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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版天降团宠:太子又提剑砍我桃花了

三月含芳菲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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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蒋文康蒋靖安   更新:2024-02-09 20: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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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版天降团宠:太子又提剑砍我桃花了》精彩片段


谭玉花是小胡氏的老来女,因此在家颇受宠爱。说的婆家是县城的,家里开了间豆腐坊,听说小有家资。

到了谭家后,碍于情面,老胡氏给了根银簪子作添妆,虽是空心的也有小二两。

以老蒋家现在的家底和门庭,若是给亲厚的人家添妆,必不会这么寒酸。

就比如,她给大儿媳妇准备的,给林家新进门侄媳的见面礼,就是一对儿赤金手镯。

但给小胡氏的女儿,哪怕是根空心的银簪,她也心疼。

谭玉花有些不满这个姨母的小气,她心想以胡氏的门庭怎么着也该添个金簪子才是。

好在她还算有点成算,没当场表现出来。

其实,她娘给她准备的嫁妆也不过才一套六件的银头面而已。

至少在所有的添妆里,这银银簪子算是最贵重的了。

到了吉时,新郎倌骑着驴,带着一顶四人抬的喜轿吹吹打打的接走了新娘。

之后,便是女方的家人坐席了。因着是老胡氏的姐姐,又是举人的亲娘,老胡氏自是受到了所有人的礼遇。

在这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寻常的秀才都要让人高看一眼,更况是举人的家眷。

早上起得早,又看了场热闹。蒋禹清奶宝宝早就撑不住,窝在老胡氏怀里呼呼大睡了。

小胡氏便讨巧的凑过来道:“姐姐,孩子已经睡着了,你也抱了一上午了,怪累的。

要不放我那屋里去,让她睡会吧。我那屋平日里除了我也没人进去。”

老胡氏抱着孙女,着实不方便吃饭。

再加上孙女儿长得好,压手的很,这抱了一上午了,手确实酸得不行。

想了想,便同意了小胡氏的提议,抱着孩子跟着小胡氏去了房里。

放下孩子后,给她盖了件溥溥的兔毛披风,又轻轻的拍了一会,确定她短时间内不会醒,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老胡氏离开没多久,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就进了老胡氏的房门。

猥琐男人四下翻找了一遍,并未找到值钱的东西后,贪婪的目光赫然锁定了床上熟睡婴孩。

三姑婆说,这孩子长的好看。若是卖去花楼里肯定能卖不少钱。

她听说有些花楼专挑漂亮的小姑娘买,养大了调教成那什么什么瘦马,再卖给那些豪商巨贾和大官,挣老多钱了。

而且这孩子还穿金戴银的,很是富贵。单她身上的首饰撸下来,就值不少银子。

最近几天赌坊的那帮孙子追债追的急,再弄不到银子,他的胳膊就要保不住了。卖了她,得的银子还完了债,说不定还能再玩上几把。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从怀里掏出一块浸了蒙汗药的帕子,照着孩子口鼻就捂了下去。

婴孩只微微挣扎了一下,就彻底不动了。

必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猥琐男心跳的怦怦的。

他迅速的掀开被子,抱起孩子,小心翼翼把头伸出房门,就看见他三姑婆对他点了点头。

他又观察了下四周,见并未有人注意到这边,方才出了门,飞快的跑了。

饭吃到一半,老胡氏突感一阵心悸。想起还在小胡氏房里睡觉的孙女儿,便告了罪起身去看孩子,小胡氏见此也只好放了筷子跟着一道。

两人推开房门,见床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孩子的影子。

老胡氏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如坠冰窖,腿软的险些站不住。

“我乖宝呢,我孙女儿呢?”老胡氏颤抖的着拽住小胡氏。

小胡氏这会也是白了脸,吱吱呜呜的道:“这、这先前不在这儿睡得好好的么,这一会的功夫哪去了?”

