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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可以失败,可以懦弱,但是不妨碍向前几步,小人物也有活下去的权利,一纸书信难抒情,笑少年谈年少,常与生人论人生,最后一人喝着苦涩廉价的酒,看着有少年的江湖。与旁人说道,那才叫江湖啊。
主角:梁陉 更新:2022-12-18 20: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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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梁陉的其他类型小说《胆小鬼大将军》,由网络作家“白水镇偷蘑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生可以失败,可以懦弱,但是不妨碍向前几步,小人物也有活下去的权利,一纸书信难抒情,笑少年谈年少,常与生人论人生,最后一人喝着苦涩廉价的酒,看着有少年的江湖。与旁人说道,那才叫江湖啊。
“敌军已是强弩之末,请主公速攻!”营帐内六位大臣一同上表,在无数呐喊下,20万狼袭军如潮水一般压到了陵威城。
“对面足足有20万人,咱们算上百姓才五万,这仗怎么打,快逃吧!”“对啊,快逃吧,楚王!”
无数的声音敲打着人的内心,大殿上,一个男子拄着腮眉头紧锁,“诸位,本王知道,这战只能逃,都是一国之人,他们也不会对百姓下手,更何况……”没有往下说,便已经知道了答案,军心不稳,百姓倒戈,哪怕是那些历史枭雄也没法守住这城池半日。
“逃吧。”一句无奈的声音,却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半个时辰从东门跑,走小路。梁将军?”一位身穿黑色甲胄的人站了出来,“末将在!”“抱歉,当初的鸿鹄大志,已经被现实击垮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王似乎眼角有了泪滴。
半个时辰后,无数人仓促着往包里塞银两,尽可能的多带走财产,楚王座驾周围的三位将军一言不发,似乎对这些大臣不屑一顾,半响,“二位将军,我们真的失败了嘛”梁陉颤抖着抱拳,从五年前的兵变,与各路诸侯联手直逼天子王都,将那个昏君打下,却被无数诸侯诋毁报复。谣言不断,为楚王征战的老将们倒了,新将却一个也没增加,士兵死的死残的残,没得百姓之心,连征兵都做不到。只能屈在这小小的县城。
“不会的,我们老了,心还没凉。等下次找机会我一定会把那个什么袭军打的溃败而逃!”一位黑金甲胄的将军不甘的握紧了拳头。
“得了,老黄,就你还跟人家较量。连我我都输了呢。”一旁的老将军看不下去了,这正是被誉为陵威军神的赵延安。
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在正面交战里击败他。但是军神的骄傲在数倍的人数差距面前也那么苍白无力。
说着就拉着黄董走了。梁陉看着那一道道背影,他们已经没有了五年前的英姿飒爽,现在只不过是一群残兵败将罢了。
楚王掀开了马车的帘布,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不禁摇了摇头,“派点人去断后吧。”
黄董当即抱拳申请领兵断后,一旁的梁陉抢先一步“臣愿带500精兵,为各位大臣争取撤退的时间。”
楚王瞪大了双眼,对啊。自己当年也是这样为其他三位诸侯王主动断后,只不过昔日的袍泽为了利益刀剑相向。
五百兵。
当年自己带领的五百士兵早已埋于黄土,死在自己的愚蠢之下了。
“去吧,活着回来,拜托将军了。”
“不可啊,五百精兵连分散20万大军的注意力都做不到,谈何阻挠啊”军神在一旁附和道。
“是啊,带一千骑兵一千步兵最为稳妥……”未等说完,梁陉便打断了他,“谢老将军好意,但是只是骚扰敌军,混淆视听而已,人越多越杂。五百就够了。”
“可是……”梁陉已经策马向着兵营出发了。同时向着楚王说道。
“臣,告退了。”
“这一战,有死无生,你们自己决定谁要跟我去完成任务吧。”梁陉看着这些士兵说道。
“将军,我们随时为王献出生命。”“将军这话岂不是瞧不起我们。在场的谁是贪生怕死的。”
话音刚落,附和者越来越多。梁陉看着他们,深表痛心,他们都是五年前便跟随楚王的士兵,他们熬过了八王之争,熬过了天子旧都,熬过了整整五个粮食匮乏的寒冬,却马上就要死在20万大军的铁蹄之下!
