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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入骨:我闪婚了个玄门大佬

醉袖听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湛家三少处心积虑十余载,终于等到“天赐良机”,如愿以偿与安谙结成夫妻。本以为靠自己博古通今的才智、赛过潘安的姿容、让人脸红心跳的体魄,与自家老婆恩恩爱爱是水到渠成的事。怎料自家老婆能耐太大,还有个一心给她寻觅优质储备“姐夫们”的小舅子“从中作梗”,惹得各路精英想跟他抢人就算了,连风流鬼王也想参一脚!当他这玄门大佬是摆设?!………………安谙(an,第一声)本以为,自己的便宜老公只是长得不错,就算是传闻恶疾缠身、命格太薄,她也打算养着护着一辈子。可越相处,越发现不对劲!恶鬼见了他绕道,顶尖医生对他礼让有加,黑白灰三道他都能左右。“老公,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真诚,你是不是该交代清楚了?”矜贵到骨子里的男人脱手套的手微顿,下一瞬就将她逼到墙角...

主角:湛京墨,安谙   更新:2023-01-05 02: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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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湛京墨,安谙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妻入骨:我闪婚了个玄门大佬》,由网络作家“醉袖听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湛家三少处心积虑十余载,终于等到“天赐良机”,如愿以偿与安谙结成夫妻。本以为靠自己博古通今的才智、赛过潘安的姿容、让人脸红心跳的体魄,与自家老婆恩恩爱爱是水到渠成的事。怎料自家老婆能耐太大,还有个一心给她寻觅优质储备“姐夫们”的小舅子“从中作梗”,惹得各路精英想跟他抢人就算了,连风流鬼王也想参一脚!当他这玄门大佬是摆设?!………………安谙(an,第一声)本以为,自己的便宜老公只是长得不错,就算是传闻恶疾缠身、命格太薄,她也打算养着护着一辈子。可越相处,越发现不对劲!恶鬼见了他绕道,顶尖医生对他礼让有加,黑白灰三道他都能左右。“老公,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真诚,你是不是该交代清楚了?”矜贵到骨子里的男人脱手套的手微顿,下一瞬就将她逼到墙角...

《宠妻入骨:我闪婚了个玄门大佬》精彩片段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帝都影视学院的林荫小道上,隔三差五便是幽会的男男女女,空气中都弥漫着粉红泡泡。

可一道飞速奔驰而过的身影,却与这浪漫的气氛格格不入,是人都感觉得到身影主人的迫切与焦急。

“那人谁啊?居然不修边幅?是我们学院的学生吗?”

“看着好像是朝新生教学楼去的,应该是今年的新生吧。”

“啧!‘帝影’的门槛是越来越低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

周遭议论的言辞安谙都听得到,可她无暇顾及,在中午下课铃声响起的瞬间,冲进了教室。

刚讲完《编导绪论》课的青年教师冷漠地看了安谙一眼,收拾好东西错身离开。

这年头,学生翘课拍戏接综艺已是常态。

教室的其他同学则因她的突兀闯入,反倒安静下来,视线都聚焦到她身上。

安谙却直奔最靠窗的倒数第二排男生,如子夜盈满了星辰的双眸,闪烁着坚定与决绝,还有一丝极不易察觉的焦躁:

“邢灏,我们结婚吧。”

不仅邢灏满脸错愕,教室的同学们更是沸腾了起来。

“卧槽!卧槽!卧槽!谁能告诉我只是睡了一节课,怎就秒到求婚现场了?安谙,你可真勇啊!连贵族校草都敢求婚!你年纪够了没哟!”

班级的起哄王周深最先一个跳了起来,

其他同学也跟着议论开了。

男生多在看戏,女生则多是不齿: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生,邢少什么出生,你不会想以这种方式出圈,吸引邢少的注意吧?”

“就是!差不多得了!邢少不赶你走是给你面子,你别挡着人家的路。”

“邢少对表演班新晋校花容悦的追求都在考虑中,你能不能先看看自己的模样?”

······七嘴八舌,安谙并不在意。

甚至在听到“容悦”这个名字时,眸光都没闪动一下,只锁着刑灏优雅知性的那双眼,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刑灏,我们结婚吧。”

刑灏努力抑制着自己狂乱的心跳,让自己面上看上去自然些:

“谙谙,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谙谙”与“安谙”本就是同音。

刑灏这样回答,在旁人看来不过是礼貌的回绝。

安谙却没有时间跟他去解释:“我最后问你一次,去不去?”

这态度,把周围的同学们都看得笑了。

开学一个多月来,刑灏与安谙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安谙如今却以一副“女友”的姿态询问刑灏,大家只觉得格外滑稽。

只有当事人清楚二人真正的情况,所以刑灏急了:“谙谙,别闹了。结婚不是两个人过家家,得先问过爸妈······”

“行了,我知道了。”

安谙打断了刑灏如往常睿智理性的言论。

垂眸间,眼底最后的星光熄灭,嘴角的那丝笑意却显得格外讽刺。

或许容悦说得没错,他们不合适。

无论是家世,还是性格······

这模样,在旁人看来,是被拒绝者的黯然神伤。

但那种悲凉气息也只在安谙身上流转了一瞬,她再无留恋转身,不期间对上了一双似曾相识却摄人心魄的眼睛。

媚色无边的桃花眸镶嵌在他脸上,竟显出一股油然而生的清冷。

像是淡漠地看着世间万物的局外人,眼底却异常明澈。

这个男生他见过,刚刚进学校大门她跑得太急差点摔倒,是他扶了她一把,没想到是新的转学生!

安谙知道,班上不可能有其他男生会同意她这样无厘头的疯狂要求,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走到了他的课桌前:

“跟我结婚,你愿意吗?”

桃花眼的男生眉眼轻抬,与安谙四目相对。

就在同学们都准备看笑话时,桃花眼男生薄唇轻启,嗓音如雨打芭蕉般悦耳低沉:

“我愿意。”

这答案始料未及,不仅安谙和全班同学愣住了,连还没想好怎么哄安谙的刑灏也完全呆住了。

反应最快的依旧是安谙:

“身份证和户口薄在身上吗?”

“嗯。”

“走!”

这一问一答,直至安谙拽着桃花眼的男生出了教室,才有人反应过来:

“靠!什么嘛!今天愚人节吧?!”

“平民在贵族学校博眼球的戏码罢了,丢人现眼!”

“你们还真相信他们会去结婚?我敢打赌,出了学校,绝对找地方去潇洒!”

“安谙胃口还真大,尽挑长得好的下手,和安夏不清不楚的,又来主动向刑灏求婚,这会儿还顺走了个长相逆天的新生,啧啧!内娱就是被这帮人给搅得乌烟瘴气的!”

“谁让人家长了张媲美妲己、赛过褒姒的妖娆脸庞呢!哈哈哈!”

听着众人对安谙或玩笑或诋毁的言论,刑灏终于冷言警告:

“你们够了!安谙不是你们说的这样!”

说完这话,在大家诧异又不明所以表情下,刑灏大步走出了教室。

虽然他知道安谙刚才的举动多半是与自己赌气,可内心的不安却让他很难如以前那样冷静,连午饭都吃不下,直接回了宿舍。

过程中,刑灏不停地拨打着安谙的电话,可对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让他内心的那股莫名不安不断扩大。

此时的安谙和桃花眼的男生已从民政局出来,二人手中除了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薄,各自还多了一本红色的本本。

本本上赫然用金色烫印着三个大字——结婚证!

H国的婚姻法,无论男女,年满十八就可登记结婚。

安谙今天正好十八,而男生今年正好二十,竟然是同一天生日!

