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和丽姐正坐在面馆的落地窗户前嬉闹,突然一个大胖子出现在二人面前,给二人吓的虎躯一震,二人看到他脖颈处戴着格外扎眼的金项链,金项链又粗又长,足以让一个小怨妇上吊都没问题,他眼含热泪,声嘶力竭的隔着玻璃对里面的二人说着什么,丽姐先开口道,
“这不是‘如意赌坊’的李胖子吗?”
“来这一出,是要人命的吧!”
冷云看到李泰山的有些紧张的神色,倒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心中暗道,“这胖子眼睛看着我干吗?你可不是我的菜!”
二女眼神交流了一番,看着玻璃外张牙舞爪的李泰山,丽姐伸手指向面馆的大门,肆意让他进来说.李泰山看到丽姐手指的方向,也心有神会的走向旁边的玻璃门,喘着出气,来到二人面前,双手支撑在桌子上,断断续续的开口道,
“冷...冷叔他,冷云快去拦着点,”
“要不然冷叔他等下又要蹲班房了,”
冷云听到这话,还在看戏吃瓜的神色立马就变了脸色,大声问道,
“什么情况?”
李泰山接着说道,
“冷叔刚出赌坊的时候,看到一伙人在欺负一对父子,十几个人...”
“啪! ”
冷云猛拍了一下桌子,拔腿就跑.
大厅的众人被这一声拍桌子的声音惊的也是一愣,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大厅,立马安静了下来.冷姐感觉背后的人沉默了下来,脸上微微有些不快.冷姐扭头看向身后,那些人都沉默着,目光也追着冷云而去.
冷云跑到店外,抓起自行车就跳了上去,用力蹬了几下,很是吃力仍然没见自行车往前跑,她愣了一下,回头看去,是后车轮的U型锁还没打开,又赶紧跳了下来去弯腰打开U型锁,打开U型锁后,就一手抓U型锁,一手按着车把手朝附近“如意赌坊”而去.
丽姐在店内透过玻璃看到冷云这一套动作,顿时感有些许的尴尬,扭头看向店内的其他人都像是看大戏的一样的表情,有些人已经握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丽姐也微微咧着嘴似笑非笑的,对身后的顾客,开口道,
“大家都赶紧吃饭!”
“面都要凉了,这都是小场面! 小场面! ”
丽姐安抚了店内的其他顾客,看向身边还留在原地的李泰山,在痴痴看着自己,顿时眼部微张,好似想到什么,对着李泰山大吼道,
“你...你也赶紧去拦着点,”
“别让那个酒蒙子真蹲班房,”
“着蹲班房了,又要找关系,跑社会,这些都是钱啊! ”
“他要是把钱都扔到治安局,我月底还怎么给他父女结账啊! ”
“我向谁收钱去 .”
李泰山被这样一声大吼,从痴呆的表情中回过神了,意犹未尽的也跑出店外,朝着冷云的方向跑去,还时不时的回头看向丽姐,还发出嘿嘿的笑声.丽姐却着急的在店内来回踱步,低声怒骂道,
“这个月底看来那个酒蒙子的钱是收不回来了!”
店内的其他顾客看着来回踱步的丽姐,不知是谁开口笑道,
“嘿嘿....”
“丽姐啊!”
“小场面! 小场面! ”
丽姐听到背后顾客的嘲弄的话,也不去理会,心中喃喃道,
“不行! ”
“这次那个酒蒙子肯定又要把欠我的钱”
“扔到治安局了,”
“我要在他被巡警请进班房前,把欠我的钱先给结了...”
想到这丽姐也不管店内的逗弄的笑声,对柜台的一位看着很温顺的模样,服务员装扮的女子开口道,
“小玉,你先看着店,我去去就回...”
“嗯...好的,老板娘”小玉轻嗯了一声,很是敷衍的点了点头,看着丽姐也跟着冷云的方向而去.
......
两小时前,
如意赌坊内,
在如意赌坊内人声鼎沸,几十张赌桌上围着满满当当的赌客,李泰山站在二楼的飘台看着楼下的众人,防止有人出老千.他听着圆滚滚的肚皮,两眼贼遛遛的来来回回扫视着各个牌桌.
身后一个浑身黝黑,骨骼健壮的年轻男子,跑到李泰山耳边,低声喃喃道,
“李哥啊!”
