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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之你的大清亡了

安括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主角魂穿江南一乡绅家庭,只是为了让自己与家人免受兵祸。结果确成就了半壁江山……此时,被历史推动到浪尖的他……

主角:江忠渝,江忠源   更新:2022-12-08 05: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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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忠渝,江忠源的其他类型小说《清末之你的大清亡了》,由网络作家“安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魂穿江南一乡绅家庭,只是为了让自己与家人免受兵祸。结果确成就了半壁江山……此时,被历史推动到浪尖的他……

《清末之你的大清亡了》精彩片段

“大哥,不可以啊!”十四岁的江忠渝一把拉住正要进门的大哥江忠源的手臂,双手抱住。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哥我也就比你大一岁。都来好几回了,你也不小了,到时候了。哥带你见识见识。难得今天赢了不少钱,要是手气不好我还不带你呢。”江忠源反手拖过江忠渝,抬腿就迈进了晴远楼。

楼内,大厅坐了不少人在听曲。仔细听,台上的姑娘在唱着一首《虞美人》“红妆艇子来何处。荡桨偷相顾。鸳鸯惊起不无愁。柳外一双飞去、却回头。”声音清越,曲高清冽。

“哟,是江公子。楼上请,还是在芳谕姑娘房里设宴可好?。”老鸨从他们进门就迎上来了。这是规矩,客人没进门是不能喊的。晴远楼可是这新宁城中数得上的馆子,如果也在门口揽客,岂不是低了档次,如那私案子、破窑子一般。

“好,好,好!甚合我意。”江忠源一把甩开了江忠渝,江忠渝还真的抓不住。这个哥哥,从小习武是真的有力气。

“吴妈,这是我二弟,我带他过来你等下安排一下。”

“好勒,先到芳谕姑娘房里,设宴,我再来安排。”

江忠源和江忠源被丫鬟引到了楼上房间。

进了房间,两兄弟坐下。江忠源大喊:“别等了,芳谕啊快出来。我可想死你了……”

“你个浪荡子,多日未来。只怕是已经被家里打断了腿,还是输了裤子出不得门了。”里屋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声音轻盈,人未到声先到。

然后女子就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只是看到江忠渝的时候略微愣神。原以为就江公子一个,怎么这还坐了个少年。

“断了腿,光屁股也得来啊。谁让芳谕姑娘多妩媚啊,我今日得一书,内中多有学识正要和姑娘一起研究。真是迫不及待啊!”江忠源开口,坐姿都不对了,人就开始歪了起来。

江忠渝恨不得大喊,哥,哥……我还在呢!谁不知道你最近从欧阳秀才那得了本《金瓶梅》你是日看夜看啊。你开什么车……我才多大啊,我看这姑娘也就16岁吧!禽兽啊!不是,哥,你也才15岁……

江忠渝过不了心里这关啊,我才14岁啊,上辈子这个年纪我还懵懵懂懂的在上初中啊,我那些纯洁的美好的啊。我的亲大哥,你就这样破坏你弟弟美好的爱情憧憬。

只是片刻之后云露姑娘过来陪坐,看着酷似关晓彤的云露姑娘。江忠渝喝了几口酒,又被云露姑娘陪着喝了半壶。江忠渝一阵晕眩。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拘谨掉到了九霄云外,笑容爬上了脸。不禁感慨,我的爱情来了……真香。

后来嘛,你吃完了宴,我回了房。

只听云开雨露金相逢,芳肥花颤压声低。三更暗喝到五更,五更复举到天明。

大哥,我恋爱了。看着怀里还在睡的云露姑娘,大哥你是好人啊!只是回去咱俩会不会被打……

这是江忠渝穿越过来的第三个月,此时是道光七年(1827年)。他原本是在校的学生,大学还没毕业。学的机械……结果暑假到山里去玩,掉下了一个井里,然后睁眼就是这里了。这里是新宁县属于湖南省和广西省交界的地方。

家里是书香门第,在本地算是大族,田产颇多。父亲江景上是个秀才,在家里开设私塾教学。家中大哥就是江忠源,他是老二,还有两个弟弟老三江忠济,小弟江忠淑。两个弟弟都还小,三弟八岁,小弟六岁。

大哥江忠源从小被父亲教导,攻读诗书,能写一手好文章。虽然不喜欢八股文,喜欢看点其他的对考试制艺没什么帮助的杂书,但是仍然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今年十五岁就过了童试考中了秀才。兄弟两一起去考的,江忠渝没法,连瞎写都不会。反正去过了,也没指望过。在老爹眼里这个儿子只怕是废了。

哥俩一起读书,他就感觉自己很明显不如大哥。只是大哥江忠源不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斯文种,更像是一个学习好的问题少年。一出了书院门,就到处玩。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赌博,而且赌瘾深重,经常和一帮赌徒混在一起。其他的书院里的书生,都不和他大哥为伍。也就是他,亲弟弟啊。他又是新来的不是太熟,便跟着大哥混。

只是没想到,大哥果然是大哥。还是你玩的花,咱俩现在挨打也值了。

此时院子里,江忠源和江忠源两兄弟脱了裤子趴在长凳上。老爹江上景拿着竹片,左边抽一下。

“你又去哪里了。”

右边抽一下。

“你也跟着去。”

又左边抽一下。

“带坏弟弟不学好”

右边抽一下。

“跟着大哥去鬼混。”

后来左右开弓

“叫你们撒野,叫你们撒野。”

两兄弟抱着凳子,尽量忍住惨叫。大哥传授的经验,叫的声越大,刺激的老爹越生气打的越狠。他见过大哥挨打,大哥的经验总结肯定没错。

江上景打累了,看着这两个儿子无可奈何。主要是这个大儿子,十五岁便考上了秀才。这也当得起一句神童了,本来是大喜之事,要是来年能中举。那便是光宗耀祖了。新宁县地处偏远,文教不兴,大清两百年来,秀才出了不少,但是还没有出过举人。

老爹看儿子,自然是觉得儿子未来可期。只是儿子怎么就不学好,天天在外面闲逛,跟人去耍钱赌博。这次更过分了,去了青楼,还带了弟弟一起去。气的又单独抽了江忠源几次,才把竹片挂在柱子上走了。

“哥,疼……这次老爹下手比较狠啊。”江忠渝挨打次数少,以前都是背不了书打手心。这被狂抽板子还是第一次。

“你觉得该不该打……那你昨天别跟我去,不挨打行不行?”没想到江忠源此时已经站起来了,还准备伸手把弟弟江忠渝给拉起来。

“啊,疼……嗯,不行。打一下没关系的……”江忠渝露出了笑容,屁股开了花,心里也笑开花。

“你先养伤,那过几天我再带你去。”

“哥,你真好。我没银子……”

“我去想办法。”


上次被老爹一顿打之后,江忠渝已经半个月没有出门了。每天在家里看书,大部分情况是趴在床上。这个时候他就不得不佩服大哥了,这简直是个怪胎。大家都一起去嗨了,回来之后挨了一样的打。甚至大哥被打的更多,可能老爹下手还更狠。

但是挨打完才过了4天,他就看他哥一瘸一拐的出去了。厉害啊,果然大哥就是大哥。从小吧,这个大哥就好动。习武吧,也不能说有所成,因为他爹根本就没打算请人教他。一开始自己瞎练,家里也不是没有庄丁护院什么的,但是那都是些泥腿子也不懂个啥,也就是练练力气。后来不知道听谁说的,他哥就去城外的道观,拜了个道士。那个道士据说有两下子,反正具体情况不知道。但是大哥身体肯定是杠杠的,力气也大。给他展示过,会那么几手,结合江忠渝的眼光,似乎是那么回事。

江家是大户,在这新宁城里,大家也都会给他们江家几分面子,平时也没什么人惹他们。据说有次大哥跟人赌钱输急眼了,把裤子都给输了,人家要他脱了,意在羞辱他。他哥哪里能受了这种侮辱,话不多说开打一人对付五六个街溜子,反正最后鼻青脸肿,但是穿着裤子回来了。

晚上大哥一瘸一拐的回来了,老爹随后就回来了。二话没说取了挂在柱子上的竹片,江忠源也没说话脱裤子就趴在了长凳上。于是竹片炒肉的声音响起,只是这次伴随着江忠源的喊叫。旧伤未愈又来新的,实在是顶不住啊!

