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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明:我嘉靖真不修仙了!

键道第一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朱厚聪本是历史网文作者,熬夜爆更后昏迷,醒来竟成了大明嘉靖皇帝;可这是嘉靖二十八年,迎接他的历史轨迹是:嘉靖二十八年3月,太子朱载壡暴病,薨,年仅13岁;同年7月,嘉靖的大女儿常安公主,薨,年仅14岁;同年9月,二女儿思柔公主,薨,年仅12岁!次年,俺答汗10万大军兵临北京城,肆意掳杀臣民牲畜200万……脑中历史划过,朱厚聪眼角含泪、仰天长叹:你这贼老天,既不容我、我便逆天!

主角:嘉靖帝,朱厚熜   更新:2023-01-02 18: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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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嘉靖帝,朱厚熜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大明:我嘉靖真不修仙了!》,由网络作家“键道第一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朱厚聪本是历史网文作者,熬夜爆更后昏迷,醒来竟成了大明嘉靖皇帝;可这是嘉靖二十八年,迎接他的历史轨迹是:嘉靖二十八年3月,太子朱载壡暴病,薨,年仅13岁;同年7月,嘉靖的大女儿常安公主,薨,年仅14岁;同年9月,二女儿思柔公主,薨,年仅12岁!次年,俺答汗10万大军兵临北京城,肆意掳杀臣民牲畜200万……脑中历史划过,朱厚聪眼角含泪、仰天长叹:你这贼老天,既不容我、我便逆天!

《穿越大明:我嘉靖真不修仙了!》精彩片段

嘉靖二十八年,皇太子朱载壡(rui)于3月15日行冠礼,十七日突患疾,未几病卒,年十四,谥“庄敬”,是为庄敬太子,葬金山……

临死前,太子忽然向北而拜道:“儿去矣”,于是端坐而死。

葬礼毕,大明最至高无上的人——嘉靖皇帝朱厚熜(cong),独自坐在西苑万寿宫之中,久久无言。

此刻的他瘫坐在地上,萎靡的低着头,整个人披头散发、眼中的泪都已枯干,透过那散乱的头发,能看到那双凹陷而红肿的双眼,

已是几日难眠的他,竟是成了如此样貌,往日的帝王威严荡然无存……

可他却依旧忍不住抽泣,还有口中状若疯魔的呢喃:

“朕的叡儿、朕的叡儿啊,他自小聪慧、知礼守矩,朕很喜欢、朕很喜欢啊!”

“朕的叡儿~”

“朕的叡儿~”

“朕的叡儿~”

……

他一遍遍的低声呢喃着孩儿的名字,甚至不敢大声喊出来,因为他真的怕了、从未如此怕过——

虽然他是九五至尊的大明皇帝,虽然他自号万寿帝君,虽然他15岁便聪明绝顶、玩弄群臣于股掌之中,

可是,这又如何?

世间最伤心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已是43岁的他,早已双鬓泛白,

这短短十年间,他亲眼看着6个儿子去世:有他的大儿子朱载基、有他刚去世的二儿子朱载壡,还有早已故去的4位小儿子……

他们之中,最大的才13岁呀!

蓦地,朱厚熜心中想起了陶真人当初的话:陛下,欲要保全太子,须得’二龙不相见‘。

这“二龙”,即是指皇帝和太子;

“二龙不相见”,则是说皇帝和太子不能相见,否则会惊吓到太子这幼龙。

想到这,他心中悲痛更甚先前,一脸懊悔之色的喃喃道:

“二龙不相见,二龙不相见,二龙不相见……”

“这话说得极对,极对,极对!”

随即他以手锤地,直锤的拳头血肉模糊,悔恨道:“是朕的错,是朕的错啊,叡儿,父皇对不住你,朕不该见你啊!”

不过,嘉靖帝终究是嘉靖帝,他突然顿住、微微抬头,一缕阳光透过殿门照进他深陷的双眼中,让他警醒:

“朕还有两个儿子,对,朕还有两个儿子,对,朕还有两个儿子;

二龙不相见,二龙不相见……

也罢,从今以后,朕再也不见他们两个!”

被上天数次捉弄的朱厚熜,似是暗暗下定了决心,自此不再见他仅剩的两个儿子。

可是,他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两个孩子的脸,他们多像朕啊~

“那是朕的儿子啊,要朕几十年不得相见,朕如何做得到?于他们而言,又是何其不公!”

想着想着,他红肿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整个人面目狰狞起来,愤恨的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

“贼老天,你为何如此待我?”

这声音很大,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这声音又很小,小的穿不透这深宫……

喊罢,只听“咚”的一声,大明嘉靖皇帝朱厚熜,砰的倒在地上……

……

“陛下,陛下!”

“传太医,快传太医!”

…………


“他妈的,头好疼啊!”

“昨天爆更两万字,累死老子了,要不是西红柿小说的读者都太帅,我才懒得写到半夜!”

朱厚聪本是个历史网文作者,在读者的评论、点赞、打赏、催更四连下,不得不熬夜爆更,此刻日上三竿才睡醒。

“啊~~~”

朱厚聪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准备起床再爆更个两万。

“陛下醒了。”

“陛下醒了。”

“陛下醒了。”

朱厚聪突然听到这么几句大喊声,心中纳闷:这声音咋又细又尖,跟太监似的,肯定是隔壁翠花又在看清宫剧了!

大中午的看电视剧,不知道扰民吗?有没有公德心啊!

不过他是个戏精,自顾自回答那‘台词’道:“朕醒了,快来侍候朕洗漱宽衣。”

话落,立刻有人细声细气应道:“哎,奴婢马上叫人备着。”

说话的人乃是司礼监掌印、兼东厂提督太监——麦福,一人身兼这两个位子,他可是开创了大明宦官的先河。

随即又有人说道:“麦公公,别叫那些不懂事的奴婢,我亲自去。”

一边说着,还似有抽泣之声,嘴里嘟囔说道:“主子您都昏睡一天了,奴婢都要吓死了。”

这个便是嘉靖皇帝的发小——黄锦,时任司礼监秉笔太监。

这两人的职位,可谓加起来就是半个皇上。

朱厚聪听着这话,又打了个哈欠,骂骂咧咧道:“哭啥哭、哭啥哭,不就睡了一天吗,我又没驾崩呢。”

听到“驾崩”一词,两位大太监皆是吓了一跳,

只听“嘭”的一声,黄锦手中脸盆啪的掉地上了,他也顾不着管这失礼的事,凑到床边哭哭啼啼道:“主子,您这是说的哪的话?快‘呸呸呸’。”

朱厚聪虽是闭着眼,倒是极为配合地:“呸呸呸”,就是没掌控好,一口唾沫星子喷了黄锦一脸。

黄锦抹了把脸上的唾沫,倒是立刻乐了,嘿嘿笑道:“这就好,主子呸了三声,再加上主子龙气旺,那霉气便都立刻散了。”

“煤气?”

