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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复苏:师傅说做人要和善

允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诡异复苏+无系统+无女主+慢热型爽文+主角有智商+腹黑】“噩梦时代即将来临,你准备好了吗?”楚言不知道别人准没准备,反正他为了准备连师父坟都给刨了。“师傅养我不容易,我刨坟给师傅整理下衣服没问题吧”...面对诡异时楚言:“别怕,师傅从小教育我要核善!”(注:相信我,这是一个主角天生性格缺陷,经历了重重磨难后,成长兼自我救赎的超治愈故事!)

主角:楚言   更新:2022-12-02 01: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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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言的其他类型小说《噩梦复苏:师傅说做人要和善》,由网络作家“允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诡异复苏+无系统+无女主+慢热型爽文+主角有智商+腹黑】“噩梦时代即将来临,你准备好了吗?”楚言不知道别人准没准备,反正他为了准备连师父坟都给刨了。“师傅养我不容易,我刨坟给师傅整理下衣服没问题吧”...面对诡异时楚言:“别怕,师傅从小教育我要核善!”(注:相信我,这是一个主角天生性格缺陷,经历了重重磨难后,成长兼自我救赎的超治愈故事!)

《噩梦复苏:师傅说做人要和善》精彩片段

师父是前天走的,人是昨天埋得,坟是今天刨的。

此时正顶着日头辛苦刨土的俊秀青年,正是楚长宁养了半辈子的孝顺徒弟—楚言。

他刨了一上午,终于把棺材刨出来了。

楚言倚着棺材休息片刻,擦汗的功夫,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打开手机,弹出了一个帖子的对话框,楚言经常在一些感兴趣的帖子窥屏潜水,也关注了一些。

他点开对话框,发现人们都在讨论关于锦城小学诡异事件。

楚言蹙眉,一直往上翻,这才找到了一个昵称为“天师”发的帖子。

这个“天师”什么都没写,只是发了几张图片。

第一张照片中,一所学校被黑雾笼罩

第二张照片中,黑雾笼罩的范围似乎又大了一些。

第三张照片中,黑雾中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些黑影。

还未等楚言接着往下翻,帖子就被删除了。

楚言愣了一下,正想继续翻找时,余光瞄到手上的念珠,当年师傅一粒粒串上的,瞬间思如泉涌。

“雷击木肯定在老头的贴身口袋里。”

想到能再见到雷击..师父一面,楚言就干劲十足,他放回手机,一用力推开了棺盖。

简陋的棺材里,楚长宁身着朴素衣袍,虽然已故,面容慈祥可敬。

“师傅,徒弟来看你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您衣服都乱了,就让作徒弟替您稍作整理,送您最后一程!”

楚言这一番话说完,饶是情感缺陷的自己都开始感动,虽然自己平时沉默寡言,这师徒情可比真金还真!

语毕,楚言把手往自己褂子上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整理”师傅的衣服。

突然,他眼睛一亮,手快速往兜里一揣,又继续摸索着。

他的目光逐渐暗淡,从上到下整理一遍后,楚言发出疑问

“真没了?”

整理完毕,楚言向楚长宁行作揖礼,在棺前站了许久,才将棺盖归位填土。

正事办完了,他也不着急回去,楚长宁走了,小道观里只剩楚言一人。

楚言是楚长宁去镇里购置物品时捡来的,四五岁的小孩拖着不合身的病号服就跟他回了小道观,问什么也不说话,最后在衣服兜里,找到了一张病例,几个医学名词老头看不懂,只是大概看懂了几个字“情绪障碍,缺乏共情能力,疑似智力缺陷”

楚长宁拍着脑袋,道“懂了,这小娃子是个智障!”

楚言:“...”

“没事,哑巴也好、智障也罢,你遇到我就是缘分,跟着我不能饿着你”楚长宁拍着他的头,捋着胡子笑道。

...

“老头...”

回忆涌上心头,楚言想伸手去摸墓碑上的名字,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老头的名字竟然少了一画。

随手捡起路边的石头想补上,石头刚碰上墓碑发出的声音却有些不同。

楚言又敲了两下

“空的” 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碑是老头早早立下的,坑也是他自己挖的,所以楚言只负责埋人,也没怎么注意过墓碑。

他尝试着把墓碑拔了起来,重量稍轻,一掂量就知道是里面是有东西的。

楚言嘴角一抽,这老头怎么和松鼠一样乱藏东西。

他不再磨蹭,抱着墓碑就逃下了山,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小坟包在风中凌乱...

流云山 长宁观中

墓碑侧边底部有一个小凸起,推进去,墓碑就从底部打开了

楚言取出了里面的东西:一本封皮磨损严重的书,一个包了好几层的小包。

他打开包裹取出一沓子符纸,还有一个白玉戒指

这符纸并不稀奇,楚言花些时间也能画出这么多。

就是学艺不精,没有老头画的威力大。

楚言又拿起书翻了翻,无字,正在他纳闷之时,一阵风刮得半掩的木窗作响。

楚言回神,瞄了一眼窗外的一动未动的柳枝,从一沓子符里抽出一张,藏在袖口。

他走到窗户前想关窗,就在那未完全阖上的的窗缝中对上一只眼睛,眼白充血瞳仁极小,此时正往里探着。

楚言心中无波动,甚至还不如刚才拔老头墓碑时情绪波动大。

他打开窗户,露出了那东西中的全貌:一颗头,一只眼睛,一张嘴

楚言面无表情开口道:“小东西,长得挺别致。”

那东西听不懂,看见人就知道张着嘴扑咬,楚言掐了个印,一道符甩了出去,那头顿时化成了灰。

楚言跟着老头多年,虽未学到什么上天入地的本事,这种东西却见过不少,由于天生的情感缺陷,他除了对老头和钱有点感情外,面对其他人或事真就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对诡异也是,你惹我,我就揍你,不能因你长得丑就放过你。

而且楚言不止情感值极低,恐惧值也几乎没有。

不过这对于楚言也算好事了,在楚言小时候,楚长宁最喜欢带楚言出去浪。

美其名曰“见见世面”说白了就是“作死,作大死”

还好楚言几乎没有恐惧值,才没给他这幼小的心灵留下什么阴影。

而且楚长宁多次教导楚言要积德行善,通过感悟大千世界来修补自身的情感缺陷,要视金钱如粪土。

“可以把你的粪土给我么?我爱种地,离不开粪土”

老头“..你信不信我给你个大笔兜”

楚言“...”你可能不知道一个大笔兜对一个情绪缺陷的人来说伤害多大

...

楚言眯眼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关上窗户,他表情有几分凝重,现在正是午时,这种低级诡异竟也敢出来放肆,这世界怕是要乱了。

乱世中,他的能力也只能顾好自身。

他继续翻书,翻到最后一页也没有一个字。他合上书,闭眼回想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戒指”楚言睁眼,掏出白玉戒指戴在左手食指

楚言手型较长,肤色也算白,带着这种精致小巧的物件倒也没有奇怪。

不过这白玉戒尺寸偏大显然不是给他准备,这些东西肯定也不是给他的,楚言没有纠结,到他手里就只能是他的了,怎么能为了尊严不要钱呢?

他带着戒指翻开第一页,戒指发出微弱的光芒,随后一行字慢慢浮现。

“噩梦时代即将来临,各位师兄辛苦”

随着字的浮现,楚言眼前出现了一幅场景

“锦城

一所废弃小学被黑雾笼罩,附近的人总能听见哀嚎哭泣。

可进入探查的人无一生还,这事很快惊动了官方,派出的大量人员,可归来人数未过半,

归者都面色苍白、瘦骨嶙峋宛如死尸,大部分都出现了精神问题,掌握的信息被官方封锁。

再派出的人封锁了小学,无人向内探索。

可雾气还在隐隐蔓延,凡是接触过雾气的人被官方迅速隔离,时刻观察。

一时间,人心惶惶,流言疯传。”

白玉戒的光亮慢慢减弱直至消散,楚言眼前的画面也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断电的电视。

楚言回神,吐出一口浊气。

他掏出手机,打开帖子,果然又有人在议论发帖,无一不是在讨论锦城事件。

他是个仔细的人,对几年来越来越频繁的诡异事件也有过猜测。

当看到画面的第一眼,就让他联想到看过的帖子。

他大胆猜测,这书应该承载了某位大能对未来的预言。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收集更多信息,多动脑子,活下去。

“各位师兄...”楚言重复道

看来这种书并不止这一本,这些拥有者应该也出于一处。

这世界果然要乱了,楚言跟着老头见过很多诡异怪事。

通过书上所言,也不难猜出这次灾祸是全人类的劫难。

看来老头子早就知道,以他的能力,不难猜出他也是这些“师兄”之一。

可他死了,这又是留给谁的?

在他的记忆中,楚长宁从来是孤身一人,不属于各个派系,他会的东西也很杂,各个门派的都会点。

就连他住的小道观都是其上一任道长留下的,楚长宁搬了进来,给小道观改了名字,才成了现在的长宁观。

所以楚言真的猜不出来老头能有什么师兄?

尊敬他的人也只是称呼他为“先生”

楚言合上书,指尖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列出一条条思路。

半刻钟后,干的水印和未干的水都指向一个字“碑”


通过种种迹象和他对老头的了解,楚言断定,这些东西肯定不是留给他的。

老头去世前几日,突然告诉楚言说他有一块雷击木,找到就是他的,老头死的蹊跷,导致他也无心翻老头的贴身口袋,这才有了开头刨坟那一幕。

可这些东西老头未曾提过一次,墓地的位置是老头自己选的,东西藏得也刁钻,应该是要避开他这个徒弟,等别人来取。

这戒指中应该有开启书的能量,如今能量耗尽,后面的内容也不得而知。

不过楚言猜测,书后面的内容大概能透露出更多有用信息,随意的一个词都可能救了他的命。

如今,唯一的思路就是等人来取东西,看能有什么发现。

思路明了后,楚言擦掉桌上的水渍,从书架上取了一本无字旧本和老头地摊上买的假水晶.真玻璃.戒指塞进了墓碑里。

楚言没打算把东西还回去,这书很重要,老头生前几天又意识混乱,若是识人不清就出事了。

而且他猜测,拥有这种书的人应该不止一个,应该都是同门师兄,他们的消息很可能共通,少这一份不要紧。

可于楚言来说,这书却是让他在乱世中活下去的外挂。

老头曾说,他心性不好,太过冷漠。

可他也只是想轻松点活着罢了。

不过眼下,楚言也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只要来的人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他都能糊弄一下。

