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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何夕,偏偏逢君

七枝玫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快穿]男主皆为一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故事:求救求到的手眼通天金玉其外的大反派手中[男主:野心勃勃神族圣王]第一次执行任务,温棉棉就出师不利。隆冬,大雪覆苍山。在她体力不支快交代在这一片白茫茫之际,闪瞎眼的道道金光在山中突现。神仙啊,神仙降临了啊,得救得救了。但是怎么回事,冒着如此正派金光的男神竟然想夺她的灵脉?杀人越灵脉~原来冒金光的也可能是败絮其中的反派而统御一荒的圣王大人也可能是魔头boss这是把自己递到了阎王爷手中啊,所以现在跑还来得及吗?系统提示~当前任务由于触发主线外因素,一星难度升级为五星哦,(友情提示:五星任务直接绑定任务官的姓名安危哦)祝您披荆斩棘,旅程愉快!?小命危在旦夕,换你你能愉快的起来?下面几篇故事:冷...

主角:温棉棉,泽慕   更新:2022-12-18 14: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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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棉棉,泽慕的其他类型小说《今夕何夕,偏偏逢君》,由网络作家“七枝玫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快穿]男主皆为一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故事:求救求到的手眼通天金玉其外的大反派手中[男主:野心勃勃神族圣王]第一次执行任务,温棉棉就出师不利。隆冬,大雪覆苍山。在她体力不支快交代在这一片白茫茫之际,闪瞎眼的道道金光在山中突现。神仙啊,神仙降临了啊,得救得救了。但是怎么回事,冒着如此正派金光的男神竟然想夺她的灵脉?杀人越灵脉~原来冒金光的也可能是败絮其中的反派而统御一荒的圣王大人也可能是魔头boss这是把自己递到了阎王爷手中啊,所以现在跑还来得及吗?系统提示~当前任务由于触发主线外因素,一星难度升级为五星哦,(友情提示:五星任务直接绑定任务官的姓名安危哦)祝您披荆斩棘,旅程愉快!?小命危在旦夕,换你你能愉快的起来?下面几篇故事:冷...

《今夕何夕,偏偏逢君》精彩片段

前言:

作为一个新手“破界任务官”,第一次执行任务温棉棉却误打误撞惹上了神族圣王这样了不起的人物,于是任务难度由一颗星加码成五颗星。

最令温棉棉懊恼的是,会冒闪闪金光的男神怎么会是大反派!自己竟然还把这个大反派当成救命稻草。

正文:

隆冬,青隐山。

鹅毛大雪连下三日,将山脉白首。

天地之间唯北风呼啸着过,扬起阵阵雪花,似三月飞絮。

一片白茫茫之中突然出现一个人影,风拂过她的绿裙和黑发,是连绵山脉中唯一的一点颜色。迎风而来的姑娘步履艰难。

“开局就是地狱难度啊,啊啊啊,这么大的山头连个人影都看不着。我现在切换任务世界还来得及吗?系统你在吗,说句话啊。”这些话,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呐喊了一遍。

然,回应的只有北风呼啸声。

若是此刻的青隐山有第二个人,那这个人一定会怀疑这身穿绿裙的姑娘莫不是疯了。

她倒是没有疯,不过也快了。

她,温棉棉,21世纪待业毕业生一枚。两天前,在家里和经济的双重压力下,仓促间找了份工作,职业倒是挺特别,这份职业名字叫做‘破界任务官’。说白了,就是穿越到不同世界完成指定任务以此获得不同级别奖励。

今天是她第一天正式上岗。

根据指令,她在此世界的任务是“隆冬崖上解祭者,青隐山上还灵脉。”

这地点是来对了,但是却来早了。时间线没对上,献祭没开始,还灵脉时间也不对。

得,温棉棉二十多岁的人生里难得赶回早集。却还做了无用功。

她的身份是身负灵脉的少女,也正是因着这灵脉,温棉棉此刻才没有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但也仅仅是不会冻死而已,被这北风吹着也实在谈不上舒服,何况她依旧是肉体凡胎,又饿又冷啊~

温棉棉觉得自己要挂了以至于出现幻觉了,要不怎么觉得这白茫茫山头有金光闪耀呢。

等等,好像是真的有金光,层层叠叠,给皑皑白雪镀上琉璃。

光是从正对着的方向发来的,这会温绵绵已经懒得分辨,也辨不清东西南北了。看着这光芒就如同荒漠中看到绿洲一般,不知哪里又生出的力气,拔腿就向着光芒来处奔去。

云与雪俱白,山间巨木无数,也都披上银装,风来,飒飒的飞落下枝头。像万千雪蝶飞舞。在这万千雪蝶下站着一个人影。

极高的身量,如雪地间一株傲然的竹。他穿着花纹繁复的银色战袍,材质坚硬的金色腰带勾勒出身形轮廓。衣摆在冰天雪地间翻飞。

他正是光芒的来处。

温棉棉的第一感受就是碰上神仙了吧这是。这本来就是一个玄幻世界,神族也是真切存在于此世界,本次任务虽未涉及神族,但这种情形下温棉棉简直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会冒金光的神仙哎,会不会是这的山神?

尽管间隔太远没有看清这人的相貌,然只看身姿气场便觉得来头肯定很大。说不定不止是山神呢。

温棉棉三步并作两步向这位冒着金光的神仙跑过去。

神仙显然是察觉到了身后有来者,眸中闪过惊诧而后转为冷冽的杀气。他回眸,只见一少女飞奔而来,裙裾与黑发在苍茫山脉间飞扬,鼻头与眼角冻的红红,脸上却绽着分明的笑意。如同负雪苍山间突兀开放的一株迎春。

他敛起眸中盛放的杀气。

等她奔向前。

少女气息喘喘,站定在他面前。“那个,你好,请问阁下是哪路神仙?”温棉棉学着古人说话的句式,抬起头看向他的面庞。

眼前这位会冒金光的神仙实在是太高了,温棉棉只得仰起头打量他。看到他长相时,温棉棉脑海中蹦出一个词‘不怒自威’。

这人轮廓利落的如同最妙的丹青手一笔所勾勒,而且是平生最的得意的那一笔,峰回错落。骨相优越的像王羲之的行书,没有一点多余的肉感,丝毫称不上温润,甚至可以说锋利,没错‘锋利’这个词来形容面前人的长相可谓精准。

乌发用一支墨玉簪尽挽于后,额间金色流云纹溢着光泽。

见多了当下所流行的那种皮肉饱满鲜妍的幼态少年脸。温棉棉被眼前人这种锋利到带有侵略性的美貌所震撼。

在她还征愣之际,眼前的男神已然开口,声音如冰川融水,“在问别人名号之前,得先自己报上身份。”

棉棉很快反应过来,笑嘻嘻的开口道,“我叫温棉棉,是生活在山下的一名凡人,听说大雪过后这青隐山上会长出一种名叫‘雪茸’的药材,极为珍贵,我就想来碰碰运气。但是我的运气并不怎么样,差点走不出这片雪山。”温棉棉蹙起眉做出失落的表情,又很快重新扬起笑,“不过,老天还是眷顾我,让我碰见您。”

漫山的雪色映在少女乌黑的瞳孔中,一片晶莹。

男神大人在这片晶莹中短暂的出神了片刻,也只是片刻,又很快的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似是考量着这个绿裙少女说的这番话。

温棉棉说的这番话也算属实,这确实是她在此世界的身份。

“哦?”男神眼波流动,似蕴着怒,又似含着笑。就在温棉棉觉得压迫感逼人时,他又接着道:“我叫泽慕。凡人一般称我为,临渊圣王。”

“圣王大人好。”眼下有求于人,温棉棉甜甜的唤了一声。“圣王大人您看,您能不能捎带我一程?把我带出这座大山,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泽慕斜睨了她一眼丝毫不为所动,语气无波,“万物自有命数,本圣王岂会随意干涉。”

合着这是任由她自生自灭了?

