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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吻野玫瑰,病娇大佬黏我上瘾

菠萝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蓄谋已久!青梅竹马!苏甜撩!救赎!微病娇!追妻火葬场!】【白切黑病娇疯批男妖精VS外表清冷实际很野的女菩萨】她是荆棘丛里盛开的野玫瑰,是凶残孤傲的狼,是盛京人人尊称一声大小姐的乔泠他是阴郁暴戾,叛离经道的太子爷,是不可一世的鸢,是只对乔泠又哄又宠的周瑾樾——一夜荒唐,两两“相忘”再次相见,隔着袅袅烟雾,男人妖孽的脸俊美的有些不真实。醉酒的乔泠误以为眼前人是梦中人,梦境自当是应该肆意疯狂,于是,乔泠亲了他,跟他回了家。酒醒,乔泠毫不犹豫的将人推开,还不忘淡声点评,“腹肌挺性感。”“喜欢?”周瑾樾勾着唇,慢悠悠的拿起床尾的衬衣。乔泠莞尔,冷淡的模样与刚刚判若两人,“还行。”——后来。凌晨四点的海边,微凉的风夹着海浪扑面迎来,天是暗的,...

主角:   更新:2022-11-17 04: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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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诱吻野玫瑰,病娇大佬黏我上瘾》,由网络作家“菠萝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蓄谋已久!青梅竹马!苏甜撩!救赎!微病娇!追妻火葬场!】【白切黑病娇疯批男妖精VS外表清冷实际很野的女菩萨】她是荆棘丛里盛开的野玫瑰,是凶残孤傲的狼,是盛京人人尊称一声大小姐的乔泠他是阴郁暴戾,叛离经道的太子爷,是不可一世的鸢,是只对乔泠又哄又宠的周瑾樾——一夜荒唐,两两“相忘”再次相见,隔着袅袅烟雾,男人妖孽的脸俊美的有些不真实。醉酒的乔泠误以为眼前人是梦中人,梦境自当是应该肆意疯狂,于是,乔泠亲了他,跟他回了家。酒醒,乔泠毫不犹豫的将人推开,还不忘淡声点评,“腹肌挺性感。”“喜欢?”周瑾樾勾着唇,慢悠悠的拿起床尾的衬衣。乔泠莞尔,冷淡的模样与刚刚判若两人,“还行。”——后来。凌晨四点的海边,微凉的风夹着海浪扑面迎来,天是暗的,...

《诱吻野玫瑰,病娇大佬黏我上瘾》精彩片段

黑沉沉的夜,窗外雨声淅淅沥沥。

软绵的大床上,女孩儿蜷缩在边缘一侧,半张冷艳的小脸埋在枕间,额头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水。

“泠泠,乖。”

薄如蝉翼的黑色裙摆荡漾不止,发梢在脑后轻扫出微弱的弧度,身体里渗出的涔涔汗水浸湿了衣衫,鼻端萦绕着男人身上浅淡的雪松香。

空气里氤氲的旖旎气氛引人沉沦。

“泠泠—”

男人低哑缱绻的嗓音在耳边不断响起,那双含情的眼眸里盛满了令人心悸的爱恋。

...

“嗡—”

手机突然震动,乔泠从梦中惊醒,揉了揉眉心,她坐起身靠在床头,清冷的嗓音带有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喂,晚梨。”

“宝贝儿,你怎么又在睡觉,嗝...那什么,速来insomnia救我!”酒吧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余晚梨的声音含糊不清。

乔泠皱了皱眉,“知道了。”

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兼闺蜜,彼此间都是随叫随到,简单洗漱了一番,她便迅速出了门。

盛京一连下了几天的雨,明明是初夏,气温低的却像是还在春末间。

不到十点,街上已经寥无人烟。

乔泠慵懒的坐在驾驶位,一手撑着头,一手放在方向盘上,脑海里不自觉的回想起那个已经深深印在心里的旖旎的梦境,眸光暗了暗,她狠狠踩下油门。

十五分钟后。

一辆黑色的大G停在insomnia门口,跟街上的荒凉不同,金碧辉煌的酒吧外门庭若市,豪车遍地。

乔泠下了车,慢步走向门口。

门口的保安看见那张熟悉的冷艳面容,连忙迎了上去,“大小姐,您来了。”

乔泠“嗯”了一声,径直走进酒吧里。

她一袭墨绿色吊带长裙,个子高挑,肌肤白的晃眼,冷棕色微卷的长发随意散在脑后,柳眉下有着一双潋滟的杏眼,眼尾稍长上挑,眉宇间的神韵带着说不出的清贵之意。

裙摆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晃动,映着缠绕在骨感纤细脚踝上的青竹栩栩如生。

乔泠的出现,平白为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平添几分高雅,众人纷纷朝她投去目光,眼里皆是掩不住的惊艳。

乔家大小姐是盛京出了名的清冷美人,但盛京二代圈里都知道,清冷这个词在乔泠身上只限于她浑然天成的气质和美的惊人的长相。

乔泠心性野,骨子里带着狼的野性,会玩,但从不乱玩。

没人能驾驭得了她,就连周家那位不可一世,薄情疯批的太子爷也是大小姐的裙下臣。

而就是这般的乔泠,乔家的养女,却是被盛京最顶层的豪门世家的那些少爷小姐们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宠成了人人艳羡的小公主。

酒吧里气氛很足,灯光昏暗,音乐劲爆,人们在尽情舞动。

乔泠对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习以为常,她径直走向那个熟悉的角落,目光扫过卡座里嬉闹的众人,最终落在眼神迷离,嘴里咬着一根烟,正在吞云吐雾的余晚梨的身上。

“诶,泠泠来了!”酒桌上的人喊了一声。

余晚梨眼睛一亮,蓦地站起身,将烟蒂扔进烟灰缸里,晃晃悠悠的朝乔泠跑过去,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宝贝儿,你可算舍得出门了。”

自打乔老爷去世那一天起,乔泠除了正常祭奠以外,其他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余晚梨担心她,这才撒了个谎把她骗了过来。

“又骗我。”乔泠无奈扬起唇角。

两人一同坐在沙发上,桌上的人就开始起哄,“泠泠,晚梨输了一晚上,你要不要帮她赢过来,不帮的话,这一桌的酒可就归晚梨了啊。”

乔泠闻声扫一眼桌上满满当当的洋酒瓶。

同时耳边响起余晚梨的笑骂声,“池年,你丫的嘴上有炉渣灰啊?怎么一上来就揭我的短。”

“诶,反正你今天别想躲酒。”池年挑着断眉,斜扬起唇角,痞里痞气的弯腰将桌上的洋酒一股脑的推过去。

乔泠眉心一跳,拿过桌上的筛盅,红唇微启,“来。”

爷爷去世这几天来,她心里也是压抑的紧,既然来了,就放纵一下。

“呦,我们泠泠认真了啊。”池年眸底笑意加深,倾身,漫不经心的拿起桌上的筛盅,“那咱们就玩个简单的七八九,我跟泠泠来,你们大家伙看仔细了啊。”

众人哄笑,“池少,你就自求多福吧,泠泠摇色子可是一绝!”

“小爷今天手气好,谁输谁赢可不一定。”

“那三哥今天让让我。”

池年也是跟两个姑娘一起长大的,在他们圈里,乔泠最小,所以有时会喊他一声三哥。

两个人相视一眼,一同晃动着筛盅,桌上围观的人有的开始往杯子里倒酒,有的激动的喊着,“九九九!”

七八九这个酒桌上的游戏,玩的就是个刺激,筛盅里一共两个筛子,摇到七的人任由另一个在杯子里加酒,摇到八的人喝掉桌上一半的酒,摇到九的人喝掉桌上全部的酒。

昏暗的灯光时不时的洒在角落,觥筹交错间暧昧的色调侵蚀着人们的心。

乔泠淡漠的目光扫过酒吧里形形色色的男女,心不在焉的放下筛盅。事实也真就如池年说的那样,他今天手气好,乔泠第一把就摇到了九。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接下来的几局,乔泠无一例外的全是九!

桌上的众人完全傻了眼,凭乔泠以往的技术,他们有理由怀疑,她今天是故意的!

池年和余晚梨相视一眼,骗乔泠出来散心本就两人商量好的,但这件事可就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愿赌服输,各位,晚梨那份我替了。”乔泠一脸风轻云淡的端起酒杯,辛辣的烈酒入了喉,她仿佛没了味觉,面无波澜的端起下一杯。

池年拧起眉,正欲出手阻拦,就被余晚梨踢了一脚。他看过去,便见余晚梨朝他摇了摇头。

自打乔爷爷去世以后,乔家都乱成了一锅粥,乔家人都忙着瓜分资产,只有泠泠一个人在办理葬礼,乔爷爷又是泠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这段时间,泠泠何止是过的压抑。

烈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渐渐地,乔泠那双无温的冷眸变得迷离,不知从何时起,桌上的众人纷纷加入了这场不属于他们的惩罚。

他们端着酒杯,晃动着腰肢,热烈喧闹的气氛不知麻醉了谁的心。

乔泠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跟余晚梨打了声招呼,脚步虚浮的去了洗手间。

...