晚上两兄弟趴在了一起,江忠渝问道:

“哥,你干什么去了,回来怎么爹又打了你。”

“你不懂,你想啊,咱俩去青楼爹怎么会知道。我思来想去,爹肯定不会去青楼的。那就是有人去告状了。”江忠源想翻个身,有点疼不太行。于是侧过头对着江忠渝。

“我也没想到是谁,但是今天去县学。欧阳秀才问我要他的书,你说我能给他?我还没看完,结果人急了,说我都去青楼了还要那书干什么。”

“你说他怎么知道我去青楼了,这不是不打自招了。我能忍他,当场就给他揍一顿。虽说我伤口还疼,但是就他。我就算腿断了,都能给他打趴下。”江忠源说起来有点得意,嘴角翘起。

“哥,你中秀才了,是读书人。没必要动手吧!那本《金瓶梅》要不你抄一遍给人家算了。揍人家一顿,老爹不也给你来了一顿。不划算啊”江忠渝算了下感觉大哥有点亏啊。

“对啊,我是秀才了,人家欧阳去年中了秀才。以前不好打他,毕竟他有功名在身,打他都说有辱斯文。如今你哥也有功名,这下动起手来,就没人拉了。读书人的事对吧!哎!本来吧!打他一顿是小事,他也不敢说什么。爹今天正好去县学授课,这斯居然去告状了。他倒是只字未提我打了他,但是他说我拿了他的《金瓶梅》。你知道的,老爹知道我看这书。这不,大哥来陪你了。下手还是太轻了,下次看到欧阳,给他一个猪头。”

新宁县地处湘南边界,南接广西,与粤北的风土人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从这里南下二百多里,便是山水甲天下的桂林。若不是因为行政区划的隔开,新宁这个小城或许会成为桂林风景中的一道胜景。此处和广西北部一样,都是多民族杂居地,苗族、瑶族和汉族分散居住在偏僻的山林之中。

新宁有两大特点,一是山清水秀,二是民风彪悍。原始的山水是怡人的风景,但是也是艰难的生存环境。缺少耕地的山林里,多数人都有狩猎的本领。为了生存也好自卫也好,当地武学之风盛行。在贫穷和饥饿的驱使下,他们会靠武力去谋取生存。这里的山水历来就不怎么平静。

当时,吏治腐败不堪,各级官吏巧立名目,横征暴敛,敲榨百姓。就湖广地区来说总督毕源,巡抚福宁任,藩司陈准,三人狼狈为奸,阴狠贪赎,湖南人民恨之入骨,编了一首民瑶讽刺之:“毕不管、福要死,陈倒包。”以形象的比喻对他们残酷剥削人民,进行辛辣的讽刺:毕始像只蝙蝠,身不动摇,唯一的能事,是吸取所 过的虫蚁之血,福宁任有如狼虎,专吃百姓,陈准像老鼠一般,打洞钻穴,偷吃和腐蚀食物等等。

在他们统治下,湖南大小官员上行下效,互相勾结,压迫剥削人民。他们贪赃狂法,巧取豪夺手段繁多。州县官吏有的侵吞地丁钱粮,有的私制印章,冒领库银;有的假报灾情,吞占银财;有的巧立名目,增派捐税。手段翻新不一而足。

这种情况下又促进了地主疯狂兼并土地,比如江家这样有功名的地方士绅,就会有大量的农民把自己的土地投献给士绅。在士绅的庇护下,虽然自己的地还要交租给士绅,但是居然比官府的巧取豪夺要少的多,至少能够活下去。山林也是同样的道理,所以江家有了大量的田产以及山林。江家的产业也几乎遍布了各行各业,作为县里的首屈一指的士绅,几乎要垄断县里的产出。

大量的农民失去了土地流落他乡。贫穷百姓看不到希望,于是加入了各种组织。其中最有名的大概是以“反清复明”为宗旨的天地会,经历了多次剿灭的情况,天地会还是在广西北部和湖南南部的偏远地区活跃。还有其他的比如以道教为基础的青莲教,以及各个地方成立的各种会党。

当时的会党类似于传销的方式,各自发展下线。下线又有下线,一批批的发展会员。如果招收的会众达到三十四人,就去搭个台子,杀鸡洒血,一起喝鸡血酒,发誓定约,叫做“拜台”。

贫苦的百姓是乐意入会的,世道的艰难让他们看不到未来。只能把一切希望寄托于组织,但是入会也是有条件的,比如要交会费。很多一贫如洗的人,为了交会费,便会结伴进行抢夺。一般这种小事,官府也是不会管的。导致会党几乎就成了盗匪的代名词,各地盗匪横行,四处劫掠。


江家世代读书,只是这里地处偏远,文教不兴。整个新宁县从清朝开始到现在,没有出过举人。江忠源的爹江上景二十三岁才中了秀才。之后去参加乡试,两次都没中。第二次名落孙山的时候江忠源都长到六岁了,便熄了中进士的心思。回家教起了孩子,于是家里还是给他纳捐,也就是花钱买了个贡生的身份。

后来回乡,江上景有志于教学。于是家里出了钱粮在县里办学,收纳族人和乡里的学子授课向学。县里向学政衙门表江上景为县里教谕,负责县里县学教育,文庙祭祀什么的。

江上景这几年,也还是教出来了几个秀才。江忠源更是新宁县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秀才,有神童的称谓。自从江忠源中了秀才之后,江上景也看到了希望,想逼着江忠源再苦学几年,然后去乡试,走上科举这条路,以后走仕途。只是江忠源是个浪荡子,年纪轻轻就去赌,还带着弟弟去青楼,差点把他气出心脏病。只是江忠源又打不怕不服管教,也不是不读书,只是怎么看都不是个斯文人。江上景只好安慰自己,儿子还小,过几年年纪大了会收敛点。

然后也不好由得江忠源一直带着江忠渝一起厮混,平时自己在县学里授课也没法管他。于是干脆备了礼品去城外的回龙观请了住持张玉教两个儿子武学,也就是江忠源跟着瞎学的师傅。

江忠源倒是没有找错人,他跟着的这个师傅虽然是个道士,但是确实是有两下子,会使一套拳法,刚猛无匹。江忠源就是看了道士的拳法才死皮赖脸的缠着道士,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是道士平时也会稍微指导一下江忠源,他也获益匪浅。

城东的回龙观是个小道观,平时观内只有住持张玉和几名道士。香火只能说过得去,有几个大户供养,平时也接一些周边的法事,道观靠着信众的供养以及周边的几十亩地过日子,其实还是不错的。

住持张玉原是道州人,离这里不远一百多里。张玉家里世代习武,从小便修习家里祖传的八极拳,展现了惊人的天赋。然后练习弓马,能开八石的硬弓,箭无虚发,百发百中。之后考武举,得中二甲赐同武进士出身。

武举也是要读书的,基本的四书五经需要熟读之外,主攻《五经七书》。《武经七书》是北宋朝廷作为官书颁行的兵法丛书,是中国古代第一部军事教科书。它由《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六韬》《司马法》《三略》《尉缭子》《李卫公问对》七部著名兵书汇编而成。宋朝以来一直作为武学必读,传承至今。