听着这话,温棉棉的力气和希望一齐被扎破,此刻只觉得腿像灌了铅一般。

生死之际,再也顾不得风度,温棉棉一把扑上去抱住了临渊圣王的大腿。这里的抱大腿不是比喻,而是结结实实的动作~

“圣王大人,临渊圣王大人,求您了,不要把我一个人扔下啊。”

泽慕脸快要黑了,作为统御一方的神族圣王,他哪里受过这种冒犯。一时竟没想好是一掌送她归西呢,还是直接扔下山崖得了。

他犹豫间,她可没闲着,改握住泽慕手腕,银质铠甲有金属的质感,护腕有雕刻的暗纹,温棉棉使出全身力气握住这根救命稻草,被护腕上的暗纹咯的隐隐作痛。比起独自一人横死在雪山,一向怕痛怕的很的温棉棉,此刻也顾不得在意这点痛了。

“救救我吧,圣王大人,神仙不是都有好生之德嘛,你救我大恩大德我永志不忘,来生说什么也要报答~”

泽慕被她聒噪的皱起眉头,堪堪压住想一掌劈下去换个清静的冲动。

冷着脸欲把她从自己身上拂开,碰到女孩掌心的时候一种却感知到一股奇异的灵力震荡。这是~灵脉?青隐山的灵脉怎么会在这个凡人少女身上,怪不得自己此番前来取灵脉一无所获。

泽慕一把拉起少女,低头看向她。

“青隐山灵脉怎么在你这?”圣王语气严厉质问道。

被发现了?温棉棉心下一惊。极力平静着面色道,“圣王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能承认啊,最好谁也不知道灵脉在她这,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任务。

“不知道?没关系。一会就知道了。”泽慕清冷的开口。掌中涌现金光,他不由分说的将手掌贴近女孩心口,酥酥麻麻的热流传来,虽然不痛可是温棉棉穿的裙子并不厚重,被一个成年男人用手掌探着隐秘位置,温棉棉极力挣扎想避开他的大掌。却被泽慕另一只手固定住腰肢动弹不得。

温棉棉眼尾更红,这会不只是被冻的了。那抹红被少女的乌发映衬的愈加鲜妍,尽收在泽慕眼底,蓦地,泽慕没来由的察觉心中一荡,硬生生让自己的目光错开少女的面庞。


温棉棉终于被放开,她立刻下意识般连连后退几步。愤怒又害怕的望着眼前这个气场冷冽的神。

泽慕则是好奇玩味的打量着她。

方才去探她,她体内的灵脉似是被什么符术刻意压制下,只在她情绪激动时才泄露出几丝。现在可以肯定青隐山不见的灵脉就在这个丫头体内。

灵脉乃是一座神山千年万年灵气凝聚而成,来之极为不易。若是取得灵脉于神族而言大大有利于修为。

然有一点,若是灵脉被注入没有修为的生灵体内,则此生灵便和此山共生共存。这时若再想取灵脉便不能硬取了,稍有不甚,会引得地动山摇,神山与灵脉俱毁。

“你要做什么?”对峙了片刻,温棉棉先开口,十分没有底气。她现在想的是如果拔腿跑的话自己能跑几步然后被他抓住。

从来睥睨的临渊圣王一点也不为方才失礼的举止感到抱歉,反而起了心思,想逗一逗眼前这个身负灵脉的丫头。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他勾着唇角,俯视着她。

我有什么好被眼前这个一看来头就了不得的圣王图谋的,温棉棉脑瓜转动着,难不成是~姿色吗?她悄悄抬眸看了眼负手而立的圣王大人,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眼下这个情况了,实在是不适合做白日梦。

那只剩唯一一样了,灵脉!

温棉棉欲哭无泪,她前来这个任务世界时系统给的资料介绍上分明说神族在这个世界地位最尊贵,实力强悍到别的种族加起来也无法撼动。而神族圣王是神族中地位最崇高者,诺大的神族也不过仅有四位圣王。

怎么,明明是统率四方,保护神的角色,这会却像个大反派一样打起灵脉的主意。

哪里出问题了啊?这任务还能不能行了!

“我猜您是想大发慈悲把我捎下山。”温棉棉硬着头皮,僵硬的微笑道。

泽慕被她这种盲目乐观的精神逗笑了。他不笑时似这负雪冰川,笑时似春消雪融,草长莺飞。

“不错,我是有此意。”他的声线可称华美,“不过,你要怎么报答?”

要不我以身相许吧。温棉棉被他这一笑蛊惑心中念道。很快的,又想起他刚才的恶劣行径,又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被美色冲昏头脑,什么时候了都。

“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在心,我没有修为,没有钱,但我一定日日在家为您烧高香。我来生当牛做马也会报答您!”温棉棉戏精上身,瞪着圆圆的杏眼,看起来倒是诚恳。哼哼,作为一名唯物主义者,什么来生~托词罢了。

“高香就免了,来生也太远。我要现世报。”临渊圣王戳破她假大空的画饼。

棉棉在筋疲力尽之际勉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报,一定报答您。”

圣王大人垂眸,只是垂眸,他依然站的笔直,居高临下眼中没什么温度的看着温棉棉。

温棉棉从未像此刻在意过自己的身高,她忍着体力不支,打起精神抬头挺胸。想尽力缩短两人的身高差,从而通过这种方式勉强找回一点气势。

“你想让我如何报答?”被冻的语气都在抖动。

圣王大人简明扼要的吐出两个字:“灵脉。”

......什么叫出师不利!温棉棉内心在呼啸。

“您说的什么呀?”她还想最后挣扎一下,装着糊涂。

临渊圣王耐心终于告罄,霎那间,他额上金纹流动,手指轻抬一把就地取材用冰雪凝成的利刃已然悬于温棉棉眉间。

离的极近,温棉棉甚至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这冰刃发出的丝丝寒气,袭进她的发丝,面庞,连眼角眉梢都察觉到肃杀的寒意。

“啊~我错了,”温棉棉的嘴先于脑子反应过来。求生欲立即上线,“圣,圣王大人,我错了。”带着哭腔认错。

而圣王大人岿然不动。

温棉棉吸了吸鼻子,想控制住眼泪,“您先把这个,收起来,好不好?”控制失败,眼泪滚滚而下。

泽慕挑了下眉头,冰刃消失。

小命暂时保住了,却仍没有喘息的时间。

“圣王大人,”又冻又吓,温棉棉这会的声音又怯又软。“您应该也知道,还灵脉需要特定时日。必须顺应时令节气,否则......”

否则稍有不慎不仅灵脉损毁,还会引发山体坍塌,地动山摇。

“七日后,便是冬至。”泽慕终于开口。“在那之前,别耍什么花招哦,棉棉姑娘。”

他甚至还带着笑意,笑意盈盈的做这种威胁恐吓之事!

今日一定命犯太岁,不然怎么开局就遇到这玉面罗刹。

命悬一线的紧迫感暂退,温棉棉心下悲愤起来,恨不得问候这道貌岸然心狠手辣的圣王全家。

可惜,意念并不能直接转化为物质力量。

这会道貌岸然心狠手辣的圣王并拢食指中指优雅的在空中比划了几下,燃起缕缕金光。

看着这金光,温棉棉怨念更起,为什么大坏蛋施法冒的是这么伟光正的金光啊!不应该是那种乌漆麻黑的颜色嘛,要不是被这闪瞎眼伟光正的金光迷惑,现在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境地。

温棉棉想起一个词:落地成盒~千里送人头~

一声虎啸在雪山旷野响起,打断了心中思绪。

来自食物链顶级猛兽的叫声使得温棉棉下意识感到恐惧,她瑟缩着朝泽慕挪了挪,朝着虎啸声来处看去。


只见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虎踏风凌空奔来。

白底金纹,跑起来浮光流动。顷刻间,已至两人身前。

温棉棉的内心OS:威风凛凛的毛茸茸。

大型毛茸茸此刻伏下脑袋,前肢屈地,恭敬又乖顺。温棉棉自知没有这个面子,她默默看向一旁负手而立的玉面罗刹。

临渊圣王身姿潇洒,轻轻一跃便站定在了白虎身上。

然后,目光斜睨向她。

温棉棉心领神会,颇为狗腿道:“这就来,这就来。”这白虎的体型赶上她家小区前的公园里那座假山了,一呼一吸间金色虎纹浮动。她咽了下口水,心下给自己打气,害,不就是大老虎嘛,没得事,自己可是人类,怎么说也算得上和老虎同在食物链顶端。

温棉棉努力控制着冻的僵硬的双腿颤颤巍巍的迈上去,刚踱步到白虎的背脊,临渊圣王就向白虎示意,白虎得令而动,腾空飞奔,风在其下。

“啊啊啊......救命啊~”温棉棉被这突然的动作吓得一激灵,跌坐在白虎脊背上结实的摔了个屁股蹲。

看着地上略显狼狈的姑娘,泽慕心情却不错。

可谓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金纹白虎腾空在天地间,破空御风,于其上俯视银装的群山,颇有些一览众山小的豪迈。