朱厚聪一听,立马跳了起来:卧槽,煤气这玩意可危险,赶紧扯呼——!

只是他刚一跳起来,立马就惊呆了:身前两个老男人,皆是哭哭啼啼的看着他,活似像是在哭自己的亲儿子。

朱厚聪扫了一眼两个人,刚想开骂,随即只觉得头痛不已,好似“仙人抚我顶,一掌碎天灵。”

“啊!!”

朱厚聪哇的一声喊了出来,跟杀猪似的,老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而随着疼痛减轻,他原本的记忆,与这具身体的记忆缓缓融合……

他心中喃喃道:

这是大明嘉靖二十八年3月末,我的名字是朱厚熜,

道号“九天弘教 普济生灵 掌阴阳功过 大道思仁 紫极仙翁 一阳真人 元虚圆应 开化伏魔 忠孝帝君”和“太上大罗天仙 紫极长生 圣智昭灵统元证应 玉虚总掌五雷大真人 元都宝境万寿帝君”,

我乃是——大明嘉靖帝!

只是他立马察觉到了问题:等等,嘉靖二十八年3月末,靠,这不是太子朱载壡刚死了吗?

而属于嘉靖帝的灵魂还在念叨着:朕的儿子死了,朕的叡儿啊……

属于两个人的思绪,在他的脑中同时翻涌,脸上还在呆滞着,可眼泪却不自觉的滑落,沾满衣襟。

看着朱厚熜这幅样子,麦福和黄锦两位权势最大的太监,此刻皆是吓懵了,只因为眼前的人,是当今皇帝啊!

朱厚熜却似是完全注意不到这两个人,只是在床上呆呆地站着,随着两个人的记忆交融, 也带来了感情的交融——

属于朱厚聪的记忆,此刻脑中急速回想着:

嘉靖21年‘壬寅宫变’时,方皇后借机凌迟处死曹端妃,曹端妃有年幼的两个女儿留下来。

嘉靖二十八年3月,太子朱载壡暴病,薨,年仅13岁;

同年7月,嘉靖的大女儿、常安公主朱寿媖,薨,年仅14岁;

同年9月,朕的二女儿、思柔公主朱福媛,薨,年仅12岁!

不知朱厚聪有没有察觉,此刻在他心中的称呼,已不知不觉从嘉靖的女儿,变成了朕的女儿……

此刻,已分不清这是来自未来的的朱厚聪,还是当今的朱厚熜,只知他捂着头、嘴中不停地喃喃,状若疯魔。

片刻后,他声嘶力竭地对着两位太监大喊道:“传陆炳进来!”


两位大太监见状,互换一个眼色,随即黄锦上前,扶住像是发了疯的嘉靖,而麦福则是急匆匆的向外走去,去找皇帝陛下口中的那个人——

陆炳。

陆炳,何许人也?

时任锦衣卫指挥使,

他的母亲便是嘉靖的乳母,两个人吃一个妈的奶长大的;

这还不算完,10年前嘉靖南巡,结果大晚上的寝宫失火了;

嘉靖睡的正香呢,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炼了这么多年的丹药,这次他自己差点被烧成丹灰;

万分危急之时,正是陆炳一脚踹开门,给嘉靖从火海中背出来的;

还有,7年前‘壬寅宫变’,几位宫女上下其手差点给嘉靖勒死,陆炳也是穿上衣服就到了……

纵观大明历史,也只有陆炳执掌锦衣卫期间,锦衣卫能压东厂一头;

总结起来就俩字——牛人!

…………

时值3月,春寒料峭。

寝宫外,一众臣子皆是身着素服、肃立于殿外,不敢有丝毫议论;

毕竟,嘉靖可是晕倒了,到底如何谁也不敢保证,万一有大变,此刻谁敢乱说一句话,站在一旁的绣春刀猛人可不是吃素的——正是武进士出身的陆炳。

眼见麦福快步走过来,一个瘦巴老头急忙上前问道:“麦公公,陛下如何了?”

麦福见了这老头儿,也只得停下身子,微笑着说道:“严阁老且放心,陛下已经醒了、并无大恙,此刻正召见陆指挥使呢。”

严嵩听了点点头,心也算放下来,他可不希望嘉靖这个时候挂了——别多想, 跟个人感情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一来,去年夏言刚被他搞死了,现在他捞钱随便捞,半个大明朝都姓严,这还变个大西瓜啊?

二来,就算易主,此刻也不合适,他站的是嘉靖的四儿子,可前面还有个裕王,此时若是易主,他可就吃大亏了。

麦福跟严嵩客套了一句后,没再废话,走向陆炳笑着说道:“陆大人,主子等您正等的急呢,赶快进去吧。”

陆炳听了麦福的话,自是不犹豫:“麦公公带路。”

说罢对严嵩点了点头,随即两人进了殿。

这时我们的猪脚已经冷静下来一些,刚让黄锦帮着收拾了下头发、又整理了衣衫,就见麦福带着陆炳走了进来。

陆炳刚要行礼,嘉靖直接快步上前拉住他,满含热泪的说道:“朕之一乳兄弟,你可知朕今日之痛乎?”

陆炳虽是武人,却是个情商高的,况且他跟嘉靖的关系本就很近,太子也是他半个侄儿,心中也是真伤心,不由得也是红了眼、哽咽道:

“此事于微臣而言,亦是痛若刀绞,日夜不得好眠,于陛下而言自是更甚;然,大明之江山皆在陛下的肩上担着,陛下龙体要紧,还请节哀。“

我们的猪脚虽然占据了意识的主导,可这具身体的记忆已与他完全融合,那些本属于嘉靖皇帝的事,此刻就像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

此刻,嘉靖即是他,他即是嘉靖,而死去的太子便如同他的亲儿子,

他一时如何止得住这眼泪?

陆炳见状,也没了法子,任你再能说会道,可皇上刚死了儿子,这就不是三两句能宽慰好的,只好跟着一起哭。

看着皇上这样子,俩太监也忍不住动了情,他们过去也没少带着小太子玩,又如何不跟着伤心难过?

哭着哭着,嘉靖帝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两个10多岁的女儿,如果按历史的走向,还有不到半年,他的两个小公主就又要离他而去……

这两个一个是大女儿、一个是二女儿,其中大女儿的母亲乃是曹端妃,当初很受嘉靖宠爱;

可惜壬寅宫变时,方皇后趁机害死了曹端妃,让这个小公主没了母亲,嘉靖生气却也没办法。

至于二女儿的母亲,嘉靖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修道修道,修的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记不清了,倒也是可笑……

想到这,嘉靖帝止住了哭声,这才是他叫陆炳进来的目的,哭也是耽误时间的,于这件事而言,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他紧紧握住陆炳的手臂,郑重地说道:“立刻派人去湖广,替朕找两个人,此事不可透露给外面那些人。”

陆炳见状,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单膝跪地道:“请陛下吩咐。”

嘉靖依旧紧紧攥着陆炳的手臂,竟是令这位武进士出身的壮汉都觉得手腕生疼。

他双目锐利的盯着陆炳说道:

“派几个可靠的人去寻,不可动粗、就算是跪地上把头磕烂了,也要10日之内给朕找来,任他要封侯拜相、著书立传、行医救人,皆可允!”