安谙长舒了一口气,转过头对男生交代道:“你放心,我会履行身为妻子所有合法合规义务,你不负我,我不弃你!如果你不想维系······”

“我也会履行身为丈夫所有合法合规的义务和责任。”

男生打断了安谙接下去的话。

可说完后,气氛却变得离奇尴尬。

安谙看了看手表,来不及与男生细说:“我得先回一趟帝都中心医院,学校见!”

活了十八年,这是她做得最离谱的事情,但愿一切有效,外公一定要撑过去!

··············(我是分割线)············

新书开张,希望读者大大们喜欢支持。

简单介绍一下故事和男女主的背景:

架空现代玄学文,会涉及风水玄学、灵异鬼怪、豪门娱乐圈、马甲打脸等爽点元素,属于爽文系列。

男女主从小就有渊源,但女主却因生病没了那段记忆,男主却一直记得,后续在校园看似“偶然”的重逢,都是男主蓄谋努力的结果。

男主湛京墨是帝都湛家的小儿子,是家族团宠,出生遭遇特殊事件险些夭折,被神秘玄门收入关门弟子,绝大多数跟师父生活在深山玄门,精通奇门遁甲、风水玄学等,初始阶段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有种类似“古穿今”的既视感。

女主安谙父母因家族原因被迫结合,彼此都有真爱,在生下女主一岁后,协议结束,女主父母协议离婚,与彼此的真爱结婚。女主虽然出生世家,实际上与“弃婴”无异,从小被外公外婆(都是资深玄门中人,却一直瞒着女主)养大。养成了她不轻易动情,不轻易信人,乖张狠戾的性格。

男女主都有不同的马甲和特殊身份,属于半养成的互相成就、互相包容、互相救赎的类型,希望大大们喜欢,不足之处也欢迎大大们批评指正,谢谢!


安谙前脚刚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就从不远处驶来,在男子跟前来了个急刹。

带着大框架眼镜、穿着格子衫的徐晓宇从驾驶座下来,冲到男子面前的时候太着急,险些被自己的左脚绊到右脚摔倒。

徐晓宇扶了扶要掉落的框架眼镜,焦急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三、三少,他们说你被我们班那女校霸······咳咳!就是我们班最乖张那安谙给抓去领证结婚了?!吓死我了!她没怎么你吧?!”

男子淡漠地扫了徐晓宁一眼,漠然地吐出了两个字:

“没有。”

徐晓宁拍着胸脯长舒了一口气,抬眼看着民政局的大门,虽然绝不相信自家不食人间烟火的三少,会干出闪婚这等不靠谱的离奇事,但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欲言又止:

“三少,你······”

话没说完,就发现三少已径直朝迈巴赫走去。

徐晓宁连忙跑在前头给他开门,自己则坐上了驾驶座,还没来得及继续刚才的话题,后座的三少却再度开口:

“去帝都中心医院。”

徐晓宁因震惊朝后扭头太快,险些闪到了脖子,疼得龇牙咧嘴:

“三少?你不舒服?我马上给赵医生打电话,让他来庄园!”

三少的身体可是整个家族最重视的事情,若是才第一天来学院就出了问题,徐晓宁非得被亲爹扒了皮不可!

徐晓宁拿手机拨号的手都在打颤,三少却依旧云淡风轻:

“我没有不舒服,开车。”

顿了顿,似乎担心徐晓宁没听懂,三少难得补充:

“不需要叫赵医生。”

这下,徐晓宁是彻底听懂了,却更加震惊。

虽然三少很少待在家中,但徐晓宁与他却实打实认识了十多年,今天却是头一次听到他提出要求!!!

以至于,依旧半晌都没反应。

直至三少清绝的眉眼微抬,分明没有释放半分威压,徐晓宁却心神紧绷,不敢有半句啰嗦,一脚油门就踩了出去。

······

帝都中心医院。

安谙冲进病房的瞬间,并没看到外公的身影,心头一紧。

值班的护士正巧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

“请问你是安山奈的家属吗?”

安谙强自镇定心神:

“我是!”

“你可算来了!病人刚才心脏骤停,正在抢救,医生说让家属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

安谙机械般一字一句,不是不明白护士字里行间的意思,而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明明,一切都是按照外公偷留的遗书去做了!

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

这一刻,安谙仿佛被命运之手扼住了咽喉,一切挣扎都只是徒劳。

饶是护士见多了生离死别,依旧因安谙身上浓得化不开的悲哀与绝望感到不忍。

再看她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越发说不出口解释的话,只能道:

“你先去外面等结果吧。”

安谙如木偶般跟在护士身后,看着急救室亮着的红灯,陷入了回忆······

三天前,身体一向硬朗的外公突然心力衰竭晕倒。

出差的舅舅动用一切关系,让帝都中心医院最好的心血管科医生给外公治疗,可安谙等到的却是外公的病危通知,让她准备后事。

安谙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了。

她是外公外婆一手拉扯大的,外婆在自己八岁时就撒手人寰,如今她十八岁,外公又生命垂危。

当外公的心电图再度不稳定报警时,安谙起身太快,不经意将外公常年携带的烟斗打翻在地。

一番兵荒马乱的抢救平静后,安谙才注意到跌落的烟斗裂开了口子,里面藏着外公老早就写给她的遗书。

内容太过匪夷所思,简直能颠覆安谙的三观!

说她是极其罕见的“朱雀之命”,但出生时却遇到了“荧惑守心”天象,为她的命途多出了三道致命劫数,分别在八岁、十八岁和二十八岁。

十八岁这一劫数的化解办法,就是让安谙能与“真龙之命”的人结为连理。

且不说这人多难找,外公也舍得安谙委曲求全,于是悄无声息地动了安谙的命格,将劫数转嫁到自身,试图“以命换命”,还让安谙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遗书后续还交代安谙,务必在二十八岁之前找到归隐多年的昆仑玄门,那是唯一可能帮她平安度过二十八岁命劫的方法······

外公虽然常年神神叨叨,却从不正儿八经跟她说过这些。

她只当他是玄学爱好,从没真信。

可当无计可施时,安谙作出了自己目前人生最荒唐的决定,拿了户口簿和身份证就冲进了自己的大学。

之所以第一选择是邢灏,只因邢灏算是她的发小之一,也是唯一长时间对她表达过好感的追求者。

只是世事难料······

安谙横过手臂挡住急救等刺眼的红光,似乎这样才能让她能有片刻凝神。

可急救室大门打开的声音,却让安谙瞬间起身。

看着赵医生眼中的不忍,安谙的脸色瞬间惨白,恍惚间听见了医生的交代:

“很遗憾,抢救无效,安山奈先生已没有生命······”

话没说完,其中一个医助从手术室仓皇跑出,直奔赵医生和安谙。

······


“赵主任!患者的心电图突然又恢复反应了!”

赵医生微愣,并没有因为被打断对话恼怒,而是略显抱歉地对安谙颔首:

“抱歉,可能存在医学误差,病人还需要进行下一步判断和抢救!”

看着再次关闭的急救室大门,安谙仿佛石化了一样。

半小时后,急救室的大门再次打开时,赵医生如释重负地摘下了口罩,露出了那张与他沉稳行事有些不搭的年轻俊脸:

“安同学,安山奈先生已抢救成功,一切生命体征都很正常,简直是医学奇迹!”

能让赵医生说出“医学奇迹”四个字,比登天还难,足以见得刚才的抢救是怎样险象环生!

尤其是中途,安山奈确实已经长达三分钟没有任何生命体征······

“安同学?安同学?”

看着依旧在恍惚中的安谙,赵医生忍不住又喊了她两声。

安谙这才略显抱歉地抬起头:“谢谢你,赵医生!”

赵医生对她笑了笑,有条不紊地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下午五点,安谙终于再次坐到了外公的病床前,而他居然缓缓睁开了双眼。

平日里总是精光闪闪的眸子,此时却闪烁着清澈的迷茫,似乎对眼前的一切还反应过来。

待看到安谙双眼通红地坐在自己床头时,安山奈瞬间瞪大的双眼:

“什么个情况?老头儿我居然还没死?!”