得中武进士之后张玉被兵部授官浙江绍兴府千总一职。张玉治兵有方,从来不克扣士兵粮饷。又精选了营中兵士,老弱的留守,精壮的进行单独操练。张玉本人韬略纯熟,又弓马娴熟,勇猛难当。之后多次打败了沿海的海寇,所得赏赐均均分给手下兵士深受爱戴。

后来张玉累功升任绍兴府守备,只是此时道州的瑶民起义。劫掠了张玉的家乡,张家是地方上的大户。被贼寇劫掠了一番,然而后来官兵进行平叛时。却要求张家再出钱粮所谓犒军剿贼,张家此时刚被劫掠哪里有的钱粮再给官兵。于是被官兵说成通匪,当地官抄没了张家的田产。原本是还要把张家人关入大狱,结果张家人一夜之间不知所踪。有人说是张家从了贼,跟着贼人去了。也有人说是官兵报复一夜被屠。

此事连累在浙江的张玉被罢官,多亏了同僚说项以及过往的战功才得以开恩没有后续的处罚。张玉只得回乡,只是回来之后已经家破人失了。无奈他孤身一人的他便离了家乡,后来到了这回龙观出了家。回龙观的前任主持三年前羽化了,当时看张玉有学识又有功夫,便把这道观交给了他,张玉就成了回龙观的住持。

江家崇道,每年都给回龙观一笔香火钱。江上景考秀才之前,家里都去观里办了法会请求文昌帝君保佑。江忠源考试之前自然也是做了法会,于是江上景带着江忠源、江忠渝去了回龙观。

第一是还愿,江忠源中了秀才。江家于是再捐了一笔钱给道观,第二是让两个儿子拜师。张玉是有能力的,也有着江家这层关系。张玉便收下了江忠源、江忠渝两个弟子。

平时这两人就被丢在道观里,练举重、枪术、弓箭、后来还练骑射,马枪。既然拜了师,有了名分。张玉也教起了他们八极拳,江忠源是块料子。学的很快,无一不精,至于江忠渝嘛,就应了那句话不能说文不成,武不就了,只能说一般。

本来一般这种情况也无可厚非,可是面对不到两年时间才十七岁便能人马合一,能开六石硬弓,几乎百发百中指哪射哪的大哥来说,普通的骑射开5石弓能十中八九也是优秀的江忠源就是合格了。

这两年时间江忠渝又去考了一次童试,只是照样没中。而且江上景考校发现江忠渝真是读书不知道读到哪里去了,小时候滚瓜烂熟的文章现在都不会了。江上景气的直打手心,但是任凭如何调教,二儿子好像关了窍一般。八股制艺真是一窍不通,于是江上景也就懒得管了。家里已经有个秀才儿子了,还有2个待调教。

虽然二儿子读书不行,但是看起来也不傻。有时候还鬼机灵的,行吧。以后家里几兄弟,老大如果走了仕途,总得有人看家业。也行,于是就任由着江忠渝跟着大哥江忠源混了。

江忠渝也很无语,我一个现代人。一脸懵逼的就到了这个朝代,为了适应生活都磨合了好久。咱虽然也是有文化的人,但是你让我读四书五经写八股文。我真是尽力了,要不你让我跟你讲讲物理化学?我也不敢啊,别人不觉得我是个怪物,要不就是觉得我是疯了。

再这么下去吧,都忘记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了。


这两年哥俩就住在道观里练武,每天累的够呛。就这种情况下,江忠源还有空经常出去赌钱,张玉也一直没有管他。江忠渝对赌博没兴趣,关键是也不会。你要是斗地主什么的没有,打麻将也行啊。那种直接开大小,真是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也不知道他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瘾。而且吧,咱从小受的教育都告诉我了,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至于赌毒之外,哥俩也没去过青楼了。不是不想去,而是人家不敢招待他俩。自从那次哥俩去了之后,后来就有人去警告了老鸨。老鸨要是再接待了他俩,估计就可以关张大吉了。

江忠源不死心,去其他家试过了,其他家也是,看见他就跟看见鬼似的,便打消了这个心思,只能经常去赌钱,只是他每次都输光,家里给的钱输光了,便连带着江忠渝的也都输了。虽说是借,但是江忠渝也没想过哥能还他,那句赢了钱就还回来的话就是屁话。

江忠渝也在想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过来,但是他没想出来结果。偶尔也在道观的大殿里对着神像默念提问,但是也没有回答。自己的到来是冥冥中有天注定呢,还是只是一个奇奇怪怪的意外。过一天算一天,也不知道意义在哪。这地方他记忆里没有印象,目前他都只能知道自己的大概位置。能确定的是这个清朝,但是不能确定的是到底是穿越到了过去,还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也没法查证,如果要查证要么是去查看过去的历史符不符合,要么看未来发生的事情能不能印证。

这年代没有计算机,只能通过书籍去查看,但是这个年代去查史书就属于痴人说梦了,现在的书价格极其高昂。在这个偏远的城市根本就没有书店,读书人的四书五经这样的教材倒是可以托人去省城购买。一本印刷的大概100页的书的价格在2两银子左右,这大概是一户普通农民一个半月的收入。家境不好的人是根本读不起书的,家境一般的人都是手抄,亦或者可能是祖传的教科书。

至于要看到其他的杂书,只能是家里的藏书了,读书人也会相互借阅手抄。否则为什么欧阳秀才被打了不要紧,但是被江忠源抢了书,却要去告状了。所以去查史书是真的没地方查。

他去问了人,大概周边他能接触的最有文化的人就是他爹了。一问历史,就傻了,他爹也就是历史年代表的水平,这给他整无语了。原因就是清代科举定死了,只能在四书五经里写,所以很多人根本就不看其他的书,只看四书五经。

因为定死了,所以这个年代的读书人读的书都是有固定套路的,8岁之前,读《性理字训》;8岁后,读朱熹的《小学》,次读《大学》《论语》《孟子》《中庸》《孝经》,次读《易》《书》《诗》《仪礼》《礼记》《周礼》及《春秋》并三传;15岁后再“以朱子法读四书注”。就可以了,这辈子这些书就可以考科举了。

所以他爹虽然读点其他的书,比如道经什么的,但是史书这个就没有了。根据他自己看的启蒙的三字经的内容对比倒是和他后世记忆里的朝代对得上。

至于验证未来要发生的事情,这个地方偏远消息闭塞。他能记得的这个年代的大事就是鸦片战争,还有太平天国起义这样的大事件。但是好像时间上还没到,他也只能等待。而且他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如果是回到了过去,那是不是他来了的本身就是改变了历史。如果是在另外的世界,那他是不是能创造历史。这都是头疼的事情,他只是一个迷茫的小透明。

县衙里县令黄余忧心忡忡,已经四个月没有下雨了。今年是铁定要减产了,赋税那肯定是收不齐了。百姓受不受苦他不担心,但是赋税收不齐,他头上的帽子可就没了。他已经写了公文给府上,说了今年的旱情,希望能减免赋税。另一方面他召集了县里的乡绅大户,大家一起商议一下。县里的地大多数都在各个乡绅地主的手里,赋税收不收得齐,能收多少,其实就是地主配不配合工作了。

说来说去,各个乡绅地主得出来个结论。就目前这个情况,大家顶多也就能交5成的赋税。没办法遭了灾,减产是肯定的了,能有5成就不错了。如果现在旱灾还不解决,要是再不下雨,造成了绝收,那就不好办了。毕竟,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黄余看着居然还有人哭穷,早知道这些人都是个什么德行,要他们出钱粮比杀了他们还难。能出五成是算到了五成这个数,朝廷规定地方官赋税如果收不满九成,则不予升迁且罚俸一年。如果不满五成,则革职。

