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搭伴读书网 > 美文同人 > 鬼魅古宅

鬼魅古宅

杜晓彬郭紫晗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一个穿越历史的宅院;一栋充满诡异的黑楼;一幅历经沧桑的古画,演绎着一个个骇人听闻的阴谋。五百年的公案,穿越六十年的谋杀,是冤魂索命,还是世人作祟。大宅怨,人心的怨念……

主角:杜晓彬郭紫晗   更新:2023-08-08 02:2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杜晓彬郭紫晗的美文同人小说《鬼魅古宅》,由网络作家“杜晓彬郭紫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个穿越历史的宅院;一栋充满诡异的黑楼;一幅历经沧桑的古画,演绎着一个个骇人听闻的阴谋。五百年的公案,穿越六十年的谋杀,是冤魂索命,还是世人作祟。大宅怨,人心的怨念……

《鬼魅古宅》精彩片段

一九四七年的正月十五,平阳镇东郊虎丘山下的崔家老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过节的气氛。刚刚还如银盘般的皓月不知什么时候被一缕殷红缠绕,霎时间已经红遍了半个月亮。
虎丘山的山坡上,一个驼背的中年人,抬起那布满皱纹,胡子拉碴的一张脸,端详着天上的奇观忽然他须发猛烈颤抖和着北风嘶哑的喊道:“血月啊,血月啊,不祥之兆,不祥之兆啊……”
崔家府上的族长三爷崔子华有气无力的躺在摇椅上,听到这个声音让他胸口一热剧烈的咳嗽起来。这时候,从厅堂外边走进一个年轻人,三十几岁的样子西装革履脸上带着几分让人难以琢磨的表情,走到崔三爷身边不自然的笑了笑:“三爷爷,镇东口的宋老蔫又发疯了,这大节下的说这些不祥之兆这样的晦气话。”
崔三爷一边咳嗽一边紧闭双目摇头道:“这宋老蔫啊,疯是疯了点。但有些话不能不信。现在又是战乱、又是饥荒。元宵节又赶上血月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说完又是“咳咳”一阵剧烈咳嗽。也许是崔三爷的咳嗽声惊动了房檐下的老鸹“哇、哇、哇”传来三声凄厉的鸣叫。
年轻人撇嘴笑了笑:“前天两天我媳妇秋芬给咱家添了一个大胖小子,好歹老崔家后继有人了。”
崔三爷听到这,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年轻人见崔三爷有了笑意继续说道:“您看我大哥崔广仁在海外给这家里也照应不上,再说他这结婚多年了也没有生下个一男半女。这往后啊,顶门立户还得靠我崔广义啊。现如今眼看您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您看咱家那宝贝是不是得有个托付啊。”
崔三爷微微的睁开眼睛用余光瞥了一眼崔广义悠悠的说道:“那东西虽说是个宝,但不是一个祥瑞的物件,当年崇祯爷围着它看了一宿,第二天就吊死煤山了。因此啊,我还有一口气就先替你们守着,若是我那天不行了,我会交付给你和广仁的。”说罢喘着粗气似睡非睡闭上双眼,将崔广义晾在一边。
崔广义推开卧室的房门,崔广义看到妻子秋芬正怀抱着熟睡的儿子坐在炕头。他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儿子冷哼了一声说道:“三爷爷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我看潜不过清明,只怕他死了那宝贝也没了下落。”
“这不会吧。三爷爷无儿无女,他还能给谁?”秋芬惊诧的说着。
崔广义走到窗前仰头看着如血的月色冷冷笑道:“这院子里看起来就我们几个人,可是藏在这黑楼里的鬼却多了去了……。”
秋芬略微把身子一蜷,显然崔广义的话吓到了她。良久秋芬说道:“我听三爷爷念叨着过几天大哥要从美国回来,到时候你们爷三商量着办吧。”
“什么?他要回来!”崔广义身子一抖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很多。见丈夫神情异常也不敢说下去了,秋芬只好转过话题道:“广义啊,这孩子也出生好几天了,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妻子的话崔广义好像没听见,依然呆呆的望着夜空。