“多谢”
五百人的队伍和撤退队伍背道而驰,明明看似意气风发,身上却一个劲发出的哗啦啦的铁链晃动的声音。
他们打算用生命当那绊马索,来为大部队拖延时间。
在大道上行进的时候,百姓虽然让道嘴上也是客客气气的希望将军凯旋,虚伪的不行。
那眼中的是嫌弃,是厌恶。
梁陉不知道是怎样的谣言,让一个正义之师变成了过街老鼠,心中气愤马上就要爆发出来了,“我真想把你们这些人都杀了!……”
可惜这种想法只在梁陉心中浮现了一下,便消散了。
“快看,是将军啊,好帅的盔甲”人群后方有一个小男孩踩着自己玩伴的肩膀,努力的伸出脖子。
梁陉诧异了一下,有将军梦的孩子是最可怜的,追梦的死在了不知名的黄土之下,没有勇气踏出第一步的后悔终身。
“看完了吗,让我看看……”
路过一酒肆,一个老人看着队伍,笑着问那将军,“来喝酒嘛?”
梁陉没有理他,军务重事也不能耽误。
老人自顾自的说着“喝吧,喝到那满城风雨,喝到那血染黄金甲,喝到那明月几时有,喝到那帝王死殿堂,喝到……枭雄的含恨而终……喝到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落寞。”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出城门者,有死无生。”梁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
千夫长笑了笑“将军,我这一家,哥四个,陪了我那么久的兄弟死在了谭龙山,我不过是去看看兄弟,我后悔什么。”
身后的人附和道“就是 俺马上就跟俺娘团聚了,又能听她唠叨了。”
一行人有说有笑,根本看不出这是要去面对死亡。
“是我多嘴了,有你们这些人,足够。”
梁陉一挥手,打开城门,这一战,自己有可能凭借武艺跟马术逃回去,可是他们呢。
算了,有能力的人那么多,我当什么出头鸟,梁陉开始后悔了,武艺不如黄将军,谋略不如赵将军。
自己脑袋一热竟然直接揽了下来,这什么差事?
连那些小卒都没有后悔,我一个左将军倒是最先害怕了,真是太可笑了。
没来得及多想,梁陉还是冷静的下达了最后一条命令,“不要想着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血赚,能活,就不要死。”
说完就冲了出去,嘴上大叫着“左将军梁陉在此,谁敢一战。”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有叫阵者,必应,暂停进攻,双方大将交战,胜的一方不但士气大涨。同时在军中的地位也会提高。
当即就有一个豹头环眼的壮汉骑马出阵,谁不喜欢要个功名。
那壮汉手提一把开山斧便冲了上来,招式大开大合,勇猛无比,梁陉一时间竟招架不住。便策马回身用手中长枪上挑,被那汉子躲过。
“真是个绣花枕头……”未等那汉子说完,梁陉便改刺为劈,一下削掉了汉子的耳朵。
“啊啊啊,我杀了你,混账东西!”
一怒,战法便乱,半柱香的功夫梁陉便要占据上风。
就在这时,敌军竟然派出了第二个武将,同样手持长枪,一枪偷袭,鲜血瞬间染红了梁陉的甲胄,黑金色的盔甲又加了一点颜色。
“跟他们讲什么叫阵交战,不过瓮中之鳖,一鼓作气,攻进城门,活捉贼王。”
说罢便带着部队压了上去。
梁陉本想回城大闭城门,但是那样,百姓就要内乱了,毕竟现在的身份可是贼王贼将,那些百姓巴不得我们早日死,此时关城门,那些人肯定落井下石。
反将我们一军,无奈,梁陉率领五百骑兵冲了出去。
那个千夫长满心激动,叫着“我的兄弟们,等会儿,我就来了”
五百虎贲这一刻回到了那五年前,勇猛,善战,无人可敌,如同利刃一般刺进了敌军内部,狂笑的千夫长甚至一枪刺穿了一名校尉的胸膛。一时间,士气大涨。
“奶奶的,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小子这么猛。”那长枪甩的,龙飞凤舞,丝毫不亚于天子都城的那些禁卫军,一挑一刺都有江湖侠客的风范。
可惜,禁卫军的短板人尽皆知,个人能力出众,作战能力极差。像之前的武郎山门客夏永济,强不强,很强,一个人能追着两个上将军揍,结果呢?战场上被二十来个小卒乱枪捅死了。
只有土皇帝才喜欢招纳奇人异士。行军打仗还能靠一堆奇人异士上去冲锋上去攻城?
