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年年从皇后那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
她看了看天色，觉得现在回风华宫吃个饭还能赶得上睡一个午觉。
小禾看见程年年出来，连忙跑到她身边，说道：“娘娘，将军想见您。”
将军？哪个将军。
程年年一边踢石头，一边想：“不会是程湛吧？”
小禾说道：“正是。”
后花园的人造湖里有个雅亭，程年年远远望去，也能看出端坐在里头的那人风姿卓绝，远不似寻常将军那般魁梧粗壮。
反而还有一丝清冷疏离的文人劲儿。
程年年提着裙摆走近，看着那人放下手中的棋子。
她轻轻开口：“哥哥。”
程湛侧头瞧了她一会儿，没说话。良久才吭声：“失忆之事，我会再禀，你无需担心。”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你也不像是担心的样子。”
程年年老老实实地站在程湛面前，程湛也不开口让她坐下。
程年年此时此刻无端生出了一种小学生罚站的既视感，和一种凄凉的惶惶。
程湛好兴致地喝了一杯茶，把衣摆向后一甩，说道：“罢了，你随我去御书房吧。”
程年年很莫名，寻思程湛怎么对自己的妹妹如此之冷漠。
她跟在程湛后边，眼看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两米，便挥了挥手叫来了小禾。
她贴着小禾问道：“将军一向如此少言寡语的吗？”
小禾一拍脑袋，“哎呦，娘娘，奴婢忘记和您交代了。”
“您与将军虽然是一母同胞，但您自小被养的......”小禾干脆豁了出去，反正娘娘如今不记事，不会为难她，“骄纵跋扈，不服管教。因而将军与您不甚亲近。”
“老将军逝世时嘱咐将军照拂您，后来将军才稍微对您上了心，不过您还是对将军不冷不热，将军才寒了心。”
程年年无语望天。
好不容易有个了看起来十分靠谱的“娘家人”，没想到这段关系被原主糟蹋成这样。
左右她也不是原主，这段关系万一还有修复的可能呢？
程年年刚打算继续拉着小禾说小话，就听见前头传来两声刻意的咳嗽。
“咳咳！”
程湛没有回头：“我听得见。”
程年年：“......”
尴尬的事情又变多了呢。
小凳子引着程湛和程年年往御书房走。程年年一迈进御书房，就闻到了飘香的饭菜味。
看见公务堆积如山的案桌里有两个脑袋在一点一点，程年年嘴角一抽，看来这两位是随便在桌子上刨出了快空地，用以放饭菜。
程湛倒是见怪不怪，低头行礼，“臣参见皇上。”
程年年也见礼：“参见皇上。”
半个时辰前从皇后那学来的。
宋义扬百忙之中侧过身看了一眼，惊奇道：“欸，这位是？”
沈杭道：“这位是镇国大将军的胞妹，朕的贵妃，程年年。”
这位反射弧略长的大理寺卿才急急忙忙起身见礼，“臣见过贵妃娘娘。”
程年年连连摆手，“不客气。”
沈杭挑眉，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程年年，到底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