朝廷的正税,可以用不下雨来搪塞了,反正遭了灾了,然后到时候再把灾情说严重点。朝廷一般情况下也会减免税收,或者缓征先欠着也行。但是县里还有那么多人,除了县令、县丞、主簿、巡检、教谕等几个在吏部登记有品级的官员之外,还有自己请的师爷、县衙的衙役、狱卒、还有其他小吏大几十号人。除了有品级的朝廷发点俸禄,那点俸禄也没多少。其他的师爷小吏可都得县里出,每年借着赋税的名义收上来的钱可比赋税定额多多了。这多的部分一大部分上交上官要送礼孝敬,剩下来的才是大家的收入。不然靠朝廷的俸禄,只怕养活全家人都是问题,要不是有这些个收入,谁来做这个官啊。

朝廷的可以少交点,但是县里的不能少,这也就是众乡绅知道要给5成的原因了。至于现在的旱情,就真的没办法了。不下雨,这事只能求老天爷。

于是县里出了告示:今年大旱,县令作为本县百姓之父母。忧心忡忡,食不甘味,寝不能寐。不忍见百姓受苦,当于吉日带领县城官员士绅百姓设坛求雨,祈求天降甘霖,以解旱情。

至于求雨这个事情,县令就交给了教谕去办。至于为何求雨这种事情交给江上景去办,那是因为教谕是掌管县里的文教祭祀的,求雨也是祭祀的一种了。

江上景得了令之后就到了回龙观,和张玉商议这个事情。此次县里凑了500两银子来求雨,方圆几十里就这么一个道观。求雨这种还是仙家的事情,自然只能来找张玉了。

张玉看着摆在面前的300两银子,头很大。你说县令你真黑,就这银子也直接拿了200两走。这不是重点,关键是这钱拿在手里烫手啊。老天下不下雨自己也说了不算了啊,但是这事还真不能在江上景面前说。因为以前他就和江上景说过下雨的事情,他有几次江上景在道观的时候他和江上景说要下雨了,让他快回去。

基本上都能应验,江上景也一直觉得很神奇。询问过张玉,张玉都说这是道家秘法。不可说,不可说,这个逼是装到了,满分。

江上景于是觉得张玉是个有道行的人,虽然对方比自己还小两岁,但是一直道长道长短的称呼。让张玉很受用,至于真正是什么原因吧,张玉之前在绍兴府和海寇作战膝盖中了一箭。虽然伤口愈合了,行动也没什么妨碍。但是每逢阴雨天便会隐隐作痛,所以他只要感觉到伤口疼痛了,那便是得知要下雨了。虽然时间上不是十分准确,什么时候下他不太能确定,但是基本上雨肯定是要下的。

只是这炎炎夏日,晴空万里。哪里有半点下雨的意思,而且那伤口毫无感觉。必然是没有雨的,只是人来都来了。面子要给,于是和江上景求说雨可以,需要修筑神坛。而且要沐浴斋戒,选个吉日才可。

于是江上景去回复县令去了,张玉也没法,安排了江忠源兄弟二人和观里的道士一起去县城南门外修筑神坛。


得知县里要求雨,在募集劳工修筑神坛。有不少周边百姓自发的过来帮忙,再不下雨大家可都没有活路了,此时求雨是一份希望,能尽一份力,便出一份力。

求雨的神坛是一个圆形的垒土的台子,高2丈,共三层,一面留出斜坡用以登台。在众人的努力下两三天就造完了,于是江上景又顶着烈日赶到了道观让张玉定吉日,什么时候开坛做法。

这下没办法了,求雨的流程张玉是懂的,但是会不会有雨他大致心里也是清楚的。

眼看拖不下去了,他也只能告诉江上景:“江兄,后日乃吉日。贫道自当登台祈求上苍,普降甘霖。请江兄回禀县太爷,只是雨是否可以降下,也只能看上天是否垂怜了。”

得了准信,江上景赶忙去回复县令去了。

三天后,县里的士绅在县令的带领之下顶着烈日,在一天最热的午时来到了城南祈雨坛。江上景作为县里的教谕领着士绅跟在县令后面,教谕不属于县衙管辖。教谕有专门的学政衙门管理,理论上相对独立,而且教育之事甚为重要,地位崇高。

众官员士绅还是有优待的,都是大人老爷自然不会在顶着烈日傻等。早就搭好了凉棚,请众人入座,否则让各位大人和老爷在太阳下暴晒,只怕雨落不落的下来两说,办事的人雨点般的的板子能立马落下来。其余的百姓则只能在现场围着祈雨坛翘首以盼,不知有多少人来说如果最近下不来雨,再干旱下只会颗粒无收。那便是断了最后的念想,只怕是要么饿死,要么就得有别的出路了。不少人为了活下去只得卖了最后仅剩的土地,或者找地主借贷。从此沦为流民,或者成为地主的佃户长工。成为流民的,只怕是最后沦落为盗匪,成为长工佃户的也形同地主家的奴仆。百姓们是虔诚的,他们所求的只是希望,是一条能活下去的生路。

县令办求雨倒不是说他是有多信鬼神,毕竟读书人都知道《论语》里有“子不语怪力乱神”或者“敬鬼神而远之。”等。但是这个年代,神灵的想法还是根深蒂固的,人们总归还是信仰有神明存在的,毕竟现在的皇帝还说自己是天子呢。

另外求雨这个事,是个正规流程。清朝的国之大祭祀在天坛三大祭天之一的“雩(yú:专指为了求雨的祭礼)祭”就是求雨,每年孟夏(农历四月)之月,占卜日期举行致祭,即使不旱也要进行,是个固定的祭礼。归礼部管,如果天下发生旱情。礼部也得安排举行“常雩”求雨的,如果不行最后再安排特别隆重的”大雩礼”由皇帝本人去天坛求雨了。清朝的皇帝专门举行的为了求雨的大雩礼到目前为止,只在乾隆二十四年举行过一次。江忠渝不知道的是现在在位的道光皇帝马上就会为了天下的大旱举行第二次了。

皇帝也会在听到旱情的时候在宫中设坛求雨,各地方官员求雨的活动也很多。至于去哪里求雨,则是看情况了。有去佛寺的,也有去道观,城隍庙,龙王庙的,还有直接找一座高山山顶,或者河流旁边都行,各地官员自行安排。所以面对几个月没下雨的旱情,县令安排一场求雨合情合理合规。

官场有套路,所谓祈求,就是以虔诚的心态和感天动地的做派恳请老天爷或者神明改变一下原来的降雨计划,临时性的增补一下雨露。如果下了雨,自然是本地官员心系百姓,诚感动天,降下甘霖、解救黎民,录入政绩。如果没有下雨,那则可以继续求嘛,天总会下雨的。如果真的一直没有下雨,那之后造成的灾害就是天意了。有民变有盗匪,那也可以推脱一下责任,至少能保住脑袋的,我已经求过了雨,老天爷不给啊,天意。

今年旱灾是肯定的了,粮食减产已是必然。赋税肯定是收不齐了,但是如果天再不下雨,造成绝收,到时候有民变,地方官可是要问责搞不好是要杀头的。县令还是期待求雨能下来雨的,无他,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祈雨坛两侧贴满了各色彩纸,上面写着风调雨顺、沛然大雨、大雨倾盆、甘霖普降等描述下雨的话,叫做“雨帖子”,意为给雨的请帖,请雨快点下来。周边还拉了串满三角形彩旗的绳子,叫“雨吊子”,以为天上的雨掉下来,上面也写了各种下雨的词。

张玉说的吉时已到,求雨开始。首先由两队穿着蓑衣斗笠扮成正在下雨的人,鸣锣开道,一路击鼓去城北的真武庙请出来“玄天大帝”,“玄天大帝”就是真武大帝,为北方之神,主风雨,能调遣龙王。这是道教的仙家,所以张玉的回龙观来主持求雨是正经不过了。

