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回想着刚才張起灵的话，但是没有找到命令两个字，于是不解的说：“可族长并没有命令属下去做事，逾矩是因属下坏了规矩，才让族长责罚。”
張起灵叹了口气，换个思维问：“那你告诉我，他们教了你什么，全部一一回答，尽量简洁一点。”
张亦听话的想了想，然后组织语言将那些内容说出：“服从族里或族长的安排，照顾保护族长，不得同屋而眠，同桌共食，直呼其名，六点晨练，两点负重跑，晚上背结构图，每年下墓实训一次，族长大概就这些了。”
張起灵听着这些终于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于是再问了一句：“礼仪培训呢？”
张亦迅速回答道：“同级不需行礼，长老弯腰抱拳，族长则是单膝下跪。”
張起灵还是没有听到想听的，于是问的更直接了一些：“那么长老怎么命令你做事。”
张亦稍微模仿了一下长老的语气说：“张亦你需要去执行一个任务，只可成功不可失败，完成不了就不用回来了，长老一般是这样命令属下行事的。”
張起灵听完脸都黑了，结果就因为少了命令两个字，张亦就认为并不是没了，看来之前听他的话，只是因为他是族长，得知原因后将人放开。
这次張起灵倒是放任张亦下地朝自己行礼，自己则坐在床边低头看着他，用严肃的语气开口说：“我张起灵命令你从此以后不许再向我行礼，一切礼数全部报废，以后我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命令你，只可执行不可反驳。”
张亦没有立刻答应，毕竟记忆里的他从小的时候就将这一切刻在骨子里，让他一下子改过来有点难，而且这些命令都是长老不同意的，只能向張起灵解释：“族规以执行数千年，族长不可妄为，回到族里这些话就不要再提了，还请族长三思而后行。”
張起灵皱了皱眉头，自己孤身一人在外漂泊许久，也不见有人找，如今还要自己去服从族规，于是冷冷的问：“那么你是听族里的还是听我这个族长的？”
张亦抬头看向張起灵，用他的双眼和最郑重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说：“属下从进训练营的那一刻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的下属，一直以来的训练都是为了成为你最合格的护卫，之所以劝族长不可妄为，是因为族长在族内的地位是岌岌可危，若还要去打破传统，必然会遭到长老们的为难与打压，还请族长收回这个命令。”
張起灵听着张亦的每一句都是为他考虑的话语，最终还是心软的降低了一点要求，无奈的说：“我命令你不在族里的时候不用行礼，也不需要那些规矩，当然我的每一句话依旧是命令，这样你可以做到吗？还是说就连这一点要求都不行吗？”
张亦考虑了一下，以现在的张家是不会派人监视着他们，只是在族外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顺从的说：“属下听令。”
張起灵这一天说话字数真的是将好几个月的量，但是不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后面被气的只是自己，最后用手指着桌上的那碗药，开口说：“起来，把药喝了。”
张亦听从命令起身，拿起那碗药就直接一口气喝完，随后就往外面走，張起灵就静静地看着，最终还是指着对面的空床说：“出发前，你睡那，命令。”
张亦只好转了个方向往空床走，局促不安的坐在床边，将双手放在腿上，低着头也不敢看人，張起灵见状也懒得说了，毕竟一时半会的也改不过来。
直到晚上的时候吴邪过来敲门喊人吃饭，这才让张亦松了一口气，随后就默默的跟在張起灵的身后。
三人来到客厅后就餐桌走去，張起灵坐下后，张亦一时半会没改过来，就直接往他的椅子背后站着。
張起灵看的是拧着眉头，指着身旁的椅子说：“坐这，一起吃饭。”下一刻就见张亦准备跪下，只不过这次早有准备，转身用抓住他的肩膀，跟抓小鸡似的将人拎到椅子上。
张亦被这一波操作整的有点懵，即使一根筋的他看到張起灵撇过来眼神，默默的下想说的话，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不动了。