远处不少人开始用弓箭偷袭己方士兵,临死前连一句话都说不出,一阵破风声就像阎王的请帖,一下又一下的收割着人的命。
敌人的弓箭手都是精锐,不光准头还有力道,该死琅琊王从哪整来的这么多高手?
来不及细想,先前那位大汉一斧劈来,梁陉连忙抵挡,看准时机回首一枪,刺穿了那大汉的肩头。
心头大爽,却发现自己的士兵已经死了一半多了,老虎再勇猛也打不过群狼,更何况是一圈“残虎”。
梁陉刚想找空隙跑路,却看到那个在军中最年幼的小郑毅然决然的冲向了人堆,足足砍死了三人。
那个小郑因为年纪小大家都谦让他,最开始好像只是个后勤做饭的,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连刀都握不稳。
看着那孩子身上的伤口,梁陉眼睛红了,“我好歹是个将军,是都城十年来第一的武状元,我什么时候,怕的像……”可是自己不跑,王那边就没有敌军情报……
该死,如果是黄将军的话,早让一个骑兵撤退带着情报逃跑,自己留下断后吧。
说到底,还是我没有将军命,还有个将军令。
自己一个会点武术会点心计的老油条不过是在楚王危险的时候站出来支持了他几句话,就被带在身边,带了五年,景上添花跟雪中送炭,梁陉无疑是后者,这也正是他备受重用的原因。
“真该死,我要是个无耻小人就好了,转身投敌,出卖个消息,讨个赏赐,娶个媳妇,对啊,自己还是个雏呢,老婆都没讨一个。家里还那么多口人呢,正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7岁的侄子。”
可当真正踏出那一步,梁陉想到了给自己关系最好的裴轩章,他的尸首还在六门城的墙上挂着,自己的生死之交,连给他收尸的勇气都没有了。
现在跑,能活,投敌,凭自己的武艺也能得到用处,试问讨逆贼寇收编人家一个心腹,传出去还能得到一个仁德明义,越想越纠结。
逃,逃了能怎么样?楚王两年前摔断了腿,黄将军浑身重伤,军神赵将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除去老弱病残,虎贲军有生力量不过两万。
“混账,会有人为我报仇的!”那个小郑死了,死之前整整砍死了7个。那个才十多岁的孩子满口鲜血,再也睁不开了眼睛。
“真是的,我在想什么?我是一个武将,战死沙场,很正常啊,为什么非要当不忠不义的小人呢?”梁陉被自己逗笑了。
“对,舍生取义。报楚王知遇之恩。”
梁陉提枪冲了过去。五百虎贲,十不存一。
三杯不夜侯,一思忘忧君。楚王看着眼前的茶杯,心头一凉,“……这次还能回来与我再饮一杯酒吗?”
说罢抬头看向了远处,那个时候,自己一个风流公子,逛青楼,勾栏听戏,强抢民女,可以说是恶名远扬,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还是别人派来的刺客。
没把自己弄死,心却死了。
正巧,那个时候的梁陉,是一个在街上到处跑的小公子,整日做着武侠梦。又与自己相识。
还记得那个像傻子一样的酒后谈吐,“听我一言,不记情仇,你看我,孤影匆匆,荡气回肠,幻想那天下神仙游,做那剑仙,一剑西来至上云霄。乘舟奔就,恰似黄河水倒流。一个女人,哪来的那么多悲欢,不过人间一杯酒,饮则酣畅,回味无穷……”
不得不说,梁陉很有文采。
哪怕是云游诗人见到他也曾与他畅谈过学问,正所谓文武双全。
如果没跟着自己的话,他应该就去四处闲游,找那巴蜀唐门,找那江南霹雳堂,找那梅花山庄,去做那陆地神仙,笑傲江湖了吧。
回想起来,自己什么都没做到,他却鞍前马后的为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拼死一战。
什么加官进爵,什么找那散落人间的苍渊,自己答应的一个也没做到,还连累了不少人。
“别死了啊,三才殿的三尺秋,已经有着落了啊。那可是剑仙遗传,你不是最想要了嘛 ?”