“冷叔他又输了,”
“要不要我们借给他些钱,”
“让他继续赌下去,”
“也套牢他!”
“让他还不起,让他也做血奴,好抽他的血给第三层的....”
“啪! ”
李泰山听到这话,狠的咬着牙齿嘎嘎响,还没等他说话,就啪的一巴掌抽了过去,转身看向被他用力一巴掌,抽在地上的年轻男子,李泰山看着他瘫坐在地面,手指着他,大声怒喝道,
“李善!”
“其他人值班怎么样,我不管! 我也管不了 .”
“但是!”
“我值班的时候做好不好做这种事,”
“好好的,老老实实的做你赌坊保安.”
一楼人声鼎沸,完全察觉不到二楼发生的一起.
李泰山又抬头看向身后的其他人,已被李泰山这突然的发怒吓的瑟瑟发抖,低头不语,李泰山又低头看向瘫坐在地,用手捂着被扇的有些肿起脸部的李善,看着他好像委屈的要哭了似的,李泰山收回指向他的手指,连连摇头,唉声叹气道,
“哎...”
“李善..看着你是从第一层气泡里好不容易进来的,”
“又和我是同姓,”
“这次就算了,不要有下次了,”
“再有下次我把你全家都送到农场里做血奴...”
“赶紧去用冷冰敷敷脸....”
说罢李泰山又看向楼下的各位赌客,不去看还瘫坐在地面的李善,其他人看到李泰山的转过身去,赶紧上前扶起李善,他一边握着脸,一边还抚摸着屁股,看来屁股是摔的不轻,在两人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侧着脸部,冷冷的,恶狠狠的看着背后的李泰山,他心中低声暗骂道,
“装什么装,”
“你们这些虚伪的第二层气泡的人,不就是第三层气泡里各个财团的走狗吗? ”
“一直拿我们第一层气泡当成可以随意自取的农场吗?”
“拿我们第一层气泡的居民当圈养的家畜,还建立了血液提供农场...”
“我早晚会把你们这群第一层气泡豢养的家犬也给抽干了..”
李泰山感觉到背后有双不寻常的目光在看着自己,浮浮沉沉的如同碎冰,更像是如同毒蛇贴在后脖“嘶嘶”吐气一样冰凉,他猛的回头,看到李善那一刹那不善的目光,让他心中一颤,
李善看到李泰山猛的看向自己,立马收起自己刚才如视仇敌的目光,变得殷勤起来,赶紧扭过身来,低头弯腰笑道,
“李哥! 还有什么吩咐?”
李泰山他顿了片刻,开口道,
“李善啊! ”
“我刚才就是一句玩笑话,做不得数!”
“听说你大哥‘李良’做‘空气清洁工’,”
“你们全家都是作为家属搬进第二层气泡,”
“‘空气清洁工’可是一个危险的工作,稍微有一丁点差次就会牺牲的,”
“以后,万一,可能你大哥牺牲了....”
“别看这里和平安详,可是不养闲人的,”
“以后有啥难事给我说,我罩着你全家老小....”
李泰山虽说是有些威胁,但是也是事实.
李善听到自己的家人,刚才还一脸献媚微笑的表情,立马凝固了起来,双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颤巍巍的回道,
“李....李哥,说的是,”
“以....以后还仰仗的李哥给我全家一口饭吃呢!”
李泰山听到他颤巍巍恭维的话很是满意,笑着说道,
“哎....李兄弟看你客气的”
“咱们五百年前说不定都是一家人呢!”
“刚才都是一句玩笑话,做不得数! 做不得数! ”
“你们都听着, 这个月,李善的工资按双倍的结.”
李泰山看似每句话都是对李善而说,但是每说一句都看向身边的其他人,当其他听到李善有双倍工资,竟然表现的比李善还开心,众人都向李善投向了羡慕的眼光,围着他让他请客,簇拥着李善走了出去.
李泰山垂下眼眸,喝着杯子里的酒,来回看着一楼的赌客.
“咚! ”
“你出老千!”
“来来! 大家快来呀 ! 她出老千..”
突然,
一楼发出一声震耳的拍桌子声音,那个拍桌子的是位中年男子,他还大声吆喝起来,说有人出老千,还故意露出委屈的表情拉着身边的人述说.
