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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忘忧香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世间人只知地府有孟婆,却不知有她酒娘,不过这也是她乐得所见的。她酒娘在这幽冥帝都没有什么正经的神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鬼魄,开了一间“莫停留”,背后有地府的老大撑腰,唯一擅长的就是酿制“忘忧酒”,且这“忘忧酒”还不怎么出名;另有特点的是,她酒娘除了酒多,让世间生灵羡慕的宝贝也多……最为重要的是,感情事一直是让她最为头疼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这地府无所事事加上浑浑噩噩过了这么多年。她...

主角:   更新:2023-08-08 04: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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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十里忘忧香》,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世间人只知地府有孟婆,却不知有她酒娘,不过这也是她乐得所见的。她酒娘在这幽冥帝都没有什么正经的神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鬼魄,开了一间“莫停留”,背后有地府的老大撑腰,唯一擅长的就是酿制“忘忧酒”,且这“忘忧酒”还不怎么出名;另有特点的是,她酒娘除了酒多,让世间生灵羡慕的宝贝也多……最为重要的是,感情事一直是让她最为头疼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这地府无所事事加上浑浑噩噩过了这么多年。她...

《十里忘忧香》精彩片段


“咚!”椅子撞地的巨大声音,让客栈里所有沉浸在自身世界里的魂灵们都抬起了头。
蛮横之徒又是一脚踢向了那翻倒在地的椅子,椅子瞬间成为碎片,厅堂里一阵抽吸,碎片不消时刻燃起了金黄火焰,而后消失不见。
“酒娘的待客之道就是以一碗清水来搪塞本王,当真以为我墨演凡世历劫好糊弄。”
墨演一手用力拍打在桌子上,木桌震动了两三下,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嘎吱几声瓦解成段。桌上的水晶酒壶掉落在地,骨碌碌地在地上滚动着,终于停在了白色绣花鞋旁。
酒壶盖开,没有半滴酒滴出,酒香味溢出,充斥着整间客栈,众鬼皆是一脸贪馋样,使劲地嗅着客栈中的酒香味,每吸一口,又陶醉其中。更有甚者爬近酒壶,一双双骨手悄然伸去,想要再喝壶中酒,以解心中烦忧事。
酒娘蹲下身子,放下手中白色彼岸花,捡起脚旁酒壶,心疼的擦了擦。她这间屋子里的啊,件件都是宝贝,就好比她手中的酒壶,众生灵皆看没有酒滴出,实则其中大有玄妙。她顺势将壶中酒倒入口中,才道:“心无忧怨事,怎有心中结。既你心中无忧事,又何以要求有忘忧酒,解心中平白之惑。”
“我酒娘从不拿虚假之物欺骗六界生灵,若当真如此,这莫停留怎还能存于往来路至今......怕早就荒栈一座,而酒娘我或许也只是孤鬼一只。”她将酒壶放至鼻下轻闻。
好酒,她酒娘所酿、所卖之酒名声向来不是浪得虚名。
寂静刹那,谁也料不到众目之下的墨演竟敢出手,厅堂里只余凄惨叫声。
酒娘更未料到,她在往来路开这莫停留已然一千年,纵然她只是一女子,纵然过程艰辛,却也未敢有众目闹事者,谁都知往来路是何地;通往人间至幽冥帝都之路,六界生灵皆可以从此路过。往来路艰险,要过难,如真容易,那和人间路有何区别。
她的莫停留开在了险口处,无人敢明目动弹,暗地里也少有动手脚之徒,谁都晓她孤魂一只能有魄力开莫停留,皆因背后有强者。
酒液滴落一滴,入得了欲近身偷酒喝的贪婪之鬼口中,只是贪婪之鬼还未完全品味到酒的美味,却被散了魂。
“你,”他胆敢一而再地在她的面前放肆,是不将她这莫停留的老板放在了眼中!
衣袖中的手微微颤抖,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个闹事者给收掉,但是,她不能,平白增添是非不是好事。只可怜了这还未真正品得酒中美味的贪婪鬼,若非她因前一散魂之事心中惊住,差点摔落手中酒杯漏了滴酒液,也不至于让这贪婪鬼得了空,落得此下场。
“敢让本王心中不快,就该有此下场。”他墨演是何等身份,一只贪婪鬼也敢在他面前放肆,不得轻重的家伙就该消失。
话锋一转,就听墨演道:“本王听说莫停留的酒娘,六界中少有之物不光只是忘忧酒,宝贝甚多。既本王无法品尝这酒中美味,夫人何不将其余宝贝拿出,也好让本王不虚此行......”