但是温棉棉却没得心情欣赏,她死死抓住白虎的毛发,丝毫不敢往下看。方才刚觉得性命无忧,这会看来,是乐观早了。

在白虎一个侧身翻越峰峦之际,温棉棉再也扛不住,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失力被甩下山,摔下万丈高空,粉身碎骨,只剩渣渣。

求生欲强烈到使她再也顾不上其他,冒犯就冒犯吧,嫌弃就嫌弃吧。她手脚并用来到泽慕身旁,一把抓住他翻飞的衣摆。

“好~可怕,”声如细蚊,手中锦缎丝滑的触感给了温棉棉些许安定。她抬眼,对上泽慕的目光,眸中嫌弃分明,温棉棉视若无睹,反而将衣摆握的更紧,“圣王大人,我恐高。”女孩红着眼尾,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哦?怕高?”泽慕低头打量她。

“嗯嗯嗯。”温棉棉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了,关切自己呢,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

泽慕粲然一笑,打了个响指。

白虎蓦地仰头向上,爬天梯似的穿云过雾奔的更高。温绵绵身体顺着白虎倾斜的动作向下滑落。她连叫都已经叫不出来了,吓得魂不守舍,而手里握着的衣料已经没有办法冲淡鬼门关游走的恐惧了。

温棉棉再一次抱住了圣王大人,双手紧紧攀着他修长有力的小腿,金属质地的战靴传来冷冽的质感,这会却让温棉棉感到无比熨帖。还好,她还在白虎身上,没有从万丈高空跌落。

等快的厉害的心跳平复了,温棉棉反应过来,怒气冲冲的看向罪魁祸首。如果这会在温棉棉心里放一个脏话消声器,肯定会听取哔声一片。

泽慕神色淡然的回望她,仿佛刚才那恶劣行径不是他所为。

只嘴角未匿的那一抹弧度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温绵绵气鼓鼓的瞪着他,怎奈她正抱着人家大腿,这个姿势实在是没办法凸显气势。

从泽慕的角度俯看过去,在自己脚边缩成一团的绿裙少女眼睛瞪得圆圆,乌蒙着水气。他移开目光,出奇的任由她紧抱着一路。

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没过多久温棉棉胳膊就酸了,白虎终于停下了脚步。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金光琉璃瓦建成耀目巍峨的大殿,白云浮动围绕,霞光映着檐上的兽雕。这座大殿居于最中央,四周还有许多旁殿星罗棋布。

“还不放手?”泽慕垂眸看向温棉棉。

“这是哪?”温棉棉放开手,后知后觉的开口询问。

泽慕迈着长腿优雅的踏上殿前的阶梯,“神殿。”

温棉棉迈着已经坐麻的双腿,蹒跚着跟上,四处打量着金碧辉煌的神殿,她突然想起了进大观园的刘姥姥,收回了四下观看的目光。

“圣王大人您怎么把我带这来了呀?”泽慕人高腿长,看似不疾不徐走的却很快,温棉棉只得拎起裙摆小跑着跟上。

“不然你想去哪?”他并未回头,步履不停。

“我......”

“拜见圣王。”

温棉棉刚开口就被气势如虹的参拜打断,列队整齐身穿铠甲的战士迎面跪下。那动作流畅的简直就是军训时全校第一的水平。

泽慕挥手,众人又齐刷刷退下,除了几名守卫分列各角以外,诺大的殿内只留一位神将没走。这人眉清目朗,长的不错。

温棉棉打量这神将的同时,那人也看了她一眼,又马上不露声色的移开。

“禀圣王南山部来报,鹿吴山上凶兽蛊雕逃窜,或至北山境内。”这神将右手置于前胸,行礼道。

“蛊雕善匿藏,派些人手在凡界暗中巡防,等他自己上钩。”泽慕从容道。

“是。”

接着圣王大人又下了命令:“把她带下去,看紧。”

“是。

真是恪尽职守的下手啊,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温棉棉却还是要挣扎挣扎的,“要把我带去哪啊?我有自己的家的,就在青隐山下,能不能劳烦您送我回去啊?”

圣王大人丝毫不为所动。

眼看这神将就要上手来拖走自己了,温棉棉忙道,“不劳烦这位大哥了,我自己走。”她垂头丧气生无可恋的跟着走出了神殿。

“这位大哥,您怎么称呼啊?咱们这是要去哪啊?”温棉棉慢吞吞的走着,不忘搭话。

“川行。”背脊挺直的大哥开口道。

温棉棉原本没指望他会回答,这会才反应过来他在回答第一个问题,‘川行’就是他的名字了。

“好名字啊真是。和您真是太搭了。”温棉棉没话找话一顿彩虹屁输出,“那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所侧殿内,“请”,川行做了个手势。

就这样温棉棉被安置到这所寝殿。没等温棉棉再问,川行把人带到就立刻撤了,丝毫不拖沓。


温棉棉坐在床榻上,脑子里放幻灯片一般回忆着今天的经历。

当初说好的这不就是个难度仅有一颗星的小任务嘛,怎么就发展成九死一生,现在还被软禁的状况了。

她使劲扒拉着头发,无力的躺在了床上。

“我来了,我来了。”清脆童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系统的声音,“你唤我啦。”

呵呵,来的可太早了。

再晚点,说不定能直接来收尸了。

温棉棉对着这个萌萌哒的白团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还知道来!”这个不靠谱的!

“这不是为了节约资源嘛,咱们也是为了保证系统协调的合理分配,由于目前人手......”

“得得得,”温棉棉打断系统的念咒,她一屁股坐起来,激动道:“赶紧把我弄走,遇到大反派了,哔哔,(自动消音),这年头反派竟然会冒金光!这也太具迷惑性了。”

“走不了。”白团子皱着眉,悲伤的表情由它这幅卡通感十足的形象做起来却带了点喜感,这个形象是当初温棉棉自己选的,觉得看起来可可爱爱,心情会变好。

走!不!了!

这心情可太好了,如同五雷轰顶。

“为什么走不了啊?怎么走不了?大不了就是任务失败嘛,我认了,再不走那个玉面罗刹黑心圣王就要杀鸡取卵了!”确切的说是杀人取灵脉~

“你触发了我们预设外的脉络情节,现在,”白团子系统小心的看了眼温棉棉,十分体贴的考虑到她的心情,放缓了声音,“现在已经重新绑定任务,不仅走不了,如果不完成任务的话,则‘破界任务官’的人身安全将会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轻则致残,重则殒命。”

听完系统用无比轻柔的语气说出这番令人惊骇的话,温棉棉简直觉得两眼一黑。

她抚着自己的心口,总结道:“也就是说要么完成任务,要么狗带。”

“不错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什么叫前有刀山,后有火海。

“那个黑心圣王盯上灵脉了。我被软禁了,”温棉棉万念俱灰,“怎么完成任务啊。”

白团子系统飘到她面前,“我给你调了临渊圣王的资料,助你一臂之力!”

温棉棉强打起精神来看,一边看系统一边念着:

“临渊圣王,男,本名泽慕。自降生便天赋异禀,而今统率北山一带,御下期间诛杀凶兽异类无数,战力堪称天花板。有其坐骑,名曰监兵,状若白虎,乃上古神兽。然泽慕其人心机深沉,野心勃勃,堪称狠戾辛辣,但其姿容无双,故,有曰‘北部山落风景殊绝,然其最为殊绝者莫过于其圣王。’”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北山一带名山大川风景壮美秀丽者不仅其数,但是最绝色的莫过于统御北山的临渊圣王了。”系统解释道最后一句话。

“我看得懂。但这是重点嘛?”温棉棉现在只有一个重点,那就是如何保命。“怎么这就没了?这简介可确实够简的。”

白团子系统摊着自己的小短手,“就这些,圣王级别太高,我们权限内只能解锁这些。”

“他有什么致命缺陷,软肋之类的吗?肯定有吧。”温棉棉不死心的问道。然而白团子的摇头,扎破了她的希望。

她两眼放空坐在床榻上,白团子喋喋不休,“喂,你坚强一点啊,你在想什么啊?”

“我在想遗嘱。”

“这个不着急,有七天的时间呢可以慢慢想。”

......

可真是谢谢宽慰了。

“我说团子,我明明应该七日后出现在青隐山,这事跟你们后台的协调操作脱不了关系吧。因为后台的失误,我现在都命悬一线了,难道不应该给我些补偿之类?”

