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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澜不是妖

鹿玉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是繁若谷谷主的掌心宝,不会仙法,却在谷中活了一千一十六年。他是天地间唯一的魔,是天界的眼中钉,外表冷漠,内心却温润如水。不曾想二人竟在一千年前就已结缘。一千年后,异游界的封魔台,二人又重新相遇...相爱,却不能爱...

主角:   更新:2022-11-16 11: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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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鸣澜不是妖》,由网络作家“鹿玉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是繁若谷谷主的掌心宝,不会仙法,却在谷中活了一千一十六年。他是天地间唯一的魔,是天界的眼中钉,外表冷漠,内心却温润如水。不曾想二人竟在一千年前就已结缘。一千年后,异游界的封魔台,二人又重新相遇...相爱,却不能爱...

《鸣澜不是妖》精彩片段

天地间,原只有神仙,妖,精灵,凡人四界。

四界和谐,秩序盎然。

未曾想,天帝与刹海之女沄鲤相爱,诞下了第五界,魔。”

据说那婴儿刚出生时,体态呈人头蛇身,哭而无泪。

天地间随着婴儿降生,暴雨如柱,雷声不止…

一千年后 明霞天宫 受封典礼

梦境仙绮珊怀中抱着约一岁半大的女婴,准备带其受封仙籍。

天帝面露喜悦,唤绮珊上前,想仔细看看那婴儿。

熟睡的婴儿安详又美好,天帝抚着胡须,连连点头微笑。

“嗯...模样生的倒是十分伶俐,这鼻子与吾儿翎炎简直一模一样。”

而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只可惜天后她不能参加这孩子的受封典礼了,以往总是念叨,今日终于得见,她又不得见。”

“父帝,母神怎么了?”翎炎关切的问道。

突然间一股黑雾笼罩于天地间,就连明霞天宫也被这黑雾笼罩,婴儿啼哭,却没有一滴眼泪流出,天帝蹙眉,看着眼前的婴儿顿觉心里难安。

“天帝陛下,依小仙昨夜瞻星观测,此异像与王后娘娘突发恶疾确与和这孩子有关,此婴属火性,却是星火燎原之火,恐怕...恐怕日后将会成为第二个魔童,如今又凭出这等异象,实在不能说是巧合,望陛下早日下决断才好啊!”瞻天鉴手握星盘向天帝说道。

众仙家纷纷附议,天帝无奈之下只得将母子二人镇压在思无涯的明炽结界中。

翎炎已整整十日却没见到天帝一面,自上次册封典礼后,他便一直跪在明霞天宫门口。

他的脸上隐忧难掩,神情惆怅,腿上旧疾复发,强烈的剧痛袭来…

一名仙侍急匆匆走了过来,将天帝去往思无涯的行踪告知翎炎。

看到翎炎焦急的离去,仙侍摇身一变,变成了雅珊,她嘴角弧度上扬,略带一丝得意。

“翎炎,当初你既选择了姐姐,如今又怎能不亲自送她一程。”

绮珊与雅珊二人是由凡人的梦境孕育出来的两个精灵,幸由天帝点拨,刻苦修仙。

善良贤淑的绮珊深得天帝喜爱,得道后不仅被册封为梦境仙,更是让自己的儿子翎炎娶她为妻。

这让同为姐妹的雅珊很是嫉妒…

彼时,绮珊是负责收集美梦的梦境仙子,整座云梦宫殿都是由美梦结成的梦境球,十分壮观。

而与绮珊一同得道的雅珊,却仍是精灵,负责将噩梦球消除。

那暗黑色的梦境球体,幽幽的散发着墨色的光,触感冰冷无比。

思无涯

炼狱一般炎热的思无涯,崎岖不平的地面散发着热气,陡峭的涯边是关押触犯天条的神仙或精灵的地方。

在万般无奈下,天帝只得将婴儿处死,以保全绮珊与翎炎。

天帝拂起袖子,唤出雷霆火,眼底里充满了无奈。

明炽结界瞬间被打开,绮珊本能的将孩子抱紧,用身体护住她。

“绮珊,你将孩子交予本帝,今日亦可饶你一命!”

“恕绮珊这次不能听从天帝陛下的命令!”她坚毅的目光,丝毫没有一丝犹豫。

“那就休怪本帝无情!”

灼热的雷霆火袭来,绮珊闭上双眼,却听到了一声吃痛的惨叫。

原来是翎炎用身体替绮珊挡住了这雷霆之火,炙热的灼烧感从胸腔蔓延开来,他身子猛地一震,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腿上的旧疾让他无力的跪坐在地上。

天帝见状,刚想上前,又立刻停住脚步,收回关切的目光,取代的是那副习以为常的威严,见绮珊失神,他顺势将婴儿一把夺了过来。

绮珊泪涔涔的将他揽入怀里。

“逆子,你让开,这孩子断然不能留下?”天帝语气不容拒绝。

“父帝,孩儿不懂,为何单凭瞻天鉴的几句话,就要赐死您的亲孙女,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啊!”

“待父帝日后再与你解释!”天帝加重了语气的声调,只见一簇雷霆火从天帝的袖兜酝酿开来,电光火石间,顷刻便要打在婴儿身上。

“且慢!”

绮珊不愿看着翎炎为了自己与天帝反目,更不愿看自己孩子就这样葬送在天帝手中,她心中暗自下了决心,眼神也渐渐变得释然。

她起身,极力克制着眼泪,语气淡漠:“天帝陛下,那日绮珊在您梦中所见,知晓您今日的顾虑,人间既出这般异象,绮珊无话可说,但希望能用自己一命换这孩子轮回转世,重新做人的机会,这样您的顾虑亦可一并消除!”