酒娘笑出了声,这位公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无非是又一个想要夺取散魂鞭的,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她的散魂鞭从来就没有外借他人手过,更别提转予他人这一说法。他是哪儿来的自信,就认定这散魂鞭定会到他手中,“公子可知,这散魂鞭我从不交予他人之手,若公子想看,倒不妨让公子一饱眼福。”
散魂鞭现就在她的手中,“倘若公子想要夺取,那还得看公子是否有这个能力将之归己所有。”
墨演眼中黑气尽占,贪婪之气尽显,就如刚才被灭魂的贪婪鬼,手快速地朝着散魂鞭探去,只是,还未待他触碰着,酒酿便是一个后退。
只是那墨演实在过分,酒娘的一味退让落入了他的眼中却是成了无甚本事,他的下手力度更是毫不留情。周围鬼魄众多,鲜少有能受得了他的杀气,纷纷躲至了他们觉得能护他们安生的一角。然而,杀气尽显之时,哪还有他们的安身之地。
若再一味地退让,怕是她这儿的生灵尽早毁灭,这厮太过得寸进尺!
后来,却是这样的一个局面——这蛮横的捣事者被散了魂!
莫不是墨演肆意灭魂灭的多了,今日这报应落到了他的头顶,让他也尝尝被散魂的滋味究竟是如何。厅中星星点点,尽是他的碎魂碎魄,停留须时,便消散于尽。
酒酿实是未料到,她的这一鞭,打的十分的吃力,用了十足十的劲,才堪堪取得了个胜利。这样的局面,恐非她想造成的,只是她若一味地心存良善,那么落得灭魂这般结局的恐怕就会是她们。
散魂鞭的威力霸道,这是众人皆知的。是以这一鞭打出时,威力十足,怎是周围小鬼能承受得了的,或多或少自是受到了些余波。
真是罪过,酒娘啊酒娘,你本不想再造罪,可偏偏还是越了心中的界!但倘若她任由一个蛮横之徒在她的莫停留中当着她的面乱散魂,又夺她的散魂鞭,欲将他看不顺眼的都散魂,她又怎可做到视若无睹,她的散魂鞭绝不是一个嗜血器具!
“今日之事皆因酒娘而起,这忘忧酒诸位且喝个尽兴,酒娘我请客。”
有时候她只能用她的忘忧酒来弥补她的罪!
莫停留外,往来路上缓慢行走的只是鬼魂,有想进栈内的,自会停下前行方向;不想进的,依旧前行。
堂中站立着的那一抹素白,看着为忘忧酒而疯狂的酒客们,少不了的是叹息,有时候心中的执念过多终究不好,为人一死,该抛舍的还是要舍去。身为鬼魂,入得地府,总少不了一碗孟婆汤,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而后再次开始新的人生之路。何苦要再去饮她的忘忧酒,平添心中牵挂事。
哎,酒娘,你连你自身都管不了,你不是也为众多酒客中的一位!不同的是,你是酿酒者,他们是饮酒者;你比他们多的只是在这儿的时间长了点,心中的执念深了些,一个连自己都管不住的你,又有什么理由去劝他人。
“夫人,姑姑来临。”有人在唤她。
她回头道:“现在何处?”
“姑姑现已到门外......”
“快去迎一迎,姑姑来临,怎能让她站于门外。”
这位姑姑可是地府中的一位奇女子,地府之众皆得称她一声姑姑,便是连那帝都中的君者——幽冥帝君,也少不了这一声称呼。也不知怎的,她与姑姑素来交好。此番姑姑前来,不外乎有两者:一是来看她笑话的;二是看笑话之余顺带着助她一臂之力。
可是看看眼下这情形,怕也只能和她唠唠嗑了,她也只能说一句:“姑姑来的也太不及时了些!”


最近皇城里出了件大事,人人茶余饭后都说道此事:
“听说长安街的繁华地段,新起了家酒馆,是叫什么来着?”