楚王将不夜侯一饮而尽。
“真的累了,呼……”梁陉拄着长枪半跪在地上,“说真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自己,真的不想活了,太累了。”
从下三洲打到天子脚下,打那十万禁卫军,打那丘里,打那各路诸侯,自己认识的,死了,不认识的也死了。
那个号称一人可当百万兵的裴将军死了,那个千钧一发,百步穿甲的杨将军死了。自己还苟活着,太累了……
要是当时死的是我,不是他们,也许,王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吧。
“人生本多情,赠我三尺秋。”
到死我都没看到那把剑,可惜啊。
梁陉坐在了地上,周围围了一圈士兵,个个持枪,生怕这个瓮中之鳖的临死反扑。
梁陉笑了笑,还行,没被乱枪捅死,比那武侠门客好多了。
“贼将,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出我要的情报,本将赐你个痛快。”
一个骑着枣红马的男子走上前来,那居高临下的语气看着就欠揍。
可惜,自己疼的动不了,身上三个窟窿,各个流血不止,意识都要模糊了。
“呵忒,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梁陉咳出一口血沫,夹杂着内脏。
士兵们作势要将梁陉乱枪捅死,那那男子摆了摆手。
“我会问出来的,带走!”说罢转头离去,梁陉突然暴起,右手拔出来腰间宝剑,回首一扫,三个士兵被一剑封喉,那男子看了看。
“哦,还会点内门的龟息?”
“何止呢,爷爷我还会玄天门的太渊功。去死吧!”
梁陉冲了上去,接连杀了11个士兵,倒在了男子的脚下。
“只恨没能一剑杀了你这个领头的……”
黄昏已至,楚王心头一颤,拉开了帘布。
一抹扶光透过帘布照在了马车的地板,颜色非常红艳,就像壮士不甘的鲜血。
八面天鬼浮姚避,四面天寒鬼门来。
“我被接走了吗?”梁陉睁开了眼睛,看着前面带路的两道身影。
左边的顶着一个牛头,右边的只看到很多鬃毛,由于视线很黑,没有看清。
不多时逐渐适应了黑暗。四处飘荡着火焰。
“看样子,我还是没活下来。”
自己死的时候好像看见了很多除了灵气之外的东西,那应该就是灵体了。
在黄天妖籍里记载,“混天地之像,祭日月之末,三魂七魄悠悠,人死后可窥世间万物,甚至能看到天地灵气之外的事物。”
当时这本书还被人说是歪门邪道,毕竟谁都没死过,证据根本无从考证。
但是今天梁陉感觉到了。
没错,那本书说的是真的,清楚的看见了天的边缘有一些虚幻的模糊的黑色。说不上来的诡异。
天的那边是什么?学这本书的人又在说什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只知道这本书曾经流入过南华仙人之手,说是仙人,但就是在天书卷起之后,南华仙人的名字逐渐被人遗忘了。
因为那个比仙人更狂妄的家伙站出来,喊了那句“请大汉赴死!”用一人之力企图撼动整个国运。
他失败了,但是没有人忘记他的勇气和决心。
他到死也没能看见那片麦田。在世人眼里他是失败者,但是他只想让天下百姓吃得上饭,想让黄巾像那遍地的稻穗。
没人有资格贬低他,哪怕他很愚蠢,死的很窝囊,一败涂地。
不知道为什么,梁陉想看看死之后的世界,是否真的有传说中的那般宏伟壮观。
“不会要喝孟婆汤吧……”梁陉想了想,那可是小时候奶奶讲故事吓唬自己的老套人物。
孟婆也是真实存在的嘛?
没等梁陉断定,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别想着那些奇怪的东西,酒比其他的东西好多了。”
听到这个声音,梁陉一愣,思考间巨大的吸力让他闭上了眼睛,晕眩感越来越强,他看不见了!