洗手间的这条走廊相对安静了些,乔泠洗了把脸,靠在走廊口跟路过的姑娘借了根烟。

烟咬在唇间,她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还差个火。

此时正巧有人路过,乔泠撩起眼尾,清冷的嗓音透着蛊人的慵懒,“帅哥,借个火。”

“啊?”青年愣了愣,偏头看她一眼,慌忙掏出打火机,红着脸递到她面前。

乔泠微微低下头,亮起的蓝色火光,映着她秾丽的面容美的不可方物。

忽而,乔泠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起头,隔着红唇间溢出的缕缕烟雾,越过面前的青年,看向那道视线的主人,褐瞳骤然一颤。

男人颀长的身影映入眸中,简单的墨色衬衣,灰色西裤,敞开的领口露着凹凸分明的锁骨,白的病态的肌肤,妖孽般的脸庞噙着一抹浅淡的笑,笑里透着若有似无的邪气。周身摄人的阴戾让人不寒而栗。

啧,酒喝多了,梦里的人就出现了。

乔泠没什么表情的收回视线,抬手掐了下眉心,跟青年道了一声谢,提步走向卡座。

忽而,肩上传来一道温凉的触感,空气里的多了一股熟悉的清冽淡香。

男人低哑轻柔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泠泠。”

乔泠脚步一顿,扭头看去,对上男人那双沉邃的眼眸,她默不作声的凝视他,褐瞳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

她缓缓转过身,垫脚,双手勾住男人的脖颈,轻吻了下男人绯红的唇,笑,“瑾爷,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

作者有话说:

本书设定:地下势力大小姐VS财阀大少爷

人设:简单来说这就是一本,男妖精和野菩萨之间相互拉扯的文!

男主是妖孽美男,有点病(字面意思)

女主长相清冷气质清冷,心性野。

青梅竹马,双救赎,甜宠,团宠爽文。男主有点恋爱脑!恋爱脑!忠犬那一类!不是说一不二的霸道总裁!

不喜勿入!

——

跑第一章来强行上线一下!

宝子们不要养文!不要养!会把文养死的!


五颜六色的灯光洒在男人极为俊美的脸庞,乔泠弯着红唇,醉眼朦胧的对上他黑沉沉翻腾着不明情绪的眼眸。

这张脸看了二十二年,梦里梦到无数次,可看过再多次,还是很难不心动。

周瑾樾低垂着眼帘,在脖颈上的手臂离开之前,伸手揽住女孩儿的细腰。英挺的身躯向前倾,他一手抵住墙壁,将女孩儿彻底圈在自己怀里,嗓音低沉,“泠泠,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去。”

“行啊。”乔泠掸了掸烟灰,微微歪了下头,笑的意味不明,“去你那?”

周瑾樾睨了她一眼,没说话,反而抽出她指尖的烟,咬在自己唇间,随后将她横抱在怀里,阔步离开了酒吧。

乔泠觉得这个梦比以往的都要真实,男人妖孽的脸庞不再模糊,炽热的体温触感清晰。

走到门口。

保安虚晃了两人一眼,猝不及防的扫到女孩儿脚踝上那株青竹,他愣了一愣,那不是乔大小姐吗!那个男人是谁?大小姐的男朋友吗?

他在insomnia工作两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大小姐跟一个男人这么亲密...

大小姐原则性很强,酒量也好,跟其他富家子弟一点也不一样!

那这位...

不行不行,

大小姐是池少他们的宝贝,万一真出了事,他可担不起,还是得进去说一声!

想着,保安急急忙忙跑了进去。

与此同时,酒吧角落的卡座里正嗨的热火朝天,余晚梨看乔泠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不免有些担心,正要拉着池年一起去看看,就见保安着急忙慌跑了过来

“余小姐,池少。”保安指了指门口,对两人说道,“刚刚,刚刚有个男人把乔小姐抱出去了!”

闻言。

余晚梨跟池年相视一眼,上了头的醉意瞬间褪去,两人拿起东西,慌忙跑了出去。保安也紧跟了出去。

可到了门外,已经瞧不见乔泠的影子。

“他妈的,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动泠泠。”池年爆了句粗口,一脸戾气的问保安,“看见那个男人长什么样了吗?”

保安摇了摇头,怕两人发火,赶忙带两人去了监控室。

...

偌大的显示器前,两人紧紧盯着屏幕上出现的每一个人,待看到那抹出现在乔泠面前的男人时,两人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

余晚梨用手肘怼了下身边的青年,“瑾樾哥什么时候回来了!”

“不知道!”池年目瞪口呆,震惊到结巴,“我没没..没看花眼吧?泠泠她竟然吻吻..吻了...瑾樾哥?”

余晚梨咽了咽口水,“泠泠...喝大了。”说着,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将监控倒回去,拿出手机录下“案发现场”

“那我们还去找泠泠吗?”池年问

余晚梨想了片刻,摇头低语,“瑾樾哥应该会送泠泠回去,明天是乔爷爷的头七,我们明天也要去祭奠,还是先回去吧。”

“你确定?”

“确定!”

——

行驶在路上的迈巴赫平稳而疾速。

昏暗的车厢内,乔泠懒倦倚靠在男人身上,手攀着他的肩膀,削瘦的下巴抵在手背上,直勾勾的看着他惊为天人的侧颜。

“瑾樾哥。”她轻轻唤了一声。

男人墨瞳里的幽光愈发深沉,偏过头,薄唇不经意间触到女孩儿的额头,声线微扬,“嗯?”

“你能不能告诉我仏兰西有什么啊?你为什么在那里都不舍得回来呢?”乔泠细若无骨的手抚上他俊美绝伦的脸庞,指尖轻轻描绘着他如雕刻般精致的眉眼,笑容清浅,“算了,反正你也不会回答,你只会不知疲倦...”

说着,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收回手噤了声。

“我只会不知疲倦的什么?”周瑾樾抬起她绝艳的小脸,邪肆的眸含着几不可察的期待,稍许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晕染了些口红的唇角,低哑的嗓音带着蛊惑之意,“嗯?泠泠,哥哥只会不知疲倦的什么?”

那个无迹可寻的梦,真实又虚幻。

男人妖孽到令人失魂的俊脸近在咫尺,酒意瞬间涌上头,乔泠迷蒙的眨了眨眼,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喃喃自语,“奇怪,你怎么还在啊。”

话落,她阖上美眸,偏了下小脸,脸颊贴在男人温凉的掌心就要这样睡去。

乔泠酒量好,素日里清冷如秋雨,总是带着些生人勿进的疏离感,只有在喝醉时,才会露出属于小女孩儿的娇憨柔媚。

可不管是哪一个她,都让周瑾樾极度痴狂又贪恋。

周瑾樾轻啄了她的软唇,低笑声含着宠溺,“没良心的小丫头。”

在仏兰西三年,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回国,回到小丫头身边。好在关键时候,他赶了回来。

到达琴山公馆时,周瑾樾如若珍宝的将她横抱在怀中,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家中的佣人打起了十分的精神。

能让他们家太子爷这般捧在手心里的,只有乔小姐一人!

而本就迷迷糊糊的乔泠因为轻微的关门声彻底睁开了眼,她靠在男人胸膛,呆愣的看着现实与梦境里不知道来过多少次的熟悉房间。

“泠泠,不睡了吗?”周瑾樾将她放在床边,温声问,“要喝水吗?”

乔泠仰起头默不作声的看了他两秒,忽而抬手拽住他的领口,将他往下一拉,随后覆上了他的唇。

烈酒的醇香和清冽的甘甜相互交织,女孩儿的吻热情又霸道。

两人倒在软绵的大床上,不知何时,女孩儿香肩上的墨绿色细带滑落到手肘,男人整齐严谨的衬衣扣尽数解开。

气氛里影影倬倬的暧昧逐渐升温。

窗外忽然吹进一阵冷风,女孩儿额前细碎的发丝扬起,迷离的美眸顿然变得清醒。

这不是梦?

反应过来,乔泠低眸看了一眼埋在自己颈窝的男人,眸子一沉,猛地将他推开。

周瑾樾猝不及防的被推倒在侧,望了眼天花板,他半撑起身,侧目看身旁面无表情的女孩儿,斜斜的扬起唇,嗓音低磁的询问,“泠泠,不继续了吗?”


继续?

乔泠将挂在手肘间的吊带勾到肩上,扫了眼他因为蹭上自己口红而异常艳丽的唇,嗤笑,“瑾樾哥这么上赶着求睡?你的小女友满足不了你?”

她从床上下来,从床边小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根皮筋将长发绑了起来。

周瑾樾面不改色,坐起身,脱下身上敞开的衬衣,漫不经心的纠正她,“泠泠,我没有小女友。”

“另外,是你主动说想睡我。你知道的,哥哥对你一向有求必应。”

乔泠被噎了一下,仔细回想起来,确实是她主动亲了他,但说要睡了周妖孽,这句话还真是没有一点印象。

再者说,她还以为这是梦。不过,那确实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先送我回去,今天没兴趣,改天再睡你。”说话间,乔泠目不斜视的看着他肌理完美的好身材,淡声点评,“腹肌挺性感。”

“喜欢?”周瑾樾勾着唇,慢悠悠的拿起床尾的衬衣。

乔老爷子明天头七,今天确实不适合太荒唐。

喜字到了嘴边,乔泠话锋一转,“还行,跟三哥他们差不多。”

周瑾樾动作一顿,眸光转凉,“他们?是谁?”沉冷的嗓音阴恻恻的,让人听着心底发怵。

“鸭店里的鸭。”乔泠懒洋洋的靠在落地窗上,冰冷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裙传遍全身,脑袋更清醒了些。

手抵着下颌,她翘着红唇,津津有味的看着男人阴沉的脸庞。

对!她就是想气他!