雅珊悄悄地伏于石后,听着三人的谈话。

高高在上的天帝,自然也有心事,心事久思便会显露在梦境中。

那是一段不堪的回忆和想念…

“绮珊,你要做什么...”

翎炎还未来得及说完,顿感不妙,回头看去她已将元神逼出体外,额间花钿正慢慢消散…

他挣扎着起身欲拉住绮珊,却奈何自己伤势过重,又狠狠的跌倒在地,他愤怒的敲打着双腿。

“翎炎,能成为你的牵绊,绮珊此生亦无悔。”说完,唇角绽出最后一抹微笑,缓缓阖上双眼,霎时,身体犹如花瓣慢慢凋零。

“不!绮珊!”翎炎吼的撕心裂肺,他亲眼看着所爱之人在自己面前慢慢消失,伸出手却再也触碰不到她半分,这突如其来的锥心之痛,让他的头发瞬间变白。

天帝看着此刻满头白发的翎炎,有些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父帝曾与北洲一个叫沄鲤的妖相爱,爱子降生,父帝深感欣慰,想借此将她册封为天后,谁曾想那婴儿竟生有一双如湖水一般碧绿的眼睛,哭而无泪,诞生那一年更是异象连连,天空暴雨如注,百姓流离失所,仙家连番上奏,要父帝赐死她们母子二人,沄鲤得知此事后,为了不让父帝为难,于是带着那个孩子从这里跳了下去,这思无涯就算是仙法极高的神仙,也难逃那七十七重火炼之刑,自那以后,异象也停了下来,北洲也是从那时起,与我们天界势不两立,形如水火,螭焰君捉妖镇妖,为天界立下大功,保住了我们天界太平,所以...父帝才娶了她的妹妹,也就是你的母亲,洛焰仙子...”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父帝本是天界之主,在其位,谋其事,定也要为百姓们着想,你以为父帝就真的一点都不痛心吗?"

没有绮珊,翎炎目光瞬间黯淡,了无生趣,虽然他已经知道为何天帝百般阻拦,但却难忍心头之痛。

“父帝,孩儿不孝…”

彼时,天帝并未听出翎炎这话里藏着的深意,以为翎炎已经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雅珊没想到绮珊会用自己的性命换那孩子一命,她的目的只想让天帝去除绮珊的仙籍。

“这孩子便交给你吧,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天帝将女婴交给翎炎,而后转身离去。

他踉跄着倚靠在一块石头上,颤抖着用手抚摸着孩子的脸。

也许是在父亲的怀里,刚刚还在不停啼哭的婴儿,竟变得无比乖巧,伸出稚嫩的小手,想要得到父亲的疼爱。

她对着翎炎,笑的那么灿烂,眉眼间隐约有几分绮珊的影子。

翎炎来到忘川,他不敢再继续多看那个孩子一眼,他怕自己无法狠下心离开,一抹无力的泪水从眼眶悄然滑落,滴在了婴儿的脸上,凝成一股仙气,这是翎炎封印在婴儿体内的仙气,不到万不得已,这股仙气将会一直被封存在她体内,这是他最后能给她的爱了。

“希望你来世,做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快快乐乐的长大吧,这仙气能够保护你,陪伴你长大,就像...就像爹爹一直在陪伴你,对不起...孩子。

翎炎将孩子交给忘川河伯,看着船与河伯的歌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尽头...

黑雾渐渐散去,一扫恐惧的暗霾,阳光从黑雾的缝隙里洒下,百姓纷纷打开门,朝天跪拜。

雅珊将这些年偷偷留下的噩梦球放回盒子里,黑雾也随之收回盒中,她施法将盒子重新封印起来,而后转身离去。


繁若谷,百花争奇斗艳,无尽芬芳,潺潺溪水清澈甘甜,如同仙境一般,这里只有白天,仙雾缭绕,是花草树木精灵的修炼之地,这里经常会有神仙来这里采药,赏花。

一名八千岁的老者此时正给一群精灵讲述着绮珊的故事,无数只藤蔓从树根上延展,盘伏在山谷的墙壁上四散开来,他是一条活了近六千年藤精,学识渊博,知晓天上地下的一切事务,爱讲故事,只是他从未与人说起过树根的事,亦不愿提起。

鸣澜坐在藓藤的藤蔓上荡着秋千,歪着脑瓜儿,听的尤为痴迷。

忽闪忽闪的睫毛下嵌着一双干净的眸子,一身淡蓝色轻纱裙显得她更加俏皮可爱。

“藓藤大伯,鸣澜不懂,为何你的故事,从没有一个好的结局。”

藓藤用一条藤蔓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另一条藤蔓敲了敲鸣澜小脑瓜儿:“待我们鸣澜长大了,自然就能明白其中的意味了”。

“鸣澜,你居然还相信藓藤大伯的故事,上次他讲精灵与神偶遇后相恋的故事!我还半信半疑的,化出真身等一名仙人下来与我邂逅,结果差点被摘到老君炉里炼化成仙药!吓得我几日都无法变回人身,这次又讲梦境仙子的故事,我记得那梦境仙子一百年前还来咱们谷里采过药草,怎会如他那般说的灰飞烟灭。”

栀锦是鸣澜最好的朋友,真身是一朵栀子花,她常穿着一身洁白的轻纱,看上去仙气十足,但却是一个十分不上进的精灵,经常变回真身后,又忘记变回来的口诀。

现在她便是以真身形态在与二人闲话,通体发着幽幽白光,花瓣洁白无暇。

鸣澜是繁若谷谷主奕松从外面“捡”回来的,身为肉体凡胎的鸣澜与其他精灵不同,她没有半点法力,谷主便叫她在谷里侍奉花草。

“你好歹也活了两千年了,怎么还是记不住仙法口诀,我看你也别变回来了,待会我把你做成蜜花酒,与藓藤大伯一饮而尽,味道一定很可口!”鸣澜轻拍了下栀锦,略带调侃的笑着说道。

“小心点,我很脆弱的!”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鸣澜,你又在这里偷懒,谷主让你每日辰时施肥,午时浇水,今日你可都做完了?”