这是梁陉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感觉。
似乎有某种吸力把正在升天的魂魄吸了回来。远远望去,似乎是一个袋子。
“啧啧啧,这娃可惜了,当时就应该拉住他的。”白发老人看了一眼太阳。
“但愿,我会是第一个见到黎明的人。”阳光下,老人的背影显得狭小,但是影子笔直。
老人没有漫无目的,他直勾勾的回到城中,官兵没有大开杀戒,反而连管都没管这群百姓,就出门追击楚王了。
老人坐在了自己喝酒的酒馆。
抬起手拿起那个没喝完的酒杯,将手举过头顶,“去敬这荒谬的世道。”他似乎在和这天地对饮。
也该收拾收拾去找那个老道士了。
“但愿他知道些什么,不,他一定知道!”普天之下道法鼻祖之称,要是连个还魂养魂都不知道,可丢大人了。
老人笑了笑,“李齐之啊,李齐之,真是的,他要是不帮忙就在他青城山大闹一场,怕什么。 ”
荒谬的世道,黑暗的朝廷,让一个锋芒毕露的人间剑仙失去了棱角,变得圆润了起来。
“啧啧啧,三魂都碎了,真够惨的。”白头老人将梁陉塞到了锁魂袋里,自顾自的说道。
“等会问问青城山的老道,能不能救回来。”说完快步走向了远处。
“天佑星的命数难得一遇,怎么就被乱刀砍死了呢?”
老头不解,按理说这命数讲究可达,天佑,天安,一大堆的守护寓意的命,都不容易死,贼老天没事干打算整死几个?
不应该啊……
“师尊,远处的是?”一名小道士跑来拱手道。
“没事,一个酒鬼,好事他不来他来没好事。”老道士白了一眼。
“他搞不定的事,啧啧啧那可有难头啊。”
“张庆山!见我到了还不出来迎迎?”
“呵忒,李齐之,我比你年长四十就不能有点尊老爱幼的习惯?”张青山咬了咬牙。
“嘿,年长我四十多咋滴,咋不见你问道青天呢还?”李齐之满脸的骄傲,活似一个老顽童。
张庆山没有搭理他,反而皱了皱眉头,“锁魂袋里装了什么?”
“眼力真好啊,这可是天佑的命,更当年那个汉灵帝的命数一样。怎么样,百年难得一见吧!”
李齐之炫耀的胡子都要飘起来了。
“送来给我炼器的?你怎么知道我要给小青松弄一把神兵?”
“呸呸呸,是,人死了,你怎么物尽其用,也不会有啥心理负担,但是这玩意还有别的用处呢。”
这次换李齐之急了,赶忙背过手,把锁魂袋藏到背后。
“残魂能有啥用?”
一阵无语。
“所以嘛,你们那个有没有养魂的方法?
别急着拒绝,你想啊,五溪蛮族那边出了一个王自称天灾,老神棍说因为他黑夜都将延长,整个人间将不见光明,肯定有大事发生嘛。
多个天佑的命数的人还能有个保障。”
“……你还不如让他早点投胎,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大不了把你的天书给老天师用用,我不信这世间有什么玩意能打得过老天师。”
“那确实,老天师那实力,一个人按着五个人间剑仙揍,追着赵元帅打,把铸剑谷的古大师当小孩抓着打屁股,现在还是老了不愿意动,他要是再年轻20岁,估计努把力真能问道成仙。”
“断了吧,还成仙,多少人都证实了,人根本修不了仙,哪有什么一剑成道,什么道法万界啊。”
说完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你还干预人家转世投胎,你这……老神棍能把引魂都玩意给你用,确实挺难得,也真放心,这可是魏武帝当年留下来的玩意。”
“把这小玩意整活!”
“!!!”
两人四处观望,“是?老天师?”惊讶万分的同时,这老天师真手眼通天啊。
这里距离龙虎山多远,这都能听到,要不是知道老天师不屑于做偷鸡摸狗的事,自己真以为老天师在哪个角落藏着呢。
“天师有何高见?”二人毕恭毕敬的抬头问道。
“那个什么天灾,也是个命数,拿个天佑的命数,不怼回去了,就是没干过人家,也能起很大作用,再一个真到危险的时候也不能指望我这个老头子吧,四周的百姓,边境的士兵,等我出手?我出手能一瞬间打死几百个?他们早死了一大半,什么都要我这把老骨头干,农村的驴也不能这么用啊。”
“吾等遵命。”
“你看,老天师都这么说了,赶紧给我想想养魂的法子。”
“知道了,等会儿给你取。好像是秦帝求长生那本书里记载的吧。”
“您确定嘛,把这魂,放到他自己家?”