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吼,让刚进门换药的护士险些把盘子给跌落,一脸惊悚地看着床上的病患。

安谙所有的悲伤情绪被他这一嗓子都给嚎没了,略显歉意地朝护士小姐姐尬笑了声。

再转头时,发现安山奈左手在飞速掐指算计着什么,右手麻利地在摘氧气罐。

安谙连忙扑过去按住了他的氧气罐,咬牙切齿低声道:

“安老头儿,你给我老实点!”

安山奈又是一愣,还没算出个结果,炯炯的视线却又聚焦到安谙空空无也的脖子上:

“我给你那块八卦玉呢?不是让你片刻不离身带着么?!哪儿去了?!”

“不是戴······嗯?”

安谙低头一看,还真没见八卦玉的影子,脑子开始飞速回忆。

那边安山奈的巴掌都拍到了安谙手臂上:

“臭丫头!还不快去把玉找回来!跟你说了多少次······”

“‘玉不离身保命根’,你都念了十八年了!安老头儿,你能不能歇会儿!”

安谙既无奈又无力,还不能对他用强,

“安老头儿,你先看看身上插的这些管?安神会儿行不行?”

安山奈自然注意到了,却依旧不当回事儿:“你没事,老头子我也没事儿,这些设备就用不上了。走!我跟你一起去找玉!”

说着,安山奈又准备去扯氧气管,护士小姐姐都看不下去了:

“安老先生,您身体刚恢复,还请等医生给您做全面检查。”

“我没事儿!小姑娘别担心!”

安山奈同安谙挤眉弄眼:“还不赶紧跟人家小姑娘说清楚,把出院手续办了!”

“不行!等赵医生检查之后再说!”

安谙这回可不惯着安山奈,护士却担心他闹起来会影响心血管,连忙上前当起了和事佬:

“小安同学,安老先生的情况很稳定,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他若是着急您的玉,您就先回去找来!”

说话的时候,小护士朝安谙一个劲的使眼色。

安谙秒懂:“那什么,我回去找那玉就是了!你别乱跑,否则我找着了也不戴!”

“臭丫头!还不不快去!”

怕安山奈过于激动对影响身体,安谙简单交代了小护士几句,连忙出了门。

VIP病房,又有舅舅专门叮嘱,倒不至于对安山奈照顾不周。

出医院的时候,天色稍晚,黑沉得有些压抑,还下起了绵延细雨。

安谙牛仔斜挎包顶在头顶,才小跑了一顿路,就感觉被一道黑色的身影跟着。

侧眸看去,当即就愣住了。

可不就是中午才和她去领证的合法丈夫!

叫什么来着?

湛京墨!

“你怎么来了?”

湛京墨看着安谙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不语,如远山般浓密的剑眉却轻拢了起来,用伞无声息替她挡去了风雨。

安谙有些局促地将包放了下来,又问了一遍:

“你怎么来了?”

“你家住哪儿?”

湛京墨却答非所问。

安谙只警惕了一瞬就释然了:“你送我?”

“嗯。”

当坐上那辆眼熟的迈巴赫时,安谙只是稍微吃惊了一瞬。

驾驶座上的徐晓宁却彻底不淡定了:“三少,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安谙却忽律掉了对方鄙夷的语气,将鸭舌帽拉低盖住了眼睛,双手交叉一抱,懒懒地朝后一躺,语气有点儿欠:

“想不到徐少还有给我当司机的一天?蓝田路三百六十号,不谢!”

“你······”

“开车。”

湛京墨桃花眼微眯,被揉碎了万千星光化作寒光,四周气压陡然跟着沉了下来。

徐晓宁再次闭麦,可才点燃油门,就又忍不住嘀咕:

“蓝田路哪儿来的三百六十号?安谙,你不会是故意耍我的吧?”

“直走第三个红绿灯右转,过五个红绿灯后上二环高架······”

于是乎,在安谙全程人工导航下,徐晓宁从市中心开到来郊外,终于把她送到了目的地,后牙槽都险些被自己咬松。

他想不明白,自家三少怎么就和这校园出了名的女校霸给扯上关系,还送她回家!

安谙正准备下车道谢,一支修长白皙的大掌却先她一步握住了门把手:

“我来。”

矜贵绅士到了骨子里的举止,再加上湛京墨错身替她开门,难免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他身上古朴清淡的冷香,让安谙怔忪了一瞬,正想说“不用”,对方却已将门打开。

而他自己则迅速地从另一侧下车,绕到她跟前撑好了伞。

这行云流水的操作,让驾驶座的徐晓宁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连忙拿起手机在家族群里发消息:

大少!二少!三少好像中邪了!

群里静默了三秒后,立刻爆了!

湛大少:具体事件?

湛二少:就说别让老三去什么帝都影视学院了,你们偏不听我的,这下好了!我马上订回国机票!

······

湛京墨并不知道自己的反常举止引起了什么风波,他正耐心地等着安谙下车。

而安谙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慑得有些恍惚,这是她第一次真正仔细看湛京墨。

纯白修身的高定版西装,将他颀长的衬得异常挺拔,墨青的里衬袖口和领口处,点缀着精美绝伦却不失颀长的同色刺绣。

他撑着竟是一把白底墨色山水画的古韵油纸伞,一如他周身的气质般:

浩瀚、清绝!

饶是安谙这十几年看过无数节目、跟着外公走遍大江南北,也没见过哪个男子的气质能与之相媲美。

捡到宝了!

此时的安谙有多窃喜,几分钟后就有多颓唐。

······


因为在把她送到家门口时,湛京墨居然一本正经道:

“你印堂处有阴云,今夜一定不能出门,尤其是在九点之后。”

顿了顿,他也不管安谙的表情有多复杂,还在继续:

“我没带护身符咒和法器,明天去学校给你。”

“不······不用了吧。”

饶是她对自己与陌生人“闪婚”这件事情做足了心理建设,却还是被湛京墨的言谈举止惊得不轻。

而且,外公抢救成功,到底是医学奇迹,还是其他,她目前也没办法确信。

她想着,湛京墨长得逆天,只要人品没问题,就算暂时没感情,安谙也打算培养培养。

可脑子若是有问题······

安谙无语望了望天。

怎么会有比她外公还要神经兮兮的人?

还是个年轻人!!!

当代大学生!!!

“用的。”

湛京墨似乎没察觉到安谙的抗拒,如烟似雾的低沉嗓音严谨且认真:

“你们家地势极好,坐实向虚,后倚龙脉有靠,屋前水清似玉带,屋檐有螭吻坐镇。你今晚安心在家,不会有事。”

安谙茫然地看了眼自家屋顶几个角上龙首鱼尾的雕塑,又看了眼跟前的湛京墨,决心转移这个“危险”的话题:

“你这么不放心,要不留个联系方式?我扫你?”

掏出手机的瞬间,安谙才发现这几天日夜照看外公,手机早就没了电,只能抽出纸笔写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微信同号,你加我吧。”

接过纸条的瞬间,轮到湛京墨愣住了。

但也只一瞬,他就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折好,收进贴身的西装内衬口袋。

再将油纸伞交到安谙手中,看着她进门后,才回了车上。

徐晓宁立刻道:“三少,你为什么要送女校······咳咳!送安谙回家?你们,之前认识?”

其实徐晓宁更想问湛京墨是不是和安谙真的领证了!