一只精灵说道。

鸣澜这才想起,今日正欲去浇水,经过这里刚好看到藓藤在讲故事,就把此事忘得干干净净了。

“瞧我这脑子,我这就去...这就去。”

鸣澜赶忙起身,尴尬的笑着。

“谷主叫你去柏景阁一趟。”

“谷主?找我有何事?”

那人摇了摇头。

“鸣澜给谷主请安。”

那人顾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剑眉星目,眉宇间有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他轻声叹气,摇了摇头,眼神充满了父亲对待女儿顽皮的无奈。“放心吧,我找你不是来问责的。你可还记得上次你说想要修炼仙法,我左思右想,终于想到有一个仙法极高的人,或许可以帮你。”

“敢问谷主,此人是谁?”

“他名唤螭焰君,是当今天后娘娘的亲哥哥,精于捉妖降魔,法力极高,他每十年都会招收一批弟子,今年正是第十年。如今你已在繁若谷第一千零一十六个年头了,原以为你只是肉体凡胎,却没想你体内竟蕴涵着一股仙气,此仙气只有螭焰君能够有办法唤醒,你可愿随我前去异游界拜师修炼?”


藓藤自上次一别便再没有见到过她的身影,每日施肥浇花不仅换成了其他的精灵。在谷里也未能感知她半分气息,隐约觉得不安,因为无法灵活移动,只好打发栀锦前来她的住所找寻。

栀锦推开鸣澜的房门,床上的被褥整齐的叠放在角落,除了床底那罐她送给鸣澜的蜜花酒没有了,其他物品都还在。

她找寻至整个屋内院落也没有鸣澜的踪影。

“这个鸣澜,走也不说一声,看回来我不好好教训她一顿!”栀锦疑惑的回到屋内,一屁股坐在了书桌旁的椅子上。

突然她察觉手似乎压在了什么东西上,她抬手一看,正是鸣澜留下的一封叶信。

“见字如面,我最好的朋友藓藤、栀锦,因为走的匆忙,只好留下叶信一封,谷主带我去找螭焰君修炼了,等我修炼回来,还要继续听藓藤大伯讲故事,喝栀锦亲手酿的蜜花酒,告诉那个丫头,可要提前准备好,鸣澜留!”

“奕松怎么会带她去异游界...”藓藤放下叶信,喃喃道。

见藓藤神色怅然,栀锦一把夺过藓藤手上的叶信,急着说道:“异游界?那是哪里?”

异游界

因为鸣澜不能掩饰住自身凡人的气息,为了不让北洲的妖物发现,奕松只好将她藏匿在松果塔中,带着她飞身前往异游界。

异游界在遥远的天之角,地尽头,虽属仙界管辖,却不受其约束。

鸣澜用手捂住嘴巴,强忍着一股反胃的感觉,抱着一颗松子,努力在塔内找寻平衡。

“早知道刚刚不吃那么多松子好了…”

传闻在这里修炼的凡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一等一优秀男子。

这里的主人仙法极高,但性格十分怪戾,不喜与外人打交道,自视孤傲,只要有妖出现,他都会带着弟子前去收服,这里也镇压了许多凶悍的妖怪。

鸣澜探出头,想要看看外面的风景,亮光犹如一道锋刃,刺痛鸣澜的双眼,她险些掉了下去,好在奕松及时发现,迅速将她收回塔中,嗔怪鸣澜太过顽皮。

奕松稳稳的从云端落至一处山脚,结实的踩在地面,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将鸣澜放了出来,鸣澜顾不得满足自己初来乍到的好奇心,找了一处空地便旁若无人的吐了起来。

“谷主,下次可不可以飞的稳一些。”

鸣澜接过奕松递来的手帕,难受的说道。

突然奕松感受到了一股邪魅之气,他将鸣澜挡在身后,觉察到那股气息正一步步逼近。

“谷主...怎么了?”

见奕松神色紧张,鸣澜也提高了警觉,观察着四周环境,突然旁边的草开始颤动,噌地跳出一只狸猫妖,她通体的棕色毛发,尖锐的牙齿和细长的爪子,黑色的瞳孔呈细长的椭圆形,盯得鸣澜有些发毛。

“喵——奕松,怎么身边还带着一个凡人,长得还这般俊俏,一看就很好吃...喵。”

刺耳的猫叫声,让森林里的鸟儿都受了惊,飞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了舔一舔爪子,随时准备等待着一顿美餐,锋利的爪子若隐若现,她已经急不可耐了。

鸣澜在奕松身后,大气都不敢喘,她从未见过体型这么庞大的狸猫,甚至比一旁的树木还要高。

“滚开,你这臭猫,他是我谷里的精灵,你休要胡来!”

“那本喵倒要亲自验证一番!”

见奕松如此护着,她喵的一声扑了过来,锋利的大爪子,招招致命。

奕松赶路有些疲惫,它看准机会,将目标对准鸣澜,奕松见鸣澜有危险,赶忙用身体护住她,胳膊被狸猫妖的爪子伤到,衣袖瞬间被血晕染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爪印,而鸣澜受了点擦伤。

“是谁在此撒野?”

山间回荡着不可冒犯的声音,一道幽蓝色的火光飞出,顺势击退猫妖,猫妖受了伤,不得已愤恨的离开。

“螭焰君好久不见,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奕松恭敬的向螭焰君作揖。

鸣澜看着为了救自己而受伤的奕松,更坚定了她想要修炼的决心。

“奕松?你不好好呆在自己繁若谷做你的松树精,跑到我这里有何贵干?”

