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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王府打工的那些年

伊见如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朝不甚,命陨青楼!重生归来嫁入王府,这个王爷有点抠!身为王妃,还要打工还债!一朝崛起,王妃翻身奴隶把歌唱,王爷自甘鞍前马后……只是追妻火葬场!

主角:谢林染,萧炎   更新:2022-12-23 14: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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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林染,萧炎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在王府打工的那些年》,由网络作家“伊见如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朝不甚,命陨青楼!重生归来嫁入王府,这个王爷有点抠!身为王妃,还要打工还债!一朝崛起,王妃翻身奴隶把歌唱,王爷自甘鞍前马后……只是追妻火葬场!

《我在王府打工的那些年》精彩片段

“新娘子,醒醒,醒醒……”

李楚儿经不住边上婆子一直不停的唠叨,终于睁开了眼睛。

印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一身红绸的大饼脸媒婆装扮,一副喜气洋洋的神色,咧开的、张大的眼睛衬得这脸更大了。

等等,她昨夜不是不肯被老鸨拉出去接客,一头撞到柱子上死了吗?

怎么大白天的自己反坐在了这八抬大轿上面,还是喜轿!

难道自己死后还不得安宁,被那老鸨子卖了配冥婚,李楚儿想着要变厉鬼找老鸨索命去!

“想什么呢,新娘子”,餅脸媒婆打断了李楚儿的思绪,喜笑颜开把手上的一大串串铜钱放到李楚儿的手上,还一边默念着,“升官发财、升官发财……”

李楚儿拿着这串钱不知所谓何意,犹自楞楞地。

只听餅脸媒婆又催促起来了,这会脸离李楚儿更近了。

由于隔的太近,李楚儿觉得自己的视线受阻,两只眼睛都要成斗鸡眼了。

而餅脸媒婆似乎顾不得这些,又提醒道,“我的谢大小姐,您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呀。刚小厮来报,前面有个破驴车拉着一副棺材。阿弥陀佛,说是无人认领,只得送往乱葬岗。估计是干市井营生之类勾当的,不然京城谁人不知王爷今日娶亲,谁敢对着来,今日又掉不得头的!眼看着马上就要来了,王爷下令迎亲队伍停下了半盏茶的功夫了。纵是王府,咱也不能跟死人抢路不是。谢大小姐,您得准备着等驴车过去的时候呀,一定记得撒钱,避避晦气!”

李楚儿又有点懵了,赶紧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猜测,难道自己没死成,是被老鸨卖去代替哪家姑娘出嫁?可是又不对呀,刚刚媒婆不是说的王爷吗?大家应该趋之若鹜才对!

“新娘子,赶紧扔,扔……”餅脸媒婆脸上表情有点狰狞,李楚儿掀开轿帘全部扔了过去。

赶驴车的两人乐呵乐呵的赶紧停车来捡,捡的时候还不忘磕头跪谢,这一停不要紧。轿内的李楚儿后脑勺嗡嗡作响起来,这不是满花楼的狗腿子刘大和刘二兄弟俩吗?!

在满花楼里,自己可没被这两位打骂和关小黑屋。满花楼里的妙龄少女不知道多少人的命折在了这二位手上。顺势望了望驴车后面拖着的那一口棺材,叹息一声。

随即昨夜她被威逼利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自然也少不了这二位。

一时李楚儿愤恨交加,准备上去教训一下。刚捏紧拳头准备站起来,想不到头一阵眩晕,便向边上倒去。

旁边的媒婆似有准备般,赶紧扶住,李楚儿复又昏睡了过去。

突然,重重的一颠,轿内闷闷的一声响,李楚儿复又醒来。

外面锣鼓喧天,李楚儿的头越发疼了起来,昏昏沉沉、天旋地转。

难道又是老鸨子怕自己逃跑灌了自己迷魂汤!

李楚儿暗暗咬牙。眼睛被红布所遮挡,她用尽吃奶的力气也扒拉不下来,她比刚才醒来更累了。

突然,喜轿的门被踢开,众人一阵起哄,锣鼓声更闹腾了。

李楚儿被吓了一大跳,紧张的靠在轿内的软椅靠背上。

李楚儿看不清,只能感受到透过射进来的阳光,有个高大人影矗立在自己面前。

见李楚儿久久不曾动弹,刚刚餅脸媒婆的声音在边上响起来,“新娘下轿,吉祥福到!”

餅脸媒婆见新娘还是没有反应,想是从陈郡过来山高水长怕谢家女儿跑了,迷魂药放多的缘故。示意边上两个丫头把新娘搀了出来,而她则把绣球的另一头绑到李楚儿手上。

其他人以为是赫赫有名的陈郡谢家来的女儿害羞的缘故,众人又打趣、起哄起来,好不热闹。

李楚儿从未想过,自父亲被冤自缢后,有朝一日自己还能成亲,而成亲时竟是一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感。

不禁在红盖头下苦笑,她嗓子也哑了,纵然泪流的悲切,却呜咽不出任何声音。可能不小心滚落了些热泪到拜堂的正厅里的大红色玫瑰毯上面吧。不过她也不以为意,反正掉落的瞬间失去了踪迹,她怕什么!

只听一声,“送入洞房”的洪亮声音响起,她又被两个力气超大的壮实丫头扶了起来,往内室走去。走了怕是有半柱香的功夫,还没到,李楚儿叫苦不迭,她真的走不动了。力气渐渐都依靠在了两个壮实丫鬟身上,远远看去,新娘是被不情愿的拖进王府的。

幸亏后园子够大,再加上这里接近王爷的卧房,是以没有外人。不然王爷的脸面往哪里搁,王爷的贴身侍卫一鸣如是想着。不紧不慢的跟在身穿喜服的王爷身后。

他不明白,京城如此多的贵女,王爷为什么要娶陈郡的谢家女为妻。当然了,他不明白的事情何止这一遭,自己跟随自家王爷这么多年似乎不明白的挺多了。想着,他自己也就帮主子释怀了。

为什么是“帮”呢,他还是觉得主子有气,他自己帮主子鸣鸣不平应该可以减少主子的烦絮吧。

这个媒婆也是,大饼脸同她这喜笑颜开的面容极其不协调。好歹是当今赫赫有名的陈郡谢家呀,堪堪见到的媒婆怎么就这硌硬呢。新娘子不会……一鸣吓得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在洞房门口候着。

见主子匆匆送新娘进去之后,就出来了,大感诧异。自己也不敢多问,便随主子原路返回前厅敬酒去了。

此时,房内坐在软塌之上的李楚儿听到动静,没气儿的向后躺去。众丫鬟婆子皆大惊失色,赶紧掀开盖头去看人怎么样了……


饼脸媒婆自是知道内情的,赶紧先让众人退下。

见众人走远之后,还不忘插上门栓。慌忙揭开盖头,看王妃的状况。

只见王妃缓缓睁开眼,死死盯着她。饼脸媒婆松了一口气,赶紧带着一脸谄媚的笑说道,“谢大小姐,不不不,王妃!别怪老婆子如此,实在是谢大人和谢夫人重托给我这个老婆子。你可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等你以后夫妻和睦,子孙满堂自是要感谢我这个老婆子的!”