秋芬再次说:“广义啊,孩子出生好几天了,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崔广义依旧看着赤红的月亮,“哇哇”两声老鸹的鸣叫让他缓过神来“哦,是该起个名字了,我看就叫血月吧!崔血月。”
“啊……这……”秋芬注视这丈夫,忽然见他转过头来口中喃喃道:“血月,崔血月……”崔广义的头转了过来,在摇曳的灯光下变得狰狞扭曲,那张苍白的脸挤出一丝瘆人的笑容……
夜已经深了,崔三爷跌跌撞撞走到柜子前,打开抽屉拿出一根蜡烛,关闭了厅堂里的电灯,步履蹒跚走到院里,他小心的看看左右无人绕过黑楼,走到楼的背面,强睁着模糊的双眼看着楼基上用白玉方雕琢着无数条活灵活现的蛇。
崔三爷喃喃道:“就是这里了,就是这里了。”
他颤抖着点着蜡烛,伸出食指指着墙壁上雕刻的蛇“一、二、三……一百零五……、二百一十七……”忽然他手掌用力一拧那楼基石壁“嘎吱”一声翻转过来,原来是一个地下通道。崔三爷口中默默念叨着不知说了些什么一步步的迈下石头台阶,向深处走去,烛光摇曳映照着他苍白的须发,他一步三摇满是沧桑的脸上异常凝重。
“到了……”崔三爷自言自语道。他把蜡烛高高举起忽然看见眼前有两个人影一动不动站立在那里。
“是谁?”崔三爷厉声问道。可是眼前的两个人没有说话,直挺挺的相对而站。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崔三爷声嘶力竭的质问道。两个直挺挺的人还是没有说话。
崔三爷仗着胆子又向前挪了两步,将蜡烛照向那两个人中的一个,他靠在北边的石壁上,油头粉面,西装革履。苍白的脸上露着诡异的笑。
“啊……你……广义。”崔三爷惊恐的瞪大眼睛,转过头来看向另一位,两个人长得很相像也是西装革履、油头粉面,但是他苍白的脸上却满是恐惧。
“哗啦、哗啦”不知什么时候地下室内飞进两只乌鸦看到蜡烛的光发出“哇哇”的尖叫。崔三爷看着两个不同表情的年轻人,身上抖的更厉害了。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崔子华你答应过我的永远不会来这里,你失信了。你给我记住了,这个东西不属于崔家,不属于崔家,哈哈……哈哈。”
这恐怖的笑声让似乎让崔三爷想起了什么他由恐惧变得愤怒撕心裂肺的喊道:“胡子祥,你害我全家,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从此崔家的男人们从人间蒸发了……
一九六七年的正月十五傍晚,历尽沧桑的黑楼依旧充满了诡异,秋芬少奶奶已经变成满脸皱纹的老妇。她神情呆滞的看着一身军绿的古耀武久久的沉默着。
古耀武当时是打破传统的急先锋,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永远带着那个时代的特征“据说你们家藏有一幅明代的古画叫做《血月寒鸦图》,藏在哪里了?”古耀武紧蹙两道扫帚眉严厉的说道。
秋芬麻木的摇了摇头慢悠悠的回答道:“那都是老辈子的事儿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没人告诉过我。”
古耀武嚯得站了起来神情更加严厉,带着威胁语气说道:“我可告诉你论出身你是漏网地主,论其他的你还有个儿子在国外,若是不与我们合作,这后果嘛……嘿嘿。”
秋芬的身子开始颤抖了,她惧怕眼前这个年轻人,更惧怕他所说的后果。她思来想去始终找不到古耀武所说古画的线索,但是她想到了一个场景让她不寒而栗。是啊,又要到正月十五了元宵节……啊二十年前让她一夜间家破人亡的元宵节……
“快说《血月寒鸦图》藏在哪里了?”古耀武一把将她拽起挥舞着皮带问道。
“哦,我不知道还有这个物件,这是家里男人的事,我一向不管的。”秋芬战战兢兢重复的说道。
“那你家的男人呢?”古耀武身后的人跳出来问道。
“哦,三爷爷、血月他爹在四七年就找不到了。”秋芬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可知道你还有个狗崽子叫崔血月,他在哪里?”古耀武骂道。
“他啊……被他大伯接到国外去了……”秋芬这么一说可捅了马蜂窝了。