他们到了真武庙请“玄天上帝”出坛,出坛就是把“玄天大帝”的神像请过来,于求雨的神坛上就坐。

然后在“玄天大帝”像前放一个瓷瓶,之后江忠源两兄弟的师傅回龙观住持张玉就出场了。只看得张道长一身紫色法衣,上有金丝银线绣的郁罗萧台、日月星辰、八卦、宝塔、龙凤、仙鹤、麒麟等图案。头戴玉清莲花冠,左手环抱朝笏,行方步缓上神坛。张玉本身英武,经历过沙场生死自然不弱了气势。阳光光照耀下,道袍转圜紫色光,金冠团现迷人眼,一派仙家气度。

登坛立定稽首行礼,便手持朝笏立定祈求。便听得张道长念诵有词,开始时声音细微,渐渐清亮,而后则声如洪钟。仿佛在众人耳畔环绕,众人听得:“请玄天大帝,敕四方龙神。得降甘霖,万民得济;’神灵慈悲,赐雨湿地;生灵获救,雨住水干;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念诵不绝。

于是在场无数百姓也跪地跟着念诵。初时,稍显杂乱,后来越来越整齐,声音越来越大,声震原野,一遍一遍,似乎可以上达天听。


众人一遍一遍的念诵,不少士绅也在感染之下跟着念诵。只是一遍一遍又一遍,太阳已经开始渐渐偏移。不少跪地的百姓嘴唇已经开裂,渗出了血,却也不肯停下,舔着被血湿润了嘴唇跟随着坛上的道长一遍又一遍高声念诵祷词。终于有人在承受不住了,头一歪人瘫倒在地。周围的百姓惊呼起来,只是中暑昏过去了,赶忙有人把昏过去的人抬到远处城墙门洞内遮阴。

念诵声渐渐变小,逐渐停止。百姓们跪在地上,抬起来头看着神坛。不少百姓流出了眼泪,发出哀嚎。是老天爷不肯怜悯吗?看着天没有丝毫下雨的意思,天啊,是要我们活活去死啊。百姓们绝望了,他们麻木了,麻木的看着在台上还在念诵的道长。

此时,张道长停下念诵,众人恍惚听到“哗啦”一声,似乎是水流在罐子里激荡的声音。只见张道长肃立,然后持笏行礼,口中呼喝:“恭送玄天大帝归位。”

然后就见张道长手捧“玄天大帝”神像前的瓷瓶,一步一步走下神坛。众人凝听,似乎每一步都能听到瓷瓶里有水晃荡的声音。众人好奇,离的近的伸长了脖子翘首以望。

张道长行到台下县令前,稽首行礼,将瓷瓶置于桌上。

“父母官恕罪,贫道领命设坛求雨。得请觐见玄天大帝,求其发敕令于四方,请四海龙神于此施云布雨。大帝语贫道,言四海龙神各有所属,天下云雨尽皆有数,本地有龙神司职,当降下雨露。贫道问既然有司固属,何故所属龙神不行云布雨,已致本县大旱不止,黎民百姓倒悬?”

“何故?”县令沉声问出了众人的心声。本来对于求雨的事,还是有一丝期盼的。毕竟有求雨记录很多,不少都是当时就求得了雨。只是今天求了这么久,天上也没有丝毫要下雨的样子,失望之情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天气酷热,又因为正式祭礼着了官袍,此时内里早已被汗水湿透。县令早已坐的内心焦躁,只盼着赶紧回去纳凉。但是朝廷官员的威仪还是得留住,故作沉稳看张道长如何交代。

张道长接着说:“大帝于是召本地龙神觐见,然不得感召。大帝乃知此地龙神已寿终,化为云雨而归大海。于是本地司职龙神缺省,所以不得云雨乃大旱。”

“那可如何是好?”县令还在冒着汗,抚须静听。只是背后的一个乡绅听到龙神没了,所以不下雨,急的出了声。然后不少人出言附和:“是啊,这该如何是好。”“怎么办啊!”

县令听到一片嘈杂,也不回头看是哪些人了。“大家不必惊慌,且听道长所言”

“贫道岂知龙神所终,但求大帝垂怜。得济云雨,解救苍生。于是大帝下谕,新封一龙神于本县。只是龙神新封,法力低微,当即施云布雨,却只得半瓶甘露。于是大帝敕令贫道携龙神回观中修行,龙神天资卓绝,修为自当一日千里。或将不日即可行云布雨,赐降甘霖。”张道长说完指向桌子上的之前供奉在“玄天大帝”神像前的瓷瓶。

众人之前就听到了瓷瓶里的水声,便有好奇,当时瓷瓶摆上去的时候可是空瓶,只待求来了雨灌满瓶内。后来张道长在禀报求雨的事情,也就没有注意瓷瓶。现在随着他的一指,众人纷纷前探,想看看瓷瓶里有什么。这么说龙神在里面?县令也站起身来,于是众人便跟着凑近向瓷瓶看去。

目光所及,此时瓷瓶内有半瓶清水,中间还有一条黑色的泥鳅在瓶内游动。不少人下意识的发出了轻呼:“霍”。神了,之前摆上去的时候可是空瓶。道长果然是神人啊,龙神都请出来了。

好家伙,高手啊!这个手段高明啊,堪比顶级魔术师了,凭空搞出半瓶水,还有一条活的泥鳅来忽悠众人,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啊!此时作为弟子站在张玉背后的江忠渝内心一片惊呼,牛逼啊!这绝活不得随便做个神仙当当。作为现代人,他当然是不信什么龙神大帝的,他可是活脱脱的唯物主义战士。他看向旁边他大哥江忠源,只是他大哥完全没有好奇,看着众人围观嘴角还挂笑。呵,你肯定是帮着师傅骗人的帮凶。

众人看了瓶子里的还在游动的泥鳅。依张道长刚刚所言,这里面的就是“玄天大帝”新封的龙神了?龙神这么小,难怪道长说法力低微,会不会也太低了?全县指望它来下雨,它会不会自己先干死了。

众人大感神异却也纷纷失望,求雨是失败了。这龙神也不大对劲,传说龙神可是身躯庞大,隐藏在云雾当中的。如果等这么个小小龙神成长,只怕是人都要没了。而且,这个龙神哪里有半分龙的样子。虽然确实凭空出现的水和龙神很神异,但是你说这是龙神,是不是又在耍我。有不少人向张玉投出了怀疑的眼神,又不敢发言询问。

“道长辛苦了,只是未能降下雨水,该如何是好啊!”县令出言道。“还有这“龙神”为何不肖所记载的真龙,且依道长所言,只可调动半瓶水,本县何以解救啊!”县令心里也犯嘀咕,你是不是在忽悠我,这所谓的龙神是给个台阶下。

“启禀大老爷,所谓龙生九子,九子不同。龙子确实不肖龙者甚多,此乃龙神无疑。至于法力低微,此乃天数。贫道既然奉了“玄天大帝”法旨,自当回观全力襄助龙神修行,早日有成自当为本县降下甘霖,大帝有言,龙神资质卓绝,或许不日即可大成犹未可知,且待贫道回禀。”张道长道。这就是龙神,我说是,它就是。我尽力了,交代给你了,我现在得走了。

“多谢道长,本县自当昭告百姓。已得龙神于回龙观内休息,不日或将云雨,甘霖可期。”县令回到。行吧,天不下雨也没办法。但是你小心点,最好是祈祷快点下雨。

于是这一场雨没有求下来,但是县令出了告示,百姓不必担心,天已经降下龙神,下雨有望,神坛不撤。百姓只能保留心中小小的希望,或许告示固不可信,但是还能信什么呢?