“莫停留!”凉凉的声音传来。
“对对对,又听说这个酒馆里卖的皆是闻所未闻的事物,最为出名的便是这家酒馆的酒,酒香飘十里,它还有一个奇特的名字,那个名字又叫什么来着呢。”
“忘忧酒!”
“对着呢,就是忘忧酒。我与你们说,这个酒馆与往来路上的那一家尤为相似,卖的皆是稀罕物,除了忘忧酒,个个都是渴求却不可得的宝物,譬如,譬如,譬如......”
“譬如断肠丸、绝情水、后悔药、入梦来、壮胆散、回忆籽。皆少闻之物!”
旁边凉凉的声音又传了来,大家这才将目光投向了另一边,却是个覆着面纱的俏女子。
这个俏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旁边人口中一直说的酒馆的主人——酒娘也!
“我说小丫头,你这个说书人是半路上出道的吧。”什么也不知道,就敢来说书,真不知道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
“夫人,您真的是神人呢,您怎么知道我是半路上出道的呢......”这位夫人可真是厉害,一下子就说对了。天知道她在往来路上学着画本子里的英雄准备打家劫舍、劫富济贫、英雄救美的时候,就被她新认的师傅给劫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知道她是有多倒霉哦!
小丫头激动地一个瞬移就到了酒娘的面前,把正在喝茶的酒娘可吓的不轻,她环顾了一下周围,轻声道,“小丫头,你是疯了不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人间,哪能说用术法就用术法的,要是被凡人瞧见可是不得了的。
“知道啊,茶馆嘛。夫人放心,现在在场的都是山景野怪,没有一个凡人在的。”小丫头摸着下巴,将酒娘从上至下地打量了一遍,喃喃自语道着,“穿着白色素服,发间戴着的白色彼岸花,和手上拿着的是一模一样......和师傅说的是一样的,我的运气真的是太好了,一下子就找到夫人您了!”小丫头说到后面激动着拉着酒娘。
什么?酒娘满脸疑惑,这小丫头瞧上去也不过十四五的年纪,莫不是也贪杯喝了酒晕了头了,“小丫头,你是认错人了吧。”
“我没有认错人呢,您就是师傅让我找的酒娘夫人。”
酒娘顿了顿,“你的师傅是谁?”
“就是你们口中的姑姑忘川啊,我呢,是她新认的徒弟。”
真是出了奇闻了,一向不收徒弟的姑姑忘川竟然收了徒弟了。
回酒馆的时候,酒娘的身后就跟了个拖油瓶,且是个唠叨不停的拖油瓶,耳朵遭受摧残的酒娘终是打断了小拖油瓶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
“流年。”
“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呢?”
“回家”
“那刚好,我与夫人一道回家,师傅把我劫到人间来,就是让我来看着夫人。”
酒酿顿住了脚步,真的是想把这个小丫头赶回到姑姑忘川的身边。
天启王朝的长安街,从建都至今,一直繁华。尤其是这里的莫停留,热闹更甚,周围聚集了许多的人。
酒娘的房间里,流年正坐在桌旁磕着瓜子,瞧着外头的热闹。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咂嘴道,“啧啧啧,夫人,您这在凡间的莫停留,热闹程度决不亚于往来路上的那一家啊。瞧这一个个的凡人,看样子一部分是奔向这个忘忧酒而来,一部分是奔着这里的老板娘来的。”
“管他们是冲着什么来的呢,酒馆热闹再好不过,这样我在人界待的这些日子,就不愁没钱花了,我们的小流年也不会饿着肚子了。”酒娘抛了个媚眼给流年,接而又喝了一口酒。
“说的也是。”流年难得赞同。
“不过话说回来,夫人您这个酒品可真的是......”一言难尽!依着夫人目前这个样子,用姑姑忘川有时候的词来说,就是“放荡不羁”。
“对了,今早姑姑好像留了话,貌似在找她的爱徒......”
“夫人,我先走了!”流年扔下手中的一把瓜子,逃也似的溜走了。开玩笑,她这个师傅向来是无事不找她,有事找她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有时候也不带通知的。
酒娘笑笑,流年还是年轻了些,骗她的话她也信。
酒娘喝起酒来一向是无法无天,这一点凡是见过她的生灵都知道,也就只有流年这个不动脑的小家伙才会说出口。
虽然说天启朝较前几朝而言,民风开放了许多,女子可在街中行走,不受束缚。但是像酒娘这么豪放的坐在窗上喝酒的女子,也就只有酒娘一人能做的出来,这样的事情,是酒娘常干的事。
听说那仙界有一仙人,叫作酒仙,也是极爱饮酒的,因此得了“酒仙”称号,其饮酒形态更是与此刻的她相似。酒娘,酒仙,都有一“酒”字,酒娘饮了一口酒,继而笑出声来。
她与那酒仙可真是何其有缘!