李楚儿便抓到机会,说,“妈妈,只要你把整个亲事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全部和盘托出与我听,我只有谢你的,没有怨你的之说,不然……”李楚儿强打着精神露出凶狠之色,吓唬吓唬餅脸媒婆说不定能够得知些有用信息不是。不然待会进洞房都不知道进的是龙潭还是虎穴!又是做了谁的替罪羊!她又想到了父亲。

那媒婆知道自己在路上怕王妃跑了交不了差,用过迷魂散。现吓得跪地连连磕头,把谢家与三皇子结亲过程中但凡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向王妃吐露了出来……

只是李楚儿越听越不对劲,待饼脸媒婆终于说完了之际,她重重说道,“妈妈,帮我拿面镜子来!”

饼脸媒婆虽疑惑,但是也不敢违逆王妃,遂从梳妆台上拿来了镜子。

看着镜中陌生的面容,李楚儿一阵发寒。由震惊到悲怆到了然,举着镜子的饼脸媒婆看的胆战心惊。

原来自己竟是死过一次的人儿了!而谢林染的记忆随着饼脸媒婆的打开的话匣子全部涌向了李楚儿的脑中。

方才坐入轿中,还以为自己被那满花楼老鸨子给卖了的缘故。想来天真!

谢林染,谢林染……王妃,王妃……

李楚儿默念着,对,我就是谢林染!

“这一世,我要好好活着才有希望复仇!”谢林染再次沉沉睡去。

“王妃,王妃,您醒一醒,王爷来啦”,边上有个太监声音响起,轻摇着自己。

李楚儿,不!应该是现在的谢林染,微微动了一动,太监便把新娘子扶了起来。

之后便无了声响。

突然,谢林染只觉眼前突然明亮起来,透过的明亮的烛光,只见眼前之人俊美无比,脸上棱角分明,在烛光的光线变幻中,更显风流多姿。

谢林染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她也不示弱。虽目前孱弱,但也用一双深邃的眼眸回敬着对方。

不过,就谢林染这状态,倒会被来人误解为是水波流转。

“听闻媒婆说陈郡谢家的女儿风姿绰约、婉转动人,怎么今日一见倒是一副弱不禁风之景”,说完便又响起来“啧啧啧”之声,似是带着醉意。

看来,饼脸媒婆所言非虚,三王爷肯定是别有所图。

掐了掐自己的拇指,谢林染强自恢复了精。若在上一世,她会怕,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可怕失去的。

“俗话说,媒婆的嘴,骗人的鬼。媒婆的话最不可信!”

说着只觉口渴,便来端桌上的杯子,只是谢林染实在是无力,三王爷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气急但是并不显露,用娇弱的声音说道,“三王爷不来帮帮我吗?”

三王爷萧炎倒是不疾不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拿起杯子朝谢林染的嘴边而去,“王妃不是不愿嫁与我吗?怎么今日如此主动!”

谢林染倒没有理他,喝了起来,不过,没喝几口,她一股脑全喷了出来。

“我渴,要茶!不是酒!”

好不容易说完,猛烈的咳嗽起来。

萧炎倒是一副看大戏的样子,却故意说的温软,“王妃恕罪,本王以为你刚刚是要酒呢”。

“本王喂你。”

说完,萧炎一口喝下手边的茶水,径直朝谢林染而去,她最近被饼脸媒婆灌药,身体还稍显迟钝。木木的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萧炎。

不过下一秒,谢林染花容失色。而此时,萧炎已经把那口茶水灌入了自己口中。

她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但是又被萧炎在上压制着,水就直接从口中流入了喉咙。似是萧炎醉意上来,还想留恋这片刻的温存,谢林染用尽全身力气却也推不动。便下狠口,咬下对方那肆无忌惮伸向自己唇齿深处那不安分的舌头。

外界传言果然不虚,毕竟是常年流连花丛的风流三王爷!

这一咬,果然谢林染就被释放了出来。

只是对方却无恼色,似乎又往她这边而来。

谢林染便缓缓说道,“三王爷!请你自重!我知道我哥哥与你打赌,赌输了五十万两!”

萧炎这才停下刚刚的动作,靠在软垫之上,欲看看他这位新娶的王妃能够说出些什么话来。

谢林染见势,继续道,“你也非中意于我,只是圣意难违!我们何不合作做一对人前夫妻。待时机成熟,你大可休了我,这样也不碍你的前程,你看如何?”

“那大舅子欠我的银子怎么办?”

“区区五十万两,我们谢家还是有的!”

“哈哈哈哈”,萧炎大笑起来。

“你们陈郡谢家虽不是一个空壳子,但是把你嫁给我,他们自然看我是女婿,如何会还?”

“你!”谢林染有点生气。她以前只知道这位三王爷花钱如流水、流连百花丛,没想到今日一番话下来,他还斤斤计较、抠抠嗖嗖。

转念一想,便继续道,“用我的嫁妆折抵,一百零八挑,也够还了。”

“此言差矣,王妃的嫁妆顶破天估计才三十万两。若要还债还需要二十万两呢。”萧炎一副轻松的姿势讲着对谢林染来说天大的数字。

见到谢林染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萧炎兴致更甚,“你可以当我的王妃,好好伺候我,自然这些银钱我不会与你计较!”

“谢林深,你等着!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谢林染愤恨道。

而看热闹不嫌事多的萧炎打趣道,“他毕竟是你哥哥,我的大舅子,王妃可得消消气……”


想到要活得如此卑微,她想到了自己的上一世。上一世的李楚儿可能会这样认命,正是上辈子软弱无能,事事妥协,自己才会落得青楼殒命的下场。

这一世,劫后重生,她还有拼一拼的机会! 她不愿!她要脱胎换骨活这一世,她还要报仇!

“那你多亏?你的那一众红颜知己们也是会难过的。二十万两我还!”谢林染振振有词道。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萧炎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本来就无意娶谢家女,无非形势所迫。

谢林染说道,“我如今被下迷魂药了,你写我按手印。”

萧炎一副了然的表情。高声喊了一句,“三生,笔墨纸砚伺候。”

房门轻启,之前那个太监的声音传来,谢林染瞟了一眼,便再无其他动作。

萧炎行云流水的写完,也就不到片刻功夫。

谢林染有点诧异,外人不都传言他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吗?这字看着倒是不错的。

“三生,王府里可还缺人?”

“王爷,不缺,说王府里有闲人那才有可能。”

萧炎竟然笑了,谢林染不知何意,只觉得他那笑安着什么不好的心思。

“我不是记得你那师傅年纪到了,要退下去了吗?你可是你师傅的接班人。难道你管家了还有力气洒扫本王的住处。”

“这……”名唤三生的太监,忙跪下请罪。

谢林染倒是听出了几分意思,“王爷,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直说吧,我什么都能做。”

“王妃不愧生于名门大家,一点就通。三生,听到了吧,明天开始,本王院里的洒扫、洗衣、做饭、花花草草通通都交与王妃了。你可得好生安排。”

果然如此,看来这位王爷还记仇!

“我们小女子也是能屈能伸的,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王爷说说每月给我多少月钱吧。”

“三生,咱府上,丫鬟每个月月钱多少?”

三生恭恭敬敬答道,“回王爷,末等丫头每月一两银子、三等丫头每月是三两银子,二等是五两,一等是十两。”

“这么低?何年何月才还得完!”

