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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晋南宁鸢小说

宁鸢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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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逐渐过去,她的月份也大了。原本纤瘦的身子,也越来越沉重率粥。但宁鸢脸上却看到一点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她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连带着整个晋

主角:陆晋南宁鸢   更新:2023-09-26 15: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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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晋南宁鸢的其他类型小说《陆晋南宁鸢小说》,由网络作家“宁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日子逐渐过去,她的月份也大了。原本纤瘦的身子,也越来越沉重率粥。但宁鸢脸上却看到一点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她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连带着整个晋

《陆晋南宁鸢小说》精彩片段

她决定完成最后三件事后,就彻底脱离这个世界。

第一件事,她要妥善处理好自己的尸身。

脱离世界后,她的灵魂会回家,但肉身不会消失,她不愿把自己的肉身留给陆晋南,更不愿意自己死后陆晋南对着一具尸体做出什么离谱的事,于是请求系统,在自己死后,帮她把肉身销毁掉。

陆晋南,背叛誓言的代价,是我们永生永世不复相见。

第二件事,她要处理好孩子的归宿。

她走的时候,无法从这个世界带走任何东西,包括孩子,她不愿把两人的孩子留给陆晋南,故而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孩子找一户幸福的人家。

系统帮她筛选出了最合适的人家,并以她的名义暗中联系了那家人。

第三件事,宁鸢留下了一封信。

在悄然安静的无情山庄,陆晋南为了不打扰她休息,并没有和她歇在同一处。

深夜,宁鸢偷偷点燃烛火。

手中握着狼毫,却久久无法下笔。

十年相伴,到头来,镜破钗分。

从前只知兰因絮果是话本子里的一句戏词。

如今亲身体验,才知其痛有多深。

这痛苦。

密密麻麻,丝丝缕缕,蚀骨穿心。

若再来一次,她再不要陷入这万劫不复的感情。

写着写着,一滴泪落在信纸上。

晕开了浓黑的陆。

满满一张纸快要写完了,宁鸢红着眼,一笔一划写上最后一句话——

陆晋南,辜负真心之人,要下十八层地狱。

……

在无情山庄休养了很久之后。

陆晋南终于带她回了晋王府。久违的在梳妆台上收到了鸣月的信。

大概是这次陆晋南找她时的疯魔,叫鸣月又有了危机感。

她又时不时给宁鸢ɖʀ送信,事无巨细的告诉她陆晋南近日又陪自己做了什么。

无非是给她送绫罗绸缎,陪她看戏解闷……

宁鸢每每看完,都将这些信存在盒子里,心里没有丝毫涟漪。

就这样,好几个月过去了。

宁鸢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临盆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接近临产的某个晚上,突然狂风大作,暴雨不止。

深夜,宁鸢和陆晋南都入眠了。

突然有不长眼的小厮来敲门。

两人被惊醒,陆晋南不耐的套上外衣出去。

“王爷,听风院那边……”

小厮像是被打断了一下,两人的声音的越来越远,应当是两人走远了些。

不一会儿,陆晋南才回来。

他穿戴好衣袍,在她脸颊上摸了摸:“宁鸢,我突然有公事,你先歇息,不必等我了。”

宁鸢最近十分乖巧,哪怕陆晋南连续几日不回府,她也不曾过问什么。

可这次,宁鸢却伸出手,抱住了陆晋南的腰。

“外面打着雷,我好怕,夫君,今晚不要走,可好。”

连陆晋南都没发现,她已经很久没叫自己夫君了。

陆晋南有些享受她久违的依赖,却仍没有要留下的意思。

他失笑的摸了摸她的发,语气宠溺,“都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怕打雷?乖,夫君很快就回来陪你。”

最后,只在她脸颊落下一吻,人便离开了。

宁鸢平淡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刚才的依赖就像从不曾存在。

宁鸢听着外面的狂风暴雨。

忽然觉得,今夜的确很适合分别。

陆晋南

如果你知道,这将会是你见我的最后一面。

会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她安静的坐了许久,最后召唤出系统。

语气十分平静:“就是今夜,带我走吧。”