在古耀武的煽动下,群情激愤的人用皮带、棍棒向这个孱弱的老妇打去。
黑楼的外边,宋老蔫紧蹙双眉手里拉着哑巴儿子听着楼里嘈杂的打骂声,他仰头看天忽然惊的浑身发抖银盘般的月亮又蒙上了血色“血月……血月,不祥之兆啊。”
“血月……血月,不祥之兆啊。”这一声苍老的哀鸣惊动了黑楼里施虐的人,他们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冲了出来。
“这还有个老不死的,还在危言耸听,打他……。”人们蜂拥而上将宋老蔫打翻在地,皮带、棍棒如雨点般的打了下去。哑巴儿子呜呜的痛哭着被一脚踢到一边。他不敢反抗,也无力救援被打的浑身是血的养父,唯有扬起满是泪痕的脸颊看着血色布满月亮。
“地主婆秋芬限你明天早晨交出《血月寒鸦图》,不然让你不得好死!”古耀武面对着被打的瘫坐在地上的秋芬狠狠说道。然后带领着他的队伍扬长而去。
就在古耀武走出院门的时候,一个形容枯槁的青年出现了。他和幽灵一样在刚才的施暴中始终隐藏在阴暗的角落,当暴行结束后又如鬼魅般漂浮到前台。
这个年轻人和其他人一样拎着一根铁头的武装带,这时候他趁人群散去,悄悄的拽了拽古耀武的袖子低声说:“哥,咱走了那个地主婆会不会做手脚。”
古耀武扭过头来诡异的冲他一笑说道:“你去吧,我自有主张……”
宋老蔫被哑巴儿子拖回了门房,秋芬目光呆滞像当年自己的丈夫一样出神的看着天空中的血月。她回想着一九四七年元宵节的那个夜晚。
“血月……血月啊,不祥之兆啊。”镇东头宋老蔫的疯话。
“是该起个名字了,我看就叫血月吧,崔血月!”这是丈夫崔广义的声音。
“地主婆秋芬限你明天早晨交出《血月寒鸦图》,不然让你不得好死!”这是刚才古耀武的声音。
忽然她猛的一个激灵悠长的呼出一口气“哦,我明白了……“摇曳的灯光下秋芬的脸开始扭曲,进而变得狰狞,就和二十年前那个晚上她的丈夫崔广义一样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她缓缓的转身从柜子里摸出一根蜡烛,关闭了厅堂的电灯,走到院子里。犹如当年崔三爷那样踉跄着身体绕道黑楼的后面,点燃蜡烛,用颤抖的手指数着楼基上边雕刻的蛇,“一、二、三……一百零五……、二百一十七……”,她刚想拧动石壁上的机关,忽然身后有人恨恨的喊道:“地主婆,原来你把东西藏在这里了。”
“啊……”秋芬身子一颤墙上的机关没有触动,她扭过身子渐渐的看到了来人她笑了,笑得那么恐怖、那么瘆人“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你知道吗你想得到的不是什么宝物,是罪虐!”
“少他妈废话,快把机关打开……”眼看来人就要闯了上来,忽然站在那里不动了,透过蜡烛的光看到他怒冲冲的表情僵持在脸上,“哦……”久久的发出这样的呻吟。他倒了下去。
“这宝贝不属于你们,想得到它的人必须去死……。”阴沉沉的声音环绕着黑楼在院子里盘旋。秋芬手中的蜡烛滚落在地,惊恐的眼睛瞪得很大呆呆的盯着前方,过了许久她僵直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失身的说道:“我知道我有罪,是该赎罪的时候了……。”
她也倒下了,寒风吹过她的发梢,在她苍白的脸上摆来摆去,她毫无表情已经走向了另一个世界。
“孩子记住,那栋楼不干净,那栋楼不干净……”
“血月……血月,不祥之兆啊。”
宋老蔫的声音渐渐的微弱了。宋老蔫死了,黑楼的后面还发现了两具尸体,一具是秋芬,另一具是古耀武的。就在气氛的尸体旁还有一幅发黄的画卷……
一九八七年元宵节的一个下午,平阳市一中的年轻美术教师范爱卿,来到已经是市陈列馆的崔家老宅,去参观一张有五六百年历史的《血月寒鸦图》。
崔家老宅的厅堂里也就是现在陈列馆唯一的展厅,范爱卿站在展柜前手指一张发黄的画卷对学生们说道:“大家快看这就是那幅出自明朝洪武年间的《血月寒鸦图》。这幅画的精彩之处在于将意境溶于风景,将心境示于色彩。你们看这幅画描述的是正月十五的夜里,出现了特殊的天象血月,整个环境位于野外,近有老树残枝,远有孤坟断碑,上有寒鸦惨鸣,下有幽幽薄雾……”
“胡惟庸……洪武十三年正月十五……”“胡惟庸……洪武十三年正月十五……”忽然一个稚气未退的声音打断范爱卿的讲述。