管他们这些凡人如何呢,他们看他们的热闹,她喝她的酒,互不干扰。
只是她倒是想瞧瞧这些瞧热闹的凡人会作何姿态看此刻的她,她撇眼看过底下看热闹的人群,却是被一段对话抢先入了耳。
“若风身居庙堂,心系天下大事,论国事,你比起宇夜我乃至朝中任何一糟老头子都要清晰,可论起民情,你却未我了解透彻啊!”
“一国之民情!身为一朝之臣,理当为国着想,若连民情都不知,又何须谈国情,这与沈括纸上谈兵有何区别。”
“也是,韶关洪涝,柳州地龙,绵阳的瘟灾......你这个当朝新科状元,皇兄亲封的御史大夫做得确实够多。但风月场上——民情之一,你可真了解?”
三两句话后,一阵默然,酒娘微眯着双眼,许是酒气上头的缘故,脸色红润。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却能引得她的注意。
酒娘不顾身旁人的劝酒声声,她喝她的酒,白色彼岸花零落在地,她似是不知,垂挂的两缕长发,仿若要脱离她的怀抱,奔向自由。
只瞧得那自称宇夜的又道:“这莫停留,怪哉!这莫停留主子,奇哉!乃绝色美人,比素有天下第一美人称号的皇嫂,容貌更甚一分。若论起她这个胆子,恐怕也少有男子与她一比,嘶,越看真是我见尤怜。”
两人说话间抬头看向了她,确是俊俏男儿——那名为宇夜的。而另一位......仿若天地万物只余他与她二人;仿若天上那位掌管司辰的星君被酒仙灌醉了酒,抛却了自己该做的,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仿若真的能够仿若的话......这位男子,俊朗更添一分,洒脱更上一楼,眸中包含大千世界,胸有报国之志无限,只可惜......
“夫人小心啊!”
这天杀的小流年,进门后横冲直撞的作什么,身子刚探出去半分的酒娘,直接被流年给撞翻出了窗户,摔下去时还不忘吐槽一遍这小丫头。
她酒娘在这一千年间何时有这么狼狈过,难不成这一摔着实是摔得让她猝不及防。她只好认栽,摔就摔吧,只是不要摔得太难看就好。
不过好在她还听到了一句,“美人遇难,还不去救她一救!”
接着她便被好心人给接住了,但是这个好心人好像是有一点点的......木讷!
她戏谑地朝着抱着她的好心人,“可抱够了?”
抱着她的好心人才仓促地将酒娘放了下来,却是差点让她与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若风失礼了。”他后退了一步,向酒娘施了一礼。
失礼,这个礼失得也真是时候,也有些过了头,哪有这样的人嘛。救了她反倒是退避三舍。天启这个民风开放的朝代怎么会教出了这么迂腐的人来呢。
酒娘越想却越觉得好似是她侵犯了她,这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愚钝!”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到最后,还是榆木脑袋不开窍,该骂!
“美人在怀,哪有摔之理。”
话虽说的不错,酒娘撇向一旁的宇夜。
“好酒果真香。”却见他手里捧着的不正是她的酒壶吗,也不知他的话说的是他的好友还是他自个儿。
她心下一惊,“可知有些酒是乱喝不得的?”
宇夜手中一空,到嘴的好酒没了,却也不好作态,心下道,姑娘好身手!
“从来都只听说过‘药可乱吃,话却不能乱说’,‘酒乱喝不得’倒是头一遭听说。”
“这世间之事哪有你全部知晓的。”就好比这忘忧酒,她的这壶忘忧酒可与其它不同,凡人喝了元气大伤不说,伤及心脉才要命,到时忘忧酒可不只是忘忧酒,“要人命的酒可千万喝不得。”
“早就听闻莫停留的酒娘不光能酿得一手好酒,酒量也不错,怎么,莫不是不想拿出好酒于我这些闲杂人等喝,我宇夜再毒的酒也是喝得的,更何况忘忧酒。”
也罢,既然她在人间开出莫停留,卖出忘忧酒,便不会不顾虑到这一点。
“如此,莫停留备上忘忧酒招待两位!”