如果来人真的有本事,这些东西肯定是藏不住。

楚言倒也没心情去埋怨老头,与其抱怨已经发生过的事,倒不如赶紧行动。

他抱着墓碑出了门。

到了山上,他将墓碑放回原位。

随后就躲在不远处树林中,正值夏天,树木茂密。

不仔细一点确实看不出来。

但楚言比较谨慎,来之前他还准备几张符纸随时备用。

他拿不准人能什么时候来,不过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耐心。

夜色渐浓。

林子里虫鸟的叫声越发清晰,楚言躲在两棵挨得极近的树后面。

拇指拨弄着食指上的白玉戒,他一直很警惕。

正午时分,那种低等的诡异都敢出来放肆,这大晚上遇到些什么,楚言还真不意外。

不知是否是楚言运气好,倒真的没有什么打扰他。

楚言约摸着时间,马上接近凌晨。正当他想换个姿势时。

不远处传来一声狗叫。

楚言不动声色,小心探头观察。

他很确定这附近没有狗。

果不其然,一声结束,还未等上几秒,又听到几声鸟鸣。

他观察四周,就看到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在不远处小山包露出头来。

鬼鬼祟祟的,就是..看起来好像不怎么聪明。

看对方实力和智商应该不能发现自己,楚言也就没动用那两张隐身符。

来人观察了半天,一会探出头四处瞅瞅,一会发出几种奇怪的动物叫声,不知道在试探什么。

楚言虽不知道他到底在试探什么,不过他在这一番乱叫之后。

楚言也有些怀疑自己,如果老头宁愿把东西给这么一个..额..不怎么聪明的人,都不留给自己,那他混的是真的不行。

所以楚言宁愿更谨慎一点,相信他是大智若愚。

“存在就一定有他存在的道理”楚言暗暗思索。

终于,来者试探半天,发现无人应答,才慢吞吞的从小山包里钻出来。

直奔老头的小坟包,手里还提了个小包,不知道装的什么。

青年站在小坟包前,从小兜子拿出一瓶酒,全洒在了墓碑前,

又掏出了几根香,点燃后插在坟前。

正当楚言以为他干正事的时候。

青年“咚”的一声跪在了墓碑前,开始嚎。

“师傅!!!你不是说死不了吗?现在就留下俺一个,那些师叔要抢你留给俺的东西!俺打不过他们。师傅!!”

青年大概嚎了半个多小时,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楚言都知道了。

虽然真的不费事,可楚言也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老头子还有一个徒弟”

“很有可能,不对,就是个傻子”

“老头宁愿把书留给傻子”

“老头想让傻子去拯救世界”

“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不对,一定是我病情复发了,都出现幻觉了!”

楚言只觉得这一天是真精彩,青年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之前的谨慎思考都冒着傻气。

楚言自我怀疑片刻,还是坚持认为这人一定是有他的特别之处,不然楚言真的不能说服自己接受现实。

夜里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就这么干嚎了半天,青年终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他起身摸索墓碑,目标极其明确,看来确实是老头提前安排过的。

青年取出东西塞进怀里,左右观察了一下,看起来极其谨慎,然后才准备下山。

“嚎了这么久,还能想起来要谨慎一点,也是不容易。”

楚言心里吐槽,继续跟上青年。

山上的掩体很多,楚言跟的轻松。

他刚跟着青年下了山,就看见了山脚下有一辆小电驴。

极具少女心的粉色车身,配上青年铁憨憨的外表,和接近二百斤的体重,正在疯狂冲击楚言的审美视觉。

楚言“...”

此时也只有沉默才能表达他的心情了。

青年动作灵活的骑上小电驴,一紧车把,滋溜一下蹿出老远。

楚言看着略显单薄却依然坚挺的小粉电驴背影,轻声感叹道:“这车啥牌子的?”

他倒也不着急追,因为在书里动了点手脚。

楚言掏出脖子上带的怀表,一打开却是个小型罗盘。

随着罗盘的指引,楚言不紧不慢的跟上。

当青年的位置不再移动时,楚言才掐算了一下具体位置。

是个小村庄,他以前跟老头去过。

楚言拐进了一条仅侧身才能进去的小巷,不一会就找到了青年的位置。

他靠近才发现青年的家竟然是一家棺材铺。

可能是因为卖棺材不吉利,所以青年的棺材铺靠近村子边缘。

附近也没有其他村民居住。

此时,棺材铺的窗户里透出光亮。

楚言靠近窗户,往里探。

不知道为什么,楚言突然回想起上午那个趴窗户的鬼头,感觉和此时的自己有几分相似。

“不,还是我比较帅”楚言心里坚定道。

“好家伙,溜号了”楚言对自己有点无语,他最近真是被老头留下的烂摊子弄得心力交瘁。

屋内

桌子上,正摆着那本书和玻璃戒指,此时青年正在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

“找着了”青年嘟囔着。

楚言只见青年掏出一本沾满灰的书,样子和自己那本很像。

楚言看着他那似曾相识的动作陷入沉思...

不过戒指却让青年犯了难,他这种粗人怎么会有这种精致小巧的装饰。

青年挠头,突然看见了上顿饭剩下的大绿棒子。

青年“嘿嘿,这不得来全不费工夫”

窗外,

楚言:“...”

青年说干就干,一番折腾还真让他拿啤酒瓶磨出个戒指。

“嘿嘿,祖母绿,透亮,俺真是个天才!”

楚言“...”你真是个天才。

也许老头就是看中了他这些另类天赋吧。

青年收好东西,眼睛里满是坚定。

“师父,你放心吧!俺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留给俺的东西!”

他抱着赝品要出门,应该是去找他那个便宜师叔。

青年又骑上了粉色小电驴,只不过他插上钥匙才发现,小电驴没电了。

青年挠挠头,看着有点失落。

这村里又没什么交通工具,青年只好抱着东西往村外走。

楚言继续跟,说来惭愧,跟着老头这几年,楚言别的没学好,不过这些隐匿的本事确实无人能敌。

一路上青年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不过通过楚言的观察,青年确实有些本事,虽然现在噩梦时代还未到来。

但这几天诡异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不过青年这一路确实顺利的过分。

本来楚言以为他只是运气好,可在半路上楚言感知到有东西盯上他了。

青年每走一步,身后不远处就多出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兴许是感觉到什么,青年的步子越来越大。

那脚印也跟的越来越紧,没几步就贴上了青年的脚后跟...


青年打了个颤,缓缓停住了脚步。

他感觉脚上的粗布鞋后跟处湿了。

缓缓弯腰低头,从裆下看到了一双湿漉漉的黑布鞋出现在自己的身后,正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脚后跟。

青年终于意识到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他不敢回头,急忙从怀里掏着什么东西。

从楚言的视角来看,青年身后,身着布鞋、白裙的溺死女鬼向他伸手。

楚言抽出一张符纸,夹在指间。

他并不想多生事端,可现在还未摸清情况。

青年如果就这么死了,无人带路,确实很难找到他口中师叔的位置。

毕竟真正有本事的人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位置,附近必定会布置一番。

女鬼的手距青年的后脖颈越来越近,楚言准备出手时。

青年突然转身,只见他手里拿着一面镜子怼向女鬼的脸,闭眼大吼道:

“放马过来吧!俺不怕!俺照死你!”

镜子中闪过一丝光亮,但溺死鬼却没什么变化。

不过它好像被激怒了,周身刮起一阵冷风。

诡异的五官中流出鲜血,更加疯狂的伸手想要抓住青年的脖颈。

就在楚言准备出手的时候,青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威压。

女鬼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马上要逃。

就连距离青年有一段距离的楚言都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可女鬼未能逃脱,直接被威压碾碎,彻底消失。

楚言蹙眉,他很确定这股威压不是来源于镜子,那镜子就是个普通的护身镜,用来震慑下小鬼还行,对于这种小成的诡异是不起作用的。

这种威压来源于青年自身,带着一身凛然正气。可危险消退时,威压又瞬间消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更像是进入一种休眠状态”楚言分析。

楚言不自觉的联想到小说中经常出现各种“老爷爷牌”外挂跟在主角身边。

他觉得有点太扯了,倒是更怀疑青年身上附着了某种灵体。

危机时候会被激活,平时就进入休眠状态。

不过这些诡异比人类更加灵敏,虽然灵体进入休眠状态,但诡异也能受到灵体震慑。

青年血气旺盛,但低级的诡异不敢上前,这种小成的诡异现在也少。

这溺死鬼也是有几分实力才敢现身,结果最后连个灰都没剩下。

“也许老头想利用的不是青年,而是利用他身上的灵体。”楚言做出猜测。

而这时青年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空无一物。

腿一软,坐在了地上,青年受了惊吓,大口喘着气,嘴里念叨着:

“师父给的镜子果然有用,您老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俺,俺一定好好学,以后拯救世界!

看来青年似乎不知道自身的特殊,楚长宁也没有告诉过他。

老头这是断定灵体会护着他,他不会死,护身镜都挑最小的给。

难怪楚言看着镜子眼熟,这不是老头淘汰下来的护身镜吗?

还是最小的那个,平时一直放在书柜最底层吃灰。

不知什么时候被老头拿去哄骗青年了。

亏的青年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天天戴在脖子上。

青年歇了一会,颤颤巍巍站起来,他不敢再磨蹭,辨别了方向,直接跑了起来。

楚言紧跟其后。

青年左拐右拐,拐进了一片树林里。

他步伐奇怪看起来像是在...跳舞,楚言一眼就看出应该他是进了阵法。

他记住青年的步伐紧跟其后。

终于在青年跳舞一样的奇怪步伐后,出现了一座道观。

“呼...终于到了,累死俺了,这有本事的人真奇怪。进门还得跳一段舞”青年喘着粗气抱怨。

楚言黑着脸,青年的步伐太乱了,像一只扭动的蛆,导致他一时没看清步伐,只能也学着他“舞动”了一段。

幸好没人看着,不然今天就得拔刀了。

青年大大咧咧继续前进。

前方的道观很是宏伟,观中人的气息很杂应该是人很多,几道气息格外强横,道韵天成,是强者无疑。

应该是因为这观中的几位强者,震慑这附近的诡异。

楚言无法比较观中强者和老头的实力,他跟着楚长宁十四年,却从未见过楚长宁全力出手。

不过他还是很相信老头的实力。

他掏出隐身符,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楚言这隐匿的本事连老头都能糊弄过去,所以他还是很有信心。

他一路尾随青年来到道观门前。

青年轻轻叩门,开门的是个小道士。

青年挠头,对着小道士憨憨一笑。

小道士表情嫌弃,开口讽刺道:“李大壮,取点东西都能用这么长时间?真不知道楚长宁怎么收了你这种废物做徒弟!”

