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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神令

青箫酒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煞神令在手,劝君绕道走!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说以强欺弱?凭什么给我讲怎么仁义道德?我也不想让自己的这双手沾满血,就是你们这群满口仁义之人,让我一步一步踏上这条不归路!当初我萧疏影寒窗苦读十年圣书,也不过是想持笔为剑实现心中一腔热血奈何你们将我的笔折断了我只好拿起剑,像一个侠客一样去战斗!

主角:萧殊影,幻月梦   更新:2022-12-31 07: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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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殊影,幻月梦的其他类型小说《煞神令》,由网络作家“青箫酒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煞神令在手,劝君绕道走!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说以强欺弱?凭什么给我讲怎么仁义道德?我也不想让自己的这双手沾满血,就是你们这群满口仁义之人,让我一步一步踏上这条不归路!当初我萧疏影寒窗苦读十年圣书,也不过是想持笔为剑实现心中一腔热血奈何你们将我的笔折断了我只好拿起剑,像一个侠客一样去战斗!

《煞神令》精彩片段

“咚!——咚,咚!”

皎洁的月光宛如一盏明灯洒向街头,映在两名更夫脸上,脸上的鱼尾纹都清晰可见。只见他们身着一件单薄的麻布素衣,一人手中拿锣,一人手中拿梆,两人一搭一档,边走边敲。其中一人扯开嗓门,大声喊道:“平安无事!”

突然,一阵风迎面而过,拿锣的更夫用衣袖挡着眼睛,一个措手不及,整个身体微微向一边倾斜,当场来了个醉仙倒。他左右摆弄着手里的锣,确定手中锣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完好如初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才从地上爬起来。他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喃喃自语:“上年纪了,身子骨越来越差了,一阵风都将自己吹倒在地,看来得请辞这份差事了!”

拿梆的更夫没有理会他的话,用力拉拽着他的衣袖,整个人依偎在他的身旁,用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前方不远处,语无伦次地问道:“你……你看见了吗?”

拿锣的更夫见状,挪了挪身子,用手将他拉拽的衣袖舒展撑头后,一脸鄙视地问道:“你从事打更的差事,有多长时日了?怎么胆子如此小?难道上面的大人,没有给你做思想工作,还是说上一任更夫没有给你交代清楚?这不过就是一阵风,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这个天气,虽说月亮高高挂起,但吹吹风也不足以为奇,反而能让我清醒清醒,以免打瞌睡误了差事!”

拿梆的更夫不以为然,深吸一口气。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可是做了很久的打更差事,自然也不是你口中的胆小鬼。只是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黑影从你的身旁飞过。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绝对不眼花看错了。我们常年来,游走于大街小巷,什么样的影子没见过?所以我打保票刚从你身旁飞过的,绝对是一个人影。你确定没有看到?”

拿锣的更夫见同行之人,一本正经的说辞,不像是故弄玄虚。他仔细回想刚摔倒的细节,思来想去,都没有感觉到刚自己是被什么撞倒在地的。他暗自嘀咕道:“难道自己真的老了,五官留感都失去了功能,故此才没有察觉刚自己被撞倒!“

他从事打更的工作已有些年头,在城南也打更多年,对城南的大街小巷可以说是闭着眼睛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迈出。突然,一阵风迎面而来。他抬头望着上空,圆圆的月亮高高挂起,今夜的风吹得有些古怪,隐隐约约感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发生。想到此处,他不禁地打了一个喷嚏,将脖子缩了缩,盯着同行之人。这时,拿梆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二人四目相对,对着彼此,微微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带着家伙什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处!

顺着这条街头一路向上,一座气势恢宏的宅院,映入眼帘。平日里这个时辰,院子里灯火通明,今夜却异常的安静。院子里不见人的踪迹,所有房间的灯光早已熄灭,唯独主卧旁的书房一盏微弱的光,一个年长之人,坐在窗前,摆着一副冥想的姿势,此人便是权倾朝野的南国宰相骆锡山!

突然,只见骆锡山的左耳微微一动,一个微弱的声响传到他的耳边,他慢慢地睁开眼睛,不慌不忙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喝口茶,包在嘴里,细细品味着,慢慢地咽下喉咙。他一边轻轻地将茶杯放回原处,一边用他那经过茶水滋润过后,成熟醇厚的声音说道:“自己推门进来吧,房门没有上锁!”

伴随着吱吱声响,房门被推开。迎面而来,只见一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一个转身进到屋内,随即轻快地将房门再次合上,一连贯的动作干脆而利落!男子跨着大步来到骆锡山的身前,微微弯着身子,从胸前掏出一个信封。双手将信封呈给骆锡山,男子不敢抬头直视骆锡山的双目,保持着半身弯曲的样子,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用干脆利落的声音说道:“宰相大人!这是吏部张大人托人交到我手上的,里面是此次科举考试的最终成绩单,让我连夜送到您手里。让宰相大人过目,如若没有疑问,明日便上报!”

骆锡山伸手接过书信,他将书信放在灯光下,仔细查看了一下,确保无人开封。他才将书信拆开,他一边展开书信查看着信中的内容,一边用他那粗狂醇厚的声音阴森地说道:“从今以后,你若进出我相府,麻烦你走侧门。我自会安排人在侧门接应你。我堂堂一国宰相的府邸,容不得任何在院墙上撒野。若是传出去,世人皆以为我好欺负,我可不能容忍任何人踩在我的头翻来覆去。这宰相府的院墙,就是我宰相府的脸!”

黑衣男子愣了愣,正想解释着什么。不过转念一想,便打消了自己的想法,只是站在原地回答道:“遵命!”他用余光偷偷察看着骆锡山,只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书信。他看着眼前骆锡山的一举一动,有些疑惑不解:“他李长风好歹也是南国数一数二的高手,以他的身手,一般人怎可察觉他的行踪,就算宰相府的护院,也未曾发觉他的踪迹。世人皆知南国宰相骆锡山不过是文官,他是如何察觉他翻墙而入的?”

骆锡山一脸深沉的神情,看着书信,突然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名字太熟悉了,十多年了,他曾派出去这些死士都没有寻找到踪迹,却没有想到此人送上门来!

骆锡山合上书信,将书信轻轻放在书桌上,拿起茶杯喝了喝口茶:“这个萧殊影.....?”

“吏部张大人特意嘱咐我告诉您,这个萧殊影正是二十年前萧锋之子!”骆锡山的话说到一半,黑衣男子抢先回答。

骆锡山握紧拳头,重重砸在书桌上,神情如同一只饿了半月之久的狼看见带伤的羔羊:“告诉张大人,此人不能留!我希望天亮之前,这个人必须在人间消失!”

黑衣男子做了一个唯命是从的手势,便从书房出来。当黑衣男子从书房出来片刻不到,骆锡山将拳头从书桌上挪开,只见书桌随即如同五马分尸般散落在地。

“萧锋,你我之间的恩怨二十多年了,你别怪我心狠手辣!当初若不是你,月梦也不可能活活地死在我眼前!这十多年来,我花费了毕生精力,寻找你的踪迹,都未曾有丁点消息!未曾想到今日,你的儿子萧殊影自己送上门来了!’骆锡山的嘴里发出嗤嗤的声音,彷佛牙齿都快被咬碎一样!

“月梦?怎么跟我的名字一样?”书房外一个声音传入骆锡山的耳边,这个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一般人怎么也听不到。

“义父!是我幻月!”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只见梦幻月身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袖口旁的皮肤新润茹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一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一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幻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骆锡山见来人是梦幻月,便放下戒备。

“可能是晚餐进食过多,整个并无睡意,便来院子里赏月。刚刚走到义父的书房外,听到义父在叫我的名字,于是便推开书房的门,准备邀请义父一同赏月!”梦幻月说出这句话后就后悔莫及,书房所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这么多年来,她每次询问骆锡山关于生父生母的事情,都被骆锡山搪塞过去了。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其中一定有不可让人知道的秘密。

骆锡山待梦幻月如同亲生女儿,骆府全是男丁,所以幻梦月在骆府享受的待遇往往优于骆府其他男子。然而梦幻月也想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想当面询问他们,为何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却抛弃了她?

“义父明日一早还得上朝,改日陪我宝贝闺女赏月,今日赶紧回房间休息吧!”听到骆锡山如此一说,梦幻月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梦幻月给骆锡山按肩,故意撒娇:“不嘛!幻月就想义父今夜陪我赏月!”

“听话!幻月,下次义父陪你赏月!赶紧回房间休息!”从梦幻月的一举一动,骆锡山确定她是刚刚路过书房,对于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

“哼!幻月不爱义父了!”梦幻月撂下一句话,便离开!

待梦幻月离开后,骆锡山再次陷入沉思。

三十年前的种种都历历在目,骆锡山、幻月、萧锋三人乃同门师兄妹。

原本师傅将幻月许配给你骆锡山,奈何幻月师妹心有所属,此人正是萧锋。

就在二人即将成婚的前一夜,萧锋携带着师妹幻月出逃,就此骆锡山在心中种下仇恨的种子!


梦幻月急急忙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拴上门栓。她此时的内心如同一只蚂蚁在热锅里四处乱窜,找不到一个得以让自己平静下来的点。脑海里不断地浮现义父骆锡山提及到到幻月二字。她深知义父口中所谓的“幻月”绝非是指她梦幻月。细细琢磨,若是义父口中的梦月指的是她梦幻月,怎么可能在其眼下活活地死去?按照时间的先后顺序来推算,她梦幻月如今不过年芳十八,然而与义父骆锡山口中的时间对不上号!如此一来,义父骆锡山口中所指的幻月与她梦幻月绝非一人。

那么义父口中的幻月与自己究竟有何关联?

