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搭伴读书网 > 其他类型 > 重生后我被王爷宠上天

重生后我被王爷宠上天

西岭花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上辈子,白洛以举家之力助他,却换来了满门抄斩,一方首富,百年辉煌,惨遭鲸吞蚕食。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她怎么都没明白这样简单的道理。终究是自己识人不明。重生一世,她考女官,养暗卫,智斗继母庶女,手刃仇人,步步为营。却不料那冠名上京的风流世子喟叹:“毒辣美人,倒是有趣。这等险事,不如……哥哥帮你!”禇瑶:“……”这厮自来熟的模样,怎么那么讨打。

主角:褚瑶,顾湛   更新:2023-01-03 22:32: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褚瑶,顾湛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被王爷宠上天》,由网络作家“西岭花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辈子,白洛以举家之力助他,却换来了满门抄斩,一方首富,百年辉煌,惨遭鲸吞蚕食。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她怎么都没明白这样简单的道理。终究是自己识人不明。重生一世,她考女官,养暗卫,智斗继母庶女,手刃仇人,步步为营。却不料那冠名上京的风流世子喟叹:“毒辣美人,倒是有趣。这等险事,不如……哥哥帮你!”禇瑶:“……”这厮自来熟的模样,怎么那么讨打。

《重生后我被王爷宠上天》精彩片段

深夜,潮湿的牢房。

隐约能听到老鼠咬门板的声音,声音不大,但还是惊醒了那眯睡的人。

这是被关在这漫无天日地方的第三天。

是的,她被自己的丈夫—四皇子萧锦玉关在了私人地牢里。

几天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富商白合生贩卖私盐, 触犯大楚律法,现已伏罪,于明日午时行刑,朕特命四皇子萧锦玉监斩,钦此。”太监福喜拉长了声音,“四殿下,接旨吧!”

“儿臣领旨。”

又一场面。

“殿下。”女子声嘶力竭的跪着求他,秀丽的面庞已经扭曲,“殿下,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求您去求求父皇,彻查此案吧!”

她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花季一般的年纪,任是谁看了都忍不住心头一颤。

一身蓝色锦袍的男子微微俯身,摸了摸她的脸,将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轻叹了一口气:“岳父犯了死罪,证据凿凿,本王也无能无力。”

语气虽是无奈,神色确实舒然的很。

“殿下。”女子仍不依不饶,她出身富商,虽终究身份低微,但既嫁给了他,眼下只能靠他,因为她觉得一年的恩情也算深厚。

“殿下,洛儿求你……”她泪眼汪汪,

面前的男子神情已是不耐。

“白小姐。”话没说完,白洛抬头,便见一绝美女子袅袅的走过来,她生的妩媚,走起路来,是水蛇般的风情,就这样柔柔的在那人身上靠了靠,便又扭着走到了她面前。

“不知道白小姐这般姿态做甚,莫不是质疑我父亲的裁断。”

说话的人,她见过几面,是刑部尚书赵钦的女儿,赵琦柔。

“你为何出现在这里?”白洛奇问。

那女子掩唇一笑,潋滟动人,用那极尽诱惑的嗓音道:“自然是会见殿下的。”

白洛一愣,下一秒便反应过来,她瞪眼怒斥:“你们?”

“没错。”赵琦柔说话不紧不慢,语气带着一种得意洋洋,“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不要脸!”白洛气急,伸手就打向那种丑恶的嘴脸,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莺莺燕燕,一腔怒火正上头,却不料被一物钳在了半空。

一张俊美的脸出现在她眼前,眼眸里全是冷意。

然后她眼里最后的一点期望就消散了。

男子毫不怜惜的将她的胳膊甩下,用警告的神色道:“你安分点,不然本王也保不了你。”

“你拦我?”女子转过头来,用惊愕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拦我?”

男子也因为刚才的动作有些不自在,但只是沉默不语。

女子继续扭到她身边,低下眼皮讥讽:“一个商户之女,本就低贱,如今你父亲白合生伏罪,你就是个一文不值的人。”

“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人,有什么资格配得上殿下。”

没有价值吗?

白洛看着眼前假惺惺的两人,她指了一旁得意忘形的女人,又指了指身边这个装模作样的男人,心中的苦涩,心中的愤怒,心中的悔恨,一时间百感交集。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女子瞥了她一眼,随意将一小布袋子扔到她面前,就像是在扔一个破布娃娃。

那布袋子敞着口子,一个红红的东西就滚落了出来。

她瞪眼征住,一颗红痣分外夺目。

那是侍女春桃的一根手指。

“……春桃”她喃喃,然后狠狠咬牙质问,

“你把她怎么了?”

“你把他怎么了?”她发疯似的扑上前,那还是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

和她一起长大的孩子。

心如刀绞,心里在滴血,只是如今她只是螳臂挡车。

被一旁的侍卫缚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的手指狠狠抠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哭泣着,她叫喊着。

突然她仰天大笑一声,笑声响彻大殿,带着对所有人的嘲意。

也包括她自己。

女人被这笑声弄得心里发慌,只道她得了失心疯,她款款走近那男人身边,糯了一句:“殿下,她……”

“来人,把王妃押入大牢。”

话毕,一群侍卫便闯入殿内。

白洛定定的盯着他,那人负手背着他。

这就是她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

她眼里的期望一点点沉落下去。

就像她现在空洞的眼睛。

父亲已去,兄长战死,母亲殉情,白家百年基业毁之一旦。

她看着那人又朝自己走过来,却又不能手刃以快。

“瞧你的模样。”赵琦柔勾唇,得意一笑,“这般丑陋,想必殿下也不会再心仪你。”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白洛起身,奔到牢前,死死地抓住那冰凉的铁柱,眼睛里全是怒意。

“他呢,他怎么不来?”白洛两眼发红,嗓音发狠,“萧锦玉~”

女子讥笑一声,啧啧摇头,对着她叹息,但全无可怜之意,“也是个可怜人。”

“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她诡笑了一声,“至少让你死个明白。”

白洛一字一字的听着,却字字诛心。

她心如死灰,悔不当初,和着今生的恨意死在那杯毒酒下。

萧锦玉,赵琦柔,赵钦,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我都要诅咒你们。

今生仇债,若有来生,定叫你们百倍偿还。


“没用的老家伙。”一穿着华贵的老太太守在榻前发怒,“你们要是治不好我的孙女儿,通通都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几个老郎中伏在地上颤颤发抖。

五十大板啊,那可真是要了他们这群老家伙的命!

然后他们对视一眼,便开始忙活着商量对策。

白洛就是在这种情况中醒来的。

醒来看到的是一群她不认识的人。

圆脸侍女是第一个发现的得,她开心的叫起来,“大小姐醒了,大小姐醒了。”

白洛还没弄明白白自己在哪儿,就看见一慈祥的老太太手摸着自己的脸蛋,激动的喊着她的名字。

瑶儿。

“醒了就好,可急死祖母了。”老太太一把眼泪兀自擦干净,接着对着她笑了起来。

屋外的大夫也一边叫着谢天谢地一边赶过来给她复诊。

“回老夫人,大小姐已经没事了,我等开几副药,大小姐服用几日便可痊愈。”

老太太松了一口气,神色缓和的不少,她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母亲,你就别难过了。”继母陶氏笑着上前劝道,“大丫头吉星高照,有神仙保佑着呢!”