青年攥紧拳头默不作声,默默走了进去。

小道士白了他一眼,刚要伸手关门,莫名来了一阵风,门顺势合上,不偏不倚正好夹在了小道士手上。

小道士吃痛,另一只手伸手推门,门却卡住了,一时拿不出来。

不错,正是楚言干的。

李大壮的事他管不着,但他师傅的姓名不是什么东西都配叫的。

楚言憋了一眼小道士记住了他的脸,他可不是善人。

小道士手拔不出来,叫喊着李大壮来帮忙。

李大壮装作没听见,加快步伐,拐个弯就消失在其视线中。

“李大壮,你给我等着!”小道士终于把手拔出,叫嚷着。

楚言跟上他,道观宏伟偌大,房间很多,但排列极为有序。

根据楚言的观察,应该是身份越高、实力越强的人,住的房间越靠近中心房间。

走了一会,李大壮在距中心房间不远的一个房间停了下来。

他上前叩门,小声道:“师叔,俺来了。”

过了好一会,门里才传来一声“进”

或许李大壮感受不到,但楚言发现里面的人在打量李大壮,也是考验楚言隐匿本事的时候了。

楚言不敢松懈,努力隐匿着自己的气息。

随着一声进,楚言才算放心,却依然谨慎。

李大壮进入房间,楚言确实不敢贸然跟着进去。

每个修行者对自己常年居住的区域都是了如指掌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其注意。

在房里人打量李大壮时,楚言也在观察附近几个房间还有中心房间。

附近的这几个房间里,没有灯光也毫无气息波动,房间里似乎是没人。

楚言不敢松懈,这些人的实力都不是盖的。自己发现不了他们,不代表没有人在悄悄观察自己。

不知是里面的人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了还是什么,两人交流时没设下什么结界。

李大壮进入时门未关严,楚言借着门缝才见到房间里人的面容。

道士比老头年轻,是不怒自威的严厉面相。

此时正对着李大壮训话。

“师叔,俺就取到这些东西。”青年低着头小心翼翼说道。

“楚长宁最近怎么样?”道士没有理他反问道。

“师父...去了..”李大壮语气里有点悲伤。

道士斜着眼看了一眼李大壮,神色复杂。

“那你东西怎么取得?”

“师傅跟俺约了时间,让俺去找他,对了暗号没人接就是师傅已经...死了,就让俺去师傅坟头取”

李大壮不敢撒谎,道士的视线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幸好他没问关于东西的事,不然他一定会露馅。

老头不再出声,只是打量着他。

李大壮被打量的浑身不自在,也不敢出声,就这么愣在原地。

“回吧”道士出声道

“师叔,您不是说..”李大壮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力量推了出来。

房门关上差点碰到李大壮的鼻子,他赶紧往后退,低着头失落的走了

实际上李大壮却有些庆幸,老道士应该是暂时没发现不对劲。

不过他没敢停留,脚下步伐加快。

楚言跟上。

李大壮快步走着,到最后一个转弯处停了下来。

他探出头观察果然看见开门的小道士在门口等他出来。

虽然李大壮长得人高马大,可毕竟是个普通人。面对有几分本事的小道士只有挨欺负的份。

他想在这多等一会,可又怕被发现东西是假的,一时进退两难。

这边,楚言不想再浪费时间。

用了点小手段引开了小道士。

李大壮看着小道士走开了,急忙溜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楚言没有继续跟踪李大壮,先走了一步。

不过他却是进入了李大壮的棺材铺。

隐身符的效果还在,他便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

李大壮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亮,楚言见他脸色发白,猜测是路上又遇到了什么。

不过因为灵体的存在又是有惊无险。

李大壮顾不得疲惫,赶紧从棺材里掏出书和戒指放上。

他抹了一把汗,把戒指套在食指上,不过戒指尺寸偏小,他戴不进去,没办法只能套在小拇指上。

楚言眯眼,摘下白玉戒,打量着李大壮的手指,果然是他的尺寸。

李大壮也没多想,随即翻开书。

可书上没有丝毫变化,依然空白,李大壮疑惑

“是俺打开的方式不对?”他合上书又打开。

还是毫无变化。

李大壮仔细回想

“师傅说...戒指要用鬼灵供养,否则会失效”李大壮嘟囔着

“啥叫鬼灵来着?咋供养?这也忒难了?”

李大壮瘫在地上,折腾了一晚上还没啥结果,他真是身心俱疲。

回到了自己家,他就松懈了下来,来了困意。

他晕晕乎乎的起身,爬上床,还不忘把书藏在枕头下,没一会就打起了呼噜。

楚言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再停留,回了长宁观。


长宁观中

跟了李大壮一晚上,楚言也是有些疲惫。

他清洗一番,长发半束,换了身白色长褂,一米八几的身高配上他这张俊逸精致的脸,确实气质出尘。

用老头的话来说,楚言的长相极具欺骗性。

“你这小子心里蔫坏蔫坏的,偏偏长得挺帅,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俩人待久了长的都像。

你呀!果然还是有几分师傅当年的风姿...”老头捋着胡子,笑得十分..额..自信。

楚言“......”无语

楚言是个行动派,平时很少开口,也真是不会说话。

跟了老头很多年,也没被老头喜欢唠叨的性格传染。

但不得不承认,老头对他有很大影响。

他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因为行为怪异具有攻击性,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怀疑是情感障碍,天生没有人的感情,是个小怪物。

后来他溜了出来,遇到了老头。他看着老头买酒时出手阔绰,以为是条金大腿。

结果没想到只有买酒阔绰,到了道观才知道老头多穷。

可惜晚了,彻底栽了。

他跟了老头十四年,虽活的清苦,但也吃饱了。

十四年里,老头并没有系统的教过他什么东西。

平时都是放养状态,只有出去做事时会带着他观摩。

回来也不问他学会了什么。只有他在主动问起或者想学点什么时,老头才会乐呵呵的让他搬个板凳坐他身边,一点点讲。

所以他会的东西其实并不专业而且很杂,很多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使用的某些手段也是多数修行人眼中的旁门左道,上不得台面。

不过老头不在乎,看他钻研出东西也会夸奖他两句,从来不管是旁门左道,还是邪门歪道。

只不过偶尔点拨他两句,确保他没走错路。

甚至老头平时也会用用楚言钻研出的手段,楚言虽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

最主要的是,他终于学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身体,不会再突然发病攻击人。

他也曾努力模仿别人的情绪,学习在不同场景下做出不同表情,努力伪装成一个情感正常的人。

可伪装始终是伪装。

老头很轻松就看透了他的伪装,没有鼓励也没有否认他的模仿行为,只是摸摸他的脑袋,告诉他:

“小言,我很希望你能感受到人世间的喜乐,可如果你实在不懂,不要强求,你可以慢慢学。

在我面前不用伪装自己,不用这么累。当你想融入别人或者需要用正常人的标签保护自己时,再学习伪装自己也不迟。你还小,师父希望你活得轻松自在。

所以,你可以不要再用这种似笑非笑的诡异眼神看着师父了吗?你已经盯了我一下午了!”

楚言“......”

后来楚言虽然在慢慢学习别人的情绪表达,但平日也不再模仿,沉默的时候居多,不过只有楚言自己知道,他其实内心戏挺多的,他只是不会表达。

老头确实教会了他这个怪物如何感受世界。

虽然他对感情的接收能力极弱,但也不是没有完全没有。

老头去世时,他心里不舒服却未表现出悲伤。

他总觉得老头还在,可他确实躺在了棺材里。

楚言心里有点乱,手里的念珠拨弄的作响。

老头留下的一大摊子事其实并不是对着他,他完全可以任其自然发展。

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命还是要把握在自己手里。

他要看到后续,书中透露出的信息还是太少。

他决定今天主动出击给戒指充能,简而言之就是,去捉鬼。

“鬼灵供养...这东西还真是邪门”楚言看着手指上的戒指,眉头一蹙。

他休息了一个时辰后,带了些必要的东西出了门。

昨天,山下南坪村有人上山来找老头,说有人撞鬼了,想让老头去看一下,那时楚言正在处理老头的后事,来人吊唁几句就被楚言打发走,也没来得及再提起。

所以,楚言下山直奔南坪村。

这也算是他第一次在没有他师傅的情况下出山。

楚言刚往山下走没几步,就迎面撞上一个穿着朴素、脸色煞白的少年。

少年似乎很着急,刚想道歉,抬头才发现人有点眼熟。

“你是老先生的徒弟?”少年着急询问,声音也有些哽咽。

“嗯”楚言看着来人,猜测是南坪村村民。

“先生,求您救救我爹! 村里的婆子说我爹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活不了了!求您了,我娘死了,家里就剩我爹了!您一定要救救他!”少年抓住楚言的袖子,强忍着泪水,哀求道。

“带路”楚言正想去南坪村,没想到少年就来了。

“是是!”

少年心里着急跑的也快,怕楚言跟不上他,就想催催楚言。

可一转头,就看见楚言紧紧跟在他后面,始终保持着一米的距离。无论他跑的多快,楚言都稳稳跟上,且脸色丝毫未变。

少年更是断定楚言有本事,心里的希望更大了点。

“村长,我请到了先生了!我爹有救了。”少年大声呼喊着。

房间里,几个人围着床,领头的人是村长。

“小风,快请进来”村长赶紧招呼着。

话音刚落,楚言进了房间。

几人赶紧让出一条路,看着来人不是老先生,还这么年轻,心里有点怀疑。

可没人说什么,毕竟村里的人都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他一进门就发现人额头有一团黑影,胸前的怀表罗盘还在震动。

一看就是被诡异附身了,有东西在吞噬他的血气。

这东西有几分本事,可现在正处于虚弱期,所以才一直藏在人身体里,惧怕人气。

可普通人发现不了,只能干着急,等他成长起来,这个村子就要遭了灾。

楚言来到床前,象征性的检查一下,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他学的东西不规范,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办法。

“你们先出去”楚言开口道。

村长明显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小风开口阻止道。

“村长,我相信先生!你们先出去吧!”

小风眼睛布满红血丝,声音也有些嘶哑,虽然他年纪有点小,但因为从小没娘,父亲又忙,所以这个家一直是他当家。

“唉...”村长叹了口气,带着人走了,只剩小风一个。

楚言扫了一眼小风,少年明显在强忍着泪水,他不敢再说话,怕再多说一句就哭出来。

小风对着楚言跪下,给楚言磕了三个头,声音很大。

转身抹了把眼睛,带上了门。

楚言因为情感缺陷,其实并不能很好的感受到少年的情绪。

所以只是为了抓鬼,救人真就是顺手。

楚言口中念诀,手上掐了个印,他没拿收鬼的法器,就是想试试这戒指有没有什么别的功能。

附在男人身体的鬼物,或许是感觉到恐惧,竟主动脱离男子想顺着窗逃出去。

楚言手疾眼快,及时控制住鬼物,他用戒指尝试了几次。

也没有什么变化,楚言准备放弃。收不回去,就灭了吧。

鬼物突然害怕了,竟然现了人形。

一团黑影落在地上,慢慢变大,不一会就化成了人身,五官模糊不清。

不过身形较小,像是个孩子。

按理说,诡异除了趋利避害的自然本性之外,是没有主观意识的。

可小鬼缓缓跪在地上,竟然在向楚言磕头,虽说动作僵硬,但楚言也是能看出来小鬼竟然在学小风的动作向他求饶。

“有灵智?”楚言开口询问道。

小鬼听到微微一愣,像是在思考楚言的意思。

楚言换了一种问法,开口道。

“能听懂我说话?”