三年一声不吭就走了,这么多年杳无音信,现在突然回来又跟个没事人一样。

呵…

她莫名消失的“小男友”,还有那一晚的荒唐…等等…等等

他们俩还有很多账没算清呢。

忽而,耳边响起男人幽冷又意味不明的嗓音,“泠泠长大了。”

周瑾樾极力压下自己内心疯长的暴戾,攥着衬衣的长指不断收紧。

乔泠睨了眼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心底舒畅了些,莞尔,“麻烦瑾樾哥快点。”

周瑾樾紧抿着唇,动作带了些躁。

下楼前。

乔泠抽了张纸巾给他,“你唇上沾了我的口红,让人看到容易误会。”

“误会?”周瑾樾轻笑,下一秒,只听女孩轻飘飘的嗓音传来。

“只是怕别人讨论你不行的同时,连带着我也受议论。”

说完,乔泠头也不回的离去。

周瑾樾被她气笑了。看着女孩儿摇曳多姿的背影,他不再掩饰深沉的眸,舌尖抵了抵腮,随后轻舔了下唇。

小丫头就是那披了一层玫瑰荆棘的狼崽子,里外都是刺。

——

乔家。

乔泠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明明很累很困,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想的全是跟周瑾樾有关的事。

在乔泠的记忆里,自打她记事起,就常常跟在周瑾樾身旁,一口一个哥哥的喊着。

周瑾樾小时候孤僻又阴郁。

而她小时候调皮又爱闹,经常跟池年他们去打架,他们打的难舍难分,唯有周瑾樾一人独善其身,但最后,责任却全被周瑾樾揽了去。

长这么大,乔泠只见周瑾樾动过一次手。还是她高一那年,被流氓骚扰,周瑾樾把人打了个半死。

后来,她十九岁那年,周瑾樾走的悄无声息。

他走之前是余晚梨的生日,大家玩的都很嗨,以至于到最后,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荒唐事。

完事以后,乔泠脑袋很是清醒,她收拾好现场,怀着复杂的心情火速逃离。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对周瑾樾的感情,从情窦初开就变得不再单纯,一点都不单纯!

但她却看不透周瑾樾对她的感情,周瑾樾有病,病得不轻,他阴郁暴戾,叛离经道。

那样的他却对自己百依百顺,温柔娇宠。正是这独一份的特殊,让乔泠不得不多想。

她救过他的命,乔泠一直觉得,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让周瑾樾对她与众不同。

她怕,怕在周瑾樾心里,照顾她是报恩,是责任,是无条件的宠溺。

从她那声瑾樾哥多了不同的意味的开始,她就不再想要他不明不白的宠爱了。

感情就要热情而坦荡。

不知不觉中,乔泠逐渐陷入了熟睡。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管家在敲门,“大小姐,起来吃早饭了。”

“知道了。”乔泠应了声,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黑色长裙,出了房间。

餐桌上,乔家八口人已经到齐。

乔大夫人黑着脸,一见乔泠就开始冷嘲热讽,“下次出去花天酒地记得把老爷子的遗像也带上,别光在家里冷着脸装难过,你得让外人也看见你乔泠有多孝顺。”

乔泠拉开椅子坐下,慢条斯理的拿起面包刷果酱,“带爷爷的不如带你的,给你的照片裱个金框,放在酒吧最显眼的地方,来个人给你拜一拜,这样岂不是更孝顺?”

“你…”乔大夫人瞬间被激怒,扬手就要朝她脸上扇巴掌。

乔泠冷眼扫过去,吓得她顿时收了手。

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半天,咬牙切齿的蹦出来一句,“没教养的野丫头!”

“是啊,没教养。”乔泠咬着面包,垂眸哂笑,“哪比得上老人家刚死,就迫不及待瓜分财产的人有教养。”

话落,乔大夫人瞬间就感到自己身上落了许多目光。

瓜分财产的事乔家两房明争暗斗,大家伙都看在眼里不说。乔泠这话怼的直白,无异于当众给她脸上来了一巴掌。

乔二夫人幸灾乐祸的捂嘴偷笑,这一出事传出去,贺萍不得被人笑死。

而乔大夫人愤愤的扔下刀叉,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餐厅。

乔泠对乔大夫人一对儿女投来的愤怒目光熟视无睹,神色淡淡的填饱肚子,而后去了殡仪馆。

乔老爷子生前德高望重,今天前来祭拜的名流权贵可不少。

乔泠站在祭奠广场门口,本意是来接余晚梨,不料,刚站在这里,就见周瑾樾微低着头一袭黑色西装,手拿一束菊花,长腿微屈,纤尘不染的黑色皮鞋踩在灰蓝色的台阶上。邪气凛然。

他抬头,额前的碎发向两侧微分。

她低头,挂在耳后的一缕发丝攸然滑落。

两人四目相对,晦暗的眸光相互碰撞。


冷风里裹夹着浓郁的青草香,乔泠眼睫轻轻颤了颤,正欲开口,身后传来一道甜腻的嗓音。

“瑾爷?您什么时候回国了呀?”乔似锦小跑到乔泠身边,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西装革履,俊美绝伦的青年,白净漂亮的面容上噙着一抹羞怯的笑。

周瑾樾微微颔首,将手里的花束递给随行来的司机,并未回答,而是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乔泠肩上,“穿这么少会感冒。”

两个人离得很近,清新的柠檬香夹带着清茶的幽香,将乔泠整个人包围在其中。

她抬眸,看到的是青年凸起的性感喉结,以及衣领下若隐若现的吻痕。

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她道了声谢。

站在两人身后被忽视的乔似锦笑容僵在脸上,神情是显而易见的尴尬。

正巧此时。

余晚梨和池年一同小跑了过来。乔泠挪了挪脚步,跟周瑾樾拉开距离。

很快。

两人跑到了入口处。

按照路上商量好的那样,池年瞪大了眼,佯装惊讶的率先开口,“瑾樾哥!刚刚看到你,我俩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你可真不够兄弟啊!回来都不跟我们说一声!淮哥前两天还念叨你呢!”

“就是就是!不够兄弟!亏我们天天在家里念叨你。”余晚梨一脸哀怨的附和

周瑾樾深沉的眸光从两人身上扫过,勾唇轻笑,“昨天刚回。”

“啊,那怪不得。”池年摸了摸鼻尖,小声问,“哥,那等泠泠忙完了,我们几个聚一聚?”

周瑾樾,“行。”

兄弟俩在闲聊,另一边的姐妹俩也是如此。

“泠泠,昨晚有人给你打电话,我没接,你记得回一下。”余晚梨将手机和车钥匙递给她。

紧接着,她又来了一句,“那什么,泠泠,你昨晚是什么情况?去个洗手间人没了!差点没把我俩吓死!”

余晚梨明知故问,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余光专注而仔细的落在周瑾樾云淡风轻的脸庞上,试图找出一丝波澜。

“昨晚喝断片了,好像是让保安给打了个车,记不太清了。”乔泠低头划拉着手机,口吻一如平常。

余晚梨别有深意的挑了挑眉,看不到男人脸上有波动,她收回目光,揽住了乔泠的肩膀,也不揭穿她,“以后可不能让你喝那么多了。”

说话间。

青石路尽头出现两道修长笔直的身影,两人皆是一袭黑色西装,周身气质矜贵,容貌俊美的各有千秋。

左边个子高一点,眉骨深邃,不苟言笑的叫郁淮然,郁家二少爷,不仅模样好,能力也强,年仅二十五岁就已经当上了刑侦大队支队长。

右边脸上带笑,眉骨锋致,微分碎盖挑染了两缕蓝发的叫谢松亭,二十四岁,谢家独子,模样更是一等一的好,军区大院的长大孩子,跑去娱乐圈里当爱豆。

池年跟两人挥了挥手,“淮哥,亭哥,你们俩看我身边站的是谁!”

祭奠广场上人很多,池年这么一喊,吸引了不少目光。

众人看向看向他口中的主角,惊讶之余不免窃窃私语,一时间,安静的广场掀起一阵哗然。

“周家这位太子爷竟然回来了!看来,这盛京的天马上就要变喽。”

“这天有什么可变的,咱们这四九城,几大世家不一直都很和谐吗?你瞧,这几位太子爷跟格格。”

“嗐,跟你说不明白。”

“乔大小姐年纪轻轻,气势不凡,能让这几位天骄捧在手心里,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啊!乔老可真是捡回来一个绝世宝贝啊!”

“可惜啊,可惜,乔老那两个儿子都是朽木之才,金漆饭桶。外人都恨不得把这个宝贝栓在家里,他们竟然还往外赶!没了这位大小姐,乔家迟早要完!”

“唉!谁说不是呢!不过也不一定,乔家不是还有一位嫁出去的女儿吗?那位可是个高明的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况乔家还有俩眼皮子浅的儿媳,这事啊,不好说。”

...

广场上的窃窃私语愈发激烈,入口处的几人在打过招呼后,一同走向了广场。

从始至终,乔似锦都被忽略的彻彻底底,看着几人的背影,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咬着牙朝反方向离去。

——

祭奠仪式开始时,乔家的两个儿子才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

大家伙都对此讥讽一笑,谁也没说什么。

这个仪式很简单,送花,拜祭,送别,不过半个小时,仪式走完,众人也开始告别。

“泠泠。”余晚梨揽住她的肩膀,正准备说事,就听身后的乔大夫人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

“老东西死了还攥着大权,乔家的产业,不给你儿子,还想给了哪个小贱人不成!”