“回王妃的话,咱府上是王府,已经是京城中丫鬟福利高了啦。年终还有额外的打赏,这逢年过节还有呢。”

“王妃这会反悔还来得及。不得非役身折酬的。王妃你履行好作为妻子的义务也行。”萧炎云淡风轻的说道。

“谁说我要反悔,王爷你方才需要我做的工作有四项,这可是四个人的活计。银钱总不能跟其他丫鬟比吧。一个月两百两,你还不用给我月钱,想来还是你划算。”

“两百两我能买二十个丫头伺候我了,王妃是想说你比二十个丫头都伺候的好?”

“一百五十两!不然我这一辈子都搭这里了。”

三生跪在地上,很害怕,今天可是主子的洞房花烛夜,这是他一个奴才能够听的吗?明天会不会被王爷灭口。他想跑,但是眼下这形势他动弹不得。

“一百两,不要就算了。”萧炎似乎不想纠缠下去,果断道。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爷可不能反悔。”其实她也知道一百两估计就差不多了。只是萧炎锱铢必较,她说一百两,肯定不会如自己意。便多报了一倍。

困意袭来,谢林染准备倒头就睡,萧炎却不乐意了。“从来没有丫头睡主子的床之说,你睡地下。”随即便示意三生把王妃的被子抱给她。之后三生便被唤去准备王爷的洗澡水去了。

小气!谢林染瞥了一眼萧炎走去的方向。挣扎着从床榻上挪下去,艰难铺好被子,头上的钗镮是真没有力气取了,如此便沉沉睡去。

眼下已经很好了,总比青楼里面老鼠乱窜的潮湿柴房不知好了多少。

第二日清晨,谢林染被粗暴的摇醒了。

“王妃,你今天是做工的第一天,可别第一天就偷懒!”

耳边传来萧炎的声音,似乎要看谢林染笑话。

“我怎么可能忘记,只是那老太婆的药太厉害,我不过是被药物所扰之故。王爷放心,我还想拿到您的休书呢。”

萧炎一下子气场冷的起来,“那还不速速起来帮本王梳洗更衣。”

“是的,王爷。”谢林染故意拖长了声音。

“水太烫了。”

“我这就去唤。”

“三生,你是怎么管教丫鬟的。不应该自称奴婢吗?”

三生吓的又跪下了,忙不迭的请罪,又弱弱说道,“那可是王妃,奴才不……敢……”

“三生是吧,有什么不敢的,你一定要好好教我,不然你家王爷不肯给银子我了。”

三生投来和善的目光。谢谢王妃的解围。他还是不明白,簪荫世家出身的王妃怎的还在意这点银钱。

“水太凉了。”萧炎似乎有些不耐烦。吓得三生在旁有点手足无措。

“王爷放心,奴婢把热水冷水都端来了,您想要什么温度的都有。”

萧炎一看,嘴角不留痕迹的抽了抽,再无言语。

洗完脸,三生便在旁小声提醒道,“束冠”。

此时,谢林染投来求救的眼神。三生便在从自己做着动作,谢林染在萧炎头上摆弄起来。

边折腾边腹诽,果然这纨绔王爷不操心不学习只玩乐,这大把头发比当年自己还是李少傅的女儿衣食无虞时还多。手不禁颤了颤。

“王妃,你弄疼本王了。” 萧炎从镜中看着谢林染的异样神色提醒道。

“对不起。我不会束发。王爷放心,奴婢会好好与三生学的。”

萧炎示意三生来梳,让谢林染从旁好好学着。

萧炎之后似乎没有太为难谢林染,早膳也没有用就匆匆出府了。

谢林染长舒了一口气。

她今日还有大事要办。


乱葬岗上,谢林染四处搜寻着昨日马车上的那一口棺材。老鸨心狠、刘大刘二贪心,怕是把逝者直接甩到乱葬岗上,便把棺材又拖回去卖了。

她相信昨日见到驴车上的那口棺材就是自己为李楚儿时的身子。前夜那一撞想来是一命呜呼了。昨日瞟见的棺材口露出那一抹绿色丝带就是当日自己穿过的衣服。如果不是自己,那自己的灵魂怎么会落到谢林染的身上呢。

想到此处,怕是谢林染当时被那媒婆用药折腾,加上谢林染本被逼出嫁就是抱着一死之心,怕是真正的谢林染就在红白喜事狭路相逢之时,就魂飞了。而自己尸身却被刘大刘二拉来乱葬岗的路上,如此自己便成为了现在的谢林染。

谢林染此番前来,不为别的,只为寻得李楚儿尸身。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亏。如此父亲母亲泉下有知,知道自己宠爱的女儿弃之于乱葬岗,怕是泉下不安。

既然现在机缘巧合成为了谢林染,只要活着,报仇总是有法子的。

谢林染一向胆小,穿着王府的侍女服饰,一路小跑来到这里。眼下她倒也没觉得害怕,一心想找到自己的前身,好与父母安葬在一起。

虽说那谢家小姐一心求死,但是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鸠占鹊巢。她现在应该也禁锢在了自己的原身身上,找到了也能够让她有所祭享,免当孤魂野鬼。

可是她不管怎么找,就是没有找到,连那下面露出白骨的都扒拉出来了。

野狗以为有人来与自己夺食,朝着她嗷嗷狂吠起来。谢林染哪管得这么多,几个石头扔过去,那些野狗暂时性的全被吓跑了。

如此翻来覆去,三次有余,却不知觉夕阳西下,寒鸦凄鸣。

她耗在此有大半日了,若还不回府,就算萧炎不怀疑,那被自己赶走的野狗也得回来,晚上她可没办法赢得了这群野狗。于是谢林染只得悲伤离去。

刚跨进后门,三生就跑了过来,“王妃,您可算回来了,王爷都回来了半日了,就是没找着您的人。您快去吧,王爷在书房正等着呢。”

“三生,你以后喊我楚儿吧。现在既然当了王府的丫鬟,你再唤王妃,让我如何做好。”

“三生万万不敢唤王妃闺名。”他有点吓到了。

谢林染却一苦笑,“楚儿是我还未出嫁时照顾我的婢女名字,这样叫是为方便。你可是想多了。”

三生脸色才缓和,笑道,“奴才谨遵王妃吩咐。”

想来这个三生倒是一时半会改不了口了,谢林染轻摇了摇头,才让三生引路,毕竟她对自己打工的地儿还不甚了解和熟悉。

“本王想吃鲈鱼,王妃去准备吧。”萧炎似乎对自己王妃身上的异味以及似有脏乱的衣物故意熟视无睹,简洁扼要的表明了自己的要求。

不是谢林染想到的萧炎一副责怪自己私自出府暴怒的样子,还是一副和颜悦色状,她看不懂他。

“好的,王爷,奴婢这就去准备。”

没有任何的怨言。三生看的目瞪口呆,王妃这架势有点不一般,敢情真是要做奴婢挣钱呀。他初还以为这是为了吸引王爷注意的法子呢。不过三生好歹见过大世面,皇家的事儿啥样的没有。

他这些年总结的经验教训就是:看过什么不打紧,只要自己嘴巴够紧,那他的命就不会短!

“哎哟,王妃,您可真能耐呀。清蒸鲈鱼、红烧肉、清炒时蔬、排骨莲藕汤、辣椒烧鸡,四菜一汤,厉害呀!”