張起灵这才收回眼神和几人一起吃饭，但吃了大半碗了都不见张亦动筷，于是停下筷子转头看了一眼，说了句：“吃。”
张亦看着桌上的米饭陷入了沉思，但还是乖巧的捧着碗筷吃着碗里的白米饭，入口是甜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自己总觉得好像好久没有吃过带甜味的东西了。
张亦一时之间有点恍惚，为什么是好久没吃过了，明明他穿越前慢慢才吃过，来不及细想就听见吴邪问自己：“张亦这些菜是不符合胃口吗？怎么没见你动筷？”
张亦摇了摇头说：“不是，米就很好吃了，喜欢。”随后就认真吃着碗里的米饭。
吴邪听到后错愕了一下，只是米饭就很欢喜了，张亦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而且看他的样子估计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不禁心软的夹了几块肉放在张亦的碗里。
張起灵看着张亦的碗里的肉，也夹了些香菇放在他的碗了，看了回到房间还要问一下这人以前吃什么。
吴叁省等几人吃完饭后就开口说：“目的地离这里不远，所以明天吃完午饭后再我们出发。”
几人点了点头就各自回房了，張起灵等张亦跟着自己进房后，转身将房门关紧，然后坐在床上，指着另一张床说：“坐。”
张亦顺从的坐到自己的床边，本来想行礼的，但又记起上午張起灵的话，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行礼。
張起灵见张亦在改，嘴角微微上扬，浅浅的笑了一下，又很快板着个脸，用清冷的语气问：“你之前每日三餐吃什么？”
张亦用着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残酷的的事实：“药和毒，只要是药材和带毒的都吃。”
張起灵听到心里一惊，控制让自己的语气没有那么颤抖，再问了一句：“其他的不吃。”
张亦考虑到張起灵失忆的这件事情，倒没有直接回答，而轻声问了句：“族长知道什么是药人吗？”
張起灵听到药人两个字就一切想明白了，难怪张亦的伤好的那么快，沉默点了点头，自己没想过他会是药人，早知道不问了，张亦能活到现在，必定遭受了很多次非人的待遇。
张亦见張起灵知道就没有过多的解释药人，而是回答着刚才的问题：“因为属下是药人，为了确保血液的药性，除了药材和毒以外的食物，是不能吃的，下墓的时候找不到才可以稍微吃一点别的。”
張起灵直接哑了声，沉默了好久才起身将灯关了，轻声说：“睡吧。”回到床上的張起灵并没有入睡，而是在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張起灵深知培养一个药人不是小事，需要用各种珍贵的药材和毒物去养着，而且是百里存一，成功率非常的低，因药人自幼就要与毒打交道，寿命都是极其短暂的。
張起灵想到这点忍不住翻身看着张亦的方向，看样貌来推断，他现在大概在十八九岁之间，在历史记载活的最久的一个药人，也不过才二十五六。
这一夜的張起灵注定无眠，直到从窗外透进来灰蒙蒙的光线，才发现已经到了早上，而他也听到张亦起身的动静，于是闭上眼睛装睡。
张亦出门洗漱后就绕着院子跑了个五十圈，随后一百组俯卧撑、一百组深蹲等等晨练项目，做完后就去厨房打上两壶热水拿回房间。
張起灵见张亦要往房间走，才回到自己的床上躺着，听到脚步声才起来，然后拿起毛巾洗漱。
张亦将东西放好就拿起刀，出到房外练习刀的基本功，張起灵默默的看了一眼，随后进房将刀拿着，来到张亦的面前。
張起灵见他停了下来，就开口说：“陪我练练。”
张亦双手拿刀就想行礼，被張起灵攻过来的刀打断，于是两人在空地有来有回的切磋了起来。
張起灵一开始只是不想让张亦孤零零一个人练习才陪他一起练，都交手了几个回合后就认真了起来，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直到吴邪来喊他们吃早餐才各自收刀，其实吴邪在喊吃东西之前，暗戳戳站在一边欣赏了两人交手才出声的，给他有一种武侠小说照进现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