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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雾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邵家的宅院,白天的时候典雅精致,当夜晚来临,大雾弥漫,这里就会罩上一层层奇诡的气氛。走入邵家的老师林霁遇到了一系列奇怪的事情,一次次的被人窥视,被人袭击——一次偶然机会她发现了邵家荒僻的偏宅的阁楼上,住着一个痴呆的女人,还有一个四处游荡的跛脚守园人……而何时迷雾才会散去——...

主角:   更新:2023-08-08 05: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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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深雾》,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邵家的宅院,白天的时候典雅精致,当夜晚来临,大雾弥漫,这里就会罩上一层层奇诡的气氛。走入邵家的老师林霁遇到了一系列奇怪的事情,一次次的被人窥视,被人袭击——一次偶然机会她发现了邵家荒僻的偏宅的阁楼上,住着一个痴呆的女人,还有一个四处游荡的跛脚守园人……而何时迷雾才会散去——...

《深雾》精彩片段


五月的上海,一个礼拜六的下午,天出奇的热。
林霁坐在一个木制的座椅上,那木椅背上雕刻着青竹的图案,十分精致,通体暗红色的色泽,隐隐发亮。她摩挲着椅子的把手,不安的欠欠身体,阴丹士林的蓝布旗袍贴在身上,有些粘腻。
壁角的一个精致的西洋座钟,发出清脆的“铛”的一声,林霁不由转过身去,看了一眼上面的指针,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换言之她已经在这间会客厅里枯坐了一个小时,而那个约她的人还看不见半点影子。
她对面一个宽大的窗子,半开着一扇,从这里望过去,能看见远处的钟楼,而天色黯淡了下去,乌云已经向着这边压了过来。林霁有些焦躁,下午匆匆忙忙从书院出来,并没有带遮雨的工具,只怕回去再淋成落汤鸡,白白叫舅舅担心。她站起身来,这时才觉得一只脚已是酥麻,针刺一样的感觉蔓延开来,她木木的站了许久,才觉得好些了。
门“吱呀”一声,她满怀期待,急忙转过头来,是那位接待过她行为持重的秘书尹小姐,端了茶水进来:“林小姐,我给您再换杯茶吧。”
林霁立刻微笑了一下,轻轻问:“谢谢,邵先生还没有回来吗?”
“邵先生刚刚打了电话回来,我已经告诉了林小姐正在等他。他谈完了事情,马上会赶回来,请林小姐稍安勿躁。”那秘书谦恭回应。
“好,谢谢你。”林霁礼貌回答,直到秘书退出去,她长叹了一口气,再等一下,那位邵先生想必位高权重,颐指气使习惯了,浑然不觉浪费别人时间亦是一件罪过。以后在这样的豪门巨富手中讨生活,会更加不容易。林霁想到这里,不觉一抹忧愁蹙上眉梢。舅舅一向孤傲狷介,时常对她说的一句话就是:阿霁,以后再外面做事。万不可把尊严二字丢了。
如果换做是他,这个时候大概是拂袖而去。可是她淡淡想到舅舅大概忘了还有一句老话说得真好,人在屋檐下,焉得不低头。
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愈加清晰。远处传来几声闷雷,大概是要下雨了。她又看了下那钟表,心里忐忑着在这里煎熬,那分针也不过移动了一刻钟而已。她捉紧了放在旁边的蓝底白花的手袋,下了决心要走。
谁知就在此时,门“咚”的一下,被撞开来,踉踉跄跄跌进来一位男士,他抓了一边的座椅,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林霁大吃一惊,扑面而来是浓烈酒气。
她不由退了几步,却没有做声。那人似乎没有料到这屋子里站了一位妙龄少女,也吃惊不小,抬起头来,瞪圆眼睛上下打量她许久,接着竟放肆大笑。那秘书小姐也跟了进来,局促不安说道:“邵先生……”