听着三生的夸奖,谢林染却说,“小意思。”

看来这位王妃深藏不露啊,三生帮着端菜的时候这样想。就是进厨房的时候,闻到一股子糊味,反正他也不敢问。咱王爷吃的开心就好。

果不其然,王爷见到一桌子菜都是王妃亲自烹饪。嘴上虽不说,但是眼睛里还是透出了吃惊之色的。

谢林染见了,赶紧递上筷子,“王爷请慢用。”

刚夹了块清蒸鲈鱼放入嘴中,萧炎神色有点不自在起来,似是憋红了脸。“三生,本王的茶水呢。”

三生吓的赶紧去倒了一杯。而谢林染只站立在一边,犹自戚戚,她在想莫不是晚上的野狗狼群之类的把李楚儿的原身给叼走了吧,想到这里竟是难受起来。

含着茶水润了一会喉咙,萧炎才夹了一块红烧肉。刚到口里,萧炎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只细嚼慢咽起来。

边上的三生看着不明所以,便又帮自家爷倒了杯茶水。

终于咽完了,萧炎看向谢林染,缓缓问道,“这菜卖相不错,与京城的酒楼有的一比。就是王妃不会把盐换成了糖,还有这红烧肉不会火烧旺了吧。三生啊,王妃这月银本王扣十两不过分吧。”

“不过分”,三生觉得有点心虚的慌。顺便偷瞄了眼红烧肉心下了然,不过自家王爷啥时候这么含蓄了。

半天谢林染没了声响,萧炎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倒把他给弄的没有了主意。

只见谢林染两行泪无声的往下落。两眼满是泪水,流不完似的,一拨落下又有新的一拨来填满。比那决堤了的河水还厉害。


一时之间,萧炎倒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三生瞧见了,赶紧说道,“王爷,您的茶水没了,奴才这就去提一壶来。”

萧炎点了点头。

走到谢林染面前,“本王不是责备你的意思,我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

想不到谢林染竟破罐子破摔,索性坐地上尽情的哭了起来。

萧炎无法,只得在边上劝解,还拿出自己的手帕帮谢林染擦着。论哭,他萧炎佩服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的母妃。

她轻易不哭,但凡哭可以边哭边细语上半日,哄得自己的父皇最后全数答应她的要求。

自己这桩婚事也是她母后哭来的!本来皇上有心把陈郡谢家的女儿许给二皇子,不料被自己母妃后来者居上,硬是许配给了自己。

自己设局把大舅子诓进去,准备退了这门亲。没想到,母妃故技重施,把自己也给折进去。无奈只得同意。不过萧炎还是不甘,于是赢了大舅子五十万两,好好打压了谢氏族人。毕竟他们之前想把女儿嫁给风头正劲的二皇子。自己多少还是有些看热闹的心理的。

听的谢林染哭的如此凄然,只道是她与母亲一样,有所求才会如此。便故作轻松的说道,“王妃,你别哭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本王说,敢欺负本王的王妃,他不想活了!”

谢林染依旧不理,只顾自己埋头大哭。他倒没辙了,只得陪着。

好不容易,谢林染哭好了,才擦去眼角的泪水,抽泣了几下。她有点后悔自己为何如此不中用,人各有命,岂是她哭能够把尸体哭出来的。

想到自己今日在萧炎面前出了丑,日后又不知他会怎么取笑自己,便故意用带点讽刺的语气说道,“众人多言王爷流连花丛,我今日却是不信,你连个女孩都不会哄。”

说罢,起身就要收拾碗筷。

不料,刚起身就被萧炎一手揽入怀中。

谢林染发现竟然可以在萧炎的眸子中见到自己,原来他这一眼睛如此好看。发现萧炎离自己越来越近,谢林染倒不自在起来了。

“放开我”。谢林染没有好气的说道。想到昨日的喂水一幕,又赶紧挣扎起来。

“那你跟本王说说,王妃为何突然失声痛哭起来了?”萧炎一副玩味的神色。

谢林染想了片刻说道,“王爷要扣我月钱,我能不着急吗?”

谢林染瞅准时机,如泥鳅般从萧炎手中滑了出来。

萧炎本就是吓唬吓唬她,也不计较。只是觉得此女绝非同自己的母妃一样。

高声问道一鸣办事回来了没有。一鸣前来禀告之后就同萧炎一起出门去了。

谢林染本就无意于做三王妃,更不会在意他萧炎去哪儿。她哭好后便收拾好了桌子,还不得闲,院子还等着来洒扫。她暗下决心,尸体找不到了,不能误了大仇要报。她要好好筹谋,不然大仇未报,就要陷在王府的活计里面了。何日又能拿到休书?!

月黑风高,倦鸟归巢,只剩几声乌啼。

两个黑影屹立于京郊的一处嶙峋的古木边。两座大坟包、一处小的似乎是新坟。

“王爷,夜已深,您还是回府吧。”旁边的侍卫沉声道,像是怕吵醒了睡梦中的亡灵。

“本王在外人看来放荡不羁,殊不知正是当年的禁书案才让本王韬光养晦至此。三年前,李少傅因本王而死,本王怎能忘记。李夫人也是抱憾而终。现在李楚儿也是如此,本王只慢了一刻却已经落了万步。我有愧李少傅的重托啊。”

说完萧炎重重的锤向古树。歇在树上的老鹊被突然惊起,“呱呱”几声便向远处的树林中飞去,一时惊起了一阵骚动。

“虽说如此,但是二王爷尚未放松警惕,王爷您也要慢慢绸缪才是。方才出府之时,苏先生飞鸽传书过来,说是不日会来京城,助王爷您一臂之力。只是苏先生在三交代,此事莫作张扬,他另有打算。他的原话是会置之死地而后生,等时机成熟自是会来见王爷。一鸣愚钝,尚未参透是何意思。”

“太好了,苏先生离开多年。也是时候回来了。”萧炎难得的眉头舒展开来。

“萧炙最近有何动作没有?”

“二王爷最近很反常,深居简出,您是知道的,他对……”

“行了,本王不用你来提醒。继续盯紧了就是。”萧炎正色道。

“属下知罪。”一鸣吓的忙跪下。

“回去找三生领罚!”之后萧炎竟是一句也没有言语了。直至月下柳梢头才回府。

此时的谢林染才将将把地拖完,衣物洗完,这会累的躺在自己的地铺上,一动不动。

萧炎不知哪里来的无名火,冷漠说道,“王妃,伺候本王沐浴。”

“不去!”

“嗯?”

“我的正经活里没有洗澡之说!”