只可惜,他们一步还没有跨出,身后就是一阵哗然。酒娘转头,可了不得,流年这小丫头直接从窗户轻松地跳了下来,拉着酒娘前后左右地看了一遍,“夫人,你没事吧,刚刚真的是吓坏我了。”
“我亲爱的小流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撞我作甚。”酒娘捏了捏流年的脸蛋,小丫头还真是不顾及场合说跳就跳啊。
流年满脸的委屈,嘟囔着,“流年、流年不是故意的,流年刚刚刚还以为是夫人要摔下去了呢,所以想去拉夫人一把。”
酒娘一阵无语,算她酒娘大意,没能留神到莽撞的流年,她只好道,“我的酒品何至于差到这般地步,连坐都坐不稳的!”
“流年小丫头赶紧去备好酒菜,好好地宴请一下刚刚救我的两个恩人。”
不是酒娘自夸,在这世间,除却天界的琼浆酒,还有哪个能与她的忘忧酒相比。说她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也不是她夸大,不然莫停留便不会有那么多的酒客了。
“美酒与美人,凡是常人,都会选其一,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全变样了,我说然兄,莫不是这世上没有能引起你注意的了,当然,国事除外。”
“几者不可做对比。”
“可比!就好比我,美人随处有,芳雅阁中随处可见,可好酒世上难得。相比下,在这莫停留中,我想你对那酒娘不可能不动一分心思。”
还道这宇夜也是一木头,没想到也是一酒色皆沾之人。
着人将二位先请入了莫停留上等雅间中,酒娘不过晚到一步,真不巧,他们的对话就被她这个爱听墙角跟的听了去。
美酒与美人同时落地,她道宇夜竟会选美酒弃美人不顾,原来另有一番心思。
“摆上好酒,不若喝个尽兴。”她也不愿再听下去,多听无益。她想了半天,只得用一词来形容宇夜,那便是“无耻”。转而一想,貌似是形容得有些过了头,对自己又有些说不出话语来。
忘忧酒从厅堂至雅间,所过之处皆有酒香。执起酒壶,为前面二人斟满酒,也算是一声无言答谢!
“此番果真是不虚一行。”
“酒未入口,便已醉人。”宇夜傻笑着喝尽杯中酒,而后闭上了双眼,似睡又似回忆。
此刻他怕是忘记了一切愁恼事,沉浸在了自己的无忧世界中,瞧他洒脱一人,依旧做不到一个真正无忧人。
再望向一旁的这位木头人。
“如此好酒,你当真不饮?”未有回声,罢,本就不打算他能回话,无趣的很。
“你可知你的这位好友现在正在干嘛。”寂静不过半响,酒娘还是开了口,未有回声便未有回声罢,权当是自娱自乐。再配上一壶好酒,人生不过如此,她不就是这样过的吗!
“再如何忘忧,也不过一场虚梦,到最后,还是得回现实中。”然若风不着人注意地道。
酒娘已至唇边的酒一顿,又一饮而尽。是啊,不过一场虚幻,不过,这样的日子她已适应,不忘忧,又能如何,忘忧酒,本就是她为她自己而制。
她酒娘,注定忘忧一生!
“饮酒伤身,还是少喝为妙。”
他这是在关心她?浮起玩弄心,“你说饮酒伤身,那你替我喝了这杯酒怎么样。”她饶有兴趣地看着然若风,不料他又是一阵沉默,与先前不同的是,他回望着她,倒是瞧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也忘了她的玩弄心。
出乎酒娘的意料,她手中空空,酒杯竟被眼前的“木头”给取了去,他竟运功温酒!
