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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深办主任

斯力 著

美文同人连载

本书是著名官场作家斯力继县委组织部长之后的又一部延续性的作品,讲述了驻深办主任在深圳这个物欲横流的大城市里的写实经历。韩江林出任市政府副秘书长、兼驻深办主任后,积极利用驻深办这个已上架利的平台,广泛结交,建立更多的人脉资源,为重新回到政坛打下坚实的基础;积极改进驻深办的服务理念,以产生更广泛的政治影响力。利用人际资源,出任文化传媒公司顾问、投资开金矿,谋求更大的利益,与隐性的竞争者产生了激烈的冲突。他利用娴熟的政治技巧战胜了对手,铺就了更光明的政治前程。

主角:   更新:2023-08-07 23: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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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驻深办主任》,由网络作家“斯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本书是著名官场作家斯力继县委组织部长之后的又一部延续性的作品,讲述了驻深办主任在深圳这个物欲横流的大城市里的写实经历。韩江林出任市政府副秘书长、兼驻深办主任后,积极利用驻深办这个已上架利的平台,广泛结交,建立更多的人脉资源,为重新回到政坛打下坚实的基础;积极改进驻深办的服务理念,以产生更广泛的政治影响力。利用人际资源,出任文化传媒公司顾问、投资开金矿,谋求更大的利益,与隐性的竞争者产生了激烈的冲突。他利用娴熟的政治技巧战胜了对手,铺就了更光明的政治前程。

《驻深办主任》精彩片段

凡事速度加快,总会让闲人憋闷得紧。来到深圳的这些天,韩江林每天都要从快节奏的城市里钻出来,到海边透气。韩江林从白云政坛遇险,忽然与追寻了二十多年的亲生母亲相认,算是物物相报,有失必有得。正应了养父生前的一番教诲,人生如一泓山间清潭,有玄虚也有盈满,一年四季中,总保持平衡。生母动用人际关系,早安了韩江林一个驻深圳办事处主任的位置,狡兔三窟,这一着先见之明还真是算着了,遭遇滑铁卢的韩江林来了一个敦克尔克大撤退,平安着陆到办事处主任的任上。到深圳一段时间,韩江林只到办事处转了一圈,算作报一个到,韩江林看得出,办事处的两位副主任并不欢迎韩江林光临,从他们冷冷的目光中,他感觉得到他们把他当成了威胁。为了不给他们造成威胁,韩江林顺水推舟,借口有其它事情要办,隐身在深圳的公寓里,或在街上逛来逛去。好在领导对于刚刚受到委屈的同志不会穷追猛打,会让他们暂时喘息一段时间,手下人更不会追问直接领导的去向。反正靠着组织这个大家业,当过县长的韩江林即使躲在家里不上班,组织仍然会按时给他发饷,不会少了他的一分钱。所谓穷寇莫追,一般人不会计较官场争斗,胜利者总得表现大度,给败退者提供了足够的生存空间。在深圳住了一段,韩江林感慨良多。乡间狭窄有狭窄的好处,出门撤泡尿都见着不少熟人,在城市里的街上转来转去,人如潮涌也难得碰到一回熟人。这才真真体会到大隐隐于市这一论断的高妙。这天,他走得更远一些,来到一片悬崖之上。离海岸还远,天空没有风,海面风平浪静,韩江林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纸味。他寻着香雾看去,只见在一块稍为耸立的礁石旁,立着一座小石庙。在南海边,渔人对妈祖和菩萨极为崇敬,隔三差五前往祭拜,凡是有庙的地方往往整日香火不绝。韩江林走进小庙里,见里面香火袅袅燃烧,看得出祭拜的人并不走远。香案上整齐地摆放着香纸,这是小庙管理者为香客们准备的,祭拜者可以随便取用,只需往香案旁的功德箱中丢入多少不等的香火钱。韩江林喜欢闻淡淡的香火味,对神秘的宗教仪式怀有一种特别的敬意,但他仅是欣赏祭神者的虔诚态度,欣赏带着幽静的远古气息的宗教文化。他是个无神论者,神与仪式是隔离的。从庙里走出来,韩江林抬头舒了一口气,眼睛落在远处一个身着乳白色长裙的窈窕背景身上。她站在高高的悬崖边上,秀发垂肩,衣袂飘飘,离平静而深邃的大海是那么近,稍不小心就会掉进大海而藏身鱼腹。韩江林担心她是一位有可能寻短见的女子,小心地走近她。又担心脚步声重弄出了响声惊动了她,为了不让她失足跌进大海,他尽量小心地靠近前去。