她低头一看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正痴呆呆盯着那幅画,反复念诵着画卷右上角的一行正楷小字。
范爱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把她那秀美的脸更加贴近展柜的玻璃。
“老师,画上的坟头有火光……”那个稚气未退的声音再次提醒着范爱卿。
范爱卿再次一震,那双美丽的眸子变得深邃起来。隐隐约约在发黄的画纸上透过缭乱的纹络隐约看到四行小字:
井中生石笋,
坟头现火光。
不能归天命,
此生也骄狂。
范爱卿婀娜的身体顿时像触电一般战栗起来,白净的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呜……”一阵怪风刮过,未关紧的门窗来回摇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范爱卿已经感到自己的身体从内向外都散发着寒意。她闪烁不定的眸子看了看围在身边的孩子颤声说道:“我……我们走吧。”
他们不知道就在范爱卿走进展室兴致勃勃讲述《血月寒鸦图》的时候,在窗外不易察觉的地方,一个形容枯槁的人正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注视着室内发生的一切。
当范爱卿带领学生仓皇而去时,他的嘴角一撇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夜幕下,崔家老院依旧万籁寂静,那棵百年老树上盘旋着飞舞的乌鸦不时传来几声刺耳的鸣叫。当年死去古耀武的弟弟古耀文蹒跚的走出门房,在他的身后房间里的收音机传来音质嘈杂的新闻播报声。
“这个破玩意,还不如老鸹的叫唤声响亮呢。”他自言自语的抱怨着,走到老树下抬头望着天上即将完全变成血色的月亮,他似乎着了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月亮完全变成红色。
一阵狂风吹的他打了一个寒颤,他眯起那双浑浊的眼睛挑衅一般向着月亮吹了一个口哨,而后古怪的笑了两声冲着天说道:“月亮大人,您说这近五百年的公案到啥时候才能了结啊。”
这时候身后的那台破旧收音机声音变得清晰起来“现在广播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今天晚上七点三十五分一辆载有八名中学生的面包车在参观市陈列馆后返回途中,跌入平阳河。目前车上的八位学生和驾车司机全部遇难。据悉车上还有一名女教师目前下落不明……”
古耀文身子立刻怔住了,浑浊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他木然的摇了摇头发出一阵冷笑随即幽幽的说道:“该来的终究要来,谁也逃不掉。谁也逃不掉啊……”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出来的,借着呼啸的寒风几乎飘到了平阳河。
古耀文定了定神,他要回屋去了。刚才的新闻,他似乎早有预感。但不知道是为什么?一向有早睡习惯的他却忽然失眠了。因此,他需要一点酒精的麻醉。
走进屋打开简易的台灯,昏暗的灯光照着他那张枯槁的脸显得更加诡异。从桌下摸出一瓶劣质白酒,打开盖子一仰脖灌下去半瓶,似乎还不过瘾,停顿了一会儿再次仰脖喝下……
他的眼前变得模糊了脑子里也变得浑沌,但还是没有睡意,也许今天的经历太过刺激了吧。想想二十年前他和哥哥古耀武在这里呼风唤雨,再想想今天那个长相俊美的范爱卿。
“真他妈可悲,这辈子连个女人都没碰过还奢望其他的东西,真是可笑!”他心中暗骂着一把将酒瓶摔碎在地上,然后跌跌撞撞走出了房门。
“有什么啊,不就是一幅破画吗……”醉意朦胧的他用肆意的声音喊道。
声音也许能够唤醒历史,也许还能唤醒沉睡中的冤魂,黑楼客厅里的灯忽然亮了。
“啊……”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一栋黑楼,一间充满诡异故事的厅堂忽然亮灯了。这让刚才还疯狂不已的古耀文顿时魂飞魄散。他摇晃着单薄的身体如同鬼魅一般走到诡异的楼前,偷窥的眼睛向这神秘的房间里望去……
噢,这还是那间已经作为展室的厅堂,那幅《血月寒鸦图》静静的放在展柜里没有一丝异样,只是屋内的灯亮了。