白团子沉吟着,“可是,按理说......”

温棉棉继续道:“别按理说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是我绑定的系统,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要是挂在这,你的职业生涯就葬送了。”

这番话起到效果了,白团子终于下定决心,“好吧,这有三个助力法符。”

哎呦这不就是金手指嘛,一听这个温棉棉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来了精神,“行啊,三个也不嫌少。都是啥啊,现在可以给我吗?”

“呃...我话还没说完,在三个法符中选一个。”

没有起落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温棉棉讨价还价不成,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准备三选一。

“听好咯,”白团子清了清嗓子,文邹邹开始介绍,“法符一,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饿其体肤......”

温棉棉轻咳一声,“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能不能直接切重点?”

白团子一脸‘你怎么这么没有文化素养竟然打断我朗诵’的表情:“用之,则即使几日之内米粮未进,也会完好无损。”

“懂了,抗饿的。”温棉棉言简意赅得总结道。

“法符二,力拔山兮气盖世。”

“就是大力丸呗。”

“法符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逃之夭夭,这个好,就这个了。”温棉棉选定了法符。一张纹金符咒落在她掌心,她现在瞅着冒金光的东西就悔不当初,算得上心理阴影了。

温棉棉仔细收好逃命符。

“这张法符可用三次,可以到达此世界的任何地点。”

相当于有了三次开穿梭门的机会。温棉棉按着放法符的胸口,“记下了,三次机会我会好好用的。”这可真的是救命稻草了。

“加油。系统717预祝任务官顺利完成任务。”

话唠系统又接着说:“虽然对于第一次出任务的新人来说,上来就碰上五星难度的任务是有些挑战~”

“一星变五星,这是‘有些挑战’?”

“这挑战是有些巨大,所以在下个节气到来之前,你要好好利用这七天。最好能一举攻略这个阎罗圣王。我要撤了,祝你好运。”

攻略临渊圣王吗?

在暖如春日的寝殿中温棉棉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那样会不会死的更快一些?


温棉棉重新栽回床榻。

这一天过的比她以往二十多年都要精彩跌宕。

云软的被褥使她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强烈的饥饿感袭来,胃隐隐作痛着抗议。

她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四下寻找着厨房。

神域之内阁楼殿宇众多,温棉棉向来方向感一般,遑论神殿云蒸霞蔚,长的实在相像。

在拐进第七座神殿之时,温棉棉不得不认识到两个事实:或许神域内根本就没有厨房和食物,以及她迷路了。

不过现在的温棉棉自认为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胆小娇气的咸鱼精了,一天之内几经生死,她成长了!

食物会有的,路也会找到的。

她无比乐观的继续寻路。

一簇熊熊燃烧的红色焰火紧贴着她侧颈呼啸而过,飒踏如流星将正前方的石柱烧了个穿。

温棉棉看到自己有一根被烫到卷曲的长发蜷缩在脸侧,热度不消。这簇焰火如果再偏上方寸......她看着被毁的厉害的石柱双腿开始发软。

这是什么机关吗,自己不会是不小心踩到什么机关了吧,苍天啊!温棉棉一动不敢动,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法符!对法符。用法符离开这个鬼地方,她颤抖着双手摸索着。

“吓傻了?”好听的男声伴随着脚步声一同传来。

温棉棉这才哆嗦着回头。

正是那个黑心肝的临渊圣王,此刻他换了一身锦缎常服,月白底色上墨竹旁逸斜出,广袖长袍清贵非常,端的是流云回雪之姿。

而他身侧的白虎体型变幻到正常大小,一簇红色光焰闪烁在白虎额前。

哪是什么机关,分明是这个罪魁祸首,最是罪魁祸首的应该是这个金玉其外的圣王!

温棉棉敢怒不敢言,顿了几秒,到底没忍住火气,嘟起嘴道:“那么大一团火焰突然贴着脖颈飞过去,任谁都会被吓一跳吧。”真是想想就后怕。

“来这做什么?”

“我好饿,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来找吃的。”温棉棉如实道。

泽慕挑眉,“来这找吃的?”

温棉棉歪头看了看他身后,沉重石门后一排排各式各样的刀枪剑戟闪着寒光。

......

“我又不认识这,找错地方也是正常嘛。”她揉着自己的肚子,安抚着不舒服的胃部。“圣王大人,我肉体凡胎不吃饭不行的,就算是坐牢也要给饭的吧。”她放软语气瞧着圣王大人。

“想换地方?神域有火牢,水牢,七杀牢,你想住哪个?”泽慕戏虐道。

温棉棉把头摇成拨浪鼓,“你误会了误会了,我就是打个比喻。我不要换地方!”

就这样不仅找饭之旅以失败告终,还又一次被吓。

温绵绵沮丧的躺回床榻上,这一趟又耗费了不少体力,她觉得自己要眼冒金星了。

“人呢人呢?”一阵清甜悦耳的声音传来。

温棉棉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饿的幻听了,诺大个神域全是神兵神将,哪里来的小姑娘的声音。

有什么味道钻进鼻孔里,这是?饭菜的香味!温棉棉抓着床沿用所剩无几的体力艰难的站了起来,就算狗带,也要做一只饱死鬼。

她循着香味的来源蹒跚过去,没等她出屋子就见一轻灵少女蹦蹦跳跳进来,她左手托举着一只黄澄澄的大碟子,上面放着几个白乎乎软绵绵的大包子。正是诱人香味的来源。

温棉棉觉得自己现在眼神一定放光,看着眼前的少女就如同看见衣食父母一般。

“找到你啦。饿不饿?”少女笑盈盈的放下碟子,“包子,你喜欢吃吗?”

“喜欢,我超爱包子,不能更爱包子了。”

绵软的表皮之下是香软油润的肉质,一口咬下去,温棉棉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一边对付着包子,一边听这位少女自报着家门。

少女的真身是一只小云雀,偶然得了机缘修炼成仙灵。听她所言,像她这般的仙灵平日里只在下界神庙,今日是奉了川行将军之命才得以登上神域。

原因无他,只因她还未化形时曾在溪下一棵松柏上住了许久许久,而这柏树正对面有户人家,是开包子铺的。终日相对,耳濡目染,久而久之她也学会了做包子的手艺。

“我虽然法灵微弱,但可是这北荒唯一会做人间饭食的仙灵了。没成想,竟有一日会凭借这门手艺登上神域。我那些朋友们啊别提有多羡慕我了。”小云雀喜气洋洋的说着,言语间颇为自豪。

温棉棉很是认同,“看来做人做仙都需要有手艺啊。”

“太谢谢你的包子啦,对啦你叫什么呀?我叫温棉棉。”

“大福,大小的大,福气的福。这个名字还是当初包子铺里的那个小女孩帮我取的呢。我那时整日站在枝头,她常常给我乘来水和稻米。”小云雀神思悠然,想起了绵长的往事。

温棉棉脑海中浮现一副画面,远山如黛,澄澈溪水边花木葳蕤,小云雀在枝头站立,而树下小小的女孩捧着陶碗轻唤鸟儿。

“可是,我后来再没见过她。包子铺也不在了。”大福生出惆怅,语气也低落了下来。

温棉棉想安慰她,可是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自己便是凡人,最是知晓凡人的生老病死伤痛病楚,何况这个世界时有凶兽肆虐,而凡人没有法灵,易折易夭。

温棉棉伸出手轻握住垂头黯然的大福。

大福抬起脑袋,又明媚起来,“我在下界时,常听人说有缘自会相见。所以我们也一定会再相见,说不定某天就碰上了呢。”

温棉棉被她的乐观爽朗打动,一整天的阴霾终于散开了些。

两个姑娘在这磅礴辉煌却也孤寂冰冷的神域畅谈良久。

温棉棉算是明白了,那个川行召大福上神域就是给自己这个‘阶下囚’当厨子的,以免灵脉取出前被饿死。

大福问起她的身份,好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神域。温棉棉真心不想对这个天真明朗的小云雀隐瞒。但若是如实相告,那个狠厉的黑心圣王一定会为了保守秘密维护自己人前伟光正的形象把知情的大福灭口。

为了小云雀的安全,于是乎,只能含糊过去。


“好啦,粥熬好啦。”温棉棉闻着溢出的香气开心的喊大福。

我们的大福做包子的手艺可以说是已经炉火纯青。然而,也仅仅限于包子。是的,她就真的只会做包子。

温棉棉在连续吃了三顿包子之后,委婉地问大福能不能从人间给带来些其他的食材器具。

这便是用大福带来的香米,红枣,地瓜,百合等炖在一起煮的粥。

绵甜的香味四溢,这是两天内第一次吃到除包子之外的食物。

“哇,又香又甜。好吃耶。”大福开心的捧着碗,“原来做粥比做包子还简单啊。”

“没错,煮就完事了,多吃点。”温棉棉又给大福添了一碗。大福乐颠颠的接过。有穿铠甲的神兵经过门外走廊,脚步声整齐响亮。

温棉棉充耳不闻照旧干饭。

大福却像想到什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你去给临渊圣王大人送一碗。”

温棉棉差点呛到,她现在对‘临渊圣王’这几个字都快有应激反应了。

“为啥?我干嘛要去?不去不去!”她浑身写满了拒绝。

“哎呀呀,”大福一副了然的表情,“我知道凡人女子讲究矜持,可是要我说呀,不必太拘泥那些,既然你钟情我们圣王大人,那就要迎头而上。我看下界的姑娘们都爱送吃食给自己的情郎的。”

......