扯着嗓门吆喝着,生怕远处的人听不多,附近距离近的人都放下手中刚摸来的牌,好像发现了比赌牌还刺激的事情,有些人,压根也没看清楚是谁说的出老千,就跟着迎合着吆喝起来,一副凑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李泰山端着酒杯看向人群围着的正中心,他很无奈的瞟了一眼那位故人,那位故人表情,每次看到都让他头大,他猛的一大口把杯中的酒水饮尽,唉声叹气的连连摇头扭身走下一楼去.
这个拍桌子的中年男子,梳着七分头,宽大结实的肩膀,俊俏清瘦的脸部棱角分明,一看就知道年轻时没少祸害良家少女.然而眼角的鱼尾纹告诉人这是一位中年大叔.
他右边的头发还微微翘起给人一种很轻佻的感觉,但是他的眼神真的好有故事感,双眼好似有泪珠在打转,他表现出好似内心破碎的感觉,让人有一种抑制不住的保护欲.
他一边拉着身边一起打牌的男子诉说自己的委屈,一边端起面前的酒杯饮了起来,好似吆喝的口干舌燥了,他喝酒的样子会增添他的脆弱感，那凌厉的眉眼也会柔软下去，看着只会更惹人心疼。
以至于被他诬陷的美女荷官抿着唇,微微张口想解释,看到旁边的人都被他这刚中带软的表演忽悠的都站到他那边,还没等她张嘴解释,就全部开始指责她这个荷官依仗背后的势力欺负他,她娇艳欲滴的唇都撅了撅.
很快,
李泰山带着手下来到人群边,在身边的手下扒拉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走到人群中间,美女抬起娇颜投出乞求的目光,她刚欲张开朱唇解释,
“泰山哥...我..”
还没等荷官说完,中年男子凌厉的眼光就看到走入人群的李泰山,还没等荷官把话说完,就赶紧站起身来,竟然先搭在李泰山的肩膀上,他起码有一米八左右,好似抱着一个矮冬瓜般,就不阴不阳的开口道,
“小泰山啊! ”
“你看你家的美女荷官欺负我,”
“给我出老千,”
“没让我赢过一次,”
“你要信我啊! ”
“你....你..”荷官被他这恶人先告状的架势把她要说的话给噎住了.
李泰山看着被噎的语无伦次的荷官,伸出手在空中拍了拍,大大的脑袋不停的连连点头,很心有神会的好似在说,我都明白,你不用解释,我都懂.李泰山扭头看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中年男人,开口道,
“冷叔你说笑了,这可不是我家的荷官,这是财团的荷官.”
“天都晚了,让我送你回家吧,云云说不定都放学回家,在等你回家做饭吃呢?”
冷叔来回扫视了一下围来的众人,又看向那个被她逗弄的撅着嘴的荷官,嘴角一咧,笑道,
“好吧 ! ”
“今天就先到这里,”
“下次再来.”
围着的众人听到冷叔这样说顿失所望,围来的众人是想看他和美女荷官互相纠缠的戏码，或者看李泰山领来的打手,大大动手,来个两方人马相忘于江湖的戏码。左右都是一出好戏,最后却只落了这个结尾收场.
冷叔搭着李泰山的肩膀两人就这样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活脱脱像是一个人抱着一个矮冬瓜,冷叔临走时还对撅着嘴的荷官挤眉弄眼,荷官被这一挑逗,反而没有生气,却窃窃自喜起来,只能说长的好看的人就是有优势.
李泰山扶着冷叔走出如意赌坊门口对着跟出来的手下吩咐道,
“你们都回去看着场子别让人来捣乱,”
“我一个人送冷叔就成.”
等两人走的有些远的距离的时候,送他们出来的手下还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直到拐弯处消失了二人的身影,众人才又回道赌坊内,李善也在人群中,满脸好奇的问道身边人,
“泰山哥为什么对一个烂赌鬼这么好,”
“还在赌场里捣乱,也不收拾他,就因为他长着俊俏的脸蛋,”
“还亲自送回去....”
人群不知道谁回答道,
“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好似那个冷叔好像以前救过泰山哥的命..”
那个人低眉扫视了一下周围,低声对李善说道,“这里人多眼杂,耳目众多,还是少议论他人,这样会活的久些....”