林霁心下一动,随即心生反感,原来这就是那位邵先生。只是没有想到这样年轻,只见他穿了件灰色的哔叽西装,原本梳得光亮的头发已经有些凌乱,容长脸面,皮肤白皙,竟如女孩子一样。许是喝得多了,他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叫人想到关在笼子里的小兽。
从那秘书小姐无措的举止来看,这位邵先生必定难缠,而且又喝了酒,她心里一阵失望。只好走上前去,微微颔首:“邵先生,你好,我是林霁,我们改天再约时间,邵先生好好休息。”
那秘书拿眼看看林霁,知道她已经误会了,没有来得及说明。
“呵呵,”那位邵先生轻佻笑了,“没有想到这里藏了一位可人儿,打扮是寒素了些,不过——”他没有说下去,只是走近两步,林霁还没有弄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他的一只手已经攥了她的手腕,往前一带,林霁的纤纤细腰已经被他圈在怀里,接着对着她耳朵呵气调笑道,“叫人看得心里痒痒的。”
林霁大怒,她虽然从小父母俱失,在舅舅手中被抚养长大,却被看得如宝似玉一样,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当下连想也没有想,扬手一个巴掌已经甩了过去。
“啪”的一下,那邵先生已经重重吃了一着。他喝高了,平时是脂粉堆里打滚惯了的,风月场中见惯了一些女子装乖卖俏,欲迎还拒,使尽手段。万万没有想到只是借酒装疯,轻薄了一下这位娇怯怯的小姐,她竟会果决出手,倒用一只手抚着一旁脸颊,茫然不知所措。
那秘书也惊异一只手捂了嘴巴,不知道是进是退。
倒是林霁,盛怒之下,背上已经汗涔涔的。从窗子那边陡然过来一阵凉风夹杂着氤氲水气,吹得身上一寒,她头脑已经清醒了一大半。沉默了片刻,才清清楚楚说道:“邵先生,请您自重。”神态之间依然是凛然不可侵犯。
邵先生愣愣地仿佛还没有从迷梦中惊醒过来,过了片刻始讪讪地挥挥手,到底是不甘心这样罢休,他伸手想去勾她的下巴,她避开了了去。他轻佻笑道:“这脾气倒是挺辣的,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味道,嗯?”
这话更是侮辱了,林霁心中恨极,却也无计可施,环顾四周,在邵氏富通公司的会客室里,连尹秘书都在,外面还有职员,谅他也不敢怎么样。
站在一边的尹秘书此时急急开口说道:“邵先生,邵先生,我忘了告诉你,刚才邵宇峰先生来过电话,吩咐你到他办公室等。”
他鼻孔里淡淡“哼”了一下,才准备迈步离开。
这时却听得俏生生,银铃一样的声音:“邵青竹,这一天也不见你的影子,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眼见的推门而入一位年轻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鹅黄色长裙,头发烫了最时新的小卷,绑了一个同色缎带,小小耳垂上戴了一对镶了碎钻的宝塔耳坠,说话之间,盈盈晃动,映衬着如白瓷一样的肌肤,更觉光彩照人。
她旁若无人走了进来,对秘书和林霁连看都不看,却转身对着身后说道:“大哥,邵青竹在这里呢,我说的没错吧,没有钱了,他自然会出现的。”
紧接着也走进了一个男人,看样子大概二十八九岁了,穿的倒是一袭深灰色长衫,手里拿了一个黑色礼帽,身长玉立,容貌出色,只是那一双眼睛深幽,表情严厉,叫人看着心生敬畏之心。他并不作声,只是瞟了一眼那位邵青竹,邵青竹语气呐呐:“大——大哥…,我——我——”他吞吞吐吐半晌,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最后反而噤了声。
“咦,这是怎么了?”那少女跃到邵青竹的前面,手里拿着一方锦帕已经甩到邵青竹脸上,“莫不是偷香不成,反倒折了脸面,呵呵,我再没有猜错的时候,看这样子,就是刚才的事情了。尹秘书自然是不对你的胃口了,那就是——”她一双眼睛滴滴的转,忽然转到林霁的身上,一只纤白手指指着林霁的脸,“就是这位小姐了。”
这时尹秘书上前恭恭敬敬说道:“邵先生,林小姐已经在等您了。”
