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何事？”
冷炽戴着修罗面具，隐身于黑暗中，沙哑破碎的声音仿佛几万年未曾开过口，刺耳难听极了。
夕瑶淡然道：“查一块玉牌的去向。”
说完，她将提前画好的玉牌图纸交给了他。
“好，三日后给你答复。”
冷炽话落的同时，董掌柜如鬼魅般出现在夕瑶身边，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夕瑶没动，不解道：“那我明日要去何处、联系何人？”
暗夜阁的规矩，一旦见过暗夜阁的分阁主后，对接的地方将作废，不能再来第二次。
但密牌暂时不回收，唯有将情报送到密牌主人手上时，才会收回去。
冷炽没说话，倒是董掌柜笑吟吟道：“姑娘放心，暗夜阁给了承诺后，无论您在天涯还是海角，情报一定会按时送到您那里的。”
“好。”
“那姑娘请随我出去吧。”
夕瑶跟着董掌柜走了出去。
茵茵没有密牌，无法面见暗夜阁的人，只能等候在密道外。
掌柜亲自将她们从密道门口送到有间客栈外面，临走前，脸上挂起了标准的笑脸，客气道：“两位姑娘慢走。”
夕瑶点了点头，董掌柜便笑着回到了客栈里。
回去的路上，茵茵经不住好奇心的诱惑，问道：“小姐，你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太难了，他们做不到？”
“这天底下似乎还没有暗夜阁查不到的东西，我们就耐心等待好了。”
闻言，茵茵也不好再多问，乖巧地跟着夕瑶回到了公主府。
三日后，晚上。
夕瑶正在书房里看书，不远处的窗户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风声。
她放下手中的书籍，走过去打开了窗户。
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男子正站在窗外，见她开窗，一手将密件递过去，一手掌心朝上伸过去。
“密牌。”男子低声道。
夕瑶接过密件，将密牌交给了他。
男子拿到密牌后，迅速地离开了，进出公主府宛若进无人之地，来去自如。
“暗夜阁果然不简单。”夕瑶如是想。
她关好窗，打开了密件，里面是玉牌的图纸和一张信纸，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枫林村，王大牛。
夕瑶折好密件，随后放到蜡烛火焰上，将其烧毁。
当最后一点灰烬被风吹散时，茵茵突然来敲门。
“公主，皇上来了，此刻正在前厅等着。”
慕容惶这么晚来做什么？
夕瑶有些诧异，但还是跟着茵茵去了前厅。
慕容惶穿着便装，身边只跟着一个李公公和两个侍卫，一看就是秘密出宫的。
慕容惶背对正门站着，听到动静后，转过了身。
夕瑶给他行礼，“让父皇久等了，不知父皇深夜到来，所谓何事？”
“无妨。”慕容惶冷肃的面容稍微柔和了些，温声道，“朕此次是来带季烨白走的。”
夕瑶一惊，试探道：“父皇不是同意让他待在公主府吗？为何又突然带走他？”
“听说他前几日又遇刺了，可见他留在宫外不安全，还会连累你，所以朕要带他回宫里。”
“可如今伤势未愈，父皇可否等他伤好了再带他走？”
慕容惶眉眼一沉，嗓音微冷，“宫中多的是御医，回去后，朕会让御医帮他调理身体，会比在你府中恢复得更快。”
这是慕容惶第一次以天子之势向她施压，夕瑶被他冷冽的眼神看得心头一凉。
慕容惶这么急切地要带走季烨白，绝不是因为宫外不安全这么简单，正因如此，她更不能轻易把季烨白交出去。
这般想着，夕瑶心一横，回道：“季烨白身子骨本就不好，如今又受了重伤，再过度奔波只怕身体会受不住。望父皇能原谅儿臣的不敬，恕儿臣不能让您带他走了。”
慕容惶眼底愈发漆黑，身上散发出独属天子的威严，夕瑶无畏地对上他的视线。
四周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李公公见情况不妙，连忙出声调解：“皇上，公主所言也有道理。季烨白如今身负重伤，若是强行带走他，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只怕我们不好跟那边交代。”
慕容惶神情微动，沉思了一会儿，妥协道：“既是如此，朕就让他在公主府中多待五天，时间一到，朕会派人接走他，届时谁要阻拦，当场杀无赦！”
夕瑶心头猛地一跳，但还是恭敬地行了个礼：“多谢父皇，儿臣遵旨。”
慕容惶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后拂袖离去。
那一眼充满了警告和不悦。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茵茵才拍着胸口，大喘气道：“好可怕，奴婢还是第一次见皇上对公主这么凶。”
夕瑶恍若未闻，而是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皱了皱眉。
听李公公的意思，他们想要秘密处死季烨白，而且还要找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让天极宗的人无法找他们的麻烦。
两年来，慕容惶一直留着季烨白，为何今日却突然变了卦？
许久没听到回应，茵茵不解地看着夕瑶：“公主，你怎么了？”
夕瑶摇了摇头，“我没事，明日你和我去个地方。”
“好。”茵茵点头。
还有五天时间，只要在这之前找到暗杀季烨白的幕后之人，确认如贵妃无害后，就可以让她出面劝说慕容惶了。
前提是，如贵妃是向着她这边的。
次日。
夕瑶和茵茵易好容，从公主府后门溜了出去，直奔枫林村而去。
枫林村在盛京城外，是一个比较偏僻落后的小村庄。
在多次付费询问几位村民后，夕瑶顺利找到了王大牛。
彼时他正在砍柴，夕瑶将玉牌图纸放到他面前，“你可认得这块玉牌？”
王大牛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面无表情道：“没见过。”
夕瑶懒得废话，侧头朝茵茵使了个眼色，后者了然地点头，然后打开手上的小盒子，亮出里面金灿灿的金子。
王大牛顿住，双眼盯着金子，露出了贪婪之色。
夕瑶：“你应该明白我想知道的是什么，只要你肯说，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王大牛舔了舔嘴唇，摇摇头说：“不够。”
茵茵又拿出了一堆银票，啪的一声放在金子上面，霸气道：“这些呢？够了吗？”
王大牛双眼瞬间亮了起来，连连点头，欣喜道：“够了够了！我说，我全说，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