在韩江林走近的时候,女人用手束了一下散披在肩头的秀发,转过身来,忧郁的脸上绽出一丝笑容,说,怕我跳海,是吗?韩江林被人猜透了心思,点点头,说,大海那么宽,我们要有大海的胸襟,凡事从宽处着想。对,对,女人说,每次来到大海边,总会给人深刻的启迪,昨天它汹涌澎湃,今天它风平浪静,但在平静的面容之下,海底却是瞬息万变。女人打量着韩江林一会,说,你来自内地吧。韩江林不由得惊诧起来,问,难道我的脸上写着内地二字吗?只有内地到深圳来的有闲游客,才会独自一个人到海边来散步,你看看,在深圳这座城市里,哪一个不是行色匆匆,忙着赚钱,内地来的下海一段时间以后,也很快被这种海流袭卷的,谁都逃不掉金钱这大潮。你呢,为什么会来到海边,那就是深圳的有闲阶层喽,功成名就,可以悠闲地享受生活。听着韩江林这话,女人格格笑起来。她笑的时候,眼睛里射出一道电光,把韩江林的心电击了一下,韩江林愣住了,心想,眼前这个身材娇好的女人,虽然算不得漂亮,但是她的眼睛里藏着有一道弧,稍不经意间,这种弧光会像电一样击中男人的心脏,因此,拥了这种电光的女人也可以称为狐迷,或者狐狸。女人们则因为她们对于男人的魅力而心怀妒意,称她们为狐狸精。这种女人很容易俘获男人的,并使男人轻易为她们勇敢献身。据说,三国时的美人中,貂婵就拥有这样的电眼,所有每一个被她弧光击中的男人,无一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成为她的俘虏。当然,另一种说法是,貂又比狐更聪明伶俐一些,因此貂婵方能经史留名呢。在韩江林欣赏的女人中,晓诗充满诗意的,令人充满了想象;杨卉像小家碧玉,清新可人;春兰属于可以信赖可以依靠的女人,罗丹则充满了女性的温暖。眼前这位女人,电眼里有一种勾魂的东西,有一把燃烧的火焰,会令男人血管愤张,为她去冲锋为她去拼命。大凡娶到这种女人的男人,也许女人并不漂亮,但她能够令男人义无反顾地勇往直前,为她,为家而拼命。她笑的时候保养得很好的眼角露出了皱纹,韩江林猜到了她的年纪,大约比他大五六岁的样子。女人抹掉眼角的泪花,说,我是准备来跳海的。韩江林吃了一惊。仅这一句话,这种女人足以让男人把整个身心都围着她转动了。女人赶紧安慰他道,别担心,我要跳海,也不要你面前跳,我不会让你上演英雄救美的故事,让我们在道德榜上扬一回名的,我不是演员不是明星,没有上演绯闻的意识和动机。韩江林呵呵一笑,悬着的心仍然没有放下来。她转过身,伸出保养得很好的玉臂指着石庙,知道庙为什么建在这悬崖边上吗?韩江林摇了摇头。渔民出海以后,渔民的妻子往往就来到这悬崖上,一边眺望茫茫大海中的丈夫,一边烧香为他们祈祷,如果丈夫始终没有回来,她们之中有些人,就会从这悬崖头纵身跳进大海,追随他们的丈夫到海底的另一个世界过幸福生活。真是惊世骇俗的风俗,韩江林说,莫非你也相信在海底里,有一个叫龙宫的世界?女人被韩江林逗乐了,媚眼又电了他一下,韩江林怦然心动,幸而他早已身心沉重,如果还是身轻如燕的青年,他的心儿大概要被眼前的女人电飞了。女人舍身一般为情所困,男人舍身一般为事业所困。女人精辟的话让韩江林又是骤然一惊,不由得多看了女人几眼。女人伸出手来,我叫云。韩江林握着女人柔和而温暖的手,仿佛找到了一种久违的亲切。笑着说,女人是云的话,男人就是石头了。女人莞尔而笑,低头选择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指着旁边说,能坐下聊聊天吗?韩江林顺从地坐下。这个自称为云的女人抱膝仰头看了一眼天,本来想选择结束生命,结果在这里找到了生命的另一种形式。什么形式?生与死其实是相通的,想一想啊,死了的话,把尸体埋进土里,或者掉进大海葬身鱼腹,不同样受到压迫,让人透不过气来吗?而内心所受到的压力,只要想开了想通了,还不至于让人透不过气来。对,心灵只是个体的感受性问题,调整一下心态就没什么事了。云幽幽叹了口气,想起来是这么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云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那个阿拉拍魔瓶的魔鬼故事,魔鬼说了几种假设,我呢,也在想,要是这些天能够遇上一个男人,我就把我的故事说给他听,和他做一生一世的朋友。云说这话时,脸忽地红了,问韩江林,我这么想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强人所难?韩江林微微一笑,不置任何评说。在这个浮躁的人世间,能够静听他人故事的人不多了,而能够有人听自己的故事,则是一种福份。说到这里,女人用明媚的双目看着韩江林,可以称之为缘吗?