小鬼这才点了点头,它努力幻化出五官,弄成了一副奇怪的样子。

眼睛鼻子聚在了一起,嘴巴大张着。

“求...你...别杀...我”小鬼努力吐出几个字,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楚言却听懂了。

楚言蹙眉,噩梦时代对这些鬼物影响这么大吗?

这种品级的小鬼都衍生出了灵智。

“可以”楚言嘴上答应着,手里的动作却一点没停。

“......”小鬼看着楚言这说一套做一套的动作愣住了,想说点什么却又不敢。

在小鬼的眼中,楚言嘴上答应不杀它,身上却冒着明晃晃的杀气。

小鬼不理解,为什么人类这么复杂?

为了保命,小鬼还是决定再挣扎一下,它努力开口道:

“我...知道...楚长宁...人类...诡异...复苏”。

楚言闻言一愣。

怎么连鬼都知道楚长宁还有诡异复苏?这老头以前都干过什么这么出名?全世界只有我一个刚刚知道诡异复苏?小丑竟是我自己?


小鬼小心翼翼观察楚言,发现楚言正用一种诡异恐怖的眼神看着它。

小鬼僵硬的低下肩膀上那个勉强可以叫头的东西,不敢再说些什么。

在楚言的视角下,这坨黑影从男人身体钻出来后颜色就一直在变浅。

化为人形后,更是和洗掉色了一样。

楚言仔细观察着小鬼,猜测,应该是他判断失误了,这个东西可能不是鬼。

“跟我走。”楚言命令道。

小鬼愣了一下,谨慎抬头观察楚言。

人类这种东西真是太复杂了。

它不是很确定楚言说的话是不是它理解的意思。

走是让它跟着离开,还是要“送它上天”

楚言看它不动,本想直接将它收走,可它现在真是太虚了。

原本的黑色现在变得和雾霾似的,瞅着...有点脏。

楚言嫌弃。

而且万一收它时楚言不小心劲使大了,这家伙就彻底凉凉了。

楚言努力扯出一个自以为很核善的微笑,开口道:

“放心,修行人都很和善的。”

小鬼看着楚言的真.核善.诡异.微笑彻底愣住了,准确说是被吓到了。

“它好想逃,却逃不掉...”

楚言看着小鬼好像相信他了,收回微笑,暗自点头:“看来自己还是很有人格魅力的。”

“看看能不能附在上面”楚言摘下戒指,指挥着小鬼。

小鬼僵硬点头,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又化成了一坨小黑..雾霾,一头撞向楚言手里的戒指。

一下、两下,小黑雾霾撞得头晕眼花,直绕着戒指打圈圈,而且颜色又淡了几分。

就当楚言准备放弃这个想法时,小黑雾霾这次换了进入方式,它包裹住戒指,慢慢渗透,戒指上透出光亮,穿过它的身体,像是在慢慢吸收它。

过了几分钟,白玉戒指上多出了一丝黑影缠绕在上面。

“这是...成功了”楚言拿起戒指仔细观察,还未等他思考清楚时。

床上的男人咳了一声。

他把戒指戴在手上,转头看向男人,男人虽被吞噬了血气,不过楚言来得还算及时,不然这人真就断气了。

现在,小黑雾霾被楚言收走了,男人的生命体征也在慢慢恢复,应该快醒了。

楚言开门,门外一群人围着,看他出来了,都往里探着脑袋,想看看男人的情况。

有碍于楚言还在,没人敢贸然进屋,怕触犯了什么未知的忌讳。

“先生,我爹怎么样了?”小风最先开口。

“无事了。”楚言淡淡道。

小风喜出望外,还是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语气更加尊重道。

“先生,那我爹啥时候能醒?”

“快了。”

说完,楚言就准备走。

小风对楚言的话很是相信,道了谢后就赶紧钻进房间里照顾父亲。

几个村民都进去看望小风的父亲,只有村长留在外面。

村长毕竟年龄大,想的也多,于是他拦住楚言。

“小先生辛苦了一早上,应该还没吃饭吧,我们这地方小,也没啥好东西,一会去我家,我让我媳妇摆一小桌,还望你别嫌弃。”

村长话说的漂亮,可眼睛却在楚言身上打量着。

“不必破费,我一会还有事,就不留了。”楚言婉拒道。

他知道,村长这是不相信他,想留住他,看男人是否能够清醒过来。

村长继续坚持,楚言微微蹙眉。

这时,小风听到了村长的话,赶紧又探出头观望。

看见楚言面露不喜,赶忙出来打圆场,道:

“村长,我爹好多了,先生还有事,等我爹醒了,我和我爹一起去感谢先生。就不劳烦村长替我向先生道谢了。”

小风语气坚定。

“唉,你这孩子...”村长摇摇头,看了一眼小风,不再坚持回去了。

其他人看村长走了,也都跟了出去,只剩下一个村民照顾着小风的父亲。

小房子看起来宽敞了许多。

“先生,您别介意。村长他们也是为我好,不是不信任先生!”小风低头,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角,像是犯了错一般。

“嗯,无事。”

楚言还有事情要做,这些事也没放在心上,不过小风对他的信任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这么轻易相信别人可不是个好习惯。”楚言心中暗道。

他看了一眼小风,想说点什么,还是忍住了,直接离开了村庄。

好不容易下山,楚言打算去镇上看看,以前老头在的时候,他最喜欢往山下跑。

每次回来都会给楚言带点小玩意,即使楚长宁很穷。

渐渐地,楚言对下山归来的楚长宁有了期待感,虽然楚言并不喜欢那些小玩意。

楚长宁经常在饭桌上和楚言讲他在小镇或者村庄里结识了什么朋友,做了什么事。

每个人的名字、性格、本事、做过的事等等

楚长宁都会细致的讲给楚言的听,即使他知道楚言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见他们,楚言也是知道,可他从未打断过老头,只是认真聆听着,他很喜欢这种氛围。

楚言不喜吵闹,很少下山。

这算是他第一次主动下山,总感觉身边少了个老头在他耳边唠叨。

最近的小镇距村子只有两三公里,楚言走了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就在他刚刚进入小镇时,手指上的戒指似乎动了一下。

引起了楚言的注意,他低头,原本安静附着在白玉戒指上的黑影。

竟然在一直在戒身上快速游动,像一条黑鱼一样。

楚言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戒指,黑影见引起了楚言的注意,更加的快速游动。

弄得戒指又动了一下。

楚言赶紧找到一处隐蔽的小巷,对着戒指命令道:

“出来。”

戒指赶紧动了一下,黑影正在努力挣脱白玉戒指的束缚,看起来十分艰难。

楚言意识到了不对,赶紧用灵气帮助黑影挣脱戒指的束缚。

终于在楚言的帮助下,黑影挣脱出来,落在地上。

看起来虚弱极了,原本的小黑雾霾,体积竟然缩小成不到原来一半的大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积小了,颜色浓缩了的原因,它现在的颜色深了点。

就是,这个样子有点一言难尽,竟然有点像...黑冻梨???

不知道为什么,楚言突然有点馋冻梨。

小黑冻梨在地上缓了很久,才费力的从地上飞起来。

冻梨身上的两个小黑点,貌似是眼睛。

它用两个小黑点对着楚言,身体上下浮动,好像想表达什么。

楚言眼中 “...会飞的冻梨...”

不知道为什么,小黑冻梨总感觉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很危险的感觉。

“咳咳”楚言拉回思绪,开口问道:

“你现在还能化成人形吗?”

小黑冻梨左右晃了晃,似乎是在做人类摇头的动作。

楚言扶额,他是真没见过这种情况,这种冻梨..不是..物种也是真没见过。

“我问,你答。”楚言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和它交流。

“戒指在吞噬你的身体?”

小黑冻梨疯狂上下浮动,看起来是在点头。

“戒指里还有其他东西?”

小黑冻梨左右晃。

“戒指里有一片空间?”

小黑冻梨上下浮动,动作慢了很多,又落到了地上。

楚言看它状态不好,也就没再问它关于戒指的事。

他蹲下身,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戳了戳掉在地上的小黑冻梨。

这手感“竟然是实体。”楚言微微惊讶。

开口问道:“能再变小点吗?”

小黑冻梨没有力气浮动,只是默默便变小了一点。

“再小一点。”

小黑冻梨直接缩到最小,只比黑豆大一点点。

楚言捏起它,打开胸前挂着的怀表外形的小型罗盘。

把小黑冻梨塞了进去,合上盖子。

他身上实在没有装东西的口袋,只有随身携带的怀表罗盘中有点狭小空间。

楚言完全忽略了刚才盖上盖子时有一点小小的阻力。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小黑冻梨可能会有一点扁。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在乎,毕竟他也只是个没有同情心的十九岁孩子罢了。

在解决了小黑冻梨的问题,楚言终于进入了小镇。

他长发白衣,与街道上的人格格不入,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还好他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在街上随意逛着,这是老头最喜欢的集市。

“唉,年轻人,算一卦吧。不准不要钱!”

路边算命的小摊子上,一个满脸皱纹的小老头拦住楚言。

楚言不想理他,小老头见楚言不为所动,又凑近几步,神秘的说:

“年轻人,我看你气质不一般,应该和我一样是修行之人吧。这样,我看咱俩有缘。只要两百块。我就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怎么样?”

小老头期待的看着楚言。

“你看我像冤种吗?”

“唉,小屁孩,你咋能这么说话呢?我这可是真本事,你懂不懂。想当年,我可是...”

小老头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卖水果的胖子打断。

“哎呦大爷,你又在这忽悠小年轻呢?你那一套说辞我都听多少遍了。天天说什么鬼怪要复苏了,人类的灾难到了。你看我这不活得好好的,这么大岁数了还出来骗人,快回家看孙子去吧。哈哈”

旁边卖东西的摊主们听到胖子的话,都哈哈大笑。

老头气红了脸,收了摊就要走。

楚言听着他们的话,看着小老头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从老头的身形和步伐上来看,这“小老头”应该是个年轻人。

不过这脸做得确实天衣无缝,连楚言都蒙了过去。

若不是他被气得站了起来,一时暴露了,楚言真就以为他是个真正的小老头。

他记得楚长宁曾经说过,小镇里有一个老大师。

一手易容的手法,简直天衣无缝,甚至能骗的过鬼。

而且这位大师还精通算卦,经常在各个地方摆摊。

可现在这位“老大师”明显是由年轻人假扮的,这脸刻画的如此逼真,肯定是有本事的,只不过可能因为缺乏经验才漏了马脚。

所以,楚言猜测这个“小老头”有可能是大师的徒弟。

而且,很明显,这个“小老头”肯定知道点什么关于诡异复苏的事情。

刚才要说的“惊天大秘密”估计也是和诡异复苏有关的。

楚言猜测,这家伙肯定能知道不少东西,来都来了,不从他嘴里挖出点什么,不是楚言的风格,于是他不着痕迹的跟了上去。

“小老头”拖着东西换了个地方摆摊。

这个地方人少,没有刚才的位置好,看起来“小老头”不太满意。

他慢悠悠的弯腰整理东西,“天下第一算”的旗子还没支起来,就听到有人说:

“大师,给我算一卦,算最贵的!”