张玉带着江家兄弟和一干弟子捧着瓷瓶,带着法器回了回龙观。沿途有大量百姓跟随,虽然县里已经告知。龙神已经请到,之后自然降雨也是可期的。百姓也没见过那条泥鳅,跟在张道长身后的江忠渝觉得泥鳅是忽悠不了读过书的人的,但是眼前的百姓只怕是真见了和泥鳅一模一样的“龙神”也会认为是自己肉眼凡胎不识真神吧。百姓们纷纷跟随张道长到了回龙观,在观外行礼祈祷不肯散去。

直到张道长将龙神安置好,实际上江忠渝是看到了。就是直接把罐子里的水和泥鳅倒进了观里的荷花池,池子有从后山引入的泉水,在大旱之时也不会干涸。池子里还种了荷花观赏,此时已经结了莲蓬,江忠渝已经想好准备等成熟了就动手了。

处置完龙神之后,张玉走出了道观门。面对着不肯散去的百姓,他也百感交集。他要是真有求雨这样的本事,他自当为了苍生求下雨来。但是他也没办法,他熟悉官场的操作。只能用一些这样的小伎俩先糊弄一下人,否则县令那边交代不了,他自己也怕是过不了这一劫。

于是他只得再次开始了他的表演,对百姓们讲了些上天垂怜,苍天慈悲,必不可抛弃众生。神仙仁厚,龙神广大,仍将赐福百姓。龙神已经在休息,料想不日或将降雨,大家不可太过悲悯。面对这位能请来神仙的真人,百姓们还是心怀敬畏,闻言后各自散去。

当然也有小部分是看热闹的,这部分人要么是游手好闲的流氓,要么就是整日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今日有了这么大个新闻,他们看到张道长请了龙神,如此神异,又不能进前观看。早就心痒难耐了,此时待人群散去之后便欲涌进回龙观,要看龙神。

这群人为首的就是江忠源的老熟人了,欧阳秀才。欧阳秀才本名欧阳智,比江忠源大三岁今年十九。欧阳家是本地首屈一指的大商贾,掌握着往西去四川,和往南去广西和广州的商道。据说县城里有一半的铺子都是欧阳家的,由此欧阳智他爹人称欧阳半城,渐渐也没人在乎它一个商贾的姓名。他干脆就直接学着文人们,给自己取号就叫半城了。

欧阳半城四十多才有了这么个宝贝儿子,从小就宠着他。他自己一生经商,直到发迹有了数不清的钱。中间却受尽了各种盘剥嘲讽。虽然富有半城,却依然被读书人看不起。就算是现在虽然面对县令对方也客客气气,但是实际上他总感觉对方在骨子里看不起他这个商人。

传统中国社会重农抑商一直是历代王朝贯彻始终的方针,社会各阶层按照“士农工商”的排序,将商人划入了社会底层。商人不可以参加科举,这是有明确规定的。但是到了明清随着经济的发展这规矩也就渐渐的松了,松了也不是直接就可以以商人的身份参加考试的。欧阳半城从原籍宝庆府来到了新宁县,豪掷千金买下大量商铺,并且在城外购置了2000亩田地。花了不少钱在县衙打通关系,在新宁县给儿子入了户口,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个大地主,顺便经商,这也没错,人家真的有地。这样欧阳智便可以以新宁县地主子弟的身份参加科举。

有了身份,欧阳半城从小便请了最好的先生教欧阳智读书,捐了大量钱财。硬生生把江家之前在县里办的族学给扩大成了县学,人家直接把县学和江家族学中间的房子都给买了,然后直接捐给了县里。壕无人性,当时的县令都向学政衙门给欧阳家上过表彰,欧阳家也成功的从单纯的商人身份转变为了地主。

之后欧阳智在县学里上学也就是顺理成章,应有之义了。由于欧阳家这样的大笔捐助开路,而且每年县学的费用也都是欧阳家给包揽了。所以欧阳智在县学里自然也是受照顾的,身为教谕的江上景虽然看不起欧阳半城这样的商人,但是对于欧阳智还是有所关照,但是奈何欧阳智资质一般,江上景觉得欧阳智能考上秀才便是学有所成,不枉费他父亲所费的心血了。

欧阳智从来不缺钱,出手大方又仗义疏财平时一直帮助几个家贫的同学。可能是他爹的教导,他在帮助贫寒的同学的时候,都是找的江上景,让江上景以县学或者衙门的名义给与钱粮。所以江上景对于欧阳智的人品大为改观,并不因为他是商人的出身而鄙视他。自己儿子经常和欧阳智厮混甚至都害怕自己大儿子给人带坏了。

欧阳智在县学里自然是有着光环加持,只是江忠源也和他爹一样关照他。经常在县学里揍他,虽然欧阳智比江忠源大几岁,但是身体却不是很强壮。而且老爹也交代过,同学里谁都可以得罪,但是江家人不行。要是惹了江家人,到时候江上景以教谕的身份把他的学子身份给革了,那他爹一辈子的希望都没了,比杀了他都狠。

所以欧阳智从来没有和江上景说过江忠源打他,至于上次告发江忠源去青楼。那是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打我可以,我无所谓。你抢我的书,抢了我的《金瓶梅》还不还给我。这是真的受不了,而且欧阳智家里虽然有钱,但是家里管教还是很严,青楼……他也没去过。

果然,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对于江忠源来说,为什么总是找茬揍欧阳智。那是他一年四季都缺钱,家里给的钱少。他总是拿去赌,十赌九输,还有一次得输的裤子都没有。而且自从他去过青楼之后,就总是想着去赌一把,赢了银子好去找芳谕姑娘。可是欧阳智这家伙从来都不缺钱,身上随便就带着可以让他在晴远楼住上个把月的银票。但是江忠源也是个有原则的人,以他的性格肯定不能去抢欧阳智的银子。至于《金瓶梅》那是借的,读书人相互借本书看,雅事,懂不懂?于是恨的牙痒痒的江忠源,总是找茬揍欧阳智出气。

果然,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哟,这不是欧阳大秀才嘛!”江忠源拦在门口。看着要进入道观的众人,江忠源其实看着领头的部分人都眼熟,有部分是城里的富商或者士绅家里的孩子,但大部分是他县学的同学。只是这帮子读书人都耻于和江忠源为伍,谁家读书人天天去赌钱,没事去青楼。简直有辱斯文,也就你弟弟天天跟着你,好好一个弟弟,要带坏了。

另外人家虽然天天出去浪荡,但是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秀才。啊,呸。这只能说是江教谕教育的好,我读书读不过你,但是我鄙视你。果然……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听到江忠源这一声问候,欧阳智一个哆嗦。每次江忠源叫他大秀才的时候,都没好事。之前县学里就他一个秀才,两年前他去参加了童试过了得了秀才功名。但是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犯嘀咕的。欧阳智平时文章一般,考试后却被考官称赞文章锦绣。都说是半城老爷花了大价钱找了枪手替考,但是都没有证据,不敢胡说只能私下里流传。而自从江忠源中了秀才之后,每次这声大秀才就更加刺耳了。人都知道江忠源平时人混账,但是文章确实作的好的。

“江……江兄,别来无恙,别来无恙。”欧阳智连忙行礼。他早就在求雨的时候看到站在张道长身后的江忠源、江忠渝两兄弟了。他俩拜师了张玉他也知道,只是还是在被堵在这里了。张道长可是能请来神仙的真人,你两是他弟子总不至于在门口就对我动手吧。

欧阳智身后也有不少人也打着招呼,见到江忠源顿感触了眉头。回头对着江忠渝小声说:“想不想见云露姑娘,快去,去把正殿的功德箱搬过来。”搬功德箱?江忠渝瞬间就明白了。大哥这是要收门票啊,现代人对这种套路可太熟悉了。只是古代哪有门票这种事情,真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啊。但是腿却是很诚实的快速跑去了正殿。云露姑娘,那是真香。

江忠源转过来时已经满脸笑容对着欧阳智了:“欧阳兄和各位同年,到我等道观来所为何事哈!”