余晚梨回过头,嫌弃又轻蔑的扫她一眼,“乔伯母,我可劝你管好自己那张嘴,别因为你一个人丢了咱们盛京大家的脸。”

乔大夫人脸色一僵,下意识的就想破口大骂,但落在身上的几道目光,让她后背发凉,心生恐惧。

尤其是周家太子爷那眼神,着实阴鸷的让人喉咙发紧,心怵得慌。

感到呼吸困难的乔大夫人铁青着脸,硬着头皮佯装镇定的逃离了这里。

“蠢东西。”余晚梨冷嗤了声,转而,柔声跟乔泠说,“宝贝儿,晚上我住你家。”

这个家,不是指乔家,而是指乔泠的私人住所—

紫园。

乔泠点了点头,拿下肩上的西装外套,还给了周瑾樾。

随后她同圈里的两位大忙人说,“淮哥,亭哥,我今天还有事,就不跟你们多聊了,改天再聚。”

“行,你先忙。”郁淮然冷峻的脸庞噙着一抹浅笑。

一旁,谢松亭紧着问,“泠泠,你的事用帮忙吗?”

“不用,我去取个东西。”乔泠弯唇笑了笑,继而转身离去。

几人神色各异的看着女孩儿秀窈的背影,郁淮然用手肘怼了下身边的周瑾樾,似笑非笑的问他,“周太子,你怎么惹小丫头不开心了?”


“淮哥你眼里只看见泠泠生气了?合着我们几个在你眼里都是空气呗?”余晚梨白他一眼,继而瞥了眼周瑾樾,阴阳怪气的哼了声,“一别三年,瑾樾哥那张脸真是愈发妖孽了,看来在国外的小生活过的挺滋润啊。”

“是与世隔绝的那种滋润吗?”池年抽了根烟咬在嘴里,银色打火机在手里转了个圈,话里带着深意。

谢松亭正要跟着嘲讽两句,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无奈接了电话,但人却毫不犹豫的站在了余晚梨身边。

显然,他们是统一战线。

周瑾樾慢条斯理的穿着外套,面对眼前冷嘲热讽且目光不善的几位好友,一脸淡然,“不辞而别是无奈之举,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我会跟你们解释。”

“呦,难得瑾爷主动开口跟我们解释点什么。”余晚梨打开手机,一边打字一边尖着嗓子说,“我可得把这话记下来,看看哪天才能到瑾爷口中合适的机会。”

以前的余晚梨哪里敢跟他这么说话,毫不夸张的说,她最怕的人就是周瑾樾。

但一想到周瑾樾的不辞而别伤了乔泠的心,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话脱口而出的下一秒还是会感到后怕。

余晚梨不敢抬头去看周瑾樾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觉得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凉意幽长。

咽了咽口水,她硬着头皮开口,“反正瑾爷的话我是记下来了,我还有事,改天再跟你们聊,先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郁淮然轻笑了声,看着余晚梨离去的背影,冷峻的脸庞上多了一丝戏谑,“太子爷好好努力,争取早日取得原谅,要不然,你这日子可不好过。”

“多谢郁队好心提醒。”周瑾樾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咬在唇间,点了烟,他往身侧斜睨一眼,话锋骤转,“不过,你还是不笑的时候顺眼点。”

郁淮然,“......”

“你这间歇性毒舌的毛病,哪天能对泠泠发作一次?”

唇间溢出的烟雾随风飘散,周瑾樾扬眉低笑,“对泠泠,永远不会。”

郁淮然白他一眼,“队里还有事,我先走了,改天见。”

旁边,困的直打哈欠的池年往他身上一靠,有气无力的说,“淮哥捎我一段。”

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长大后有了各自事业的几人都变得繁忙,祭典仪式上的匆匆一面,再聚已是半月之后。

——

乔泠从殡仪馆出来,开车去了一家画廊取了一幅画。

回来的路上,灰蒙蒙的天突然响起了闷雷声,狂风乍然四起,瞬息间,天色又暗了一个度。

瓢泼大雨伴随着闪电落下,街上行人慌乱躲避,透明的挡风玻璃上瞬间蒙上一层水雾,雨刷器毫无用处。

此时,手机响了一声,乔泠顺势将车停在路边,随后拿起了手机。

屏幕上有一条刚刚发来的短信——

【泠泠,乔爷爷不在了,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乔泠眸光微黯,指腹轻点输入框,想了许久才缓缓敲下三个字——

【再等等。】

消息发过去,她删掉了短信,调整了下座椅,半躺着闭目养神。

爷爷不在了,她确实没有待在乔家的必要了,只是若想彻底毫无瓜葛,还需要点时间。

雨滴落在车厢上的声音有些沉闷,但却格外好听。

乔泠昨晚没睡好,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雨停,等她醒来已是傍晚五点,揉着酸疼的脖颈,拿上雨伞,下车去附近吃了个饭。

这条街离乔家不远,从餐馆出来,乔泠步行朝乔家走去。

雨似是下了一天,地面上有着一层薄薄的积水,空气里氤氲着潮湿的水汽。

不到六点,天色已经完全黯淡,高耸翠绿的榕树在街道两旁笼着道路,路灯亮着橘黄色的光洒在浸着一层水色的地面上。

街上车辆行人稀少。

乔泠一袭黑色长裙,撑着一把黑伞,慢步走在雨中。

她个子高挑,气质清冷出尘,周身不见烟火,宛如雪山之巅遗世独立的白玉兰,圣洁高贵而惊艳。

在这暗如水墨画一般的景色里,她是最引人注意的那抹风景线,尽管看不见脸,也引得路过的行人频频侧目。

到达乔家已是十分钟后,管家一脸担忧的站在客厅门口,看见她,连忙迎了上去,“大小姐,两位夫人心情都不是很好,您进去小心点。”

“我知道了。”乔泠将伞放在门口的伞架里,推开门走进客厅。

客厅里灯火通明,气氛却异常严肃。

乔泠扫了一眼冷着脸坐在沙发上的四人,下一秒,就见乔大夫人猛的站起来,手里拿着一根竹棍,一边朝她走来,一边用竹棍指着她,面目狰狞的骂道:

“你个野种吞了乔家多少财产!你从老东西那拿了多少钱!我今天要不看殡仪馆的账单我都不知道,一平米五十万的墓地你都敢买?”

“那个老东西死就死了,随便埋了就算了,你倒好,拿着我乔家的钱随便扔是吧?”

“乔泠!我告诉你,我乔家的钱,你这个野种一分钱都别想沾!今儿你最好是把从老东西那拿走的钱和东西乖乖交出来,要不然打在你身上的就不只是这一棍子!”

话落,走到乔泠身前的乔大夫人扬起竹棍就朝她身上打去。

“对爷爷来说,就是五百万一平的也值。”乔泠不紧不慢的抬起手攥住挥来的竹棍,滢滢杏眼微抬,沁着刺骨寒意的眸光落在乔大夫人狰狞的脸上,嗤笑,“但是对大伯母来说,就算是把你随便埋了,那片地都觉得晦气。”

“我劝大伯母管住自己的嘴,乱说话,小心挨巴掌。”

说罢,她用力一甩,便将乔母甩趴在了地上。

“贺萍,你没事吧?”乔康成慌忙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将乔大夫人扶了起来,随后,他看向乔泠,不悦的斥责道:“泠泠,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大伯母呢?”

乔大夫人一把推开他,气急败坏的怒骂道:“滚开,没出息的东西,老东西死了屁都没给我们留,乔家的资产都留给了这个小野种,这件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小野种当着你的面这么对我,你还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我贺萍怎么就嫁给你了这么个窝囊废,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这些话平时听习惯了,乔康成不觉得生气,就是此时大家都在场,他觉得脸上实在是挂不住。

于是,低声反驳了一句,“贺萍,律师不都说了他在整理乔家的产业吗,你...”

话说了一半,就被乔大夫人的怒骂声打断。

“乔康成!你竟然还为这个来路不明的小野种说话?你爹死之前就见了她一个人!五十万的墓地!”

“如果不是老东西给她了财产!她哪来的钱?”

彼时,默默观望的乔二夫人站起身,柔声说道,“嫂子说的有道理,大哥,这些年老爷子独自掌权,乔家有多少资产我们谁也不知道,保不准他偷偷拿一半给了这个丫头呢。”

说着,她冲着乔泠歉意的笑了笑,“泠泠,你也别怪二伯母怀疑你,主要是,你也不是我们乔家的孩子,换成是你,你也不想自己家的东西落到外人手里,对不对?”

禄音华比贺萍要精明多了,说话从不得罪人,心狠,典型的白莲花。

“既然二伯母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有必要澄清一下。”乔泠没什么表情的扫她一眼,指尖敲打着竹棍,口吻淡漠,“爷爷没有留给我任何东西,我对乔家的资产也不感兴趣。”

“这二十二年来,我没有花过乔家一分钱。这件事姑姑很清楚,我不欠乔家什么,我只欠爷爷的养育之恩。”

“他老人家现在不在了,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至于乔家的资产分割,后面会有律师跟你们联系。”

她垂着眸,身上的低气压冷的骇人。

站在她身前的贺萍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蓦地又反应过来,不敢置信自己竟然会怕她。

这个认知让贺萍恼羞成怒,她哪里能相信乔泠的话,张口就要骂,“小...”

“啪—”

清脆的巴掌声和脸上火辣辣的疼,让贺萍的话戛然而止。

她愣在原地,呆呆的捂着脸颊。

不止是她,乔康成和禄音华,以及客厅里的佣人和躲在暗处的管家都愣了一愣。

大小姐竟...打了大夫人?

一时间,客厅里鸦雀无声。

乔泠淡淡扫她一眼,掂了下手里的竹棍,越过她,提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合上门的那一刹那,女人尖锐的怒吼声突然响起——

“乔泠!你竟然敢打我!”