可却有点问不出口。

虽然班里传得沸沸扬扬,但所有人都只将其当作博眼球的戏码,徐晓宁就只能拐弯抹角。

湛家是帝都金字塔顶的顶级世家,徐家世代是湛家的管家和功臣。

徐晓宁是如今湛家管家的小儿子,考上了帝都影视学院编导系。

回帝都的湛京墨要一个学生身份进入学院,家里人就安排徐晓宁暗中保护他。

三少是家族的团宠,徐晓宁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就开始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谁知才第一天,徐晓宁只上了个厕所的功夫,自家三少就被人给“拐跑了”!

还是被恶名昭著的安谙给拐跑了!

就这么一个小时,几乎不与家族以外的人有交集的湛京墨,居然主动要送安谙回家,让徐晓宁怎么可能淡定得了?!

“想送就送。”

湛京墨给出的答案,却显得格外任性。

徐晓宁一肚子的话只能咽回去,低头默默发消息:

大少、二少,稍安勿躁,三少回来了,我们准备回家。

湛大少:稳住三弟情绪。

湛二少:我登机了,回聊。

回到庄园,徐晓宁见湛京墨没有再表现异常,稍微松了口气。

下一瞬,就见湛京墨拿出了几乎不怎么用的特制“老人机”,紧皱的眉心仿佛遇到了头等难题。

“三少,你手机出问题了?”

“没有。”

“那?”

湛京墨微抬的眸子里闪着一丝疑虑,薄唇微抿,似在思考怎样开口。

徐晓宁推了推眼镜框,试着猜测:

“三少觉得,这个手机有点老旧,不好用了?”

湛京墨点了点头:

“没有微信。”

徐晓宁的下巴惊得险些掉地上!

以前大少和二少想尽办法,要让三少尽快融入现代科技社会,给他最先进的智能机、普及各种现代社交软件,可三少都爱答不理。

现在居然主动想下载“微信”,简直是活久见!

尽管内心翻江倒海,徐晓宁面上却十分配合:

“上次大少给你准备最新款智能机就在书房,指纹和瞳纹都录好了,我拿来?”

“嗯。”

拿到手机后,湛京墨并没有询问徐晓宁怎样使用,道了声谢就回了自己房间。

他不是不会用,而是觉得没必要。

可她却习惯用这些,他也要试着习惯。

······

安谙在家翻箱倒柜也没找到八卦玉,这才想起外公出事的时候,她刚好是在学院宿舍洗澡出来,从手机监控看到外公倒地,急忙叫了救护车,那玉被她是忘在宿舍洗浴间了!

“这安老头儿真的是倔!”

吐槽归吐槽,安谙还是认命地往学院赶,早把湛京墨交代她“晚上九点后不能出门”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路过学院情侣许愿池时,安谙恍惚感觉有一种被气流荡漾了一下的错觉。

紧接着,安谙就撞倒了一个迎面走来的白衣女生,连忙上前去扶她:

“同学,不好意思,我赶时间。咦?你身上衣服怎么湿的?掉喷泉了?”

“你······看得到我?”

那声音,虚弱干哑还带着颤抖的电音,根本不像正常人类拥有的。

安谙心脏突突直跳,抬眼才发现这白衣女生的脸居然比衣服还要白,嘴唇更是没一丝血色,连忙要抽回手。

可那女生却更快一步钳住了安谙的手腕,力气大到安谙根本挣脱不开,神情也由最初的木讷变得激动,甚至狰狞:

“你看得到我?你看得到我!终于有人看得到我了!不对!你还能触摸得到我!哈哈!哈哈哈······”

“同学!同学你别激动!我们有话好说!你先撒开!撒开!”

安谙被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她平生不信鬼怪,同样最怕鬼怪。

可这“白衣女生”力气奇大,不管安谙怎么甩,手腕却被她钳着纹丝不动。

“白衣女生”的催魂电音又响了起来,越说越激动,眼角和嘴角竟有血色流出:

“你别走。帮帮我,帮帮我······”

见这情景,安谙的脸比“白衣女生”还白了一个度,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我怎么帮你?!倒是来个人帮帮我呀!有鬼啊!救命!有没有人啊!救命!”

······


远在几十公里外的湛京墨似有所感地捂住了胸口,视线却没从新手机的屏幕离开。

从回家到现在近三个小时,他已经向安谙发出了不下五十多次微信好友申请,却都石沉大海。

每次发送时,他都会再三检查号码是否输入有误。

终于在第六十次发送消息没有得到同意后,湛京墨拨通了安谙的电话,结果却是关机!

于是,湛京墨又拨通了徐晓宁的电话。

“三少,你还没睡?”

平常过八点,湛京墨就准时上床睡觉了。

“嗯,你有编导班的通讯录吗?”

“有啊,我发给你!”

徐晓宁准备发送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湛京墨的微信,发了个申请,在对方秒过后,他才将通讯录发过去。

“不对劲!三少不会是要安谙的联系方式吧?真中她邪了不成?!”

自言自语的徐晓宁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湛京墨就又一个电话过来了,言简意赅:

“回学院!”

“啊?好!”

一路上,徐晓宁再次刷新了对自家三少“不谙世事”的认知。

无论红灯绿灯还是黄灯,他就只管一个劲地命令“加速”!

徐晓宁跟湛京墨解释交通规则,他却说:

“技不如人,别找借口。”

徐晓宁气得肝疼,不敢顶嘴,也不敢违反交通规则,别提多憋屈。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湛京墨却往宿舍相反的方向走,徐晓宁忙跟上提醒:

“三少,宿舍是左转。”

“我还有事。”

刚走两步,湛京墨发现徐晓宁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疏离开口:

“你别跟着,跟着也帮不上忙。”

以学霸著称的徐晓宁感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手机却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刚想挂掉,一看是湛大少来电,他又不得不接:

“大少,嗯!我们不在家,三少突然要回学院办事,还不让我跟着······”

徐晓宁跟湛大少汇报的功夫,湛京墨已没了踪迹。

而此时的安谙,仿佛是从疯人院逃出来的病人,僵着一只手,半倒在地上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安谙确实快被逼疯了,求救半天没用,一脚踹到了这女鬼头上,结果居然把她头给踹“断了”,要掉不掉耷拉在胸前。

若不是安谙心理素质还行,恐怕早吓晕了过去。

而不是破罐子破摔地继续折腾!

让“女校霸”的光辉形象荡然无存。

“姐姐!我跟你无冤无仇,就是个普通大学生,帮不了你,你放我走吧!”

“但我们有缘分啊!我在这儿徘徊三年了,你是第一个能看见还摸得到我的人!你一定可以帮我的!”

还缘分?

谁TM要这缘分!

女鬼见她不肯配合,周遭阴郁的气息加剧,七窍都开始流血:

“你若不帮我,今晚也别想走!”

说着,女鬼竟开始将安谙往许愿池拉。

力量悬殊太大,加上与这女鬼接触越久,安谙越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女鬼拉进了许愿池。

生死攸关,安谙只能服软:“我帮你!我帮你!帮你还不成么!”

“呵!可我改变主意了!与其在这里被动等待,不如我自己去救他!

你与我既然有缘,我肯定可以借你身体重生!

别怪我!

他有危险,我真的不能再等了!”

“你要我命,还让我别怪你?这TM说得是人话嘛?!”

“我早就不是人了,还说什么人话!”

女鬼的回答把安谙给气笑了,却又只能毫无招架之力被冰冷的池水淹没。

当许愿池的水没过视线的瞬间,她倒不怎么慌乱。

脑子里闪过的,居然是湛京墨撑着油纸伞在雨中等她的那一幕。

便宜他了,白分她一半财产!