那人始终不愿露面,声音不断在山间回响,态度颇为傲慢。

“自然是有事相求,传闻螭焰君惜才爱才,如今我谷里刚有个修炼的好苗子,想带过来给螭焰君一看。”

奕松忍着剧痛,强装淡定,不想让鸣澜担心。

那人迟疑良久,从结界走出,手中窜动着一股蓝色幽火,倏地将鸣澜举在半空中,鸣澜受到惊吓,不停挣扎。

“还请仙君大人饶命。”鸣澜痛苦不已,连声求饶,炙热的灼烧感从背部延至全身,一度以为今天自己就葬送在这里了。

“哼,怎么是个女娃娃,奕松,你明知道我这里只收男子,却带个女人过来,安的究竟是什么心?”

他身穿一身白色仙袍,威风凛凛,一袭飘逸且黑白相间的头发,规矩的束在头顶,并以一块上好的玉箍包裹,额头点缀的火云图案幽幽的发着光。


螭焰君将鸣澜甩在一旁的树上,她顿时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螭焰君可否网开一面,收留鸣澜,那狸猫妖方才受了伤,定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唯有您能够保护她!”

“哼,带她离开吧,今日你说什么都无用,异游界素来不收女弟子,你是知道的。”

螭焰君脸上露出不悦,转身便要离开。

奕松觉察到螭焰君的不快,于是话锋一转。

“螭焰君为了保护天界,这些年来可谓捉了不少妖,立过战功赫赫,就连北洲魔君墨焕星也被你封印于此,却不知螭焰君为何放走刚刚那只猫妖?”

他叹了口气:“这猫妖在异游界附近徘徊多日,门下弟子私自出来降它,为了帮他,被那猫妖滑伤了右臂,若非中了它的毒,今日定不会轻易放它离开!”

“相信螭焰君一定把弟子们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鸣澜虽是我捡来的,却也是视如己出,她身体里有一股仙气,奕松只是怀疑,这仙气非常像火性仙法,只得找你来寻求一些觉醒方法,如今北洲因为墨焕星被封印,妖怪大肆异动,繁若谷随时都会有危险发生...我只希望螭焰君能理解,一个替孩子谋求生路的父亲的心。”

奕松受伤,脸色苍白,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跪在地上,诚心恳求他收下鸣澜。

螭焰君看向一旁的鸣澜,突然急匆匆的来到她身边,将鸣澜手中的破碎的松果塔拿了起来,仔细端详,奕松恐他加害鸣澜,赶忙过来阻止。

“螭焰君,如若你不肯,我便立刻带她离开,切莫再加害于她,她是肉体凡胎,经不住您的三昧幽火啊!”

“刚刚就觉得哪里不妥,她既是肉体凡胎,刚刚就应该只剩半条命,你这松果塔又何时能抵挡的了我三昧幽火?”

奕松本属木系精灵,他的松果塔在螭焰君的火系神仙面前,不堪一击,如今松果塔已经被刚刚的幽火烤成了碎渣。

“你是说刚刚我的松果塔在她身上,并未起到什么作用,而你的三昧幽火可炙烤万物,法力薄弱根本无法抵挡,可是她却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奕松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提着精神,捡起破碎的松果塔,仔细端详着。

螭焰君赶忙用仙术为其疗伤,感知到了翎炎封存在她体内的火系仙气。

“这孩子… 她...竟...竟会有如此强大的火系法力,莫非...。”

螭焰君说着,不觉漏出灿灿笑意,他点了点头:“她就是火神孩子的转世子。”

“鸣澜她...这不可能,她是肉体凡胎,怎会是火神的孩子?”

螭焰君颔首看向鸣澜:“这一定是冥冥之中,翎炎的安排… 一定是的,这孩子是转世来的,不会错的,这就是翎炎的仙气!”

鸣澜感觉后背传来一阵酸痛,她慢慢清醒过来,扶着后背,挣扎着起身,忙检查身上是否受伤,奇怪的是她并未受到任何伤害,只有后背隐约传来阵阵酸痛。

看到一旁的螭焰君,以为又是来加害她,身子向后蜷缩,未想他态度竟变得十分温和,一改刚刚的凶悍。

“做我的弟子可要肯吃苦,你可有心理准备?”

想到刚刚螭焰君狰狞的面孔,鸣澜还心有余悸,但奕松是为了救自己而受伤,日后定还会给他们带来这种麻烦,她决定留下来专心跟螭焰君修炼。

“鸣澜自知愚蠢,如若螭焰君不嫌弃,鸣澜愿意跟随您修习仙法!”

“很好!”

“鸣澜,你以后可要虚心向螭焰君学习,切不可再由自己性子来,这里不是繁若谷,接下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奕松语重心长的说道。

挥袖瞬间,鸣澜束发的绳子闪闪发亮,顷刻间身体变做男身。

她摸了摸空旷的胸膛,一脸错愕,似笑非笑的掩饰着尴尬。

“为师已将你束发的绳子变成了锁灵绳,若摘下,便可恢复女身,但是切记,在异游界不可贸然将你女身示人。”

鸣澜颔首:“弟子遵命。”

奕松拍了拍她的肩膀:“要和螭焰君好好修炼,我在繁若谷等你回来。”

鸣澜眼中含着泪水,眨巴着看着奕松,她从小到大从未和奕松分开过,如今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繁若谷,突然心头涌上了不舍。

“螭焰君,那鸣澜就拜托你了,她...”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且放心离开吧,我已经知晓她的身份,定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她的身份先不要与任何人透露,恐有心人会加害于她。”

看着奕松离去,鸣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随着螭焰君穿过一道透明结界,身后还是茂密的森林,走近结界确别有洞天。

世外桃源般的风景,迎面夹杂着一股花香气息扑鼻而来,白色的砖瓦显得建筑十分庄严,满山的迎春花将这里包裹起来,石阶是由九九八十一个台阶组成,上了台阶便是平时训练的地方,此刻一群弟子正在操练,看到鸣澜,都停了下来,齐齐过来围观。

“师父,这是哪里来的弟子,生的好俊俏啊,该不会您搞错了,弄了个女弟子过来吧?”

