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擦了一下绿色按键，言语中没有任何情绪，“什么事？”
“姜苒。我是韩行川。”
“说。”
话筒里的男人笑得很无赖，“别这么凉冰冰的嘛，你出来一下。我和你说点事情。”
“资料的事情是吧？”
姜苒声音低沉，“如果是这件事情，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现在就可以把资料烧了。”
就在这时，公共汽车狠狠地颠簸了一下，仿佛要把所有人甩出去似的。温苒紧紧抓着前座的靠背。
这种程度的颠簸，引来站着的乘客不满，“师傅你开慢点啊！要飞起来了。”
话筒里，韩行川笑笑，“公交车上呢吧？行，我在学校门口的公交站等你，我们一会儿见面说。”
见姜苒没说话。
韩行川“啧”了一声，责备的语气让人很不舒服，“你啊，怎么就不相信人呢。我找你是好事，真的是好事。”
不等他说下去，姜苒直接挂了电话。
她打开了身边的窗户，深深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关上。
她自嘲了一下，自从父母出车祸以后，就没有任何好事等着自己了。
半个多小时后，姜苒在公交站上看见了韩行川。他捂着黑色的羽绒服，带着一顶白色线帽。
姜苒没理他，径直朝学校西门方向走去，韩行川跟在身后。
“喂，资料你真的不要？”
“说了，你可以烧掉了。”姜苒转身，狠狠瞪了一眼韩行川，“还有，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再有下次，我一定报警！”
韩行川呵呵笑，他就一直坠在姜苒身后，像一块黑色的狗皮膏药。
“我现在大发慈悲，退让一步，你只要陪我参加一个酒会。还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去。我就给你5千块的报酬，并且，你还能拿回资料。”
姜苒的脚步顿了一下。
韩行川趁势绕道姜苒面前，白色的雾气，从他的嘴中喷出来，姜苒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样？你又有钱赚，我还能把资料还给你，就算我们和解了。何乐不为？”
姜苒没回答，她开始琢磨这件事。
最近的期末奖学金泡汤了，但是如果能找回资料，及时送还给维科所，他们应该不会压着学校，不给自己毕业推荐的。
姜苒掏出手机，打开录音APP，把手机抵在韩行川的嘴边。
“行，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我记录下来。如果你再有反悔，我就拿着这个去报警。这完全能证明你偷了律所资料。”
韩行川勾了勾嘴角，一脸我看穿你的神情。
“我录音了，你马上去警察局告我，我岂不是傻？我自己挖坑给自己跳进去吗？”
姜苒讽刺，“如果你拒绝录音，只能说明你没诚意。”
姜苒不再搭理他，转身要走。
韩行川的眼睛一转，又堵在姜苒身前，他咬咬牙，觉得姜苒除了牙尖嘴利之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好！我答应你。”
他把和姜苒的约定重复了一遍，姜苒保存好录音，上传云盘，一系列操作结束后，姜苒问了他时间。
“几点？在哪？”
“明天，下午我会来接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姜苒转身走了，满脸严肃。
回宿舍的一路上，姜苒有种重生的感觉，她的血液流速稍快，脸颊也微微泛红。
这次过后，她如果能顺利拿回资料，那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对于毕业后的生活，还是满怀憧憬的，她希望能找到一个好律所，靠自己的专业挣钱，把弟弟的伤治好。
想着想着，姜苒已经走到东区女生寝室楼下。
她的脚尖刚刚搭上台阶，兜里的手机开始狂震。
“嗡嗡……”
【顾律】两个字，就像一把刀，把她拽回了现实世界。刚见了外甥，就接到他小舅的电话，也不知道是什么孽缘！
“顾律。”
姜苒声音压得很低。
“现在到威斯汀来。”
姜苒刚刚回学校，连一口气都没喘匀。她回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空，她很想拒绝，但是想到钱，她还是忍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