“我问你,我乖宝呢?”老胡氏又急又气,拉开嗓门吼道:“你不是说你屋里没人来吗?我孙女哪去了?”

“那个,姐姐,你先别着急。待我问问家里人,也许是娃儿醒了,她们抱去哄了也说不准。”

老胡氏这会也没有其办法,虚飘着脚步出来问,谁抱了屋里的孩子,问了一圈都说没见过。

谭家人这才觉得大事不好,忙四处吆喝着找孩子。

慌乱中,一个半个的男娃娃冲小胡氏喊道:“谭家婆婆,我方才看到谭三叔往县城方向去了,怀里抱了个什么东西,用个大红色的衣服裹着,那衣服上还有圈白毛毛,看着可好看了呢。”

众人一听顿时反应过来了。

那蒋家的小女娃,今儿个身上裹的可不就是一件镶了白色兔毛边的大红披风,当时众人还好一阵稀罕来着。都道蒋家这女娃子养的金贵。

一另个粗犷的男声道:“肯定是他,谭老三前几天在城里赌坊可没少输钱,怕不是见蒋家的小娃娃长的好看,起了歪心思吧。”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七嘴八舌道“哎呀,那赶紧去追啊!”

“可不是,那么好看的小娃娃,真要被卖了去,可找不回来了。”

“造孽呀!”

“畜生阿,连姨母家的孩子都敢偷!”

“输红了眼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老胡氏只觉得头嗡嗡的,一阵儿天旋地转。好在旁人及时搀扶了一把才没有倒下去。

若非惦记着被抱走的小孙女,她怕是早晕死过去了。

她强自镇定下来,抖着唇对周围的人道:“麻烦诸位出几个人,一边去西津渡我家报信,一边去县衙报案。

我家孩子的舅舅是县衙的陆师爷,务必要把我家娃娃找回来。

待找到娃娃,我蒋家必有重谢。”

前来吃酒的大多都是谭家的亲朋好友或是同村,莲花地的里正也在这,知道事关系到重大。

况且,丢的是举人家的孩子,还是陆师爷外甥女,一个不好,全村人都得跟着吃挂落。

里正当即立断,安排了几拨人,快速的撒出去。

一边往谭老三的方向追去,一拨去县衙报案,一拨去西津渡通知蒋家人。

老胡氏已经半疯魔了,她满脸泪水,双手揪了小胡氏的衣领,眼里的仇恨翻滚着,险些要将小胡氏淹没。

她咬牙切齿的说:“小时候,你跟你娘祸害我和我哥。现在你生的好儿子又来祸害我孙女。

我胡玉珍上辈子是刨了你王家祖坟吗?我告诉你王翠花(小胡氏的本名),若我家孩子平安找回来还罢,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定叫你一家子鸡犬不宁。

我胡玉珍说到做到!”说着狠狠一把将小胡氏搡开。

小胡氏瘫坐在地上,脸色白的就像刚从棺材里拖出来的一样。

她本来是想借着女儿出嫁的机会,好好修复一下跟继姐的关系,将来自家也能跟着沾个光。

不曾想光还没沾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完了,全完了!

小胡氏的大儿媳和二儿媳,是又气又恨。

平日里婆婆就偏宠三叔,家里什么好吃好喝都紧着三叔来,便是几个孩子都要靠后。

三叔便是再混帐,她都不许人说一句,但凡有一句不满,便要被婆婆骂个狗血淋头。

现如今,竟然发展到偷孩子。现在好了,全家都要被他害死了。

小胡氏的大儿媳又哭又骂:“都是你惯的好儿子,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若不是我们看的紧,你闺女的嫁妆都要偷了去还赌债,如今倒好胆子大到连孩子都偷了,简直畜生都不如。”