乔泠勾了勾唇,拿起床上的黑色背包,转身离开了卧室。

刚走出门没两步,就见贺萍气势汹汹的朝她走来,乔康成冷着脸跟在她身后。

还没走近,贺萍就跟疯了似的朝她扑来。

乔泠轻而易举的闪身躲过,顺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甩在了乔康成身上。

看着贺萍龇牙咧嘴的样子,乔泠哂笑了声,“大伯母,该说的我都说了,别再自讨苦吃。”


她头也不回的向外走,贺萍气急败坏指着她大骂。

乔康成拉着贺萍不让她追上去,看着乔泠离去的背影,心里是左右为难,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喊出那句挽留的话。

禄音华站在走廊拐角看好戏,见乔泠走来,连忙收敛了笑意,一脸担忧的问道,“泠泠,天都黑了,外面还下着雨,你这是要上哪去?”

“就算二伯母误会了你,你不是也解释了吗?没必要真的离家出走啊!”

“二伯母,话都挑明了,怎么还戴着面具说话呢?”乔泠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听说二伯母在伊兰香办了张会员卡,好像还为某位小帅哥一掷千金买了套房呢,不过啊,送东西要送全套,记得在送辆豪车,这样才能让小帅哥笑的更灿烂点。”

禄音华愣在原地,笑容僵在脸上,尴尬的神色中透着慌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好心教二伯母,你怎么还不领情呢?”乔泠耸了耸肩,笑着迈开步子离去。

屋外,绵绵细雨已经停了下来。

乔泠走在街上,路灯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寒风吹来,绣着银线的裙摆舞动间闪着细细碎碎的亮光。

离开乔家,她自然是要去紫园。

紫园位于盛京北区,也是人们口中的富人区,独栋式的小别墅和高层住宅在园中两侧,乔泠喜欢看风景,喜欢夏天坐在阳台上吹晚风,所以,她买了高层住宅。

二十八楼,大型复式公寓,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整个盛京。

余晚梨其实在紫园有栋三层小别墅,是她爹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不喜欢房子,更不喜欢她爹,所以转手就把房子卖了,时不时的就来她这里住。

但是吧,她都是大半夜才回来,好比现在,进楼需要刷脸。

乔泠不常来,没有录入安防系统,也没有这栋楼管家的联系方式,门口新来的保安不认识她,不让进。

没办法,进不去楼的她,只能给余晚梨发了个消息,然后坐在楼下的亭子里等着。

亭檐滴滴答答往下落着水,厚重的乌云团缓缓飘散,一缕柔和的月色泄了出来,晃动的树叶沙沙作响,青草混着泥土香弥漫开来。

等了一会儿,乔泠觉得有些无聊,点了根烟,侧后方突然有一束光打来。

她回头,半张脸颊映亮光里,侧颜线条柔亮,浓密的长睫上落着点点灿光,似是神明少女。

乔泠还以为是余晚梨或者过路人,看见熟悉的车牌号,不曾想,竟是周瑾樾。

青年从车上下来,与白天黑色正装时高不可攀的矜贵俊美不同,身着黑色居家服的他多了几分不一样的亲和感,帅是毋庸置疑的,萦绕在周身的那股子邪气也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朝亭子里走来,空气里渐渐染上一股很好闻的浅淡木香,混着清新的泥土香,一时间仿若置于山林间。

“你来干什么?”乔泠并不觉得惊讶,她知道,乔家的林管家是周瑾樾的人。怕不是她前脚离开乔家,后脚林管家的电话就已经打给了周瑾樾。

烟雾轨迹被风吹得支离破碎。

周瑾樾在她面前停下,低眸凝视着她,嗓音低沉,“你从乔家出来,林管家担心你,所以给我打了个电话。”

拿下她唇间的烟,而后询问,“怎么不上去?”

“等晚梨。”乔泠抬眸,目光落在他往唇间送的那支细烟上,烟蒂上残留着着一圈淡红色的口红印,他绯红的唇好巧不巧的印在那圈淡红色的印记上。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闪过唇齿相磨的旖旎画面,乔泠蓦地感到自己唇上在微微发烫。

...

她可真是荤了头。

想着,头顶忽然有阴影洒下。

乔泠看着他俯身靠近自己,眸中映着他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的五官,俊颜近在咫尺,乔泠别开头,口吻平淡的询问道,“瑾樾哥这是做什么?”

“你头发乱了。”周瑾樾轻笑了声,抬手理了理她柔顺搭在肩头的长发,半含秋水的柳叶眼里蕴着一丝戏谑,“泠泠以为哥哥要对你做什么?”

温热的气息铺洒在肌肤表面,心底顿时泛起一阵密密的酥麻感,乔泠抿了抿唇,抬眸与他四目相对,“离我远点,这会儿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啧,没良心的小丫头。”周瑾樾眸光闪了闪,扫了眼亭边道路上瘦长的影子,直起身,懒懒散散的靠在柱子上,嗓音清哑的揶揄道:“昨晚亲我睡我的时候还热情似火,今天就冷淡像是陌生人。”

“泠泠,哥哥知道自己有错,但你...”

“我昨天喝醉了。”乔泠打断他的话,换了一个很霸气的坐姿,纤细的手臂搭在美人靠上,叠着双腿,微抬着下颌,莞尔笑道:“瑾樾哥别误会,就算是换个人,我同样对他热情似火。我亲你,说要睡你,不过是成年人内心的欲望而已,又或者说,是我酒后失德。”

“怎么?瑾樾哥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有兴趣吧?”

周瑾樾挑眉,掸了掸烟灰,语气深沉,“呵,成年人内心的欲望...”

他笑,笑不达眼底。

气氛顷刻间变得有些微妙。

“咔—”

枯枝折断的清脆声突然响起,紧接着,只见一抹高挑的身影的从葱茏的红豆杉树后走了出来。

余晚梨食指勾晃着车钥匙,迈着轻快的步伐,似是没发觉亭子里有人,哼着歌径直朝门口走去。

“晚梨。”乔泠开口喊她

余晚梨顿住脚步,循着声音朝亭子里看去,讶异道,“诶?我说门口那辆车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是瑾樾哥来了啊。那什么,下面怪冷的,咱们赶紧上去吧?”

“上去吧泠泠。”周瑾樾捻了烟,一手插在裤兜里,神情温和,仿佛刚刚的郁结只是一副幻象。

乔泠嗯了一声,拎起背包朝门口走去。

“瑾樾哥开车慢点。”余晚梨如常叮嘱了声,一手勾住乔泠的脖颈,亲昵的带着她走进大厅。

走着。

她侧目看了眼乔泠,没由来的问了一句,“泠泠,你跟瑾樾哥刚刚在亭子里...接吻了?”


“哦不,准确的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激吻了!”

乔泠,“……”

“你脑子里天天都想了些什么黄色废料?”

余晚梨闻声顿住脚步,侧身,细长的手指捏住她脸颊,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左右端详,“肿是不太肿,就是口红掉了。”

“瑾樾哥的唇色那么红,泠泠,你就别欲盖弥彰了。”

乔泠扬了扬眉,“余晚梨同志,请你用绿色的视角看我们俩。”

打掉她的手,乔泠提步走向电梯。

余晚梨跟上去,摁了电梯,就笑,“宝贝儿,你对瑾樾哥都有成年人之间的欲望了,你让我怎么用绿色视角看你们俩?”

电梯门打开。

乔泠走进去,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睨着她,没问她听到了多少,而是说,“我开玩笑的话你也信?”

“嗯哼。”余晚梨尾音微扬,唇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

二十八楼。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随手扔下包,不约而同的倒在了沙发上。

“泠泠,你这次是彻底脱离乔家了吗?”余晚梨问她

“有那一家子作精在,能彻底的了嘛?”乔泠随手打开电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口吻漫不经心,“乔家的财产明细没有一两月整理不出来,这段时间,贺萍还不得闹得鸡飞狗跳。”

“免不了回去坐坐。”

这最后两个字还带着笑音,可余晚梨却听出了一种她要大杀四方的感觉。

“那是不是等乔家的事处理完,你就要离开盛京了?”

泠泠是乔爷爷捡来的孩子,这在盛京是人尽皆知的事,可知道泠泠真实身份的人,只有余晚梨一人。

“不一定。”乔泠压了压眉梢,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你的毕业论文写的怎么样了?”

“啊,说起来就头疼。”余晚梨掐了掐眉心,仰天长叹,“我当初真是脑子抽风了才会选法医学。”

“距离答辩还有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要抓紧了。”

说着,乔泠骤然感到她那滚烫如火的目光。

……

乔泠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扔一句“我去洗澡”,火速逃离。

余晚梨,“……”

得,没爱了!

姐妹俩都在华大,余晚梨比了乔泠大一届,当初高考时,都是盛京轰动一时的理科状元,只不过为了彼此,一个选的法医学,一个选的绘画。

姐妹俩在各自的专业领域里璀璨生辉。

余晚梨大三那年参与课题助警方破案,紧接着就发表了两篇SCI论文。

乔泠入学四年,一共画了六幅画,其中两幅被国家美术馆收藏,余下的四幅有很多收藏家出天价购买,只不过乔泠不卖,都送给了余晚梨。

——

雨霁初晴。

盛京的天碧空如洗,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蓝色绸缎,澄澈明亮的笼着万物。

简洁宽敞的舞蹈室内,一缕阳光透过半敞开的窗帘缝隙折射在地板上。

被紫粉色灯光笼罩的房间里,萦绕着gotit性感慵懒的音乐声。

墙壁中央映射着亮着白光的三角形,偌大的落地镜前。

少女长发披肩,双膝并拢跪在地板上,双腿白皙匀细,臀线挺翘圆润。黑色短吊带包裹着傲人的曲线,胸前一层薄薄的布料被汗水浸湿。

——I got this thing

——Gonna blow your mind

随着音乐响起,少女双膝向两侧滑开,纤细的手臂置一条直线,右手向上,用时脑袋向后仰,乌黑如瀑般的长发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左手手掌从下颌沿着线条优美的天鹅颈缓缓向下。

每一个有力的动作又带着妖娆野性的慵懒。

余晚梨出来拿了瓶水,隐约听到音乐声,转了步子,走向了练舞室。

房门虚掩着。

她懒洋洋的倚靠在门框上,手指拧着瓶盖。

映入眼帘的少女正随着富有节奏感的音乐送胯扭腰,线条优美的肩膀和纤细的手臂随之摆震,转点动作衔接的行云流水般流畅,仿佛灵魂里都带着性感。

余晚梨的目光落在她挂着汗珠的下颌上,随着汗珠落入傲人的曲峰间,她挑了挑眉,视线向下,从少女盈盈一握的蜂腰到挺翘的臀再到匀细白皙的两条长腿。

操!