“是啊。”老太太喟叹一声,接着又责怪的眼神看她,“以后可不许这么胡闹了哦。”

白洛不知所以,只默默的点点头。

老太太欣慰一笑,便领着众人回去了,白洛和冬凝两人一屋。

冬凝走过来给她掖了掖被子,便哄小宝贝似的:“小姐,想吃点什么,奴婢去给您做。”

白洛奇问:“你是谁?”

冬凝:“……”

然后她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白洛:“……”

她干咳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别哭了。”

“小姐连奴婢都不认得了。”那人哭的可伤心了,“奴婢是冬凝啊。”

“哦,冬凝。”白洛道,“那……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冬凝抹干眼泪,抽泣道:“小姐和二小姐一起荡秋千,秋千锁断了,小姐的头撞到石头上晕倒了,现在已经第七天了。”

白洛一惊:“如今是何年月?”

冬凝道:“大楚宣和十五年,怎么了?”

宣和十五年,她心里默默的思索着。

那不还是今年吗?还在大楚!

莫非,自己重生了。

这在话本子出现的怪力乱神的事情,竟然会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是那样的真实。

她叫冬凝拿来铜镜,镜中的女孩是个清秀佳人,肤若凝脂,黑发如瀑,一双眼睛明媚动人,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但能看出是个大美人的底子。

白洛看着眼前的这个陌生面孔,嘴角发笑。

既然老天让她重生了,就是她命不该绝!就是给了她个机会手刃仇人,将一切逆转!

今生,她绝对不要让上辈子的事重演!

上一辈子的仇人,她一定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从此以后,她就是褚瑶,就是镇北将军家的大小姐。

“冬凝,我下午要出趟门。”

褚瑶想起来,上辈子就是自己太听话,觉得自己家是扬州首富,便觉得自己可以什么都不用学,什么都不用担心,只安心的做个富家小姐,并且助她的夫君一臂之力,即可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如今想起来,她真是大错特错。

因为那个人表面上说自己很漂亮,很潇洒,会爱自己一生一世,然而他还是那样一个庸俗的人。

会在意女训女德,在意自己是否琴棋书画,是否红袖添香。

任由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对自己言语欺辱,还叫自己体谅他们。

因为他说那是为我好。

为我好?

褚瑶嗤笑。

真的是为她好?

怕是为了他自己的颜面,为了他的虚荣心吧。

她这辈子,是该清醒了。

她不再觉得自己潇洒无羁很可爱。

她要学很多曾经没有学过的东西。

并不是为了取悦别人,而是为了让自己变强大而有用的工具。

“小姐,您刚醒来,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有什么想要的,奴婢出去买!”冬凝一边擦桌子一边讲道。

这乖乖小姐好不容易醒来,一定要好好休息,可千万不能再四处走动了。

许是看出了她的关心,褚瑶笑道:“我已经没事了,你看。”说罢还展示了自己可以起来坐下,然后讨好式撒娇:“我这也躺了好久了,身子实在是不舒服,出去逛逛也无妨的!”

“好不好,冬凝~”

冬凝无奈,只得哄着,打从夫人去后,大小姐就成了她唯一的亲人,自是捧在手心。

“好吧,待奴婢去禀报了老夫人。”

“好。”

两人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芙蓉轩。

陶氏回去之后就看见大发脾气女儿东砸西砸,嘴里骂骂咧咧:“真是命大,咋那么高的秋千都没摔死她!”

她秀眉微皱。

这个女儿终究是沉不住气。

好在没被人发现了什么。

“你小声点。”

“母亲。”她哭唧唧的扑到那人怀里蹭着。

陶氏摆手示意丫鬟婢子们下去。

陶氏一下一下的抚着女儿单薄的背,嘴上冷道:“这次没让她死掉,全是她命大,往后有的是机会,这次就暂且放过她。”

“可是母亲……”

陶氏岔开话题:“先生的功课做完了吗?”

褚梦祎:“哎呀,我根本就不想去弄那些东西。”

“你得在父亲面前表现好点。”

“我长的这么漂亮,身份这么尊贵,哪个世家公子不会喜欢我,干嘛学这些文邹邹的东西。”

“我不要~”

陶氏问:“上次宴会,与顾世子相处怎么样?”

“诶呀,娘。”褚梦妍满不在乎“他就是一纨绔子弟,名声那么臭,我才不要嫁给他。”

陶氏无奈:“你又不听话了。那顾世子长的又好,家世显赫,与咱们家正好门当户对,而且你母亲我与那大娘子是多年好友。”她笑道,“你要嫁过去,就是正儿八经的夫人,有什么不好?”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除非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否则这档子事就不可推卸。”

褚梦祎低下头,默默思忖。

他现在是个还没有功名的男子。

不着急,今年春闱,以他的才华,定会金榜题名,到时候再说与父母,相必也会答应的。


这厢冬凝去禀报老夫人,没料到丫鬟说老夫人在佛堂祈福,没办法,她便又去找陶氏禀报。

陶氏一开始皱着眉说些关切的话,不让禇瑶出去,说什么身体刚好,就应该好好休养。

没料冬凝将禇瑶迫切想出去透透气的心情说了后,陶氏嘱咐了几句,就没再管了。

只心里发笑,作吧,使劲作吧,最好把自己的身子作毁了,到时候这将军府就是她和祎儿的天下。

马车,仆人啥的也压根不管。

冬凝回来后因为这些一直抱怨。

禇瑶倒是不以为意。

想必原先这位大小姐也是个活的憋屈的主,这陶氏明显不是个好相处的继母。

不过又想,这天下有相处的好的继母吗?

不去管它,二人梳洗了一番就出了门。

马车哒哒哒的朝着目的地行驶。

摘魁书社。

春闱在即,原来的褚大小姐屋里也没有考试的书籍,便打算在外面采买。

大楚民风开放,女子有和男子一样入朝为官的权利,也被允许参加三年一次的春闱。

想来也是刚好,重生的时间正好合适,便势必要为了自己的复仇计划好好的准备一番。

书社里买书的女子并不多,即便是有也都是些富家小姐买些打发时间的话本子,唱些郎有情妾有意或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酸牙调子,很少有这样正经的买书的。

虽说是给女子机会,但大多数女子还是遵循绣绣花弹弹琴当个大家闺秀,嫁人生子的不变准则。

禇瑶叹了一口气,采买了一些书籍后就打算付账出门。

一回头竟发现掌柜的没在屋里,二人便探到门前去寻找。

一片闹轰轰的景象就出现在眼前。

在这条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两边,都挤满了人,但大多数都是些妇女小姐,也不乏有几个男子在一边,表情颇为不满,但又毫无办法,只能干受着。

那些人手里大都挎着花篮,没有的也会手里干拿着东西,时而神情飞扬,时而娇羞脸红,倒真是没有见过的场面。

“唉,这世道啊,真是越来越靠模样了。”掌柜的捋着自己的白胡子默默叹道,但眼睛里却是赞许。

靠模样,想必是个名冠京城的大美人。

也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褚瑶只想尽快结账,然后挤上马车,打道回府。

那马车堪堪淹没在人海中。

人们欢呼着,雀跃着,等待着什么美好的事物降临。

禇瑶打眼望去。

一片花瓣飞舞当中,有三人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他们穿着华丽,气度不凡。

走在两边的一个一袭青衣,长的温润如玉,嘴上含笑,当他对着人们微微一笑时,便引得一番狂叫;另一个一袭黑衣,肤色较暗些,却全身上下透露着一种英俊的阳刚之气,喜欢猛男的女子们便狂叫起来。走在最中间的,是一执金扇的白衣男子,衣服上用金丝绣着大片牡丹花,随着他的动作熠熠生辉,他长眉如鬓,面若玉盘,挺鼻薄唇,一双含情桃花眼,勾摸着女子们的心,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令美男开心的事情,他展扇掩唇,离得近的几个女子被迷的晕头转向,差点倒了下去。