难道是她梦幻月心心念念,日夜所思之人,她的生母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在她的脑海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让她无法安静下来。

梦幻月带着这一连串疑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的内心催促着她,必须立马去寻找答案。可是眼前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又身处高高的围墙之中,该如何去探寻答案呢?她不知所措,不可能直截了当地跑去问义父骆锡山吧!她内心深处有个精灵,很明确地告诉她,若是无此无礼地去追问义父骆锡山,得到的答案绝非真相。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脑袋里的精灵再次浮现,告诉她,想要知道真相,那就去寻找相关之人探查线索。她仔细回想,义父骆锡山是因为一个名为萧疏影的书生,才提及到幻月这条线索。那么要想知道这人是谁?或许,能够从书生萧疏影的口中探查到来龙去脉。可一想到,义父令杀手前去杀此人。她瞬间警惕起来,书生萧疏影绝不能被杀手谋杀掉,否则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就会消失在眼前。

梦幻月看了看窗外,又出现一个新难题:“这深更半夜,我该如何去救萧殊影呢?又如何从他口中套取关于幻月的消息呢?”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一个人的身影从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想起此人,嘴角微微上扬。她转身向门外走去,轻轻将门推开,探出一个头探了探院子里的动静。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她心爱的猫咪站在门口伸了伸头,继续呼呼睡了起来。

她将自己的裙摆拽在手上,轻脚轻手地离开房间,关上房门,一气呵成。

在月光的照射下,她来到位于她院落东处的一个小房间门前,急急忙忙地都忘记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一声开门将床上的男子惊醒,男子并未立马起身,而是在第一时间将手放进枕头底下,摸到一道匕首,双眼紧盯着墙上的影子。就在影子慢慢离他越来越近的那一瞬间,男子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如同一只猫迅速跳到梦幻月身后,用左手将其反锁在胸前,右手拿着匕首架在其脖子上,带着杀气地说道:“别动!不然你的小命就交代在匕首之下了!”

情急之下,梦幻月用力踩了一下男子的脚,说道:“是我!小猴子!”

卢标听到说话的人叫着自己小猴子,便立马将匕首拿开,松开了反锁梦幻月的手。小猴子是梦幻月对卢标的专属称呼,只因卢标瘦得如同一只猴,他的武艺高超,其反应能力超强,走起路来,活蹦乱跳的,故此,梦幻给他取了一个绰号,称之为小猴子!

“小姐怎么是?这半夜深更的闯进我的房间所为何事?差点伤了小姐你,你怎么不敲门呢?再说这么晚,你孤身一人来到我的房间,若是被相爷知道了,肯定会责骂您的!“卢标趁着点灯之际,瞬间将匕首藏到枕头下,随手拿了一身衣服穿上。

梦幻月见屋内的灯光亮起,第一时间拽着卢标的衣服,两人一同蹲在地上。卢标面对梦幻月这一举动,不知所措。梦幻月见卢标一脸懵逼,鬼鬼祟祟地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对卢标低声细语地说道:“小猴子,你可有法子带我出府?”

卢标问了问:“小姐,现在吗?”

梦幻月点了点头。

卢标继续追问道:“这黑灯瞎火的,小姐出府做什么?”

梦幻月小声地说道:“我要去高升客栈见一个人!”

高升客栈是南城专门为接待参加科考书生的客栈,每年到了科考期间,这家客栈只接待科举考试的书生。

卢标有些为难道:“小姐,这个时辰了,全城已经宵禁了。您要去高升客栈见何人?不能等明日天亮了一早就去吗?”

梦幻月有点急不可耐了,她举起手轻轻地敲了敲卢标的头说道:“小猴子,不是你说的吗?只要本小姐让你做事,你不会追问起缘由。怎么今日叫你带我去高升客栈,你不愿意?你说过话不作数了吗?”

卢标一激动,从地上站起来,用手摸了摸脑袋:“小姐,小猴子行走江湖信守诺言,自然说过的话,当然作数!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梦幻月用力将卢标拽下:“好了!本小姐不会让你为了我去死的,只是让你带我去一趟高升客栈找一个人就行了!”

梦幻月起身半腰前行,叮嘱着卢标动作轻点,紧跟身后。

卢标一动不动地蹲在原地,见梦幻月小步向外挪动。他本想拉住梦幻月,可想到主仆有别,便将伸出去的手缩回。此时,梦幻月回头一看,卢标并未跟上,她一脸疑惑。卢标小声道:“小姐,你不能这样去高升客栈,那里住着的全是参加科举考试的书生,他们都是一介男士。您这身打扮前去定会引人瞩目,若是传到相爷的口中,那就麻烦了!”

梦幻月微微一笑,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精明的小猴子,那我穿什么好呢?”

卢标起身从旁边的一个木箱里,翻出一件崭新的衣服,递给梦幻月:“小姐若是不嫌弃,您就穿我的衣服吧!”

梦幻月接过衣服,用手摸了摸,打趣道:“小猴子,这衣服一看就是崭新的,不会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吧?”

卢标的脸一下绯红,梦幻月看到卢标的神情差点笑不出声来,赶紧用手捂住嘴巴,示意卢标将眼睛闭上。卢标瞬间明白梦幻月的意思,只是觉得不合适。梦幻月也看出了卢标的小心思:“别多想!我要是回我的房间去换衣服,万一吵醒了菊红,又要去解释半天。不能耽误时间了,要是晚一步就要出人命!”

今夜的高升客栈,灯火一片通明,这是所有学子在云升客栈的最后一夜。明早天一亮,学子们都会一一离开客栈,高中之人自然有衙门的人,锣鼓喧天,轿子相迎。未能高中的学子,也会一脸沮丧踏上回家之路。

“你我四人皆是来自兰花镇,地处遥远的边境小镇,无论明日我们四人中谁高中都不要忘了今日把酒言欢之情!”萧殊影举起水杯,慷慨陈词,一饮而尽!

“萧兄说得对!干!”其中一人附和。

“干!”

“酒逢知己千杯少!干!”

一杯接着一杯,酒过三巡,房间的酒皆数引尽。其中一名书生飘飘然出门去前台拿酒,房间剩余三人无酒觉得甚是无趣。于是萧殊影便提议前去查看前去拿酒之人,结果他推门而出,只见那人倒在房门前,抱着围栏,嘴里还唠叨着:“喝!今夜不醉不归!”

萧殊影蹲下身,揉了揉眼睛:“兄台,酒呢?”

房间内的二人闻声而来,哈哈大笑:“萧兄,这小子喝多了!来....来....!我们接着喝!”

萧殊影将地上的男子扶起,两人偏偏倒倒,差点撞在门上。幸好,房间里的一人,抢先拦住了二人。随后,萧殊影指了指另一人说道:“你去拿酒,我先把他扶到我房间里休息,回来我们继续喝!”

良久,房间里的三人,把酒言欢,高谈论阔,将心中的报复一一讲出来!

一名青衣剑客走进高升客栈,他那额前以屡青丝随着风飘起,手中的长剑,双手环抱。他走到前台,用手敲了敲,随之从怀里拿出一块木制令牌:“萧殊影在那个房间?”

店小二揉了揉眼睛,看着令牌,赶紧说道:“二楼丙字三号房间!”

青衣剑客将手中令牌窜进胸怀,来到二楼丙字房间,轻轻推开房门,一股刺鼻的酒味随之而来。青衣剑客用手将鼻子捂住,关上房门,床上男子的粗糙的呼吸声响彻整个房间。

青衣剑客小心翼翼来到床边,拔出剑,一剑刺穿被子,鲜红的血染满被子,房间瞬间安静起来。青衣剑客掀开被子,用食指放在男子的鼻孔,确定男子没了呼吸声才翻窗户离开。

突然,二楼丙字二楼房间内的三人,被一阵异响声打断。萧殊影迷迷糊糊地说道:“我怎么听到什么声音?好像从我的房间传过来的!”

“萧兄!不许耍赖,快喝!”其中一个说道。


“小猴子,可以睁开眼睛了!”梦幻原地转了一圈,瞧了瞧身穿男装的自己,小声地吩咐道。

可当梦幻月抬头一看,整个房间不见卢标的身影。梦幻月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当她再次推开房门时,只见卢标如同她的猫咪一样,全身缩在一起,蹲在门口,背靠着门。她用手拍了拍卢标的脑袋问道:“你真的很像一只猴子,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屋内窜到屋外,最关键的是你走路怎么没得声音呢?”

卢标起身,一脸憨笑,用手抓了抓头发,整个人看起来都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车夫嘛。怎么会有人将其与武林高手联系在一起呢?若不是梦幻月曾经有幸见卢标出手,她打死也不相信卢标是一个武林高手!卢标一脸笑嘻嘻地盯着梦幻月,眼神从未离开过梦幻月。望得梦幻月一脸尴尬,她用手摸了摸脸,疑惑地问道:“怎么盯着我不带眨眼的?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卢标一脸羞红,两眼眯起成一道缝,两手摆了摆:“没有!没有!只是小猴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俊俏的小姐!”

卢标的话说得梦幻月的脸,宛如一个不会饮酒的小娘子微醺了一口酒:“耶!小猴子,我还以为你不会拍马屁呢?”

卢标赶紧解释道:“小姐,小猴子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卢标的反应着实让梦幻月又哭又笑,只好转移话题:“赶紧带我去高升客栈!”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相府的侧门。卢标四处望了望,轻轻将侧门打开,示意着梦幻月赶紧离开。随后,卢标再次观望了一下府内的四周,确定无人看到,才安心地将房门合上。

梦幻月走在前面,卢标跟随其后。

城西吏部张大人的府邸,一个房间的灯依旧亮起,只见一名青衣剑客纵身一跃,如同一只燕子一般在空中奔跑。青衣剑客来到亮起灯的房间,轻轻敲了一下门。只听见房间内的人问道:“谁?”

“张大人!是我!”青衣剑客压低声音。

张尧升从门外熟悉的声音,才知道是今夜自己派出去杀今科状元郎萧殊影的青衣剑客,便放下戒备:“请进!”

青衣剑客推门而入,作揖道:“张大人,已将萧殊影杀死!”