待杯中的酒温热后,他顺势将其洒向空中。屋内淡淡的酒香味一下子浓厚了起来,叫人不由得更加沉浸其中。
“好酒不喝,倒用来闻,你可真是个怪人。”真是未免太可惜了些,酒娘虽觉新意却仍心疼她的好酒,“你这杯酒,倒也算是喝了。”不然,她还能怎么安慰自己呢。
“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自己,”这下他接的倒快,“既这酒也喝了,我们二人便不多打扰姑娘了。”他唤着一旁仍在忘忧的宇夜。
宇夜刚从忘忧世界中清醒,却不晓发生何事,“酒才喝了一杯就要走,这板凳我还没坐热。”他是嫌待的太短了才是。
“不早了,此刻若烧上壶酒的话,怕也能烧个几个来回了。”来时太阳正当空,现下已夕阳西下了,“要是你还不想走,还可在这里继续喝上几杯。”
这么晚了,宇夜明明只记得自己才喝了一杯酒,不对,貌似方才自己去了什么地方游玩过,真是怪异!
然若风只自个儿起身道:“若风还有事,来日再见!”
“等等,要走也一起走,”宇夜快步跟上然若风,“夫人改日再见。”走了几步,又忽回头道,“这酒,的确不错,以后怕是要麻烦了。”
这家伙,就此恋上了她的好酒。不过,酒娘想想,也是,她的酒怎么能不迷人。
二人离去,酒娘也未再多留,留了一次又何须再留二次,天的确已暗了,一回想宇夜离走样,真是让她不禁无语地摇了摇头。
猛然回头,雅间门大开,二人已远去不见踪影,她刚刚看到桌上,竟留有一朵用酒液绘制成的花,细瞧下,竟是与她的彼岸花相似,她才惊觉,手中的彼岸花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她也才发觉,她的白玉酒杯已不再身侧,约莫是被然若风顺了去。
她暗骂了句:然若风,你可真是好样的!


偷得浮生半日闲!酒娘越发觉得,她现在的日子可比她做人时过得还悠闲,真可谓是日日悠闲日日乐,晒着太阳喝着小酒,这日子怎么能不让人羡慕,可知当初她还不想来呢!看来姑姑这回可算是做了件对的事。
当时姑姑是怎么说来着,她想想,奥,是这么回事:
“姑姑来的也太不及时了些。”
“这话,莫不是我来晚了。”姑姑转身,一脸笑意地看着酒娘。
饶是同为女子的酒娘,也差点被姑姑给迷住了,倒不是姑姑长得难看,相反,姑姑可是幽冥界的第一美人,姑姑唤忘川,忘川便是忘川河的忘川,姑姑的名声大着呢,六界人都知忘川河能吞噬一切魂灵,她便是忘川河的化身。
“岂是晚了一会儿,我这儿的麻烦事都解决完了,姑姑才来。”
“那正好,两件事并一件事,倒省了我不少时间,酒娘想不想知道究竟是何事。”
还能有什么好事,姑姑回回来回回给她带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例如上一回,姑姑说他被关于十八层地狱,她想去探望,姑姑却始终不肯答应,她闷了好些时日,后来一想,姑姑还不如不告知她此事为好;上上一回,姑姑往她这莫停留送来了一饿死鬼,硬生生地吃去了她一大片心血;上上上一回,姑姑说请她去忘川河旁走一走,彼时河畔彼岸花开得正盛,实在是美极了,却不料姑姑将她拉来实是为壮胆,河畔一岸的彼岸花被她拔了个彻底,这下惹了大事,被无知鬼告到了帝君那儿,她又倒霉地替姑姑背了黑锅,索性后头未有后续,不然她铁定是要和姑姑断绝来往。
这一回,定不是什么好事,她想也不想地便回道:“不想知道。”
“你当真不想知道?”忘川故意地问着,“哎,当真是可惜了,酒娘就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关于他的消息。”
“这回,我可不是来给你送坏消息的。你的那一位现下已不再十八层地狱了。”
“既酒娘不想知道,那我也不想说了,可怜了我白跑了这一趟。”
确实,酒娘动心了,只要一听到有关他的事,管它是好还是坏,她还是想要全部知道。
“姑姑辛苦了,酒娘这儿有新酿制好的忘忧酒,还望能够品尝。”
忘川一脸笑嘻嘻的,她早就知道,酒娘不会真的不想知道他的消息,她不过是引引她而已,“忘忧酒为我留着。”
“也不知是谁传的这个消息,传来传去到我这儿竟已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貌似是说千年前的痴情帝王现已刑满释放,如今已投胎人世间了,我疑虑他们说的痴情帝王该是你的那一位,便去打听,果真是。这下你可开心了,也无须去担忧了,不过,我告知你一声,你我之所以迟迟不知晓这个消息,我想这该是帝君作的主,他应是不想让你知道。”
“他走了,你怕是又落了空,朝思暮想不是滋味......忘川我好人做到底,去看看你的夫君吧,现下他该成人了。”忘川手中拿着一个通体泛着白光的圆润珠子,酒娘认得,这是聚凝珠。忘川曾经拿出来给酒娘瞧过一次。
当时姑姑忘川还好一番介绍了她的聚凝珠呢,她说这珠子凝聚了她的大半修为,也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物,这本就是她日常时时贴身携带着的,如今就这样轻易地送给了酒娘,酒娘怎么能不震惊,怎么能不感动。
“这下我可是花了大血笔,你总不能再不给我面子。”
“多谢姑姑,酒娘实......”