三人身后跟着一露天豪华马车,车上放着三个同样华丽大花篮,人们撒完花瓣后,便争先恐后的将东西掷到篮子里,也有些脸皮厚的丢了几个信封,更有甚者,丢了自己的香囊和手帕。

前种行为还可以理解,后者就太过痴狂了。

禇瑶嗤笑。

真是一群为美色所迷的女子,所做出来的事情当然很胆大。

不过她对这种事情毫不关心,毕竟与自己无关,也不想多做停留,只一心想擦着人流挤上马车,干自己的正经事去。

“二哥。”那英俊阳刚的男子开口,“这下,水果鲜花可就又能支撑一段时间了。”

温润公子颔首。

那在中间的公子走着走着却笑了:“多亏了姑娘们的热情。”

“不过嘛,我倒是看到了一个特别的。”

“哦。”其他两人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人来人往中,只有两人从始至终没有掷过任何东西,只奋力的要挤上不远处马车,而那领头的女子神情凝望,对眼前事莫不上心,还隐约透露出一些不满。

然后马车哒哒哒的朝着一个方向行驶,越来越远。

三人:“……”

还未见过这么淡定的女子。

白衣公子摸了摸下巴,召来他的手下,金丝扇子有一个没一下的敲着掌心,语气颇为玩味:“一柱香的时间,我要她的全部消息。”

那矫健的身影领命而去。

禇瑶回来后,就听到里面闹哄哄的,像是妇女嬉笑的声音。

其中那个最明亮的就是陶氏。

禇瑶只觉得心烦,采买完毕,她只想要好好计划一下未来一个月要怎么安排,因为下月十五就是春闱的日子,因此也并不想多做耽搁。

甫一转身,就听到了陶氏笑眯眯的叫住了自己。

“大丫头。”她笑的开怀,但却总给人一种算计的味道,手招呼的热切,“快进来!”

禇瑶让冬凝带东西先回院,自己闷着头进去。

便看到一中年妇女坐在陶氏的对面,那妇女大长脸高颧骨,吊梢眼,毫不美丽的皮囊却画着精致的妆容,只让人感觉表里不一。

陶氏站起来,热切的拉她走到那妇女面前道:“快来见过魏大娘子。”

褚瑶俯身作礼,那魏大娘子立马就换了熟络的一面,啧啧作叹:“这就是瑶儿吧,长的可真是可人。”她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只看的褚瑶有点不适,然后她才问道:“可有许配人家?”

禇瑶刚要启唇,那陶氏就打断了她的话,客套着:“不曾,大丫头花样一般的年纪,怕羞的很,想必是没有心意之人,不如魏大娘子给说说。”

那魏大娘子赶紧接话,那就一个溜,笑咧了嘴:“可巧了么不是?前些日子,我那姑母家的老二正求着我给他盘算个姑娘。”她掩唇一笑,笑的丑陋,“我那二兄弟,你也是见过的,长的不赖,个子不低,平时写写诗作作画,家里也是富贵人家,褚丫头嫁过去,一定会享福的。”

陶氏连连称好:“是呀!想来与我们也是门当户对,甚是合适,大丫头你说是不是?”

褚瑶嗤笑,这是要给她盘算人家了。

她算老几?

褚瑶作了一礼,朗声道:“瑶儿还小,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要给瑶儿相看人家,也要经过父母的同意的。”

陶氏的脸顿时黑了几分,这是不把她当母亲看,还是不承认自己是当家主母?

这蠢出天的小蹄子何时变得伶牙俐齿了?

“这自是要经过父母同意的。”她堆积笑意,有点难看,“你没了母亲,我定是要你当亲生闺女看待的,自然是想你有个好姻缘。”

“是啊!陶妹妹是个心善之人。”那魏大娘子在一旁添砖加瓦。

禇瑶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奈何被这人拉着唠唠叨叨半天。

魏大娘子还调侃说小丫头害羞了,没关系,与她二兄弟多相处相处就好了。

褚瑶心想,我认识你吗,懒得在这里搭理他,只耐着性子告辞,留她们两个妇人在一起。

“你家这大丫头看着不好对付啊?”等褚瑶出了门,魏大娘子拿起杯子喝了口茶,睨了她一眼,“陶妹妹你确定能劝的动?”

陶氏轻笑:“不过是个小蹄子,我要是对付不了,我就枉为一家主母。

“好!”魏大娘子拍案叫绝。

“不过我可以帮你一把。”然后两人低声说了起来。

禇瑶回来后就开始计划这一个月的作息时间,她比别人起步晚,就要多花些功夫。

弦乐坊。

最高层的雅间里,三人正在对酌。

青衣公子依旧温润,阳刚公子豪放畅饮,而那最正中的白衣公子慵散的靠在椅子上,眼睛阖着,似在小憩。

正是顾湛,其他两人分别是沈云晗和陈旻。

“公子。”顾湛被一小厮声音叫醒,但依旧闭着眼睛。

“说。”

“小的跟随那姑娘一路,没想到竟是镇北将军家的大小姐。”

“那不就是那个啥都不会的草包吗?”一旁无聊陈旻来了兴致。

“她去做什么了?”顾湛不紧不慢的接着问,此时他已经睁开眼,但姿势依旧懒倦。

“禇姑娘去了摘魁书社买了几本考试用的书籍。”

“考试?”陈旻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她一姑娘家要考试?”

“嗯,听那掌柜的是这么说的。”

“有意思。”顾湛坐直了身子,他展扇笑着,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扬,勾出好看的弧度,眸意深远。

“本公子决定了,既然她要考试,我便送她一份礼物。”

三人面面相觑。

“我要参加下个月的春闱。”


褚瑶自上次回去后,就把自己给关在屋里。

对外只道,在养身体。

每天是吃饭,背书,睡觉循环。

冬凝一边担心小姐,一边心里搞不懂。她家小姐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之前一谈到读书,就会发脾气,闹腾的把书给撕掉,像现在这样乖乖的,废寝忘食的背书。

她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不过也是好事,小姐多读些书,就可以眼睛雪亮,好识别这府里的豺狼。

春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好几天,等天放晴了,冬凝就打开窗户透透新鲜空气。

这刚打开就看到一男两女往这边走过来,叫住了正探窗的冬凝。

褚梦祎抢先一步跑过来,欢快的问道:“冬凝,我大姐姐可在?”

冬凝没说话,看了看屋内的人。

“我出去。”禇瑶放下书卷,理理衣装,便走出门去。

竟然带个外男来她的闺房,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大丫头,快过来。”陶氏见褚瑶出门后又开始了她的表演,“快来见过你宋泽哥哥。”

褚瑶走过去,行了一礼。

这个宋泽,八成就是魏大娘子的二兄弟,不学无术,风流成性,早早的就臭名昭著。

也敢来和自己套近乎?