“一定是电源混线了……”古耀文长长出了一口气。
忽然“啪”的一声灯光瞬间熄灭了,这又把古耀文吓了个半死,“太吓人啦,还是回去睡觉吧……”古耀文哆哆嗦嗦的自言自语道道。
就在他刚要离去的时候屋里传出来一个让他似曾相识的声音“哦,我不知道还有这个物件,这是家里男人的事,我一向不管的……”
“这宝贝不属于你们,想得到它的人必须去死……”
“啊……这不是二十年前的今天秋芬老太太的声音吗?”古耀文惊呼道。
他感觉自己是喝醉了,一定是出现了幻听。于是他再次乍着胆子把耳朵贴近窗户。
“哦,我不知道还有这个物件,这是家里男人的事,我一向不管的……”
“这宝贝不属于你们,想得到它的人必须去死……”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和二十年前秋芬老太的声音一模一样。他忍不住再次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向里面看去。“啪”的一声里面的灯又亮了。这一次他看到了一幕恐怖的场景。
“大家快看这就是那幅出自明朝洪武年间的《血月寒鸦图》……”还是傍晚那个漂亮的女人站在那幅诡异的画卷旁边招呼他身边的学生观看着那张可怕的画。
“这幅画的精彩之处在于将意境溶于风景,将心境示于色彩……”
范爱卿继续在那里讲述着,窗外的古耀文早已是魂飞魄撒“她们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这……这……
这一定是在做梦。”在心中默念着不敢发出声响,他怕惊动了厅堂内那不知是人,是鬼的身影。他颤巍巍将食指含入口中狠狠地咬了一口,钻心的疼痛险些让他叫出声来。
“老师,画上的坟头有火光……”
里面的“剧情”还在继续,犹如视频回放。古耀文已经确认自己不是酒醉,也不是在做梦。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如同疯掉一般不顾一切的逃出这所恐怖的崔家老宅……
清晨的阳光懒洋洋的洒在平阳河畔,一脸疲倦的刑警队长杜玉山表情凝重看着地上用白单掩盖的九具尸体轻轻长叹。
“队长,事故原因查清楚了!是面包车刹车系统失灵造成的。至于说是不是人为的,那是下一步的事情了。死者的身份都已经查清了已经通知家属。”同样是满脸疲倦的技术员肖克汇报道。
“嗯,范爱卿的尸体还没有找到吗?”杜玉山面沉似水的问道。
“还没有。已经三次下水打捞了没见到任何踪迹。按说事故车辆密闭良好,如果她在车内就不会漏到外边的。会不会她在中途下车了?”肖克拧着眉头说道。
杜玉山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个可能,面包车从陈列馆开出来只有半个小时,我们走访了沿途目击者,没有人见到有人从车上下来。况且我们也到她教学的学校了解过,从昨天傍晚出来,就没有人再见到她。”
“这就奇怪了……”肖克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找到了,找到了……范爱卿的尸体找到了”这时候一个警员慌慌张张的跑到杜玉山的近前兴奋的说道。
“噢,快说她的尸体在哪里找到的?”杜玉山也有点大喜过望很想知道范爱卿情的尸体是怎么从失事的面包车里跑出去的,也许这是破获此案的唯一线索。
那个警员喘了一口气继续汇报道:“她的尸体没有在河里,而是在陈列馆的院子被发现的。”
“这么说,她根本就没有上车。”敏锐的杜玉山立马判断道。
“也是,也不全是……”那个警员这句话让在场的杜玉山和肖克几乎摸不着头脑。
那个警员已经平静了许多咽了一口唾沫说:“是在陈列馆的院子里发现里她的尸体,可是通过初步尸检,死因却是在这河里被淹死的,因为从口中取到的残液发现与这平阳河里的水质相同。”
“啊……”这一下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杜玉山还没有来及反应那个警员继续说道:“还有更不可思议的,在陈列馆的院子里还发现了古耀文的尸体……”
“他是怎么死的……”肖克忍不住问道。
“他的死法非常诡异,初步判断是头部被钝器所伤致死,可是他的脸部已经硫酸烧毁……”警员说道这脸上浮现出一丝恐惧。
杜玉山没有理会警员的表情紧跟着问道:“既然死者面部被烧毁,怎么判断出这个人就是古耀文?”