钟情?情郎?

这是什么地狱玩笑。

温棉棉嘴里的粥都没咽完,忙忙摇头,“哪跟哪,我没有,没有。你误会了大福。”

赶快清空你那危险的想法!

大福却捂嘴一笑,这种含蓄动作实在不像她会做的。

“棉棉原来你这么害羞呀,真是不像。没关系,我们是朋友,我一定会帮你拿下临渊圣王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我没有不好意思,我...我怎么敢...觊觎临渊圣王呢?”温棉棉放下汤勺解释着。

“那怎么一提到圣王你就紧张兮兮的,昨天我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神域你也支支吾吾,还问了那么多关于圣王的情况。我懂了棉棉,你说你‘不敢’觊觎,是觉得自己是凡人,你们身份地位相差太过悬殊了对不对?这没什么的,我在茶楼听说书人讲戏,那话本中的爱侣都是这样差别巨大的,要有信心!”

温棉棉咬了咬下唇,体会到了什么叫有口难辩。

面对一个想要自己小命的大boss不紧张才怪,打听也是想要知己知彼,逃跑时好周到一些啊。

这些话自然不能对心直口快的大福说。

而在大福看来,温棉棉是默认了她的话。一直鼓励她去送粥,勇敢追爱!

这神域怎么这么大,温棉棉端着粥走在去主殿的路上。

既然无法道出实情,那不如?迎难而上~横竖自己身负灵脉,取出之前那个黑心圣王也不会真的要了自己小命。攻略boss这种事对于她这种新手来说难度太大,但是练练手也是好的,熟能生巧,积攒经验。

终于到了!

温棉棉抬起的脚还未迈进主殿台阶,一道金色神光如雷一般倾天劈了下来。手里的碗免不了抖一抖,温棉棉极力稳住,这才不至于把粥都交待给台阶。

这个破神域,怎么到处都是吓人的阵法。得亏自己没有心脏病。

就在这时,以川行为首的几位将领打扮的神官正出主殿。

迎面相逢,温棉棉微笑着侧身相让。

一面带兽纹刺青的黑壮神将从上到下飞快打量过温棉棉,“神域何时有了这样水灵的姑娘?怎么从来不曾见过?”

“昨日临渊圣王带上来的,”川行依然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他这短短的一句说出来,那个刺青黑壮将领立刻收敛了眼神。

温棉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从这几位将领神情中看到了惊诧,看她的眼神都客气了不少。

守门的卫兵也听清了川行的话,恭敬的放她进了大殿。

端坐在高阶玉座之上的圣王手持书卷,目光却落在进殿的姑娘身上。

温棉棉心里建设一路,这会扬起个明亮甜美的笑。她笑起来眼睛像弯月,这枚弯月正亮晶晶的漾着玉座。

“圣王大人,”温棉棉一边保持笑容,一边用她能使出来的最最最甜腻的语气说道,“我特意为您煮了粥。”说罢,还轻晃了下手中端着的瓷碗。

泽慕并未出声,表情亦没有什么变化。

难道他不喜欢娇滴滴这款,要不换个风格试试,可惜这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其他风格了,算了,不能自乱阵脚,要稳住。

“你,您要不要尝尝?”温棉棉款款走上台阶,来到他身侧,将瓷碗轻轻放下。拿弯月一般的眼睛期待的望着他。

“辟谷,不食。”泽慕可谓惜字如金。

温棉棉心里MMP,脸上依然保持笑嘻嘻。

“啊,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费了好大劲呢。”温棉棉坐在泽慕身侧,当然还保持两米的距离,这已经是温棉棉勇气最大限了。

“那真是太浪费了。盘中五谷,粒粒皆辛。农桑人向来不易。”温棉棉感怀着,不忘悄悄的看向泽慕。

“那你吃了。免得辜负农桑艰辛。”泽慕翻着手中的书卷。

呵,你以为我想巴巴的来送给你啊,本来就是做给自己的!温棉棉腹诽。拿起汤勺喂了自己一大口,余温尚在。

“真是可惜了,可惜人家一番心意。”一边喝粥一边故作叹惋的道。

泽慕放下手中的书卷斜睨着她。

温棉棉又连忙挂起笑意,盛起满满一勺粥,伸直手臂递到泽慕面前,“圣王大人,尝一口嘛。”

道不清手臂伸了多久,罢了,本来也没想他会吃。温棉棉正欲撤回汤勺时,泽慕低头,竟真的喝掉了她递过来的粥。

温棉棉瞪大了眼睛,圣王大人神色如常,照旧有条不紊。

她看着碗中还剩的半碗粥出神,余光能瞧见泽慕那走势分明,好看到近乎生出攻击性的侧脸......行了行了,今天就到这吧。

温棉棉收回那抹余光,“不打扰您了,我先告辞了。”

“把粥喝完。”

“我回去喝。”

默然对视了几秒,温棉棉想起前几次被惊吓支配的恐惧,无声败下阵来,“在这喝就在这喝。”拿起汤勺时僵了一僵,刚刚用这支勺子喂过他~

温棉棉觉得自己绕了一大圈,反而是给自己下了个套。


“恭喜,贺喜,可喜可贺。”白团子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主线外攻略圣王任务,已经起势。再接再厉,祝君好运。”

召唤时久久不来,这会又不请自来了。

温棉棉再次认识到白团子不是个靠谱的系统。

既然来了,那就问点正事。对于方才系统所说,温棉棉感到意外,“就是说,已经有进度了是嘛?”攻略圣王这件事,竟然,有进展了???

“正是。”白团子故作高深。

“进度多少了?”温棉棉一脸期待。

“进度过低,不予显示具体数值。”

......

这起起伏伏的人生啊。

“攻略反派boss一直属于顶级难度任务,可以啊你这么短的时间就开始萌芽了。我的KPI就靠你了。”白团子眼里闪着光芒,寄予众望道。

搞KPI的前提是先把小命保住。

白团子转为八卦的语气,“说说,你是怎么做的?我记录一下有效经验,回头看看能不能讨到什么奖励。”

一听奖励,温棉棉支楞了起来。跟白团子复盘了起来。

一人一系统分析着,看来这进展的机缘就是那碗粥了,那个黑心肝圣王难道喜欢喝粥嘛?不对啊,他分明只喝了一口。

“哦对,虽然咱们官方总台对于圣王级别的人物没有过多记载。但是!”白团子加重了语气,温棉棉正襟危坐,凝神来听。

“我从收集到不少民间流传的这位临渊圣王的小道消息,人人皆道:‘北部山落风景殊绝,然其最为殊绝者莫过于其圣王。’”

“我知道,你说过,不就是吹彩虹屁。”

“话说,临渊圣王真如传说中一般风姿殊绝吗?”

“这个,”温棉棉想起他干的缺德事很想反驳系统,可临渊那张脸,那个身材,确实,这句话还挺形象。但温棉棉决计不想承认这个心狠手辣的野心败类长相殊绝。

“你说你一个系统,整天八卦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吹他彩虹屁的那些人都是被他金玉其外的表象蒙蔽了。赶紧说正事啦,除了这句彩虹屁还听到什么?”