这是“小老头”摆摊这几天听到过最豪气的话。

“小老头”一高兴,旗子倒了都没扶起来,就急忙转身应和着:

“好嘞!”

可当他一抬头,看着来人正是刚才他拦住的楚言,有点不高兴道:

“你这小屁孩不是戏弄我老人家吗?刚才叫你算,你不算。这回我还不给你算了。”

楚言努力扯出一丝和善的微笑,开口道:

“那我给你算一卦吧。”

楚言话一出,小老头顿时瞪大了眼睛,皱纹都堆到了一块。

“你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楚言不语,慢慢掐算着,过了好一会才悠悠的开口道:

“你师父要是知道你顶着他的脸在这坑蒙拐骗,会不会气的棺材板都扣不住。”

楚言明晃晃的试探他。

此言一出,小老头顿时坐不住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不自然,小声询问:

“你是谁?”

猜对了!

看着他的反应,楚言瞬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要开始装了。

楚言故作神秘不说话,挥挥袖子,准备离开。

“小老头”眼睛一转,赶紧拦住他,讨好的说:

“哎,小先生,你先别走,先生给我算了一卦,我还没给卦钱。不如我请您吃顿饭,当做卦钱可好。”

楚言摆摆手,不为所动,抬腿就要走。

小老头急忙开口道:

“想必小先生和家师定是有几分渊源的,还望小先生能看在家师的面子上,赏个脸。”

楚言顿住脚步,似是在思考一番才勉强开口答应:

“可”


看着楚言终于勉强答应,“小老头”急忙”收拾东西,怕楚言反悔。

然后带着楚言来到了附近最好的小餐馆。

“小老头”点了个单间,将菜谱递给了楚言,想让楚言点菜。

楚言没接,只是淡淡开口道:

“你随意就好。”

“小老头”点了几道店里的招牌菜还有一瓶白酒。

因为两人来的时间不是吃饭的时间,所以店里的人少,菜很快上齐。

“小老头”给楚言和自己斟满酒,端着杯子道:

“小先生,我敬你一杯。”

楚言看着他,没动。

“小老头”有点尴尬,道:

“小先生是哪里不满意吗?我这次准备的是有点急,没招待好小先生。”

“你师父是滴酒不沾的,看着你的脸,我以为你也不喝酒。”

楚言无形中装了一次,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听了他的话,“小老头”突然发现,楚言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是在回忆过去。

这下“小老头”明显被楚言的话给唬住了,他有点手足无措,似是在纠结。

不过他很快做出了决定。

“小老头”当着楚言的面,把脸上的“面皮”小心翼翼的撕了下来,放在一旁。

露出一张年轻的脸,看样子不过也才二十出头。

然后又端起酒杯,尊敬的说:“是陈文的过失,我自罚一杯。”

说罢,杯里的酒被一饮而尽。

楚言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对自己的演技越发满意。

其实,真正跟他师傅有渊源的是楚长宁,楚言压根没见过他师父。

只是听楚长宁说起过,他以前和这个老大师套近乎,凭借着楚长宁的实力和这张能说会道的嘴,这个老大师真的被忽悠住了,甚至有一段时间,两个老头形影不离,常常论道至天明。

在此期间,楚长宁蹭饭的同时又蹭到一张易容的面具,据说是这位大师最得意的杰作之一。

但后来楚长宁也不怎么去找老大师。

楚言偶尔也会吐槽楚长宁这种到手了就不珍惜的“渣男行为”

楚长宁笑嘻嘻的告诉楚言,大师滴酒不沾、也不沾荤腥,吃饭从来不喝酒、吃肉,所以楚长宁无论是蹭饭还是论道从来都蹭不到酒和肉。

对于他这种嗜酒如命、无肉不欢的老头来说真是太煎熬了!

虽然知道老头这个理由肯定是糊弄自己随口编的,不过既然老头不愿说,楚言也不会强求问下去,但这并不妨碍楚言给他白眼。

现在楚言一回想,可能当时的楚长宁总是和他讲这么多人和事,也许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帮他积攒人脉吧。

楚言决定不能浪费师傅的一番心意!

他要开始搞事了!

陈文放下酒杯,眼睛不时的向楚言这边瞟。

楚言面色不改,只是淡定吃菜。

终于,他忍不住了,小声问道:

“小先生,敢问你和家师是什么关系?”

鱼上钩了……

他面色不显,看着陈文缓缓开口道:

“我和你师傅是旧友。”

闻言,陈文再也稳不住了,他有些激动的开口。

“小先生,你在开玩笑吧。我师父要还在的话今年都六十多了,看你才不过二十左右,怎么能是旧友?”

他只是年轻,但不是傻。

他招待楚言,只是因为摸不透楚言的底,而且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底细,怕是什么大人物的徒弟。

如今师傅不在了,他不敢招惹是非,但不代表他能容忍别人把他当傻子糊弄。

楚言依旧云淡风轻的道:

“你师父生前经常与我论道,总是坐到天明才归。”

楚言这句话激起了陈文的回忆,他记得有段时间,老头总是早出晚归、甚至早出不归。

陈文担心他,问他原因。

老大师才说:“遇到了知音,与其论道非常开心以至于忘了时间。”

陈文知道他师父是个很难相处的老头,所以除了来求卦的人,老大师也没什么朋友。

他提出想跟着去看看,却被师父严厉呵斥了,让他好好学本事。

可陈文本就是个跳脱的人,他好奇心更重了。

可还没等他找准机会偷偷跟上去,老大师就不怎么去和那人论道了。

陈文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才从老头嘴里得知:

“那人身体越来越差了,怕是时日不多了。”

他记得那几日老头很是沉默、性格也越发古怪。

所以他一直以为师父的朋友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如今楚言突然冒出来,真是让他接受不了。

可他师父很难相处,这些事除了他这个徒弟估计也无第二人知晓。

所以陈文虽震惊,倒也慢慢开始接受了。

这时楚言又抛出一句话,让陈文更加相信他。

“你师父曾赠给我一张鬼脸面具。”

楚言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正好砸在了陈文最后一点怀疑上。

那张鬼脸面具他师父画了好久,带出去就没再带回来。

陈文彻底愣住了,楚言继续一边吃东西一边观察着陈文,看着火候差不多了。

楚言准备收网了。

“陈文小子,你师父没有教过你看人年龄不能只看脸吗?”

楚.大忽悠.言继续忽悠单纯小白花陈文。

此言一出,陈文彻底懵了。

“我姓楚。”楚言面不改色心不跳接着说。

“楚...叔。”由于陈文的脑补,在他眼中楚言应该是一个修行大佬一般的存在,虽然容貌年轻但实际上是一位已经活了很久的老怪物。

陈文有点惊讶,一脸敬佩。

楚言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果然,无形脑补最为致命。

其实,楚言的记忆中关于这位老大师的事情并不多,而且这还算好的。

因为楚长宁生前实在是话太多太密了,楚言只能选择性记忆,能记住这些关于老大师的事还是楚长宁说的比较多。

不过直到现在,楚言也是没想起来这位老大师到底叫啥。

楚长宁应该提过一嘴,但更多时候都称呼老大师为老头,所以真不怪楚言。

“我师傅说...您身体不好,怕是时日无多了,我以为您已经...”

陈文声音很小,他不清楚这位“楚叔”的性格,但有些话不问出来他真的难受。

楚言听了他的话,面上无变化,心里却有几分凝重。

当时老头的身体已经衰落至此?

可为什么他这个当徒弟的竟丝毫未察觉。

这不合理,楚言并不是个马虎的人。

他疑惑更深,在记忆中,老头死的蹊跷而且无迹可寻。

可为什么楚言自己却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甚至从未多想过,他明明知道老头的死很蹊跷,可他竟然从未思考过这件事,甚至都没去调查过。

这件事似乎在慢慢淡出他的记忆,这绝对不正常。

他的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甚至麻痹了他那本就不多的情绪。

可现在,楚言只能默默压下疑问,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陈文。

这人肯定还能知道什么。

“你师父说的没错。”

“可如今大事将近,时间未到。”

“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陈文这个脑补能力很牛,故意这么说看能不能炸出点什么东西。

果然,陈文没有让楚言失望。

陈文听了他的话,果然像是知道了点什么,坐到离楚言最近的椅子上,神秘的开口道:

“楚叔说的事应该和诡异复苏有关吧...”

楚言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开口道:

“你师父常说你很聪明,今日一见,确实不凡。”楚言点头,像是很认可的样子。

陈文性格跳脱,师父经常批评他。

没想到在师父眼中他是个优秀的徒弟,为他骄傲。

楚言不知道陈文此时在脑补什么,不过陈文这一脸“我就知道”的骄傲表情,竟弄得楚言一时间有种负罪感。

楚言只能端起酒杯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情绪缺陷的他会突然出现尴尬这种情绪。

陈文终于想起立好一个“聪明、优秀”徒弟的人设。

轻咳了几声,开口道:

“楚叔,我师父生前算了一卦,说世界要乱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诡异就会祸害人世。”

闻言,楚言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陈文顿了顿,语气有些悲伤,接着说道:

“我师父算完这一卦后,就一直吐血,没几日就去了。”

“你师父并不想你来趟这趟浑水。”

楚言什么都懂似的,拍了拍陈文的肩膀。

适时地安慰有时不能缓解当事人的情绪,甚至会加剧他的情绪。

陈文就属于后者,他声音有几分哽咽,但还是坚持开口道:

“是,我师父走之前,让我去参加官方组织的肃清卫。他说以我的本事,去当个后勤,活下去是没问题的。

我不想去...我师父为了这一卦死了,我想继承他的衣钵,我不想让他的死被埋没。他这一卦是为世人算的。他的名字应该被记住!”

陈文从小跟着师父学艺,师傅虽然在学习上对自己十分严厉,可也是真为了他能好好生活,出人头地。

在陈文心里,这个师父已经是父亲般的存在。

可师父死了,他还是没学会师父传给他的东西,还没让师父花上自己赚的钱。

在酒精的作用下,陈文终于忍不住情绪,眼中尽是落寞。

他处理完师父的后事,便出来摆摊。

可除了几个熟人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来找他卜卦,就再也无人问津。

陈文不甘,这才想出来顶着师父的脸出来摆摊的想法。

不过,看得出来,效果一般。

刚刚二十出头的青年就受到了社会的打击。

这边,楚言见气氛渲染的差不多了,准备接着问下去。

陈文一把搂住楚言,嚎啕大哭。

完,气氛渲染过了。

楚言:“...”