“嗯! ”李善有些心虚,轻嗯了一声回应,也低眉扫视着赌坊内.
李泰山二人一歪一斜相互搀扶的往远处走去,李泰山还对冷叔埋怨道,
“冷叔啊! ”
“你这一身酒味,”
“回去了,可别给冷云说,是在我那喝的酒! ”
“哟! ”冷叔露出满脸的不屑,指了指在自己手臂下的李泰山,开口道,
“你放心,咱俩大的关系亲切的很呢. ”
“我不乱说,你也别怕她,”
“那小妮子就是欠收拾,要上天了,”
“整天叫我酒蒙子,我就是...”
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走着,冷叔不依仗着自己的容貌,戳弄着自己翘起的刘海,还一边给路过的女性打着招呼,路过的女性看到这么个帅气的大叔主动打招呼,还都露出羞红的脸呆回应着,李泰山看着这一幕,也伸着手和路过的女性打招呼,但是李泰山打招呼的得到的都是白眼,反而把目光都从李泰山身上转到冷叔脸上,李泰山看到这一幕脸上也是通红的,就是不知道是气的通红,还是是害羞的通红.
李泰山一直翻着白眼,都抛给自己肩膀上的冷叔,他露出了有些许嫌弃的眼色看向其他方向,他自己的目光已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心中暗暗吐槽道,
“哎! 上天不公啊! 人都老了,女儿都这么大了,勾引良家少女的脸蛋还保持的这么好,对少女来说是祸害,对男的来说更加是祸害! ”
就在两人快要走到一个胡同口时,冷叔迷迷糊糊的看到眼前好像有个熟悉的身影,他揉了揉眼睛.
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八九人拽到侧面的胡同里,眼睛一亮,立马收起一直搭在李泰山肩膀上的手臂,站直了身形,这站直的身形足足比李泰山高一个多头,对着身边的李泰山开口道,
“这不是今晚和我在牌桌上玩过几个回合的王大山吗?”
“坏了! ”李泰山听到冷叔这样说,眼睛蒙的睁大了,王大山他不知道是哪一位,但是他知道拽他的那些人是不好惹的,看冷叔这架势很有可能又要往上凑,他赶紧糊弄着,笑道,
“那都是几个年轻人瞎闹腾,咱走咱的,别去往上凑! ”
冷叔听到李泰山的话,很是不认同,连连摇了摇头,开口道,
“现在眼前就准备一番大戏,哪能错过,不看白不看。”
李泰山听了咋舌,眼睛贼遛遛的打转,赶紧糊弄道,“冷叔咱还是回去给冷云做饭....”
还没等李泰山说完,只听见胡同里是连打带踹的声音传出,还有挨打的求饶声,只见冷叔听到这声音,在身上来回摸索,好似在寻找着什么,顿了一下,看着李泰山,露出了有些失望的表情,开口道,
“坏了! ”
“今天出门没带家伙事儿,就你那赌坊的破规矩多...”
说完就卷起衣袖,李泰山看到冷叔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每次李泰山看到这些伤疤都是心中莫名的发怵.冷叔正准备冲进去时,
就在这时,
一个身材健硕的小伙飞快在冷叔面前掠过,站在胡同的入口大喊道,
“快住手! ”
然后这个小伙大步奔跑冲了进去,用力上前猛推开围着王大山的人群,然后继续大喊道,
“你们要干什么? ”
“哪来来的龟孙子,找死的吧!” 一个男子不由分说,就朝小伙的头上就是一棍,还好这小伙身手矫健用粗壮的手臂挡住这一棍.
李泰山看到有人赶在冷叔前冲了进去,顿时感觉好似看到救星般,想要拉着冷叔别凑这热闹.赶紧离开.
还没等李泰山开口,冷叔就先开口道,
“啧啧....瞅瞅这小伙,有我当年还是少年时一半的风范,不过还是和我当年差很多,想当年我手拿一把户撒刀,不是等别人先动手,都是我先下手”.
冷叔虽然感觉是在开玩笑,但是也是事实,能从‘大蒸笼时代’中活下来的,要不就是为奴为仆,要不就是靠着心狠手辣拼杀生存下来的.
很显然冷叔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疤他是属于后者,和那些被圈养起来细皮白肉的奴仆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