“这两人是两位医家,兴许在罗田、也许在蓟春,总之都在湖广,你记住名字—— 一个叫万密斋、一个叫李时珍。“


随着嘉靖说完两个名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松开了紧紧攥着的手;而陆炳听了,只觉得心神巨震,却也顾不得多想,当即磕头答应。

嘉靖随即对他摆摆手:“你先去吧,朕无碍。”

陆炳知道事情紧急,随即行礼道:“臣告退。”

刚走两步,就又被这皇帝给叫住了:“等等,朕写个条文你带上,以免误事。”

黄锦赶紧快步去取了纸笔呈上来,嘉靖随即工整的写下三个地名、两个人名:“湖广:罗田、蓟春;万密斋、李时珍。”

字写完,又小心翼翼的吹干了那墨,嘉靖这才脸上带了一丝笑意;

转而一想,嘉靖索性让陆炳仔细看了老半天,又将纸笔递给他,能熟练地都写下,方才放下心来,将纸折起来交给他。

陆炳随即告辞离去。

我们的主角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太子刚死了,虽然这本不是他的儿子,可记忆的交融使得他感同身受,好似死的便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知道刚穿越过来便死了个亲儿子,对他脆弱的心灵有多大伤害吗?

他可不想自己两个宝贝女儿也如同历史一般,不久后也离自己而去。

那可就真是孤家寡人了啊!

操心完自己的家事,也该操心国事了,如今他一晕倒,殿外定然不少人在等着,为首的自然是严嵩。

想到明年俺答汗就要兵临城下,嘉靖心中叹了口气,今日还是要先稳住局势,回头再好好谋划一番计划。

现实不是小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会突然穿越,怎么可能像小说主角那样,穿越过来第一天就杀这杀那的,那只是博人一爽的故事罢了。

如今他若是没头没脑的胡乱操作一通,说不定就是朱祁镇第二,明年直接被鞑靼捉了去,大明就此断送也说不定。

想了想,他对麦福吩咐道:“你去让严阁老进来,至于其他人,让他们各做各的事去。”

此刻外面的众大臣早已是一脸懵逼,刚刚只见陆炳进去之后,不久就传出来稀里哗啦的哭声,简直跟送葬当天的哭声差不多了。

随后又见陆炳走了出来,一句话没说就走了,也只是跟严嵩点头示意而已。

紧接着就见麦公公走了出来,不等严嵩问,麦公公便上前说道:“严阁老,陛下说让您进去,其他人各自做事去吧。”

严嵩听了,再次放下心来,看来无事,皇上心里还是想着他的。

驱动着他那老胳膊老腿,慢悠悠的转过身,严嵩开口道:“诸位且先去做公务,把朝廷的事情做好,才是给陛下最好的忠心。”

说着,他给严世蕃使了个眼色:

赶紧带人走,外面这么多人,指不定一会陛下想要召见谁;现在陛下是伤心之时,可是啥事都干得出来,说不得谁今天进去给皇帝哄好了、明天内阁就有人事调动。

别看严世蕃是个胖墩、还是个独眼龙,可是脑子顶好用,是个人精,他当场会意,随即开口道:

“陛下正是哀思之时,我等还是莫要打扰的好,耽误了陛下的龙体,可仔细你们头顶的上乌纱帽!”

一众人皆是纷纷迎合:

“严阁老说的是、小阁老说的是啊。”

“走走走,回去干活了。”

“小阁老公忠体国,下官佩服啊!”

严世蕃则是嚣张的说道:“两京一十三省的担子扛在肩上,理当如此。”

说罢便大步流星的向内阁走去。

要说这些附和之人都是严党,倒也不全是,只不过,管他是不是严党,反正都惹不起严家;

毕竟内阁是严家说了算,就连内阁大臣张治、李本这两人,也是连票拟的笔都没摸过。

而即便是徐阶这些倒严派,也只能先苟住,见面低声哈腰的,不然严家能给他们一波团灭了!

唯一敢说不怕的,只有两拨人:

一是陆炳和那两位大太监,他们有皇上宠自然不怕、

另一种就是真不怕死的:诸如杨继盛、赵贞吉、海瑞,个个真硬汉!


且说严嵩慢悠悠的走进了大殿,那麦福则是在一旁扶着,倒也不着急。

没法子,这姓严的的糟老头子都69了,腿脚自然是不好。

大殿内,嘉靖帝此刻心中思绪万千,当两道记忆完全交汇时,终究是穿越者的人格为主导,

而原本的嘉靖,只有这幅身躯、过往记忆,还有种种伴着琐碎的情绪得以保留。

嘉靖帝此刻心中忐忑:

他即将见到史书中的权奸严嵩——

这可是严嵩,把持朝政20年的严嵩;不会治国、却极为擅长揣摩圣意迎合皇上的严嵩,党羽遍布整个大明的严嵩!

《明史》记载,严嵩父子的眼线,甚至安排到了嘉靖的身边,就连嘉靖每日饮食、起居,皆有人汇报……

严世蕃更是曾经在家中狂妄大笑道:“朝廷无我富!”

按原本的历史算算时间,嘉靖还有10几年的寿命;

这臭道士不知道吃了多少重金属丹药、瞌chun..药后玩了多少女人,身体早就熬坏了,就算我每日勤锻炼、恐怕最多也只有20年可活……

淦!

上一世做了20多年的老百姓,现在冷不丁做了皇帝,还真是不适应,总是忍不住想为天下百姓做点什么;

哎,劳碌命啊,我这穿越过来图啥呢?

他摇了摇头,收起思绪,他这个皇帝内忧外患一大堆:

严党遍布朝野、国库空虚、土地兼并愈发严重;

北边有鞑靼俺答汗、东南有倭寇、广东有葡萄牙人、还有辽东蓄势待发的女真……

他可没时间感慨,欲要治国平天下,这死老头子会是他面前的第一座大山。

嘉靖抬起头,一脸感伤的看着眼前的糟老头子,对着黄锦伸手示意,随即便等着那老头子开口说话。

黄锦搬了个凳子过来,严嵩开口道:“谢陛下”,说完缓缓坐下,再次开口道:“陛下召臣,有何吩咐?”

嘉靖眼神伤感的看了严嵩一会儿,方才开口:“陶真人之言,阁老以为如何?”

严嵩听完知道,这是指的10年前陶真人的那句:欲要太子平安,须得二龙不相见。

这可不是个小事,影响未来皇位继承啊!

不过,那话对不对不重要,重要的是,嘉靖自己怎么想的:

几十年不能见自己儿子,搁谁也不愿意啊,更何况是皇上?