那个警员对这个问题回答的几乎是胸有成竹“一是根据死者形体和古耀文相似,因为认识古耀文的人都知道他的体态非常特殊;二是在事发前,古耀文曾到过街上的公用电话处打电话报过警,见到他的人称古耀文喝过酒,报警时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我们在出事现场发现室内又被摔碎的酒瓶,提取残液和死者口中残留对比发现是同一种酒;三是陈列馆附近的居民称自从范爱卿他们走后,除了古耀文没有人出入过陈列馆。”
杜玉山非常冷静的把警员的话听完沉默了良久。继而抬头仰望唏嘘说道:“这是这所凶宅出现的第三起悬案了……
2007年的冬天,北方城市平阳被重重的迷雾笼罩着。站在公安局大楼的顶上已经看不到那条贯穿城市东西的玉带——平阳河。但是可以隐约的看到矗立在东边的山脉——虎丘山,以及在山坡下孤零零存在百年的崔家老宅。
那是六十年前这里最辉煌的宅院。青砖围墙,朱漆大门。院内有一棵苍天古槐直冲云霄。最为特别的是那栋色彩已经变黑的青砖小楼,采用了东西方结合的方式,从西洋汉白玉栏柱的阳台,可以看到欧式雕花的房门,楼房的顶子却延续了老祖宗传下来的琉璃瓦的飞檐斗拱。历经百年,这里曾发生过许许多多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
此时,平阳市公安局刑侦科的办公室里却是温暖如春,集中供热改变了这里的办公环境。警员杜晓彬百无聊赖的坐在电脑前,挪动鼠标看着网上的八卦新闻。五年前,杜晓彬的父亲刑警队长杜玉山就死在这间办公室里,死因是夜里值班煤气中毒。当然那时还没有集中供暖,那是生火炉取暖的时代。
但是在杜晓彬看来父亲的死充满了许多不可思议的迷局。他清晰的记着父亲从警二十年,有十几年都在侦破一起扑朔迷离的悬案,据说与市东郊的崔家老宅有关。
最不可思议的是在父亲出事的当天夜里,远在另一个城市读大学的他,在宿舍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那诡异的梦境直到现在依然清晰。在梦境里迷雾团团升起,仿佛是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父亲杜玉山忽然出现了,他依旧穿着半新不旧的警服,头发花白凌乱,目光漂移不定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忽然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古老的庭院,庭院的进口是一栋不起眼的砖瓦房,再往里看是一棵苍天古槐,在茂密的槐树后面是一栋黑漆漆的三层小楼,汉白玉栏柱的阳台,欧式雕花的房门,琉璃瓦的飞檐斗拱。
父亲缓缓的扭过身子发现了浓雾后的宅院,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急步向庭院内走去。在梦里他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忐忑,好像有危险马上就要发生,因此他反复呼唤着父亲叫他不要进去。
父亲却没有理会,反而以最快的速度穿过院门,闪过门房,跃到古槐树下,当他就要跑到黑楼的前方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栋黑楼在迷雾中瞬间庞大起来,而且距离父亲杜玉山越来越近,那漆黑深邃的门洞,那闪烁着诡异亮光的窗户齐刷刷向父亲压了过来,几乎要将他吞噬。
“快走啊,爸爸。”杜晓彬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这次父亲听到了,他缓缓转身样子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昔日炯炯有神的目光也变得浑浊起来,他弯腰驼背看着儿子,嘴角略微咕哝了一下忽然大喊一声:“晓彬!这楼里有鬼……这楼里有鬼……”
杜晓彬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父亲也看不见那栋诡异的黑楼。一梦醒来他的心中更加不安。一个小时后接到电话,父亲去世了……
杜晓彬曾把这个梦给妈妈楚香凝讲述过,而母亲的表情却是沉默不语。他知道作为无神论者的母亲是不会把这个荒诞的故事放在心上的,她之所沉默,不过是对父亲的想念。为了不再让母亲伤心,这个故事他再也没有讲过。
下班的铃声打断了杜晓彬思绪,又一天在无聊中度过了。他关闭电脑、拿起背包、锁闭房门、吹起口哨向楼下走去。当走到会议室的门前他停住了脚步。里面传出局长肖克的声音,那个曾让父亲杜玉山丧命的古宅又出现凶案了……。