张尧升听到青衣剑客的复命,头上悬着的这把刀才落下。今夜若是不完美完成宰相大人的吩咐,他张尧升头上这顶乌纱帽也戴到了头,说不一定最后全家老小的命运也搭进去!张尧升拍手叫好:“太好了!你确定死之人是萧殊影?你检查没有是否真的死了........?”

张尧升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青衣剑客都不知该先解答张尧升哪个问题:“我问了客栈的小二,确定了萧殊影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人。我还特意查看了一下,确定没有气息了小人才赶回来向张大人复命的!”

张尧升确定死之人是萧殊影后,从胸口掏出一袋银子递给青衣剑客:“劳烦李先生了,你可以回相府复命了!”

青衣剑客李长风是宰相骆锡山的门客,也是骆锡山暗地里圈养的十八死士之一。此人善于用剑,曾一人一剑一马闯江湖,一夜之间凭一己之力将一个镖局八十六口人,全数歼灭成了南国通缉犯。在一次战斗中,被宰相骆锡山的门客所擒,为了活命,无奈之下成为了骆锡山的鹰犬。李长青武艺超群,常被骆锡山委以重任,专门为骆锡山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吏部张尧升与骆锡山的中间人便是李长风,张尧升提前用银子收买了李长风,让他先行一步告诉他萧殊影是否真的死亡,以便于他接下来知道该何去何从?当然他对李长风说的并非如此,而是说你我二人皆为宰相大人做事,自然要同心协力为宰相大人排忧解难。如若今夜未能让萧殊影死,到时候倒霉的是你我二人。所以希望你第一时间告诉我,以便于我想起其他法子为宰相大人铲除后患!

李长风拿过银子,转身离开,众身一跃,朝着宰相府而去,消失在夜晚之中!

“咚--咚!咚!咚!”一慢三快的声音传遍大街小巷。

卢标听到打更声越来越近,他叫住了梦幻月:“小姐,我们不能走这条路了,会遇到打更人,一定会识得小姐!”

梦幻月停住了脚步,一筹莫展:“你那怎么办?你可知道其他去往高升客栈的路?”

卢标指了指旁边的岔路小巷子说道:“小姐这条路可以到高升客栈,不过要劳烦小姐多走一段行程了!”

梦幻月心急如焚:“都什么时候了,赶紧带路!”

卢标带着梦幻月,转入小巷里。小巷的路形错综复杂,一会儿一个左拐,一会儿一个右拽,梦幻月被绕得晕头转向。看到高升客栈四字,梦幻月才弯下身姿,缓了缓口气:“终于到了!”

已是四更,高升客栈逐渐安静下来。卢标刚踏进客栈的大门,才发现梦幻月跟掉了,他转身出门看到梦幻月半蹲在客栈对面。卢标迎头奔来问道:“小姐,高升客栈到了,我扶您到客栈喝口水喘口气!”

梦幻月摆了摆手,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不要叫我小姐,叫我公子!”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客栈,只见客栈的店小二整个匍匐在前台上,卢标用手轻轻拍了拍店小二的后背:“小二!醒醒!”

店小二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用余光看了看来人的穿着打扮说道:“小店已住满,您还移步其他店吧!”说完,店小二准备继续睡。此时,卢标从胸口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店小二的面前。店小二两眼发光,拿起银子咬了咬,一边摆弄着手中的银子,一边问道:“不知大爷有何贵干?”

梦幻月上来,一手拉开卢标说道:“小二,麻烦问一下,考生萧殊影是住在本店吗?”

店小二一脸疑惑望向梦幻月,嘀咕道:“怎么这个萧殊影这么受欢迎?”

梦幻月听到店小二这么说,她很确定萧殊影住在高升客栈,继续问道:“听你这么说,今夜还有其他人来找过她?他住在那个房间?麻烦带我们前去寻他可好?”

店小二有些迟钝:“这....."

梦幻月看出了店小二的小心思,便向卢标伸出手:“出门太急,忘记带银子了!等我回府,到时还你!”

卢标一脸不情愿,从胸前再次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梦幻月。梦幻月将银子放在店小二面前,店小二拿起银子,笑嘻嘻地说道:“好说!好说!公子请跟我来!”

店小二带着卢标与梦幻月二人来到二楼丙字三号房间,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回应。店小二推开房门,一股酒味夹杂着血腥味扑鼻而来。店小二拿起一根木棍状的火星吹了吹,将房间的灯点燃。一眼望去,只见床上一名男子硬生生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被血迹染得通红。

“这....?"吓得店小二接连退步,卢标上前用食指试探了一下鼻孔,发现此人早已没得气息。他回头摇了摇头说道:“公子!死了!”

“什么?死了?”梦幻月不敢相信。

卢标将店小二一把抓住,拉到床边,将床上的人扶正问道:“你确定这人是萧殊影?”

店小二慢慢扭过头来,看了看床上之人,语无伦次地说道:“不....不是!”

梦幻月听到店小二的回答,心里的希望再次燃起:“你确定此人不是萧殊影?”

店小二再次仔细端详了一下床上的男子,肯定地说道:“我对我们店里的客人了如指掌,凡是入住我们店的客户,我都记忆犹新,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之人谁会高中?等他们高中后,我自然好向他们讨喜钱!”

梦幻月的希望倍增,继续追问道:“你确定萧殊影住在此房间?可识得此人是谁?”

店小二不假思索地说道:“此人是萧公子的同乡,就住在旁边的丙字4号房间。”随后,店小二娓娓道来,今日萧殊影与同乡其他三人,一同在丙字4号房间饮酒,店小二多次见四人分批次来前台拿酒。店小二分析道:“估计是此人喝多了,萧公子将其人送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他们继续饮酒作乐!”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二人来丙字4号房间,只见床榻边,三人就地而眠,其中一人还津津有味的说着梦话。

满屋子的酒味呛得梦幻月呼吸困难,她用手捂住鼻子。卢标用手中的剑指着地上三人问道:“这三人之中,哪一个是萧殊影?”

店小二拿起煤灯,蹲在三人旁边,仔细看了看。指着其中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说道:“他就是萧公子!”梦幻月听到三人之中有萧殊影,便上前。

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镌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泥,但眼里不注意表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蔑视。一头黝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颀长的桃子树花眼,布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候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颜。

梦幻月突然想起卢标的话,微微一笑,转身朝着卢标打趣道:“小猴子,你看这张脸跟本公子相比,那个更俊俏?”

卢标一本正经地说道:“那自然是小....公子好看!”小后面的姐还没有发出声来,他立马换了个词。


梦幻月向卢标使了一个眼神,卢标瞬间明了。

卢标吩咐着一旁的店小二,让店小二抬着萧疏影的双脚,他抬着萧疏影的肩膀。就这样二人大摇大摆将萧疏影,从丙字四号房间抬到丙字三号房间。中途有人起来上厕所,迷迷糊糊看到,用手指了指,嘲笑道:“又一个醉鬼!”

在萧疏影抬到丙字三号房间后,卢标这次很自觉地从胸口掏出一锭银子,摸了摸银子,很不情愿地将银子扔给店小二。店小二接过银子,连声道谢:“谢公子的慷慨,小的一定会守口如瓶,绝向任何人提及今夜之事。”

梦幻月看到卢标的一番操作,竖起大拇指,说道:“不愧是小猴子,够精明。你放心,回府后我加倍奉还!”

卢标脸上的笑容逐渐增多,今夜可是花费了他三个月的薪资。卢标在房间桌子上,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将一杯冷凉的水含在嘴里用力喷洒在萧疏影的脸上。

“谁?敢喷当今金科状元?”萧疏影从地上爬起来,破口大骂。他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有三个人影。

萧疏影一脸茫然,还未等他再次开口。梦幻月抢先说道:“你就是萧疏影吧?你知道你今夜差点死于非命吗?”

迷迷糊糊的萧疏影瞬间清醒,用手全身摸了个遍,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没缺胳膊少腿,才继续问道:“死于非命?不知道公子为何跟我萧某人开此等玩笑?”

梦幻月没有说话,用手指了指床上的男子。萧疏影顺着梦幻月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同乡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鲜血染红了衣服。萧疏影看到此景,神色大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杀了我同乡?”

卢标拔出剑架在萧疏影的脖子上,低沉地说道:“若是我们杀了他,早都一走了之了,怎么可能让你见到我们的样子?”

一旁站着的店小二,看到卢标拔出剑,颤颤巍巍地向后移动着身体。卢标一个眼神吓得店小二赶紧跪地求饶:“大侠!请饶了小的吧,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孩.......”

卢标并没有理会店小二,只是淡淡的说句:“告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店小二一身冷汗,得知卢标的用意,他便一五一十的将今夜所发生的事情诉说了一遍。萧疏影听完店小二的描述后,疑惑不解地说道:“那人是来杀我的?”

梦幻月拿了个凳子,放在萧疏影跟前坐下:“看来你小子不傻,那人今夜的目标就是你。只是你同乡阴差阳错地在你床上休息,那人误以为是你,因此你同乡替你做了刀下鬼!”

梦幻月示意卢标,卢标带着店小二来到门前,他吩咐着店小二:“去准备一张草席,明日若有人问起此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半句,若是让人知道今夜之事,你就跟床上的人做伴!”

店小二吓得一身冷汗,点头哈腰地说道:“小的谨遵公子的吩咐,绝对只字不提!”

房间内,梦幻月向萧疏影打听:“你可认识一个名叫幻月之人?”

萧疏影瞬间警惕起来,他当然认识幻月,那可是他的母亲。可是,兰县不过一个地处边境的小镇,距离南国都城有千里之遥,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向他打听母亲的事情?萧疏影躲避着梦幻月的眼睛,下意识地低了低头说道:“不认识!公子打听此人做甚?”

萧疏影的一举一动,没有逃过梦幻月那双犀利的眼睛,她更加确信萧疏影与名叫幻月之人必有牵连。梦幻月知道若是不将心中的真实目的告诉萧疏影,绝对不可能让他放下戒备,更不可能从萧疏影的口中得知任何关于幻月的信息。于是,梦幻月一本正经地说道:“此人正是我的生母,打我从十八年前来到这个世界,我都没有见过她。今日无意中得知我生母的名字……”

萧疏影听到十八前,他大声否定:“不可能!在我的记忆中,母亲直到死于非命的前一秒都没有离开过兰县,更别说生了个弟弟妹妹,我还不知道!”