也算是回报他愿意和自己“闪婚”的恩情吧。

不知道是不是水中看路灯格外恍惚,安谙觉得居然觉得白色灯光离他越来越近,近到就在她的眼前。

下一瞬,安谙感觉自己的肺部的压力瞬间减弱,身体也突然轻了。

再回神时,耳边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只是,她湿身落入的胸膛,有点过分温暖,让她依旧恍惚。

湛京墨面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可黑沉如墨的眼底却震颤涌动。

从未跟女生有过亲密接触的他,浑身僵硬得厉害,无所适从。

偏偏安谙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软在他身上。

眼看她就要滑落在地,湛京墨才僵硬地伸出手揽住她的腰。

入手的细腻弹软让他心间又是一悸,喉头微紧,惯有的从容根本维持不住,嗓音更加生硬:

“你还好吧?”

“咳!有点低血糖,带糖了么?”

“没带。”

湛京墨没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颇为懊恼。

眼前的少女分明被吓得脸色惨白,事后居然不哭不闹,只是问他讨糖吃。

湛京墨看了看四周还没有完全散去的阴气,明白不能久留,对眼下的状况却有点犯难:

“你,能自己走吗?”

“你觉得呢?”

安谙魅人的狐狸眼盈着浓浓的无奈。

湛京墨偏头轻咳了声,越发局促,甚至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和不自信:

“我,可以抱你吗?”

“不然呢?”

对上她渗水似泪的眼眸,淡淡的粉晕在眼尾缓慢散开,带着细腻的桃花粉瓣色,美得不可方物。

却又充满了破碎感。

湛京墨的喉结又滚了滚,把西装外套脱下包裹在安谙身上,垂眸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极其慎重地弯腰将安谙抱起。

尽管双手微颤,可每一步却走得四平八稳。

两人都没注意到,草丛中有人收起了手机的摄像头。

······


吃了在自助售货机买的巧克力,安谙的低血糖症状得到了缓解。

有些局促地动了动身子:

“我应该可以自己走了。”

换成其他男生,这温香软玉满怀,怎么着也会争取抱到宿舍门口。

可湛京墨只是微顿了一瞬,就老老实实地将她放了下来。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两次异口同声后,二人似乎都被戳中了某一点,相视一笑。

尴尬的气氛自然缓解了许多,可疑惑实在太多,安谙不知从何说起,最终还是那句:

“你怎么来了?”

“猜到你会不听话。”

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陈述,却藏着极度的无奈和难以察觉的纵容。

安谙虽然没听出来,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玉被我忘宿舍了,没那玩意儿安老头儿情绪稳不住。”

“安老头儿?”湛京墨疑惑。

“咳!就是我外公,心力衰竭刚救过来,受不得刺激,也不能太过激动。”

湛京墨沉默了一瞬,他很想提议看望安谙的外公,却又觉得有些突兀,只能转而道:

“那是得多照顾他的情绪。”

顿了顿,湛京墨察觉到安谙的后怕情绪,从怀中拿出了一条串着拇指大的兽形玉的红绳手串递给她:

“把这个戴在手腕上,之前的东西就不能再近你的身。

水太凉,你先回宿舍洗个澡,我再仔细跟你说。”

安谙反问:“你也看到她吧?”

之前安谙疯狂求救的时候,有好几波学生旁若无人地从她身旁走过,仿佛根本看不到她和女鬼在厮打。

湛京墨将她救出来,再加上之前送她回家说得那些“神经兮兮”的话,让她先入为主入认为,他也能看到那些超自然的现象。

可湛京墨却摇头否认:“看不到,但我感觉得到。”

安谙:······

所以,只有她受到了视觉暴击?!

看出安谙的郁结,湛京墨另只手紧紧松松好几回,才决定去摸摸她湿漉漉的脑袋安慰。

安谙却在这时猛然抬头,视线相撞,湛京墨只能一个急刹,改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声:

“咳!怎么了?”

“那东西,没被你弄死?”

安谙分明听到惨叫了的。

湛京墨再度摇了摇头,双手拿着手串欲给她戴:“别怕,它可以保护你。”

这句话,外婆曾经也对安谙说过,那是在给她戴八卦玉的时候。

鬼使神差的,安谙就伸手让他戴上了。

湛京墨看着她莹白如玉的手腕套上大红的绳串,莫名想到月老庙中的红绳,心头微热,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目送安谙进了宿舍大门,湛京墨才回自己宿舍。

自始至终,二人都没细问彼此的身份。

······

安谙摩挲着刚戴上的手串,还在思索这兽形到底是什么,欧阳箐已火急火燎地冲到了她跟前:

“谙谙!我的小祖宗!你可算回来了!校园论坛都快把你喷没······

哎?你身上怎么全是水?外面没下雨呀?”

面对闺蜜兼室友的焦急的关切,安谙双手一摊,竟有些吊儿郎当:

“会不会被他们喷没我不知道,我今儿个是差不多真没了。”

“怎么回事!”欧阳箐忐忑,杏眸睁得大大的,“那群王八蛋又来找你麻烦了?!”

“嘘!小点声,没有的事。”

亏得明天周六,另外两个室友并不在宿舍。

但欧阳箐这大嗓门这么嚎下去,恐会把隔壁宿舍的给惊过来。

知道欧阳箐是关心自己,安谙过去拍了拍她:

“我先去洗个澡,出来再聊。”

“行!你快进去洗,别着凉了!”

欧阳箐推着安谙往浴室走到一半,却又爆发出了土拨鼠般的尖叫:

“啊!~你身上怎么会有野男人的衣服,你又背着我去哪儿鬼······唔!”

话没说完,欧阳箐的嘴就被安谙一把捂住:

“再鬼叫,整栋楼都被你喊醒了!不是什么野男人,待会儿跟你好好解释。”

“唔!唔唔!”

欧阳箐委屈巴巴地拿眼神控诉安谙,却也在示意不会乱叫。

安谙这才松开她,扯过浴巾和睡衣进了浴室。

却在脱衣服的时候,发现右手腕背面上出现了三毫米宽、三厘米长的青线。

一碰水,就火烧一样刺痛。

就是刚才被女鬼死拽着不放的那只手!

着急找湛京墨问清楚,安谙随意洗了下就出门,连忙给手机冲上了电。

欧阳箐却等不及拿着自己的手机过来,在安谙面前刷着校园论坛:

“就知道你手机肯定又没电了!

你看校园论坛把你造谣成什么样了,居然说你向邢灏求婚被拒,悲愤之下找了个嫩的转校生出逃。

邢灏追了你三年,你都没同意,你怎么可能跟他求婚?

还有图有真相?

一个个脑子进水了的喷子!”

对比义愤填膺的欧阳箐,安谙显得异常冷静:

“我确实,提出跟他去领证结婚。”

欧阳箐瞳孔巨震,僵了好几秒才再度惊叫:

“什么鬼?!你俩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我怎么一点儿信都没有?好啊谙谙,我们认识十五年了,你当我是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我?!”

安谙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双手扼住欧阳箐的双肩往对面的座椅上一放:

“现在可以好好听我把话说完么?”

欧阳箐却玩命地左右摇头,还捂住双耳,像极了某言情剧里的女主: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安谙索性也不按着她了:

“爱听不听。”

看着转身去捣鼓手机的安谙,欧阳箐顿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捂住心口:

“有了狗男人后,你果然不爱我了,你个渣女!”

安谙无力地闭了闭眼:

“你听不听?”

“······听!”

欧阳箐瞬间妥协,却又忍不住嘀咕:

“就仗着我宠你!哼!邢灏那狗男人有我对你这么好?!”

“没有。”

安谙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箐箐,事实的全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跟你说,你只要知道,我因为某些暂时还不方便说的原因,向邢灏提出结婚是事实,他拒绝我也是事实,网上爱怎么说,都随他吧。”

怪力乱神的事情,安谙怕吓着欧阳箐。

······


欧阳箐的嘴震惊得张成了“o”形,让她肉嘟嘟的微胖脸显得格外可爱。

安谙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乖!别跟他们计较,免得把自己气到。”

“怎么可以不计较?!”