哪怕是张庆山都为之一振,看着自家的供奉堂长老,吸自家气运为养魂?
那自家上下几代积累的德行,全没了,搞不好家破人亡,鬼知道那命魂能吸多少东西?
“老天师默许的。”长老叹了口气。
“……”张庆山和李齐之对视一眼,
“老天师怎么交代的。”
“老天师说,养一个残魂,一个肉体被撕碎,怨念巨大的残魂,需要消耗多少心血,这要是几百年前的邪教倒是能用百人血祭,但是大家都是名门正道。”
“最不费德行,不遭天谴的也就是用他自家的气运养着了,顶多倒霉几年,事事不顺,总比用他人阳寿来的好。”
“圣人说的话,真冰冷啊。”
“但是你也看见了,秦书里说的可是用20位孕妇的血浸泡养魂的器物。哪那是常人所为啊。”
“老张啊,你说老天师提醒咱怎么办,而不是让咱怎么办,这是什么意思。”李齐之问道。
“背锅吧……圣人终究不能太过干预外物,也不能做那恶人。耗全族气运,啧啧啧,确实比那生人血祭听起来不错多了。”
“也只能这么办了。”李齐之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这个锅,我背了。”
“老酒鬼,你什么意思。”
“你是一个青城山道士,天下道法贤祖 ,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做那事,必让天下人所不齿。我就不一样了,一个散修,喜怒无常,被人说两句也没啥。”
……次日
“这就是梁家,还挺气派。”
李齐之站在梁府前感慨,人畜兴旺,其乐融融,当真一片和谐的景象。下一句没有说。
“以后可就霉运连连了。算了,总比家破人亡好。”
李齐之走向前去,“这位小兄弟,麻烦通告一声,说有梁将军的东西。”
门口的侍卫看了一眼,“好的,请稍等。”
“连一个下人都这么有礼貌。”李齐之摇了摇头,似乎有点后悔了。
“里面请。”
“劳烦老人家了,请问,小陉托您送来了什么。”一个管家模样的长须男子笑着请李齐之进中堂休息。
李齐之组织了一下语言,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葫芦。
这是道家秘术雕刻的玩意,别有洞天,存储一道残魂正好。
“这是……这是梁将军的遗物。”
管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
似乎想问很多话,归根到底,只变成了一句“劳烦了。”
“来人,备菜,请老先生留下来吃口晚饭。”管家吩咐下人之后便急匆匆的走了。
“老爷,老爷,小公子他……”
不知不觉,一股悲伤的气息蔓延开来。全府上下,无不满脸哀愁。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李齐之仔没心没肺,也吃不下去了。
“晚饭就不必了,多谢招待。”按照这个悲伤程度,小公子的遗物绝对不会被随意丢弃,自己连提醒的必要都没有。
又回头看了一眼,惨不忍睹,那妇人应该就是那小子的母亲吧,哭的那叫一个悲痛欲绝。
“这恶人不好当啊。”
“这一仗,有劳将军了。”萧安国照着镜子笑了笑,身后的侍女为他换上龙袍。
“人间总有一两风,填我十万八千梦。是臣应该谢谢皇上,不让臣做那不切实际的梦,给了臣一个名扬天下的机会。”
身穿甲胄的将军单膝跪地。
“有时候我就好奇,你的武学造诣明明不低,为什么想要靠杀人放火,来名扬天下?”
皇上摸了摸侍女的脸蛋,“润!”
“皇上有所不知,臣,一生敬佩的只有一人。”
“哦?是谁呢?”皇上挑了挑眉,他也想知道,能让人屠崇拜的人是谁?
“李儒!”
“哦?”皇帝一惊。
“一口酒,粉碎了大汉最后的希望,一把火,点燃了时代的落幕,让山川万里,锦绣江南全部被烧的秀色可餐。不能名流千古,那便遗臭万年!”
“很好”皇帝笑了笑,以后会让你烧尽那锦绣江南,让你遗臭万年。
心里却想到“人家毒死皇帝,怎么你也想毒死我?”
“为庆祝新皇登基,决定大赦天下,所有囚犯一律免罪,死罪者免于无罪,变为关押十年!”