她家的小儿媳也哭:“今日小叔能偷了姨母家的孩子,明天就能趁我们不在家抱了我们的孩子去卖。

这个家我是万不敢待了,今天我就带了孩子回娘家去!”说罢,扯了几个孩子便要走。

大儿媳也拉了孩子,不顾孩子爹的阻拦回屋收了衣服就走。一时间,院子里是哭的哭喊的喊,好好的喜事,顿时一片愁云惨雾。

且说蒋禹清被谭老三抱出去,走到半路就醒了。因为被捂了药,头脑晕晕沉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这个力道箍得她极不舒服,下意识的挣扎起来。这下可将抱着她的谭老三吓了一跳。

谭老三以为孩子要哭,就一手搂着她,一只手再伸进怀里去摸那块浸了药的帕子,打算再药一次。

这次捂久点,就不信她还能醒。然而摸了一下,却发现怀里什么也什么,顿时低咒一声。

他冲着怀里的孩子恶狠狠地威胁道:“不许哭,哭就弄死你。”这话如雷一般炸响在耳朵边,蒋禹清昏沉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糟了,她好像落到坏人手里了。

她记得,她是在奶奶怀里睡着的,现在落在坏人手里,那奶奶呢?是否也遭遇了不测?

如果自己是被他从老胡氏那里抢来的,以老胡氏对她的疼爱,那是宁可拼着性命不要也不会让他得逞。

争抢中,自己肯定早就惊醒了,又怎会一无所觉。

除非她在睡梦中被人下了药。

她轻轻地抽了抽鼻子,不出所料,果然闻到了劣质迷药的气味。

而想要在睡梦中对她下药,这变态必会挑老胡氏不在场的时候。

她又想到今天场合,极有可能是她睡着后,老胡氏把她放在某个地方睡觉,然后让这变态钻了空子,下药把她偷走了。

如果是这样话,那老胡氏就是安全的。

想到这,她顿时放心了一半。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如何脱身了。她的脑子飞速运转,寻找着脱身的办法。

谭老三威胁一顿,见孩子果然没再有动静,心里顿时松解了一些。

以蒋家那老太婆对孙女的疼爱,发现孩子不见那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肯定会派人追来。

方才心里紧张,只想着快点跑路,他也不确定路上有没有人看到。

不过去县城的这条大路是不能再走了,得挑个没人小路走。

想着,他便拐上了道边的一条山道。这条山道可直通县城外的左家庄村。

从这里去县城,甚至比走大路还要近不少。

但是因为这条小路,路窄崎岖,两旁的林木茂盛时有蛇虫出没。

而且中途还要经过一个阴森的乱葬岗,故而极少有人走。

谭老三急着跑路,拐上小道的时候没注意,孩子脚上的鞋子让荆棘给勾住了。

他也顾不得许多,用力扯掉后,就闷头赶路。

没过多久,孩子的另一只鞋子也掉了。

直到跑出去老远,眼看再翻过一个山包就要到乱坟岗了,谭老三这才停下来,打算休息片刻。


都是当父亲的,元允被提起了兴趣:“听你这么说,蒋兄家似乎孩子不少?”

蒋文渊笑道:“亲子只一个,侄儿倒是有一群,组个蹴鞠队绰绰有余。”元允讶然:“那还真是人丁兴旺啊!”

就着这话头,俩人天南地北七扯八扯的竟然聊了一上午。蒋文渊觉得元允大气爽快,不仅学识渊博,还没有勋贵子弟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元允觉得蒋文渊明明一介文人,却没有文人那种酸腐,性子也是憨厚爽朗,对于守边军士更是崇敬有加。一番谈话下来,地位天差地别的两人,竟意外的投缘,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意,也是件奇事。

送走元允,看着屋内留下来的三口大箱子,蒋文渊满心复杂的打开。

第一箱是绸缎,压得紧紧实实的。尽管他对布料之类的了解不多,但看那上头的花纹织锦,也知晓定不是凡品。

第二箱是书籍笔墨。他翻了翻,这其中竟有好些孤本。还有一方端砚、一整套的湖笔、两块松烟墨,均是极为名贵之物。蒋文渊从前只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当真是心惊不已。