“那本王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如果你每月一百两月银,得苦干一百六十六年才能还清大舅子欠……不,现在是王妃你欠本王的二十万两。你确定不赚赚外快?”说完头也不转就往浴池走去。

“赚,怎么不赚,不赚白不赚。我爬起来了,王爷。苍蝇虽小也是肉啊。”

“你竟敢把本王的真金白银当苍蝇?”萧炎斜睨过来。

谢林染赶紧一副讨好样,“王爷您累了,怕是听错了,我是在谢谢王爷给我挣钱的机会呢……”

连谢林染都没料到,自己会为了几斗米折腰。眼下先还钱要紧不是。她顾不得这么多了。


只是来了这浴池,谢林染不甚自在起来,不是她想的浴桶,而真的是一个浴池。

“奢靡”,小声嘀咕一声后,谢林染想跑。

只是萧炎的长腿长脚比自己的速度快,刚入浴池的萧炎一把抓住谢林染的长裙,轻轻一拽便把谢林染带入了浴池之中。

“你”,谢林染气的说不出话来。脸不知是被热气熏红的,还是气红的。

“你什么你,是王爷。话说王妃今日是去哪了?难道会了什么人?一身臭味,别把本王熏着了,赶紧洗洗。”

谢林染自是不会回答他的,也不敢用眼瞅萧炎,毕竟萧炎刚才似乎把上衣给脱了。

听到萧炎如此说,她只接收到了带薪沐浴的意思?

脸色稍稍缓和下来,躲到离萧炎远远的浴池一角,自在的泡起澡来。她穿了衣服,她怕什么。

四下扫视,发现这浴池还是天然的温泉形成,靠在石头上温温的,很舒服,不知不觉睡意涌起,便沉沉睡了过去。

温泉的氤氲笼罩着整个浴池,萧炎越发觉得远处靠着的谢林染飘渺起来。初时,只听到谢林染的呢喃之语,萧炎并未太在意。

突然,谢林染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爹、娘,不要扔下我,爹……”

萧炎虽然听的不太真切,但是可以断定谢林洛梦魇了。便赶紧游到谢林染身边,轻轻的摇着她,“谢林染,谢林染,你醒醒!”

谢林染只觉天旋地转,才堪堪被从噩梦中摇醒。

“你的父亲母亲后日不就见到了,后日回门,岳父母均在京城,又不是在陈郡。”虽这样说着,萧炎还是觉得奇怪。

谢林染记起餅脸媒婆的话来,谢氏对于把女儿嫁到皇家,认为是光耀门楣的大事,于是乎特地把谢林染接回祖宅出嫁。自己父母还有哥哥均是在京城。

因是哥哥赌输之故,无脸见谢林染,是以在老家安排好亲事后便回了京城,并未送嫁。想到此,谢林染把牙都要咬碎了。她的好哥哥呀!

面上却不露出什么神色,“噩梦而已,多谢王爷。”

“我们本是夫妻,王妃客气什么。”

“我们可是有约定,还完二十万两,我们就两清……”

未待谢林染说完,自己的唇就被堵住了。对方向自己逼迫而来,谢林染一时不备,竟然忘记了呼吸。

可是奈何对方的疯狂索取在谢林染的拳打脚踢之下,没有一丝反应。

不是传闻三王爷夜夜笙歌,身体都被掏空了吗?

唇齿相依,谢林染的脑袋快要转不动了,自己的双手被一只大掌钳住,感觉黏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在一点一点向水中滑落。

电光火石之间,谢林染故技重施,趁对方喘息之机,重重咬到了对方的唇,瞬间血腥味充斥着自己口舌。很好,一举击退了对方的攻势。

谢林染看到萧炎双眼由于充血而涨红。

她则赶紧抓起滑落到水中的衣服把自己裹好,幸亏里衣还穿的好好的。“王爷不是嫌我身上有味道吗?干嘛还离的这么近……”

萧炎双手撑着池壁,两眼盯着谢林染,好久才道,“王妃身在曹营,心在汉。你一日未还清二十万两,你依旧是本王的王妃!”

谢林染一退再退,感觉自己将要嵌入池壁之际,萧炎突然松手,转身离去。留下谢林染一愣一愣的。

餅脸媒婆没说过自己与萧炎有什么纠葛呀,搜索了半天记忆也是没有任何与萧炎有关的。谢林染有点苦恼,她摸不透自己嫁的这位王爷是个什么性子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谢林染此时惊魂未定,有点不敢这么快回去。只想等萧炎睡了再悄悄回去。

寄人篱下不说,还倒欠二十万两,靠着在王府打工还钱。世上怕是没有哪个王妃当成她这个样子了吧。

她天天这样打工也不是唯一的法子,得找到生钱之法才对,不然这辈子要耗在王府,下辈子还得继续干。

突然谢林染脑袋一拍,计上心来。

这才又安心的泡了半盏茶功夫,谢林染觉得自己再泡怕是要晕过去。于是便磨磨蹭蹭的换了衣服,狠狠的把细带结打好,恨不得打成死结,才悄悄的往卧房行去。

她在考虑明日让三生跟她另置一个房间,不然天天心惊胆战的,她的小心脏可受不了。

看到卧榻上的人没有声响,似乎睡的安稳,谢林染才放心的躺下。刚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她太累了,在乱葬岗翻了大半天尸体,又干了大半天的活儿,还得应付床榻上的大爷。

心力交瘁,可,这才第一天啊!


翌日,谢林染起来的很早,铜镜中看了看自己白皙的脸。于是把自己脸涂的很黄,但是她还不满意,又在脸上点了些雀斑才满意。

很好,很像丫鬟了。

走到床榻边去轻声唤王爷起身,“王爷,王爷……”

突然萧炎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一脸雀斑的丫鬟模样。拿起边上的剑抵在谢林染的颈部。同一时间,只听萧炎严肃的喝道,“谁”?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谢林染既有点抖,又有点无语。

“我是谢林染”!说着还翻了一个白眼。“你不是让我当丫鬟抵债吗?丫鬟总得有个丫鬟样不是?”

萧炎细看了谢林染今日的装扮才收起了剑。

“看,像吧”,谢林染回味了下萧炎方才的反应似乎很得意。

而萧炎此时却没了表情,起身来一副要梳洗的模样。

今日的谢林染比昨日多了不少经验,洗脸水那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绞好热帕子递给萧炎,萧炎却闭眼无动于衷。谢林染无语凝噎,敢情今日还要上脸?

僵持了一会,谢林染看萧炎的架势,似乎是今日连手都不愿意动了。便自己亲自动手向萧炎脸上而去。三生也是,今天早上也不跑来了。没有人在旁指点,眼前的大爷又不如意了可怎好?

盯着萧炎的俊脸这样想着,没想到他眼睛突然睁开来,倒吓的谢林染往后踉跄了一下。

萧炎又露出不悦的神色来,“怎么,本王很可怕?”

“没,没有,王爷,王爷您温润如玉呢,怎么可怕呢?”说完还笑了一笑。

谢林染觉得她现在一定很狗腿。

萧炎轻轻一拽,谢林染莫名旋转了两百七十度,不知怎的精准的坐到了萧炎的腿上。

“王妃脸上的雀斑是做给谁看呢?本王吗?”

夸也不行?谢林染腹诽。

看到萧炎脸上浮现危险的神色,谢林染想逃,可是她试图挣扎了一下,对方又不为所动,还越抓越紧。

渐渐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也不安分起来,双手在谢林染腰际慢慢的游走起来……

只是不看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眸,任由旁人见了肯定是心猿意马起来,只有谢林染看得清楚他不喜她!故意做着她不喜的事情。

所到之处,谢林染一阵脊背发凉,“王爷!我错了!”

刚刚萧炎不安分的手停了下来,这句话似乎说着起了作用。

萧炎玩味的看着谢林染,“王妃哪里错了?”

