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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暖冬

念归林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网文作家南野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她如花瓣般漂亮的眸子冷茫纯洁,一片荒芜,仿佛照不进一丝光,南野知道,这个世界无人爱她,她也无人可牵挂。她生来便是孑然一身,在二十五岁的生日夜里,穿进了自己之前写的一本末世文里。这是一个黑暗的世界,死亡与背叛无限蔓延,孤独与出卖如影随行,在满地血腥里,南野遇见了一个少年,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鲸,他像是生来便处于深海,与寂静与孤冷相伴,在书中,他生来毫无意义,他满身伤疤,他微不足道,他不过是一个被无情地一笔带过的炮灰配角,他不配获得他人一滴眼泪。他,走进了南野心里。——“对不起,今后我保护你一辈子,可以吗?”我想让你活着,像阳光下的雨露,出现在清晨的每一片树叶上,晶莹剔透般美好。(南野/鲸)

主角:   更新:2022-11-19 07: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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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末世之暖冬》,由网络作家“念归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网文作家南野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她如花瓣般漂亮的眸子冷茫纯洁,一片荒芜,仿佛照不进一丝光,南野知道,这个世界无人爱她,她也无人可牵挂。她生来便是孑然一身,在二十五岁的生日夜里,穿进了自己之前写的一本末世文里。这是一个黑暗的世界,死亡与背叛无限蔓延,孤独与出卖如影随行,在满地血腥里,南野遇见了一个少年,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鲸,他像是生来便处于深海,与寂静与孤冷相伴,在书中,他生来毫无意义,他满身伤疤,他微不足道,他不过是一个被无情地一笔带过的炮灰配角,他不配获得他人一滴眼泪。他,走进了南野心里。——“对不起,今后我保护你一辈子,可以吗?”我想让你活着,像阳光下的雨露,出现在清晨的每一片树叶上,晶莹剔透般美好。(南野/鲸)

《末世之暖冬》精彩片段

我死在黑夜里。

还记得那晚,我独自一人坐在高台上遥望黑雾里的星,发现没有星河万里,没有萤星在野,那晚的风好凉,好冷呀。

我眯着眼,穿过狭小的指缝,看见虚无的荒原,一片萧瑟,只是无止息吹的风的荒凉,我想就到这吧,我不留恋这个世界,我知道,于我,死亡是最好的归宿。

于是我闭上眼一跃而下,疾风在我耳边呼啸,在下坠中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似乎是经历了数亿的光年,或许只是转瞬即逝的刹那,我睁开眼,便看见被夕阳染红的天边的云彩,一片绯丽的颜色印在我的眸孔里,我的心安静下来,我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在我自己最痛苦压抑,最迷茫绝望的时候想象描绘的一个黑暗的世界。

在这本书中,我肆意写着自己的孤独阴暗,我笔下倾泻着自己的痛苦荒凉,更多的是对生命的无谓,无人爱我,我不信爱,这本书写的不过是我心中的世界,死亡,背叛,无理由的活着,无止息吹着飓风的荒原。

南野慢慢眯起眼,长长的睫毛扫下一片暗影,她抬起手掌挡着夕阳温柔的余晖,就像是自己死去那晚想要透过指缝看星星一样。

女孩一身黑衣,沐浴在光晕里,如花瓣般漂亮的眼眸一片澄清,只是迷惘,迷茫的荒凉。

“南野,快点,还愣着干什么,我们马上要出发了。”一个金发男人坐在一辆越野车车顶,手里噼啪噼啪地闪着紫光,他浅蓝色的眸子无比凌厉。

“好。”南野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向他走去。

金发男人叫洛夜,在她的书中是一个无比强大,却又极其神秘的人。无人知晓他从何处来,只知他一头肆意的金发,桀骜不驯,每次弯唇笑时,必定手染鲜血,横尸千里。

南野坐在越野车里,车子快速行驶,车窗外荒芜的景象闪现着。

这是末世,没有她所厌恶的虚假的盛世繁花,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它有着最真实的残忍,无须有光,无须有路,没有虚假粉饰太平的面具,不过是生存,只是活着。

“每次都在旁边偷懒,真以为有洛哥护着就什么都不干,哼!”一个媚眼如丝的红唇女子狠狠盯着南野,声音虽小,却在安静的车内无比清晰。

南野回头看她,她慢慢歪了下脑袋,显的有些无辜的乖巧,啊,不认识。

南野思考时的下意识行为,却在叶柳眼里成了无声的挑衅。

她扬手掌心出现一道藤鞭,却在瞬间被旁边一个沉冷的男生握住手腕。

叶柳甩开男人的手,男人的手心一道红痕。叶柳冷冷看着南野,勾起性感的红唇。“你给我等着。”

……

夜幕渐深,几辆疾驰的越野车停在了一个加油站前。

南野走下车,黑暗中,冷风吹来浓重的血腥的味道。

这是不祥的死亡的气味,却在这个世界如空气般如影随形在每个人的身边。


加油站的大门紧闭着,里面泄出昏黄的灯光,里面有人。

越野车响起几声笛声,洛夜金色的短发在车灯下显出一片灿丽的色彩,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腰间的枪身上,身姿挺拔,眉眼凌厉。

南野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向加油站里走去。

刚进门,一个满脸笑意,文质彬彬的男人迎上来。

“鄙人王信,大家都叫我王哥,遇见就是缘分,不知兄弟是……”王信略微停顿,他目光打量地看着洛夜,脸上带着虚伪的笑意。

洛夜浅蓝色的眼眸看着对面拿着武器,警惕的盯着他们的男女,手指无意识地缓缓摩挲着冰冷的枪身,半晌,勾起凉薄的唇。

“洛夜。”