其中一人说道,众人纷纷嘲笑起来。

微风拂过,头上的丝带随风飘扬,一群男子围了过来。

鸣澜躲在螭焰君身后,一时忘记了自己已是男儿身的身份,羞愧难当,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男人,有些不适应。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刚刚为师新收的第十九个弟子,叫鸣澜,你们这些做师兄的可要让着点师弟,听到没有?”

“是,师父。”众人纷纷作揖。

“云普,你去带她去寝舍,为师考虑到鸣澜年纪尚小,先与其他师兄分开较为稳妥,鸣澜,这位是你大师兄,云普,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鸣澜对着云普颔首,二人互相作揖。


在众弟子好奇的注视下,鸣澜随着云普来到了寝舍。

“宁心舍”。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引起了鸣澜的注意,她喃喃自语。

“师妹..师弟,这里就是咱们平日里休息的地方,师父特意嘱咐,要给你分到一个单独的房间,不然我们都是两人一间的。”

云普摇了摇头,看着鸣澜的背影,动作语气都像极了一个女孩子,可他又看不出哪里像。

“大师兄,麻烦你了。”鸣澜打量着后院的风景,鸟语花香,还有平时练功的武器,以及一些射箭、蹴鞠等游乐设施,一应齐全,穿过一个廊子,大家的休息的地方都在这里。

云普带着她来到了她的房间。

推开房门,鸣澜惊讶的上下打量着房间,这里比她在繁若谷的房间还要大上好几倍,她躺在床上,开心的笑的像个孩子,一扫刚刚的阴霾和疲惫,全然忘记了云普还在房内。

云普尴尬的咳了咳:“师弟,东西放好,还要去师父那行礼,我在门口等你,你好了便出来。”

“抱歉大师兄,我把你给忘了,这里实在太好了,谷主还说这里会很辛苦,让我有心理准备,我看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嘛。”

他没有回应鸣澜,退回到门口。

“我们走吧。”

云普替鸣澜关好门,引她到螭焰君的黛焰堂。

一路上的风景美不胜收,阳光照射在叶子上,折射出美丽的光线,池子里的鱼儿自由自在的嬉戏,经过一座小桥,二人来到经过了一处造型十分奇特的屋前,门上贴着一个巨大的符咒,门头赫然刻着三个大字‘清浊洞’。

“大师兄,这清浊堂是做什么的?”

“你最好不要走近这里,这是专门用来镇妖的地方,若是一个不留神,放出了妖物,恐会为异游界招致灾难!”

鸣澜听到这里,连脚步都变轻了许多。

二人来到黛焰堂,只见众弟子早已整齐坐在大堂两侧的蒲团上,其中有一个空缺,显得十分突兀,她未多想,径直走到大殿中央,螭焰君坐殿前,神情肃穆。

“弟子给师父请安。”

看着他不足七尺的身高,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姿态。

堂下众弟子纷纷向她投来了轻视的目光。

“异游界虽每年只收八名弟子,亦不会因固有的规矩,将有天分的人拒之门外,你们不必着急猜疑,揣测她的能力,成大事者不应有管中窥豹这等心胸,希望你们今后能互敬互爱,互相勉励,学好本领,辅佐为师捉妖镇妖,这才是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众人纷纷向螭焰君作揖。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异游界的正式弟子,虽修炼,亦不要忘记初心,若与北洲之人有交情,或在修炼时与人动了私情,将会被逐出异游界,鸣澜,你可听懂?”

“弟子听懂了,一定谨记师父教诲。”

螭焰君信手拈起一团光,注入鸣澜的额间,成了与众弟子一般无二的火云花钿。

异游界 封魔台

一只炫彩斑斓的蝴蝶落在了一旁的石头上,忽煽着翅膀,随后安逸的停了下来。

那男子手脚被粗壮的绳索紧紧捆住,阴冷的暗涯顶,寒风阵阵,凌乱的头发挡住了绝美的脸庞,依稀只能看到一只微闭的眼睛,破碎不堪的衣服包裹着苍白孱弱的肌肤,毫无血色,他像一头沉默的野兽,手腕上是触目的挣扎痕迹,滴落的鲜血竟是墨色的。

蝴蝶从石头上飞起,而后幻化出亭亭玉立的少女。

“魔君,我终于找到你了!”


想到要在这个人间仙境生活,鸣澜一扫离别的阴霾,睡了个好觉,看着外面天气极好,她走出房门,对着天空长臂舒展,懒懒的打着哈气,望着太阳出神。

“师父昨日对谷主说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正在沉思的鸣澜,掏出怀里的蜜花酒品了起来,突然感觉右手被一股蛮横的力道拉扯,重力不稳,差点摔倒,抬头望去,竟是二师兄詹崎,见他粲然一笑,大声喊着:“九师弟这是有什么心事,一大早就饮酒?”

一时间,众人纷纷围了过来。

任凭鸣澜已经用出吃奶的力气,却还是没有撼动詹崎半分,反而他的手攥的越来越紧。

他低下头,眼神犀利,细细打量着鸣澜:“九师弟,你究竟是什么来头,能让师父破坏门矩也要收你为徒?”