“怎么样,我大姐姐漂亮吧?”一旁的褚梦祎见褚瑶不说话就开始吹捧。

褚瑶嗤笑。

大姐姐,亏她有脸叫出来,还叫的这般亲切,让外人还以为她们姐妹友好,家庭和睦呢。

一旁的宋泽早已经呆呆的看着她,看的眼睛都直了。

他见过的美人不少,自可算的上是万花丛中过,妩媚的,怜人的,清丽的,英气的……各种类型,数不胜数,可诸如眼前这样的美人,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见。

她属于清丽一挂,但眼神里不似楚楚可怜,反而有一种别样的坚韧,从底子就可以看出,如若好好调教,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就非他莫属。

“瑶妹妹。”他情难自禁,竟脱口而出。

陶氏见大事已成,心里一乐,表面上又装正经道:“你宋哥哥要来咱们府住上小半月,母亲希望你们几个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褚梦祎笑着称好。

褚瑶静静的看着眼前三个人。

无事不登三宝殿,保不准打什么歪心思。

她微笑道:“宋哥哥自是来了,就好好住下,我们自会好好招待。”

宋泽还为刚才褚瑶的冷淡叹息,没想到眼前的小美人竟说出这样可口的话,当下心里就化了一片,摸不着南北:“多谢瑶妹妹。”

那陶氏见状,便笑着调侃一句:“好了,看见你瑶妹妹好看,就走不动道儿了。”

接着又转头对禇瑶道:“我先带你宋哥哥去歇息,不要着急,来日你们再玩。”

褚瑶福了一礼,没有说话。

赶紧走吧,这都是些什么自来熟的人。

真是够恶心的。

宋泽在陶氏的拉扯下恋恋不舍的出了门。

“怎么样?”陶氏开口问。

“天仙儿一般的人,我一定要得到她。”

宋泽信誓旦旦,眼里却全是下作的意思,令人作呕。

“但这瑶丫头是有些脾气的,如今你……”陶氏说话模棱两可,意味不明。

“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吧,等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什么都可以?”陶氏试探他。

“当真。”

宋泽那迫不及待的模样也不像是假的。

男人嘛,碰到这种事,只想快活快活,什么条件在这面前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我要十万两白银。”陶氏狮子大开口。

“十万?”宋泽皱眉,有点为难道,“会不会有点多了?”毕竟只是一个女人,这大数目是有点让人心疼。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这瑶丫头可是大美人,还是将军府的嫡女,十万两,不算多。”宋泽见陶氏一笔一笔给他算,看样子他要不答应就会被立马扫地出门。

宋泽心想,罢了,钱没了可以再赚,美人错过可就真的没有了。

“成交。”


目送三人之后,褚瑶就安安静静坐了下来,翻开了书卷。

日子越来越近了。

冬凝沏了一杯热茶送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无比平静的主子。

现在的小姐明显比之前稳重的不少,感觉像是一下子长大了。

不过该说的话她还是要提醒,对于这些来者不善,定要敲响警钟:“小姐,那宋泽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小姐以后莫要与他来往。”

那家伙从一开始就盯着自家小姐看,眼睛就差长在了她家小姐身上。冬凝看的懂,那种神色不是欣赏,而是赤裸裸的觊觎,活脱脱一个登徒子罢了。

“我知道。”褚瑶微微一笑,头也没抬,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这点不入流小伎俩,根本不值得我耗神。”

见自家小姐颇为淡定清醒,冬凝欣慰,那宋泽年纪又大又不学无术,也不知道哪来的厚脸皮追讨聪慧的美女。

又看了看在宣纸上写写画画的小姐,心想照这样努力的程度加上小姐冰雪聪明的天赋,考上女官是不在话下的。

大楚民风开放,男女都有入朝为官的机会,不论你是寒门子弟还是富家公子小姐,统统一视同仁。

只要小姐考上女官,就是朝廷的人,既是朝廷的人,就会有圣上护着,这府里的虎豹豺狼都得收起作恶的爪牙,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得掂量掂量自己。

冬凝为自己的小姐开心着,这条路并不简单,而且时不时的有阻碍,但她还是提醒了一句:“小姐,只管在院里好好读书,冬凝拼着这把骨头给你做好屏障。”

禇瑶听后掩唇一笑,她笑的甜美。心中也是甜滋滋的,冬凝个子和自己一样娇小,说出来的话却是信誓旦旦,肉肉的圆脸上铺满了可爱,虽然还是一个孩子,但给了她满满的安全感。

上一世,也有一个人这么对自己,不过她已经被自己连累了。

这一世,她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好对她好的人。

“好呀,那我就当一会儿柔弱的女子喽。”褚瑶拄着下巴眨眼。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临近了老夫人的寿辰。

老夫人是先帝同父异母的姐姐,人称明德公主,这位公主年轻时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帮助先帝从皇子一路做到太子,然后做成了万民敬仰的明君。

她运筹帷幄,但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却不上心。

曾曰,万事随缘。

大楚的女子不必因为年龄而心怀芥蒂,丧失自信,也不必为了讨好男人而在后院里做起那勾心斗角的狭隘女人。

大楚的女子可以走远方赏山水美景,做一个逍遥散人,也可以踏马披甲,做沙场上最美丽的花火。

自信的女人才是最美的。

这么令人敬佩的祖母,她是要准备点东西了。

“冬凝。”她喊来在外面拿着剪刀修剪枝叉的人。

“小姐。”那人乐呵呵的走过来,将手里的一株春梅插在了案旁的瓷瓶里。

风景立马添了颜色。

一方清丽,一方冷艳,却毫不突兀的融合在了一起。

那方清丽微笑:“五天后就是祖母的寿辰,我要准备个礼物送她老人家。”

前世,她嫁给萧锦玉,曾在寿宴上送过梅妃一棵红珊瑚,那红珊瑚产自南海,价值万两,花费了好多人力时间才从原地运到京城,只为了讨好她那个永远高高在上,不对自己笑的婆婆。

梅妃性格孤冷,是一富商之女,在皇上微服私访时得到皇上宠幸,封为贵人,后又靠着一副皮相和上不得台面的坊子手段得到皇上宠爱,甚至爱不释手,因此才得一皇子,最后被抬为贵妃。

只是红颜易老,最是无情帝王家。随着更多鲜嫩婀娜的秀女入宫,皇上今日宠幸这个,明日宠幸那个,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

梅妃虽无法,但她不甘于此。

虽然自己不再鲜嫩,但大可以做到贤惠。

她爱好膳食,做了好多吊人口味的鲜味糕点。

同时,她博览群书,暗通权臣,给他的儿子扫去前方阻碍。

权臣。

褚瑶咬牙。

拿她钱去暗通款曲,人前还要做一副清高的样子。

她一心想讨好那人,没想到最后还是死在她们手下。

当真卑鄙,让人恶心。

“小姐要送什么给老夫人呢?”冬凝歪着小脑袋思考,“想必送什么老夫人都会喜欢的。”

老夫人对自己这个大孙女是一如既往的偏爱。

可这大孙女却丝毫不上心,在外胡闹,不学无术,多次惹是生非。

她年幼丧母,父亲褚铭又常年在外作战,继母陶氏也不以真心对她。

她对这些不会在意,因此对所有人都不在意。

自从她的母亲走后,一切都颠覆了。

她从乖顺变成顽劣,从聪慧变成不学无术。

大家也都不管她。

在这个家里,除了老夫人,谁都看不上她。

毕竟一个没了母亲的废人,是不需要巴结的。

冬凝叹息间,少女已经拿出来了一个木匣子,木匣子很旧,但一打开,竟有一沓厚厚的银票。

她也是在整理屋子的时候发现的。

这位褚大小姐虽看着没心没肺,但其实最冰心聪慧。

银钱傍身,自是会让自己的路走的顺畅一点。

在这种大户人家,哪里都需要银钱打理,尤其是对她这种没了母亲的人。

不过现在,她倒是没必要这么做了。

“冬凝,跟我出府一趟吧!”她开口,这笔钱当然要花到对她有用的地方。

“可是小姐,外面天要黑了?”冬凝开口提醒,大晚上的,她家小姐这么美,出门在外,她自是不放心的。

自己的三脚猫功夫打打手无缚鸡之力的恶毒女子还行。

要是碰到些有些身手的登徒子。

她隐隐有些担心。

褚瑶看出了她的忧虑,只笑道:“不必担心,我们是去繁华地带,没人能把我们怎么样?”