想来皇上的意思,定然是不想父子分离,但两个太子就这么死了,他也心中担忧,总归想求个心安……

严嵩片刻间心思流转,想通这一系列干系,随即缓缓说道:

“老臣修行道行浅薄、陶真人之言难断真假;不过,人之亲情乃是天理,陛下仁德、父子之情更是深厚, 孰能久不相见?”

嘉靖听完,一脸欣慰的看着严嵩说道:“阁老此言、甚合朕意!”

严嵩的老脸也呵呵一笑道:“谢陛下夸奖,不过老臣还有意见。”

嘉靖一听,心中暗自嘀咕:这死老头子,莫非还有什么坏水?这点事也能琢磨出个道道来?不至于吧?

“讲。”

严嵩见嘉靖允许了,方才继续说道:“老臣心想,天理人情不可断,可是陶真人之言、亦不能全然不顾。”

嘉靖帝眉头一皱:“何意?”

严嵩缓缓道:“裕王殿下如今较为年长,当立太子,可是依陶真人之意倒不如晚立,陛下当少见之。”

说到这,严嵩看了看嘉靖的脸色,毕竟这可是涉及皇位传承、他说话自然要小心些;眼见嘉靖看起来很感兴趣,严嵩心中大定、继续说道:

“而四皇子年幼,纵使天命之意、也轮不到他来担,倒是可以常见——如此,则父子情、真人之言尽全矣!”

嘉靖听了,久久无言,许久才说道:“阁老之言、当真老成谋国!”

严嵩露出一丝笑容,一脸诚恳道:“陛下过誉,臣只不过是担心陛下的身体,说些心里话罢了。”

嘉靖一听,神色精彩,看了看身边两位太监,继续夸道:“看看,看看,说得好啊;朕要听的就是心里话!”

两位大太监见此,也是笑着恭维几句,敷衍一波,这一看就不是属于他们的战斗,少说话为好。

严嵩本以为问到这就完了,哪成想嘉靖继续说道:“朕昨夜有一梦,乃是一神龙、一真凤——那神龙飘然若仙、那真凤则红羽似火,两者齐齐扶摇而上九天,当真是仙家之物,深得朕心。”

说到这,嘉靖闭上眼、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似是缅怀那梦中情景。

严嵩一听,心头直跳:这臭道士、不会是想让我给他找神龙、仙鹤吧?

你爱修道,让我整天跟着你修道,虽是无聊、我可以忍;

你爱炼丹,炼出来丹药先让我尝尝、还要我记录效果——虽然经常被毒的浑身长疮,可是好歹不致死,这个我也忍了!

现在又打算让我给你找这神兽?这特么还是人干的活?

不过很显然,严嵩是内心戏太多了,嘉靖紧接着神色一变,似是十分愤恨的说道:“此时却有一只鸩鸟飞来,一击见血,将那真凤毒死了,当真可恶!”

严嵩听到这,虽还不知道嘉靖想说啥,可是他的心放下来了:

看样子不是让我找神兽,这就行,我继续听你讲,看你这臭道士还能毕叨出来啥故事。

只见嘉靖接着讲道:“不成想,那神凤却是已经孕育出两只雏凤,亦是生的极为有仙灵之气,深得朕心!”

说着,他摇头轻轻一叹道:“只可惜,梦中之物,朕虽喜欢却无法触碰;而那鸩鸟亦是梦中之祸根、朕亦无法亲手除之而后快。”

严嵩听到这,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了:这臭道士就爱整谜语,准时想干点啥事但又怕没面子,不过倒也巧了,我严家父子没别的本事,就是会猜你的意思。

随即严嵩直接站起身、对嘉靖行了一礼道:

“陛下之意,老臣亦是心中多有思虑,常为此叹息不已;待老臣与世蕃商量一番,定想出个妥帖办法为陛下分忧。”

严嵩这岁数,其实反应没那么快了,此时还没完全猜出来,不过他不担心:现在在这要君臣奏对,回去了还有个儿子帮他一起想呢。

嘉靖帝见严嵩这作态,可谓是十分满意,一脸笑意地说道:“朕有百千群臣,却唯有严阁老、最知朕心!”

严嵩呵呵一笑,赶紧想办法告辞,万一嘉靖想让他把这方略说出来,那他可就穿帮了。

“陛下劳思过度,老臣也不便过多打扰,还请陛下好好休息,大明的江山,可都在陛下的身上担着那。”

嘉靖也懒得跟这糟老头子继续演戏了,直接搀起严嵩的手,往门外走去,直到送到门外,方才止住脚步。

看着严嵩离去的背影,嘉靖脸上微笑着,心中则是阵阵冷笑:

你这老不死的,正事啥也不干,整天摸鱼划水,银子倒是大把的捞,忠臣大把的坑,现在落在我手里,没你几天好日子了;

再者,朕的儿女早夭,最好跟你没关系,不然,老子亲手把你剁成酱!

是的,这便是帝王心性,多疑和权谋总是少不了,仅仅不到一个时辰,朱厚聪便完全融入了这个身份,却不知,他能做到哪一步呢?


看着严嵩离去的背影,嘉靖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这老逼登,果然是老奸巨猾,刚刚的话看似是立裕王为太子,实则是让朕疏远裕王。

沙师弟那句话说得好啊:三年不上门,当亲也不亲;

真若是久不相见,父子之情定然越来越淡,而朕的四子载圳最擅交际逢迎,定然极尽奉承朕。

那时候皇位传给谁,长幼还重要吗?还不都是看朕的喜好。

这糟老头子,真真是可恶!

要说这伎俩本身也没有多高明,可是偏偏前身那臭道士就信天意这一套,哎!

放下此事不提,嘉靖看着眼前的楼阁殿宇,心中可谓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一夜之间,从苦哈哈的网文作者成了大明皇帝,

忧的是,这特么是嘉靖二十八年,他自己魂穿的是这个老变态嘉靖,内忧外患简直多的离谱。

而他自己也知道,他的智商放在这些聪明人里,跟白痴没啥区别,如果不是碰巧熟悉历史,怕是当皇帝也活不过一年。

按历史走向,明年,鞑靼的俺答汗就要十万大军打到北京城了!

这可是当初的奇耻大辱,史称“庚戌事变”——

《明史》记载:此战期间,俺答汗杀掠人畜200万……

历史上的嘉靖也对此没办法,就差吓得尿裤子了;后来他也重视边防了,可还是打不过,反倒是越打国家越穷。

他妈的!

老子可不想被人打到脸上还只能认怂,老百姓都是朕的子民,岂能容你如此猖狂的掳掠?

想到这嘉靖就感觉心中火大,就想把那俺答汗摁在地上捶一顿——

不过,也只能想想。

首先说单挑,他这身板,俺答汗让一只手他都打不过,

再说派兵群殴,现在也真是无人可用:

不说王守仁这样的绝世猛人已经死了、就算是历史小透明的几个镇边大将军,也都归天的差不多了,

西北四大将“王效、马永、梁震、周尚文”,就剩周尚文还活着,好像再过一个月也就要年纪太大归天了……

这特么怎么玩?