骑马的官兵摇旗呐喊,在城中各个位置大肆宣扬。
“不都说新皇是个暴君嘛?”角落里有人窃窃私语。
“嗨,大部分皇帝登基不都做做样子,你上来就劳民伤财?连民心都不得啊。”
“我跟你说,我听说是那个护国将军胁迫的,皇帝就是个傀儡。”
“真的假的?不过,那个人屠也许真能干出来。”
“啧啧,可不是,哪有那么多的空穴来风。就凭他之前攻破那些小国的都城之后,把所有人聚在一起一把火活活烧死之后让将士们骑马再把人的尸骸踏碎。你就能看出这家伙多么丧心病狂。”
“算了,算了,爱怎么搞这么搞,再苦也得活啊。再说,他把老百姓都杀了?做个一人皇帝去?他杀啊?”
“停停停,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真的不能……”
“朕的江山,哈哈哈哈,都是朕的。”
“之前那些老家伙说我不适合做皇帝,朕今天就坐上了!强扭的瓜不甜?朕扭下来蘸糖吃,沙子留不住?朕用水淹也要攥在手心里。那些不服我的皇亲国戚?朕一个个杀过去,那些楚雄王和那些暴民,朕都杀了,杀到这天下人只认朕这一个皇帝!”
萧安国放肆的笑着,大肆的扬了扬手,“萧楚杭,你终究没能斗过我!!哈哈哈哈!”
“末将恭喜殿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下就像是那九天之龙……”阿谀奉承的话比比皆是。
“可惜,你们的虚伪,朕不喜欢!”皇帝一挥手,指这那先皇最得意的一帮人,“拿下!”
“殿下,殿下饶命啊,殿下!”
“一些旧臣逆党,不杀人立威,何以彰显朕的龙威!”
“把先皇的心腹全杀了!我大国人才济济,又不会无人可用!杀!杀!”皇帝癫狂的叫着。眼睛瞪的通红。
那一夜,宫里的花没有万紫千红而全部染成了血色,文臣们在前面跑,侍卫提刀在后面追。这时候那些没被追杀大臣们才知道,什么叫朝生暮死。
“殿下杀了整整4位元老,朝廷上下苦不堪言,何况,现在最重要的是补上空缺。”一位大臣毕恭毕敬的说着,看向了皇帝。
“哦,那不知?爱卿有何人选啊?”皇帝笑了笑,似乎觉得很有趣。现在整个朝廷都不想看到我,还有人主动找上门?
“在下毛遂自荐。”
“哦?你说说,你有何过人之处啊?”
“臣,略懂一些……”
“哦?甚好甚好,爱卿平身,可真有外物壮阳之术?”皇帝眼前一亮,拍手叫好。
“臣当了7年的御医,绝不敢欺君罔上。”
“好!朕赐你礼部尚书位列四品,你看如何?”皇帝轻笑。
“谢殿下。”
在殿前等待的同僚急急忙忙的问道,“姬兄,为何啊,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还是个暴君,你这是往火坑里跳啊!”