白天出门太引人注意,况且宋泽那人跟着了魔似的,只要她出了院子,就必定铁皮膏药似的前来谄媚。

也只有晚上才能出来了。

而且还是翻墙过来的。

她不禁又要赞起这位褚大小姐的体力,干完这些,也不曾气喘吁吁。

感恩,上天给了她这样一副好身体,自是成为她复仇计划的本钱。

主仆二人皆穿着暗色的衣服,往蓄宝楼走去。

殊不知在某一处黑暗角落,鎏金袍角熠熠生辉。


褚老夫人因为是长公主的身份,为先帝的登基之路做出过巨大的贡献,在京城自是颇有威望的。

她一老人家办个寿宴,是相当有排面的。褚铭在外,不能回来。这等大事,便落在了陶氏身上。陶氏为了有一个贤妻良母的名号,也是耗费了不少心思。

早就半个月前,就给大家大户下了邀请帖。

之后更是一心扑在上面,捣鼓了许多新的花样,只为哄的老夫人乐呵呵,最后开开心心的将管家大权全部交给她。

没错,陶氏只是一个继母,且出自梨园,爱好歌舞,褚铭年轻时颇为风流,在外潇洒时便看上了陶氏,二者来往了几回,便被抬进府门做起了妾室。

褚老夫人是个开朗的人,知道出身有时候并不能决定一个人,因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出淤泥而不染。褚老夫人第一眼见她,觉得她的长相纯洁清丽,加上陶氏对她的过往身世侃侃的说出来,她悲天悯人的心性大发。既然是不错的孩子,自己的儿子又喜欢她,罢了,就这样吧,因为谁也保不准能像褚老大爷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样的承诺对于她这个儿子来说太难了。

确实,陶氏开始的时候是个体贴人的女子,说话温柔,对待自己也很恭敬孝顺。

本以为相安无事。

可是有一天,天气很好,她靠在藤椅上晒太阳,却听见了两个丫鬟在一起碎嘴。

一个丫鬟道:“现在咱们老爷对陶姨娘真是一天都离不开啊。这些日子都白天晚上都在她房里,照这个速度,小少爷很快就要有了。”

另一个声音叹息道:“可不是,不过咱们夫人也不差啊,我看长相比那个陶姨娘漂亮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拢不住老爷的心。”

“还能是什么,我听小红说陶姨娘日日在屋里点一种很奇特的香,她每天晚上进去服侍的时候都能有一种不适感,现在想想,难不成是……”

“你可长点心吧,好好干活,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两人均闭了嘴。

褚老夫人听了一肚子的气,当天下午就叫褚铭来堂前听训。

干出这等宠妾灭妻之事,有违家训,也教训了陶氏一番—用这些秦楼楚馆的手段,玷污的府门名声。

因此两人的隔阂就存在了。虽然表面上还算恭敬客气,背地里却谁也瞧不上谁。

但陶氏到底处于劣势,她不再年轻鲜嫩,褚铭的心也不在她身上了。

她开始细细谋划,要把管家大权全部拿到手,这样她才有底气,才能高枕无忧。至于褚铭,他爱喜欢谁喜欢谁去,一个不再年轻的身子,她也不会贪恋。

这次寿宴就是最好的机会。

她将京城内有头有脸的人家全部邀请了个遍。

前来参加寿宴的人们均献上了自己的礼物,然后男女分席落座。

这等大的寿宴,富家子女全部都参加了,一来呢,是来给褚老夫人祝寿 二来也借着祝寿的机会,给自己女儿相看儿郎,或给自家儿子相看未来的媳妇儿。

褚老夫人在台上笑的乐呵呵的。

因为她也有别的心思。

台下那人在一群姣姣者中依旧闪闪发光。

他慵散的坐着,却不给人不恭敬的感觉,倒是有一种别样的气质。他今天穿了一身紫色的锦袍,通身贵气,一头墨发被玉冠玉冠挽起,垂在肩上,留额前碎发顺流而下,又给他增添了几分风流,这种介于俊美与英挺之间的柔和感,倒是世间少有的和谐。

远远望去,其姿艳压群芳,台下竟无一人与之媲美。

褚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她又去自家小辈儿那看了看,眉头皱了皱。

瑶儿怎么没来。

听底下婆子说,她孙女儿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应该是可以来参加的,怎么还没来啊!是她不知道,还是底下的人没通知到。

不对啊,自己搞这么大阵势,不可能一点儿动静都听不见。

难道,她不愿意来给自己的祖母祝寿?

她心里老泪纵横,这个乖乖孙女,还在生自己的气吗?

哎,她叹了一口气,罢了,生气归生气,可这相看公子的大好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暴殄天物。

尤其是自己眼前这个极品,想来是个好夫君的苗子。

她抿了抿唇,望向在一旁和各家贵妇热唠的陶氏:“怎么不见瑶丫头?”

陶氏想装听不见,这个老家伙,还是那么惦记那个死丫头,来就来,不来就不来,这般关切,咋不见对自己的祎儿这般?可是她还是不敢明面上开怼,只堆积着笑意道:“许是瑶儿把老夫人寿辰的事给忘了。”

话一说出来,底下的男子倒没有任何波动,一些贵妇就开始小声叽叽呱呱起来,“这褚家丫头可真是没规矩,自己祖母过寿也不出面。”

“是啊,白瞎褚老夫人疼她这么久了。”

“可不是?况且今天也是相看人家的日子,总之,我家可不要这样的媳妇”

“我家也是。”

声音不大,但却牢牢的激怒了褚老夫人的心。

如此明面的碎嘴她的孙女儿,当她是死的吗?

她吩咐:“吴妈妈,去把瑶丫头叫过来。”

没等吴妈妈下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便袅袅的走了过来,她长的乖巧可人,脸上挂着笑,不似其他女子一般含胸驼背,一种别样的气质便涌现出来,她给两侧宾客行了一礼,又上前走去行礼:“不好意思祖母,瑶儿来晚了。”

褚老夫人从她一进门笑意就挂在了脸上,哪里还舍得怪她,这小丫头,原来没忘记她这个祖母的寿宴,瞧着后面丫头还拎着一个礼物,越发合不拢嘴了。

“来了就好,你身子刚好,祖母不怪你。”

这是赤裸裸的偏爱啊,坐在一旁的褚梦祎嫉妒的咬牙,要知道,这位褚老夫人可从来没对自己这么笑过,要笑也是那种笑,带着一股敷衍应付,哪能像现在这样。况且,况且她还最后一个到,晚约!!!