难不成要靠仇鸾这种私下贿赂俺答汗的将领?

嘉靖身着道袍、在殿中缓缓踱步,脑中人名一个个闪过:

俞大猷?

不行,东南抗倭现在靠他镇场子,北边用不了他;

李成梁?

23岁,倒也可以用,不过,还要好好谋划一下出招的路数;

戚继光?

嘉靖眼光一亮,转而又摇头,戚继光这时候才21岁,也还是个毛头小子,不过——

这小子18岁就写下“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现在已经驻守海关五六年了,倒也不是不行;想当年,霍去病可是18岁就打的匈奴找不着北!

心中暂且记下,脑海里继续回想着还有哪些人,

就这般,嘉靖一个人在殿中转了一下午,也想了一下午,一张将领名单已在他心中写好,只待来日发出号令!

…………

日落西山,到了下班时间,百官各回各家、各找各老婆,唯有严嵩不同——他回家是赶紧找他儿子严世蕃,

不为别的,就是解谜,解开嘉靖白天说的谜语故事。

严世蕃也是个急性子,一到家就拉着严嵩问道:”爹,今日皇上找您说了何事?没变故吧?“

严嵩揉了揉腿,缓缓坐到躺椅上,抬起眼皮看了眼严世蕃,嘴角微笑道:“能有何变故?皇上今日,可是拉着我的手说话吩咐的。”

严世蕃听完大喜:“爹,那到底说了何事?”

严嵩悠悠说道:“皇上今日说了两件事:一是陶真人那句’二龙不相见‘,二是说了一个梦。”

严世蕃一听,这’二龙不相见‘可是大事,尤其是对他自己而言:

毕竟他老爹都这把年纪,恐怕是见不到下一个皇上登基了,但他自己还年轻,交好下一个皇上是必须的!

这般一想,严世蕃语气急促的问道:“爹,你怎么说的?”

严嵩瞅了一眼严世蕃这样,教训道:“急什么?你老爹我混迹官场几十年,这还不是手拿把攥的?”

严世蕃低下头去,嘴上没说话,心中嘀咕:这可关系到儿子我的后半生,我这还十几个小妾没享用够呢,能不急吗?

严嵩这才将自己那一番奏对说了,听得严世蕃也表情精彩:“爹这番谋划,当真高明,哈哈哈哈!那裕王本就不如景王受宠,如此倒是一举两得。”

严嵩闭着眼说道:“世藩啊,你这汪水,还浅着呢!”

严世蕃听了撇撇嘴,扭过头去就当没听见:我可是号称嘉靖年间第一鬼才的男人。

不过严嵩接着说道:“这第二件事,倒也十分重要,说是梦、又不像梦,倒像是皇上想做点什么。”

严世蕃眉毛一挑:“哦?爹你说说看;猜皇上的心思,易如反掌罢了。”

严嵩随即把那什么“龙凤直上九天啊、来了个毒鸟啊、真凤死了还有两个小凤啊“这些都说了一遍。

他下午搁内阁啥也没干,就想这个了,可还是没想明白,毕竟这故事实在有点复杂,而且虚无缥缈。

严世蕃听了,在屋中缓缓踱步,脑中思考着。

不过这严世蕃,倒真无愧于第一鬼才之名——专门擅长揣摩嘉靖帝的心思,跟人沾边的事他则是一点都不干!

当初有曹植七步成诗、如今有严世蕃三步解谜,只见他走了三步、眉头一皱,恍然大悟道:“陛下想为曹端妃平反!”

严嵩听了,直接睁开了眼,两只眼珠绽放出鬼精鬼精的光芒,思索片刻后,大呼:“有理!”

“一龙一凤、正是皇上与曹端妃;两只雏凤、正是两位公主;而那鸩鸟便是已死的方皇后。”

不愧是严嵩,虽然年近70,但是严世蕃一提醒,他便立刻想通了其中关节。

不过严嵩转而发出了疑问:“那陛下为何如今才要想此事?”

严世蕃侃侃而谈道:“爹,这还不简单:

一者,当初方皇后救驾有功,在方皇后在世时,皇上虽然心中有怨气、也不好提及此事;

二者,如今太子故去,皇上定然心中悲痛,担心其他的儿女——

可是又有‘二龙不相见’一说,太子刚死了,皇上哪还敢随便见两位儿子?这两个女儿倒是可以疼爱。”

听完这解释,严嵩也直呼有理,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严世蕃的肩膀说道:“走、去用膳,谜题已解,明天的奏疏怎么写,咱爷俩边吃边聊。”

爷俩吃饭咱就不偷窥了,只说严世藩这一番推论,简直是天衣无缝,合情合理。

只可惜,我嘉靖帝都穿越了,你还想合理?还想猜中我的心思?

那你怕是想多了。

这正是嘉靖心中的打算:此刻自己刚穿越来,许多事情还需要筹划,正如海刚峰那句话“不谋一世者、不可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可谋一隅。”

严嵩是必须要除的,可是杀他一人易、想要不发生乱子却难:

从六部大员、到内阁翰林院、再到朝廷的封疆大吏、边关将士,太多人跟严嵩有瓜葛,牵一发而动全身。

况且北方边患在即,此刻绝不能出大的乱子,否则直接覆灭也不是不可能,必须仔细考虑。

于此刻的嘉靖而言,虽然那两个女娃娃属于曾经的“嘉靖帝”,可此刻复杂的情感交融,他是那么的想要疼惜他的两个小女儿——

生在皇家,才五六岁便没了母亲,而她们的父亲也是个极其不靠谱的,在深宫之中更无朋友可言,这两个孩子,何其可怜!

哎!

他一个帝王,为了江山稳固、为了不让严嵩等人察觉异状,想要疼爱自己的女儿,都要先罗织一个复杂的谜语,

倒也何其可笑?


为何心疼一下女儿也要如此麻烦?这自然是有原因的:

之前的嘉靖帝可谓是一心修道,除了长生啥也不想,也只是喜欢刚去世的太子,对其他女儿们可谓是不管不顾,

而且嘉靖不信医生、只信修道。

若是他突然变得心疼女儿,又请个医生给她们瞧病,恐怕严嵩等人心思可就要发生变化,但是为了他心中的谋划,他必须要稳住所有人。

嘉靖帝独自盘坐在万寿宫中,心中盘算道:

寿瑛的母亲去世这么久,前身那臭道士又从未关心过,想来她心中定有怨恨,朕明天若是自己去,兴许她会不高兴,

倒不如,去沈贵妃那里,带上寿瑛的妹妹禄媜(zheng)一同去,

她们两个皆是曹端妃的女儿,想来自是容易亲近一些。

这般想着,嘉靖帝嘴角不自觉的笑了出来,笑的像个孩子一般,看得一旁的黄锦好奇不已,他已经太久没见过嘉靖这样笑了。

上次见,还是上次。

黄锦跟嘉靖乃是从小玩到大的,几乎无话不说,不由问道:“主子,您在偷着笑什么呢?”