不多时,剧烈的阵痛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她痛得脸色青白,却死死咬着唇,直到咬出血痕,都不让自己叫出声。

宁鸢挺着肚子,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颤巍巍走到门外。

她走进院子里,浑身淋着大雨。

手上是一个竹筒模样的信号弹。

是陆晋南曾经给她的。

“宁鸢,当你遇到危险时,就发出这个信号弹,无论我离你多远,都一定会回来救你。”

宁鸢仰着头,脸上满是雨水。

她缓举起手,将竹筒往半空中发射,

“嘭!”

一声烟花在空中响起,把夜幕点缀成绚烂的世界。

宁鸢惨白着脸,一下又一下的发着信号。

没有看见那边表示接收的烟花,她就不肯放弃。

直到终于疼得失去了所有力气,宁鸢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手上的竹筒也掉ๅๅๅ在地上,骨碌碌滚远了。

黑夜里,看不见血迹,但浓烈的血腥味哪怕是大雨也冲不散。

院子里的下人都被吵醒了,有侍女提着灯笼出来,一眼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宁鸢,顿时失声大叫。

“王妃!!!”

无数人朝她来,在灯笼的映照下,看见她整个下身都被鲜血染尽后,所有人大惊失色。

“叫大夫!叫稳婆!快去叫人!”

芳心院一片混乱,但传到宁鸢的耳朵里声音都变得很轻了。

她微眯着双眼,听见远处的竹林被大雨淋得沙沙作响。

似是在向她道别。

她缓缓闭上了双眼,心中默念。

陆晋南。

你我,永不再见。

……

翌日,下了一夜的雨,清晨反而出了太阳。

陆晋南刚上马车准备回府,就突然有暗夜过来禀告。

陆晋南冷淡的开口:“何事?”

暗夜迟疑着开口:“殿下……昨夜王府有人给您发过信号,发了整整99道……”

陆晋南一僵,会给他发求救信号的除了宁鸢再无他人。

99道!

他的心狠狠一震,一阵不安冒上心头。

陆晋南大怒:“为何不告诉本王!”

暗夜犹豫了一瞬,说:“您昨夜交代,发生任何事都不准打扰您……”

陆晋南顾不得其他,连马车也不坐了,直接翻身上马快速回到晋王府。

刚下马,门口一直等着他回来的小厮侍女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陆晋南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连声音都在发颤。

“王妃呢?!”

下人们一边磕头一边哭。

“奴才该死!昨夜王妃突然临盆,难产大出血,王妃她……她已经殁了。”