“我不该擅自出府,王爷我知错了,你就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在王府好好打工还债!”谢林染露出很坚定的表情。

萧炎便松开了双手,得到释放后的谢林染赶紧重新绞了帕子继续帮萧炎擦洗,不敢有半分耽搁,不然今日怕是要栽在这里了。

不过谢林染觉得王爷绝口不提昨日的事情,似乎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谢林染都怀疑是自己做的春梦了。

不,不是,王爷的嘴角结痂了,这不是梦。

谢林染都没眼看自己干的好事了。极力让自己不受影响,伺候洗漱,束发。

出房门泼洗脸水时,瞧见一鸣正一瘸一拐的过来,她很惊讶。

昨日不是还生龙活虎的吗?脸上的神色都带着阴翳之色。不过阴翳之下,震惊还是占更大的比重。难道自己今日的妆容吓到他了?还是说自己得罪了这位王爷的贴身侍卫?

等萧炎出门,谢林染悄悄找三生来说道。

“王妃,您这脸上没事吧?”三生担忧不已。

“以后我这副装扮就是楚儿,府上也要这样介绍我,明白了?”

“三生明白,您这样是为王爷着想,不然堂堂王妃甘做丫鬟,别人看了怎么想。”

“谁为他着想”,谢林染似有怨气。

三生笑而不语。

谢林染见三生没接这话,继续问“你早上怎么不来王爷房间伺候?”

“王爷让我打理整个王府,王爷没吩咐,我不敢。”

“既然你管着全府,赶紧找间空房给我。”

“奴才不敢。”

“你怎么不管,你不是王府总管吗?”

“您可是王妃,我来安排这不是离间您同王爷吗?新婚燕尔,我可不敢,王妃您就饶过小的吧。”

三生死活没敢答应。但是还是殷情的给谢林染送了一床新被褥。

下午三生带谢林染熟悉府中环境。走在回廊中时,谢林染不放心,又教了一遍说辞。

“你就说我是王妃的贴身丫鬟楚儿!可别忘记了。”

“是的,王妃。”见到谢林染杀向三生的眼神,三生立马改口,“好的,楚…儿…”。弱弱的,事实证明他还是不敢,也许府中大家都这样喊,他会顺口一些吧。

“逛了这么久,你就不准备带我去瞧瞧王爷的侧妃,或者府上的姨娘、小妾,实在不行相好的也成啊。”

谢林染并不想八卦,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昨晚和今早发生的事情都让她惊魂未定。三生不给自己另外的房间,把萧炎引到其他女人那里也好。谢林染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想及此,还怕三生不肯说真话,还不忘加一句,“我的心胸最是宽广,我不生气的。哪天你们王爷看上谁,想纳谁,我肯定是二话不说的配合。”

“可是,王……,楚儿,现下王府中尚没有侧妃、姨娘、小妾,甚至连个相好的都没有。我没法变出来啊,您可别为难我了。”三生笃定。他以前在皇宫的时候,虽只在三皇子宫殿中,但是也耳濡目染宫中争宠的盛况的。是自家王妃心胸太宽广了?

“没有!不可能,你别诓我,我又不吃醋。”谢林染继续哄道。

“真没有,王爷从不带女人回府。”三生着急道。

“说的你家王爷出淤泥而不染,多么洁身自好似的。”谢林染还是不信。

“真的,王妃,不,楚儿。”

“你是灯下黑,不怪你,京城的传言你怕是还蒙在鼓里。”三生欲哭无泪。

看来萧炎的红颜知己们都养在外面呢。萧炎对自己的名声想来有什么误解。自己又不是妒妇。他要娶一群,自己都不带眨眼的!

见三生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回自己院中的路上,谢林染好奇道,“你为什么叫三生,这么奇怪的名字?”

“我母亲难产,生了三天才生下我。小时候家里养不活时,就把不大不小的我卖到了皇宫。运气好,遇到了自家爷。那时候爷还小,一群人中唯独留下了我。主子问我叫什么,我说了缘由,以为主子会赐名。没想到主子却说,三生这个名字好。纵然我前生悲苦,但是以后都是三生有幸。是以我就释怀了前尘往事,一心一意服侍着自家主子。今年已经是第十五个年头了。到目前倒还不错,主子的人品学识皆是上乘。外人只是看到了表象而已。”

三生讲这些时,脸色如常,似是讲别人的事儿一般,看来是释怀了前尘往事吧。

只是谢林染问什么,三生都能夸萧炎一番,便揶揄道,“三生,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同你家王爷挂上钩?”

“王妃,您可要看好王爷啊。”

“楚儿!”

谢林染眼睛都要飙刀子了。

“楚儿,一定啊。 ”三生见王妃走远赶紧屁颠屁颠跟上去。


“王爷,您还不起来吗?”谢林染已经喊了无数声,要到她忍耐的极限了。

萧炎方才睁开惺忪的眼睛,睁眼正好见到猝不及防的谢林染由怒目而视转为收敛神色,似乎他还挺享受让某个人慌乱的状态。

“王妃很着急?”

“当然着急!我好不容易回趟娘家!”

谢林染也不藏着掖着。其实她有正事办,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与萧炎说而已。

“回谢府礼品怎么说,从你的月银里面扣?”萧炎反问?

小气!抠门!

谢林染内心已经开骂,其实她根本不在意王府的所谓礼品。但是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我已经安排妥帖了,可没从王府拿一分一毫。如果你加别的,休想从我月银里扣!”

萧炎云淡风轻道,“王妃为王府开源节流,本王有什么意见,一切听王妃处置就是。”

谢林染有点没适应,这话怎么听的别扭的慌?

王府马车到谢府门口稳稳停下,两家其实也没隔太远。一个皇室贵胄,一个达官显贵,住的能远到哪里去。所以没花多少功夫便到了。

今日谢林染回娘家,哪能再穿丫鬟服。只见她也并未挑华丽的,反而今日穿的是件常衣。

流彩暗花云锦宫妆,挽着回心髻,低调中透露出婉约。有点出乎萧炎的意料,忍不住侧目,上下多打量了几眼。

听到一鸣禀告谢府已到,才回过神来。

谢府的一众人等自是早在正门候着。见到王爷扶着的谢林染比出嫁时又瘦了一圈,众人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当然,落入谢林染的眼中就成哭笑不得了。

一番寒暄过后,两人便被引入了正厅。

谢母想带谢林染后院谈话,谢林染率先插话道,“父亲、母亲,这是女儿略备的薄礼,还请二位笑纳。”

其实,打出门起,谢林染就抱着这个盒子。此时坐在太师椅上的萧炎早已好奇,不免注意力被吸引过来。

两老自是欢喜,赶紧接过。正准备递给边上的丫鬟,谢林洛说道,“二位不看看?”

谢母欣喜的打开,只听到一声惊吓,盒子便滚落下来。

众人一见,心下一惊:这不是石头吗?

谢林染今日来谢家不是为何?而是为死去的谢林染出口恶气。

真正的谢林染可是被谢家给逼死了。想来把谢林染嫁入王府,他们打着什么主意,不尽早让其断了心思,谢林染日后势必还得被继续拿捏。

她豁出去了。

“染儿,你这是为何?”谢父发声。

“我的好父亲、好母亲,我来谢谢二位呀。不是有二位的铁石心肠,我如何嫁得了王府!今日我可是特意来谢谢二位的。”谢林染倒是不卑不亢。

坐在一边的萧炎没料到谢林染会来这一出,倒是有点对谢林染另眼相看。想到估计还是嫁给自己气不过,乐得在一旁喝茶看两边儿的热闹。

“染儿,你这样也不怕王爷笑话。”谢母小声打着圆场。

谢林染面上恭敬,继续说道,“嫁到王府不是一家人了吗?还怕笑话。笑话也只笑话我呀,我堂堂谢氏一族的女儿,为了区区五十万两就给卖了!”