梦幻月欣喜若欢,追问道:“幻月是你的母亲?那你就是我哥哥?”

萧疏影义正言辞地说道:“别乱叫!我不是你哥哥,我刚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母亲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兰县,再则说从我出生后,我母亲再也没有生过弟弟妹妹的!”

梦幻月听到萧疏影的分析,眼泪水如同珍珠般滴落。萧疏影看着梦幻月的神情,安慰着梦幻月:“别气馁!可能只是凑巧,名字一样罢了!普天之下,同名同姓的人,数不胜数!”

梦幻月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哽咽道:“但愿如你所言吧!你赶紧收拾行装,离开南城,走得越远越好!”

萧疏影满脸疑惑:“我为什么要离开南城?我是付京赶考,离开村子的时候,当全村民的面发过誓,定会衣锦还乡!你现在让我就这样灰头土脸地回去,让我哪有脸面对全村父老?”

梦幻月脸色一变,指了指床上的人说道:“难道你想成为他这样,丧命于此?再则说你能确定自己能高中?”

萧疏影用手摸了摸刘海,自信满满地说道:“我萧疏影苦读十年圣贤书,只为高中,实现胸中报效国家的远大理想!我不敢说能高中榜眼,但绝对榜上有名,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梦幻月一脸无视:“那你也得有命在啊,没了命,你中了榜眼也无福消受!”

梦幻月一语击中萧疏影的内心,萧疏影有些慌乱,思索片刻询问道:“你可知道是何人想取我萧疏影的命?”

梦幻月点了点:“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人绝不是能够得罪得起的人,哪怕你高中榜眼,你也没得实力与其周旋,我建议你尽快收拾行李,连夜逃出都城,走得越远越好!”

萧疏影见梦幻月不愿多说,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望了望床上的人,神色哀伤,此人,几个时辰前还与他把酒言欢。短短几个时辰他们便天人永隔,他替自己成了刀下魂。

梦幻月看出了萧疏影的顾虑,便说道:“你放心!这里我会帮你处理好,找个风水宝地将其安葬,待会儿你将此人的名字告知于我,我好为他立一块碑,若是来日有缘相见,我定会领你前往祭拜!”

梦幻月说完便走出房间,卢标拿着草席在门外等候多时。

一刻钟后,萧疏影将自己的行李已收拾妥善。从房间内走出,准备前往丙字四号房间向同乡道别。梦幻月知其目的后便将他拦住:“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同乡?你给他留个书信,就说你与这名同乡,因家中有事,提前离开了高升客栈!”

随即,三人一同进了房间。卢标拿着草席将床上的人裹得严严实实,随后让店小二将床上带有血渍的被褥替换掉。

萧疏影则将灯放在桌子前,安静地写着书信。

梦幻月将头上的金簪子取下,金簪子和萧疏影写的死人信息的字条一并拿给卢标,让他将此物交给店小二,让他找个风水宝地将其安葬,找个好的雕刻师为他立块碑。卢标本不想拿梦幻月的金簪子,奈何自己身上已无值钱之物。

卢标与店小二两人将尸体抬到客栈后院的马车上,卢标对店小二连哄带吓,店小二再三打包票,定会按吩咐办事。卢标才放心离去,当他再次回到房间,看到梦幻月目不转睛地看着萧疏影写字。这种眼神他记忆犹新,他曾无数次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梦幻月的。奈何,主仆有别,他才逐渐从心里释然。

不一会儿,萧疏影将写好的字条装进信封,起身才将梦幻月惊醒。

卢标上前说道:“公子,已经按照那你的吩咐,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梦幻月点了点头起身,想到刚刚自己行为,两只手不知所措。她甩了甩双手,将手指对夹在一起,语无伦次地说道:“那……我们走吧!”

就在此时,手一个不小心碰到了头发,没了发簪的头发不听使唤,整个头发散落双肩,瞬间一个出水芙蓉的女子淋漓尽致地展现在萧疏影面前。

面对如此娇而不艳的女子,哪怕是书生的萧疏影,也随之咽了咽口水。卢标见状,赶紧从头上取下木簪递给梦幻月。梦幻月接过木簪,迅速将头发盘好。随即拉着萧疏影的手向门外走去,萧疏影整个人木若呆鸡,连卢标看到此景都恨得牙痒痒的。

“你……你……”萧疏影正说着话,结果梦幻月截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边走边说!”

三人一同离开了高升客栈,临行前,卢标再次叮嘱店小二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卢标还特意向店小二说明,他是宰相府的护院,都是依照宰相的吩咐在办事。

“这是去哪里?”走了一段路后,萧疏影发现并不是出城的路线,便停下脚步。

“这是回我们住处,待你们将我送回住处后,小猴子会送你出城的。这深更半夜的,你放心让我一个弱女子独自回住处吗?”梦幻月继续前行,并没有停住脚步。萧疏影也只好继续紧跟其后,他很明白,这个时辰单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出城的。

穿过一个又一个小巷,终于来到宰相府邸的侧门,卢标上前轻轻将门推开,伸出头左右探视,才转身对梦幻月说道:“赶紧进去吧,趁现在没人!”

梦幻月点了点头,前脚刚踏入大门,听见身后一个声音传到耳边:“请问小姐芳名?昔日有缘相见,定会报答今日救命之恩!”

梦幻月摆了摆手,说道:“举手之劳,不足以言谢!”


正当梦幻月后脚刚踏入侧门时,一阵一慢四快的打更声再次从不远处传来。眼看打更声越来越近,危急之时,梦幻月转身一把将萧殊影拽进门。

随着打更人的声音走远,梦幻月拍了拍胸口,指了指萧殊影说道:“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到处乱跑,小猴子跟我去去就来!”

皇宫大院的上书房,南国一代帝王正在案台上看着一份奏折,已是年过六旬的帝王南宫城,两鬓银丝,脸上的鱼尾纹,清晰地记录着一代君王这些年来经历的沧桑。

只见远处一个身姿摇曳的身影向前走来,往近一看,恰是一个面目清秀正眉眼带笑的小太监。瘦小的身子衣着一丝不苟的太监服,腰身自然而然微弯着。交叠于身前的手指正翘着微微的兰花指,他来到南宫城的身旁,双手伏在南宫城的耳边窃窃私语。

南宫城听着,脸色一变,将手中的奏折拍在案台上,大声呵斥道:“反了天了!在我南宫城的眼皮底下竟敢如此肆意妄为,这天下是我们南宫氏的天下,不是他骆锡山的天下!”随即南国城咳嗽不断,一口鲜血从口里喷出,染红了案台上的奏折。

小太监见状,立马跪下:“万岁爷!奴才该死!您不必要为了这点小事情伤了龙体!”南宫城用手绢擦了擦血迹,语气变得微弱:“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过是奉命办事罢了!如今这个朝堂,或许也只有你把朕说的放在的心上。”

小太监受宠若惊跪在地上:“这是奴才分内之事!万岁爷,小的给您宣太医!”

南国城摆了摆手,整个身子扶手靠在座椅上,淡淡地说了句:“宣太子觐见吧!”还未等小太监离开上书房,南国城再次吩咐道:“切记,不宜大肆宣传,你亲自去东宫跑一趟,私下给太子传口谕吧!”

良久,上书房的房门再次被推开,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此人正是南国太子南宫璟。

南宫璟跪在案台前,作揖道:“儿臣南宫璟向父皇请安!”

南宫城微微睁开眼睛,用左手挥了挥:“起来吧!来!坐到父王旁边来!”

南宫璟虽为太子,可此人放荡不羁,常年留恋于烟花之地,南国城对眼前这个太子甚是不欢喜。奈何后宫佳丽三千,他南宫城只有南宫璟这个儿子,公主却有十八个!故此整个南国上下世人皆知,等南宫城百年之后,这南国的万里江山终将交到南宫璟之手!也正如此,南宫璟才无所忌惮,成日里不务正业,沉迷于烟花之地。

南宫璟全身冒汗,他仔细回想着近日自己所干的事情,怎么也没有发现那件事情做的不对的?今日父王如此反常的举动,让他心里七上八下!

南宫璟来到南国城旁盘膝而坐,弯下身体:“父王,不知深夜召儿臣进宫所为何事?”

南宫城转身望向南宫璟说道:“没什么事情,朕都不能召见你了吗?”

南宫璟赶紧跪在地上,慌忙地说道:“请父王恕罪!儿臣并无此意!”

南宫城用手将南宫璟扶起,意味深长地说道:“起来吧!今夜你我无君臣,只有父子!今夜朕想与你好好聊聊!”

南宫城将案台上的奏折递给南宫璟说道:“这是此次科举考试的名单,你好好看看!”

南宫璟听到科举考试名单,这些人可是国家选拔出来的栋梁,科举榜单若没有完全公示,出相关人员是不可查看的。他再次跪在南宫城旁说道:“父王,这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儿臣不敢参言!”

南宫城气得快要吐血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朕说了今夜无君臣,只有父子!”

南宫璟小心翼翼地接过奏折,仔细端详着。片刻后,南宫城问道:“你看了这名单有何感想?”

南宫璟摇了摇头。

南国城分析道:“此次科考的中榜之人,表面上是没有多大的问题,跟往年的科举中榜人员的名单无差异。但据朕的密探来报,这榜上之人,大多数都与宰相骆锡山有关联。”说完南国城又从一旁抽出三分考卷递给南宫璟:“你再仔细看看这三份考卷,你挑出一份你觉得最好的一份!”