自从那事发生之后,盛京城第一次下起了大雪,鹅毛丝絮,随风飘扬。

晋王府中,所有的奴婢和奴才皆如往常般忙着手中之事,唯独这王府中,要比先前冷清了许多。

奴才和奴婢们时常会无事可做,待在自己的院子便是过了一天。

他们卯时和亥时皆会到芳心院中打扫,即便这个院子早便无人安寝。

每当闲下来,便会站在院子里,亦或是注视着屋中的画像,一看便是一整日。

奴婢们眼中包含着些许的惋惜和思念。

那毕竟是他们伺候了许久的主子,如今却只见一副生时的画像被挂在房中。

却觉着便好似她站在那处般,微风时而吹动了画幅,像她活了一样。

人间梦隔西风,算天上华年一瞬。

分明也便过去了一月之久,却总似以过了无数个秋冬。

画上的女子,一笔一画,落笔皆是在诉说着爱意和思念。

毕竟是他们王爷亲手为王妃画出的画像,和王妃一样的美。

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不许人间见白头。

先前他们还一直因为王妃身子不好一事人心惶惶的,现如今没有需要顾忌之事,反倒缺了什么。

这一日复一日,都没再王府之中见过王爷。

这芳心院,他们即便是没有得到命令,也会自行打扫。

只因在王妃生前待他们不薄,在她死后,也要让这芳心院同那日一样。

而今日有所不同,这里的奴婢们早早便去了趟集市,用这些年赚到的银子,每人出一点,给宁鸢送来了一束海棠花。

她们用自己的袖子把海棠花护着,一路生怕它冻着,小心翼翼地用了一个时辰才把海棠花带回王府。

她们把还未开苞的海棠花插在瓶中,歹说也得过个几月才会开花的海棠。

在进芳心院时便有了绽放的预兆,她们刚将海棠花放在瓶中,花苞便已微微打开。

她们面面相觑,随后一同看向了那幅画中的宁鸢。

有一个按捺不在心中之喜悦,小声的呢喃道:“看呐,海棠花见着我们家主子,也觉着欢喜呢。”

“一下,便如昙花一现般,绽开了花瓣。”

还是她们这一月来,ɹp在芳心院说的第一句话。

宁鸢喜静,自此怕打搅到她,来芳心院的打扫的奴婢不怎么会说话,动静也不会闹的太大。

生怕会将安寝的宁鸢惊醒。

或是因这句,打破了这如禁忌般的规矩。

个个娇嫩的脸上,都流下了珠泪ᴸᵛ。

却还是刻意地压住了哭泣的声音。

生前宁鸢待她们都极好,她们也便一直未曾舍得离开。

或许是觉得这是一个伤心之地,她们都在今日选择了离开。

王府如今管事的是老王妃,而老王妃一直也不是很待见她们主子,自然也不会管她们的去留。

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见到王爷来芳心院再看一看宁鸢。

却也不敢直入王爷的房内质问或请求他去芳心院。

收拾东西离开后,她们一同约好要一起到南诏寺为宁鸢祈福。

最简单的便是让王爷再去芳心院见王妃一面,看看那副画上的宁鸢,还有那株一见到宁鸢便开的海棠花。

祈求神佛再给宁鸢和陆晋南一次机缘。

因为她们早便将他二人之间的情谊看进了心中。



初秋。

宁鸢前几日秋游外出赏枫后,偶感风寒,久治不愈。

晋王府内人心惶惶,生怕触了王爷的霉头。

整个盛京城谁不知晋王宠王妃宁鸢,宠的如珠似宝。

芳心院。

身穿玄色锦袍的男人守在病榻前,盯着女人小巧柔弱,尽显苍白的脸。

又急又怒:“宁鸢为何还不醒?”

屏风外七八个大夫谁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纷纷下跪,人人自危。

“我等无用,请王爷恕罪!”

陆晋南剑眉冷蹙,将手边的茶壶狠狠朝屏风砸过去。

“一群废物,滚!”

大夫们连忙退出去。

陆晋南握紧宁鸢的手,一向尊贵疏离脸上写满焦急,在她病榻前守了整整一晚。

翌日辰时,宁鸢方转醒。

陆晋南双眼都熬红了,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宁鸢!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宁鸢拍拍他的肩,虚弱的开口:“陆晋南,我没事了。”

陆晋南还是不放心,胡乱在她脸颊上亲吻着,语气里满是后怕:“下次不准再生病了,否则本王的命也要叫你拿去了。”

宁鸢伸手轻按住他的嘴:“别说胡话。”

见男人满脸疲惫,她又心疼地道:“这几日想必你也没有好好休息,快去歇息吧。”

陆晋南非要先让大夫进来,再给宁鸢把脉,确定真的无大碍后。

他才终于离开。

侍女们鱼贯而入,王妃虽醒了,但她们伺候的更加小心。

生怕哪里疏忽,陆晋南便不会饶了自己。

“王妃,王爷待您真好,奴婢从未见过有哪位王室权贵像王爷这般如此心疼夫人的,您昏迷了三日,他便守了三日。”

“您再不醒,那几位大夫性命都堪忧了。”

“不过这风寒也奇怪,大夫把脉都说没问题,可您就是醒不过来。”