“你若再敢拒绝,我便再多放几只饿死鬼,让它们吃光你莫停留里的心血。”她打断了酒娘的话,照酒娘的性子,酒娘定会将话说绝。
如此,酒娘再拒绝也无法,她就在姑姑忘川的推搡下来到了人世间。
她又倚在了窗户边,手又不由地摸向了颈间的聚凝珠,她感叹道:果真是个好宝贝啊!她能在人间来去自由,也多亏了聚凝珠,不然就凭她一个只有千年资历的小鬼,怎么敢在白日里走动自如。
“夫人,人已经劫来了。”流年这小丫头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向酒娘邀着功。
“谁让你去劫的,我说的是请,请过来。”
酒娘扶额!可知她之前还特地与流年小丫头反复叮嘱了好几回,让她万不能去劫人,她倒好,转身便忘了个干净,她深刻怀疑姑姑忘川是给她派了个善添麻烦的。
天启朝虽民风开放,但律法森严,天子脚下,新科状元爷竟被人给劫了去,说出去不得闹了笑话,出了乱子。
诚然,流年脑子简单,完全没有想到这么深层次的含义。她认为,夫人叫她去请人,人家还不一定承这个情,与其费那么多口舌劝人前来,还不若将人劫来更加省时省力。
“那要不然,我再将人送回去,然后把人请来?”流年极力思索着解决之法。
“不,”酒娘制止了流年头脑中稀奇古怪的想法,“还是让他进来,我自己与他说道便好。”
“好嘞!”
流年屁颠屁颠跑去请人的间档,酒娘又略饮了几口忘忧酒,似是有些微醺之感。
恍惚间,酒娘好似看到了他,昔日他每每上她这儿来时,从来都是不带丝毫动静,就是怕打扰了她。
透过眼前的这位,她不禁看呆了,以至都不由自主地喃喃着,“是你!”若是他还在的话,不知是否还会如此俊朗。
她收回了心神,意识到自己方才说漏了嘴,“今日倒是有些对不住了,流年小丫头不知轻重,浊酒一杯聊表歉意,还望莫要见怪。”
她将自己手中的酒杯倒满了酒,遥敬着他,也无怪乎他如何做法,便是将酒一饮而尽,这是为流年的无礼行为赔罪。
然若风就着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这便算不将此事放心上。
放下茶水那刻,他状似漫不经心问道,“小姐可还好?”进得门的那一刻,他分明是瞧见倚靠在窗前的女子满面愁容,尽管她掩饰的很好。
“无事,方才似是见到了故人。”他算是自己的故人,不是吗!一个当初一个现今罢了。
“小姐是说若风像小姐的故人。”
“似是故人来!”酒娘闭上眼,仿似想到了什么,“怕真是许久不曾见了。”
“情乃人本固有,情乃人之常有。”然若风的话如“魔音入耳”,听在酒娘耳里却又不是她所认为的令人生烦,“不是许久不曾见,只是姑娘已将情放在心里罢了。”
与他对话,酒娘头一次地未有回话,与他越接触,她就越发觉得这个“木头”取悦人的本事倒不少,想来必定虏获了不少姑娘的芳心,要不然他怎么能做为朝廷状元,为百姓谋福祉呢,她对他也并非真的一丝都不知。
“不知姑娘唤若风前来有何要事,姑娘,姑娘......”然若风连声唤了几声,酒娘才回过神来。
她竟然走了神,索性反应及时。她发现一件事,自与这木头的几番对话,这木头唤她的不是“小姐”便是“姑娘”。他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店里的无论是打杂的伙役还是酒肉之客,皆称她为“夫人”,这是她酒娘的规矩,宇夜那小子怎么会没和他说清楚。既将他带来此处,便应明白她的规矩。
“姑娘?许久未有人唤过我这二字了,酒娘,我的名字。”
酒娘笑笑,没有人能破坏她的规矩,即便是当今的圣上,也不能有这个例外,更何况是当朝状元——然若风呢!