嘉靖眉头一挑,好家伙,忘了这还有个人呢,随即佯装生气道:

“朕的事,你也敢问?”

黄锦倒是不怂:“奴婢知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不过看主子高兴,自然想问。”

嘉靖笑呵呵道:“明儿你就知道了。”

黄锦见状自是不再问了,他可不是傻子。

眼见天色晚了,嘉靖随便吃了几口饭,便躺床上开始睡大觉,没法子,当皇上真累啊,说话做事都要在脑子里打好几个弯;

毕竟这些朝臣可都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一不留神,就会给自己挖坑。

只是他虽然很累,却睡得并不香:

凌晨时分,嘉靖突然从床上惊醒,梦中他梦到自己带着几个女儿一起吃饭、一起在御花园闲逛、还给女儿讲孙猴子的故事……

总之,很开心。

可是突然,三个女儿皆是逐渐面色痛苦,齐齐的离他而去。

嘉靖帝面色痛苦,抱着头在床上坐了许久才恢复平静,口中说出三个字:“传染病?”

这一天,真是片刻不得安宁,原本想明天带两个宝贝闺女一起玩,可他现在才想到,历史上两个小女儿相继不久去世,

万一是宫中有儿童传染病怎么办?

其实倒也好办,明天他自己去看望就是了,不过,总归是一夜没有好眠。

这就是大明嘉靖帝,堂堂帝王,活成这般无奈的样子,当真是可笑!

…………

翌日一早,诸位内阁大臣、及少数几位六部大臣来万寿宫外等候。

嘉靖帝被那梦折腾的也心中思绪纷杂,半宿没睡好,黑着眼圈早早的起来了。

黄锦见状,吩咐人传了早饭,嘉靖随便吃了几口便让撤了。

他扭头看向了殿内的一处小平台,一周有绸帐围着,中间放着个铜磬,旁边还有个槌儿——这便是嘉靖帝办公的地点。

凡有合心意的奏章,那就当当的敲磬以示赞同;

这事要是不合心意,那就装没听见,看你们敢不敢去执行。

凭着谜语人、用道术和敲磬这些奇奇怪怪的方法,历史上的嘉靖帝就算不上朝,也拿捏百官二十多年。

而此刻的嘉靖帝,虽然不喜欢这一套,不过也没办法,他现在要隐忍,他需要等待一个好的时机——

一个能够将严党、还有鞑靼的俺答汗一并解决的时机!

这不仅仅是严嵩、严世蕃,还有遍布大明两京一十三省的一众严党;

也不仅仅是俺答汗本人,还有跟随他杀戮百万华夏子民的10万骑兵!


嘉靖闭上眼睛感悟片刻,轻轻敲了一下那磬,对黄锦吩咐道:“让他们都进来。”

黄锦应了一声,出去招呼众人走了进来,这些人倒是都走得很慢,倒不是他们腿脚不好——没法子,严嵩岁数大了走得慢,也没人敢走前面啊。

进来的人不多:

内阁的严嵩、张治、李本;

六部的则是:吏部尚书夏邦谟、户部尚书潘潢、礼部尚书徐阶、兵部尚书翁万达、刑部尚书喻茂坚、工部尚书文明——总之,都是二品大员

都察院:左都御史屠侨,也是二品大员。

对了,还有我们的独眼严世蕃,现任太常寺少卿,二品以下能进来的,就他一个。

众人进了殿,黄锦给严嵩搬了把椅子坐下,其他人则是分列两旁,恭敬肃立。

嘉靖轻轻敲了一下那磬,示意可以开始上奏了。

这时麦福便说道:“严阁老,各位大臣,开始议事吧。“

这时严嵩看了看六部官员,幽幽开口道:“各位,可有何要事陈奏?”

不过六部官员们,基本都没啥说的,小事要是麻烦嘉靖,那就等着挨骂吧;至于大事,基本更不好奏,好事严嵩会怪你枪功,坏事严嵩能让你背锅……

尤其是去年,连夏言这种内阁首辅、不怕死的官场猛人,都被严嵩父子搞死了,谁敢多嘴?

严嵩点点头,冲着嘉靖的方向缓缓说道:“承皇上天恩,近日我大明四处安好;即便是边疆之地,鞑靼也不敢轻易来犯。”

嘉靖敲了敲磬,开口说道:“朕近日修行,心绪烦杂,总觉身后有黑云盘旋,你们有何看法?”

众大臣一脸懵逼,你问治国安邦,我们都懂;特么修道这么玄乎的事,问我们干嘛?

严嵩这时候知道,时机到了:“呃,依老臣猜测,乃是有冤屈之事。“

众人听了只觉得好笑:呵呵,大明朝一半的冤屈都是你严家搞出来的,至于另外一半——也是。

嘉靖帝则是敲了敲磬,示意严嵩继续说。

严嵩继续说道:“依老臣看,陛下身前为社稷,既是身后黑云,则冤屈不再朝野,而在后宫之冤屈。”

说到这,众位顶级聪明人皆有所猜测:后宫的冤屈,那不就是曹端妃被冤死的事吗?害死她的正是方皇后,大家都心知肚明。

当初嘉靖帝可还经常为这事叹气,但他也没办法,因为方皇后救了他的命,他总不好再去追究。

而去年方皇后死了,如今翻案,正是好时机。

站在一旁的徐阶脸上平静如水,心中则是感叹:

这老不死的,还真是会抓机会讨好皇上啊,我咋就没想到呢?如今倒严又难一步,我何时才能为朝廷除害,为恩师报仇?

这倒不是他不聪明,毕竟这事是嘉靖故意引导严嵩来说的。

此刻嘉靖再次敲了敲那磬,威严的说道:“后宫有何冤屈?”

严嵩这次直接说道:“曹端妃贤良淑德,又为陛下诞下两位凤女,可谓是典范,却屈死于酷刑,实在令人痛惜;

然,为保全陛下之圣名,老臣今日方得陈奏。“

说到这,严嵩直接站了起来,简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父女之情,乃是顺天理也;沉冤昭雪,乃是正国法也,老臣恳请陛下为曹端妃昭雪、并为两位公主迁居西苑,以全父女之情;

此外,沈皇贵妃抚养小公主有功,恳请陛下恩赏。”

好家伙,这操作不可谓不流畅,拿到现在妥妥的奥斯卡级演员,连众大臣都听得感动了。

纱帐内的嘉靖帝听了,自是心中感慨:

这老逼登,还真是会说话啊,难怪原来的嘉靖被唬的一愣一愣的,都说历史上的嘉靖聪明,可架不住时间久了,被别人摸透了他的路数啊。

不过演戏嘛,谁不会呢?