三个贴身侍女一边伺候着宁鸢洗漱,一边交谈着。

宁鸢苍白的一笑,并没有说话。

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醒不过来的原因是什么。

是这个世界在抗拒她。

因为,她从来就不属于这里。

宁鸢,是被系统带来的穿越者。

十年前,她来到这个世界,系统告诉她,要攻略这个世界的男主才能回家。

她要攻略的人是大周朝的晋王,陆晋南。

十年相伴,宁鸢陪他从鲜衣怒马的少年到手握重权的王爷。

他身份尊贵,却为她亲手在院子里栽满了她喜欢的海棠花。

他孤冷清傲,却为她在皇宫前跪了三天三夜,只为求一道赐婚圣旨,予她凤冠霞帔,风光大嫁。

他位高权重,却许她情深不寿,一生一世一双人。

整个盛京都说,晋王离了王妃,只怕会活不下去。

所以攻略成功后,可宁鸢依然没有离开。

她放弃了原来世界的一切,只想与他相伴,白头到老。

哪怕……强行留下的后果,是她日渐衰弱的身体。

可只要能与陆晋南相爱,她亦无怨无悔。

毕竟,她得到的,是独一无二的爱。

想到这儿,宁鸢眸光忽然黯淡起来。

侍女们服侍完毕后,安静的离开了房间。

宁鸢翻开被褥,从床底拿出了很多封信件。

她静静地看着这满满一床的信,发了很久的呆。

如果没有这些信,她也许会永远以为,自己得到的真的是独一无二的爱。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发现自己的梳妆台上,三不五时便有一封陌生人留下信。

字迹是女子所写,而内容无非是陆晋南今日又去陪她了,又去给她送了什么绫罗绸缎……

一开始,宁鸢只当是有人故意为之,挑拨离间。

可随着信越来越多。

宁鸢的心也有些乱了。

芳心院伺候她的人有近百名,想要揪出为那女子送信的人,亦是大海捞针。

这写信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

休息了一天,宁鸢身体恢复了不少。

第二天,陆晋南又来了芳心院。

“宁鸢,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拿着满满一碗剥好壳的栗子,金黄饱满的果肉十分诱人,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宁鸢却双目一怔。

她盯着那栗子,手下意识绞紧了衣袖。

今天一早,她便在房间里发现了一封新的信。

【我说想吃栗子,哪怕如今还没有,王爷也令人翻遍京城给我找来了,还亲手给我剥了一碗,姐姐,我让他给你也送了一碗。】

【对了,王爷的玉佩不小心落下了,姐姐替我还给他吧。】

那玉佩被放在信封里。

宁鸢再熟悉不过,凰纹玉佩,是她亲手送给陆晋南的。

他日日佩戴,从未取下过。

却出现在那个女子送来的信封里。

如今,陆晋南手中亦拿着一碗剥好的栗子。

站在她面前,对她说。

“宁鸢,这是我特地为你剥的。”



难道又是巧合吗?

连宁鸢都无法用这样的理由再解释。

她怔愣的看着那碗栗子许久,明明有许多话想问,却发现自己都问不出口。

半晌,宁鸢才开口:“现在的时令,就有栗子了吗?”

陆晋南神色自然:“上次你不是说想吃?我家王妃想要的,本王上天入地自然也要给你。”

他的语气,与从前如出一辙的宠溺。

仿佛那些信,只是她的错觉。

宁鸢不敢再想,只问:“陆晋南,你只为我一个人剥过栗子吗?”

陆晋南笑着握住她的手:“这世间,莫非还有第二个人值得我这样做?”

是啊,怎么会有第二个人呢?

高高在上的晋王,怎会放下身段,为另一个女人做这些贴心之事……

他曾说过,只宠她,只爱她。

宁鸢压下心底的怀疑,不再开口。

陆晋南留在芳心院,亲力亲为的喂她吃了药,又用了早膳,也不肯走。

陪着宁鸢一起休息,但不过一炷香,他便靠在床边不小心睡了过去。

这几日他殚精竭虑,一直没有好好休息。

宁鸢有些心疼的抚开他微蹙的眉,用手指描绘着爱人的脸。

他睡得有些不安稳,突然动了动。

一份随身携带的便签掉了出来。

宁鸢弯身捡起,打开一看,里面竟慢慢都是关于她的事。

一、宁鸢体弱,每月派人去寻找天山雪莲,为她养身体

二、宁鸢怕苦,总不爱喝药,芳心院需常备蜜饯果子。

三、宁鸢喜静,无论朝中有任何烦心事,都切勿在她面前抱怨。

……

足足有十几条,全是类似的事项。

宁鸢一条条看完后,眼眶都湿润了。

陆晋南的爱如此深刻又热烈,一丝一毫都不掺假。

可信是怎么回事?