欧阳箐气得跳了起来,“你求婚被拒,有网上那些喷子什么事儿?要说那么难听的话?!

还有,邢灏这龟儿子居然拒绝你!这三年的深情人设怕不是演的吧?!还有脸打电话问你的情况,我呸!

我现在就打电话问清楚他到底怎么想的!

不对!问个屁!拒绝是他的损失!

我得先解决网上那些喷子!教训得他们回炉重造!”

“箐箐······”

“别劝我!我今晚不睡了,我要‘指战群喷’!”

欧阳箐说完,拿着手机就爬上了床,两个大拇指开始疯狂地戳屏幕,已经和喷子们干了起来。

关于和湛京墨领证的事情,安谙决定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

手机开机后疯狂震动,除了湛京墨的好友申请,还有邢灏的未接电话。

说不上心中什么滋味,她只连忙通过了湛京墨的好友申请,把自己手上的青线拍照发了过去:

这里好像被那东西抓伤了。

湛京墨:碰水是不是有火灼感?

“你怎么知道”这几个字打上去后,又被安谙删除了,只回了个“嗯”。

湛京墨连她今晚会遇到什么都能预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

湛京墨几乎秒回:是“索命魂线”。当“索命魂线”包围你的手腕,两头相接,恐有生命危险。

安谙:······

湛京墨:要么让她魂飞魄散,要么让她主动解开,你决定。

安谙:你能让她魂飞魄散?!

湛京墨:可以。

安谙刚想回个“好”字,手背处的“索命魂线”又是一股锥心的灼热,疼得哼了声。

“谙谙,你怎么了?”

百忙之中的欧阳箐连忙探了个脑袋出来。

安谙捂住痛处:“没事。”

欧阳箐以为安谙在气邢灏的事情,连忙安慰:

“别怕,教训完网上那群喷子,我就去训邢灏那龟儿子!”

说完,也不等安谙回应,又缩回了被窝。

而安谙手上的灼痛,却让她感觉到了一股凄凉的绝望和求助。

湛京墨见安谙半晌没回,又发了一句:决定好了吗?

安谙想了想:怎么让她主动解开?

湛京墨:她的怨气不大,应该不是要寻仇,或是有夙愿未了。

安谙回忆连一番:她让我帮她,我不答应就准备“借尸还魂”!

湛京墨心头一紧:还是灭了吧。

居然敢威胁她!

安谙却有些犹豫:要不,还是听听她到底想干嘛?

湛京墨讶然:不怕了?

安谙倒是诚实:怕!不是还有你么?

不是还有你么······

盯着屏幕上这六个字,湛京墨良久失神。

前一瞬决定悄悄灭了女鬼的他,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在安谙又连发了三个“?”后,他才回道:

明晚吃过晚餐,一起去。

安谙彻底心安了:好!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和对方已悄无声息地约定了共用晚餐这一事实。

安谙又与安山奈通了会儿视频,把八卦玉挂在脖子上晃哒了一阵。

见安山奈终于放心下来,还吃药睡了,安谙也才爬上床。

本以为今天精力接二连三的变故会失眠,可一沾枕头竟睡了过去。

欧阳箐这边,却还战得如火如荼:

喷子1号:啧啧啧!正道不走偏走歪道,平民想跻身豪门想疯了吧!

安谙的守护神(欧阳箐):某人别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我们家安谙对豪门没兴趣!

喷子2号:没兴趣干嘛求婚邢少呀?当了BZ还要立牌坊?恶心!

安谙的守护神(欧阳箐):求婚碍你吃饭拉屎还是投胎?下辈子可别再让你妈给你拉屎坑,不然嘴和这辈子一个味道!

喷子3号:活该被拒绝,我要是邢少才不会那么客气!

安谙的守护神(欧阳箐):问题你不是呀!一辈子也不可能是!普信男!

······

校园论坛只有校园网能进,今晚帝都影视学院绝大多数人注定无眠。

黑的黑,喷的喷,骂的骂,怼的怼,吃瓜的吃瓜,热闹极了。

徐晓宁一直走在吃瓜前线,看到自家三少也差点沦为舆论中心,不过好在只露出了个背影,倒是松了口气。

但一想到安谙的风评,徐晓宁就担忧地看相湛京墨。

自家三少涉世未深,对异性有好奇心,外加安谙那张扬绝美的脸,自家三少一时间被迷了眼很正常。

徐晓宁还是决定提醒提醒:

“三少,今天安谙向邢灏求婚被拒那事儿,被别人偷拍挂网上了,论坛上喷她的可多了。”

湛京墨还在冥思苦想明天带安谙去哪里吃晚餐,冷不丁被徐晓宁打断,神色微凌:

“论坛?喷她?有人想伤她?”

徐晓宁一拍脑门,怎么就忘了自家三少几乎没接触过这些网络冲浪的词汇,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通,就把自己的手机递到湛京墨眼前:

“都凌晨一点了,这帖子的热度都没下去,一直居于论坛榜首!”

只一眼,湛京墨的脸色就越发冷了。

徐晓宁感觉一股无形的压迫,让他呼吸都有些艰难,忙想收回手机,却被湛京墨一把按住:

“骂她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

让徐晓宁怎么答?

“大多数都是学院的学生。”

“我是问具体班级、姓名。”

湛京墨的语气格外冷,他从没想过,一件算不得多大的事情,她居然还遭受这么多人的恶意中伤。

徐晓宁的心肝又是一抖,他也从没想到,自家三少生气起来,居然比有“玉面修罗”之称的湛家大少还要可怕三分,连忙解释:

“三少,校园论坛都是匿名的,大家都用的虚拟网名。”

湛京墨又看了一眼手机,薄唇轻启:

“大哥说你除了身手不错之外,计算机也是国际顶尖的水平,难不成是诓我?”

徐晓宁额角都有细汗在往外冒,湛京墨如烟似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查出他们具体的身份。”

“是!三少!”

“尤其是‘安谙的守护神’。”

“······是!”

······

欧阳箐当真是和网上的喷子们怼了整晚,终于在没人跟她互怼后准备歇会儿,却被另一条疯狂冲上热搜的视频弄得瞬间清醒:

“谙谙,出大事了!你快醒醒!”


安谙睡眼惺忪:“什么大事?”

应该没她性命垂危的事情大!

欧阳箐的床本就与安谙在同一侧,直接爬过楼梯将手机递到安谙面前:

“安夏昨晚肯定也看了论坛上骂你的帖子,找邢灏那龟儿子打起来了!”

安谙无力地闭了闭眼,下一瞬,“噌”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收拾自己:

“安夏才是真正的龟儿子!他给我惹的麻烦还不够多?!”

那语气,简直咬牙切齿。

欧阳箐只能干笑,心中却暗爽:

“他不是看不过邢灏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么?那么多人在网上喷你,邢灏还为了自己贵公子的形象,连个屁都不敢放!

就算安夏今儿不去找邢灏,我也会去找!”

“不准去!”安谙反对。

欧阳箐有点接受无能:“谙谙!你不会真看上他了吧?还维护上了?”

“没有!从昨天他拒绝那一刻,我和他就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你们上赶子去找他麻烦,反倒会让他误会我对他有什么,不是么?”

安谙见欧阳箐终于听进去了,给自己扎了个干净利落的马尾出门。

欧阳箐的声音却还在后头:“你知道他们在哪儿打么?”

“博艺楼三栋男厕所东边过道。”

“谙谙,你真牛!”

不是欧阳箐盲目崇拜,而是帝都影视大学面积全国第一,光教学楼就有上百栋。

开学才一个星期,安谙因为家里的事情,待在学校的时间更是三天都没到。

居然看了一眼视频,就知道安夏和邢灏打架的地方,怎么能让欧阳箐这一路痴不崇拜?!