真蛊!真辣!真美!

余晚梨最终还是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口哨拉着长长的调调,跟流氓没两样。

泠泠每次跳爵士舞,火辣又性感的模样,简直勾死个人。

彼时。

听到口哨声的乔泠停了下来,走过去,接过她递来的水喝了一口。

“不一起?”

余晚梨挑眉,“我比较喜欢看你跳,晚上去insomnia?在家待了几天,有点闷。”

“把你论文写完了再出去。”乔泠把水还给她,随手扎起头发,关了音乐。

余晚梨摸了摸鼻尖,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行,写完了再出去。”

说着,她话锋一转,脸上多了几分好奇,“诶对了,池年跟你说了没?乔似锦跟他打听你的住址了,那姑娘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找池年,她还不如去报个人口失踪案。”

“池年说她语气阴森森的,提起你就咬牙切齿。我说泠泠,你从乔家出来那天,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

乔泠,“……”

“没做什么,就打了贺萍一巴掌。”

余晚梨,“豁,原来是小的来寻仇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门铃响起。

乔泠伸着懒腰走过去,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前气势汹汹的一男一女,脸上多了几分意外。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乔似锦直接破口大骂,“乔泠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说这几天怎么找不到你,原来你是躲到这里来了啊?”

“这是你哪个男人家?不要脸的东西,没良心也就算了,还学人家当小三?你…”

话未说完,一瓶玻璃装的矿泉水从乔泠身后飞来,迎面砸向乔似锦的脸。

旁边的乔游反应快,一把将乔似锦拽到了边上,下一秒,玻璃瓶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水溅了一地,玻璃碎屑飞起。

“乔泠姐你疯了吗!你知道这瓶子要是砸在我姐脸上,会造成什么后果吗!”乔游大声吼道


乔泠倚着房门,看着眼前一脸怒容的少年,讥笑道,“你那双眼是什么时候瞎的?”

水滴溅在小腿上,向下滑落时留下的冰凉而湿腻的水痕给人的感觉并不好。

乔泠弯腰拂去水痕,只见一只脚突然踩在玻璃碎渣上,随后头皮一痛,拽着她头发的那只手蓦地用力,发狠的将她往地上摁去。

脸下就是玻璃碎渣,如果真的被摁下去,就算不毁容,情况也不算好。

乔泠有一瞬的愕然,旋即眸光转凉,反手扼住拽着自己头发的那只手腕,用力一拧,在乔似锦凄惨的叫声中,直起身掐着她的后颈,一脚踹在了她膝盖上。

“噗通—”

“啊!”玻璃碎片直直的扎进膝盖骨里,乔似锦发出一声惨叫,挣扎的同时怒吼道,“乔游!你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赶紧给我把乔泠拉开!”

乔游还未从乔似锦刚刚的举动中回过神,听到她的痛叫,下意识的就去拽乔泠的手臂。

这时。

大步走到门口的余晚梨挡在乔泠面前,二话不说,直接将手里的玻璃杯狠狠砸在乔游头上。

“他妈的,你们这对姐弟还真是有意思啊,找上门来欺负我家泠泠?欠收拾的东西。”

乔游捂着额头向后退了两步,忽而又听到乔似锦更为凄惨的叫声。

他抬眸看去,只见乔似锦双膝跪在玻璃碎片上,地上的水被鲜血染红,乔泠则面无表情的摁着她的后颈,把她的脸往玻璃碎片上送去。

显然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乔泠姐!住手!”深知乔泠真的会下死手的他,顾不得自己的伤,冲过去,弯腰从背后抱住乔似锦,使出浑身力气把她从乔泠手下救下来,拖到了门外。

被吓傻的乔似锦一脸惊恐的呆坐在地上。

“姐?你没事吧?”乔游担忧的拍了拍她脸颊,“姐?”

“姐什么姐!别在门口吱哇乱叫,晦气!”余晚梨踢了一脚玻璃碎片,目光鄙夷的看了眼乔似锦,嗤笑道,“这女人的蝎心肠还真是随了...她那个气死自己爹的妈。”

乔泠“啧”了一声,“别说,这方面她还真是青出于蓝。”

说着,乔泠忽然看见电梯口站着一道微胖的身影,这人佝偻着腰,肩膀往里缩,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

背影有点熟悉,好像是这栋楼的管家。

与此同时。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的林东凭着感觉转过头,攸地对上少女淡漠的瞳,他心里“咯噔”一下,咬了咬牙,忐忑不安的快步走过去。

“乔小姐,余小姐。”恭敬有礼的打了声招呼,林东心里七上八下的。

乔泠微微颔首,“让保安上来,把人处理了。”

“好的乔小姐。”林东摁下呼叫器,随后低着头站在一旁。

而这时,乔似锦突然痛哭着喊腿疼,乔游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迹,将她抱起,而后神情复杂的看向乔泠,说,“乔泠姐,我和我姐今天来找你,只是想让你回去跟我妈道个歉。”

“我没想到我姐会...”

“她那样做,可能也是因为太生气了,我代我姐跟你道歉,还希望乔泠姐也回家跟我妈道个歉。你作为晚辈,怎么能对长辈动手…”

乔泠被他这番话给逗笑了,“乔游,你好歹也是二十一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单纯呢?”

“长点心吧,你这样,可怎么担得起乔家大梁啊。”

这么多年来,乔泠对眼前的少年一直都是平常心对待,乔游的性子随了点爷爷,老实但不怯弱,担得起事,也有孝心。

只是孝过了头。

乔游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复杂的深深看她一眼,随后大步离去。

——

“泠泠,我抡他那一杯子,是不是有点轻了?”余晚梨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多来几次,他是不是就能清醒点?”

乔泠哼笑,“拿锤子可能会有点效果。”

余晚梨,“有道理!”

……

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站在一旁的林东只觉得背如芒刺,内心惶恐。

他是在门外打电话的时候听到这兄妹俩提起乔泠的名字,当时这俩人语气还算好,他又听那少年自称乔泠的弟弟,就想着把人带去,也不用乔泠亲自下来接一趟。

可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紫园作为盛京数一数二的富人区,住在这里人非富即贵。自然物业对管家的要求也很高。

像他今天犯的这种错,如果业主投诉到物业,他肯定会被辞退!

想到这里。

林东抖了抖身子,冲到姐妹俩面前,弯腰鞠躬,主动认错,“乔小姐,余小姐,对不起!”

“我…”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乔泠打断他的话,蹲下身捡着地上的碎片,“别再有下次了。”

看得出来林管家是出于好心,乔泠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林东如蒙大赦,激动的跟乔泠道了谢,主动收拾好地上的狼藉,方才离去。

一场小闹剧过去。

乔泠冲了个澡,抱着电脑去了余晚梨的房间,跟她一起写毕业论文。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泠泠,下周就是池年的生日了,你打算送他什么礼物?”

“钱。”

“啥?”

“池财迷最喜欢钱。”

“有道理!”

池年的生日是在五月七号。

在家里闷了半个月的姐妹俩早早出了门。

余晚梨给池年订了台赛车,今天要去取车。

乔泠的礼物比较简单,装在盒子里就行。

到达4S店后,在店员跟迎财神一样的迎接里,乔泠才知道余晚梨口中的赛车是KTM CR16。

一款顶级赛车。

售价二百七十万。

“泠泠,你说瑾樾哥今晚会不会来?”余晚梨对着镜子补口红,眼角余光却紧盯着她。

乔泠懒洋洋的靠在前台,“会。”

“这么确定?”余晚梨挑了挑眉,合上镜子,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你们私下联系过了?”

“没有,池年刚刚跟我说的。”乔泠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卡,放进她包里,将她心里那点小九九看的明明白白,“走吧,余富婆。”

“啧,看在你这声余富婆上,本富婆友情提示你一下。”

“今晚,一直追你的那位小奶狗也去哦。”


乔泠皱了下眉,“他不是在幽河吗?什么时候来盛京了?”

“刚来没几天,怕打扰到你,让我转告你一声,不过我忘了。”余晚梨撩了撩头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碎钻美甲,自顾自的说,“得去做个美甲去,邢雪羽那小绿茶肯定不请自来,本富婆一定要在头发丝上都美过她!”