最后一口箱子是最实在的金银。

箱子一共三层。上面两层是银子。十两一锭的银元宝五个一行,排了五排。一层是二百五十两,两层就是五百两。最下面一层是黄金。也是十两一个,共二十五个金元宝。按时下一两金十两银的兑换比例,不算其他,光这箱金银便足有千两之巨,着实教蒋文渊倒吸一口冷气。这镇国公府着实是大手笔。

这些东西拿着着实烫手,但退回去那是万万不能的。思来想去,他只好将宝贝女儿塞给他的那包人参中,取了最粗的那支,亲自去选了一个极漂亮的锦盒装着,让阿平送去了镇国公府,算作是回礼。

且说当家的镇国公世子夫人曲氏,听下人来报说,门外有个叫蒋文渊的举子差人送来一个锦盒,说是给老夫人补身体的。

这个蒋文渊曲氏是知晓的,那是救了儿子的恩人。昨日夫君还特地备了重礼前去答谢,回来后说起此人,言语中颇为欣赏。须知,这满朝文武,能入她夫君眼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因此,听说这样的人物派人送东西过来,曲氏也颇为好奇,赶忙让人请进来。

婢子将盒子呈上来,方揭开盒盖一看,曲氏便惊了一跳。

但见盒中躺着一支小儿臂粗的人参,全须全尾,隐可窥见人形。目测至少九两往上,至少有数百年之龄。

曲氏出生名门,自小见识过不知多少好物,但这样的人参也是第一次见。

但凡人参在八两往上,那都是天材地宝般的存在,可遇不可求。不曾想,今日便叫她见着了一支。

曲氏稳稳了心神,合上盖子,对阿平道:“此物太过贵重,我们府里不能收。你家主人本就有恩于我们府中,如何再能收这般贵重之物。”

阿平揖了一礼道:“来时我家主人便说了。承蒙世子爷厚爱,他不过举手之劳,着实受之有愧。然他一介寒门,身无长物,唯有此物或可回赠,还请贵府务必收下,否则他于心不安。”

曲氏看了看手中盒子,这般天材地宝,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不说镇国公府,便是皇宫中也不见得有。再三思索,她还是决定留下,大不了往后多帮衬一二。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见是个六七岁的男孩。此时他的面前放着一碗馄饨,一个袖子上打着补丁的老婆子正满脸疼爱的往他嘴里喂食。

此时男孩肥胖的脸上一脸骄横,本就不大的一双眼睛更是被肥肉挤成了一条缝儿。看祖孙俩穿着,家里也不像是富贵人家,他能被养成这样,也是本事。

老婆子顺着孙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看见林氏怀里的穿着“极富贵”的女娃。不由撇了撇嘴,对自家孙子道:“好,好、好,奶回去就给你买。”

熊孩子不依:“不,我现在就要。就要那个小孩的,奶你去给我拿过来!”

老婆子有些无奈,但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她哪里舍得孙子受委屈。

立刻就放下碗好声哄道:“好好好,奶去给你要去。”

说着起身就往蒋家妯娌这桌来了。

这对奇葩祖孙的话让蒋家人听了个一清二楚,一时间都皱了眉。

蒋禹清更是立即转身,把自己的小胖手藏到了大伯母怀里,只微偏偏着小脑袋警惕的观察情况,贼精!

那婆子走到陆氏跟前,惦着个大脸道:“那个,大妹子。

我孙子挺稀罕你娃娃手上那镯子的,能不能借我孙子戴一戴,一会就还给你们。”

陆氏皱着眉正要拒绝,大嫂林氏眉头一挑,率先抢白道:“哟!我说老太太。

这大街上要饭的我见的不少,这借镯子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谭婆子讪讪道:“我、这不我孙子稀罕嘛。

再说,我又不是不还你,借着戴一下又能怎么样?”