而此时的安谙,对一路上或鄙夷、或挑衅的目光和言辞充耳不闻,飞奔到三楼男厕所东边过道的时候,安夏和邢灏正扭打成一团,周围围了不少人,却无人敢上前拉架。

开玩笑!

邢家和安家都是帝都炙手可热的大世家,谁敢去淌这浑水?

只是······这两大美男!

一个温润如玉似风光霁月。

一个桀骜不驯似燎原之火。

居然为了一个恶名昭著的“女校霸”打了起来,实在让人眼热!

所有的议论声,随着安谙的到来戛然而止。

大家本以为会上演“你们不要再打了”这种玛丽苏狗血剧情,可安谙却静立在一旁看了几眼,才果断出声:

“安夏右防空虚,踢他右三肋。”

下一瞬,就见安夏被邢灏一脚踢飞两三米,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众人瞠目结舌:你丫的不应该是来劝架的吗?为什么还指导上了?!

安夏更是憋屈至极,痛哼着抬起头,眼眶都红了:

“安谙,老子在帮你出气!你居然还帮他?!你TM恋爱脑么?!”

“首先,我不是恋爱脑;

其次,我谁也不帮,只想快点结束,谁让你先露出破绽的。”

安谙说着,已走到了安夏身侧,如拎小鸡仔般将他拎站了起来。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安夏身高185+,再怎么轻,至少也一百五六十斤,怎么提起来这么轻松?

女校霸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众人不自觉地朝后退开两步,似乎这样的距离更安全。

安夏委屈极了,又不敢对安谙发火,桀骜的凤眸朝周围的人一扫: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打架呀!”

安家太子爷都发了火,大家只能争先恐后散了。

见人走得差不多了,邢灏才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谙谙······”

安夏却一脚横在安谙跟前将其挡住,满是怒气和警惕:

“谙什么谙?‘谙谙’也是你喊的?

姓邢的,我警告你以后离安谙远一点!

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邢灏却直接将其忽略,视线锁定安谙:

“谙谙,我有话对你说。”

安谙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但昨天的事情确实该交代清楚。

她拍了拍安夏的肩膀:“去楼下等我。”

“安谙!”

“我就说几句话,超过五分钟你上来找我。”

安谙给了安夏一个“放心”的眼神,后者才不情不愿地下了楼。

邢灏刚想开口,却被安谙抢了先:

“昨天的事情已经翻篇了,不要再提了。”

“好!不提!”

只要安谙还肯理他,邢灏觉得自己就还有机会,他现在一切顺着她的意思,把她哄好才是关键。

可安谙下一句,却让邢灏一颗心沉入谷底。

只听她无比平静道:“我和湛京墨已经领证结婚了,那些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

“不可能!你还在气我昨天没答应你对不对?”

邢灏根本不信安谙会和一个才见了一面的陌生男人去领证,但眼底却失去了一贯的从容优雅。

他急着跑过来想抱住安谙,却被她一个灵巧的闪身避开:

“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随你,反正我们没可能!”

看着安谙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邢灏的自信在一点一滴流失,却依旧想要挽留:

“你还在气我那天送容悦去医务室吗?

她崴了脚,我只是扶她过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若是不喜欢,以后我都不这样了!好不好?”

以往这种时候,安谙至少都会否认自己没生气。

今天的安谙不仅没回头,连步调都没乱一分。

邢灏是邢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子弟,几乎没受过旁人冷脸。

即便内心再如何想追,可冷静自持如他,只是选择目送安谙离开。

他依旧认为安谙是在和自己闹别扭,反正两个人一个班,有的是机会慢慢哄。

一道倩影却在这时小心翼翼地靠近邢灏,满眼心疼,连语气都是娇弱的:

“灏哥哥,你都被人打成这样了,安谙还不肯原谅你吗?快冰敷一下吧。”

容悦刚想把冰袋放在邢灏嘴角,就被他避开:

“不用。”

容悦也不恼:“灏哥哥,你这样肿着去上课可不好,还是敷一下吧?”

想到安谙对自己的冷漠,邢灏再度拒绝:“不用。我还有事,先走了。”

容悦如洋娃娃般瓷白剔透的脸色有一瞬的黑,闺蜜张可人却从角落里跑了出来,兴奋地拿着手机在她面前晃荡:

“容悦,安谙刚刚上安夏车的视频被人拍到传给我了!

加上昨天晚上和转校生那黏糊在一起、还有今天邢灏和安夏为她打架的视频,我看她的名声这回还不臭到底!

什么时候发论坛?”

······


容悦脸色稍缓,嘴角微勾,眼中有一闪即逝的玩味和快意:

“就今晚吧。”

安谙不是肆意洒脱,从不屑解释么?

那就让她好好看看,安谙是怎么一步一步被毁灭吧。

张可人还在喋喋不休:

“虽然她长得确实祸国殃民,但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同时勾搭三个男生,安夏和邢灏还是帝都大世家新生代的佼佼者,那什么编导班的转校生据说长得也不错。

这要是放古代,用‘水性扬花’四个字形容可是一点都没过!”

“祸国殃民”几个字,让容悦嘴角的笑容微僵。

下一瞬,却笑得更深。

“可不就是——‘水性扬花’!”

容悦绝不会告诉张可人,安夏和安谙其实是表姐弟。

而包括张可人在内的绝大多数师生,绝不会猜到他们的真正关系。

毕竟,谁也不会觉得,一个毫无背景的平民,会不利用和宣扬自己与帝都顶尖贵圈的关系!

连安夏本人此时都在抱怨:

“安谙,我那么见不得人吗?只要把咱俩的关系一放,别说你们班,全院都没几个人敢再对你说三道四!嘶!”

“脸都被打了还这么多话?”

安谙没好气地把刚从医院买来的冰袋放在他侧脸,用力一按:

“叫姐!”

“姐什么姐的,你就比我大三天!”安夏每每都觉得不爽。

可安谙舒坦呀:“那也是你姐!刚刚安老头儿还说了,长幼有序,你要尊敬师长,我就是那个‘长’!”

之前安谙上安夏的车,就是一同前往帝都中心医院去看望安山奈的。

安山奈身体一切指标正常,有安谙的舅舅安长卿在一旁照顾,他们才又驱车回学校,在车上就“吵”上了。

安夏无奈翻了个白眼:“爷爷的原话好像是,你是我表姐,是女孩子,让我在学院好好照顾你吧?”

“看!安老头儿也说了我是你姐!”安谙见缝插针。

安夏险些跳脚:“这句话是重点是‘你是我表姐’吗?是让我好好照顾你!你到底是怎么考上帝影的?评委老师不会是看你长得好吧?!”

“谁知道呢?”

安谙眉眼弯弯,玩世不恭的懒散中,透着不自知的天然魅。

也难怪安夏从小和安谙一起长大,觉得当今娱乐圈没美女能赛过自家表姐的。

想到娱乐圈,安夏连忙从驾驶座的抽屉中抽出一张报名表往安谙身上一丢:

“把这填了,国庆七天我们一起去录综艺!”

“不去!”

安谙看都没看报名表,双手枕着后脑勺准备小憩。

安夏却一个急刹险些让她脑袋撞到前面的台子。

在安谙发飙之前,安夏一边平稳地将车靠边停好,一边解释:

“姐!姐姐姐!你别生气!

这综艺正好是假期录制,不需要逃课休假,爷爷绝对不会反对!

而且啊,这档综艺即将开创H国综艺先河,除了嘉宾隐私环节,将全程全机位无死角直播!

你不是最看不惯‘剧本综艺’么?

这可是盛世娱乐出品,绝对不会出现剧本!

而且,安全措施绝对是国际一流,不必担心!”

提到“盛世娱乐”,安谙的眼皮倒是微微抖动了一下,却依旧没有睁眼:

“不去!”