“上级领导下了死命令,今天上午发生在我市平阳河畔的凶杀案务必在一个月内拿下来。这件案子给我市造成了很坏的影响,直接损坏了我们平阳市治安稳定的社会形象。下面我宣布本案由我亲自挂帅,由刑警队长黄敬光同志全面负责,从今天起刑警队取消休假,全力以赴侦破此案,给全市人民一个交代。下面由黄敬光同志介绍案情。”局长肖克声音沉重的说道。
会场出现了片刻安静,刑警队长黄敬光开始发言了“死者张浩,现年二十八岁,生前从事字画销售工作,在我市博物馆附近开有一家绘画工作室。尸体初步检验如下:死亡时间大约在今天凌晨两点左右,死者颈部有致命刀伤一处,系利刃划破动脉所致。其他未发现任何伤口。从死者表情来看,眼睛睁的很大,嘴巴也大大张开系死前受到了过度惊吓,因此死者在凶手行凶时没有反抗。”
”另外凶器也在平阳河中找到了,是一把极普通的屠宰弯刀,由于河水冲击,指纹已经无法辨认。”黄敬光说到这里顿了顿见肖克局长没有往细节上询问的意思继续说下去:
“目前我们刑警队已经展开调查。一是从作案现场来看,通过现场脚印以及视频监控判断,死者是从我市博物馆的方向步行而来;凶手是从崔家老宅的方向步行而来,二人在凶案现场相遇并停留。但是通过视频监控我们发现凶手一直低头行走,再加上是深夜,沿途没有照明设备,凶手的相貌衣着无法辨认,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二是经初步排查死者张浩在死前两天在我市博物馆出现,一个人在一幅叫作《血月寒鸦图》的古画前注视了两个小时之久;而且在死前一天与我市一中校长业余作家崔广元有过接触目的不详。三是通过对崔广元的排查此人在案发当天疑似两度出现在崔家老宅,一次是早上九点三十分左右,目的是与现在居住在那里的归国华侨崔血月洽谈投资建校事宜。这件事已经通过教育系统的同志得到了证实。第二次是我们的侦察员通过崔家老宅门口的视频监控发现,一个形似崔广元的人于当天夜里十二点再度进入崔家老宅,凌晨一点走出。由于监控图像模糊,我们只能从此人的举止、形态判断是崔广元,目前这条线索还有没有得到证实,下一步我们将派业务精通的同志继续排查。”
“好啦,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黄队长请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其他同志散会!”肖克局长说道。
人们陆陆续续的从烟雾环绕的会场走了出来,杜晓彬有意躲到洗手间里,避开了人们的视线,最后他望着肖克局长、黄敬光队长这两个曾经是他父亲同事和部下的人离去的背影暗自诧异。“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个案子为什么自己毫不知情,索性连这样一个全体案情分析会都没有资格参加?”带着这样一丝不满和疑惑他来到了局长办公室的门外……
黄敬光跟着肖克走进办公室。他们别看两个在会上一本正经保持着一般上下级关系;在具体工作中他们却是亲密无间的战友。因此黄敬光也不客气,一进来就仰面朝天的坐在沙发上抄起茶几上的香烟大口大口的吸起来。
“老黄,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一反常态肖克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和黄敬光开几句玩笑,一上来就步入正题。
黄敬光狠狠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面带忧虑的说:“这个案子不简单啊,关键是有涉及到了那幅古画《血月寒鸦图》。”
“你是说这个案子还是和二十年前那起悬案有关?”肖克问。
“这个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当年杜晓彬的父亲杜玉山为了这个案子把命都赔上了到头来还是毫无线索!”
黄敬光的话让门外的杜晓彬大吃一惊,父亲的死因还真有蹊跷。通过门缝他隐约的看到肖克也抽出一颗烟点上若有所思的说道:
“二十年前市一中的美术老师范爱卿带领八名学生乘车到当时的陈列馆,也就是现在的崔家老宅参观完那张《血月寒鸦图》以后,在返程的路上整个车都坠入了平阳河。八名学生还有司机全部遇难。可是范爱卿的尸体却在崔家老宅的后院里发现了,和她一起死亡的还有看门人古耀文。她的死亡原因经法医判断竟然与死亡学生一样属于溺水而亡,因为对她体内残液的检测与平阳河里的水质毫无差异,而古耀文是被钝器所伤致死,面部被硫酸毁容。当时你没有参与这个案子,我只是局里的技术员,结案不久又去了外地进修深造,只有当年的刑警队长杜玉山一直在查。”
“后来听说案子破了是吗?”黄敬光显然对二十年前的悬案不甚了解。
肖克点了点头继续说:“根据报案人的说法,发案的那天夜里陈列馆看门人古耀文喝的酩酊大醉,曾经疯疯癫癫的跑到街道公共电话亭打电话报案。他说在崔家老宅的厅堂里听到了一九六七年就死了的一个老太太的说话声。”