“二师兄,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你们看,咱们小师妹,还会撒娇呢,哈哈哈。”

詹崎发现鸣澜竟没有一点仙力和武功,愈发兴奋。

“都在这里干什么呢?一会就要去修炼了,还不快去吃饭!”云普经过这里,低声斥责着众人。

詹崎见到云普,赶忙放下了鸣澜的手,鸣澜一时没有拿住酒瓶,掉在了地上。

云普看着鸣澜红红的手腕,顿时明白了刚刚发生的事,他沉默良久,亦开始心生怀疑鸣澜的身份,但身为大师兄,又不能与众人一同胡闹,只好打发众人去吃饭。

“这里不许饮酒,下次注意。”他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小师妹。”詹崎带着一抹挑逗的笑意,轻声在鸣澜耳边淡淡的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鸣澜涨红着脸,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轻轻揉捏着自己的手腕,她知道螭焰君破例让她来这里修炼,可不是看着她惹事的,只好强忍着怒火,蹲下身子,看着那酒水从地面慢慢蒸发...

隐约间一阵悠扬的笛音从外面传来,似清风,似流水,不知为何,刚刚的怒火,竟被瞬间洗涤,她愣在那里,听完了整首曲子。

“我还以为只有谷主会吹笛子,没想到在这里也能听到如此美妙的曲调。”

“上次你说竹笛有些旧了,这是我给你做的新竹笛了,可是专门去山下的竹林砍的新鲜竹子,凌樾,你看看这笛子怎么样?”

芜宸从梁上跳下,利落轻快的落在地面,他接过青珏手中的笛子,仔细的褪去包裹着竹笛的布,用手轻抚着竹笛上的字:“雪净满天策马还,月明羌笛何时现。”

“有心了,不过你还是叫我芜宸或者六师兄吧,以前的顾凌樾已战死沙场,现在这里只有芜宸。”芜宸喃喃自语,想到当年在沙场上拼死守护的城池,而城池主人却将他们狠心抛弃,以求自保,若不是螭焰君将他们二人救下,他们可能早已成了沙场上的一捧黄土,七师弟青珏便是跟随他身边的得力干将,二人一同被螭焰君收为弟子。

“好好好...对了,六师兄,师父昨日又收了一名新弟子,唤作...鸣哦对,唤作鸣澜,这名字甚是绕口难记,待你解了禁足,便能见到他了。”

“师父不是只收八名弟子吗,为何...”

“我也不知,二师兄非常不待见他,刚刚在院子里,还闹了好一阵,叫我说二师兄也是,大家都是同门,何必如此为难人家呢。”

云普从食堂回来,准备去练功,他无视二人,径直的走向床边,拿起架子上佩剑便准备出门。

芜宸用笛子挡住云普的去路,目光冷漠。

“是你告诉师父说我私自出结界镇猫妖的事?”

“芜宸,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有何证据说是我向师父告的密?”


见二人剑拔弩张,青珏赶忙起身缓和气氛。

“六师兄,你还有一日便可解除禁足,还是不要让其他人说闲话了,大师兄,师父可最讨厌迟到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你擅自出结界,害的师父也受了伤,罚你一个月便是轻的,我劝你好自为之!”

说完云普便被青珏推搡着出门了。

烈日骄阳下,众人默契的操练着剑法,唯有鸣澜,个头淹没在众弟子不说,还一直跟不上其他人的招式。

云普看到了鸣澜的窘迫,走了过来,纠正她错误的姿势。

“也不知道师父看上他什么了,一点武功的底子都没有。”

詹崎嘟囔着,不满的瞟向鸣澜。

鸣澜听到却不予理会,只是一阵眩晕在脑中袭来,她惯性的后退几步,詹崎故意伸出腿,将她绊倒,大家纷纷嘲笑起来。

“二师兄,你我之前素未有过仇怨, 为何一直为难鸣澜?”

青珏将鸣澜从地上扶起,鸣澜来到詹崎面前,双目怒瞪着他质问道。

“就是看你不顺眼咯,一个花花架子,也想来除妖,你可知你那未曾谋面的六师兄就是私自出去捉妖,不仅妖没捉到,还连累师父受伤,他可是我们之中武功最高的人,连他都搞不定,你又如何说自己能降妖?”

“二师兄,九师弟是新来的,既然师父收下他,一定有师父的道理,我劝你不要太过分!”青珏反驳道。

“你还好意思替他说话,别忘了当初是谁第一次看到妖吓得尿了裤子。”

众人讥笑不已。

云普见到螭焰君回来,赶忙低声喝住詹崎。

“大师兄,我看六师弟和九师弟不相上下,你回头跟师父说说,不如让他们二人去学绣工好了,平日咱们衣服破了坏了,还有人能缝补缝补。”

一抹不屑的笑容愈发狂傲,他哪里知道螭焰君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詹崎,目中无人,欺辱同门,为师罚你在这跪着,何时鸣澜原谅你,何时结束。”

螭焰君最痛恨排斥同门的人,想给予一记警告,这让詹崎心里更加痛恨鸣澜。

“鸣澜自知不足,没有其他师兄资历高,想来二师兄也是因为我愚钝,才会出言斥责几句,求师父放过二师兄吧。”

“弟子甘愿受罚。”

詹崎咬着牙回应着螭焰君,他不愿让鸣澜替自己求情,这样只会让他更没面子。

螭焰君没有理会鸣澜的求情,径直离开。

“二师兄...”