南宫璟接过考卷,仔细查阅着。南宫璟虽说常年不务正业,可在学术上还是深有造诣,师出南国第一文学大师慕容闻。慕容闻在天下文坛排前三,不管是在诗词歌赋,还是治国治天下都有独到的见解。在慕容闻的循循教导之下,南宫璟的文学造诣还是颇有一席之地。

片刻,南宫璟将一份考卷递给南宫城,南宫城看到考卷微微一笑:“不愧是我南国城的儿子,不愧是南国未来的王!”随后,南宫城将这份考卷再次递给南宫璟说道:“你将封条拆开看看,你再看看奏折上的名单!”

南宫璟拆开封条,考生姓名一栏写着“萧殊影”三个大字。随后南宫璟仔细对照着奏折上的名单,前前后后找了三遍,都未曾找到萧殊影三个字。

南宫城不慌不忙地拿起另一份奏折:“你再看看这份奏折!”

南宫璟接过,打开翻阅着。

“父王!这不可能,宰相不可能如此肆意妄为!”南宫璟辩解道。

南宫城冷笑了一声:“不可能!就没有他骆锡山不敢干的事情!这份奏折是朕特地命人暗地里调查的,奏折上所说的句句属实!”

南宫璟一脸茫然。

南宫城语重心长地说道:“璟儿啊!这南国的天下终将交到你手上的,可如今看来你让朕如何放心把南宫氏创下的基业交到你手上呢?外有狼蛮国虎视眈眈,内有骆锡山只手遮天。如今朕还在尚在,他骆锡山都敢如此肆意妄为,若等朕百年过后,岂不会挟天子以令诸侯?”

南宫璟惊慌失措地说道:“父王的龙体万年,谅他骆锡山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南宫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璟儿啊!朕的身体,朕心里有数。朕不可能一辈子都挡在你身前为劈风挡雨的,总有一天需要你主持大局。朕也累了,今夜就到此为止吧,你也回宫好好思索一番!”

南宫璟拜别了上书房。

南宫城想了想,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小山子!之前吩咐你办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小太监小山子跪在案台前请罪道:“万岁爷!奴才该死,奴才派出去的人,都还没有找到万岁爷所说之人!”

南宫城摆了摆手说道:“多派些人去找吧,或许南国的未来只能依靠他了!”

现如今,南宫城的身子一日不一日。朝野之上,骆锡山只手遮天,群臣百官以他骆锡山为尊。就连此次科举考试,都是骆锡山暗中操纵着一切,榜上之人全都是与他骆锡山有关联。骆锡山的势力盘踞南国朝政多年,涉及面极广,一个处理不妥当,必将引起全国大乱!

太子南宫璟,虽有超群的文学造诣,奈何其人并无治国平天下之才。如今的南宫城把希望都寄托在一个素未谋面的私生子身上,连他自己都感到可悲!

宰相府梦幻月的房间内,梦幻月从匣子里拿出一袋钱递给卢标:“从里面拿两锭银子给萧殊影作盘缠,剩下的是还你的!”

卢标真准备说什么,被梦幻月抢先打断:“说好的,加倍奉还。本小姐也是很看重信守诺言,所以小猴子勿多言!”

话已至此,卢标也不好推辞,便拿着银子带着萧殊影从宰相府离开。


离开相府后,卢标看着已经完全逃离了相府的视线,便将银子扔给萧殊影:“小子,这是我家小姐为你准备逃命钱!”

萧殊影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殊不知卢标随手一扔,将萧殊影重重击落在地,来了个王八四脚朝天的表演。看到如此狼狈不堪的萧殊影,卢标的心里好受多了。他卢标虽对萧殊影没什么好感,不过梦幻月吩咐的事情,他自然不敢懈怠。梦幻月给他的钱袋,他只拿取了原本属于他的三锭银子,剩余的全部给萧殊影作盘缠。

萧殊影被卢标这一扔,差点口吐鲜血,但他并没有在意,意识到卢标乃是习武之人,所以下手自然不同寻常之人。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有些吃力地问道:“你家小姐是从哪里得知有人要害我?”这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了许久,刚刚一直想找梦幻月问个清楚,可总是被其他事情打断。

卢标顿了顿,突然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在他的脑海,可是理性的他快速地将这个想法打消。萧殊影见卢标无意回答,便不再继续追问,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逃命。卢标带着萧殊影前往北门,萧殊影很诧异:“我们为何不走南门,偏偏选择最远的北门?”

卢标停住脚步,将手中的剑环抱着:“你可知从宰相府到南门的这一条大道,大多数都是朝中大臣的住宅,若你我走南门必将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以我的身手,自然可全然脱身,可你一介书生,怎么脱身?”

萧殊影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愧是猴子大侠!”

卢标忍无可忍,拔剑而出:“请你闭上你的臭嘴!猴子不是你一介书生叫的,请叫我卢标!”

萧殊影用手捂住嘴巴,点了点头。

卢标的手腕一挥只听见“咔嚓”一声,剑刃如同闪电一般从萧殊影眼前闪过,回归到剑鞘。二人一前一后,朝着南城的北门而去。

行程过半,眼看不远处就是北门,突然迎面而来的是城防的巡逻士兵。卢标接连后退三步,将萧殊影拽到转角处的小巷里。眼看巡逻的士兵越来越近,二人朝着巷子里的深处奔去。眼看就要逃离巡逻士兵的视线,萧殊影背包里的墨台从背包滑落在地上,一阵声响传到巡逻士兵的耳边。

“谁?”巡逻士兵中的一名士兵发现声响。

随即巡逻的士兵朝着二人的方向而来,情急之下,二人在转角处推门而入。就在这时,一只猫咪从小巷里走出,巡逻的士兵看到是一只猫。巡逻的士兵说道:“原来是你在这里兴风作浪,还以为是人呢?赶紧给我走得远远的!“

卢标长舒一口气,差点被巡逻队发现,好在有惊无险。

就在卢标庆幸之际,萧殊影拽了拽卢标的衣袖。卢标狠狠地望着萧殊影,萧殊影用手指指了指身后。卢标顺着萧殊影的望去,只见房间内有七八个身穿奇装异服的莽汉,人手拿着一把刀,凶神恶煞地看着二人。

好汉不出眼前亏,更何况现在还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拖油瓶。卢标双手作揖道:“各位英雄!小的误入此地,望诸位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

萧殊影看到卢标的表现,有些汗颜。

房间里的一个面色狰狞的莽汉起身,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让卢标察觉到此人并没有打算如此轻易地放他们。只见卢标握剑的手蠢蠢欲动,就在莽汉手中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卢标的剑如同闪电一般出鞘。卢标纵身一跃,一剑向着莽汉的腰间刺去,莽汉连忙向后躲闪。就在莽汉后退之际,卢标一个波浪形的走势,左右各挥一剑,此人全身失去平衡,垂直倾倒在地。

距离卢标最近的男子见状,正准备拔剑,说那时快,卢标抢先向前一个跨越,用手中的,一剑划过此人的喉咙,只见鲜血如喷泉一般向空中溅开。

摔在地上的莽汉,愤怒地嘶吼道:“给我杀了他!”

其余六人,快速上前,将卢标团团围住。就在此时,地上的莽汉,捡起地上的大刀,挥舞着大刀朝萧殊影砍去,萧殊影拿着手中行李包挡在前面。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头上一滴一滴的鲜血滴落在的手上。他将手中的行李包拿开,仰头一看,此人的头靠着门,喉咙处露出发光的剑尖。萧殊影向左手边挪了挪,只见卢标一个帅气逼人的前刺。

突然,卢标身后的六名壮汉,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一同向卢标砍来。萧殊影大声说道:“快散开!”卢标并没有散开,将剑拔出,靠在门的莽汉随之向左倒下,将萧殊影重重地压在身下。

与此同时,打斗声引起了巡逻士兵的注意,一群士兵闻声,正朝着小巷里赶来,隐隐约约能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卢标用手中的剑挡住了六名莽汉的攻击,用了八成的功力,将六名莽汉击退。六名莽汉再次一同向卢标砍来,卢标挥舞着手中的剑,淡淡地说道:“该结束了!让你们常常我卢家剑的厉害吧!”

“卢家剑御天一决,剑下无生!”

只见一道闪电,腾空而起,随之而来的是六名莽汉伴着鲜血重重摔倒在地的声响。

就在巡逻的士兵推开房门的前一秒,卢标抱着昏迷的萧殊影,跳窗而去。

一个时辰后,萧殊影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见一堆火,一个背影对着他。他摸了摸头,起身问道:“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是哪里啊?”

卢标转过身来,将手中的烤鸡递给萧殊影说道:“奔波了一夜,吃点东西吧!”不提吃的还好,提前吃的,萧殊影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萧殊影接过来烤鸡,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萧殊影打了个饱嗝,继续追问道:“这里是哪里?我们已经出城了吗?”

卢标用抹布擦拭着剑,淡淡地说道:“等天一亮,你就可以走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以后你的生死与我无关!”

萧殊影躺在行礼包上,看着天,思索着:‘天亮了该何去何从?“他也没有答案,回兰县又没得颜面去面对全村父老,可不回兰县,他又能去哪里呢?

这时,行李包一个物件隔着了他,他翻身拿出来一看,一个刻着风云阁的玉牌子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个玉牌是父亲给他的,父亲曾告诉他,如果有一天他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可携带此玉牌前往云风阁,云风阁定会给他一个谋生之道!萧殊影一激动,重重拍了一下大腿,随即大声一叫。

卢标见状,无法理解萧殊影的傻逼行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萧殊影揉了揉腿,看着手里的玉牌,感触良多。几日前,他萧殊影还是满怀天下的科考生,今日沦落到露宿荒郊野林。这难道是天命如此?他萧殊影不过是想通过自身额努力,去实现自身的远大抱负而已。怎么都这么难?他初到南城,行事作风也甚是小心谨慎,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呢?今夜前来通风报信的女子又是谁?她怎么会提前知道他会被杀害?她跟他母亲又有何渊源?萧殊影带着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伴随着风声渐渐睡去!