“那是皇帝陛下的赐婚。”谢父理直气壮起来。

“那为何哥哥的赌债不清清白白的还了?”

“这……”谢父哑口无言起来。

谢母见势头不妙,赶紧接话,“染儿,我们都是为你好。你看,王爷娶你,是你高攀了。”

果然讲理讲不赢,就开始一副为了你好的嘴脸了。怕是原来的谢林染已听累了吧。

“哟,还有我的好哥哥谢林深哪儿去了?父亲、母亲,我得先行告退去找找他了。王爷,我高攀了您呢,我自觉没有与王爷平起平坐于此处的道理。我就先下去了。”谢林染说完起身便往后院而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人,萧炎无奈的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有点头大。本来吃瓜来着,没想到让自己来收拾烂摊子。

可是他萧炎也不是吃素的,贵为三皇子,他什么世面没有见过,寒暄而已,他是再擅长不过了。

且说那一厢谢林染一路寻到谢林深的院子里。只见他正悠哉悠哉的喂着鱼呢。

“罪魁祸首!”

谢林染气不打一处来,从旁边的洒扫小厮手中夺过扫帚来就朝自家哥哥打去。

她是记得的,这个哥哥不学无术、斗鸡赛马、勾栏瓦舍之地就没有他不曾涉猎的。自是也不会武功。

这才是她今日的正事啊!

谢林深脑袋被重重的挨了一下,又见到自己妹妹操着家伙来,哪有不躲的道理。

谢林染也不管,朝着鱼缸、瓷器、字画一并乱砸。

众人知谢林染如今是王妃,身份贵重,自是不敢上来拦。不一会功夫,谢林深就被妹妹打趴下了。

“妹妹,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哥哥吧。”谢林深求饶。

“我念你是我亲哥,妹妹我实在是已经手下留情了。”谢林染喘着粗气说道。她追打的也累啊。

但是既然抓到了谢林深,她岂肯轻易放手,把谢林深拉到书桌上坐下。才又道,“亲兄妹明算账,钱还是要还的!”

略一思忖,谢林染又跑到抽屉里面翻翻捡捡,拿了一大摞银票和碎银子。

谢林深自知有愧,这会倒安分了。

数了一数,只听谢林染说道,“一共五千八百七十六两。”

“哥哥对不起你,这些你都拿去吧,当零花钱。”

以为谢林染拿了这些就算了,没想到谢林染来了句,“不愧是亲哥哥,待妹妹如此好,妹妹也要对哥哥好!”

谢林染青肿的脸上顿时喜笑颜开。

“五十万两对哥哥来说的确太难了,那妹妹就打个折扣,你就还二十万两吧。这些碎银子和银票就当利息,妹妹也就不多要了。”

谢林深此时悲痛欲绝起来,“妹妹,哥哪有那么多钱啊?”

“这些姬妾貌美如花,卖了凑凑,总归是有办法的。”说着还指了指边上吓坏的姬妾美人们。

“写吧,哥哥,不写今日怕是不好收场呢。我们是亲兄妹,也是为了哥哥以后考量。你不把良姬美妾、斗虫宝马卖了,如何能安心科举。我可是救你呢。快点写!哥哥!最近妹妹脾气见长,耐心差的很啊。”

听到这里,谢林深冷汗都冒了一地,再不敢纠结,一口气写好交给了谢林染,谢林染还不忘加上她哥哥的印章。

很好。今天出了一口恶气,算是漫漫复仇路上的一小步吧!


谢林染把谢府弄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之后才尽兴而归。

萧炎经此一役他更加坚信谢林染这是把不愿嫁给自己的气都撒回家里去了。

坐在车内,萧炎讳莫如深的率先开口,“你不准备还债?”

“王爷果然火眼金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大荷包。

“我日后定会还你,这一笔你就别觊觎了。”

萧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陈郡谢氏名门望族,你今日一番闹腾,你不怕?”

“你怕吗,王爷?”谢林染反问。

“你觉得本王就这点胆子。”

谢林染突然笑嘻嘻道,“那我也不怕,反正有什么事儿王爷挡前面!”

萧炎一时语塞,他到底娶了一位怎样的王妃?

一宿无话,是日萧炎早早出门,出门时甩下一句最近没事就不要出门的话。

谢林染抬头时哪还有人影,也未曾在意。

不过,萧炎不在王府谢林染心理上的压力变小,但是她还有很多体力活儿要干。

不劳心就得劳力。毕竟每个月一百两银子不能再让萧炎再找扣的由头。

五千多两银子谢林染已经找到了好用处,只需静待花开。

想及此处,谢林染干活更起劲了。

萧炎三天两头就让谢林染换床铺被褥,看来王爷有洁癖呢。谢林染这样想着,她这样算是又了解了一点他吗?会不会对她以后顺利离开有所助力呢?

思绪纷飞,手上活计却不停。她不算笨,也没有大小姐脾气,是以三生近日都对这位王妃刮目相看。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皇兄的卧房?”突然干的正起劲时,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

说着话之时,谢林染的胳膊被一个软乎乎的手抓住。

谢林染循声看去。来人豆蔻年华,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只见她身着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头戴云鬓花颜金步摇,明艳动人。

正当谢林染疑惑之际,三生从外边气喘吁吁的赶过来。

“哎哟,安若公主,您今日怎么有时间来王府呀。三生来晚了,公主恕罪。”

三生这个机灵鬼,原来是在跟自己打掩护,同时还把来人给自己讲清楚了。不愧耳濡目染过宫斗的,段位不一般。

“公主万福!”谢林染在旁行了一礼,能屈能伸嘛,她现在看淡了。

“三生,我皇兄呢?皇兄许久未去宫中,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母妃的气,连带我都不见了。”安若公主怅然若失。

“回公主的话,王爷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一鸣跟着去的,没留话。”

三生对着谢林染使着眼色,让她找着机会溜。

谢林染会意,点了点头。

“那这个丫鬟是怎么回事?”安然公主指着边上的侍立的谢林染问道。

“新来的楚儿,希望没有冲撞到公主殿下。”三生小心翼翼的说着。

“皇兄不是不容丫鬟来他房间吗?怎么这个丫头可以?还有她脸上这么多雀斑,皇兄就没有意见?我记得皇兄还没开府尚在皇宫居住之时,他寝殿里就不准放宫女进来。现在世道变了?”

安若公主似乎很是吃惊。

“王妃带来的侍女。王爷在时,楚儿就退下了。是以王爷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原来如此!”安若公主似是被说服了。

三生、谢林染这才舒了一口气。

“话说我还没见过王妃嫂嫂呢?三生,王妃嫂嫂长的美吗?她去哪了呢?”