没人知道,陈文一把鼻涕一把泪扑过来的时候,楚言多想一脚给他踹出去...

还好,他忍住了。

现在他还不准备暴露,他师傅那一卦确实惊世骇俗,拿命换来的卦象结果肯定不止这些东西。

陈文不可能跟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全都吐露出来。

不过若是他想要刨根问底,全问出来也就是时间问题。

楚言突然对自己很有信心。

就是他现在一定要忍住想拧掉他脑袋的冲动。

楚言象征性拍拍他的肩膀,咬牙道:

“你师父曾为你卜过一卦。”

此话一出,果然引起了陈文的注意。

他终于放开了楚言,眼巴巴的瞅着他,等他说下去。

楚言暗中松了一口气。

在陈文期待的眼神中,这才慢慢开口:

“你师傅说,有一桩大机缘在肃清卫等你。”

闻言,陈文呆愣住了,小声重复道:

“大机缘”

他师父不是夸大其词的人,说是大机缘就一定不小!

“你师父先前未曾提起,是怕你急功近利,失了本心。”

楚言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今日提起,是不想看到昔日好友的徒弟被别人抢夺了机缘。”

楚言继续胡扯。

陈文很是感谢楚言,如果没有他,他怕是会错失一桩大机缘。

在楚言的视野里,此时的陈文看他的眼神里都冒着星星。

楚言被他看的十分不自在,不由得坐直了身体。

“多谢楚叔叔。”

楚言“……”他只觉得一阵恶寒。

“在外面,你叫我先生便是。”

“我懂,我懂”

陈文赶紧答应道,然后一副“我什么都明白”的样子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楚言越来越不想待下去了。

他强忍着头皮发麻的,决定速战速决。

楚言以退为进接着道:“如果你坚持自己的想法,我也尊重你的想法。”

“不坚持了,楚叔。我一定听从我师父他老人家的安排!完成他的遗愿!”

陈文很是坚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多孝顺的徒弟。

楚言点点头,表现的很欣慰。

看着陈文的眼神中带着慈爱。

“只可惜,你师父不能亲眼看见你走上他安排的路。”

楚言看似惋惜,实则诱导着陈文跳进自己的圈套。

陈文这时也冷静下来,确实有几分可惜。

楚言这边咳了咳,适时展示着自己的存在。

陈文很快进入楚言的圈套,他急忙站起身,对楚言行了一礼,尊敬开口道:

“楚叔,您是我师父的好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晚辈想求您代替师父送送晚辈,替我师傅见证晚辈进入肃清卫!”


绕了这么久,楚言等的就是这句话。

楚言对陈文口中肃清卫的情况并不了解,甚至从来没听过。

不过听陈文的语气,似乎他和他师父早就知道了,并且十分信任肃清卫的能力。

那就证明肃清卫已经存在一段时间了,不过却从未公布于众。

楚言秉着不懂就问的求知精神,爽快的答应了陈文的请求,并和他定下来出发的时间。

然后楚言开始以各种理由给陈文灌酒。

“小文,这杯酒,我替你师傅祝你平安顺遂。”

陈文赶紧应下,一杯酒下肚。

“这一杯,我祝你前程似锦。”

陈文有点上头,他看着仙风道骨的楚言,总觉得自己抱上了一条金大腿。

他爽快的喝下了。

这回还没等楚言说话,陈文就摇摇晃晃的给楚言和自己斟满酒,举杯开口道:

“楚叔,这杯我敬你,以后还请您多多照料。”

说完,陈文一饮而尽。

趁着陈文不注意,楚言偷偷倒掉。

还没等楚言再灌一杯,那边的陈文已经开始拿着酒瓶边喝边绕圈圈。

这家伙酒品可见一斑,没喝多少就这样了。

总的来说,陈文就是“人菜,瘾还大”

楚言看着差不多了,他将陈文拉回座位上,开始套话。

要是在陈文清醒时问这么多,他肯定会怀疑自己。

可人醉了,想怎么问还不是楚言说的算。

因为楚长宁经常喝酒,所以楚言很清楚大概到什么程度就可以轻松套话了。

果不其然,在楚言的诱导下,陈文把肃清卫的事吐了个底朝天。

早在半年前,官方组织成立了肃清卫,然后便开始以各种方式网罗天下的奇人异士。

一个月前,陈文的师父收到一封邀请函,肃清卫邀请他加入。

也正是因为这一封邀请,陈文的师父才下定决心算了这通天的一卦。

卦中种种,都说明了诡异复苏的恐怖以及肃清卫的强大和神秘。

他的师傅希望陈文能加入肃清卫,并在取得其信任后,将这一卦送给肃清卫最高领袖,换取肃清卫的庇护,保陈文一辈子的平安。

所以,陈文师父在走之前将邀请函留给了陈文,并再三嘱咐道:不要透露给任何人。

因为现阶段,拥有邀请函的人才能进入,而且听陈文的意思,这种邀请函不是实体的存在。

倒像是一种精神印章,除了自愿赠与,是无法被强行转移的。

楚言瞟了一眼醉醺醺的陈文。

“他逃过一劫。”

陈文这句话打消了楚言想替他“保管”邀请函的心思。

如果楚言想进入就只能换一种方式了。

不过楚言现在还没有想加入任何一个组织的想法。

他答应陈文,只是想摸清楚肃清卫的具体位置。

毕竟能让一位卦师都觉得安全的地方绝对不一般。

人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嘛,多了解一点总归是好的。

况且在楚言没见到肃清卫真正实力时,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如果只是刚刚成立半年,底蕴又能多深厚?

楚言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但对未知的事物,他选择保持敬畏。

“难道楚长宁没收到邀请吗?”楚言突然想起。

不过一想到后来的楚长宁意识的混乱程度,楚言放弃了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楚长宁去世前一段时间意识极为混乱,楚言一度以为楚长宁得了老年痴呆。

那段时间对于楚言来说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

那时的楚长宁经常不清醒、说胡话。

楚言找不到楚长宁的病因,就想背着小老头去镇上的医院瞧瞧。

然后楚言就挨了人生中第一个大笔兜。

没错,就是楚长宁打的。

当时的楚长宁不清醒,听到楚言说去医院,上去就给了楚言一个大笔兜。

楚言是真的懵!

也是真的不理解!

为什么老头对医院这么抵触?

老头给了楚言一巴掌后,竟然慢慢清醒了点。

看着楚言脸上清晰地掌印,还十分幸灾乐祸..不是..心疼的问怎么回事?

楚言“......”有点委屈但我不说

楚长宁不肯去医院,也不让楚言为他做什么,只是说他自有安排。

让楚言不要管自己,别把自己饿死就行。

老头说的胸有成竹,听得楚言都信了。

然后没几天老头就去了。

讲真,楚言真的后悔没带老头去医院。

...

一旁的陈文已经醉的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楚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风轻云淡的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告诉老板,陈文结账。

一顿饭吃了一上午,早上的集市早就散了。

午时的太阳毒辣,大街上人也少。

楚言溜达着回去了,此时陈文还趴在饭馆的桌子上睡的天昏地暗...

流云山 长宁观

楚言刚刚上山,远远就看着自家小道观门口蹲着三个人。

两大一小。

楚言再一细看,好家伙,三个人他全认识。

左边的一大一小,是早上的小风和他的父亲,应该是来道谢的。

另一个青年则是他昨天晚上跟了很久的李大壮,对于他的到来,楚言有点奇怪,一时也猜不到他有什么事。

三人看到楚言回来了,赶紧迎了上来。

尤其是小风,还未等楚言开口,就抢先说道:

“先生,我和我父亲来跟您道谢的。”

少年语气诚恳,他的父亲也在一旁应和。

楚言点头,揉了揉小风的脑袋,又看向李大壮。

看着楚言看向自己,李大壮赶紧开口道:

“内个...俺想向..先生请教些东西...”

楚言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即打开小道观的大门,把三人迎了进去。

现在正是午时,太阳很毒,三人头上都有了一层汗,看样子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进了道观,楚言给他们三个倒了杯水。

小风和其父亲一直在感谢楚言,李大壮端着杯子默默喝水,一言不发,应该是想等他们走了再单独问楚言。

“先生,真的感谢你救了我一命,我孩子他娘死的早,我再在出了事,就留下我儿子一个,他该怎么活呀。”

男人声音有些颤抖,说着就要给他跪下。

对于他来说这次撞鬼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如果自己孤身一人,去也就去了。

可他儿子才十三岁,没了爹娘,孩子过得的多惨。

他到了地下又怎么跟孩子交代。

所以楚言救了自己一命就是救了自己的全家,跪一下不过分。

楚言赶紧拦住,开口道:

“救人只是举手之劳,是小风来得及时。”

楚言只是在叙述事实。

男人把自己的儿子搂在怀里,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还记得是怎么被那东西缠上的吗?”

楚言有些好奇,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小黑冻梨的物种和能力。

男人仔细回想,慢慢开口说道:

“前天,是孩子她娘的祭日,晚上我睡不着就在门口抽烟,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了孩子他娘。

我一时鬼迷心窍,就跟了上去。可他娘跑的太快,我咋追都追不上,被风一吹就清醒了。我估计是不干净的东西就赶紧往回跑,谁知道一转身就撞上一股子黑烟,然后我就没意识了。”

小风接着补充:

“我半夜起夜,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看见爹,我在门口捡到了我爹抽的半支烟,我爹都是恨不得把烟屁股吃了,绝对不可能扔半支!我就赶紧去找村长,全村人一起找,才在后山树林子里找到我爹...”

小风声音颤抖,回忆起这件事脸都白了,看来是给他留下了阴影。

虽然小风一直努力保持冷静,但他不过也还是个孩子。

楚言看着小风,象征性的掐算了一下,对着小风父亲说:

“小风以后必成大器。”

小风父亲听到这句话,高兴极了。

他刚醒,小风就把楚言救他的事告诉了他,他就急忙带着孩子上山道谢,现在他对楚言的话很是相信,就算是随口一说,男人都会很高兴,毕竟没有什么能比自家孩子有出息更高兴的事。

“小风,快谢谢先生。”

“谢谢先生!”

其实楚言不太会算卦,顶多只能算算位置什么的,更别提算人的前途怎样。

这句话也不过是在安抚小风罢了。

小风和父亲不顾楚言的阻止,坚持把袋子里的东西留下才下了山。

送走两人后

楚言点疲惫的捏了捏鼻梁,于他来说,跟人打交道,远比捉鬼累多了。

上午刚刚套完陈文的话,中午接待小风和他的父亲,旁边还有个李大壮等着。

楚言有点心累了,他今天说的话比他过去十九年说的都多。

不过他还是打起精神,面色如常,看向李大壮。

此时的李大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瞅着杯子发呆。

楚言怀疑李大壮是发现了什么。

不过楚长宁也不慌,成功忽悠完陈文后,他对自己的“语言魅力”有了很大信心。

自己以前是一个多么老实的“三好青年”,一定是受到了楚长宁影响才变成这样!