这个邢雪羽其实是晚梨的继妹,晚梨的父母离婚后,邢雪羽的母亲小三上位,成了余家的女主人,母女在余家作威作福。

不论是站在闺蜜的角度,还是自己的角度,乔泠都不喜欢她。

“余富婆,你就是披个麻袋去也是最耀眼的明珠,那就是个跟你有云泥之别的鱼目。”

余晚梨眸光流转,笑成了一朵娇花,“宝贝儿,我就喜欢听你说话。”

乔泠扬了扬眉,她说的可是实话。余晚梨是个不折不扣的钓系美人,肤白貌美大长腿,尤其是那双既纯粹又妩媚的狐狸眼,勾人的很。

美人不需要过多的修饰,黑色Polo露腰短裙,马丁靴,甜辣风装扮,一头黑茶色及腰卷发扎成了高马尾,走动间,发梢随之晃动,精致小脸上的笑也越发粲然。

如果说乔泠是凶残孤傲的狼,余晚梨便是那狡猾桀黠的赤狐。

从4S店出来,姐妹俩去了美容院,直到晚上,池年来了夺命连环call,两人才从美容院出去。

池年的生日派对选在盛京顶级尊士夜总会。

乔泠和余晚梨到门口时,池年正蹲在门口的台阶上,嘴里咬着烟,低头拿着手机打字,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聊天,笑的挺灿烂。

“我说大寿星,你不在包厢里,蹲在门口干嘛呢?”早一步从车上下来的余晚梨,走到他身后,扫了眼他亮起的手机屏幕。

池年拿掉唇间的烟,帅气桀骜的眉眼弯起,“能干嘛,还不是来迎接你们两位大小姐。”

“三哥,淮哥他们都到了?”乔泠将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哥,手里拎着一个精美的黑色纸袋走向他。

少女垂在脑后的长发被微风扬起,清幽绝艳的小脸上噙着一抹浅笑,身着奶咖色短上衣,黑色短裤,走动间衣摆和裤腰之间的细腰若隐若现,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匀细白皙,缠绕在脚踝上的青竹在鞋面下露出一点竹尖。

“亭哥到了,淮哥和瑾樾哥在路上。”池年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少女,眼里是经久不散的惊艳,他一直都觉得,乔泠这张脸漂亮的没天理,浑身上下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

这是人间尤物,更是人间妄想。

“呦,难得亭哥这个大忙人早来一次。”余晚梨的手臂搭在乔泠肩上,语调散漫带笑,“走了,咱们进去陪亭哥,不等他们俩了。”

乔泠“嗯”了一声,将手里的提袋递给池年,“生日礼物。”

“我能现在打开吗?”池年接在手里,嘴角斜斜向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开心

乔泠翘起唇,“三哥的礼物,自己做主。”

闻言。

池年挑了下断眉,痞帅味十足,他这个人不染发,不戴耳钉,不刻意做造型,额前的刘海永远是三七分,身上永远透着股慵懒和漫不经心的颓丧感,又帅又拽。

手提袋里放着一个长方形的黑盒子,池年耐不住好奇,拿出来,打开盒子后看到静静躺在里面的红色大本本,微微愣了一下。

不动产权证书...

泠泠送了一套房子给他?

“不是住房,是一栋小写字楼。”余晚梨幽幽说道,“在中心城的边缘。你不是想玩电竞吗?泠泠说可以把这栋楼改成你的战队基地。”

她也是在来的路上才知道,泠泠口中所谓的送钱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说不惊讶是假的,毕竟这是栋大几千万的楼,但确实又在意料之中,因为泠泠送礼物只选对的。

池年也很惊讶,他一直都知道泠泠是个隐藏的大富婆,但事实上,泠泠比他想象中要富得多的多!

“三哥你是想哭吗?”乔泠看他一副感动到的表情,不由调侃了一句

池年,“哥这是高兴的找不着东南西北了!晚梨,快扶着我点!”

“也就今天惯着你。”余晚梨笑了笑,伸手扶住他抬起的手臂。

三人说说笑笑的走了进去。

6106包厢。

池年推开门,斑斑斓斓的彩色灯光混着劲爆的音乐随着敞开的门倾泻而出。包厢里,三三两两坐在一起的人不约而同的朝门口看来。

霎时间,众人打招呼的声音络连绵不断,本就喧闹的包厢又引起一阵哗然。

角落里,青年隽秀的脸庞隐匿在暗影里,昏暗的光线勾勒着他精致的脸部轮廓,优越清晰的下颌线平生几分清冷,周身萦绕着一股生人勿进的疏离感。

“亭哥。”乔泠和余晚梨一左一右的在他身边坐下。

谢松亭抬了下眉骨,嗓音温润,“晚上没吃东西吧?给你们带了千斋楼的糕点。”

“啧,今儿这种日子,亭哥都不特殊对待我一下,买了东西都得等两位大小姐来了才打开。”池年撇了撇嘴,打开桌上包装精美的糕点盒,分别递给两人。

乔泠拿了一块荷花酥,正准备送入口中,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姐姐。”少年的音色干净悦耳,微扬的尾音,像是山间的清泉水滋润心田。

乔泠侧目看去,微微弯起唇。

少年穿着普通的白短袖黑短裤和球鞋,胸前垂着一个银牌子,乌黑的短发软软搭在额前,挺直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镜框,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深黑色的瞳似是浸了一层水色,亮的惊人。

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括弧,整个人看起来又乖又干净。

“顶级顺毛小奶狗来了!”余晚梨打趣了声,饶有兴味的倾身看向两人

乔泠示意他坐下,淡声问,“不是要在幽河呆一个月吗?”

“家里的事都处理完了,所以就提前回来了。”徐行看她小口吃着荷花酥,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同时抽了张纸巾接着糕点掉下来的碎屑。

动作很熟练,像是经常这么做。

池年扔了根烟给谢松亭,两人神色淡淡。

糕点太甜,乔泠吃了一个就没再碰,擦了擦手,少年突然将水递到了唇边,“姐姐喝水。”

“谢了。”接过瓶子,乔泠见他似是想要扔垃圾,于是用脚将垃圾桶勾了过来。

徐行正巧站起来,不小心被突然到了脚边的垃圾桶绊了一下。乔泠怕他摔到谢松亭身上,于是伸手拽了他一下。

力的作用下,徐行惯性朝她身上扑去,不过徐行反应快,单手撑着沙发靠在即将扑进她怀里的时候停了下来。

“抱歉。”乔泠微微低下头。

清浅的木质玫瑰香混着一丝荷花的甜香萦绕在鼻端,徐行眸光微闪,抬起头,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清艳面容,喉结滑动,笑容纯澈,“姐姐放心,我没事。”

两人的本就挨得近,何况徐行此时双手抵着沙发靠的姿势就像是将乔泠抱在怀中...接吻...

余晚梨和乔泠中间只隔了一个谢松亭,从她的角度看都觉得这两人异常亲密,更何况是别人。

......

“你们两个...”余晚梨正欲开口提醒,却蓦地看见紧闭的包厢门被人推开,为首那道颀长伟岸身影映入眸中,她愣了愣,转口道:“泠泠,瑾樾哥...来了。”


包厢里的音乐声算不上吵,但也不能说有多安静。

乔泠没听见余晚梨的话,又或者说,是徐行的声音掩盖了余晚梨的声音。

“姐姐,你最近没休息好吗?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疲惫。”徐行抬起里侧的右手,将她挂在沙发上的几缕发丝抚下,从始至终,那双满含担忧的湿漉漉的瞳,不曾在她冷艳的小脸上移开过半分。

少年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充斥着嗅觉,脸颊上铺洒着温热的气息,乔泠向后仰,与他拉开距离,淡淡开口道:“昨晚熬夜了,你坐好。”

“噢好。”徐行乖乖收回撑着背靠的手,本想顺势坐回去,谁料脚下一滑,竟朝乔泠扑了过去。

而乔泠则在他即将扑在自己身上时,不紧不慢的伸手抵住他的肩,语气略有些无奈,“你今天怎么回事?”

话落,乔泠忽然察觉一道阴郁,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沉沉落在自己身上,她正欲循着感觉看向这道目光的主人。

与此同时,同样察觉这道目光的徐行身形微顿,他转身看去,对上青年那双阴寒到令人心悸的眸,他愣了愣,随即感到身子一轻。

他被余晚梨推到了一边。

“对不起。”按捺不住的余晚梨跟他道了声歉,随后俯身靠在乔泠耳边,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泠泠!我说瑾樾哥来了!”

乔泠没什么反应,“哦”了一声,心想,怪不得她觉得那道目光很熟悉。

“不是宝贝儿,你刚刚跟徐行是怎么回事?”余晚梨用眼角余光向身后看去,相隔甚远,她都能感觉到某人那阴沉沉的目光。

不知道该不该提前同情小奶狗...

乔泠抬手将她垂在脸侧的发丝勾至耳后,笑容清浅,“小意外。”

...

余晚梨用复杂至极的眼神静静看了她两秒,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差说一声你行!

一旁。

徐行稳住身形,再次看向那道目光的主人,只是现在那青年面前多了个人,挡住了他的视线。

回想刚刚的那一眼,他垂下眼睑,唇角勾起微不可查的讥笑。

原来,周太子回来的消息是真的...

掩去眸底的暗光,徐行掀起眼帘,墨瞳依旧清澈无暇,“姐姐,你们说什么呢?”他轻拽了下乔泠的衣摆,好奇的问道,“是在商量年哥今晚生日宴的事吗?”

乔泠偏头看向他,“不是,你去跟你朋友玩。”

“好。”徐行亮晶晶的墨瞳稍许黯淡,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很听话的离开了角落。

彼时。

余晚梨坐在了徐行刚刚的位置上,看着身边淡然处之的少女,她有些不解的摩挲着下巴。

瑾樾哥和泠泠之间...应该是彼此喜欢的吧?

想到自己手里的监控视频和在亭子外听到的那些话,余晚梨有那么一瞬间对自己内心的肯定产生了怀疑,泠泠难道对瑾樾哥不是那个意思?