你不明知故问吗?我是来看你的你信不信,虽然确实江家基因优良。江家兄弟都生就一副好身板,面目英俊一表人才。啊,呸,跑偏了。今天大家大庭广众之下都看到了张道长使了仙法,请了仙家降临。还把新龙神给请回来了。我们当然是来看看龙神是什么样子,谁看你啊。

“我等俱都是来观瞻仙家迹象的,只求一睹龙神仙踪,盼能沾染点福泽。”欧阳智拱手回答,后面的同学也都互相应和。

“好说,好说。我奉师傅之命在这里守护龙神。你们不会都是光想看龙神,沾染福泽。不想着积点功德?”此时江忠渝已经搬着功德箱过来了,顺势就放在了门口。

……就在这里等着呢!你有个师傅了不起是不是,欧阳智腹诽:“江兄,这回龙观吾等平时也常来,倒是也没见要积功德啊。而且这功德不是我等进去之后再随意奉献?”

哼,想白嫖?龙神答应,我都不答应:“此言差矣,今时不同往日。之前是我师傅张道长在此修行。回龙观也是为了弘扬道法,福泽苍生。所以不禁百姓人等入内瞻仰神像、参拜祈求。但是今日家师已经恭请“龙神”入观修行,龙神所在,就不一样了。此地有了真神在此,断不可让各色人等随意进出了,你们又不懂仙家的规矩。万一你们不小心打扰了龙神的修炼,导致下不来雨,那可就是本县的千古罪人了。本县已经干旱至今,要是龙神有什么差池,你欧阳大秀才自然是不愁吃喝,可是百姓们当如何是好?坏了雨水,大家还要不要活了。所以先捐点功德,有功德护体就能避免惊扰龙神了。”小伙子,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本事考的秀才。

“行,捐功德,我捐。多少?”欧阳智知道跟江忠源这样的泼皮没法说,本身自己还不能把他怎么样。再讲下去实在是气人,不就是想要钱。我有……你要多少都有。

没想到欧阳智就这样就范了,赶紧收网:“一两银子吧,一人一两银子的功德应该就没问题了。”

强盗,土匪,欧阳智心里已经开骂了。脸色已经涨红,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就进去看龙神。我是有钱,但是我不傻啊。转身想走,但是只怕此时走不了了,罢了罢了,于是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银票。甩在了功德箱上。

“同窗的我都出了。”

我的乖乖,不亏是欧阳半城的儿子啊。欧阳大秀才出手就是阔绰,看着返身又转回来的欧阳智甩的一百两银票。一张就是一百两,而且看起来身上还带了不少。果然不能比,不能比啊,自己就没见过一百两的银票。江忠渝看着眼前的银票,也不塞功德箱了。直接收进袖子里,闪到门边。

江忠源看到弟弟收起了银票,后糟牙都要笑出来了,也闪到门边,和江忠渝一左一右就跟一对门童一样。“请,各位请。到观里请细细观赏,尽兴,尽兴。”

欧阳智领着众人哗啦啦就进去了,得了银子的江忠源、江忠渝兄弟俩则扛着功德箱去放回了正殿。真要收门票也就欧阳智这样的熟人收一收,普通的百姓还有其他人,那还是照旧没有门票这个事情的。否则要是张玉知道了他两乱收费,只怕是打到内伤。江忠源是不怕他爹江上景打他,但是师傅张玉就不一样了。那是真能下狠手的,强的厉害。

“不知道可尽兴否?”江忠源看着在荷花池边的欧阳智。“你看到龙神没,就那边石头边上,那条黑的。”江忠源看欧阳智就感觉在看冤大头,心里实在是舒畅。一百两银子啊,应该早下手的,欧阳智这好骗,以前就要骗。

欧阳智没有说话,他不是在乎银子,虽然一百两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但是他家不缺这点。同样大小的银票,他袖子里还有一摞。只是我真的看起来像个傻子吗?


“江忠源,你……”欧阳智本来想爆发,但是此时想到了老爹的交代,瞬间声调降低了“你,你说这龙神会下雨吗?”欧阳智想哭,真憋屈。

“能啊,龙神自然是能下雨。”江忠源也不确定,但是都说到龙神了。师傅说他是龙神,那他就是龙神,龙神哪里能不会下雨呢。

“它如此之小。” 我不认识泥鳅吗?你跟我说这个是龙神……骗子,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要何时才能降下雨来啊。”

“这就要问师傅了,师傅说龙神法力精进一日千里,只怕不用多久吧!估计顶多十天八天的吧!”江忠源难得有点心虚。

“你也不知吗?我赌你在骗我,这哪里是龙神,这分明就是一条小泥鳅……”欧阳智忍不下去了。随便吧!你可以骗我,但是真的不要当我傻。

“赌?”江忠源听到这个字就上头,本来刚刚那一百两他就打算晚上溜出去玩几把大的。“你赌什么?”

“我赌这不是龙神,根本就不会下雨。用我口袋里的一千四百两银子赌。”欧阳智沮丧了,语气平静,是个人呢都看出来是条泥鳅,没意思。

“一千四百两?玩这么大?你要赌我什么?我没钱……”江忠源没见过这么大的赌注,有钱人啊。巨富,江忠源都想直接打晕欧阳智抢了算了。江家也不是没钱,但是江上景从来不会给太多钱给儿子的,特别是知道这个儿子还好赌的情况下。

“你要是输了,不用给钱,以后每次见我都称呼我欧阳兄就行。还有,把我的《金瓶梅》还给我……”欧阳智道。赌的不是钱,是尊严,尊严你懂不……当然,《金瓶梅》也很重要。

“嗯……不是赌不起,只是你赌下雨,这个就没办法了,我怎么知道会不会下雨,不跟你赌。”江忠源虽然想要那一千四百两银子,但是谁和你赌下雨啊,算了,有这一百两够了。

“跟他赌!”两人一惊,回头一看,张道长就在大殿外面站在他俩身后。

“师傅”“道长”两人连忙拱手行礼。

“道长,我不是有意要亵渎龙神,只是确实匪夷所思,学生才疏学浅,眼界低下,还望道长饶恕则个,我愿意再捐一百两功德。”欧阳智赶忙赔罪,江忠源是个混蛋,但是他这个师傅可是个有道高人。

“无妨,龙神应允了,三日之内自当降下甘霖。你就当花钱替百姓买场雨吧!”

欧阳智走了之后,江忠源亦步亦趋的跟着张玉。

“你跟着我干什么,去跟你弟弟把院子扫一下。有龙神在,以后咱观里只怕会香火鼎盛了,赶紧打扫收拾一下”看着这个弟子,真是头疼。

“师傅,真能下雨啊?”江忠源有点不敢问,但是他又没法只能硬着头皮说出了口,以后叫欧阳大秀才欧阳兄他也不太能接受。虽然欧阳智确实年龄比他大,但是他可是文武双全啊,那个欧阳智只能用银子砸他,呸,我虽然没钱,但是我依然看不起你。

“能,记得分我一半。”张玉没理他,自顾的回了房间,该死,膝盖有点疼。看来是有征兆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下来。

第二天一早在做完早课之后张玉又带着道观众人继续去求雨,不知道是不是早上有露水。早上感觉疼痛略微有点加重,于是张玉依然是那身行头。紫色道衣,莲花冠。捧着瓷瓶念念有词登上了神坛,“玄天大帝”还是在供桌上端坐。把瓷瓶摆到供桌上,端坐蒲团,口中念念有词,众道士也个跟着念诵经文。

江忠源、江忠渝两兄弟也穿着道袍。但是他们是真不会念经,只能各自持着一根幡站在坛下。对于练武的他们两个来说,这种类似于放松站立的事情不成问题。江忠渝更表示这相对后世军训的站军姿来说轻松多了。

张玉也只是大概知道快要下雨了,但是根据他的经验来说不好确定。今天只能选择一个比较方便的状态,打持久战了。今天可能不行的话,那也就只能明天继续了。只是要是半夜三更下雨的话,那也算是他求来了的雨。毕竟现在龙神可是他独家所有,他求来了雨。以后回龙观必然香火鼎盛,无以复加。

求雨在继续,渐渐的求雨坛下方又聚集了一些百姓。烈日当空,只有道士们在诵经。昨日求雨县令在此,大家也都不敢造次。今日就有不少闲人出现了,加之昨日求雨未果。

便有人开始絮絮叨叨的念叨:“你看,今天又开始求雨了。只怕老天爷不给面子啊!”