对!都是老头的锅!

楚言手指轻敲桌面,开口问道:

“你要问什么?”

李大壮回过神来,看着楚言,似是有几分不好开口。

“那个...先生...俺叫李凡,村里人都叫俺李大壮。

是南坪村的人介绍我来的,说先生很有本事,遇到诡异就来找先生,您都能解决。”

李大壮自我介绍的,声音憨厚。

楚言虽然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但还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俺来是想问一下,先生这卖鬼吗?”

李大壮声音有点小,似乎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有点奇葩。

楚言愣了一下,但很快想明白。

“李大壮应该是需要鬼来供养戒指。”

楚言还以为李大壮发现什么,故意找上来的。

不过楚言没有松懈,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李大壮只是在试探他呢?

楚言的谨慎,一直是保护自己的武器。

李大壮看楚言不说话,有点紧张,又开口小声补充道:

“或者先生教我点抓鬼的法术也行……”

楚言换了种和善的语气,询问道:

“小友,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李大壮刚想解释,突然发现楚言称他为“小友”。

他有点奇怪,楚言看起来还没自己大,这不是在占自己便宜吗?

刚才听到小风父子一个劲的感谢楚言,李大壮就特别敬佩楚言。

咋?到自己这,一上来就占自己便宜呢?

李大壮撇撇嘴,解释道:“先生,俺今年二十四了。”

楚言看着李大壮似笑非笑,慢慢开口道:

“小友,看人年龄不能只看脸。”

楚·大忽悠·言上线。

李大壮愣住了,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楚言掐掐手指,一身大师风范。

高深莫测的说道: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此次前来是为了完成你师父交给你的事。”

李大壮非常惊讶,不等他开口。

楚言继续说道:

“你师父叫楚长宁。”

这回李大壮彻底相信了。

“先生你也太神了吧!”

果然,李大壮比陈文好忽悠多了。

李大壮非常惊讶,此时的他觉得楚言就是他的希望!

“原来,长宁兄的徒弟都这么大了。”

楚言开始给自己加戏。

李大壮闻言,瞪大眼睛问道:

“先生,您认识我师父吗?”

“按辈分讲,你应该叫我师叔。”

对于陈文,楚言还要一点点诱导他,需要靠他脑补,怕他起疑。

但对于李大壮,楚言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李大壮此时一脸懵逼,咋又多出来一个师叔?

上一个师叔刚露面,就威逼利诱的要抢师父留给他的东西。

这又来个师叔,李大壮这回真怕了。

他有点诡异的看着楚言,眼神里满是防备。

楚言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他那几个便宜师叔,他顿时明白了。

然后他语气中多了点悲伤,缓缓开口道:

“你师父走之前,托我照料你。

怕被他的几个师兄欺负了,看来,我还是来晚一步。

唉”

好家伙,这一句话说的,楚言默默为自己点了个赞。

演员也不过如此了吧。

李大壮见楚言如此“真情流露”,而且还知道那几个师叔的事,就相信了他的话。

“原来师父还是担心着我的”

李大壮看着楚言陷入“自责”,出声安慰道:

“师叔,没事的。师父留给我的东西,我都好好保存着”

李大壮顿了顿,好奇问道:

“他们真的是师父的师兄吗?可他们一点都不尊重师父!”

李大壮看起来有点气愤。

好家伙,李大壮成功触及到楚言的知识盲区了!

“小凡,这个事很复杂。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我还没编好,等我编好了再来忽悠你。

李大壮听到楚言的话有几分失望,但还是轻轻点头。

“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师父留给你的任务。”

李大壮赶紧点头,他差点把最重要的事忘了。

这时的李大壮已经相信了楚言的这个便宜师叔身份。

他把左手小指上的假水晶·真玻璃戒指,拔了下来,递给楚言看。

楚言“小心”接过,仔细观察,看了好长时间了,才慢慢开口道:

“此物绝非凡品。”


“此物质地清透,环绕着一种玄妙灵气,其中定别有洞天!”

楚言“赞叹不已”,将戒指“小心”归还给李大壮。

李大壮挠挠头,很显然他没太听懂楚言的话,不过还是点头附和道:

“师父说,平时要用鬼灵来供养,而且戒指有灵,不被认可的人,是不会受其控制的,如果强行使用,可能会自我毁灭。”

楚言面色不显,桌下带着白玉戒指的食指却微微一动。

“你师父可曾教过你使用方法?”

李大壮微微摇头,神情低落:

“师父还没教就走了...可俺还没行过拜师礼...”

楚言暗道:“巧了,我也没行过...”

他安慰似的拍拍李大壮的肩膀:

“鬼灵的事我会想办法,你最近先不要出门,外面不太平。过段时间我来找你。”

闻言,李大壮无措的心安定下来。

楚长宁走的突然,很多事情都未做安排。

前二十四年,李大壮就是个普通人,靠着打棺材过日子。

这时,突然有个人告诉他,他是天选之子,给他布置了艰巨的任务,告诉他完成就是人类的英雄。

青年的心被点燃了!

就在他准备大干一番时,人没了,只留下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楚言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李大壮紧张的神经得到了舒缓。

“俺知道了,师叔。”

“俺住在柳村最西边的棺材铺里。”

楚言点头表示知道了,看着李大壮的眼神满是慈爱。

仅仅一天,楚言的演技就有了质的飞跃。

以前那个微笑一下能把鬼吓死的少年,如今也成长为这般“温暖”的青年。

他还经常用自己“温暖”的演技去帮助别人找到人生的方向!

这样的变化只是因为帮助了陈文和李大壮这些没有人生目标的青年,看来“心中有爱”才能使自己成长!

看着楚言,李大壮突然感觉很温暖,这种感觉十分熟悉。

让他想起了师父看他时慈爱的眼神。

“师叔的眼神和师父的好像,很温暖。”

李大壮心中一片温暖,感动的鞠了一躬,离开了道观。

楚言捏着白玉戒指,控制着灵气将其环绕包围,慢慢试探。

突然,他收回灵气,若有所思的看着戒指,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小黑冻梨”

楚言这才想起,胸前挂着的罗盘里还有一个不确定物种的东西。

他取下怀表,打开盖子,看着被压扁的小黑球陷入沉思。

“这…不会死了吧。”

他倒置罗盘晃了晃,小黑球竟然没掉下来。

“粘上了?”

他又磕了一下罗盘,小黑球才被震下来,掉到了桌子上。

“弹性一般”

小黑球“……”

这东西应该是吞噬血气的吧?

楚言划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小黑球身上。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没反应……

楚言疑惑,又滴了一滴。

这回终于有了反应,滴在球身上的血消失了,小球慢慢变大,终于恢复了冻梨大小。

“看着顺眼多了”

不过,怎么还不动,他伸出手指戳了戳,总感觉它在装死???

“这可是最后一滴。”

楚言语气危险,又滴了一滴。

周身的灵气围绕着桌子上的小黑冻梨散发出一种危险的味道。

在楚言“关心”的注视下,小黑冻梨转了转,露出两个黑点般的眼睛对着楚言。

“所以,刚才这家伙一直用屁股对着我??”

感受到周身的危险气息还未退去,小黑冻梨以为楚言还不满意。

又慢吞吞的漂浮起来,晃了晃,看起来像是在示好。

“还是不能说话?”

“……”小黑冻梨晃了晃表示不行

楚言有点质疑,自己这三滴血就这效果?

小黑冻梨要是知道楚言心中所想,怕是真的会撅过去。

天知道,那个诡异的戒指,差点把它吞掉!

他从男人身上吞噬的血气,彻底消耗掉,被迫进去了休眠状态。

三滴血能唤醒它,还是因为楚言是修行之人,血气丰厚。

“还需要多少?”

小黑冻梨左右打量,然后落到了刚才李大壮用过的杯子旁边。

楚言脸色一黑,还是在它期待的眼神中,划开了手腕。

如果这个小东西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那今天吞的血气将会是它最后一顿。

一杯血摆在它面前,小黑冻梨更是不客气,一头扎进了杯子里。

一杯血很快见底,小黑冻梨懂事的化成了人形,落在了楚言面前。

还是那副奇怪的五官。

“关于楚长宁你都知道什么”。

“我……展示…给你看”

说完它便化成黑烟,在楚言身边环绕。

楚言感觉身边变了个场景,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我…制造幻境…给你看…别杀...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它说话都顺了点。

闻言,楚言没有丝毫松懈,只是微微收敛了杀意。

此时楚言看到的场景很是混乱。

幻境中

天色灰暗,风声大作!

一望无际的灰暗中,无数诡异涌动,发出难听的嘶吼!

各种奇形怪状的诡异互相啃咬吞噬,内脏脑浆混着鲜红的血水撒的满地。

头颅、断肢是这灰暗世界的背景,丑陋、恶心的诡异竟想成为世界的主角!

即使是幻境,依然带给楚言极大的震撼。

这是一种扑面而来的压抑感,他见过很多诡异,在这种混乱的世界也显得极为可笑。

“人类...”

突然,一道光亮强行劈开灰暗,天空被打开一道裂缝。

一人手持拂尘犹如天神般降临在这个世界,所过之处,邪魔尽退!

这个人楚言再熟悉不过。

“楚长宁!”

怎么会是他?

楚言的身体绷直,握紧的手微微颤抖。

幻境还在继续,诡异停止了互相撕咬,齐齐望向这个强如神祗般的老人。

丰厚的血气让他们忽略了他的强大,只是疯狂的想把他撕成碎片。

老人嘴角带着慈祥的笑容,每次挥动拂尘都会碾碎一大片诡异。

可真是太多了,单凭他一个似乎是远远不够的。

似乎楚长宁也很清楚,不过他看起来并不着急,倒像是在等人。

“这次又想封印我多少年?”声音从远处传来。

嘶哑难听!

声音一出,鬼物竟都四散开来,让出了一条满是血污小路。

楚长宁踏上了那条小路,一直走到了尽头,楚言便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怎么回事?”楚言周身笼罩着寒意。

“我只能...制造出...我看过的...幻境。”

“我..不敢...靠近他们。”

“继续”

随着楚长宁离去,鬼物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这时,一只黑色的小鸟冲向了楚长宁到来时开出的裂缝。

场景转变,幻境中的一切都消失了,似乎陷入了一片虚无。

再次出现的场景是在一片树林里。

小黑鸟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

化成了一坨黑影,躲在了草丛里。

此时明月高悬,周围除了虫鸣鸟叫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与那个灰暗的世界相比,这个世界干净极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楚言等了大概十分钟,幻境中的场景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楚言终于忍不住发问:

“刚才那只胖鸟是你?”


“...是我...”

小黑冻梨其实真的不想回答他,不过迫于他的武力威胁还是屈服了。

“只知道这些?”

“我看的不是很明白呀...”

楚言语气不善,如果就这些的话,可远远不够。

“还有,我...加快...一点...”