飕的一声,一支羽箭从南边的山坳后射了出来,呜呜声响,穿过树林,穿入卢标身前的火堆。火堆的火花四溅,卢标一个后身翻逃过了火星的喷射。

树林南边的数丈外,一骑马踏,奔驰而来。马上的男子,挥舞着手中的马鞭,朝着马鞭打数下。卢标起身,拔剑而出,准备迎击来人。

就在马距离卢标只有一丈距离,马上的人手提一杆长枪,脚踏马背,腾空而起向卢标狠狠砸来。卢标连退三步,躲过了来人的攻击。他缓缓地抬起头,吹了吹挡在眼前的两缕青丝,淡淡地问道:“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暗箭伤人?”

来人将手中的长枪收回,一把插在泥土里,随之作揖道:“我乃平山武家枪的第十八代传人武平,今日有幸目睹卢家剑的威名,故此追赶先生到此处,想与先生一较高下!”

卢标收起剑,惭愧地说道:“原来是武家前辈,今日我在城中大战恶人,未曾察觉现场有第三人。可见武前辈的身手远远高于卢某人,还何须多此一举呢?”

武平哈哈大笑:“先生见谅!武某人一介粗人,刚刚多有得罪,但请卢先生给我武某人一个机会!我一生痴迷于枪法,一路来,寻求武林之人比试,不过是想通过比试,寻找我武家枪法的缺陷,以便于武家枪法更上一层楼!”

卢标指了指躺在地上萧殊影说道:“今日可能无法与前辈一较高下了,卢某有使命在身,不便于节外生枝。”

武平顺着卢标的手指望去,挠了挠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如果先生答应与我武平一战,我武平答应为先生送此人一程,可行?”

听到武平如此说,卢标想了想,也未尝不可。毕竟,萧殊影可是小姐吩咐要保护的人,他不方便送得太远,但如果有人替他送萧殊影更远得路程。若是小姐得知,自然高兴。再则看看武平此人,虽是行事鲁莽,但没得什么坏心思,只是一心求切磋武艺。

“那恭敬不如从命!”卢标作揖道。

卢标拔出剑,双腿腾空而起,右脚朝着身后的树干上一蹬,整个飞离到距离萧殊影十丈开外的平地上。武平也随即来到距离卢标不远处,拿着长枪,朝着卢标一个前刺。卢标用手中剑朝着枪头向左一挥,向上一抬,巧妙地化解了武平这一枪!

来来回回过了数招,都被卢标一一化解。

武平见状,便腾空而起,双手握着手中的长枪,将全身的力道全部汇集到长枪之中,大声喊道:“亢龙有悔,一枪断长空!”与此同时,卢标用左手二指划过划过剑刃,右手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大声喊道:“卢家十三式,飓风而行,奔雷而去!”。

只见树林,火花四溅,宛如两道闪电聚集于此。随之而来的是,丛林的树林哗哗倒下,武平接连着后退了数步。

武平嘴角冒出一丝丝血迹,而卢标身如巨石一般屹立在不远处。武平收起长枪,作揖道:“不愧是卢家剑,在下佩服,输得心服口服!”

卢标将剑收回剑鞘说道:“武前辈谦虚了,我不过是险胜。前辈若是不留手,也不会输!”

的确!

武平留了一手,武家枪最厉害的是亢龙有悔,而是百枪齐发。

其实他卢标又何尝不是呢?他卢家剑最厉害的一招是万剑归一!

行走江湖,谁也不会轻易地将自己的杀手锏轻易显露在人前!

正在二人寒暄时,萧殊影被二人的打斗声从梦中惊醒。萧殊影看着眼前的场景,惊掉了下巴:“你们不会趁着我睡着,闲着无聊去砍树玩吧?对了,这位是谁?”

卢标没有回答萧殊影的话,武平上前作揖道:“见过先生,在下平山武平!”

萧殊影受宠若惊:“别!别这样叫我!我不过是一介穷酸书生,怎么受得起你行如此大礼?”

武平一脸茫然,望向卢标。只见卢标漫不经心地附和道:“他说得没错!”

一会儿,东方出现了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亮起来。在东方出现了一片红彤彤的朝霞,把天际、树梢都披上了淡红色的外衣。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照在萧殊影的手上,如同儿时母亲将暖和的手覆盖在自己冰冷的手上,这种感觉让他如痴如醉!

卢标起身对萧殊影说道:“天已经亮了,我得尽快赶回去复命,以免小姐担心!剩下得路,就由武前辈送你一程。记住小姐说的话,京城是个是非之地,你走得越远越好!”

送君千里终将一别,只是他萧殊影没有想到的是,卢标还让武平继续送他一程。萧殊影点了点头:“替我谢谢你家小姐!”

卢标转身离开,消失在丛林之中。

武平很好奇萧殊影一介穷酸书生,为何有如此大的魅力能够让宰相千金安排吴家剑的传人来护送他出城?虽然吴家剑在江湖已经消失匿迹多年,他武平可是耗费大量精力才将吴家剑的消息寻找到。

武平盯着萧殊影仔细端详着:“你是怎么认识宰相千金的?”

萧殊影一脸懵逼:“什么?谁告诉你我认识当朝宰相的千金?我要是认识宰相千金,我至于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武平点了点说道:“对!要是你认识宰相的千金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听到萧殊影这样解释,武平才明白,他根本都不知道卢标现在是宰相府的幕僚。昨夜与他一起前往高升客栈寻他的人,就是宰相大人的千金,这一切都在武平的眼皮子底下看得一清二楚。

其实,武平除了是武家第十八代传人,他还是南朝有名的追踪大师陆风行的弟子。他的追踪本领极其高,别看他表面行事鲁莽,这一切都不过伪装罢了!

既然答应了卢标护送萧殊影一程,他武平自然会信守诺言。行走江湖,信守诺言,他武平这点做不到,自然不会走到今天!

武平用手指甲抠了抠牙缝里残渣,用手拇指将残渣弹到不远处,漫不经心地问道:“萧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萧殊影看着武平的行礼,一想到接下来要一路前行,心里波涛汹涌。不过又想到,有人谋害自己的性命,也只好委曲求全地说道:“我要去云风阁!”

武平一听到云风阁三个字,精神百倍,立马打起精神来问道:“你去云风阁干吗?你有熟人在云风阁?”

萧殊影一脸嫌弃地说道:“没有!”

武平百思不解:“那你去云风阁有何贵干?难不成想去拜师?”

萧殊影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傲慢地说道:“难道不行?”

云风阁分为云阁、风阁两大阁。

云阁主要是传授文学道术,培养的是治国治天下的之才。

风阁则是传授武学造诣,培养的是横扫天下的大将之才。

云风阁历来收徒的要求极其苛刻,并不是说你天赋高,就可以前去拜师学艺,只有他们选中的人,凭着信物方可进入云风阁学艺,每年都有固定的名额。

武平摆了摆手,从一旁的干树枝堆里找了一个细枝条继续拨弄着牙缝。萧殊影没有理会武平,收拾着行礼,准备起身前往云风阁!

南城宰相府里,梦幻月彻夜未眠。

丫鬟菊红端着一盆洗脸水走进梦幻月的房间,只见梦幻月双眼浮肿,黑眼圈重的像一只大熊猫,吓得丫鬟菊红差点把手中的洗脸水洒落在地。丫鬟菊红的心要碎了,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梦幻月作了安静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昨夜失眠了,没有睡好。快去给我找个冰块敷敷!“

丫鬟菊红刚走不久,房门被敲响。

梦幻月哈欠连天地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卢标的声音说道:“小姐是我!小猴子,萧公子已安全送出城!”

“幸苦你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梦幻月本想把卢标叫进房间仔细询问一下相关细节。可看了看自己衣着打扮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再则现在毕竟是白天,要是被府上其他人看到卢标出入小姐的闺房,传到义父口中,那卢标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夜的来回奔波,将卢标整个人累得够呛。若不是他是习武之人,整夜的折腾,早已瘫痪在床。

卢标回到房间,刚躺在床上,猛然想起一件事情,连忙从床上坐起来。他在城北小巷子里与狼蛮人大战时,慌乱之下,使出了卢家剑的招式。若是被有心人察觉到传到宰相大人耳边,那他卢标在宰相府的日子到头了。他倒是不怕死,只是怕连累小姐梦幻月,毕竟他是梦幻月带进府来的。

三年前,卢标与人交手,殊不知对方使阴招给卢标下毒,让卢标四处逃亡。

在他逃生的路上,毒性大发,昏倒在半途之中。碰巧遇到梦幻月去寺庙烧香拜佛,把他带回了宰相府,请府里的医师医治好了卢标。后来,卢标便留在宰相府给梦幻月当了车夫。

在此期间,宰相骆锡山曾多次有意无意地试探他,恐怕骆锡山早已经知道他就是卢家剑的传人之一!

事已至此,也只好祈祷无人察觉。

城防营首领府邸,只见一名穿着铠甲,挺着啤酒肚,肥头大耳的男子正在饮茶,此人正是陈允山。一名士官走进房间,向陈允山禀报道:“将军!昨夜巡逻的士兵在城北附近的小巷里,发现八具尸体,这八人经过属下仔细查探是狼蛮人!”

陈允山大吃一惊:“什么?狼蛮人?这么明显的人群是如何混进来的?又是能在我们城防营的眼皮底下杀了人全身而退的?”

此人继续说道:“属下仔细查探伤口,是一人所为,有点像是卢家剑的剑法!”

陈允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脱口大骂:“玛了巴子!卢家剑不是早在三年前都销声匿迹了吗?怎么突然冒出来了?劳资就说这两天,劳资的眼睛皮老是跳个不停,原来在这里等着劳资的!”

陈允山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抚摸着啤酒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思索了一会儿吩咐道:“你叮嘱着下面的兄弟们把嘴巴给劳资捂严实了,这件事情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要是传出去了我挖了他的心喂狗!”

来人正准备离开,陈允山再次叫住他说道:“尽快把那八具狼蛮人的尸体处理掉,还有从今夜加强防备,多派几个巡逻队!”