然若风一愣,也是,他怎么能不知道这样的规矩呢,只不过这“姑娘”叫顺嘴了,想改也难改,他顺着她的话道:“如此,便真的要改口了,”他转念一想,“九娘,是排行第九?”
酒娘哑口无言,也罢,叫错也理所当然,“酒娘,不是九娘,酒,忘忧酒的酒。”
瞧他愣神的样子,她真怀疑他是真懂还是假懂,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见他仍不动摇,她怒从心来,“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他似已回神,才道,“不知夫人找若风前来究竟有何要事。”
感情她与他说了半天的话,全是白说,只听他又道,“若风有一事不解。”
“说!”
“这‘夫人’二字从何而来。”
他是第一人问她,除却幽冥帝君等知情外,从未有人问过她,仿若那已成了本应理所当然的称呼。她知这六界生灵是如何传她的:无非是未嫁人的孤鬼想嫁人想疯了,偏要外人称她一声夫人,真不知她是谁的夫人;亦或是莫停留的酒娘有个怪癖,一声夫人才能逗得她满意。
可知,她原本也是一个有夫君之人,“瞧见我这挽成妇人髻的发了吗,我可是一位有夫君的人哦。”
他犹豫了半天,才道:“不知有句话当不当讲?”
“直说便是,有何当不当讲。”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往事成追忆,一切心中留。若风再怎么像夫人的故人,也只似是故人来,现实与虚幻总要分开,直视前方路,一杯忘忧酒虽能忘忧,可无法忘本,从来都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自欺欺人又怎样,我就爱自欺欺人。”猛喝一口酒,不料却呛到了喉咙,咳得她差点将心肺都吐了出来。她就不该让他说话,说的话太真,她不爱听,她就爱沉浸在一切虚幻中。
她的夫君虽已去,可她从不曾忘,是以一身素白衣,时刻提醒自己不该忘记,作为一名女子便是嫁了人,一辈子不管为人为鬼,都须为夫君守贞节。更何况,她的夫君乃她最爱之人。
她不得不说他是个眼尖的人,世上爱穿白衣的人并非只她一人,就像他,总听人道当朝状元然若风总是一身白衣,看的他人总以为他要乘风而去,羽化成仙,再比如说那宇夜,无知的小王爷,也时不时地着一身白衣,怎他就瞧出了她着了一身丧服。
“夫人......可还好。”
“有事又如何,无事又怎样,总归是要不了人命。”
然若风顿了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了出来:“喝酒伤身,还是少喝为妙。”
这是她与他的第二次见面,他却实在地劝了她两回,“你可知你与我那故人究竟有何差别吗,”她望着他,又道,“他从不会劝我少饮酒,这是你与他的差别,单是这一点,我就能清晰地将你与他区别开来。”
“您能如此想,便也再好不过。”
酒娘未再多说,她没有告知他一点的是她的故人从不劝她少饮酒,皆是因为她以往从不饮酒。这一切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他归去,她随他一道入得地府吧。
“似是故人来,似是故人来,故人何时来,故人又何时归......”仿似陷入了魔障,酒娘重复着那不尽相同的几句话。酒杯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猛然想起屋内还有另一人的存在,她抬头,哪还有然若风的身影,怒气止不住上涌,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竟也不和她打声招呼。她这个主人以诚待他,他居然忽视!
适才酒杯摔碎后的声音,提醒了她一件事,她的白玉酒杯,天大的事!她特地派了流年在莫停留门口堵截然若风,只要他一出现,便要将他请进屋内,向他讨要白玉杯。可是方才她只顾着沉浸在她的故人回忆中,貌似他好像问了她什么,她未仔细听,真是悔极了!
不管他有没有走远,也不管他还能不能听到她的声音,她不顾一切,朝门口大叫了声:“然若风,我的杯子!”
恐怕这十里开外的人都听到了酒娘的叫喊声,冷静片刻,她又冷不防地道了句:“我的故人,你可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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