韩江林心想,这女人是一个情种呢,她的故事无非也就是情的故事,但在这无所事事的时候,暂且听一听她的故事也无妨。十八岁那年我高考落榜后,和一帮街头混混在街上风一样荡过来,风一样荡过去,十八岁的女生还只考虑人生,对婚姻没有更多的考虑,因为我从小被公认为镇上的小美人,父母亲对我们疯来疯去不放心,担心我出事后身价贬值,不如在黄花女郎时出手,还能卖一个好价钱,于是给我张罗对象。人家介绍对象是打灯笼地挑,越挑越好,给我介绍的对象是,每介绍一个对象,我的身价就落水一分,越挑越落水。原来有人暗地里说长相狐媚,像貂婵那样妖,缺少旺夫相。在我们那种小镇,一旦有某种流言蜚语就会传得满天飞,你可以想象全家人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正在全家人绝望的时候,他出现了,也就是我现在的丈夫,他比我大十岁,新婚不到三年就死了妻子,当他派人上门说亲时,还真有一点英雄救美的味道。如果是一开始他就上门求婚,我的父母一定会把他一阵乱棒打出去,他出现恰是时机,因为父母亲已经对我失去了希望,就像一件宝贝东西被人说来道去,变成一文不值、急于脱手。你自己的想法呢?我没有想法,我是一个对生活缺乏规划的人,只是想,与其让父母觉得痛苦,倒不是逃出这个家门耳根清静,女人终就是要嫁人的,嫁给谁都是嫁也就抱着放任自流的。从父母同意这门婚事到结婚,中间只用了十天时间准备,其实也没有什么准备,就是准备了几桌酒席,因为丈夫的前任妻子留有现成的东西,我只身进去填补了丈夫的一个空洞而已,我是这种感觉,或许因为这种感觉,我一直没有任何感觉,包括从女孩到做女人的那一个过程,但我没有感觉并没有妨碍丈夫的感觉和兴致,他把我视为上天赐给他的珍贵礼物,发誓要让我们好日子,要一起出人头地。他对我非常用心,捧在手里怕融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果然,自从娶了我以后,丈夫一路官运亨通,由一个小小的警员一路升到县公安局长。丈夫也通过关系,把我安排在财政局。丈夫的好运让小镇里的那些人眼红不已,据说有些错过了我的人,还和当初说我不旺夫的人翻了脸。直到调进市局当了一名处长后,丈夫的官运方才停止下来,也就是这个时候,我背叛了他。云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韩江林一眼,女人的外遇是不是会给丈夫带来霉运?韩江林摇了摇头。云说,那个人给了我做女人的全部快乐,回想起来,感觉和丈夫所过的时光都是白白的浪费了。后来怎么样?所有外遇故事的结局都大致相同,或者离婚,或者守着一个死亡的婚姻,那个人原来只是把我当成玩物,当他玩腻了我以后,潇洒地走了,可是我却回不到原来的婚姻中,我提出了离婚。你丈夫他同意了吗?没有,他死活不愿意离,他说,你在外面干些什么,我都可以不管,但你必须回到这个家中,其实,我知道,他是害怕失败,失败对男人的打击比女人更大,换一句话说,男人刚强,不能承受太大的打击,女人柔性可弯曲,可以承担更大的压力。这话触动了韩江林的心思,害怕失败,或者不愿意面对失败,所以他选择了逃避。云看出了他的想法,我并不是说你,或许你也经历着同样的事情,你才逃到这大海边上,但逃避有时候能够看到另一片天地的,比如这大海,我们平时没有闲心停下来看,当我们逃避失败时,我们有了足够的闲心和他对话,另一种可能是,我们逃到海的那一边,可能会有一个新的天地,而抱守残缺的结果是,令两人都感到窒息,每天面对着冰冷的面孔,面对着死亡的婚姻,我,曾经想一度放弃自己的生命,安安静静地钻进大海的怀里。你可以做做他的工作,让他同意离婚的,他当初是那么通情达理的人。不,不会,云痛苦地摇了摇头,他害怕失败,害怕在同事面前抬不起头,男人,或者女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其实是为面子而活,但为了面子,却损失了自己轻松愉快的生活,损失了一个自由的心灵。对啊,韩江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自己逃避人群,不就是因为怕别人说自己的失败,用异样的目光来看待吗?他问云,以后你准备怎么办?继续想办法做他的工作啊,这就像当初结婚,建立一个和睦的家庭是为两个人的幸福着想,埋葬掉一桩死亡的婚姻,同样是在拯救两颗落在陷阱中的灵魂,让他们重新获得呼吸自由空气的空间和机会。韩江林深有感触地点点头,心想,自己也该从留恋县长的失败阴影中解脱出来了。云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是个老掉牙的悲情故事吧。韩江林嘿嘿一笑,每一次微笑,都是新感觉,每一个故事,都包含着深刻的人生经验。云用美丽的大眼睛盯了他一眼,你倒挺会哄人开心的。韩江林被她盯得耳热,谢谢你能够拿自己的故事来和我分享。云看了看天色,站起身理了理漂亮的秀发,说,天色不早了,走吧,以后在深圳遇到什么事情需要帮忙,记得有一个姐姐哦。好的。韩江林说,握着她伸过来的暖玉般的手,心里有一种别样的亲切。转身走出几步,云回过头说,以后别再到庙里来烧香了,记住一点,人在满怀希望的时候才烧高香,人在极度失望,甚至万念俱灰,自己就是自己的神,此时此刻,唯有自己能够拯救自己。