陶氏也气的堵得慌,这小妮子,不是最无法无天,目无尊长了吗?这样的宴会,十个她有九个是不会来的,就算来,也会把这给搞砸的?今日是怎么了,变性子了,乖顺了,不过这种乖顺可不是她所期望的。

对于她而言,当然是希望褚瑶继续顽劣,继续不学无术,把自己的闺阁名声搞臭,这样,自己的女儿褚梦祎就是褚家最光辉的小姐,什么好的姻缘都会是她女儿的,什么好的富贵都是她们母女的。

可当她看到褚老夫人欣喜的观摩着那尊佛像连连夸赞褚瑶时,她更气了。

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了,听她的意思是这佛像是她自己亲手雕的,用的还是上好的材料,她小小年纪,哪来的钱?

当初她母亲的银票,不是都被自己搜刮的一干二净了吗?

她气的冒烟。


和老夫人亲昵了片刻后,陶氏就上前将拉起她去了座位。

心里则暗暗盘算,可不能再让她们演上这么亲昵一出,否则她这个主母的面子往哪搁。

毕竟时间越久,对她们母女越不利,对褚瑶那个死丫头越有利。

才不能教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小蹄子身上。

褚瑶这个小丫头片子,长的是有那么几分姿色,就这么堪堪放在大台上,属实有点危险。

她微微一笑,对着一边吃糕点的褚瑶:“瑶儿,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我不会喝酒。”

陶氏一喜,不会喝酒,转而平复心情,温和道:“没关系,这桂花酿不醉人,很好喝的。”

“你看,祎儿不是在喝吗?”

身边的褚梦祎侧首对着她微微一笑,附和:“母亲说得对,姐姐喝点酒儿,对女人身体好!”

然而不等褚瑶说话,陶氏便连忙小声吩咐:“来,给瑶儿满上。”

身边的兰嬷嬷便提着一壶酒上前,给她倒了满满一杯。

身边富家小姐也开始频频敬酒,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位褚家大小姐倒是个大家闺秀。

有的因为褚家是将军之家而谄媚讨好,为的是自己家能与将军家关系更近一步,那么以后升官发财之路就指日可待了。

褚瑶一杯杯的喝着,这些人脑子里打的什么算盘,她心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是一群蝇营狗苟罢了,在原来的褚大小姐装糊涂被人指手画脚时,也没见到他们这般,这不是和善,是讨人厌的低眉顺眼。

还有宋泽,她早就注意到了,此人竟然还没有走,难道还没有待够,也是二十七八的人了,不学无术,没个官职,还整天肖想瘌蛤蟆吃天鹅肉,自己是天鹅,不过他这只癞蛤蟆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必定要让他摔个狗啃泥方可罢休。

最过分的是正对着自己的这位,瞧这模样儿,长的人模人样的,眼神却迷离的很,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呢,自己长的赛潘安,还好别人的美貌,那一双眼睛就没从这个方向变过。

褚瑶哼笑,莫不是见了这么多的美人眼睛移不开了?的确自己的身边坐的都是京城名列前茅的妙龄少女,若是有那种心思,倒也是可以理解。

呵呵,男人。

她拿起酒杯,抬头又饮下一杯。

一旁的冬凝看着她一杯一杯的下肚,眉头快皱成了一条藤,她家小姐,身子才刚刚好,就这样大肆的饮酒,身体是断断受不住的。也不知道那个陶氏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褚梦祎,拼命的说话灌酒,桂花酿是对女子好,但物极必反,万事得有个度啊。

不行,她得阻止。

小姐可不能有事。

她低声在褚瑶身边劝:“小姐,别喝了。”

“奴婢给你换成热茶。”

冬凝感觉到褚瑶的身子正在晃悠,明显是醉了,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外男,对一个喝醉的女子来说怎么都不友好。

她上前就去夺酒杯,没想到被褚梦祎当下劈头盖脸下来:“你怎么回事,礼仪尊卑没学过吗?敢夺你主子的酒?”

冬凝嘟嘴,不服气辩解:“我没有?”

“没有?你当我是瞎了吗?”她柳眉倒竖,警告道,“挡了富家小姐的交际,打你五十大板也不解气。”

冬凝无奈咬牙,愤愤的低下头叫了声“小姐”,褚瑶挥挥手道:“下去吧,我没事。”

“可是小姐……”冬凝担心的快要哭了。

褚瑶继续喝着酒,心里发笑,这群人的伎俩真是幼稚的要命,这是明显要把她给灌醉,至于灌醉后要干什么,一个可能是要看她大醉以后当着所有的女眷公子们发酒疯,从而让褚老夫人难看,这样还好,褚瑶倒不担心,大不了名副其实呗,反正以前她也不是什么乖乖女,只是给祖母丢脸了有点难过,另一方面,褚瑶看了看不远处的宋泽,那人瞅见自己的目光,眼前一亮,那眯笑的眼神恨不得立马扑过来。

就是如此了。

不久后,褚老夫人看见在一旁趴着的乖孙女,便问道:“瑶丫头可是不舒服?”

陶氏转过头来,笑道:“小姑娘不胜酒力。”接着又补上一句,“这也没喝几杯啊,怎么就醉了?”

在一旁活力四射的褚梦祎还拍了拍褚瑶的胳膊,然后道:“姐姐是真的醉了。”

褚老夫人挥手就要召吴妈妈,陶氏却已经吩咐了:“兰嬷嬷,扶瑶儿回屋。”

兰嬷嬷领命,掺起褚瑶往外走去,冬凝想跟着,却被褚梦祎的丫头春杏拉着不让走,非要继续喝几杯。

而另一旁的宋泽则朝着陶氏点点头满意的饮下一杯。


过了很久,一侍女便跑了过来,道:“不好了不好了,东边院子起火了。”

陶氏一脸懵,起火了,东边院子为啥会起火,这不在自己的计划范围内,她没找人放火啊。

她有点慌乱。

褚老夫人则颤颤抖抖的站起来:“那不是瑶丫头的院子吗?瑶丫头呢,我要见瑶丫头。”

陶氏不自在地笑道:“儿媳带母亲去看瑶儿。”然后吩咐手下道,“还不叫人去灭火,等着作甚!”

心里百八个不愿意,这该死的小蹄子,烧死她才好呢,不过为啥会起火呢?那个宋泽还在那里,毕竟是自己好友的弟弟,如果出了性命之事,难免会惹到什么官司。

她一边掺着褚老夫人一边往那边走,一群宾客也跟着,想来可以为救火出一份力。

陶氏心里一直发疑,这好端端的怎么起火了呢?

还有兰嬷嬷怎么去了那么久也不见回来?

她心里早已经七上八下,但表情依旧很平和到位。

等他们到的时候院子里的火已经被灭的差不多了,火还好,并不大,陶氏看着那完好无损的闺房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就要有好戏上演了。

褚梦祎在一边阴笑,褚瑶你完蛋了。

褚老夫人见那一处房子没事时,就想到她乖孙女儿一定没事,焦急的面容也放松了下来,接着对陶氏道:“咱们去看看瑶丫头吧!”

陶氏笑着颔首。

一群宫眷小姐也跟着上前去看看,这褚大小姐也是可怜,身体不好,还硬撑着喝那么多酒,喝了酒想休息休息,还着了火,可真是。

人们似乎都是这样,当你不愿意干一件事的时候,人们会说你不懂规矩,可是转眼你深陷痛苦,人们又会唏嘘,这人真可怜啊,竟然都这样了还硬撑着。

可赞可赞啊!

甫一接近门,便听到了一种不妙的声音来,那声音时而低沉占上风时而娇媚占上风,来来回回,不绝于耳,此等天雷勾地火的搭配,褚老夫人一怔。

一些成了亲的宫眷自是知道是什么声音,只什么不好意思的当做什么也听不见,一些年纪小的少女也被自己母亲给堵上了耳朵,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情,定不要污秽了雪亮的眼睛。

陶氏用后脑勺瞥了一眼周围,心里一乐,大功告成了,可她还是皱着眉疑问道:“瑶丫头这是在里面干什么啊?”