林氏冷笑道:“不怎么样?我还稀罕你家的银子呢!要不你也借我个百八十两的,我用用就还你?”

那老婆子一听三角眉倒竖:“呸!甭说我家没有百八十两,就算有非亲非故的,我凭什么借给你?”

这无耻的,着实把林氏给气笑了,大嗓门贼亮堂:“那我家的镯子又凭什么借给你,凭你脸大?”

这话把周围的客人都逗笑了。

一个红脸汉子大声讽刺道:“可不是脸大?人外号就叫谭大脸!”

另一个老妇人接话道:“我看啊,叫不要脸更合适!”

听到这话,蒋家的女人们瞬了然,合着这还是个阿渣货滚刀肉。

谭老婆子叫众人笑了个没脸,顿时恼羞成怒,冲四周看笑话的人大骂:“老娘借我的东西,干你们什么事!闲吃萝卜淡操心。”

随即又转过头,找补似的啐了蒋家人一口:“我呸,不借就不借,谁稀罕!

不过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穿的这么好,也不怕长不大。”

这话委实诛心。

一直冷眼瞅着的陆氏突然暴起“嗷”一声,抄起桌上的面碗“哐”的一声就扣在谭婆子头上。

没等她反应过来,陆氏扬起巴掌照着那婆子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扇,打得她嗷嗷直叫。

陆氏气狠了,一边打一边骂:“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老虔婆,早上出门吃屎了,满嘴喷粪。

我女儿才多大,你要这么咒她。她也是你能骂的么,你算个什么东西……”

蒋禹清看得的是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平日里温柔似水的娘亲竟然还有这样泼辣霸气的一面。

这战斗力简直爆表啊。

所以千万不要低估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一旦触及她们的底线,她们会在瞬间由一只温和无害的猫咪变成暴怒的母狮子,将胆敢伤害她孩子的人撕成碎片。

显然,陆氏就是。

陆氏虽一惯温柔,可到底年轻,又正处在爆怒之中,下起手来毫不留情,那响亮的“啪啪”声,听着都觉着疼。

朱氏原本还想着上前帮忙来着,一见弟妹这压倒性的战斗力,伸出去的脚立马收了回来。

一边护着抱着孩子的大嫂和东西,一边淡定的看热闹。

单方面的殴打又持续了十几息的时间,其间撞歪了桌子,撞翻了好几条凳子。

若非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一度横行小半个县城的谭婆子,竟被柔弱的陆氏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一时间,满大街都是谭婆子的惨叫声:“救命啊,打死人了,杀人啦!快来人救救我老婆子啊!”

奈何这阿渣货平日里又泼又横,还不要脸,堪称西城毒瘤。

街坊邻里都让她得罪个遍。

围观的人群恨不能亲自上去踹她两脚才好,哪里会去劝架。

至于她那个肥得跟猪似的孙子,看到奶奶被揍不仅不帮忙,反而在第一时间躲了起来,这回早不知跑哪去了。

摊主夫妻虽也不喜谭婆子,但到底怕真出事自己担待不起,忙去寻了巡街的衙役来,一番混乱后总算是把两人分开了。

那谭婆子一见衙役,仿佛见到了亲爹似的。

抱着其中一个衙役大腿就开始嚎:“大人啊,您可要为我作主啊,我老婆子今天要被她打死了呀!