落下的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最终,她无奈的闭了闭眼,悄然将便签与玉佩,一同放进了他的衣袖中。

眼看着宁鸢的身体逐渐恢复。

陆晋南高兴非常,又怕她关在王府里太闷,三天后,就特意安排她出门散了散心。

不过这次,他做足了完全的准备,生怕宁鸢再感染风寒。

给她带了厚厚的大氅,从出府到上马车,都全程由他抱在怀里。

一点风都吹不到。

带着她去秋湖散心,十里之内不准有人靠近。

两人回府时,她也是由陆晋南抱着走进王府大门。

但一进来,就看到了两张面容不善的脸。

“陆晋南,你堂堂一个王爷,如此宠溺一个女子,像什么样子!”

陆晋南的母亲,老王妃对着她怒目而视。

老王爷亦是一脸的不悦。

宁鸢立刻恭敬地开口:“儿媳见过公公、婆母。”

但两位尊贵的老人半个眼神都没给宁鸢。

陆晋南握紧宁鸢的手,像是生怕她受委屈。

“是因为宁鸢生病了,您别责怪她。”

宁鸢不仅迷得陆晋南发誓永不纳妾,成亲三年又无所出,公婆对她早已心生不满。

陆晋南知道她不自在,柔声在她耳边道:“先送你回芳心院歇息。”

说着,便抬步把人走回了芳心院。

“乖,先回家等夫君。。”

他又在她额间落下一枚吻,便转身离开了院子。

不一会儿,院外就传来争执打骂声。

隔段时间,王府总要上演一次这样的画面。

老王爷和王妃不认可宁鸢,当年是陆晋南一意孤行去求了赐婚圣旨,他们才能成亲。

可如今,她又连嫡子都生不出来,更是惹怒了老王妃。

“你还不肯休她?那妖女到底怎么迷了你的心!”

“先前为她遣散了王府,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说,而今你堂堂王爷,若没有子嗣,你要叫旁人看我们晋王府的笑话吗!”

哪怕宁鸢坐在芳心院,也仍然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神情苦楚,心里有些发酸。



一阵吵嚷后,老王妃和老王爷才终于离开了。

太上皇如今在行宫养病,特地请老王爷和王妃陪伴左右。

因此宁鸢从嫁过来后,就从未与公婆相处过。

只是每隔段时间,他们便会回来催促陆晋南休了自己。

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一会儿,陆晋南推开房门,一向一丝不苟的锦袍上,有明显被杖打后的痕迹。

老王爷年轻时征战四方,他又格外看不惯陆晋南儿女情长,生起气来就忍不住动手。

骂他说我们陆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情种。

宁鸢慌乱上前替他查看伤口,发现有一处锦袍颜色格外深。

她掀开一看,果然是受伤流血了。

“父亲下手也太重了。”

宁鸢赶紧拿来药和纱布,一边替他包扎,一边忍不住红了眼。

陆晋南温柔的吻了吻她。

“怎么心疼成这样,乖,夫君无妨。”

宁鸢没回话,只是安静的替他包扎着伤口。

最后才哽咽道:“我努力过了,可总是……”

知道子嗣对皇室的重要性,三年来,她不知吃了多少助孕的偏方,无论味道多难闻,宁鸢都咬牙喝了。

可是,也许是因为她是穿越而来,始终一点动静也没有。

陆晋南察觉到她的难过,抬起她的下巴见她双眼通红。

立刻心疼地哄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本王舍不得你痛,不想让你生。”