“然后又称看到了已经死亡的范爱卿仍然在陈列厅里给那八个学生讲课。打完电话后便匆匆离去。后来杜玉山通过公安局值班干警证实了这个诡异的环节。当时他就做出判断,范爱卿当晚没有上车,而是留在了陈列馆,后来的溺水死亡现象也是人为造成的。”
“同时得到证实的是面包车刹车系统失灵也是人为的。很快这起案件就定性为谋杀!正当杜玉山对这个案子进一步侦破时,有人自首了,承认了全部的犯罪事实,也说出了所谓的事实真相……。”
黄敬光听的很入神,这起悬案早在以前他听到一些只言片语,但是没有像肖克说的这样清楚“那个死后说话的老太太调查了吗?”他看肖克停止了叙述立即追问道。
肖克吸了一口烟继续说:“关于那个老太太后来我们进行过调查,她是崔家老宅的唯一的后人们都叫她秋芬老太,收藏着那张《血月寒鸦图》,一九六七年造反派头目古耀武,为抢夺这张图和那个秋芬老太双双毙命在老宅子的后院。那张图就出现在他们两具尸体的中间。八七年死亡的古耀文也是当年那个案子的参与者。还是古耀武的亲弟弟。”
“那八七年的案子最后锁定的凶手是谁?”黄敬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正当杜玉山对这个案子进一步侦破时,有人自首了。承认了全部的犯罪事实,也说出了所谓的事实真相。谁也没想到这个人就是报案的那个人,他叫杨惠民。他说当时古耀文当夜喝的酩酊大醉,打电话给公安局,值班干警以为他是酒后胡言乱语因此没有理会。”
“杨惠民当时是公用电话的值守人,在古耀文离去后,觉得事情蹊跷,便跟着他来到了陈列馆。可是在门房里没有看到人,然后就围着院子找啊,足足找了一个小时才在黑楼的后面发现了古耀文。当时古耀文如同疯了一般,将被周身捆绑的范爱卿的头反复按到一个盛满水的铁桶中还不停的骂着,你这个婊子,不陪我睡觉,还想找别的野汉子。当时杨惠民大为吃惊赶紧上前阻止,可是被古耀文一脚踢倒,刚好杨惠民手里拿着刚刚买了的硫酸,情急之下一股脑的泼到古耀文的脸上,古耀文脸被烧毁大怒上前和杨惠民撕打,被杨惠民用铁锹打死。当他再看范爱卿此时她已经溺水身亡了。”
“当时杜玉山怎么看这个案子?”黄敬光听着这起离奇的案子问道。
肖克冷笑一声说:“他能怎么看?人家全盘承认了!而且物证齐全。面包车上的刹车片留有古耀文的指纹;范爱死亡现场找到了溺死她的水桶;硫酸瓶子、打死人的铁锹全和杨惠民说的一样。至于说古耀文的动机,范爱卿为什么没有和学生们一起离去,这些只能靠警察推理了,因为知情人都死光了。
“汽车掉到水里,刹车片上还留有指纹简直匪夷所思!水桶、硫酸瓶子这些东西完全可以伪造。要侦破这个案子不难,先找到当年范爱卿的尸检报告,然后再审杨惠民。”黄敬光说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这个案子上级要求保密,因此尸检报告没人知道在哪里?至于那个杨惠民嘛,哼!他自首后三天突发心肌梗塞死于看守所。”一股愁云浮上肖克脸颊庞。
“这件案子难道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可是我还听说,杜玉山当初为了这起案子不但追查了发生在一九六七年的秋芬老太、古耀武双双丧命案,甚至追查到一九四七年崔子华、崔广义失踪案。”黄敬光试探的说道。
“是啊,一九四七年二月五日元宵节,晚上十一点当时居住在崔家老宅的崔子华和他的侄孙崔广义一起失踪,当时报案的就是六七年和古耀武一起死亡的秋芬老太,她是崔子华的侄孙媳妇,崔广义的妻子。当时我不理解杜玉山为什么还要追溯那么遥远的事情。”
“直到他临死的前三天他才告诉我,四七年崔子华、崔广义失踪案、六七年秋芬老太、古耀武死亡案以及八七年范爱卿、古耀文死亡案、面包车失事案完全在一条线索链上那就是,崔家老宅、《血月寒鸦图》,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三起悬案都发生在农历正月十五的夜间,难道这只是巧合吗?”说道这肖克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阴沉的黄敬光。
“那现在刚刚搬进崔家老宅的华侨崔血月和秋芬老太是什么关系;还有我们现在锁定的嫌疑人崔广元与崔家老宅又是什么关系?”黄敬光问道。
“哈,我说你啊老黄,你的鼻子比狗还灵。”也许肖克感到今天的谈话太沉闷了有意开了句玩笑。可是看到黄敬光那勉强附和的笑容,也只能自我解嘲的笑了笑说:“崔血月是秋芬老太和崔广义的儿子,自幼在国外由他的堂伯父养成人,至于崔广元嘛……。”
说到这肖克看了看黄敬光有指了指办公室的门会意的笑了。
“进来吧,臭小子别在门外偷听了。”忽然黄敬光用他那浑厚有力的声音对着门喊道。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