此刻的嘉靖地兴奋地当当当连敲几下那磬,节奏都是即为欢快的,随即说道:“正国法之事,准,交给刑部的人去办;至于迁居与恩赏之事嘛,日后再议。”

本身皇帝的话就不能违背,况且大家都知道曹端妃冤枉,这也确实是做了件好事,刑部尚书喻茂坚便应道:“臣遵旨。”

严嵩也应道:“陛下圣明。”

嘉靖懒得说话,敲了一下那磬:没事就赶紧走吧。

麦福见状开口道:“那诸位大人先行办差去吧。”

众人听完皆是告退,直接各回各的地方办公,反正自从夏首辅死了,基本上来说事就是走个过场。

严嵩最后也说了句“老臣告退”,随即去内阁值房睡回笼觉去了。

等到众人都走了,嘉靖方才从帷帐之中走出,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急切,等了一天,绕了这么多弯子,总算能去抱抱“他的女儿”了。

看了看身上的道袍,嘉靖摇了摇头:这破衣服他是真不想穿,不过现在为了稳住,他还是得穿啊。

“麦福,你去司礼监干活去,黄锦,陪朕去沈贵妃那。”

两位太监头子自然皆是应是。


沈贵妃寝宫外,黄锦和嘉靖正斗嘴。

黄锦笑着说道:“陛下, 我说您记错地方了,还不认。”

嘉靖嘴角一抽:好家伙,这不愧是发小啊,啥都敢开玩笑,可惜我已不是跟你从小长大的嘉靖了。

要是原来的嘉靖,肯定会跟黄锦接着开玩笑。

可现在的嘉靖就不一样了,先是踹了黄锦一脚,随即才开玩笑道:“去去去,闭嘴!到门口了,再大吵大闹的,要被沈贵妃和朕的女儿听到了。”

黄锦打了个趔趄,可还是调侃道:“主子您非不让我差人提前通报,这会又怪我。”

“嘿,你还来劲了是不是?”嘉靖假意要再来一脚。

屋中沈贵妃已经听到些动静,让宫女出来看看,见到是皇上,那宫女当即吓了一跳,跪在地上说道:

“奴婢该死,未曾出迎陛下。”

听闻此言,沈贵妃也急忙出了屋,行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嘉靖细细看去,只见她头戴鸾凤冠,身穿红色霞帔,身材婀娜、容貌极美,虽然已经30多岁,依旧风姿动人。

“爱妃不必多礼;那宫女,去那边候着去。”

嘉靖吩咐了句,随即转过身跟黄锦说道:“那小泥人儿给我,你也外面等着吧,有人来轰走。”

黄锦应了一声,递过去手中的小玩意儿,开始当起了门卫,宫女自也是远远地候在一旁。

嘉靖帝走进屋子,迎面看到一个小女孩,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正是他的三女儿,朱禄媜(zheng),现在才10岁。

曹端妃生了两个女儿:一个是朱寿瑛,另一个则是朱禄媜。

朱寿瑛稍微大几岁,故而只是自己生活,因此她也最为可怜,按历史走向,还有几个月就会病逝。

而朱禄媜当时才2岁,又没了母亲,小娃娃自己哪能活下去?沈贵妃是个善良又心软的,便自己收养了。

说起来,朱禄媜比她的姐姐幸运多了,曹端妃去世时他才两岁,还不记事,又有沈贵妃抚养,故而心中毫无负担,心性也是活泼可爱。

但朱寿瑛就可怜多了,没有人疼,没人照顾,知道自己母妃被人害死,可又毫无办法,可谓是令人怜惜到心痛。

且说嘉靖帝看到朱禄媜后,心中的恻隐之情、和来自嘉靖的血缘之亲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浓烈的心疼与愧疚,让他登时热泪涌动,伸手去抱:

“来,让朕抱抱!”

不成想,那小女孩一脸害怕的躲到沈贵妃身旁,指着嘉靖帝说道:“母妃,他是谁啊?我好怕。”

沈贵妃见状,被吓了个半死,好在她是个机灵的,赶紧拉着朱禄媜说道:"禄媜,这是你的父皇,还不快见过父皇?"

可那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一脸迷茫:“父皇?父皇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见过他呀?”

父皇是什么东西?亏这小丫头说的出来。

这下沈贵妃直接吓得双腿打颤,当即跪下说道:“臣妾教导不善,愿受陛下责罚;不过禄媜她还年幼,还请陛下宽恕。”

嘉靖原本正在心中骂前身那个臭道士,听闻此言,擦了把泪,伸手拉住沈贵妃,叹了口气道:“你无罪,禄媜也无罪;万方有罪,罪在朕躬,起来吧。”

前半句沈贵妃听了还高兴,听到“罪在朕躬”这句,沈贵妃倒是又不敢起来了,她可不敢承认罪在嘉靖——

虽然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心里话哪能说出来!

嘉靖见状,也是无奈地说道:“起来吧,朕的女儿不认朕、倒是认你,你再跪着,她倒要生我的气了。”

沈贵妃见状,虽是心中觉得古怪,却也知道嘉靖真的不生气,当即站起身,拉住那小女孩道:“禄媜,这是你的父皇,就是你的父亲呀!快叫‘父皇’。”

那小女孩听完小眉毛一皱,撅了撅小嘴,讪讪的说道:“那不就应该叫父亲吗?为什么要叫父皇?”

这时她也没那么害怕了,走到嘉靖身边,抬头看着嘉靖,拉住他的手叫了一声:“父亲。”

嘉靖听着这声‘父亲’,眼中又是一阵热泪,应了一声:“哎,父亲在这。”

沈贵妃虽是知道这么叫不合适,看了嘉靖的脸色便没有多言,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嘉靖伸手将那小泥人递过去,原来是只猴子,问道:“来,父亲送你的,喜不喜欢?”

那小女孩有点胆怯,沈贵妃对她点了点头,她才伸手接过,小声说道:“喜欢。”

嘉靖松了口气,还好,父女恢复建交的第一步达成了,总算是不讨厌我就好。

“既然喜欢,能不能让朕抱抱?”

小女孩这次张开了双手,微笑着看着嘉靖,嘉靖帝哈哈一笑伸手抱了起来:“10岁了,还真是挺沉啊,朕得多抱抱,再过两年,朕可要抱不动咯。”

小女孩听了,伸出一只手:“拉钩。”

“呦,还知道跟朕拉钩了?”嘉靖帝笑的眉开眼笑的,伸出手拉住女孩那小手指。

不过拉完勾,嘉靖赶紧抱着孩子到床上坐下:没法子,10岁的女孩还真挺沉,道长缺乏锻炼,站着抱不动了。

嘉靖一边逗弄怀里的女儿,一边看向沈贵妃道:“替朕把女儿养这么大,你不容易,想要什么赏赐,说吧。”

沈贵妃见状,笑着说道:“有禄媜在,臣妾也免得孤单,倒是臣妾的福气,不敢领赏。”

嘉靖看了看周围,倒也不缺什么,毕竟这沈贵妃早就封了皇贵妃,论地位仅次于皇后,加上几任皇后都已死,她的例供可是后宫里头一等。

嘉靖想了想,太奢侈也不是好事,就不赏她东西了,便改口问道:“你生辰是何时?朕忘了,下次给你庆生。”

沈贵妃闻言,心中是喜悦、震撼、疑惑各种情绪交织——

这是太阳打脚底下出来了?这还是他们那个精神病皇上吗?