陈允山说完便拿着披风披上,挎着大刀奔着皇宫而去。

金銮殿正前方挂着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匾,匾上赫然写着“建极绥猷”四个大字,匾下之人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此人正是南国最具有权力之人南宫城。

大殿下正跪着群臣百官,一句众卿家平身,整整齐齐地形成两道靓丽的风景线。南宫城令太监山子将一叠叠书信传阅给群臣百官。

待群臣百官人手一份,南宫城用沉厚的声音说道:“今日朕请众卿家好好看看这一篇文章,谈谈观后感,畅所欲言!”

殿下的群臣百官,一阵窃窃私语。

南宫城见无人出风头,便说道:“吏部张大人是历年来主持科举考试的有功之臣,你说说你对这篇文章有何见解?”

吏部张尧升从人群中,来到两排中间的空地跪下:“臣惶恐!以微臣的学识,不敢妄言!”

南宫城火冒三丈:“废物!堂堂吏部主持科举考试的张大人竟然连一篇文章都不敢评论!我南国的文臣就是这样的废物吗?”

大殿下所有吓得一身冷汗,谁也不知道这篇文章出自于谁手?自然不敢轻易去评价!

正当所有人将目光投向宰相骆锡山的时候,南宫城都尽收眼底,便说道:“骆宰相,你觉得这篇文章怎么样?”

宰相骆锡山回答道:“回禀陛下!此文章写得盛是妙哉!文章中提到强弱之势古无定则,天下治道不在空谈。务求国家实力增长,务求激励朝野士气。此乃治国之本,强国之道!”

南宫城大声说道:“不愧是我南国宰相,群臣百官之首,说得好!该赏!”

宰相骆锡山叩谢道:“谢陛下隆恩!”

南宫城质问群臣百官:“各位卿家你们觉得呢?”

群臣百官悉数跪下:“陛下圣明!”

南宫城起身,拿着一份奏折,来到吏部张尧升的面前。随即将奏折仍在张尧升跟前说道:“既然群臣白官都说这篇文章写得好,那么朕就想问问吏部张大人为何将写此文章的萧殊影给落榜了?”

吏部张尧升吓得全身冒汗,接连磕头认罪:“请陛下恕罪!臣有眼无珠!”

南宫城义愤填膺地说道:“更让人气愤地是,朕派人去客栈寻此人,结果店小二说此人一早就离开了京城。简直是滑了天下大稽,一个不远千里上京参加科举考试,榜单尚未公布,人却离开了京城!”南宫城说到此处,心里一团火无处可撒:”来人!拖出去杖刑五十!“

殿内群臣百官跪在地上,鸦雀无声,只听见殿外张尧升杖刑的嘶吼声,随之而来的是只有杖刑的声音,张尧升早已昏厥过去了。

片刻后,张尧升被两个名士兵抬进大殿,其中一名士兵将一盆冷水泼在张尧升的脸上,张尧升才清醒过来。嘴里一直念叨着“请陛下恕罪,微臣罪该万死!”

“张尧升!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朕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朕给你七天时间,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务必将此人带到金銮殿前参加殿试!”南宫城冷静了下来,他心知肚明张尧升不过是背锅侠。在金銮殿上行刑,不过是杀鸡吓猴!

张尧升听到陛下令他,内将萧殊影带到殿前,当场再次昏厥过去。

别说七天,就是七十天,他张尧升心里也做不到。

早朝散去后,群臣都在私下纷纷议论道:“这张大人也是胆大妄为,竟敢这个时候往陛下的枪口上撞?”

唯独宰相骆锡山没有议论张尧升,因为他心里明白,陛下不过是做给他看的。陛下若是真想惩治张尧升,就拿徇私舞弊这一条,就够他张尧升死十次了!然而,陛下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当着群臣百官的面杖刑于他。这就是杀鸡吓猴吗?

宰相骆锡山下朝后,带着一副沉重的心情回府。刚回到府上,张尧升之子张晁便明目张胆的前来登门拜访,骆锡山大骂道:“蠢货!这大白天如此大摇大摆地来我府,不就是受人于把柄吗?”骆锡山让管家传话,让张晁速速离去,他自会想法子救张尧升。

张晁回到府上,张尧升也刚清醒过来。他得知儿子光天化日之下去宰相求助,对他一顿臭骂:“蠢货!你这个时候去找宰相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张晁不解,张尧升分析道:“陛下吩咐我的参事,我不去办差事,去宰相府,你让陛下如何看我与宰相的关系?”

张晁摇了摇头,气得张尧升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一顿狂揍!


卢标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时刻,当他推开房门,只见门口放着一个木匣子。打开木匣子,里面装有一些点心,不用猜想便知道是梦幻月安排丫鬟菊红送来的。他看着天空,算算了时辰,都没有人来打扰自己。他在心里暗自想到:“看来昨夜在北门小巷杀狼蛮人并未被察觉,便安心地进门吃着点心!”

经过这一天的相处,萧殊影发觉武平这个人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他原本以为武平不过是通过他来讨好卢标,现在觉得武平是真性情的好汉,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他内心也渐渐地向眼前这个唯一能够说上话之人敞开。

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二人也尚未进食一口热茶热汤。远处不远处有一个客栈,萧殊影便提议道:“武大侠,今夜我们便在前面的客栈过夜,补充干粮和水,明日再继续赶路可好?”

武平也有些口干舌燥,肚子也在咕噜咕噜地作怪。他拍了拍马说道:“那你可要请我喝酒吃肉哦?”

萧殊影骑在马背上,指着前方爽快回答:“没问题!”

在夕阳的照射下,一人骑马,一人驾着长枪,就像孙悟空与唐三丈前往西天取经。

夜幕降临,一个黑色的身影飞入南城吏部张尧升府邸。

张尧升匍匐在案榻上,偶尔一声哎呦声从房间传出。

房门被敲响,张尧升破口大骂:“都他娘的都是没长耳朵吗?别来烦我!”

门外的李长风咳嗽了一声说道:“张大人,是我李长风!”

张尧升赶紧爬起来,一只手扶着屁股,一瘸一拐地来门口将门打开,连声致歉道:“不知是李大侠,多有得罪!”

李长风没有理会,迅速跳进房间,生怕有人看见他。

张尧升急忙地拴上门,都忘记了疼痛这件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疼痛传遍全身神经,痛的差点再次骂娘。好在他想起来,李长风在房间里,才硬生生将到了喉咙的话咽回去。他站起来指了指桌子上的茶说道:“李大侠请用茶!”

李长风看着张尧升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他喝了口茶说道:“看来张大人今日受伤不轻啊!”

张尧升摆了摆手说道:“都是皮外伤无碍!不知宰相大人让李大侠深夜来府有何吩咐?”

李长风早都看出来了,其实张尧升早都等得焦急如焚,还故作深沉,老奸巨猾!李长风是江湖之人,说话做事讲究的是直来直往,也没有继续跟张尧升兜圈子。他直截了当地说道:“宰相大人让我告诉你,陛下限你七日内将萧殊影带到殿前。你当下应该立马向陛下请一道圣旨,要求各个关口严查,如遇到萧殊影立马带回!”

张尧升百思不得其解:“萧殊影昨夜不是被一刀了结性命吗?此时再去向陛下请圣旨又有何用?”

李长风继续说道:“张大人!别急啊,首先让你向陛下请旨要求各个关口协助拦截萧殊影,不过是做表面工作。我们趁这个时间,来个狸猫换太子以假乱真不就成了吗?”

张尧升一听,此计甚好,激动之下,再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捂着屁股,眼睛里闪着泪光,连声道谢:“多谢李大侠点醒张某人!不过,谁来做这个狸猫合适呢?”

李长风继续说道:“这个宰相大人早已为大人物色好人选,你只需将萧殊影的相关信息交给我即可!”

张尧升一听,果然不愧是宰相,这一切早都安排好了。他一瘸一拐地找到关于萧殊影的调差报告与一长银票交给李长风手里:“就有劳李大侠了!”

李长风接过,便抽身离去。

待李长风走后,张尧升朝着门外吐了口唾沫暗自骂道:“狗娘养的!不过是一条狗,也在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总有一天会让你跪在我脚下!”

随即,张尧升进宫讨要了一份圣旨,联合各路关口联合拦截萧殊影。

萧殊影与武平收拾好行礼,准备继续赶路。

临走之际,武平提议道:“难道你不打算买一匹马?距离云风阁的路途遥远,光靠脚力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得走到何年何月?”

其实,武平并不在意他走到什么时候,只是昨日一路来,都是萧殊影骑着他的马,他靠着长枪徒步而行。

萧殊影拿出梦幻月给他备的盘缠购买了一匹官马,好在梦幻月出手大方,就算买了马匹剩下的银两也比他萧殊影自己多出几倍。萧殊影看着钱袋,想起了在客栈见到梦幻月头发散落后的样子,那样子让他如痴如醉。心里暗自道:“我们还会再见吗?”

武平见萧殊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凑近他耳旁大声吼道:“兄弟,不走了吗?”

萧殊影惊醒,揉了揉耳朵,骑上马跟上武平,继续朝着云风阁的方向而去!

二人来到名叫玉峰关的关口,此乃通往云风阁的必经之路。

只见玉峰关的守关士兵人手一张画像,通行的男子一一被拦下,对照着手里的画像查看一番才放行。

武平见状,便打趣道:“前方不会是抓你的人吧?”

萧殊影一听,立马警惕起来。想起,在客栈的时候,梦幻月曾告诉他,想要杀他的人是他中了状元也无法与之抗衡的人,那就是说明这个人的势力只手遮天,必是朝中大臣!想到此处,他立马从背包里将毛笔拿出来,沾了沾口水涂在脸上,用手揉了揉脸,成了大花脸。

武平看着萧殊影此举,惊叹道:“我滴个乖乖!你还真有本事,敢得罪朝中大臣!”