“临渊圣王虽然生了一张让四荒女子惦记的脸,但他从来孤寡,北荒神域之上从不见女子身影。”听系统说到这,温棉棉算是明白了送粥时那几位神将表情的含义了,也明白大福了。

白团子系统接着道,“此世界从不讲究什么修行断情,恰恰相反,不管是神域还是下界皆言情言爱,独独北荒神域跟座大型和尚庙似的。”

“哈哈哈,‘和尚庙’这个形容,很形象。”温棉棉笑话道。

“正当年华又俊美无匹的圣王缘何孤寡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正派的传言道,临渊是为了将毕生精力都用于护佑北荒,这才舍去个人私情。”

温棉棉愤愤道:“拉倒吧。这个道貌岸然的野心家。”

“还有比较不正派的传言道,临渊圣王他,有不可说的隐疾。”

哈哈哈哈哈哈,明白话中含义后温棉棉笑的很大声。“这个说法有道理哎,隐疾造成心里扭曲,不择手段抢灵脉。嗯,像他。”

临渊听了大概会气的冒烟吧,不知道还能不能保持一贯风轻云淡带着戏虐的表情。

换作是别人被偷偷的这样议论,温棉棉会觉得属实不太好,但是搁在三番五次威胁她生命的黑心圣王身上,她可是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恨不得加入下界的讨论行列。

系统告辞之前不忘提醒她定要将主线任务放在心上,温棉棉身家性命都系于此,那是做梦都不敢忘得啊。

隆冬崖上解祭者,青隐山上还灵脉。

此方世界分为四荒,和一外域,各大荒山脉河流众多,然并不是每座山都有灵脉,负有灵脉的山川大多资源丰富适宜人居,也因此灵山附近往往聚集着更多生灵。灵脉对于依山而居的人们来说那是生存之要,而今青隐山灵脉不见,山下民众要起祭祀,求天地,祈愿灵脉早日归来。

温棉棉来此世界之前听说他们要拿活生生的人去祭祀山脉时,便一阵恶寒。对山下民众第一反应便是未开化般愚不可及。

此方万物荣华滋长,灵气孕育最是讲究时宜。也因此不管是祭祀时日,还是归还灵脉时日,都要顺逢时宜,静待节气。

这也决定了温棉棉此次任务的时间线。

而最近的一次节气是冬至。时节一到泽慕一定逼迫她交出灵脉,温棉棉一定要赶在那之前逃走,赶去解救被祭祀的人。

还有几天时间,温棉棉打算好好利用这几天,将自己化身‘狗皮膏药’可劲的去贴那个黑心圣王,能攻略到哪步算哪步。

这天原本温棉棉计划鸡鸣晨曦之时便起床,煮粥,送去圣王殿。

显而易见,她高估自己了。

等她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当她端着粥碗行至主殿时,日升已过半。大殿空无一人,犹豫片刻,她决定坐下等。

守株待兔,临渊早晚得回来。

温棉棉心中默默上演着小剧场,一会见到攻略对象要如何说话,如何行事,摆出什么弧度的笑脸,全都预设了一番。

万事俱备,圣王大人却迟迟不归。

眼看着温热的粥慢慢变得温凉,又从温凉变成透凉。

日中已至,人不至。

盯着已然凉透的粥,温棉棉竟想到了电视剧常出现的做好饭菜却被对方放鸽子的怨种夫妻。

她甩甩脑袋,赶走这个荒谬的场景。

回到自己住的寝殿,大福欢喜的将刚蒸好的包子摆到了桌上,见到温棉棉立刻招呼她来吃。

对于厨娘这份差事,大福可谓是兢兢业业,尽心尽力,爱岗到可以发敬业福的那种。

今天是甜口的豆包,温棉棉为保护厨娘的积极性,吃的卖力又捧场。

两个姑娘吃着包子,大福兴高采烈的向温棉棉传授着她不知从哪道听途说来的逐爱宝典。虽然自己对于儿女情长根本一知半解,但论起纸上谈兵可谓滔滔不绝。

“大福,你听说过~”小云雀游逛在人间听到的杂七杂八多了去了,温棉棉狡黠又神秘的开口,在大福好奇心拉满的目光中,放低声音,“关于临渊圣王,他......”温棉棉斟酌着用词,“下界似是有议论,说他,不举~”

大福张大了嘴巴,举着半个豆包。

尽管方法不磊落,可‘黑’了那个几次三番威胁自己的圣王一把,温棉棉心中暗爽。看着大福的神情,温棉棉正想开口再补充补充。大福却一脸纳闷的开口问道:“什么是不举啊?”

......

原来不知道何意啊。

看着求知心切的大福,温棉棉觉得如鲠在喉,这要怎么解释呢?

“大福,你难道在下界没有听说过关于临渊圣王的茶余闲谈?”她试图引导话题。

小云雀歪着脑袋,认真的回想,“听说过,还听说过很多呢。四荒皆知,‘北部山落风景殊绝,然其最为殊绝者莫过于其圣王。’...”又是这句,温棉棉心说可惜四荒不知的是,这个殊绝圣王是个心狠手辣想杀人越灵脉的主。

大福自顾自的回忆着关于自家圣王的传说,什么生来就天降神迹,又是平外域叛乱,又是降凶兽无数,什么诛穷奇,伏朱厌。说的可起劲,一副身为北荒一份子与有荣焉的架势。

温棉棉递了杯花茶给她,趁着大福喝茶润嗓的空隙。温棉棉赶紧开口,“除了这些战绩,其他方面,譬如,圣王的姻缘呀之类”想的是黑临渊一把过过嘴瘾也好,怎么听起歌功颂德来了。

大福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温棉棉心说终于上道了。

“你是在担心这个呀棉棉。”大福一副了然的样子,又用安慰的口吻,“不用担心,我们临渊圣王从未有过夫人,你只需心无旁骛专注圣王自身就可,无需再情敌上面费神。”

偏颇了,她又懂了。


虽背地里黑临渊的念头因着大福的脑回路未达成。但温棉棉也算是知道为何大福一直想点鸳鸯谱。原来临渊隐疾这种风言风语流传度较小,大福没听过,但是北方神域宛如‘和尚庙’的事流传度可是很广滴。

此方世界不管人类还是神族精怪谈情说爱皆热烈奔放,很似先秦时期,诗经中传唱的。

也因此,临渊久久形单影只显得于此方风情颇为不入。

大福觉得只要温棉棉搞定了圣王大人,那孤寡命格这个不怎么好听的名头就不攻自破了。

吃过午饭,大福去了下界继续寻烟火热闹,问温棉棉要不要一起去,她现在虽没有被丢进天牢,但也是等同于被软禁,如果和大福一起下界,被发现不仅自己完蛋,连同小云雀也会一同遭殃。

大福是温棉棉来此方世界第一个好朋友,当然不能连累她。

所以尽管很想去玩,温棉棉还是坚定的拒绝了大福。

也再一次被大福误解成对临渊圣王坚定不移,一心守着。

神域固然壮美非凡,但常年冷冰冰,有仙气缭绕,无温暖烟火升腾。

温棉棉吃饱肚子百无聊赖索性去睡午觉了。也是佩服自己的,小命都摇摇欲晃了,还吃得饱睡得着,这是长进呢还是不长进呢。

这一觉多梦,梦里有绵延至天际的负雪苍山,上下茫茫。有风呼啸着过,扬起阵阵雪舞。还有从天边奔来的白虎,她险些被甩下万丈高空。慌乱中她抱住那人的战靴,冷硬的质感,图纹精致咯手。

泽慕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穿碧色纱裙的姑娘侧身睡着,如黛的细眉蹙着,呼吸清浅几不可闻。手抓着薄被一角,似是颇用了些力度,指尖凝成淡粉色。

意识到自己在看她睡颜时,泽慕顷刻间收起目光。

怎么到这来了?哦,对。听守卫讲她在主殿坐了半晌,这个平平无奇的凡人小丫头身负灵脉,所以自己这才屈尊降贵前来看她究竟有何事。

她竟然睡着。

泽慕想弄出点动静惊醒她,却又说不上为何否决了。难道还盼着她醒不成?没有的事!

圣王大人收回思绪,转身欲走。

“你怎么来了?”睡眼朦胧的温棉棉尚未完全清醒,她迷糊的看着背对自己长身玉立的身影问道,刚睡醒的声音又软又娇,像是人间刚出锅的桂花糯米糍。

泽慕喉结一动,他辟谷已久,很久很久没有口腹之欲了,这会怎么突然想到人间的糯米糍?何况他素来不喜甜食。

然圣王大人就是圣王大人。

回身之际,所有心绪依然收拾利落。

“你日升时去过我殿中,何事?”临渊圣王极高的身量挡住了很大一部分光亮。

温棉棉缓缓坐起来,有些呆呆的点头,“嗯,我去找你了。”自然流露的娇憨比她费工夫装出来的更为喜人。

泽慕没同她计较她的语焉不详,不去理会心中微微的一颤,又问了一遍,“找我何事?”