这个想法冒出的瞬间,余晚梨就当即否定。

毕竟她们两个人二十多年的感情可不是说说而已,虽然有些时候她看不透泠泠,可彼此不说百分百的了解,也得有百分之九十。

啧,现在确实是搞不明白。

余晚梨干脆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给池年发起了微信消息。

鱼:【要不要打赌?一瓶罗曼尼康帝?】

池:【赌什么?】

鱼:【赌瑾樾哥今晚会不会跟小奶狗动手。】

池:【会!】

鱼:【不会!】

赌约形成,两人相视一眼,继而一同看向朝这边走来的周瑾樾。

谢松亭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看了眼身旁的乔泠,耐人寻味的笑了笑。

——

周瑾樾的到来让包厢里的气氛再次沸腾起来。

今天来的可都是盛京的富家子弟,其中有一半都是各大家小姐,那些公子哥带来的女伴不知道周瑾樾是谁,但她们知道!

周氏财团唯一的继承人,爷爷是东国中心三城的司令,奶奶身份成谜,对外仅知是仏兰西王室继女,父亲不仅是周氏现任掌权人,更是东临商会会长。

周家有钱有权,放眼整个东国,无人可及。

周瑾樾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太子爷!除了那些让人仰望的背景,他本人更是优秀到让人疯狂。

十一岁大学毕业,销声匿迹五年后突然出现在风投行业,短短两年,他在风投混的风生水起,甚至被人成为点金胜手。后来周太子玩腻了,再度销声匿迹。

自此,就再也没在大众视线里出现过。

可不说别的,单凭太子爷那张眼妖孽俊美的脸,就足以让众人念念不忘,别说是盛京的各大家小姐关注他,毫不夸张的说,整个东国但凡知道周太子的女人就没有不关注他的!

哪怕是她们知道周太子叛离经道,知道他的温柔只给乔家大小姐一人,也会厚着脸皮贴上去。

包厢里的音乐声被人刻意调低了些。

周瑾樾朝角落里走来,迷离的光线打在他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庞,多了几分邪肆,妖孽的让人移不开眼。

“瑾爷。”

女人含羞的嗓音彼此起伏,周瑾樾充耳不闻,面无表情的径直走向角落,周身帝王般压迫感和淬骨的阴冷的气息让人退避三舍。

角落里。

乔泠修长瓷白的双腿搭在桌上,张嘴咬住余晚梨递到唇边的烟,伸手拿过打火机,长指拨开盖子,粉嫩的指尖划过齿轮,一簇蓝色火焰幽幽亮起。

熟练的点了烟,浅浅吐出一缕烟雾,她淡淡扫了眼即将走到自己面前的周瑾樾,偏头,问谢松亭,“亭哥,你的手机有电吗?我想玩游戏。”

“有。”谢松亭将自己手机递给她,随后抬眸看向面前散发着寒气的身影,锋致的眉骨稍稍抬起,戏谑,“怎么了瑾爷?脸色那么难看,谁惹你了?”

周瑾樾垂着长睫,晦暗的眸落在少女被屏幕亮光映照的昳丽小脸上,语气淡淡,“这片地坐的舒服?”

话是对谢松亭说的,谢松亭自然也知道,也明白其中的深意。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挺舒服。”

周瑾樾这才将目光移向他,墨瞳里积压着浓浓的暗色,宛如毁天灭地的风暴在其涌动。谢松亭毫无惧色,俊雅的脸庞漾着一抹笑,淡然与他对视。

余晚梨抚了抚额,刚站起身,准备让周瑾樾坐在自己这里,可话还没说出口,手腕蓦地被人抓住。

“坐这儿。”乔泠微抬着头,语气淡淡的说。

而后,她将目光移向面前的青年,哂笑,“瑾樾哥去跟三哥一起坐吧。”

闻言。

周瑾樾眯了眯眸,目光深沉的静静看了她几秒,然后一言不发的坐在了池年身边。

余晚梨,“......”

池年,“......”

真他妈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好在郁淮然来的及时,池年才免遭被冻死的结局。

那破地池年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不等郁淮然坐下,他就跑到大屏幕中央,拿着话筒,来了一段走心的发言。

“各位,首先感谢你们来我的生日宴,其次今晚你们放开了玩,别拘束!该蹦蹦该跳跳!”

“想喝什么就去拿!今晚所有的消费我买单!”

话音刚落,包厢里就有人吹起了口哨,吊儿郎当的笑着喊道,“池少大气!”

劲爆富有节奏感的音乐瞬间充斥着整个包厢,墙上的大荧屏放映着性感火辣的舞蹈,包厢里的男男女女也不再拘束,他们汇聚在荧屏前,尽情舞动。

池年从人群里挤出来,端着酒杯来到角落。

“我说各位,一起碰一个呗?”

乔泠将手机还给谢松亭,随着他们端起酒杯,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来来来,玩游戏,光喝酒有什么意思。”余晚梨拿过另一张桌上的筛盅,站在池年身边,笑眯眯的说,“今儿不仅是池年的生日,更是我们六个重聚在一起的日子,你们几个好好想想,我们有三年没坐在一起了吧?”

“还不是因为某人走的悄无声息。”谢松亭瞥了眼周瑾樾,扯开领带,慢条斯理的将袖口挽到手肘。

郁淮然怼了下谢松亭,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一个筛盅,笑着问他,“太子爷怎么回事?”

“徐行。”谢松亭嗓音低缓的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郁淮然饶有兴味挑了下眉,目光在包厢里环视了一圈,最终落在正乖乖坐在沙发另一端的少年身上。

“啧”了一声,他说,“人家也是光明正大的追泠泠,太子爷也不表明自己的心意,光有这变态的占有欲有什么用?”

谢松亭倒了杯酒,“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爱,这是这么多年的陪伴下,将泠泠划为了自己的私有物。”

“有道理。”

两人在窃窃私语,坐在一旁的乔泠隐约听到了些话,对谢松亭那最后一句话,她不可否置的笑了笑。

...

不得不说,对于常年混迹的夜场池年来说,活跃气氛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他们几个人玩得正尽兴的时候,包厢里的其他人一个接一个的来敬酒。

大几十号人,池年哪里能顶得住,一杯杯烈性洋酒下肚,没一会儿他就觉得有些晕乎,自个喝的差不多了他就拉着好友来顶酒。

他们几个也都有默契,一人顶了几杯。

谁知那在圈里有名的风流浪子林少,不依不饶的说,“池少,你要是这么耍赖,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啊,俗话说酒敬三杯才显诚心,大家伙这才第一杯!”

“来,我先带头敬剩下的两杯!”

不给池年说话的机会,话落,林少就将手里的两杯酒一饮而尽。

“你丫的真行!”池年笑骂了声,求救的目光看向余晚梨。

余晚梨瞪他一眼,脱掉身上的薄外衫,端起酒杯,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来!我替他喝!”

“余大小姐豪气!”林少朝她竖起敬佩的大拇指,招手示意身后排队的人赶紧上

旁侧。

乔泠看着桌上堆起来的空酒瓶,偏头问,“亭哥,你还记得晚梨上次喝醉酒抱着谁不撒手吗?”

谢松亭掐了掐眉心,啊了一声,“那个酒吧驻唱的大学生,还愣要亲人家对吧?”

“算了,我替小年喝。”

“别,你要是醉了被人爆出丑闻,我们就是罪魁祸首。”乔泠拉住他,自个站起来,将余晚梨摁到了沙发上。

下一个正要敬酒的人看见换成了乔泠,不由忌惮的看了眼周瑾樾,青年整个人陷在黑暗里,看不清脸庞。

而乔泠已然端起了酒杯,率先干了两杯酒,笑着问他,“怎么?跟我喝酒还要思考一下?”

“不不不,跟大小姐喝酒是我的荣幸。”

乔泠的酒量是真的好,桌上又多了几个空酒瓶子都不见她半点醉意,大家都知根知底心里有数。

可徐行却有些担心,他走到乔泠身边,担忧的说,“姐姐,你别喝了,我替你喝。”

“不用,你玩你的。”乔泠抬了抬手,手里的酒杯刚到唇边,眼前忽然出现一片冷白的手背肌肤,紧接着手里的酒杯就被人给拿了过去。

后背抵在一个温凉熟悉的胸膛上,只听头顶传来青年低磁轻缓的嗓音,“我替她喝。”

没有商量,周瑾樾的手搭在她肩上,俯身将空酒杯放在桌上,薄唇从她细软的发丝上掠过,像是一种从背后环抱的姿势,与她耳鬓厮磨,“大小姐别生气了,那晚在亭下,我错了。”

“还没喝就醉了?”耳根微微发烫,乔泠侧身,滢滢杏眸从他身上扫过,“既然要替我喝,那就继续。”

说着,她提步离去。

“姐姐。”徐行紧跟其后

周瑾樾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他没说话,抿着唇,迈着大步跟了上去。

包厢里的众人面面相觑,池年轻咳了一声,认命的端起酒杯,“来,咱们继续。”

包厢外。

长廊上散落着三三两两的人,乔泠跟人借了根烟,正准备借个火,手腕就被人攥住。

“火,我有。”周瑾樾将她拽到自己怀里,推开身侧的空包厢门,带着她走了进去。

黑暗的房间里。

乔泠坐在门口的沙发边缘,周瑾樾屈膝抵在她腿侧,一手抵在背靠上,温凉的手掌卡着她修长的脖颈,姿势极其霸道,浑身肆虐气息疯涨,语气却温柔至极,“姐姐?泠泠喜欢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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