“姐······”

安夏小心翼翼地扯着安谙的外套晃了晃,像极了讨好主人的二哈,完全没了先前和邢灏干架那酷帅狂霸拽的气势。

安谙却依旧爱答不理:

“别吵。”

安夏开始死缠烂打:“你就去嘛!还有两天就是我生日了,正好国庆,你当送我的生日礼物还不行?”

安谙气得笑了:“你说送我的生日惊喜就这?还要我反送?算盘倒是打得叮当响!”

顿了顿,继续道:“综艺要像你这样的流量明星才有噱头,我一个素人去做什么?”

安夏酷爱表演,加上安家在娱乐产业也有涉猎,就让他暂时在圈子里混着成长。

从参加选秀到出道,安夏几乎没动用过安家的任何资源。

凭借过硬的综合实力,算得上是圈内可圈可点的流量小生。

可他一听安谙竟自称是“素人”,顿时不干了:

“你还素人?!把你那些个马甲亮出······”

话没说完,安夏被安谙睁眼间飞来的一个凌厉的眼刀唬住,做了个“拉链拉嘴”的姿势,可依旧还在挣扎:

“这档综艺做得就是明星与素人组合闯关的综艺,七天七关,贼刺激!

你肯定会喜欢,我好不容易才弄到两个名额!

第一关就是中式恐怖主题的密室逃脱,里面的机关是业内顶尖的机关大师叶微设计的,NPC请的都是专业演员,绝对不会浮夸!

和各种鬼怪NPC打交道,肯定格外好玩!”

安谙神色复杂地看着安夏,似在思考该不该分享昨晚她的境遇。

最后只摇了摇头:

“但愿你真觉得和鬼怪打交道好玩······”

“你决定去了?”安夏两眼放光。

在安谙再度摇头时,安夏放出了重磅炸弹:

“苏一白也去哦!你不是还挺欣赏他的么?一直还让我多向他这种灵魂歌手学习呢!”

“我只是欣赏他的歌,又不欣赏他的人。”

安谙对苏一白这种清流会参加综艺,莫名有些疑惑,“他不是从不参加综艺吗?甚至公开活动都很少出席。”

“没错!这是他的综艺处女作!”

安夏看四周没人,又凑近安谙,“他们公司‘浩天娱乐’多行不义,高层和旗下艺人爆出很多丑闻之后,很多合作公司都纷纷和他们解约了。

苏一白本就是草根出身,签约的时候被坑签的是三十年的合同,不仅提成少,违约还面临巨额的赔偿,根本赔不起。

如今浩天娱乐没几个上得了台面的艺人,只抓着苏一白他们几个作死地压榨呢!

真惨!”

“所以?你要当救世主?”

安谙觉得这不是安夏的风格。

安夏笑得有点欠揍:“这不是让姐帮我考察考察苏一白的人品么?如果过关了,我大不了重金把他挖来,气死浩天那帮孙子!

而且呀!苏一白可不比邢灏长得差,业界风评一直也很好,姐你不妨考虑考虑,多寻觅几个姐夫后备人选总没错的!”

“呵!”

安谙一个“鸭梨”就扣在安夏的脑袋上,

“开车回学校!”

安夏揉着被扣疼的脑袋,瓮声瓮气:“今天周六,回学校干嘛?”

“陪你姐夫吃饭。”

“鬼来的姐夫!你就编吧你!”

安夏絮絮叨叨,还是听话地将安谙送到了学院门口。

看着安谙潇洒如常的背影,安夏还是不死心地给安谙发了个语音:

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两个名额,报名今晚截止凌晨,你若是反悔了随时联系我!

接着,他还把综艺的简介和亮点一股脑儿全发给了安谙。

最后还配上苏一白坐着拿着吉他、穿着白衬衫的侧颜杀。

配字:青葱美男值得!

······


安谙只看了一眼,就退出了对话框,转而点开了与湛京墨的对话框:

什么时候去吃饭?

在宿舍等了大半天的湛京墨,在看到消息的瞬间,几乎秒回:

现在?

安谙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三点。

湛京墨沉默了一瞬,叫醒了昨晚熬夜查IP、正在补眠的徐晓宁:

“你知道三点该吃什么吗?”

徐晓宁:???

湛京墨又问了句:“下午三点,可以吃什么?”

“三少你饿了?”

徐晓宁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起身,把床头的框架眼镜戴上:“我这就给吴伯打电话,让他准备吃的送过来。”

湛京墨的伙食,从来都是湛家亲力亲为的。

湛京墨却摆手否定:

“不用送,晚餐也不用送。

我的意思是,你们通常除了一日三餐,下午三点可还习惯吃些什么?”

徐晓宁镜片下的小眼睛无限撑大,在湛京墨逐渐不耐的神色下,连忙道:

“我们学生吃东西,没三少你这么讲究,一般想吃的时候,什么时候都能吃。不过有些女生倒是有约一起,下午三四点去喝下午茶的习惯。”

下午茶?

湛京墨神色稍缓,给安谙回道:

时间尚早,我们可以去喝下午茶。

得到了安谙的同意,湛京墨简单收拾了一番,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徐晓宁再次被勒令不让跟着,苦大仇深地自言自语:

“一定不是我想得那样!不会的!不会的!三少绝对不会去和那女校霸去吃饭的!

啊!~~~

可是,三少除了我就认识那女校霸,不让我跟着,不找她还会找谁?!

不行不行!

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我得赶紧跟大少和二少汇报!”

可徐晓宁家族群的消息还没发出去,湛二少的视频就先打了过来,视频那头是装扮得如花孔雀一样骚包的男子:

“晓宁,我三弟呢?快让我看看他。”

顿了顿,不等徐晓宁回答,湛二少湛京泽就一脸嫌弃:

“你们大学生都这么不修边幅的吗?看你这头发跟个鸡窝似的,还修的编导系,你这形象以后可别来我公司上班!”

编导又不是演员,干嘛要那好的形象。

而且,他这黑眼圈、红血丝的,可不都是为了完成自家三少交代的任务!

徐晓宁内心默默吐槽,却不敢说出口,只是满脸为难:

“三少他,喝下午茶去了。”

“什么?三弟从来不都雷打不动一日三餐吗?夜宵都不吃的,什么时候开始喝下午茶的?!”

“就,今天。”

“哦!”

湛京泽点头后,才意识到不对劲:“不对!他的胃向来不好,从来只吃家里做的,怎么能让他出去喝下午茶?还有,他去喝茶了,你怎么没去?他跟谁去的?”

面对一个接一个的夺命连环问,徐晓宁越来越心虚:

“三少他和昨晚一样,不让我跟着。

至于跟谁喝,我也不太确定。”

“不确定你还让他去?!”

湛京泽瞬间暴跳,引得机场的工作人员频频回头,他却还在继续,“我跟你说,马上找到三弟,寸步不离地跟着!”

“可,三少若是生气怎么办?”

徐晓宁曾经以为自己最怕的是向来严肃的大少,经历了昨天之后,他却发现三少似乎更瘆人!

湛京泽似乎也陷入了两难,最后还是拍板:

“你找到他,悄悄跟着,别被他发现,随时跟我汇报!”

徐晓宁却依旧为难:“我······尽量找到他!”

“什么叫尽量啊!他身上不是有定位设备吗?”

自从湛京墨小时候被绑架后,家里人就在他身上安装了定位装置。

可······

徐晓宁无奈叹息:“三少昨天当着我的面,把定位捏碎了,让我不准再装这种装置,否则······他就要像捏碎装置一样捏碎我。”

闻言,湛京泽有一瞬的怔忪,自家三弟青春期都没叛逆,这会儿怎么还叛逆起来了?

学校的影响力有这么大?!

才上了一两天学吧?

看着湛二少明明灭灭的脸色,身旁的助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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