萧殊影没有理会武平的话,武平靠近用手托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说道:“你这样恐怕无法蒙混过关!”随即用右手握紧拳头,用力一拳打在萧殊影左脸上。

萧殊影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道一阵疼痛,整个半边脸瞬间浮肿起来,嘴角流淌着鲜血。他正准备质问武平。这时,守关的士兵看到二人停滞不前,便上前询问道:“还过不关?不过关别站在道上!“

武平赶紧笑嘻嘻地回答道:“大人!过!”

士兵拿着画像对着萧殊影总感觉有些相似,便问道:“你这脸上的伤可是才伤不久?”

武平从胸前拿出一锭银子偷偷递给这个士兵说道:“大人!我弟弟得了病,听说这病久了有性命之忧,还有传染得风险,前几日,听关外得人说关外有个名医专门医治此病,便带着弟弟去关外医治!请大人通融通融!”

士兵一听会传染,赶紧撒开手,拿过银子说道:“赶紧走!快走!”


武平趁着过关之际,顺手牵羊从士兵手里搞来一张画像。当他看到画像后哭笑不得,画像上的人虽与萧殊影同名,可是画像上的样貌完全是牛头对不上马嘴。武平看完画像后,赶紧收了起来揉成一个纸团,趁着萧殊影不注意之际,扔到十丈开外。

二人远离了玉峰关后,萧殊影忍着疼痛感谢道:“武大侠,刚刚幸亏有你那一拳。若不是你那一拳,我萧殊影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武平捂着肚子,用内力压制着神经,尽最大得努力不让笑声笑出声音来。他将头转向另一边,摆了摆手说道:“小事一桩!不过是应人之事,自然会保你安全。就算你今日被守关得士兵发现,我武平也会安然地带你离开!”

萧殊影半信半疑,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说话声带着一丝丝嘶哑:“武大侠,你的功夫有多高?那么多士兵你确定能带着我全身而退?”

武平停住了脚步,转身与萧殊影面对面,一脸严肃地说道:“别说这点士兵,就算再多一倍的士兵,我武平一样全部干倒下!”

萧殊影翻了个白眼,故意使了个激将法:“我看你就是在吹牛吧?你要是有那么高的功夫,刚为何不带着我直接闯关呢?”

武平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习武之人,心中都有一个底线,决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老百姓。你刚刚也看到,与我们一共进出关的人,大多数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我若是与守关的士兵交手,自然可以护你周全,可无法让这些平民老百姓得以护佑!”

萧殊影拍了拍手:“武大哥,看来我对习武之人有所偏见。你知道吗?曾经在我很小的时候,我都很反感习武之人,总感觉他们都是粗鄙之人,动不动就用武力去欺负弱小。”

武平继续解释,人也分很多种,有男人与女人之分,有老人与小孩之分,习武之人也分很多种,有练剑的,有练枪的,也有练锤的。若是其中一部分人,用自己所学的,欺压百姓,欺负弱小,横行霸道,就算所有的人就是如此。就像很多人说起书生,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穷酸书生,难道就没得富贵书生吗?肯定有的,只不过是大家见识的少罢了。无论习武还是习文,都有好人,也有坏人!

萧殊影听武平一番解释,胜读十年书。

萧殊影对眼前这个看似粗暴无礼内心柔情似水的侠客充满了好奇,他弱弱地问道:“武大哥,你能给我讲讲武侠的世界吗?”

武平骑上马,拿着马鞭用力地挥了几鞭,奔着前方而去。空中回荡着:“你要我给你讲武侠的世界,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想我的这些行走江湖的故事,追上我了给你讲讲!”

萧殊影也爬上马奔,轻轻抽打了一下,大声说道:“武大哥,一言为定哈!”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武平早已消失在这条路的转角处。

一只雄鹰展翅翱翔,划破了天空。天边一轮红日慢慢的西坠,夕阳散发出万道霞光,霞光洒落在平静的湖面上,湖面上闪耀着灿烂的光辉。突然,一阵微风拂过,湖面泛起了层层波浪。波浪在霞光的照耀下,宛如一个妙龄少女在湖面上翩翩起舞,看得让人如痴如醉!

波浪的尽头,只见一个老翁正在垂钓,萧殊影看到此景,停住了前进的步伐。前方不远处的武平见状,也随即掉头赶来!

当他赶到,只见萧殊影从行李中拿出笔墨纸砚,坐在湖边。

萧殊影见到此情此景,情不自禁长叹道:“向晚意不适,驱马无明湖,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湖边钓鱼的老翁连连点头,从腰间拿起葫芦酒,一口接着一口,高声赞叹道:“好诗!好诗!”说罢,便起身收起垂钓的鱼竿,缓缓地向萧殊影走来。老翁将手中的葫芦递到萧殊影跟前:“如此绝妙的诗,怎能无酒?”

萧殊影正准备接过酒,武平抢先夺过老翁手中的葫芦,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葫芦里的酒刚入喉,武平感觉这一路来,这是他喝过的酒,最好喝的酒,称之为酒中王也不为过。

萧殊影看着武平一口接着一口,看着武平的架势,都快要引得一干二净。萧殊影拉了拉武平的衣袖说道:“武兄,不可如此无礼!”

武平停了停手,向老翁赔礼道歉道:“老前辈,多有得罪!面对如此美景美诗,武某人多有冒犯,未曾得到老前辈的允许,扰了老前辈的雅兴!”

老翁用手抚摸着长长的白胡须,慈祥地说道:“都是触景生情,无可厚非!酒嘛,不就是用喝的嘛。若不够的话,可否移步于老翁住处,继续饮酒作诗?”

武平一听有酒喝,两眼发光,转身用祈求的眼神望向萧殊影。萧殊影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喉咙,向老人作揖道:“那晚生恭敬不如从命,叨扰老前辈了!”

武平赶忙上前帮老先生拿着垂钓的工具,牵着两匹马,跟随着老翁前往。

老翁与萧殊影并肩而行,一路讨论着诗歌。

顺着一条青石板的小路,穿过一片竹林,一个用竹子搭建的几间房子映入眼帘。房屋前种着很多菊花,争相开放着,娇而不艳。偶有一两只落山鸡从花丛旁边的小路过,伸着脖子将绿叶间的虫害消灭掉,他们就想是与树叶约定好了似的,从未逾越边境线,只会站在花丛旁边的小道上除虫。

在老翁的带领下,萧殊影走过菊花从中的小道,来到院子里。只见院子围栏旁,用竹子搭建的书架,摆放着各种书籍,书籍被书童翻开正在晾晒。看到此情此景,萧殊影不由自主地感叹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老翁被这突如其来的美诗给惊呆了,站住了脚步。院里正在晒书的书童,赶紧上来扶着老翁说道:“闻爷爷!都说让您别出去,又出去钓鱼了吧!”

书童将老翁扶到院子的右侧的椅子上坐下,才让一旁的萧殊影二人坐下,倒了三杯水说道:“你们是闻爷爷带回来的路人吧,闻爷爷隔三岔五地去垂钓都会带一些陌生人回来讨吃的!”书童说话的语气,显然有些不客气。

这时,老翁才从萧殊影的悠然见南山中走出,对身边的书童说道:“小竹子,这是我的客人,不要怠慢了!”

书童这才退下,继续整理着院子里的书籍。

老翁一手摆弄着霞白的胡须,一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杯说道:“二位!请喝茶!这些都是老朽自己种的菊花茶,尝一尝?”

萧殊影做了一个手势,便细细品味着。

武平一口气喝了三杯,三杯下肚。

老翁微笑着问道:“如何?”

萧殊影慢慢地品尝着口中的余味,看着茶杯里金黄色的茶水,淡淡地说道:“好茶!刚入口时,一股淡淡菊香味沁人心脾,舒展飘香,清爽可口,别有一番风味!”

老翁点了点头,武平见状,再次倒了一杯,慢慢地喝着。他感觉到一股熟悉地味道,弱弱地问了一句:“怎么感觉刚在湖边喝的酒里有相似的味道?”

老翁笑了笑,将腰间的葫芦拿出来。对着身后的书童说道:“小竹子,拿着我的葫芦去屋里打一壶酒!”

书童小竹子慢跑上前,拿着葫芦走进偏屋内。不一会儿,书童拿着葫芦伴着酒香味而出。

老翁让书童,再次折返屋内,拿了三个酒杯放在桌子上倒满酒,整个院子里,扑鼻而来的酒香,夹杂着菊花淡淡的香气。

武平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如此,老先生,您这个酒里有一股淡淡的菊花香气,我就说刚刚喝茶的时候,怎么感觉跟湖边喝的酒有相似之处了!原来如此!”

老翁点了点头。

书童小竹子看到二人并无恶意,便也放下对二人的恶意。他从屋里准备了几个下酒菜端上来,三人在院子里喝着酒聊着诗词歌赋。武平一个饮酒感觉无聊,便想拉着书童陪自己饮酒,奈何被书童拒绝了。他只好看着眼前,一老一少聊着诗词歌赋,孤独地饮酒!

老翁一脸惭愧地说道:“小兄弟!我慕容闻号称南国文学第一大家,若不是今日有幸遇到你!才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萧殊影肃然起敬,连忙向慕容闻行礼道:“原来是我南国第一文学大师慕容老前辈,晚生萧殊影眼拙,竟不识得大师您?多有得罪!”

慕容闻将手放在半空中,向下压了压说道:“惭愧啊!我慕容闻年过六旬,自以为饱读天下诗书,今日一见萧公子出口成章,随随便便一句都比我这个老头子强上百倍!”

此时一旁得武平早已醉意醺天,一听到天下二字,从桌子上站起来,偏偏倒倒,大手一挥,嘴里大声说道:“天不生我武平,万古枪道如长夜!”说完便倒在院子里。

慕容闻向书童招了招说道:“快扶武先生去屋内休息!”

慕容闻与萧殊影二人继续饮酒,谈论着文学,从四书谈论到五经,从天亮谈到天黑。这一夜,萧殊影将所有得委屈和不满都融入到文学中,伴随着酒和黑夜,醉意绵绵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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