这无缘无故的,上来就打啊。”

谭婆子刚被陆氏狠狠教训过,一张老脸青青紫紫,肿的跟猪头似的。

头上跟身上都是沥沥拉拉的的面汤,上头还缀着星星点点的香菜沫。

这幅尊容实在没法看。

谭婆子哭得鼻涕口水一包糟,被她抱住衙役脸都黑了。

连推了她两下都没推开,最后实在没忍住狠狠的一脚,把谭婆子踹了个跟头这才摆脱。

“怎么又是你!”看着衣衫上的汤汁鼻涕,那衙役着实恶心坏了。

心想着回家后定要拿艾叶好好熏熏,去去晦气不可。

这该死的老虔婆,今儿都是年前的最后一天班了,还给他们找事。

待会儿问明白事由,若还是她起的头挑事,定要她好看。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不等蒋家的女眷说话,围观的人群便七嘴八舌的把事情抖了个一清二楚。

那衙役转头打量着林氏几人,见她们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一般农户。

那个被抱着的小女娃尤甚,满身的首饰,富贵的很。

便问道:“你们几位又是哪里的?怎的与这婆子起了冲突!”

陆氏拢了拢被谭婆子扯散的发髻,整了整衣服,这才道:“回差爷,我们是西律渡的!”

那衙役一愣便又小心道:“西津渡的,那蒋举人您可认得?”

陆氏昂了昂头,犹带着血痕的俏脸上满是骄傲:“正是我夫君!”陆氏又指了指林氏和朱氏:“那边的是我两位嫂嫂,还有我女儿。”

那衙役吓了一跳,忙行了一礼:“原是蒋夫人和两位嫂夫人,在下失敬了。

您几位怎的与这混不吝的起了冲突?”

一说起这个,陆氏便满肚子气:“我们跟本就不认得她。

原本我们几个吃东西吃的好好的,她上来就索要我女儿的手镯给她孙子戴。

我们不肯,她便骂我女儿是丫头片子赔钱货,还咒我女儿长不大。”

陆氏说着便有些梗咽:“她若骂我几句,我忍了也就是了,不碍什么。

她千不该万不该骂我女儿。我家的心肝宝贝,也是她能骂的么?”

得嘞,还真是这老虔婆的起的妖蛾子。

弄明白前因后果,那衙役也不再啰嗦。

黑着脸道:“谭婆子,你索要东西不成便咒人孩子。还颠倒黑白污告。

你可知,污告他人是要吃板子的!”

谭婆子吓了一跳:“没、没污告。

是她先把面碗扣我头上的,还打我,你看,你看,我这满身的伤。

她得赔我药钱,我也不多要!给二十两就成!”

那衙役气笑了:“谁让你先骂人孩子的,打死你都是该!

还有脸问人要药钱,我看你是真想吃板子了。再敢胡搅蛮缠,直接拉走!”

说罢,“刷”一声,竟抽出了刀。

谭婆子一看那雪亮的大刀,差点没吓尿。

她平素耍横撒泼惯了,可也只是对一般的街坊百姓。当官的和大户,她是万万不敢惹的。

不曾想,今日里竟踢到了铁板,惹上了举人家。

她心知今日是讨不到便宜了,转头就要溜。

却是让摊主给拦了个正着:“慢着,还没给钱就想走,一碗馄饨五文钱!”

谭婆子不敢再多留,麻利的摸出五个大钱往桌上一丢,拨开人群跑了。

徒留下一片的嘘声。

见再没有热闹可看,人群很快散去。

陆氏出了口恶气,只觉得天空都明朗了不少。

她往衙役手里塞了个小荷包,歉意道:“马上就要过年了,还给两位添麻烦,实在是不好意思。

天寒地冻的,请两位差大哥吃碗热馄饨,祛祛寒。还请两位别嫌弃!”