“宁鸢,我宠你就够了,有了孩子,反而让我分心。”

“别哭了,我真见不得你哭。”

一声声温柔的低哄,简直宠溺到了极点。

谁能想到,在外冷血无情的晋王殿下,会甘愿为她化为绕指柔。

宁鸢被他揽在怀里,也忍不住想要沦陷了。

如果……她刚才走进房间时,没有看到那封新的信的话。

这次,那女子没再说什么挑衅的话。

只是在信封上写道:【姐姐,你想知道我是谁吗?三日后,来长明街听风院,真相自然揭晓。】

长明街在城西,地处偏远,但景色宜人。

城内有不少富贵人家会在那儿购置院子。

宁鸢靠在陆晋南怀中,忽然缓缓道:“夫君,你去过长明街吗?”

陆晋南身子一僵,随即又恢复自然:“问这个做什么?”

她抬眸,直视着陆晋南的眼睛:“听说那儿风景不错,想去逛逛。”

陆晋南直接将她抱起,放回床上。

“那儿太偏了,你去不安全,若是想出去玩,南风山庄有一处温泉,我送你去休息几天如何?那儿附近晚上还有萤火虫,也是你喜欢的。”

仍然像以前一样,他会熟练的替她安排好一切。

可宁鸢还是从这周全的安排中,察觉到了陆晋南的心思。

他不想让自己去长明街。

为什么呢?

宁鸢眼神黯淡,心里五味杂陈。

……

三日一晃而过。

这天正好是十五,宁鸢这才反应过来。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每月十五这天,陆晋南永远不在王府。

从前,他总是说朝中有事。

今日,他亦早早的准备出门。

却头一次被宁鸢抓住了衣袖。

她心神不宁的开口:“夫君,今日留在府里,陪陪我好不好?”

宁鸢从不这样黏人,更多时候,她要求自己做一个合格的晋王妃。

陆晋南笑着在她唇角落下一枚吻。

“乖,听话,本王回来给你带荣和斋的点心。”

他只当宁鸢在撒娇,还是离开了。

而宁鸢呆呆的看着他踏出王府,心也不断随之下沉。

那股惊慌不安叫嚣的越来越厉害,仿佛她真的即将失去什么。

在原地愣了许久。

最后,宁鸢还是忍不住,悄悄避开下人们,一个人出了王府。

她蒙上面纱,按照那信中的地址,找到了长明街的听风院。

长明街的院子错落有致,但各个高雅精致。

眼见着越走越近,宁鸢的心里也打起了鼓。

忽然,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抬眸望去。

当看到眼前那一幕时,刹那间,天地无声。

她僵在原地,如坠冰窟!



陆辰安今日寅时便醒了,不像昨日睡到日上三竿,还需宁鸢亲自来叫醒。

这也是昨日夜晚赌输了的惩罚。

由于他原本便是出生在帝王家,从未砍过柴,也从未亲自开灶做食。

即使脑海中浮现着陆辰安熟练动作的记忆,他还是需要提前到厨房先行尝试一番。

约莫是过了两个时辰,陆辰安才勉强做出了回忆中的味道。

屋外的鸡开始打鸣,宁鸢也从睡梦中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走了过来,其实还有一股被吵醒之后的脾气。

由于实在太迷糊,循着味道找来,却没有分清便端起了那碗放了鸡蛋的面。

陆辰安发现之后马上便把那碗放着鸡蛋的面抢了过来,还没给宁鸢发脾气的机会。

他便把另外一碗递到了宁鸢的手上,解释道:“阿妹不是从不吃鸡蛋吗?这碗才是没放鸡蛋的。”

越来越关注细节的陆辰安,让宁鸢觉得倍感奇怪,虽然之前的事情陆辰安也对她很好。

但是唯一不对劲的便是陆辰安从来都不会做到这么细心。

比如栗子也不会主动的去剥,还有陆辰安也不会那么有耐心的还专门没在面中放鸡蛋。

以前别说剥栗子了,便算是在家中没了任何东西,陆辰安也不会专门去上集市。

这些疑问瞬间便让宁鸢从困意中瞬间清醒,再一次开始怀疑陆辰安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俯身了。

她双手在陆辰安的身上到处乱摸,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被附身的证据。

当宁鸢的手游过陆辰安的脖颈时,他下意识地便躲开了。

这时的宁鸢好像捕捉到了有趣之事,欣喜地喊出了声:“阿兄你这是怕痒吗?”