“找你,”温棉棉手仍握着被角,似在思索,“找你喝粥。”

泽慕微不可查的愣了一瞬,“免了。”语气无波。

“啊?什么?”温棉棉没有完全回神,没听明白这般强硬的拒绝。

“我不喝。”

“哦。”她失落的应着,又补了一句,“我煮了好久呢。”

临渊圣王已迈着长腿风姿潇洒的走了。

“哼。”温棉棉一头躺回床上。“喜怒无常。昨天明明还喝了,喝了一口也是喝啊。”在床上翻滚了几下,她起身下床,活动了下筋骨,想着除了粥接下来还能整什么别的新活。

系统这时闪现了。

带给她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奇怪啊奇怪啊,”白团子惯有的夸张语气,“就在刚刚,主线外boss攻略进度条突然增长了好长一段,”

“哇,天啊,真的呀,我真是天赋异禀啊哈哈哈,临渊这个狗东西这么快就被我拿下了,还什么‘最为殊绝’,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呃,你听我说完再欢呼,进度条是增长了很多,但是又退回去了......”

???

一人一团子开始争论,到底应该怪说话大喘气,还是应该怪听话只听前半句。

“说正事,据我多年职业经验,从没出现过这种事。”白团子系统正经起来。

“我之前怎么听说你也是个新手系统啊?”温棉棉真诚发问。

“我,我翻阅了多年的卷宗记录,不就等同于有多年的职业经验了。重点是这个吗?”

“抱歉,抱歉,说重点。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这怎么还兴倒退的呢,又不是潮水,也不是股市的。”害得自己白激动了。

“出现这种情形只有一种原因,被攻略者内心在自我对抗。说的直白一些就是临渊圣王刚才一定在内心挣扎,纠结,压抑,否定,他在极力克制。”

“克制着,对我的情感?”

“正是。”

温棉棉的寝殿有开阔的雕花窗,从窗子中向外望去能得见缭绕的云霞和座座神殿的琉璃瓦尖。神域之上并没有阴晴雨雪,一直是灿灿明亮一成不变的天气。

她就坐在窗前看着云朵聚聚散散,仿佛触手可及。却,不是真的触手可及。

温棉棉突然站了起来,他要压抑克制,那我偏要去掬水摘星。

这简直就像一场拉锯战。

攻心最难,攻心最易。

她跑去厨房,说是厨房其实就是她和大福搭建的简陋灶台,灶台旁立着个阔气精致的置物柜,上面放着大福从下界带上来的食材。

温棉棉不算利索的处理着食材,她厨艺平平,平时下厨也不多。

大福也来了,她依旧是欢天喜地的样子问温棉棉想吃什么馅的包子。温棉棉让大福歇着,瞧她的手艺。

费了些功夫和时间,方才做出几道小菜。

卖相不怎么样,尝一口,味道嘛,可以下咽。

无妨无妨,横竖神族平日里是不用食五谷的,临渊也说他已经辟谷,既然如此,想来也没吃过什么东西,既无比较,便无高下。这样一想,温棉棉信心立刻起来。

“大福啊,抱歉啊这顿饭不和你一起吃了,呐,我盛出一半来你慢慢吃。”

知晓温棉棉要去找圣王,大福恨不得给她摇旗呐喊。


三登主殿,温棉棉宛如出征的战士,可谓壮怀激烈。

又不在!

白团子不是说圣王长居圣王殿的嘛,怎么三次有两次不在。

‘扑棱’一声传来,温棉棉一惊,随即镇定下来,这是圣王殿,哪有敢在这造次的,她壮着胆子向声音来处走去。

是临渊的座骑~那只白虎,此刻它体型还不算夸张,比正常虎类大出几圈。

而白虎面前有一只色彩绚丽羽毛如锦缎的鸟儿,正昂扬对峙着,刚才的动静就是这两位发出的,看样子,比寻常玩闹似乎要激烈一些,鸟儿羽毛已经凌乱,彩缎般锦羽散落了不少。

一虎一鸟觉察到温棉棉,纷纷将目光聚到她这,然也只是片刻,就纷纷撤回目光,照旧蓄势待发。

温棉棉觉得自己被无视了。

鸟儿猛的朝白虎袭飞过去,锦羽如烟花绽,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白虎反应堪比惊雷,侧身避开,祭出红色焰火。鸟儿翅膀倾斜,堪堪避开要害,但还是被焰火擦到翅膀,艰难落地,欲再振翅,已是有心无力。

自己是来巴巴送饭的,谁成想竟然看了一场动物斗殴?

高下已决,但是彩鸟和白虎依旧不见罢休。

再斗下去,鸟儿有性命之忧。温棉棉没办法看血溅当场坐视不理。

眼看第二回合就要开启,“两位大哥,”她一急脱口喊出,也不管这个称呼恰当不恰当,别说,一虎一鸟还真的暂停动作看向她,这神域上的动物就是灵啊,都能懂人话。“两位,刚才那一回合可真是了得。”温棉棉十分应景的伸出了大拇指。

“身手真是不凡呐。只是依我之见,这较量不如就点到为止,二位看怎么样?”

没什么回应......

温棉棉深呼了口气,又接着道,“二位想啊,这是哪?这是圣王殿呐,神域之上第一主殿,二位在这里大打出手,弄的血里呼啦的,不好吧?这是对圣王不敬呐!”

这话倒比前面那几句管用,白虎气焰顿时消磨了不少。

“二位都是神兽,各有神威,不如就化干戈为玉帛。还这大殿一个清静,以免冲撞到黑...临渊圣王。”温棉棉想起了食盒,她掏出一个中午剩的豆包,拿在手中扬了扬,“打架,不是,较量挺耗费体力吧,不如补充一下。”

台阶都给了,拜托下来吧,动物们。

白虎先下的台阶,它慢悠悠神气的走到温棉棉身边,温棉棉粲然一笑,将豆包递给它,也不知它会不会用爪子接,白虎张开了嘴,温棉棉小心翼翼的把豆包放到它口中。转头再看那只鸟,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也好,希望它的伤尽快好起来。

既然白虎在,那黑心圣王大抵也在神域。温棉棉问白虎临渊的去向,白虎向殿内扬了扬头。

她握紧食盒,向殿内走去。

殿内顶层极高,疏阔清朗,流云竹影做壁画。

温棉棉顺着回廊走,隐约有流水声。

哇哦~温棉棉脸上温度急速上升,烧的通红。

她竟然来到了浴池!临渊正在沐浴!

这这这,她怎么能想到这跟湖波一样宽广,跟溶洞一样奇美的地方,竟然是浴池啊!

要不是此刻正闭目养神泡在里面一个大活人,她到现在都不会意识到这是浴池。

温棉棉决定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脚底再轻一些,反正临渊闭着眼睛呢,就当没发生。

‘嗖’的一声,一道水箭落在她脚下,溅起的水花落在她光洁的脚踝处,像是被小鞭子抽了一下,可见力度之大。

青隐山上被冰刃支配的恐惧再度袭来,温棉棉觉得反复无常增长又倒退的不至他的攻略进度,还有她的阴影程度。

“圣王大人,”温棉棉惊怯开口,“我不是故意要非礼您的,我,”等等,自己刚才是用了个什么词?非礼???

不是啊,你听我解释啊。

温棉棉这个人吧,平时也算口齿伶俐,但一紧张,就容易用词不当。

泽慕本来还能维持住威严无波神情,这会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下。

她到底在说什么,她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竟敢这般无礼!

“你真该庆幸自己身负灵脉。”

圣王大人的声音悠悠传来,好听的声音含了几分咬牙切齿。

温棉棉阅读理解满分的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意思就是‘不然现在你已经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现在很想抓白团子来问问,仅存的那点进度是不是也倒退完了。

“你要一直站在那?”圣王大人的声音像是拂过寂寂冰川的风。

温棉棉明白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就是‘快给我滚。’

“马上滚。”她撂下这句拔腿就走。

走的确实急了些,没注意到湖泊边,不,是浴池边的阶梯。

温棉棉身体失衡了片刻,就在她以为她要像那些常见情节一样掉下浴池的时候,她,温棉棉,一个体育测试在及格边缘游走的女人,这紧要时刻竟然稳住了身形,伸出双臂找回了平衡,有惊无险的站定了。

自己还是蛮争气的,温棉棉呼了口气,用手抚摸了下心口。

好像不太对劲呢?手里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食盒呢?两手空空如也。那食盒去哪了?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噗通’的落水声?