邵宇峰手里的礼帽被尹秘书接了过来放在一边的衣架上,这才面对着林霁,这女孩只一身简单的蓝布旗袍,背了一个蓝底白花的粗布手袋,除此以外,半点首饰点缀也没有。两条如墨发辫垂在胸前,面颊如玉,明眸似水,落落动人。叫人看了,心里不由一动。只不过看这屋子里情形,大概叫落梅猜得八九不离十。他不动声色,携了落梅的手,轻轻斥道:“落梅,不要胡闹,等一下让老杨来接你,回家去吧。”语气却是十足宠溺。
邵落梅娇嗔道:“大哥,你又要撵我,我在这里等你。”
他正色说道:“听话,我在里还有事情*,今天下午不是陪你逛了先施公司,衣服,鞋子也买了还不满足?青竹,你先这里等我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谈。林小姐,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原来这才是那位邵先生,这样迟到,害她在会客室里度日如年,几乎等到绝望。却原来陪那位娇小姐逛了一下午的服装公司,人与人境遇如此悬殊,听在耳朵里已经是叫人沮丧。更何况,自己竟连半点不满也不敢发出。林霁默默想着,心里百转千回。
“坐吧,林小姐,”办公室与那会客室相通,邵宇峰坐在了办公桌后面的座椅中,指着一边的座椅。
此时尹秘书又重新端了新茶上来,林霁正襟危坐,眼睛看着面前的青花瓷杯,等着邵宇峰开口。
此时天色更加阴沉,办公室里的光线黯淡。她坐在那里朦朦胧胧一个轮廓,宛若他许久以前见过的一副仕女图画,说不出的熟悉,叫他一阵恍惚。
过了好一会,他轻咳了一下,淡淡说道:“林小姐冒昧问一下,你的芳龄。”
“我今年十九岁了。”林霁坦率道。
“喔,这样年轻,”他轻轻说道,“竟这样能干。”
林霁说道:“多谢先生夸奖。”
他沉吟着:“林小姐,我与萨缪尔神父是朋友,他向我推荐了你,极力夸奖你的学问和品质,不过我倒忘了一层,你这样年轻,学生是我的妹妹落梅,——”他顿了顿,再接着说道,“你已经见过,她从小被娇宠惯了,只怕未必会听你的话……”
她低头沉思了一下,唇角轻扬,露出一个浅浅笑容,风致嫣然,他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下去。
她不卑不亢说道:“邵先生,萨缪尔神父和我提过你需要一位家庭教师,我以为是一个小孩子,没有想过要学习的是邵小姐。只不过神父说只是初级的英语和法语课程,我想我能胜任。”
“林小姐,我的意思是……”他斟酌着如何措辞。
她一双眼睛似两泓秋水,坦坦荡荡看了他一会,说道:“邵先生,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我不适合了。只不过——这大概不是真正理由,邵先生对我有了成见才是真的。”
邵宇峰倒叫她说得一怔,这女孩这样聪敏。他的确是有一点私心,只不过被她会错了意思。邵家的情况复杂,青竹又是那样性子,初次见面,他虽没有亲眼看见青竹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也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不愿她陷到那样的环境里去。
“喔,既然林小姐心里明白,我就不用多说了,萨缪尔神父那里我会跟他解释。”他点点头,“尹秘书送客。”
那秘书推门而入,向着林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果然是财大气粗,颐指气使惯了,林霁站起身来,攥紧了自己的手袋,到底是年轻,饶是她涵养再好,脸色已经变了。她心里一横,反正已经被辞掉了,索性这口腌臜气也要出了才好。她走到邵宇峰的前面,说道:“邵先生,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邵宇峰已经不耐烦起来,他目光如冰,摇头道:“林小姐,我没有时间了,尹秘书送客。对了,我知道浪费了林小姐两小时的时间,这个权作补偿。”说罢他办公桌的抽屉里拿了一沓*,放在信封里。尹秘书接了过去,放在林霁的手里。
林霁的手攥紧再松开,她呼吸急促,盯着邵宇峰看了很久,谁知道他看也不看她,只是顺手拿了一边的文件看着。人微言轻,就是如此。她将那信封放桌子上,重重一放,转身离开。