“我记得阿兄之前好像也不怕痒的啊。”

即使是知道了陆辰安怕痒,宁鸢还是一直在故意挠着他脖子。

以前那是陆辰安不怕痒,如今是陆晋南,或许陆辰安的身体的确是不怕。

但是只要他想到自己和宁鸢是一世夫妻,宁鸢无论摸到哪里,陆辰安都会觉得非常的不自在。

宁母进来时看到宁鸢在和陆辰安嬉闹,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走进来去端放在上面的鸡蛋面,边走便说着:“你俩真的还以为自己还是孩子呢?天天的,便只知道在一起胡闹。”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宠溺,一点也听不出责备的意思。

宁鸢停了下来,先是端着那碗面喝了好几口热汤,“我和阿兄都没成婚呢,都是孩子。”

是啊,在上一世初遇之事,宁鸢站在他的面前便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那样无忧无虑的样子,他每当想起皆会在心中暗暗许诺,定会护她一生。

这时的宁鸢,同先前一样不需要忧虑别的任何事。

只需她自己平安喜乐便好。





这便也是陆晋南九年前同宁鸢在花灯节时,许下的祈愿。

当时他无比的坚定,在面对皇帝时,也说出了只愿同宁鸢缔结良缘一诺。

宁鸢也是同他这般。

“王爷,这是宁姑娘派侍女送过来的信件。”

陆晋南接过时,嘴角早就笑意难匿,嘴上却还嘀咕着:神神秘秘的还送信?

“王爷身居要务,常年深居宫中,应不知民间习俗,今晚民间有花灯节,王爷可否同小女一道欣赏?”

“花灯节?”

陆晋南的侍从也悄悄瞥见了一眼,便在身旁出言解释道:“花灯节,这节日在这凡间意义非凡,王爷可否要赴约?”

陆晋南从不曾了解民间之事,“什么意义?别卖关子。”

侍苏憋笑:“好像是说同心爱之人一起的节日,一起放花灯许愿什么的。”

陆晋南嘴角上扬微微一笑,透着欢喜,透着真诚,:“是么。”

随后命人拿来纸笔研陆,“宁姑娘盛情邀请,本王怎敢妄拒,承蒙小姐欣赏,深感荣幸,那便酉时宫门见。”

只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陆晋南哪能乖乖地等到酉时呢?

这才刚命人将信送出去,他也就直接离开了府邸。

他也是同侍苏想了许多主意来讨宁鸢开心,最后他们准备了好多花灯。

只是一切刚准备妥当,宫中就差人给他带来了口信,说是皇帝要见陆晋南。

陆晋南只好快步赶进宫中。

宁鸢看到陆晋南同意的信之后,也是温和一笑。

皇帝坐在那斟茶,坐在那里好像是等着他,“来了,坐。”

“父皇,找儿臣过来是问到什么了吗?”

事情缘由便是上次陆晋南向皇帝表明了自己选中的王妃便是宁鸢。

而皇帝则是顾及宁鸢乃是将军之女,害怕她恃宠而骄,生出谋反之意。

要询问天官查看姻缘和天象合适,才会同意此等婚事,

皇帝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没有,不过他说了一句话,关于宁鸢的。”

陆晋南见他严肃的样子,也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话了。“嗯?”

“他说,自古生有桃花眼者,必是多情冷心人。”

陆晋南笑了,“父皇,他此番话想来就是为了挑拨,虽说宁姑娘一双桃花眼,可生来如此,父皇要以不为她所决定的事,来断定此人性格如何么?”