机场液晶显示屏上显示,从洛杉矶飞来的飞机晚点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对于一般人来说没什么,对于期盼着爱人归来的韩江林来说,犹如把时间拖长了几个世纪。当他把手表举到眼前观看时,秒钟的每一次移动,都宛如弘福寺里那只敲打晚钟的木棰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美丽如花的兰晓诗怎么样了?这个问题把韩江林放到了一个客体的位置上,而不是爱人的位置上。最近以来,每当面对伟大的情人罗丹用生命留给他的儿子韩丹时,他无法预料到兰晓诗会有些什么想法。如果他们像电话里预定的复婚,他不能确定兰晓诗是否能够像接纳他一样接纳小韩丹。兰晓诗的想法决定了韩丹是否会健康成长,今后是否能够感受到快乐和幸福。为了保护小韩丹,他总喜欢设想把兰晓诗放在一个对立面上,由此推测她的态度。时光不能倒流,原来可感可触的兰晓诗,宛如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遥不可即。他原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令他意料不到的是,她说来就来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和兰晓诗将如何重续前缘,她又会如何看待这个活泼可爱的儿子?飞机终于落地了,无数游离不定的终将出现最终的答案,就像无数投注的人面对大奖揭幕的严峻时刻,每一个人都摒住呼吸,都必须做到接受无比振奋或令人沮丧的结果。面对自己造就的结果,韩江林已经做到了接受一切可能的准备。透过透明的玻璃窗,韩江林很快在人流中发现了兰晓诗熟悉的身影。兰晓诗就是兰晓诗,就像容颜不败的花中仙子,行动飘逸洒脱,落落大方。当她随着人流走近来时,韩江林情不自禁地高高举起双手。兰晓诗朝着他走来,隔着一米的距离站定,四目两两相对,仿佛要把数年来的渴望都望穿,把所有的思念和积怨都抛洒出来。忽然,兰晓诗丢了包裹车,像小鸟一样张开双臂扑进韩江林怀里,和韩江林紧紧地搂在一起。仿佛过了几个世界,晓诗才透了一口气,喃喃地说,哦,江林,我终于回来了。韩江林不习惯这种公开的亲昵,小声说,晓诗,回来好,咱们走吧。噢,不。兰晓诗任性地依着韩江林,江林,抱紧我,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和你分开。韩江林见有人往他这边看,暗暗用力推着兰晓诗,不行,咱们得分开。兰晓诗不依。韩江林拖着兰晓诗的行李车,搂着兰晓诗的腰朝外面走。兰晓诗拭去了眼角的泪,仿佛怕韩江林转眼间飞走的,紧紧地依着韩江林。韩江林取笑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晓诗不好意思地看了韩江林一眼,我不是错了吗?不吃螃蟹怎么螃蟹味?不出去怎么知道你韩江林在我心中的地位?得了吧,你,出去一趟,别的学不会,倒学会了油腔滑调、油嘴滑舌。韩江林边说边打开后备箱,把行李放了进去。兰晓诗抢先坐到在驾驶座上,我来开车。韩江林说,你,知道路吗?兰晓诗说,不是有你这位导师在一旁吗?开到大海里,我就和你一起同船共渡。韩江林上了车,亲昵地揪了一下兰晓诗的脸,笑着说,爱情誓言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它就像六月天孩子手里的冰棍,色彩美极味道鲜极却转眼易逝。兰晓诗倾过身子来搂着韩江林,说,让我抱抱,闻一闻你的气息。韩江林搂着兰晓诗,闻着她身上熟稔于心的体味,心地忽然有一种人世沧桑的悲凉,轻声说,晓诗,咱们都快老了。兰晓转过脸看着他,眉开眼笑地说,看看我,只是胖了,比出去胖了十斤,但还不老。韩江林笑了起来,从她这话里,他感觉得以前那个忧郁而小气的兰晓诗不见了,转眼间成了一个乐观豁达的女人,身上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和风韵。