“你没听说,龙神都被请到道观里去了?”

“谁知道是个什么神啊,昨天我兄弟花了一两银子可是去观里看了。说那龙神就是条泥鳅”

“一两银子?这么多,不会是指着龙神骗钱吧”

“谁知道呢,附近就这么个道观。我看啊,不如找个寺庙试试。”

“你看这天,哪里有半点下雨的意思,只怕是求不来的。”

“听说这次县里凑了不少钱请了道士来的,为了钱在这里演戏呢!”

“我看就是,臭道士骗人呢。”

有不少人侧目,毕竟雨是昨天真的没下下雨来,而且还收了钱的。现在看起来在坛上装模作样,只怕是耍骗众人,围观的人散去不少。

渐渐的过了中午,人扛不住了的。只能下坛休息,不然就是干晒一天。而且此时居然膝盖毫无感觉,难道自己这个不灵了?张玉心里有疑问,但是不能说。于是吩咐下去,今日求雨结束,龙神已经精进了修为,明日继续,于是烈日之下回了回龙观。

下午的时候张玉还在休息,他回来之后太阳渐渐降下去,感觉又来了。膝盖又开始隐隐作痛,熟悉的感觉,还好,还好,没问题。这个时候有观里的道士禀报说欧阳半城贴了告示,悬赏2000两求雨,谁能求下雨来便给银2000两。


2000两,这是玩的越来越大了?

昨天欧阳智回家之后把他和江忠源打赌的事情和他爹说了。欧阳半城听了之后只想说,胡闹,你打什么赌。这种赌赢了又如何,你和江忠源是同窗,人家只是平时调笑你,你还当真了。在欧阳半城看来平时这只是年轻人的玩笑而已,都还是孩子。赢了江忠源,没什么好处,要是输了一千多两银子,人家也不领情。一千多两银子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是没用,输给了江忠源,人家那德行只怕是转手就赌输光了。而且他爹江上景知道这事,可能还得揍他一顿。儿子不是打的这个主意吧……欧阳半城一想,儿子也不是特别蠢嘛!

只是无论如何这种打赌的事情都是小孩子过家家,倒是张道长说的话在理。就当是替百姓们买一场雨,欧阳半城自然是明白所谓的求雨和龙神是障眼法用来忽悠人的。要是能降下雨,也就不玩这么多花样了,但是张道长居然同意了儿子和他徒弟的赌局,那也就是说他是有把握求来雨的。至于说替百姓买一场雨,那就给这个面子。

于是欧阳半城干脆贴了个告示,花2000两求雨。无论求不求得来雨,自己的名声肯定是传出去了。自己有的是钱了,无非就要个名。替百姓苍生考虑,不得落个欧阳善人的名声嘛!再说,求不来雨那这2000两也不用花,要是求来了。那就当替自己那几千亩地买个收成,也是划得来的。2000两也不多,儿子一年的零花钱而已。

欧阳半城看来儿子一年的零花钱,实际上是一笔巨款。别的不说,就说张玉。江上景知道张玉是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让两兄弟拜师张玉,一年给100两银子的教资,平时两兄弟吃住在道观里,再给道观添50两的香油钱。这个已经算是出手很阔绰了,平常的人家请一个西席,教一年书,馆金也就10-15两银子。在此时的县城里一两银子可以买到一百五十斤大米,2000两银子差不多够一家农户过一辈子了。

重金之下自然就有人揭榜,榜是欧阳家贴出来的,有不少是无赖大着胆子说自己会求雨,真跑去欧阳家。自然糊弄不了,被欧阳家的家丁给打出去。无所谓,要是官府出的榜他们还真不太敢去招摇撞骗,但是欧阳家顶多被打两下,小问题。

但是也确实有两个在欧阳半城看来是有本事的,一个是个和尚,法号空性。欧阳半城看了人家的度牒,确实是真和尚,空性是从广西过来,准备去南岳衡山的。看到此地求雨,于是便来一试。如果有了这2000两银子,那就直接在本地修建一个寺庙。欧阳半城其实也没听说过佛家什么时候会求雨了,但是人家看起来一副有道高僧的样子,只是问人家如何求雨,空性只回了一句:“缘”。要问如何准备,则表示不需要,欧阳半城就随他去了。

另外还有一个是瑶民的巫师叫做蓝正樽,带了一票瑶民。自然也是为了这2000两银子而来,蓝正樽是县西瑶民聚集的黄卜峒的千长。清朝初年开始的时候刚进入新宁地区,对当地的瑶民进行烧杀“殆尽”的镇压。导致瑶民普遍抵抗清朝的统治,这也给了天地会等组织活动的基础。后来清朝采用了明朝对瑶民的分而治之的政策,将瑶族地区分为了八峒。并且把瑶民分为生瑶和熟瑶,对于苗族也是如此。所谓生熟,就是“服王化,通生气”就是熟瑶,生瑶就是居住的比较偏远不服从清王朝统治的瑶民。采用以熟瑶统治生瑶的做法,实际上就是和土司一样。只是瑶民数量教少,而且分散。就没有封类似宣慰使、安抚使之类的土司官职,封了千长这样 官职,每年县里从千长这里收纳一定数量的贡赋。

蓝正樽就是湖南和广西广州这片地区的瑶族八个千长之一,分属新宁县管辖。他此次来县里不是为了来求这个雨的。今年天这么久不下雨,遭灾的可不止汉人的田地。山里的瑶民也很难过日子,本来山里的田产量就低,再缺水,基本上就难有收成了。今年的秋税还有一个来月就要征收了,蓝正樽来县里商讨今年的贡税能否减免部分。县里户科,没有答复于他。他就只好在县里等待,其实本地的乡绅都知道,今年这个情形,应当是要免税或者减征的。但是蓝正樽是瑶民,县令他们是看不起这些瑶民的,视他们为野人。所以见都不见,更别说其他的政策了。甚至可能还要加重瑶民的赋税,来补县里的亏空。

蓝正樽家里是世代的瑶民首领,瑶民的首领既要治理部落也是巫师。看到欧阳半城出了这么高的赏格求雨,蓝正樽立马就心动了。如果有了这笔银子,那今年的贡赋肯定是不成问题了的。于是他也揭了榜。

瑶族是当年黄帝大战蚩尤九黎的一支,巫术也源远流长。巫师的主要工作就是占卜祭祀和驱鬼治病,真要是遇到灾害也会向神灵祈祷。蓝正樽会不会求雨不好说,他揭榜主要是为了银子。他的想法是,看着几天会不会下雨。等到了差不多的要下雨的日子,就去求雨,那自然是算他求的雨,银子也好拿。他也是有把握,瑶民常年生活在山里,更亲近于自然。甚至以前还有“雨师”这样的巫师存在,能通过对天光已经云的观测来确定晴雨。如若求了雨自然很好,就算没有那也不可惜。

第三天了,张玉继续带着人求雨,不能断啊!今天也感觉有点疼,这应该是要下雨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如果真的感觉疼的厉害的时候。再去准备求雨就来不及了,所以只能持续不断的求。他本身就做好了准备,他能在众目睽睽下变出来半瓷瓶水和活泥鳅。那自然准备点水喝喝,还不是神不知鬼不觉。而且在高台之上,下面的人看的也不甚清楚,大有可操作的余地。

只是苦了其他道士和江忠源、江忠渝两兄弟,运气不好的话又得晒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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