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响起的声音吓得眉庄浑身一颤。
“娘娘，您怎么了？”
“我，我怎么了？”眉庄低喃。
“娘娘忘记了吗？昨日您受寒感染风寒，昏倒在御花园里，是奴婢把您带来这里休息的。”
“原来是你救了我。”
采月点点头，又道：“娘娘先坐在这里等一下，臣妾去取药箱。”
待采月离开，眉庄仔细回忆着昨晚的事情，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难道是因为这两年多的病痛折磨，使得她的大脑变得迟钝了？或者，是这具身体的原主留下的后遗症？不，应该是她自己本身的病根。
过了一炷香，采月捧着药箱匆忙跑了过来。她小心翼翼的帮眉庄换了药包扎好伤口，又嘱咐道：“娘娘，这段时间不要沾水，也不能劳累。”
眉庄颔首答应，采月便告辞了，临走之际，眉庄突然叫住了她，“等一等，采月。”
“娘娘，还有何吩咐？”
“你帮我找一些画轴来。”
采月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娘娘，您想作画？”
“是。”
“好，奴婢这就去找。”
采月欢喜地去办了。
眉庄坐在木凳上，看着远处，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喊道：“采月，给我弄一壶酒来。”
不一会，采月便拿来了酒壶和酒碗，放在眉庄跟前，又给她斟满酒。
眉庄拿起酒盅一饮而尽，顿觉畅快淋漓。
“娘娘，您慢慢用膳吧。”采月见眉庄如此豪爽，欣慰地退下了。
眉庄独自享用饭菜，食之无味，索性放下筷子，呆呆地凝视着酒杯中的琥珀色液体。
“啪！”
“娘娘！您没事吧？”采月紧张的扶住眉庄的肩膀。
“没事。”眉庄摆摆手，“去打盆热水过来，我洗洗脸。”
采月连忙应是。
“你们先退下吧。”
“奴婢遵旨。”
屋内恢复安静，只剩下眉庄一人，她抬眸盯着铜镜，铜镜中映出一个略带憔悴，双颊凹陷，眼神涣散的妇人。眉庄苦涩一笑，这样的模样，真是让人心酸，难怪皇上见了她会厌恶。她站起来走到梳妆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盒胭脂。
“娘娘，需要奴婢伺候您涂抹吗？”彩月问。
“嗯，你帮我涂。”
眉庄趴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眉宇间尽是疲惫。
“娘娘，擦完了，还要继续吗？”
“嗯。”
“娘娘？”
眉庄缓缓地睁开眼睛，“彩月，你说，我真的老了吗？”
“不，不，娘娘一点也不老，娘娘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眉庄嘴角微扬，“谢谢你，彩月。”
彩月羞赧道：“娘娘，奴婢服侍您歇息吧。”
“不了，我还有一幅画没有完成。”
彩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劝阻道：“娘娘，已经很晚了。”
眉庄微微一笑，“没关系，今天我想亲自动笔。”
彩月叹了口气，只得默默退下。
眉庄执起毛笔，蘸饱墨汁，一笔一划的写了下去，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字迹娟秀端正，没想到写起来居然这般粗糙，看来，她的确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