兰晓诗边开车,边转过头打量着韩江林。韩江林心惊,警告道,认真看路啊,这不是美国,中国是暴发户,刚暴发起来的人牛脾气大,不遵守规则,马路杀手多得很。兰晓诗羞涩地说,我不是还没看够你吗?韩江林故意板起面孔,还看我,出去几年电话都不打一个?噢,对不起,我不是不想干扰你的生活吗?兰晓诗说着,斜了韩江林一眼,你的精彩的故事,姐姐都告诉我了。韩江林脸一热,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兰晓诗悄声问,这车,也是她的吗?可见她肯定是一个喜欢过精致生活的美人。说完又一声长叹,你韩江林身边美人打灯笼似的星移斗换,不虚此生呀。韩江林抓住她话中的漏洞,虎着脸说,乱说,这车是春兰姐的,我本想叫办事处开一个车来,来来去去不方便,就借春兰姐的车出来了。进了市区,韩江林叫兰晓诗把车拐到家的另一个方向,转到了海边。兰晓诗看到了迷茫的海,吃了一惊,说,怎么到海边来了?韩江林静静地望着涌动的浪花,微笑道,不是说沧海桑田,不是说此生同船共渡,不再分开的吗?不到海边,到哪里同船共渡?兰晓诗撅起嘴道,人家不是开个玩笑吗?你还真当真了?江林,不是我说你,你有很多优秀品质,就是凡事过于认真,认真得有点迂腐,这一点不好。韩江林忽然伸出手来,捧着兰晓诗的脸蛋,猛猛地亲了一口,温柔地说,好了,亲爱的,你所说的我都接受。兰晓诗不提防韩江林这一亲昵的动作,激动得热泪盈眶,拽住韩江林狂吻,韩江林积压在心中的思念一点一点地被点燃,释放出来,身心紧张,竟然激动得透不过气来。当他推开晓诗后,竟然软绵绵地瘫坐在座位上,望着前面的海发呆。晓诗见前面有人走过来,赶紧理了理衣衫,小声对韩江林说,咱们回去吧,省得在这里欲说还休,欲罢不能。韩江林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晓诗,我们得单独呆一会,得把某些事情消化一些,不然……噢,江林,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也特能体会,真的,我已经对生活心怀感激,知道上帝在赐给人生命的同时,也会有一些额外的馈赠。韩江林看着兰晓诗,她的眼睛是那么清澈透明,就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没有一丝儿做作更无一丝儿杂质。韩江林忽地热泪盈眶,伸手过来握着兰晓诗的手说,晓诗,你总是那么宽容,那么大度,总是走在我们的前面,走在生活的前面,谢谢你。兰晓诗说,不必,人是需要成长的,我原来是个小气的女孩,我希望以后做一个大气的女人,能够包容生活、包容生命,主要是包容丈夫的女人。噢,你的丈夫不是被你一脚蹬开了吗?兰晓诗脸忽地涨成了水桃色,形式上是,但心里从来没有。韩江林为了避免尴尬,指着不远处的一家海鲜店,说,开到哪里去,我请你吃一顿海鲜,了我当年对你的一个心愿。兰晓诗打叫了发动机,车滑了出去,边打方向边问,你什么时候对我有一个心愿?还记得当年在南原吗?你生病的时候说想吃海鲜,我买了海鲜回家,你说南原的海鲜不鲜,没有胃口,我说等将来请你到海边,美美地吃一顿海鲜。晓诗抽了一下鼻子,泪水扑漱漱流淌下来。韩江林赶紧掏出纸巾帮她擦拭泪水,说,小心。没事,兰晓诗努力绽出一个微笑。停了车,韩江林走地店里,服务员迎上前来,韩江林问,我们预订的彩云归包间在哪儿?先生,这边请。服务小姐在前引路,推开彩云归包间,里面鲜花的色香扑面而来。兰晓诗站在门边,拍了一下手掌愣住了,忽然她明白了,不管是彩云归,还是鲜艳的红玫瑰,这都是韩江林精心安排的结果。等服务小姐关上门,韩江林牵着兰晓诗的手站在桌前,满脸含笑而怀有一丝不安地问,怎么样?喜欢吗?喜欢。兰晓诗热烈地投入韩江林的怀抱,江林,你这个不解风月的人居然如此浪漫,对我如此用心,我真是太喜欢了,回来真是太幸福了。如果喜欢,嫁给我好吗?兰晓诗听到这一句话,泪水仿佛决堤的河水涌流下来,她伏在韩江林肩头,唔唔地哭了起来,江林,我感觉离你很远,但又从来没有离开过你。在美国的时候也没有吗?没有,每天,每天,我都是想着你入梦的。韩江林十分感动,真是一个纯情的孩子,那答应嫁给我了?兰晓诗白眼对着韩江林,笑道,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二嫁吗?你呀,在乎那一纸契约吗?韩江林说,我面对的是如此优秀的女人,没有那一纸契约,我没有安全感。兰晓诗格格大笑起来,看来有人给你开蒙了,终于会讨女人欢心了,我真是福气,人家育出来的桃子,我只管摘现成的。