法租界爱多亚路口,熙熙攘攘的人流。天似乎阴的更厉害了些,这里却依旧热闹非凡。从富通公司出来后,她心中烦闷至极,就沿着马路游荡,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这里来了,两只脚都走的木了。
路边的建筑物和电线杆上竟贴了不少的广告,平时并没有注意,眼光扫过去,斑驳纸屑,翘着边角,各种五花八门的字体,大多是些小商品的广告,只不过祖传秘方何其多也。看了这些更觉满心失望。
这个时候,才想起那个厚鼓鼓的信封来,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不禁自嘲刚才真是潇洒,索性拿了又会怎样?与他并无半点损失,可是对她来说却可以略解全家困窘。古人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真是字字见血。
这一下午,毫无所获,只好转过路口,坐了电车回去。
她回来得晚了,走进弄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知道从哪家窗口里飘出了评弹,袅袅绕绕,不绝于耳,细细听来,唱得是《黛玉葬花》,吴音软糯,哀叹着春光老去,满地残红,让人更添惆怅。
林霁一阵心酸,不觉加快了脚步。走到一扇黑漆门前,轻轻推开,穿过天井,走到门前。那扇门半掩着,她轻手轻脚闪入。十五岁的表妹依云正伏在客厅里的木桌上写作业,晕黄的灯光照着一身半旧碧色的衣裳,这还是前几年林霁穿过的,不过明显看出依云穿得小了,肩膀上紧巴巴的。年纪更小一些的成佑在一边自顾自的玩耍。
见她进来,依云做了一个噤声的表示,向一边指了指。林霁这才听得东厢房里舅母压低了声音,似乎有些委曲求全:“你也不用向我吼,秦阿婆说了康家是殷实人家,那康少爷也是东洋留过学,并没有辱没了阿霁……”
舅舅叱呵道:“你存了什么私心,打量我不知道,康少爷吃喝嫖赌你怎么不说,我还没有到卖女儿的地步。”
舅母沉默了一下,声音已带着哭腔:“我哪里有私心,就是有也就是为了你们家。昨天缸里的米都见底了,我大哥送我的那件开司米开衫被我拿到了当铺,你的薪水都五个月没有发了,难不成真让一家人喝西北风去。阿霁已经大了,也应该为她的终身打算。秦阿婆只是替人家带了口信,问问咱们的意思,你这样喊起来,什么意思?”
“行了行了,”舅舅不耐烦打断了她,“我不说了,但是我只告诉你一句,回了秦阿婆,康家不行。”
林霁在外面听得一会儿,才惶然觉得不妥,她轻轻走到自己房间去,木木坐在床边,只是发呆。
自从盛业银行倒闭,家里的情况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竟到了这样的地步,舅母连她最爱的开司米都当掉了。想到这里心里像是坠了一块石头,坠得生生的疼,想哭却哭不出来。
呆了半晌,才从包包里拿出课本来,静静看着,看了半天,也不知所云。
过了很晚,依云才叫她吃饭,她绞尽脑汁才想起一个借口,只告诉依云,同学已经请她吃了。大概他们都心情不好,此后也没有人来打扰她,她自己思忖半天,找时间和舅舅深谈一次。
一团一团的雾弥漫开来,浓重得教她看不清楚路面,脚底下好像是鹅卵石铺就的小甬路,鞋子都湿了,湿冷无比。
她徘徊着,无比恐惧,仿佛是一个荒芜的园子,伸展的藤蔓,还有许多凋萎的花朵。突然。那些藤蔓向她伸了过来,像无数只挥舞的手臂,缚住了她,那么紧,叫人喘不过气来。
“囡囡,囡囡”,有人在叫她,那么温柔的声音,和着夜风的低吟。
“是妈妈吗?妈妈”她拼了命的喊,面前飘过一团模糊的影子,连模样看不清楚。
可是她知道是妈妈,伸出手去,却绝望的发现连这一团雾都消失了。
“妈妈,妈妈”她大喊,可是周围却是宁静,死一般的宁静。
那些藤蔓更紧的缠住了她,“妈妈,妈妈,救救我,”她颤抖着喊,无助而绝望。
一滴冰凉的东西滴在了她的面颊上。蓦地她惊醒过来,茫然四顾,才发现自己坐在椅子里蜷缩在桌子旁睡着了。一扇窗子没有关,凉风簌簌夹着细密雨丝灌了进来。桌子上是密密的水珠,连书本和讲义都湿了一小角,她连忙起身关了窗子。窗外的风雨更加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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