“我情愿伴君如伴虎,情愿朝生暮死,这样就不必分清是这前朝还是后世。随暴君苟活,这样就没人逼迫我遵守那礼仪廉耻。我既然没有勇气以身殉国,那便让这个狗皇帝再昏庸一点!这样,我就能和这个荒谬的世道一起死去。”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以后会有正直的少年,砍下我的头颅,扬名立万,加官进爵。英雄需要恶人来体现……”
梁家
“母亲,小陉的死,确实意料之外,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明哲保身,楚王兵败,大军溃散。新帝肯定要秋后算账,咱们作为那贼将的家属,肯定首当其冲。”梁家主看向老妇。
“我的孙儿啊,啊啊啊,我的孙儿……”
梁家主叹了口气,背手走了出去。
“小陉……”
“唉,也算落叶归根了。就是秋风吹散的太早。也是秋风糊涂了一时。没吹散黄叶,倒是掀翻了嫩芽。”
梁家祠堂。
“这就是梁将军的灵位?为何不写本名呢。”下人们在布置灵位,香烛,还有一些水果馒头。
“多好的一个少年啊,当初也是身披月光,清风朗朗,坐高台,接金榜,鲜衣怒马。可如今,也化作了一滩血水,融在了满地黄沙。”
前来拜祭的是梁陉故交,被邻里街坊称作小诗仙,曾与人间剑仙饮过酒。
当时可羡慕死了梁陉,整日追着问他剑仙是什么样,是冷酷无情,还是谈笑风生。
可惜,最后也没有跟他说完,他就匆匆上了战场。
“还是不如你小子会拍马屁啊,把我这样枯朽的烂泥,也能被你说成那摧残的星辰。所以,我妄想着成那酒中仙,做那水中月……”说完魏合沅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我的艺术,我的诗,被人认可,可是发现我的伯乐,不在了……”
魏合沅自顾自的说了很多。眨眼间天色逐渐暗沉。
魏合沅说着说着,突然抬起了头,眼神里没有了昔日玩笑的神采。
“那人间剑仙,我替你去当,我会做活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狠辣,做那身披月光的一袭青衣的潇洒。成为比谁都自由的鸟。”
“所以,我会活的比你久,绝不会像你那样遗憾。”
魏合沅从梁府出去后一路向南,那是他和梁陉第一次见面的街道,那时候自己像个落魄乞丐,整天做着白日梦。
梦里自己一诗难求,什么文武百官,什么边疆大使,都来找自己题词,自己坐高台揽明月,听挽风品尽春夏秋冬。可惜黄粱一梦,差点饿死街头。
再醒来,自己躺在豪华的马车,面前的少年满心欢喜……
“一剑杀到皇宫?听起来天方夜谭,但是很有挑战性……”
说着说着魏合沅向远方走去。那里是怒剑仙高陇崇的隐居之地,知道那里的人可少之又少。
从那以后,这条街的人再也没见过小诗仙。而时间也慢慢过了近二十年。
“老爷,老爷,咱家的商铺被查封了16间!在扬州的商铺已经被人砸了,老爷!”下人纷纷议论。
“官兵没事找事,还抓了一批我们梁家的保镖,非要说他们是悍匪出身。这不是诬陷嘛!”
“还有,还有,我们的药铺已经没人给我们供货了,药材已经短缺到关门了。”
“这生意没法做了!”
梁家主听着下人的言论,眉头紧锁,“皇帝终于要对我们梁家动手了嘛。”
梁家主来回走了很久,也没有思考出办法来。不禁长叹一声。
“老爷!”管家走进了房间,一脸愁容。
“老杨啊,有什么事情吗?”家主抬起了头。
“梁晓他们,在会城的路上被土匪杀了……”老管家似乎不敢抬头。
“什么!怎么可能,梁晓他的武功整个天子城都知道,哪怕是小陉都不敢说能打得过!”老家主一掌掀翻了桌子,那个最喜欢的瓷器碎了一地。
老家主平息了一口气,“不对,离城这么近,哪来的土匪?……”想着想着,突然吸了一口冷气。
“难道,是皇家?”
对,没错,这是皇家的压迫,根本没有试探,而是直接动手,狠辣没有一点犹豫和计谋,这就差写在明面上,他朝廷想抹杀我梁家。
“去,去把咱们梁家的人遣散,让他们多带点银两。”
“?老爷,你怎么突然就……”杨总管大惊。
“朝廷对咱们动手了,如今我们已是那案板上的鱼肉,咱一商人拿什么跟官家斗,快点去,去晚了,可又得几天死一批人。 ”
老爷不耐烦的说着,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周围,这是自己的家,20岁,自己从父亲手里接过来,将一切打理的有条有序,自己的儿子一个成了武状元,一个成了文武双全的经商天才。
可惜,可惜自己还没等把家产交到他们手上,他们……都死了。小陉死了,自己的小儿子刚刚才传来噩耗。老家主想着想着就哭了。
“狗皇帝啊,你可真狠心!想吃下我们梁家这块肥肉,也不怕噎死你这个狗东西!”梁家主仰天叫骂了一声。
可心里还是不痛快。自己满打满算多少个护卫,多少个门客,他们会为了自己跟朝廷对着干嘛?
就是真的有人为了梁家跟朝廷对着干,那也是剩下的我们这些老骨头吧。
“恨啊!”老家主骂红了眼。风很冷,他知道,这一夜,已经有很多人离开了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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