傻子都知道这种事不可乱说,但自己的孙女儿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她虽然顽皮,但万万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把门打开。”褚老夫人道。

陶氏见状添柴加火:“母亲,瑶丫头是不会做出这等事来的,就是有,怕也是有什么苦衷的。”说完做出一副关切的模样。

“苦衷,做出这种事还有什么苦衷?”后面一宫眷开口。

“就是,我只当褚大小姐顽皮,没想到竟是这般廉不知耻!”

“真是有辱门楣!”

一些很难听的话就在人群中传开。

褚老夫人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了门,在前面的陶氏则一跟头摔了个狗啃泥。

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接着就是更大的声音,褚老夫人脸一沉,由吴妈妈继续走近,便看到两个身影在红帐内纠缠,难舍难分。

“大胆。”一声喝出,两人似乎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毕竟到了忘我的境地,眼下的欢愉才是最重要的。

依旧旁若无人的折腾着。

陶氏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脑袋,便走了进去,她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了的几个小厮,便吩咐道:“快把这两人给我拉出来!光天化日之日干这等龌龊事,当将军府的规矩死了吗?”

彼时陶氏还不知道那女子不是褚瑶,心想就要一击毙命,让这死丫头身败名裂,从此将军府的荣华就是她们娘俩的了,而那十万两白银,也是自己的。

哈哈哈哈!

可当几个小厮从床上将一丝不挂的两人拉出来时,陶氏一下子就傻了眼。

兰……兰嬷嬷,怎么是兰嬷嬷?

熏香的药量极大,两人被拉出来时还在地板上运作,陶氏让小厮狠狠地将她们分开,然后自己亲手朝两人兜头给了一盆凉水,两个疯狂的人才清醒了过来。

终究是女的慌,男的更慌。

女的从来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这个四十多的人身上。

男的恨不得去死,这女的比他大整整二十多岁。

他一头晕了过去。

兰嬷嬷则抓过来一件衣裳裹住自己的身体,对着褚老夫人和陶氏连连磕头认罪。

只希望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她家男人,毕竟她还要男人,也要维护儿子做官的名声。

他儿子刚刚升官,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被弹劾。

褚老夫人倒是舒了一口气,如果那是瑶儿,可怎么办呢?她那么疼爱的瑶儿,想来也不是,她不应该不信她的孙女儿。

陶氏则恨铁不成钢,只道:“大小姐呢?”

兰嬷嬷摇摇头,确实她根本一点都不知道。

只记得自己扶那小蹄子回来,再醒来就到了现在这般田地。

“我问你,大小姐呢!”陶氏继续问她。

这死丫头去哪儿了,这等计谋都没有整倒她,真是太令人生气了。

“夫人在叫我吗?”一十三岁的女子从外面款款走过来,她神色温和,对着宾客一礼,然后走到了褚老夫人身边叫了声祖母,转过身道:“母亲叫我做甚,难不成让我看这一处好戏嘛!”

陶氏被这话气的哑口无言,嘴角一抽一抽的。

这人竟然毫发无伤?

褚瑶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可陶氏只看出了无比的嘲意,原来就是她干的,好啊,这个不显山石露水的死丫头,竟然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自己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还折了她的得力仆人兰嬷嬷。

可她又不敢明着说,怕把自己给抖落了出去。

褚瑶勾了勾唇,转身撒娇似的挽着褚老夫人的胳膊:“祖母,孙女儿的闺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孙女儿不想住了,我想换个房子住。”

褚老夫人看着毫发无损的自家孙女儿,哪里还有刚才的怒气,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的与,当下就答应了,就住在她的旁边,挨得也近,有什么事情,她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然后又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兰嬷嬷和挺尸的我宋泽,只觉得碍眼,全权让陶氏自己处理。

陶氏气的发疯。

褚梦祎也跟着气的发疯。

俩作恶多端的母女倒是整整齐齐。

“把这两个人给我拉出去。”陶氏咬牙,兰嬷嬷则跪着求救命,她大声哭泣,惊醒了旁边的宋泽。

宋泽醒来看到了兰嬷嬷,又想到自己做的事,当下又晕了过去


在寿宴的时候发生了这种事,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

等宾客们回到座位时也快接近尾声,歌舞丝竹又进行了一会儿,就纷纷行礼散去。

褚老夫人自是不高兴的,好好的寿宴被那两个家伙给搞砸了不说,还把她乖孙女儿的屋子给玷污了,当真是晦气。

她拉着褚瑶的手,一脸宠溺:“瑶丫头,回去收拾收拾就搬过来,那等地方,呆一刻就浑身不舒服,祖母给你安排了更好的院子。”

褚瑶点点头。

褚老夫人开心的合不拢嘴,这个孙女儿可算与她亲近了。

在回去的路上,冬凝还劝着自家主子,下次可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了,看着褚梦祎拼命灌酒,她又不能做什么的样子,当真心里难受的很。

褚瑶微微一笑,温和的答应了,陶氏的心机她岂会不知,自己岂会让她们得逞,她也就小小的喝一口,不过喝一口,她就突然发现自己没晕乎。

这好奇怪,明明自己是个半杯晕乎,一杯倒,这是怎么回事?带着试探的心思她又喝了半杯,一点事都没有,接着第二杯第三杯,来来往往不知道有多少杯。

然后就发现了个不得了的事情,她怕是个千杯不醉。

不,应该说原褚瑶小姐是个千杯不醉,自己重生一次,竟然得到了这么好的体质。

真好。

眼下就是个好机会。

她不能将千杯不醉的事情暴露出来,想来原主酒量极好的事情旁人是不知道的。

想想那时候陶氏和褚梦祎的所作所为就知道,她们想将自己给灌醉,然后行事。

可没想到的是,自己将计就计,演了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想必那陶氏,褚梦祎都要气疯了吧!

哦,还有当事人宋泽和兰嬷嬷,万众瞩目之下,做出那等伤风败俗的事,也没脸再呆在这府上了吧!

要的就是这样,重生以来的这段日子,这兰嬷嬷不仅狗仗人势,还给陶氏出了许多针对自己的主意,当起了狗头军师,宋泽就是她请来的麻烦。

宋泽,哼,纯粹一个花花公子,不学无术,祸害了多少姑娘,名声臭成啥样了,还敢在自己面前垂涎三尺,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如此,和兰嬷嬷这风流一场,想必会为他的人生添上重重的一笔,让他终生难忘。

她笑了一声,冬凝不明所以,褚瑶也不解释,只吩咐她先去收拾收拾,自己歇会就去。

她坐在池塘边的朱色长廊上,朝水里扔了几个石子,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自己今天这般,算是折了陶氏一只强有力的臂膀,一个人做事,自是不如两个人,想来也好对付些,至于那个褚梦祎,就更不用担心了,就是一个刁蛮的大小姐,她是连情绪都难掩饰,只要自己说几句就会暴露出本性,明面上都不是善茬儿的,根本不值得耗神。

不过既是做了,往后的算计想必会更多,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抿抿唇,自己得加倍小心。

她皱眉,起身准备离开,却听见丛林掩映处传来三声拍掌声,带着懒洋洋的意味,紧接着就见一柄金丝折扇挑开垂的风流的柳条,一人迈着倦懒的步子走了过来。

他走的不急不缓,看似很随意,却还带着一种通身的贵气,边走边道:“姑娘真是好手段,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用的甚妙!”