“少在我这里假惺惺,赶紧滚,我用不着你原谅。”詹崎依旧嘴硬,犀利的目光逼退鸣澜。

“走吧,九师弟,他愿意受罚,就让他在这受罚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青珏拍了拍鸣澜的肩膀,鸣澜下意识的躲避,却未躲开青珏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脸上微微泛红,让詹崎更加怀疑鸣澜了。

“七师兄,为什么大家都不欢迎我。”

“怎么会呢,我欢迎你啊,对了,还有六师兄,他也会欢迎你的,待到他明日解除了禁足,你便可以见到他了。”

鸣澜这才明白,每次吃饭,操练,都会有一个位置空缺着,原来是六师兄被禁了足。

“他..六师兄为何会被禁足?”

“师弟还是莫要询问太多,人多眼杂,走吧,去晚了,那些人可不会给咱们留一口热乎的。”


夜晚,蝉鸣聒噪的叫声此起彼伏,微风徐徐,鸣澜坐在凉亭里乘凉,昂着头,数着星星,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夜晚,天空中闪烁的星星非常漂亮。

树影婆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隐约间听到了几声低吼,勾起了她的好奇。

顺着声音,她走了很远,心里却十分诧异,明明感觉声音就在耳旁,却走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

“奇怪,大师兄从没说过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来到一处布满爬山虎的墙面前,声音在这里戛然而止,一点亮光从爬山虎的缝隙中隐约闪烁,她伸出手拨弄,发现这后面居然隐藏着一条路,路两旁是潺潺水流,走近时她发觉周围的气温极低,意识到古怪,正欲离开,却发现门口已经被那爬山虎封的严实。

她用手尝试着推开,那爬山虎竟然十分牢固,任凭她如何发力,爬山虎却纹丝未动。

“有人吗?放我出去!有没有人?七师兄!大师兄!有没有人啊!”

鸣澜抱着肩膀瑟瑟发抖,她看到扶手上竟落着一只花蝴蝶,似是有意引她过去。

走了许久,看不到尽头的鸣澜正欲放弃,忽然耳边又传来了那低吼声。

想到二师兄今天的讥讽,鸣澜壮了壮胆子,打算一探究竟。

路的两旁流淌着潺潺水流,

走了近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看到在路的尽头有一处约八尺八寸高的台阶,上了台阶便是一个巨大的阴阳盘,在盘中赫然看到一个人正被四方铁链绑在那里。

鸣澜来到那人跟前,只见他被一圆形透明结界包裹,他垂着头,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半张脸,没有丝毫生气,她以为正是自己那未曾谋面被禁足的六师兄。

“六师兄...是你吗?”

“这样束手束脚的,一定很难受吧..?”

见那人没有反应,鸣澜继续说道:“喂,你不会死掉了吧,藓藤大伯说,是人都会死掉的,莫非,莫非已经...”

鸣澜伸出手想要试探一下他的呼吸,却不料,手抬起时不小心触碰到了铁链,冰冷刺骨的铁链,瞬间将她的手划破,血滴落在了那人身上。

突然一声怒吼他的胸口溢出,咆哮声响彻天际,将鸣澜震向圆盘的一侧,在圆盘下面是湍急的河水,好在她及时抓住了锁链,只是身子被悬挂起来,非常难受。

“六师兄,太好了,原来你没死。能不能把我拉上去啊,我是你新来的小师妹...小师弟!”

她紧紧的抓着锁链,想着还没修炼成功便要送命于此,实在不甘,她试图用右脚够一旁凸起的石头,奈何腿太短,力气已经用了大半,也只是刚好碰到石头边。

突然一股力量,将锁链拉起,她被吊在了半空中,那只蝴蝶飞了过来,化身成人身的模样。

“六师兄被绑在这里,我们要赶紧将他救出去!”

“你先放我下来,我的手快没知觉了。”鸣澜不停蹬着腿,无措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美丽女子。

“对不起,我这就放你下来。”

鸣澜坐在地上,脱口问道:“你是谁,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甄蝶思索片刻:“我叫甄蝶,是六师兄捉来的蝴蝶妖,他没有伤我,且有恩于我,现在正是报恩的时候,可我身为妖,无法接近这个结界,只能引你至此,如有冒犯,还请你多多原谅!”

“师父说六师兄是被禁足,怎会在这里,这里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封印...”

鸣澜十分怀疑甄蝶的话,犹豫不决。

甄蝶耐心全无,抓起鸣澜的手便冲着墨焕星的方向走去。

“喂,你要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这个结界是螭焰君设下的,只有你能接近,你只需要将血滴在六师兄身上,他便会醒过来,事不宜迟,我们要赶紧让他醒过来!”


看着甄蝶掏出一把匕首,鸣澜下意识的退了半步:“等等,你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我只是一介凡人,怎么能化解师父留下的封印呢,你实在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 。”

“难道你不想救六师兄出来吗,快点,再耽误下去,一会有人发现了,就不好办了,你拿着这个匕首,将血滴在他身上就好。”

鸣澜半信半疑,但为了帮六师兄,她只好听从甄蝶的意思,刚想割破手指,突然听到了一个略有磁性的男子声音。

“放了她。”

鸣澜顺着声音看向那人,总觉得似曾相识,一身素衣,难掩那非凡的风骨傲气,凌厉的眼神扫在甄蝶脸上。

他淡淡的瞥了眼甄蝶,而后目光锁至她的手上,蹙着眉:“我当是什么,原来是只蛾子,你是如何溜进异游界的?”

“蛾子怎会跟我相提并论!别管我是怎么进来的,你胆敢向前半步,你这小师弟就性命不保了!”甄蝶十分不悦的看着芜宸,夺过鸣澜手里的匕首,对准她的脖子威胁道。

冰凉刺骨的匕首紧贴在鸣澜脖子上,鸣澜并不认识相救之人,但她已猜到这陌生的面孔,和自己同样的穿着,一定就是那未曾谋面的六师兄。

“原来他不是六师兄...那他是谁?”