好消息是人在岸上完好无损,坏消息是食盒落到浴池中了......

哟,这不是那炒的有些过的香菇嘛,漂浮上来了呢~

还有那不是西芹鸡蛋汤嘛,绿绿白白的,在水中一浸泡像是散开的棉线一样呢~

还有还有大福中午做的豆包,此刻也不甘其后的浮在水面上,大摇大摆,白白胖胖~

一池碧水变成了食物杂烩汤,妙极了。

温棉棉十分艰难的将目光从这些泡的散开的食物身上,移到圣王大人脸上。

临渊抿着唇,却轻勾着嘴角。

他的小习惯,怒气反笑。

温棉棉从未像此刻这样感激过灵脉的存在。

“圣王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温棉棉想脚底抹油开溜,但逃得了这一时,他肯定会过后算账。“要不,您先,移架?”是还没泡够这食材大杂烩的汤底,还是被气傻了。

泽慕直接从池内站了起来,温棉棉连忙回过身避开目光。

惊鸿一眼,看到他完美的胸腹,肌缕分明紧实,线条流畅优美,肩宽背阔腰窄。身上有鎏金的纹饰,漂亮的像是世间无二的雕塑艺术。

此刻这艺术品已然站在她面前了,他披了件墨色长袍,锁骨之下隐现。真是,怪不得人家都说半遮半掩最撩人。

咦,怎么还步步紧逼,她退一步,他上前一步。

退至池边时,温棉棉终于明白他的意图,他是想将自己也逼下浴池,好让她也泡一泡这食材杂烩汤。

这人真是睚眦必报。


再退一步,可就要落到水中了,温棉棉中学时游泳呛过水,让她这样后仰着落水,那真是要吓死她了。

她突然往前一扑,抱住了近在咫尺的泽慕。

两人身高差蛮大,温棉棉柔软的脸庞撞到圣王大人的胸肌上,她鼻腔内皆是清冽悠远的味道,那是圣王大人的气息。

没染上食物的味道~

抱都饱了,温棉棉恃灵脉而骄。她并没有松开手,只是从泽慕怀中抬起头来,仰脸看他,“我怕谁,之前游泳呛过水。不要把我推下去。”

从温棉棉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圣王大人滚动的喉结。

“松手。”他没什么温度的说。

“那你答应不把我推下水,好不好嘛?”温棉棉驾轻就熟,又把头轻靠在他胸膛上,好像听见了圣王大人的心跳声。

原来神族也有心跳呀。

“不成体统。放开本圣王!”

“你答应我就松开。”

“温棉棉,”他吐出她的名字,“你是觉得本圣王没力气推开你?”

此话一出,两人皆愣住了。

是啊,堂堂圣王阁下,怎么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抱住威胁呢?

温棉棉放开绕在他身上的手臂,忙忙避到一旁,后知后觉的害羞起来。

“将汤泉清理干净。”临渊圣王甩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温棉棉开始化身打捞工,饭菜满池零落漂浮,这可不是个小工程。可惜这一池碧水了。

“好累,好饿啊。”平日疏于锻炼,这会刚清理上一半温棉棉已经累的不行了。汤池太大了,她围着这池子来回跑动了许多趟,

该落肚子里的午饭这会却落了满池。

“不对呀,这可是神域啊。这种活用法术的话,应该很快就完事了。”这个黑心圣王一定是故意刁难她。算了说到底是自己不小心搞的这片狼藉,赶紧收拾完打道回府。

温棉棉拿着自制的简易打捞网追着一块漂浮的香菇,她蹲在池边费劲巴拉的池中捞物,无意间看到了一枚小玩意。

看样子像是个戒指,白底缀着丝丝红纹,材质很奇特,之前从未见过。

这个区域是方才临渊待的地吧,想来是他的东西了。

哎呀呀呀,机会这不又来了。去还戒指不就又能制造见面机会了,温棉棉来了精神,收起了戒指,继续打捞。

终于打捞完事了,温棉棉活动着酸涩的四肢,踱回了自己寝殿。快速冲洗了一番,便疲惫的躺到了床上。

刻意不去理会饥饿感,温棉棉转移着注意力,晚上不吃没事的,养生又减肥了,就辟谷一顿吧。

然而心里暗示并没有使饥饿感消失,她无奈的翻了个身,召唤着系统,想问问白团子知不知道这枚戒指的来历。

没回应。

也算意料之中。这个不靠谱玩意!

一团影子映在花窗间,有噗噗拍打窗户的声音,声音不大不急,似是有意识的在叩窗示意。

温棉棉起身来到窗边,看清了这团影子,这不是那只和白虎对峙争斗的彩鸟嘛。它的身量倒是缩小了不少,这会跟个燕子那般大。

她打窗户,“是你呀小彩鸟,你的伤势怎么样了?”温棉棉看向它的翅膀,那团火焰就是擦到这了吧。还好,伤口已经有过处理的痕迹了,看样子是上过药了,温棉棉放下心来。

小彩鸟示意温棉棉往它脑袋朝向的方向看,温棉棉这才发现鸟儿带了东西过来,一张大绿叶包着两个果子。温棉棉不认识,从未见过,这果子浑身光洁,孩童拳头大小,上下两端为绿色,周身呈桔色,很是可爱。

“这是送给我的?”

鸟儿点点头。

两个不知名的小果子是鸟儿的清澈心意,温棉棉开心的收下。在鸟儿走之前还邀请它明天再来,可以来一起用餐。

正好没吃晚饭,就用这果子垫肚子吧。

清甜还有种说不上来的香气,蛮好吃的。温棉棉吃了一个,留了另一个准备明天给大福。

子时夜半,睡梦中的温棉棉身体不适而醒来。

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觉体内像有一股迅猛炽烤的热流四处流窜,她难受的蜷缩起身体,虚汗沾湿了额前垂落的发丝。

“你怎么了这是?我不再时发生什么了?”白团子出现了。当任务官性命安危出现剧烈波动时,系统能够觉察到。

温棉棉痛苦的声音艰涩,“不,不知道...”身体异样的难受让她没办法好好思考。

白团子看到桌子上剩的那个果子,它在资料库中搜索片刻,“罗樱果。”

“你是不是吃了罗樱果?就是桌子上那个?”白团子火急火燎的问。

温棉棉死抓着被子,紧皱眉头,轻点头。她现在也明白是果子的问题了,但是眼下紧要的是赶紧自救。

守卫,殿外有守卫,只要惊动他们,说不定就有救了,现如今自己还负有临渊一直觊觎的灵脉,他为了灵脉一定不会让自己死翘翘。

温棉棉现在已经喊不出,只能弄出点什么动静,引起注意。她寻找着合适的目标物。

床尾有置物台,上面有陶瓷瓶插花。她咬着牙,强忍着四肢百骸的火烧火燎匍匐去床尾,团子明白了她的意图。只恨自己身为系统没办法出手干预,自然也没法相助,只好一旁加油鼓劲,“还差一点,一点点,够到了够到了,对,推翻它,弄出动静......”

陶瓷花瓶落地的声音在四下寂静的寝殿炸开的刹那,温棉棉也力竭晕了过去。

神域,道场,修炼用地。

广而寂,几十根石柱屹立其上,每一根皆有合抱之木那般粗阔,云霞在其下。

泽慕以柱做阵,正手执长矛破阵。

长矛过处,有风飒飒,扬起他的发尾和袍摆。

盛名扬四荒的临渊圣王向来是不用任何武器的,饶是披甲伏凶时也从未祭出过任何兵器。

但他刀枪剑戟各路兵器都使得漂亮,原因无他,他思绪起伏时亦或筹谋思索时总爱挥着兵器,素来如此。

“报圣王。”

是他的副将川行。

泽慕轻挑眉,有些意外。他在道场时不喜人扰,也没人敢来惊扰过他,一贯如此。

“报。”他长矛不停,直入阵眼。

“您带回的姑娘误食了罗樱果,恐,性命有忧。”

长矛如流星以迅猛力道划破阵法,破阵成。

泽慕一眼未看,腾空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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