褚瑶心里一慌,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被人戳破,实在是想不到,毕竟当时做下这种事,四周根本没人,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但她不能装作慌乱,因为慌乱只能让自己露出马脚,只微微一笑,对走到跟前的人恭敬一礼,然后颇为不友好质问:“公子,寿宴已经结束了,为何还停留在此?”

那人勾了勾唇,含笑道:“玉佩丢了,我回来找找?”

“怎么,你想要帮我?”

褚瑶嗤鼻,这人可真是自来熟,一个玉佩,让下人去找就好了,说这些莫名的话作甚,只道:“既是玉佩丢了,就该告知大家一起找才是,你一个外男,怎可在后院里乱走!”

她说的理直气壮,一张稚嫩的脸直直的对着他,没有寻常女子的羞怯,给人的感觉就是,你做错了,就应该受到这样的态度。

可褚瑶终是带着自己的情绪,这个人一下子就看破她的算计,着实让人生气,也更让人害怕,若是个闷闷胆小的性子,也就罢了,她威胁两句就给治住了,但看眼前这人,明显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她心里发慌,拢在袖中的手指发紧。

若是这样……她掏出袖中的东西。

没想到那人却挑眉道:“放心,我已经找到了。”

“如此,就不多打扰了。”

褚瑶懒得搭理他,只心道这人赶紧走,从此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日子一长,真相到底如何,也没人想知道。

她转身急走,只走了几步,便觉得耳朵有些不对,她用手摸了摸,竟是少了一只耳铛,那耳铛材质金贵,手艺精巧,是难得宝贝,听冬凝说过,这耳铛是原褚大小姐的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她宝贝的什么似的,现在竟让自己给弄丢了。

总觉得心里有点对不起她。

既然代替了褚大小姐,就应该好好保护她珍贵的东西。

她低头寻找,一定要找到。

“是在找它吗?”褚瑶抬头便看到那人在眼前,含笑看着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只闪亮的东西。

正是她的耳铛。

她微恼,自己走路小心翼翼,是断不会丢三落四,这人洋洋得意的促狭,明显就是偷了她的耳铛,还装出一副拾金不昧的姿态。

可真是,讨打。

她平复心情,道:“还请公子还给我。”

话说的毕恭毕敬,可脸上哪里有半点客气的意味,那人的捉弄兴致立马被勾了起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恭敬。

“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还你。”他垂眸打量着身前的小姑娘,她个子不高,只到他的胸膛,一张秀气的小脸也稚嫩的很,许是年纪小的原因,可她眼里的神色却成熟的让人一征,仿佛比自己的年纪都大。

只见她樱口紧抿,直直的瞪着他,胸脯上下起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生气的气息。

那青年挑眉,懒懒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先帮你收着了。”在他大掌讲合的一瞬,少女脱口而出:“褚瑶。”

“现在可以还我了吧!”

青年勾了勾唇,轻轻念了声:“褚……瑶。”

“好名字。”

非但没有给她,竟牢牢的握紧了那只耳铛,轻笑道:“不过我现在反悔了。”

朝她眨了一眼,转身飞快的消失在丛林中。

这个混蛋,褚瑶咬牙,别让她再看见他,否则……


夜幕。

弦乐坊,最高层的雅间。

柔柔的烛光倒映出两个修长的人影。

上好的梨花木门咯吱一声响,打开了。

从门外走来了一个俊美的青年。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宴会不是早就结束了吗?”陈旻喝了一杯酒,就看到姗姗来迟的青年。

青年不急不缓的摇着金丝折扇走来,优雅的将袍角一撩,就瘫在了华丽的椅子上,嘴角还残留着未散的笑意,语气不急不缓道:“有点事绊住了脚,怎么,有消息了?”

“嗯。”一旁的沈云晗给他倒了一杯酒,道:“萧锦玉准备下个月成亲,对方是刑部尚书的女儿赵琦柔。”

“赵琦柔?”顾湛眯眼。

陈旻杯中的酒立马不香了,两眼直放光,难掩喜悦的提醒:“就是那个京城第一美人!”

“第一美人?”顾湛勾唇,眼里全是不屑,漫不经心道:“庸脂俗粉罢了!”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好看的眼尾微微上扬,含着不明意味的笑。

陈旻看着顾湛微笑的神色,便道:“二哥,可是有喜事?”

顾湛摇头,捏起杯子把玩着:

“皇帝老儿倒是有意思,四王妃刚刚过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赐婚。”

“也是。”陈旻也深深叹息,对四王妃的遭遇感到伤心,“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这四王妃毫不知情。可怜啊,可怜!”

可人终是如此,遭遇再悲惨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唏嘘几句后就忘记。

顾湛转头对着一旁的一少年吩咐

“派人盯着京郊的暗卫。”

陈旻看着少年的背影,又转头看向了顾湛,心里有个大大的疑问:“二哥,你也不用看看书啊,我听云生说,那褚大小姐可日夜苦读呢,你这样子,怕是会输给她了。”

他这个二哥书都没见过他翻过,就这样的去参加春闱,做兄弟的终究是为他操着心。

“输?”顾湛听后挑眉,勾唇一笑,把玩着精致上好的细白瓷杯,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上面的花纹,那个小丫头看着乖乖巧巧,竟是这般努力,不像其他女子一样爱好胭脂水粉,一心扑在备考上,难道想考个女状元不成?

有意思。

褚瑶打了个喷嚏。

一路上心里都分外堵的慌。

耳铛终究是被那人给拿了去,他咋那么讨人厌呢?这下好了,原褚大小姐的宝贝没保护好,这要是被她知道了得被骂个狗血淋头,而且一个耳铛被陌生的男子拿走,若是被别人看见,总会有损自己的名声。

她重生一世,知道身份的重要性,在自己的复仇计划中尽量不要出现小插曲,可是

罢了,她心里烦躁,以后找机会拿回来吧!希望他是个识趣的,别拿着那种东西生事。

否则,别怪她无情……

褚瑶回来的时候,冬凝已经把屋子里重要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不该要的东西也就不带了,褚大小姐的东西本来就少,胭脂水粉也就几样,衣服也不多,倒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一大堆,装了满满两大箱。

所幸一并带过去,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这褚大小姐不爱红装爱乱七八糟的性子倒和她不同,以前的她喜爱胭脂水粉,身边的丫鬟又是一等一的巧手,每每都把自己给打扮的跟朵花似的,把旁人都给比了下去。

只是花需要人细心呵护,如果放任不管,或者对其摧残,终究香消玉殒。

这样看来,还是脑子重要,权势重要。

回去的路上,褚瑶一直在听冬凝一旁说东说西,心想,这冬凝倒是个忠诚的孩子,虽然跟着原主在这府里草木皆兵的过活,也没能不离不弃。

现在的她也倍感踏实,有她陪着。

不过,这一路上也听说一件大事,那就是萧锦玉要娶妻了,自己不用想就知道要娶的是谁?他也真是有恃无恐,妻子离世不足一个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娶那个贱人进府?皇帝老儿还轻轻松松的答应了?想来也是,他们皇家本来就是个无情的,而且在外人眼里,白家贩卖私盐,是犯了死罪的,她白洛死不足惜,萧锦玉做的并没有任何错,为一个罪人之女做一辈子鳏夫,何其荒唐?

皇家想必也不会同意的。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