不过这话自然不能说,她回应道:“臣妾从不过生日,故而臣妾也已忘记了;陛下爱惜臣妾,既然今日问起,从今以后,今日便是臣妾生辰。”

嘉靖听了眉头一挑,惊叹不已:

史书载,沈贵妃‘知书达理,善待下人,也善于处理与嘉靖皇帝的关系’,今日看来倒真是不假。

“也罢,今日3月30,朕就在你这里用午饭。”

随即他对外喊了一声:“黄锦,安排内廷做几碗长寿面,再做几道北方菜“,想了想又加了句“要荤素都有。”

黄锦听见了,溜溜的跑到门口应了一声,随即离开吩咐去了。

此刻沈贵妃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不再如之前那般紧张。

以前她也是极为受宠的,不过随着年纪大了些,宫里新进15/16岁的年轻女子又有许多,嘉靖也很少来了。

不然也不至于连女儿都不认识他。

今天突然对她如此之好,又如此亲近起这小女儿,沈贵妃可谓是满肚子的疑惑。

嘉奖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开口解释道:“朕已下旨,为曹端妃平反;过去是朕疏忽了,来的少了些,若是往后禄媜生朕的气,你可要替朕解释。”

沈贵妃微笑道:“你看她现在多开心,怎么会生陛下的气。”

不过这小女孩倒也有趣,她听闻皇帝和母妃的话,此刻突然收住笑,噘着小嘴儿道:“禄媜不开心,禄媜生父亲的气了!”

“哈哈哈,你可真是个小机灵啊!”

嘉靖帝捏了捏她的小脸,笑的乐不可支:那臭道士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整天就知道炼丹修道,这么可爱的闺女,让我心疼都来不及。

一边说着,伸手拉过沈贵妃的手:“总站着做什么,来,坐朕身边来。”

沈贵妃低下头坐了过去,倒是有些害羞;以前就算被宠幸,也是道长磕了那啥药那种,今天这样的温和,倒是从来没有。

不过刚坐下,她便听到一句令每一位妃子都害怕的话:“今晚陪朕侍寝。”

她身子一颤,再次回忆起了以前的痛苦,原本欢愉的事,可是道长总嗑药,还爱折磨人,这就搞得许多妃子们有心理阴影了。

沈贵妃随即说道:“陛下之命不敢不从,不过禄媜年纪尚小,让她自己一人过夜恐怕不妥。”

嘉靖感受到她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倒也知道沈贵妃的害怕,随即解释道:

“想什么呢?朕只是想有人能说说话,今晚你带禄媜一起陪朕;朕也好如寻常人家一般,禄媜踢了被子,朕替她盖上。”

沈贵妃知道自己想岔了,脸色不由得一红,红润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她那本就极美的容颜,更是添了一抹娇羞之色。

嘉靖正好一扭头,见了此番绝色,竟是看的一刹失神,不由心中嘀咕道:要不,今晚让宝贝闺女自己睡?


嘉靖痴迷的看着沈贵妃,沈贵妃羞涩地看着嘉靖,此刻两人皆是忘却了许多,竟是在这久别重逢之际,擦出了丝丝火花——

一个是沉迷于她的娇羞之美与过人的聪慧;一个是沉迷于他今日匪夷所思、却又动人心弦的温情。

两人相视良久,方才像触电般回过神来。

“咳咳。”

碍于还有个宝贝女儿在,嘉靖帝只好忍住了亲一口的冲动,扭过头去继续逗女儿开心,不过一只手却是紧紧地拉住沈贵妃,不肯松开。

沈贵妃感受着手上的温度与触感,娇羞的低下头去,心扑通扑通的直跳——

她是个知书达理的,不敢说文采多好,却也是读过诗经、念过些才子佳人的书籍,曾经也向往过所谓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只可惜,一入深宫深似海,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半点不由人:

先是大选入宫为“九嫔”之一,后是嘉靖帝那种虐待,再是冷落后的孤单,之后是心境日渐平和、后又抚养2岁的朱禄媜做女儿,

如今已是33岁的年纪,她此刻却如同少女般,似是体味到了所谓的真爱!

即便是带有现代人思想的嘉靖,此刻也没有意识到,他这出于无心之举的关心与呵护,成了这个封建王朝思想解放的第一步。

三人又说笑了一阵,黄锦在门口喊道:“主子,现在用膳吗?”

嘉靖笑着说道:“现在就传饭。”

你还别说,他现在是真的饿坏了。

穿越过来才一天,经历了勾心斗角多少事,脑中又是一刻不停地想了多少谋划,又是心中担心几个女儿,这一天就没吃下去几口饭。

现在宝贝女儿逗得他心情好了,肚子自然也咕咕叫了。

一家小三口洗了手,又等外面太监们试了各个饭菜,方才传进来,一共6个菜、还有几碗面:

这菜分别是烧鸡、烧鸭、猪肉乱炖;还有乳饼、炒苋菜、切黄瓜条。

嘉靖拉着女儿的手坐到桌旁,有些懊悔的问道:“哎呀,瞧朕的记性,倒是忘了问你,这些菜你可爱吃?”

小女孩看了看,嘴角弯成个月牙,笑着说道:“母妃说过‘不能挑食’,这些菜禄媜都爱吃。”

哎呦喂,这可真是太乖了,嘉靖帝此刻简直是心都化了:有这么个宝贝女儿,还当什么皇帝,每天老婆孩子热炕头它不香吗?

只可惜朕肩上是大明、心中有百姓,自然是不能把这份担子推给别人,倒是跟这点权力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沈贵妃此刻本是心绪平静,听了女儿这话,又是忐忑起来:皇上会不会怪我虐待禄媜?

这是她听到禄媜的话后,内心的第一想法,好在看到嘉靖的脸色笑意盎然,方才放心。

嘉靖抬眼看了她一眼,拉着她坐下:“你可也还爱吃?”

沈贵妃点点头:“回皇上,都爱吃;禄媜才10岁,尚且知礼,臣妾岂会挑食。”

嘉靖点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嘟囔道:“以后只要没外人在,跟朕说话不用这么讲究。”

想了想,自己现在转变这么突然,恐怕她也会心里疑惑,嘉靖又干脆扯了个谎道:

“朕修道已大成、太上道君也不过如此修为,此后朕再也无需清修苦修,故而可以多疼疼朕的小公主;不过,此事你不要透露给任何人。”

一听这种玄乎的解释,沈贵妃立马信了,毕竟这才符合之前那个嘉靖的说话风格。

这下她心中的石头彻底落下去了,已是看到了日后可期的生活。

一家三口边吃边聊,说说笑笑的,倒是十分开心,殊不知,另一处宫殿之中,一位13岁的女孩儿,正独自坐在空荡的屋内,眼角流着泪,无声的哭泣着,

她的桌上放着两个菜一碗饭,却是都早已凉了,一口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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