幻境中时间流速加快,安静的画面终于有了变化。

从黑鸟掉出来的地方,一个人凭空出现。

正是先前以一己之力扫平无数诡异的楚长宁。

可此时的他甚至连站稳都做不到。

刚落到地面上,就一口血喷了出来,昏死过去。

看见这一幕,楚言面色阴沉,只感觉胸腔被什么堵住,难受极了。

这一刻他真正懂得了“悲伤”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情绪突然出现,像是洪水猛兽般在他的心中横冲直撞!

这种感觉比发现老头断气还难熬,明明一切就在眼前,可又无力改变!

他的手紧紧握住,默念老头生前教给他的清心咒。

缓了很长时间那种情绪才慢慢消失。

楚言整理好情绪,继续观看。

即使幻境里的时间流速加快了,楚言也能感觉到楚长宁晕了很久。

这时,草丛里躲着的黑色小鸟慢慢跳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楚长宁。

“...我...”

小黑冻梨看着这一幕感觉很熟悉,它当时好像啄了那个人一口!!

“闭嘴”

楚言轻飘飘的打断它。

“我不希望幻境会被改动。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

小黑冻梨感觉他今天的进步很大,刚开始话都听不明白,到现在已经能清楚的理解人类话里意思。

如果今天他能活着走出这个门,都是楚言失手。

幻境中

小黑鸟啄了一下楚长宁喷在地上的血迹。

虽然这一口下去,基本上就是吃了一口沾着血迹的土,但里面所蕴含的能量让它鸟头上的小豆眼都瞪大了!

倒地的老头在小鸟眼里瞬间成了宝藏,一口啄在楚长宁沾满血迹的嘴角。

“嗷!”

看得出来这一口力度很大,竟然把昏死过去的楚长宁给弄醒了。

看着人醒了,小黑鸟赶紧飞到树上躲了起来。

楚言这边嘴角动了动,他好像想起来了。

记忆里

某一天早上,楚言刚起床就看到楚长宁嘴角肿了一个大包,说话都说不清楚。

导致他那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而且脾气还很臭。

原来,是这样...

楚长宁清醒后,在原地坐了很久才回家。

他身后一直有一只小鸟跟着他,看起来贼心不死。

楚长宁可能是受伤严重没发现,也有可能是发现了不想理会,慢慢悠悠的走回了小道观。

小鸟落在了小道观的房顶上。

“你跟了他多久?”

楚言好奇问道。

“你跟了他多久?”

小黑冻梨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一会才慢慢回答道:

“一直...跟着他。”

楚言记得老头嘴角肿了个大包这件事,好像还是在两个月以前。

所以这个东西跟了楚长宁两个月!

如果它说的是真的,那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个东西知道楚长宁和诡异复苏。

或者说,他应该见过和楚长宁接触过的每一个人,

所以它应该知道很多东西,认识很多人。

“你在此之前就认识我?”

“认识。”

“你也认识李大壮?”

小黑冻梨顿了一下,似乎在回想:

“是...楚长宁...买棺材...去李大壮的...棺材铺...”

在楚言的记忆里,楚长宁一个月前确实拖回了一口棺椁,说是提前给自己准备的。

“他没发现你一直跟着他?”

梨:“发现了...”

楚言:“他怎么说?”

小黑冻梨仔细回忆,然后模仿着楚长宁的语气:

“这只...肥鸟为什么总跟着我?”

“...是楚长宁能说出来的话”

不过楚言还是有几分怀疑,自己师父在幻境里是能横扫一片诡异的存在,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只鸟的特殊。

楚言瞟了他一眼,打断了幻境。

“你变只鸟给我看看。”

听到楚言的要求,小黑冻梨有点害怕。

但还是在楚言的“耐心交流”下,化成了一只黑乎乎的小胖鸟。

楚言打量着它,果然和幻境里一模一样,但身上却没有一点诡异气息,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普普通通、傻了吧唧的肥鸟。

他捏起肥鸟的翅膀,仔细观察着。

小鸟在楚言的注视下实在害怕,终于忍不住开口:

“幻境...断了...我一天...只能...制造一次...幻境。”

“嗯。”

对于楚言来说,他还是比较好奇它的能力。

“你杀过人吗?”

楚言这一个问题瞬间让小黑冻梨谨慎起来,这听起来好像一个送命题!

其实楚言真就只是问问,因为他发现这个可以随意变换形态的冻梨还挺神奇的。

而且以后可能还需要用到它的能力,所以楚言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我说...没杀过...你信吗?”

小黑冻梨弱弱的问楚言。

楚言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能得到这种回答。

“那个被你附身的人是怎么回事?”对于小黑冻梨来说又一个送命题被抛出。

“我...就想...吞他点血气...真的...”

楚言微微蹙眉,突然发现如果不是小黑冻梨在他眼皮子底下变成了一只鸟,他真的发现不了它的异常。

可第一次捉他的时候,明明罗盘震动的很明显。

难不成这家伙幻化成实体后真能完全掩藏自身的不同?

小黑冻梨发现楚言面色不好,以为他不相信他的话。

赶紧开口补救道:

“这是...真的...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没有人类,我...不知道...人类...会死”


楚言不语,这个小黑家伙身上藏了很多秘密,肯定不能放它离开了。

“以后跟着我。”

小黑家伙顿时大惊失色,虽然他的血真的很吸引人,就是和命比起来还差点。

“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

“不过做不成朋友,那就是敌人了。”

楚言的一只手卡住小鸟的脖子,另一只手和善的抚了抚小鸟头顶上一根立起来的羽毛。

小黑家伙在他手里瑟瑟发抖,总感觉如果他说出一个“不”字,那只手就会扭断他的脖子!

“跟..着你..做朋友。”

楚言扯出一丝和善友好的微笑。

“我的朋友,你还没有名字吧?”

“...没有...”

“叫冻梨怎么样?”

楚言友善的提建议,微笑的看着它。

“...好...”

现在是夏季,冻梨没有见过真正的“冻梨”。

不过它就算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它现在连活着都是奢望,叫什么不一样呢?

早知道会遇到楚言,它宁愿烂在那个满是诡异的世界!

楚言看着冻梨,心中愉快,这是他第一个朋友,当然要好好珍惜。

“你还能变什么?”

“我..只能..变我...见过的”

“变个我试试。”

楚言饶有兴趣的看着小黑冻梨,虽说以前也见过一些鬼能幻化成不同的样子,可大多数都是障眼法,但小黑冻梨却是实实在在的身体变化。

小黑家伙看着他和善的样子,也只能无奈的点头。

小黑鸟化成一道黑影,落在地上,从脚开始慢慢变化。

在楚言的视野里,就好像在做一个人形雕塑。

楚言刚开始还是比较满意,然后脸色越来越黑...

小黑冻梨变化的五官看起来奇形怪状,还没有山上的猴子好看。

“...我...再...改改”

看着楚言不善的眼神,冻梨很识趣的开口,又慢慢修改。

脸上的五官连续变化了十几次,终于变出了一张稍微正常的人脸。

与楚言相比

不能说完全不像,只能说毫无关系。

楚言疑问:

“这个物种是没有审美吗??”

他忍不住打断:“停”

“见过猫吗?”

小黑冻梨认真思考,好像是见过的,是一种毛茸茸的生物。

他再次尝试。

终于在无数次失败后,成功化成一只黑色的小猫。

小猫瞪大眼睛盯着楚言仿佛在求表扬,看着可爱极了。

楚言不为所动,接着道:“换个颜色”

小猫点头,然后...赤橙黄绿青蓝紫,从头到尾,一个不落。

楚言:“......”

他这才确定,不同物种的审美差别真的很大!

最后楚言就看到了一只五彩斑斓的...黑猫。

长见识了...原来真的有五彩斑斓的黑...

楚言:“是我要求太多了..”

楚言累了,看它变形,还不如抠块土和点水自己捏的快。

楚言对它没了兴趣,继续研究白玉戒指去了。

冻梨见楚言不再理他,又瞄了一眼大门,离的不远。

小猫抬起小脚,慢慢向着木门移动,看起来很是小心。

“我不想在朋友身上做些什么来限制它的自由。”

“毕竟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如果一不小心受伤了,我会担心。”

冻梨:“……”还有什么比你更危险吗

小猫乖乖收回了即将踏出木门的猫爪。

又小心翼翼的蹭了回来,在楚言的脚边盘成一团,看起来像是睡了。

楚言不再理它,用灵力试探着戒指,可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入,像是完全隔绝了他的试探。

真就像李大壮说的那样,不被承认的人不会被接受。

这时,脚边的猫传来小小的鼾声...

楚言烦躁。

他抱着我不睡谁也别睡的想法,踢了它一脚...

猫惊醒了,他赶紧抬头看向楚言,小小的眼睛里大大的疑问。

只见楚言目不转睛的盯着戒指,根本没有看它。

猫:“我好像被人踢了一脚,又好像没有...”

“怎么醒了,我的朋友?”

楚言友善关心道。

“我...”

“既然醒了,就来帮我看看这个戒指。”

“你在里面都能看到什么?”

看得出来,于冻梨来说,这不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但是梨在屋檐下,不可不低头。

小猫抖了抖毛,腿上一用力就跳上楚言的腿,然后又借力跳到了桌子上,仔细盯着戒指。

楚言看着他最后的白褂子上多了一个小爪印,眼角一抽,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里面..和..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很像”

“幻境刚开始时的场景?”

“是,但...里面没有..那些...恐怖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说的多了,冻梨说话的越来越顺利。

“你说的是那些鬼物?”

“你们人…是这么称呼……他们吗?”

“为什么说他们?你们不同吗。”

楚言对它的存在极为好奇。

“当然…不同…!”

“有何不同?”

“我…能说话!”

楚言起了逗弄它的心思,反驳道:

“大成的鬼物也能说话。说的比你清楚!你和那些东西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你不会不知道吧?”

它怎么会不知道,每天晚上它都是在诡异的嘶吼和低语中睡过去的。

“我有…身体。”

小猫动了动尾巴,向楚言展示着它的身体。

“鬼也可以占据别人的身体。”

“这是我自己的!”

“那你还附身在别人的身体里。”

“我没…我就是…在他的…身体里休眠…顺便吞他点血气…我不知道…人不能承受…会被发现”

“我以前…都是这么做的……没有鬼…会发现我…”

“你以前附在鬼身上?”

“是…他们会咬我…我钻进…他们的身上就不会被发现…”

楚言蹙眉,所以说这个小家伙可以钻进很多东西里包括鬼,但人承受不住。

难怪它可以钻进戒指中。

楚言有个大胆的想法。

“你能带着东西进去吗?”楚言指了指戒指。

“应该可以…”

“人呢?”

迎着楚言期待的眼神,冻梨缓缓开口:

“我没试过…”

“我需要进去。”

冻梨犹豫:

“里面,很危险,我们…会死,那个地方会吃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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