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门框边，敲了敲门，“徐主任，怎么回事，这么大动静。”
徐梅一见是顾慎成，赶忙殷勤的站了起来。
“顾律，你看现在这些实习生啊，怎么得了。越来越不像话了。”
姜苒一听是顾慎成的声音，心跳顿时不受控制的加了速，她紧紧咬着下唇，眼角余光悄悄瞥向顾慎成。
顾慎成很讨厌凑热闹，平时律师里这种闹剧多得很，从来没见他出面过，今天还是头一遭。
难道，是因为她……
然而顾慎成却没给姜苒一丝目光，直接走进办公室沙发上坐下，修长的手指搭在膝盖处。
“她做了什么？”
“她把所里的资料拿回学校，还给弄丢了。这都是原始材料，她怎么敢拿出去！这件事对所里声誉影响太大了！客户会觉得我们很不可信，很不专业的。咱们应该通报学校，严厉批评她！”
姜苒面色一变，连忙开口，“徐主任，您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是刚进律所，资料不能擅自带出去你不知道？你最好能找到资料，否则，你还得赔偿客户损失！”说完，徐梅还看向顾慎成，“你说是不是，顾律？”
姜苒死死捏着袖角，提着心同样看向顾慎成。
顾慎成终于赏了姜苒一眼，但他面无表情，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是。”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就走出了徐梅办公室。
姜苒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居然妄想顾慎成会维护她。
被徐梅斥责了一通，姜苒决定不再沉默，等着大家逐渐散去，姜苒回到资料室。她等了一会儿，给顾慎成发了一条信息。
【顾律，我找你有点事情。】
过了半晌，对方慢悠悠的递过来三个字，【办公室】
姜苒抄起手机，往顾慎成的办公室走去，她刚进门，就看见顾慎成正在和助理谈事情。
见姜苒进来了，顾慎成打发走了助理。
起身，他亲自把门关上。顾慎成转身看了姜苒一眼，眼角眉梢都冷得可怖。
“如果因为资料的事，就别开口了。”
姜苒在背后，紧紧掐住自己的手，“是资料的事。但是顾律，我来是和你反映一件事的。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请相信，我说的都是实情。”
顾慎成坐回到老板桌里，悠悠然点了一支烟。
“说。”
听完姜苒的陈述，顾慎成抬起眼皮，“你说资料是韩行川偷的？”
“确实，他拿资料威胁我。”
顾慎成猛吸了一口烟，喷出来一团极大的烟雾，把姜苒呛的咳了两声。
明明眼色透着杀气，顾慎成的语气却暖了几分。他翘着腿，指尖在名贵的西裤上敲击。
“我问你，真相和结果，对你来说哪个重要？”
姜苒顿了顿，思索着这个问题，她不能马上给出答案，因为顾慎成话中有话。
“真费劲。”
顾慎成给了个评价，狠狠按灭手中的烟蒂。
“告诉你，记住了。结果永远比真相重要，只有弱者，才执着于追求真相。”
姜苒咬了咬牙，争辩道，“顾律，真相就是你外甥偷了资料啊。结果是我要承受处罚。”
顾慎成起身，走到姜苒身边。
“真相对于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当然，这件事的结果是什么，我同样不在乎。但是对于你来说。结果你承受不了，就去改变它。明白了？”
姜苒倔强的瞪着顾慎成，他很难相信，这种话是从一个顶级大律嘴里说出来的。
“没人性。”姜苒腹诽。
她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刚起床，姜苒就被季英章叫到了办公室，他说维科律所徐主任，已经把自己实习情况通报了学校，希望学校给律所一个说法。
“姜苒，资料找到了吗？”
季英章很关切。
“我想，我会找到的。”
姜苒也不知为什么， 她不想把韩行川的事情告诉季英章。
昨天被顾慎成上了一课，躺在床上时，她翻来覆去琢磨“真相和结果”的问题，她要靠自己，去获得公平的结果。
“要我帮忙吗？”
姜苒收回神思，笑着拒绝了，“不用，谢谢你，季老师。我会解决的。”
目送走了姜苒，季英章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出一个名字，拨了过去。
电话那边，很快被接通。
“慎成，你现在在淮海吗？”
“在，有什么事吗？”
“我有点事情，想找你帮个忙。”季英章抬腕看看手表，“你在所里？还是在？”
“威斯汀。”
“好。我一会就到。”
半个小时后，季英章站在了威斯汀顶楼套房里，他扫了一眼屋里，直叹气，“唉！你过的这是什么日子啊？放着好好的家不住，跑出来睡酒店，我没错的话，你住了三年了吧？”
“就你惦记着我！还知道我住了几年。”
顾慎成笑着，把一瓶啤酒递给季英章。
季英章连忙摆手，“不喝不喝，下午还要上课呢。没你逍遥自在，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顾慎成窝在沙发里，翘起了腿。
“说吧，找我又是什么事情。”
顾慎成撬开啤酒瓶，自己喝了一口。
“你还记得，我把班上的几个学生，推荐到你们所实习的事情吗？”
“嗯。”
顾慎成点头，看着季英章，“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个学生，叫姜苒，就在你们所里实习。她不懂规矩，把所里的材料拿回寝室，还给弄丢了。今天你们所的徐主任打电话到学校，要求学校严厉处分她。”
顾慎成笑了，他盯着季英章的眼睛，“你不会是为了这点事儿，来找我求情吧？”
季英章也跟着笑了一下，“要是换做别人，我是不会管的。”
“这个叫姜苒的怎么了？很漂亮？”顾慎成故意问。
季英章收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