他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再者、父皇,前几日宁姑娘和将军已许诺儿臣,定保这江山帝景。”

皇帝一愣,随后道:“宁姑娘和宁将军当真是这般说的?”

陆晋南没时间在这同皇帝耗,还未曾解释便直接起身,“今日儿臣约了宁姑娘同赏花灯。”

听此言皇帝端水的手停在了半空,难以置信的看着陆晋南,“宁姑娘答应并约在西时与儿臣见面,父皇要是再这般追根究底下去,儿臣若是见不到宁姑娘,可是要恼的。”

皇帝突然咳嗽了起来,不知道是被茶呛到了还是被气到了,平复之后:“那便,早去早回吧。”





西时已到,宁鸢根据约定来到了宫门前,一眼就看到了陆晋南靠在宫门上,抬头望着天空。

宁鸢无声的笑了。

陆晋南也是不经意的回头一看,正巧看到了宁鸢未来得及收起的笑容,继而就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过去。

宁鸢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刚想说的话完全被陆晋南的举动卡在了嘴边,他的手不冷不热的,握着的触感就像手中摸着一块璞玉。

陆晋南就这么握着,没有解释一句话,也没有想解释的意思。

两个人就这么牵着坐在巷子里,这一街上的人全部都盯着他们移不开视线。

有时候陆晋南真的想把宁鸢藏在自己的府邸,这样便不会有这么多人盯着她看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周挂着的花灯亮了起来,成了照明灯,十里长街亮成一片,熙熙攘攘的街市人声鼎沸,成双成对的在挑选这花灯。

花灯样式多样颜色多彩。

陆晋南想着:这民间的东西还挺好看的。

陆晋南牵着宁鸢的手四处跑来跑去,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看那些稀奇玩意儿,看了这个又跑去看那个,最后停到了一个花灯的面前。

儿时的他从未体会过孩子的快乐,除了练字,便是背书。

这些民间的小玩意,在陆晋南的眼里便是最新奇的东西。

花灯上印着的是一朵红艳没有叶的花,陆晋南拿起了这个彼岸花的花灯,二话不说的买了下了,继而给了宁鸢。

宁鸢有些惊诧的接过,如果目光聚集在花灯的红色花上,她很清楚,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花,但是莫名的感觉自己挺喜欢这花的。

“这是什么花?”

“彼岸花,传说它生在地狱,奈何桥边,忘川河畔,生在彼岸永不凋陆,只可惜没有海棠花。”

听着陆晋南的解释,惋惜着没有她最喜欢的花,宁鸢笑了。

“无妨,只要是王爷送的,我便欢喜。”

陆晋南拉着他来到了一片草地,这里的人格外的少。

“我们把这灯放了吧。”

陆晋南看着宁鸢手上的彼岸花灯。

宁鸢点了点头。

放出这灯的下一刻,周围也是突然飞起了很多的花灯,这是他第一次来放花灯,就这么看着花灯飞上天,那一刹那发现,这花灯拼出来的是两个字。

宁鸢。

他愣在了原地,视线完全不敢去看花灯也不去看陆晋南。

陆晋南却是转过身,用手捧起她的脸,强制让宁鸢看着自己。

两个人对视之间没有人说话,陆晋南也是毫无征兆地碰上了宁鸢的嘴唇。

他清楚的感觉到宁鸢抖了一下,此刻陆晋南试探性的去撬开了她的嘴,探了进去宁鸢刚开始是一愣一愣的,之后也是慢慢附和。

这花灯照亮了天空,这景色成就了两人。

烟花一瞬,同样也是照亮了他俩,变得灿烂繁华。

两个人就是这么牵着手在集市闲游。

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胜过了什么都说。

这时的陆晋南突地想到了什么,打量着宁鸢最终问道:“最近,皇兄跟你说了何事?”

陆晋南一副好奇的样子,好奇他找宁鸢会说什么。

“巴结我。”

“或许是因为我父亲,拉拢了我,觉得皇位就能势在必得了吧。”

陆晋南眼底闪过那么一丝的寒意,不过是色令智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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