韩江林见她说笑起来,会口没遮拦,赶紧拉着她站在窗前,透过窗子可以看见烟雾迷蒙的大海。曾经约好一起来看海,今天终于让大海见证了你的归来。韩江林说,本来春兰姐和我说好全部出来和你接风,她怕你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临时改变了主意,明天,春兰姐要带着孩子们,在深圳的欢乐谷为你接风洗尘。人不出门身不贵,我,王者归来。兰晓诗调皮地做了一个鬼脸。菜上来,韩江林问,喝一点酒吗?兰晓诗本来不喝酒,但似乎不喝一点酒,愧对了韩江林一片心,说,来一瓶红酒,红酒对防止心血管病有好处。韩江林说,是否愿喝酒,高兴喝什么酒,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我们还没有到讲究食补的程度,如果到了那一步,说明我们已经对自己身体不自信了。是,我的郎君,小女子愿听郎君教诲。兰晓诗做了个鬼脸。酒送上来,服务员要帮他们倒酒,韩江林说,你可以去了,等我们自己来。韩江林倒酒,兰晓诗要起身帮忙。韩江林说,别动,你是归来的王者,是高贵的女人,就要享受王者应有的服务。说着,他倒好了酒,举起杯。兰晓诗也举起杯,韩江林轻轻一碰,欢迎归来,我的王者,我的爱人。兰晓诗说,谢谢。两人喝了半杯酒。兰晓诗正要动筷,韩江林急说,别动,闭上眼睛。兰晓诗听话地微笑着闭上了眼睛。韩江林正要把一只剥好在小龙虾喂进兰晓诗的嘴里,当他面对着晓诗娇好的容颜,忽然感动得不知所措。晓诗张着嘴等,没有等来韩江林的东西,仍然张着嘴摇晃着头。韩江林把小龙虾塞进她的嘴里,用手帮她轻轻合上了嘴。兰晓诗有滋有味在轻嚼起来。在多年之后,兰晓诗仍然对他如此信任,令韩江林感动不已。晓诗也拈了一筷菜,命令道,张开嘴。韩江林听话地张开嘴,晓诗把筷子塞进韩江林嘴里。晓诗笑了起来,在美国可没有咱们这种相敬如宾的现象呢。韩江林说,那是因为美国人富有,讲究精神独立,咱们穷,需要相濡以沫才能度过艰难的生活。晓诗说,歪理,也是道理,你没到过美国,你怎么知道美国人的生活?国内在很长一段时间对美国的看法,都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了,同样,美国人看中国也戴着有色眼睛,还好在美国人什么东西更愿意亲自看一看再下结论,中国人更喜欢听某些人的说教,这样自然会发生一些偏差。出了国回来,还是觉得洋面包好。晓诗平和地笑笑,知道我在美国,最难受的是什么时候吗?韩江林想说晚上睡觉的时候,又怕兰晓诗生气,便摇了摇头。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吃饭,方才感觉到家的可贵,还好在美国的面包拿起就嚼,坐在桌边的时间不是很长,难受的感觉很容易过去。回来久了,你可能还会怀念洋面包的,韩江林故意慢吞吞地说,有意试探兰晓诗,让她想起某些事。兰晓诗痛快说,美国没有我怀念的任何东西。是吗?韩江林颇有些不放心。兰晓诗看出了韩江林的鬼心眼,也不生气,笑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日久见人心?韩江林重复了这一句话。兰晓诗明白了他的心思,举起小拳打了他一下,你呀,怎么就没有一点正经心思?韩江林也笑了,等会儿你就知道我是正经还是歪经了。晓诗忽然脸红了,说,我有些累了,咱们快点吃饭,有什么话屋里说去。
韩江林把车开进小区,停进车库,和兰晓诗手牵着手上楼,打开门,见屋里亮着灯。兰晓诗正感到奇怪,抬头看见春兰正站在面前,高兴得哇哇叫起来,姐,姐,我回来了。才来呀。春兰像大姐姐一样,呵呵地笑着,捧着晓诗的脸,让姐看一看,美国的洋面包把我们小诗养美丽了还是养憔悴了?晓诗打量着春兰,姐姐还是那么漂亮,更有气质更雍容华贵了。雍肿呢,还雍容华贵。春兰说。晓诗撅起嘴说,我对姐有意见。什么意见,说呀。叫姐帮我看好点,看紧一点,还是让他偷腥了,偷的还是姐姐的好朋友。什么呀,春兰说,人家要偷腥,我拿什么拴住呀,再说啦,这羊吃饱了,还不是回来了吗,还给你带来了一双儿子呢。晓诗假装生气地笑了起来,看我撕了姐姐这破锣嘴。说着,眼睛在屋里溜溜转,嚷嚷道,孩子呢,我的宝宝呢?春兰说,还宝宝呢,自己就是个长不大的宝宝,孩子还睡在我们那边,今晚就给你们留一个空间,让你们安安静静地重温鸳梦。说着,用眼睛看了看在旁傻站着的韩江林。看什么呀,倒茶。晓诗命令道。韩江林应了一声,走进了厨房。春兰看着他的背影,怎么样?兰晓诗故意翻了翻眼睛,搞了个怪相,不怎么样,从一开始就不怎么样,将就来着的,现在到了这把年纪,再将就将就,这辈子就将就过去了。