“他是我们北洲的魔君!”

“你如今已被识破,难逃一死,劝你还是不要逞能了,如今北洲群妖涣散,以你一妖之力,又怎能将他救出。”

“哼,那又如何,大不了今日鱼死网破,若魔君不在了,甄蝶也不会苟活。”

因当初擅自出结界,芜宸镇妖的法器与佩剑都被螭焰君没收,他摸了一下腰间的笛子,那是青珏送他的礼物。

如今为了救鸣澜,他将笛子抽出,趁鸣澜分散甄蝶的注意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断了甄蝶的匕首,那人被这股力量击伤,躺在地上,捂着手腕,吃痛不已。

芜宸飞身落在鸣澜身旁,一把将虚弱的她揽入怀里,鸣澜便顺势倒在了芜宸温暖的怀里。

“你是如何进来的我不管,若明日你仍留在异游界,休怪我不客气。”

芜宸冷冷的抛下这句话,便抱着鸣澜离开了山顶。

甄蝶懊恼不已,嗔怪自己一时大意。

迷糊之际,鸣澜隐约感受到一股有力的气息洒在脸上,那是芜宸的呼吸。

螭焰君将鸣澜的手放了回去,仔细的把被子盖好,好在她脉象平和,只是受了点惊吓。

“她怎么会在封魔台?”

“昨夜弟子刚刚解开禁足,打算出去透透气,隐约听到封魔台附近传来了呼救的声音,到了那发现洞口被人用法力堵住,想到应该是有人被困在了里面,于是前去相救,好在弟子去的及时,将九师弟从那小妖手里救了下来。”

“什么小妖?”

“是一只蝴蝶妖,因为弟子没有法器,一时间无法将她收伏,九师弟又晕了过去,只好先将她带回来。”

“你随为师回封魔台搜寻一番,此妖留在异游界,势必会想尽办法救那魔头出来!”

“是!”


“好在封印尚未破解,找到那只蝴蝶妖了吗?”螭焰君仔细检查着墨焕星的封印。

芜宸摇了摇头:“弟子无能,搜遍了这里都没有找到半分她的气息!”

“明日召集众弟子到黛焰堂,看来这魔头身边,必须要有人日夜看管才好!”

翌日

“师父,九师弟到了。”

鸣澜恭敬的向螭焰君与众师兄作揖。

“身体可好些了?”

“回师父,鸣澜好多了,有师父传授的法力疗伤,简直比草药还要好用。”

“那便好,今日唤你们过来确有一事,昨日鸣澜勿入封魔台,发现了一只蝴蝶妖,那妖物是从北洲过来的,如今为师已经将这个魔头墨焕星封印了五百九十三年,还有七年便可以彻底将他彻底消灭,此期间不可再有任何闪失,你们当中有谁愿看管这魔头?”

大家纷纷沉默不语,詹崎低声问道一旁的云普:“大师兄,表现的机会来了,不如你与我一同看管这魔头?”

看着云普没有任何反应,詹崎伸出手将鸣澜推了出去,鸣澜因惯性的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去,竟不知是谁将自己推了出来。

刚刚的一幕,芜宸尽收眼底,他也站了出来。

“既如此...芜宸,你与鸣澜日夜轮番值守,不得有误。”

二人异口同声:“是,师父。”

繁星谷

奕松正在运功打坐,忽然一阵妖气逼近,他知道这一天终究是躲不过。

“你来了。”

待到他飞身出谷,见到那狸猫妖正坐在树上,悠闲的舔着爪子。

“上次的账还没好好算一算,饿着肚子不说,还害得本喵受了重伤,喵——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上次分神败给了你,中了你的毒,想来今日定是循着你留在我身上的气味,找到我们繁若谷,传说狸猫最记仇,没想到果真如此恬不知耻,你可知这里归天界管辖,修要胡来!”

“喵——废话真多,那天界老儿又如何管得了那么多事,想必他几万年也不曾想起一次繁若谷吧,那个凡人在哪?”

狸猫妖那日发觉鸣澜的血可以医治它的伤,为了将墨焕星救出来,它只得前来寻找鸣澜这个解药,却不知此时的鸣澜早已不在繁若谷。

藓藤担忧的看着打斗的二人,忙将其他精灵庇护在山洞里。

“谷主上次回来受了伤,虽已经养的七七八八,但这狸猫妖就是算准了谷主还没痊愈,哎,看来这劫我们是躲不过了。”

“藓藤大伯,不如让我去试一试吧!”栀锦担忧的说道。

“繁若谷除了谷主,再没有其它可与之抗衡了,你们还是不要出去让谷主分心了,平日里叫你们专心研习仙法,现在知道用处了吧?”

奕松被狸猫妖一脚踹至山谷谷底,跌落下来,藓藤赶忙用藤蔓接住了他。

“谷主...”

奕松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而后又飞身出去,缠住狸猫妖。

藓藤看着藤蔓上的血迹,知道奕松的伤口又裂开了,如此下去,恐难抵挡狸猫妖的进攻。

谷里尚未成精的花草被狸猫妖践踏的所剩无几,它抓起一朵花,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喵——真香,只是本喵想要的不是这花花草草,而是那个小丫头。”

看着满园狼藉,藓藤深吸了一口,将藤蔓收回,用其中一部分藤蔓封住洞口,叫他们不要出声,自己则化作人身,出去帮助奕松。

二人合力,才与狸猫妖持平,几番打斗下来,狸猫妖已不想与之过多纠缠,她愤怒的冲到奕松面前,藓藤放出藤蔓抵挡狸猫妖的进攻,藤蔓被锋利的爪子斩断,掉落在地上,那正是他的一只手。

“藓藤!”

“谷主...莫要分心,这点小伤,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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