两衙役假意推辞一番,便收下了,客气的告辞离去。

这位可是新晋举人蒋举人的夫人,衙门里陆师爷的亲妹子。

那蒋举人,如今正在县衙里同县太爷相谈甚欢呢,可万不能得罪了。

蒋禹清看着娘亲凌乱的头发和被抓伤的脸,着实心疼坏了,也感动坏了。

挣扎着要陆氏抱回来,搂着陆氏亲了又亲,贴了又贴,嘴里伊伊呀呀的安慰她。

周围的人看得真切,直道这娃娃贴心,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娘亲。

果真是举人家的娃娃,就是聪明。

出了这摊子事,蒋家的女人们也没有了再逛下去的兴趣。

给了300文钱与摊主,算是搅了他们生意的赔偿。

左右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便干脆拿了东西往约好的城门口去等人。

陆氏她们走后。

馄饨摊子对面的茶楼,二楼临街的一个雅间里。

几个穿着富贵的男子倚着窗看完热闹,又坐回茶桌前继续讨论方刚才的事情。

身着貂皮大氅,身材富态的外地客商颇为不解道:“那婆子虽然嘴碎了些,但把人打成这样,也着实过份了些。

我看这什么举人家的家教,也不过如此。”

坐他对面的青州本地富绅,笑着摇了摇头道:“兄台此言差矣。

这蒋举人是我们零州府今年乡试的亚元,这学识人品家风那是没的说。

他的夫人也是出自书香门第。

今日之所以这般爆怒,想来那婆子是真戳在她肺管子上了。”

“哦,莫非是那蒋家子嗣不丰?”

本地富绅摇了摇头:“恰恰相反。这蒋家光孙辈就八个,其中七个孙子,可谓人丁兴旺。”

“那是为何。”

本地富绅道:“兄台是问对了。方才那婆子骂的是蒋家孙辈中唯一的那个女娃娃,也是最小的那个。”

“哦。我懂了,这女娃在家中颇为受宠是吧?”

本地富绅抿了一口茶水道:“岂止是受宠。说是眼珠子都不为过。”

外地客商颇为怀疑:“不至于吧,一个小丫头而已,再怎样宠爱也不可能越过了男丁去。”

本地富绅道:“若是在一般人家,情况确如兄台所言。然而这蒋家不一样。”

外地客商被彻底挑起了兴趣:“你也别卖关子了,痛快的说来我听听,怎么个不一样法。”

本地富绅方才道:“这就要从我们西津渡蒋氏一族说起。

这蒋氏打前朝起,立足于此已经足二百年了。繁衍了十好几代,几百口子人,可谓是人丁兴旺。

但怪就怪在这里。

这蒋氏也不知是太得老天爷宠爱,还是祖坟葬的地方太过偏颇,当真是旺男不宜女。

二百年了,一个女娃都没出生过,全是带把儿的。

你我都是生意人,自是知晓这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这放在人身上,它也一样。

别人都盼着生儿子,这蒋氏一族却是盼着生女儿。

大概是老天爷开了眼,今年春天,蒋举人的夫人怀胎十月,瓜熟蒂落之后,竟然产下了一个女娃。

就刚才,你看见的那个。

这事儿,在当时可是轰动了全县。

那会儿青州久旱无雨,眼看着春耕就要耽误了,结果这孩子一下生,天空中立即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

就这样,春耕才得以顺利进行。

那会蒋举人还是秀才,家境十分一般。

蒋家为了给这刚出生的女娃娃办个满月宴祈福,甚至把主意打到了儿子赶考的盘缠上。

蒋家几个老爷们就寻思上山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猎个野物啥的,也好换些银子。

结果,野物没猎到,却是意外采到一朵碗口大的赤灵芝,这朵灵芝后来卖给了和安堂。

听和安堂的小伙计私底下说,这朵灵芝被和安堂的掌柜连夜送往了京城。你说有多稀罕。

有传言说这女娃娃天生带福。

果然没多久,她爹蒋秀才就顺利的考中了举人,还是第二名的亚元。

来年要再中了进士,就是妥妥的官身喽。

这女娃娃妥妥是蒋氏全族的掌中宝。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那老虔婆诅咒人家的眼珠子那不是寿星公上吊找死么?

要我说,打死都活该!”

外地客商闻言,惊讶的张大了嘴:“哎哟喂,这可是天下奇闻哪!

如若这般,那婆子这顿打,挨的着实不冤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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