再你们怎么样,也与我不怎么样,春兰有意绕口令。说,见你容颜依旧,还是肉感美人,没有憔悴骨感美人,姐放心啦。晓诗说,重了十斤,更肉感了。你们休息吧,我走啦,春兰说,对着屋里大声说,小韩,你可要好好善待晓诗哦。姐。兰晓诗拖长声音说,以后我是不是该叫你姐妈妈呀?小贫嘴。春兰见兰晓诗还是那么调皮和快乐,悬着的心放下了,乐呵呵地笑着走了。晓诗正要走到厨房去和韩江林说话,忽然家里的座机响了。兰晓诗叫喊道,电话。你接吧。兰晓诗走到电话机旁,看了一眼号码,惊讶得叫了起来,白云家里打来的,怎么知道这个电话?兰晓诗边说边急切地抓起电话。电话里母亲刘文芝一听到女儿的声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兰槐接过电话,问了女儿的一些情况,兰晓诗一一作答。刘文芝平静了心绪以后,接过电话问,小韩现在怎么样,和你在一起吗?韩江林这时已经来到兰晓诗身后,默默地拥着她。兰晓诗亲昵地把头在韩江林脸上蹭了一下,说,小韩很好,他开车到机场接我的。刘文芝说,你们什么时候回白云?兰晓诗说,等我在这边安顿下来后,就回去。兰晓诗捂着话筒问,和妈说话吗?韩江林摇了摇头。母女又说了一些话后,兰晓诗挂了电话,是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不好意思再面对岳母大人了?韩江林紧紧地把兰晓诗搂在怀里,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兰晓诗笑着帮他抹去泪痕,温柔地问,怎么啦?晓诗,晓诗,韩江林喃喃地说,你潇洒一走,我的生活全乱了套,我以后再也不会放你走了。晓诗笑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走了这一圈,我由一个充满幻想的姑娘变成了一个懂得包容、渴望稳定生活的女人。说着双手挂在韩江林的脖子上,给了韩江林一个热烈的吻。韩江林压抑已久的身体欲望像一堆干柴被烈火点燃,气喘吁吁地伸手解女人的衣扣。女人轻轻地捉住他的手,又是一阵耳鬓撕摩,然后附在耳边轻轻地说,洗了澡我好好给你。晓诗,为了等你,我好像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兰晓诗轻声说,记得我们曾经吟颂的诗,《等着我吧,我会回来的》吗?我的归来全因为你的苦苦等待。韩江林心怀愧疚,不敢面对兰晓诗的目光。兰晓诗知道他心怀愧疚,轻轻一笑扭动蛇一般滑溜的身体离开了韩江林怀抱,轻飏地迈着舞步参观新居。看到孩子房间洋溢着童话般的明快色彩时,惊诧于那个女人对于孩子的用心。如今,那个女人走了,却把她的思想和影子留在了这个房间里,使她活在儿子的世界里。兰晓诗久怀一颗母爱之心,却无法在孩子身上得到体验,她用一种苦涩的语调问,这是她的杰作吗?韩江林默默地把她牵离,走到卧室门口。兰晓诗被墙上扑面而来的照片惊呆了,那是她和韩江林的大幅新婚照片,披着婚纱的兰晓诗如诗如梦般青春靓丽,不由得怔在那里说不了话来。完了幽幽一声长叹,江林,你真幸运,能够碰到这么一个充满母爱、富有包容心的女人。兰晓诗参观完屋里的一切,走到床边,用手压了压床边,问,这就是你和她颠鸾倒凤的地方?为了不让孩子和你生活在她的阴影里,她从来就没有走进过这里。韩江林说着,从柜子里拿出早为兰晓诗准备好的睡衣,簇拥着兰晓诗走进卫生间,说,坐了一天的飞机,洗个澡休息。兰晓诗温顺地依从了他。亦如他们的初夜,兰晓诗羞怯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韩江林在门外静静守候了一会,然后钻进了另一个卫生间,让温热的水冲刷着他的脑袋,他决心这一次再也不会放兰晓诗远走了。韩江林打开卫生间的门,听到那边已经没有了动静。擦干身子走进卧室。女人披着浴巾站在床前,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他走近的时候,女人依进了他的怀里,微眯着眼睛撅起性感的红唇,一张美丽的脸早已经艳若春桃了。他一边拥紧女人,一边用嘴堵住了她的渴望之唇。一阵激情的前戏过后,两人似乎都明白了下一步该干什么。男人放开了女人,不待他动手,女人身上的浴巾滑落在地,曼妙如雪的身体突现在韩江林面前,他心旆摇荡,大气也不敢出。他把女人平展地放在床上,和初夜时分相比,女人的肉体显得丰满了一些、宽大了一些。男人蹲在床边,面对着美妙无比的女体,慢慢地、精心的呵护着、抚摸着,就像抚弄着一架能够弹凑出天籁之音的千年古琴。在轻妙的弹凑中,两人羞涩、隔膜的心一点点走近、相融,彼此注视着,从对方眼睛里寻找久违的亲切。