三生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看到三生为难,谢林染在旁从容答道,“公主,王妃应该是去东市为王爷买他喜欢的鲈鱼去了。王妃说想亲自挑选最新鲜的。”

“新鲜的鲈鱼?我也想吃,那我就等着王妃嫂嫂吧。”安然公主来了兴致。

谢林染不知道公主还会继续等。果然坑只会越挖越深。

见安若公主坐下恬淡的吃着茶果和点心,谢林染知道公主这架势是要等自己了。既然已经说出买鱼之言,无法,还是得自己去一遭。想着便让三生打掩护,自己溜出王府,往东市快速行去。

萧炎最喜鲜嫩的河鲈鱼,京城离盛产鲈鱼的河湖较远,是以价格昂贵。

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谢林染还是舍不得的给了卖鱼老板三十文钱。

提着新鲜的鲈鱼,谢林染健步如飞。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充斥着整个巷子。她为了快点回王府而选择了抄近路走的这条小巷。谢林染步伐放缓、细细听着。接着就是若有若无的救命声。若不是她耳尖,估计都不会注意。

谢林染只感大事不妙,便悄悄的跟随着声音而去。不知不觉已走到一座破庙面前。窗户纸破烂不堪倒不会影响她观察庙里面的动静。

借着窗户投进去的微弱光线,谢林染发现破庙里被绑着四五位妙龄少女,皆是被绑住手脚、堵住嘴巴。

想到自己前世还是李楚儿之时,就是这样被别有用心之人卖到青楼的!

谢林染此时已经恨的咬牙切齿起来,悄悄把鲈鱼藏在一边。见四下无人,便摸进破庙里,示意被捆绑的少女莫要作声,她是来救人的。

安抚好众人,正待她开始解麻绳之际,谢林染只觉后背猛的被撞击,眼前一黑,就再也没有了知觉。


一盆冷水泼在谢林染脸上,她被浇醒了。

虽是初秋,但是已有些凉意,她的身体本能的发起抖来。

熟悉的地方!

她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愤怒充斥着她的那双眼眸。

“哟,老大,您快看看,还是一位美人呢!想来这次可以赚一大笔!”

一盆水泼去没想到把谢林染擦在脸上的黄粉还有雀斑都给浇落了。

正说话的此人江湖人称王麻子,化成灰谢林染都还记得!

当初李少傅蒙冤之前似是有预感,于是将李楚儿送往老家去投奔。不料就在出京之后,钱财被偷,李楚儿流落异地。就是这王麻子把自己抓回的京城。

不过这王麻子属实是小鱼小虾,真正的幕后黑手怎能错过呢。

谢林染眼神流转直直的盯着坐席之上,面戴罗刹面具的黑衣人,令江湖闻风丧胆的“黑罗刹”正是此人。

想不到这么快历史就再次重演。

虽然自己可能随时任人宰割,但是此时的她就如饿狼看到猎物一般,扑食的想法蠢蠢欲动,谢林染有点激动。

黑罗刹鹰眼一般的犀利眼神注视着谢林染。

“此女堂主会喜欢的,留下。其余人等天黑后送往百花楼。”

“是,老大。”王麻子谄媚一笑。

说着就把谢林染拎到一边去了。

谢林染一个没站稳,又栽倒在一堆木柴之中。

可是谢林染不管怎么狼狈,只死死盯着来人。

王麻子被手上人的红得充血的眼神所威慑,扔下她之后,便赶紧出门。听到一阵锁门声,便再无其他动静。

谢林染在心中无数次想到仇人相见的场景,但独独没有料到今日这一遭。心中已早有谋划,只等夜幕降临。

“起火啦,起火啦……”趁着火光的映照,谢林染在黑暗中找寻着方向。

趁着混乱,她凭着记忆摸入了关少女的小黑屋。她们都吓到了,不断的向谢林染求救。

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不然……

谢林染不忍再想下去,赶紧帮众人解开束缚她们的麻绳。

“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你们从这个门出去后,不要回头,能跑多远跑多远,记住,在碰到的第一个路口左拐,这是通往大街的路。记住了!”谢林染清晰的表达着。

“听明白了!”众人或回答,或点头。眼神凄然。

“那你呢?姐姐!”其中一人道。

“我自有办法,你们快走!快走!”谢林染催促着。

众人不敢耽误,遂照着谢林染的话来做。

众人逃出去后,谢林染把门重重拴上。便往前院奔去。她记得黑罗刹在前院。纵然拼了这一命,也值得一试。复仇是她活着的唯一动力。倘错失这次机会,天地之大,她再去哪捞去。

看了看手中的迷魂香,这是她就地取材在小黑屋发现的,悄悄捅破窗户纸把香吹了进去。

约莫半盏茶后,里面没了动静。

这才轻手轻脚的从窗户翻进屋内。手上拿着之前藏好的小匕首,蹑手蹑脚的进入。地上倒了四五个黑衣人,想是黑罗刹的手下。

谢林染用脚踢了踢,没了动静。

屏住呼吸,当谢林染准备用匕首插进罪魁祸首之时,一把刀架在了她的脖颈之处。

“姑娘虽身手不行,但是气魄胆量都是上乘。”

“黑罗刹!”

“正是在下。”

“你却没被迷晕?”

“小姑娘,你道行还太浅。我堂堂黑罗刹,岂是一般人。”

“是吗?”谢林染冷然一笑。

“你今夜闹了一遭,我看堂主是无缘享用了。看来只得便宜我。”说着,便双手擒住谢林染,谢林染吃痛,匕首落地。

黑罗刹踢开方凳旁边碍脚的黑衣人转身坐下,顺便让谢林染坐在了自己腿上。

摸着她白皙而又倔强的脸颊,黑罗刹说道,“可惜了你这一个美人胚子,偏偏想不通行刺本门主。我今天一定让你享尽人间快活再下去。”说完还不忘对谢林染邪魅一笑。

谢林染只想作呕。但是还算勉强忍住。却还是柔声说道,“我错了,还望黑门主饶小女子一命。小女子日后一定报答。”

“还谈什么以后,就今夜吧。”黑罗刹说着又把谢林染箍的紧了紧。

“哎,长夜漫漫,不急不急。我们先来饮几杯酒。我服侍门主。”说着便从桌上取了一只酒杯斟满。

“好好好,美人在怀,美酒在肚,大罗神仙也不过如此啦。”

说完便把谢林染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谢林染长舒了一口气,笑了。笑得比上次揍谢林深还灿烂。

“好喝吗?”感受到刚刚还兴奋的人,这会七窍流血,触目惊心。谢林染悄然起身,死死的盯着他。

“你,你,你……”话未说完,便咽气了。

她的确身手不行,可是重活一世还不长记性就是她的愚蠢。刚刚那混入酒中的砒霜可是她最后的一道底线。

谢林染在屋内呆得太久,迷魂香不免被吸入。她倚靠在太师椅上看着自己做梦都想千刀万剐的人,今日终于解决了一个,她如何不畅快。

突然,屋内被火把照亮,一群黑罗刹的手下冲了进来。

还是棋差一招吗?她这一世就这样了?她实在跑不动了。想来今日还是冲动了吧。

正放空着,突然远处一阵阵箭簇声,起初还围着自己的黑衣人纷纷倒地。所剩者落荒而逃。

“就地斩杀,一个不留。”

随即,在谢林染头脑迷糊之际,又若有若无的听到一声略带责备的呼唤,“谢林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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