随后,两人发出了会心的微笑。他们像两个离散多年的心灵,忽然洞开。随着节凑加快,两具仍然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肉体欢舞起来。一曲未了的歌曲点燃了心中的激情,慢慢地把他们送入激越的情感高潮,两人紧紧地粘在一起。开始还有几分试探、有几分不知所措。忽然,就像面对着一扇阿里巴巴大门,他念念有词,轻轻一扣,大门豁然洞开。所有不适都成为永久的记忆。两人都经历了山重水复凝无路的恐惧,现在是柳暗花明又一春了。原来,性爱只需要一点点的宽容,需要一点点技巧。当然,更重要的是心中那一片永不褪色的爱。在和谐的氛围中,两人放松了精神,变成了两个贪食的孩子,对着摆放在面前的美味佳肴毫无顾忌地狼吞虎咽,好像要把以前所亏欠的全部补偿回来。直到酒足饭饱,坐在桌前无法移动身体,他们才相拥着沉沉睡去。一觉醒来,韩江林的身子像水洗过一般,浑身通泰。他伸手摸了一下床,宽大的床上已经空空如也。他一个激灵跳下床,揉着忪惺的睡眼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兰晓诗的身影。韩江林望着门呆了一下,想她会到哪里去?听到孩子房间里传来声音,他走过去,看到兰晓诗正拿着玩具和小韩丹嬉戏。听到背后的声音,兰晓诗站了起来,用一种怪异的神情打量韩江林良久,说,韩江林,我从姐那里把你的孽种带过来了。你?韩江林看着兰晓诗,刚刚落下的心腾地悬了起来,还烧起了一把无名之火。面对着皮笑肉不笑的兰晓诗,他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他看着孩子,低下头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神态,痛苦地哀叹,要杀要刮冲我来好啦,孩子无罪。兰晓诗扬起手做了一个刀劈的动作,落到韩江林的脖子上,顺势成了挂了姿式,搂着他微笑起来,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我说一句你怕什么?心里还藏着鬼?女人多变,且对兰晓诗的真实态度捉摸不定,韩江林不敢答话。韩丹对着兰晓诗哇哇叫了起来,兰晓诗捧着他的脸轻轻摇了摇,塞给了他一个拨浪鼓。韩丹一边摇着拨浪鼓,一边朝兰晓诗格格大笑。兰晓诗笑骂小韩丹,你真是你老子的纯种,见到漂亮女人就笑。此时韩江林感觉到兰晓诗并无恶意,说,不是老子的种,难道还是野种?那可说不定哦,水性扬花女人的爱情誓言,就那么靠得住吗?韩江林不敢辩解,但他内心是相信罗丹的爱情,因为爱,罗丹才会拼着命给了他这么一个儿子,这样的女人,这样的爱情难道还值得怀疑吗?兰晓诗笑吟吟地走过来牵着韩江林的手在床边坐下,说,如果一切按规则办,眼前这个儿子就是一种纯粹的孽种。说到这里时,见韩江林眼睛瞪得老大,她自责地轻轻打了一下嘴巴,原谅我说漏了嘴,但我喜欢这个孩子,刚才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他,因为在他身上有你的影子,对于我这个永远不可能怀上孩子的女人来说,他是上帝对我人生最大的一份馈赠。有人常说,老公死了,鸡笼鸡崽都被别人提走了,我呢,现在可是拣了一份现成,我能够这样看,是因为我的心里能够宽容你们的过失,特别是宽容你的过失。兰晓诗说,但是,今早醒来的时候,我们突然面临着人生的一个最大的困惑,就是事业和家庭,哪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尤其是你,我感觉你有一种退隐江湖失败主义情绪,这肯定是我不喜欢的,也不符合我原来给你规划的升官路线图,不符合积极进取的人生法则。兰晓诗的话触及了韩江林内心深处的疼痛,他伤心地说,你不是说过,人生不能有污点,就像留下一条尾巴,被别人揪住不放,还顺便踏上一脚,永世不得翻身。那是指尚未起步,正在上升的情况,你目前不属于这种情况,你的情况既可以理解为暂时性退却,也可以视为永久性败退,一切全在你的态度,态度决定出路,这句话可能与你目前的情况相符。韩江林心情沉重,站起来走了走,韩丹故意把拨浪鼓丢在地上,他俯身拾起递给韩丹。韩丹看着他欢快地摇着。兰晓诗见就这个问题一时无法与韩江林深谈下去,说,我真想见一见罗丹,看一看这是个什么样了不起的女人,居然能够这么深入地影响我们和春兰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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