“洛兄弟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趁着王哥和洛夜互相试探,南野漫不经心地躲在队伍后面。

现在只不过末世来临一个月,对面看样子是有两个队伍。一个队伍是以王哥为首的,里面有二十多人,其中大多数都是青壮的男人,还有几个是穿着暴露,看上去无比风尘消瘦的女人。

还有一个队伍是个比较杂的队伍,大多数人穿着校服,应该是学生,还有女人,小孩,中年男人,老人等各种人士,看样子大概率是以前面那个高大的肌肉男为首。

但那些人大多都看起来很是狼狈,眼里更多的是惊惶,看来这一个月经历了很多恐怖的事。

四五岁的小女孩紧紧拉着母亲的衣角,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纯黑的眼里满是恐惧,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兽。

南野如花瓣纯洁的眸底毫无波澜,在这个世界,不只有吃人的怪物。‘他人即地狱’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南野慢慢眨了眨眼睛,半天从兜里拿出一颗奶糖,其实是从自己的水立方里,她的异能是水系,觉醒时便自带了一个水之空间。

软糯的奶糖咬开,草莓味四散在口腔里,南野缓缓垂下眼帘,这便是她亲手创造的世界啊。

王信看不透洛夜的实力,直觉洛夜实力很强,便很想和洛夜拉近关系,无奈洛夜眼神凌厉冰冷,手中还噼啪地响着紫色雷电,一副不耐烦不好惹的样子。

王信便客套地说了几句后,回到了自己的队伍。

加油站里空间很大,他们圈出了一块地方,然后便有人分发饼干和水。

南野沉默地接过东西,相比其它人的扎堆,找了个离的较远的角落,游离于众人之外。

夜里是很冷的,南野哈了口气在掌心,慢慢咬着干硬的压缩饼干,她穿的有点少,水系异能虽有一定的御寒效果,但还是很冷。

突然,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落下,南野皱了下眉头,是洛夜的外套。

洛夜只穿着件白色的短袖,坐在她旁边,对她挑了下眉。

南野看见身后叶柳嫉妒生气的眸光,她冷着脸向旁边移了点,将洛夜的外套放在两人中间。

她在心里默默想,这人真是麻烦。

洛夜见她如此动作,浅蓝色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下秒,眼里燃起玩味,向着南野快速靠近。

却在离南野只有两指远时,停住,一根晶莹的水锥冰冷地抵在他的喉结处,半晌,洛夜兴味地勾起唇角。

“呵~小南野,可真是有意思。”他金色的发丝拂过南野的脖颈,有点痒。


南野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水锥近了几分,在洛夜的脖颈处留下一道血痕。

“别找死。”南野白嫩的手捏紧男人领囗,靠近他的耳边冷冷地警告。

这边暗潮汹涌,其它人因为光线昏暗,却看不见这道水锥,只看见两人莫名的动作与气氛。叶柳看着靠的极近的两人,男人高大女孩娇小,在阴影里显的无比般配,叶柳冷笑一声,狠狠地盯着南野。

叶柳是在末世来临第一天遇见洛夜的,第一眼,她便看上了这个高大俊美,强大肆意的男人。

可没想到一向因美貌无所不利的她没有得到男人的半分注意,她长的妩媚,女人味十足,且拥有火系异能,她以为以后多多相处,洛夜总会接受她的。

可没想到,自遇见南野,洛夜对她的各种特殊,都让她十分有危机感。

南野知道叶柳肯定会记恨自己,心中愈发觉的这人麻烦,有些嫌弃地将人推开。

“麻烦。”

看看女孩眼底毫不掩饰的嫌弃,洛夜竟勾起唇角笑了下。

其实,他们俩对于对方更多的是一种欣赏,是对强大的人的一种惺惺相惜感,他们俩也是好多年的朋友了,各自都知道对方没有其它方面的想法或是嗳昧。

“找个时间打一架。”南野冷着脸提议,其实不带任何询问的语气更像是通知。

洛夜浅蓝色的眸子蕴着深幽的光,薄唇勾起。“却之不恭。”

那件外套终究是回到了洛夜身上,不过南野也额外得到了一块溥溥的毯子。

女孩将毯子披在身上,白嫩的小脸微仰着,纯洁的眸子里映出跳跃的火光,她没有靠近燃着的火堆,只是看着别人的热闹,哪怕那热闹只不过是表像。

夜渐深……

“啊,他有伤,快杀了他。”一声喊叫吵醒了所有人。

南野慢慢揉了揉眼睛,有些困的打了个哈欠。

“不要,我哥哥只是发烧了。他的伤不是丧尸咬的……”话没说完,便似乎是被踹了一脚。

随即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妈的,小兔崽子,谁不知道人在变成丧尸前都会发烧发烫,你这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啊。”

“不是,不是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无力辩驳。

南野不耐烦地皱着眉头,慢慢掏出一颗奶糖塞进嘴里,压下心头的烦燥。“好吵。”

她起身,拿着毯子懒散地走过去,将围了一圈的人拨开。

王信和洛夜也都在里面,中间一个六七岁瘦弱的男孩,惊慌地护着一个躺在地上,大概十七八岁的少年。

那少年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但看样子便知道他的情况很不好。冷汗甚至沾湿了他长长的眼睫,他墨色的短发也湿透了,贴着苍白的面颊。

“确实,想必我们谁都不想将这样一个危险放在身边,看样子他也活不了多久,为了大伙的安全,我觉得还是杀了他比较好。”王信带着笑,状似为大家安危着想的开口。

“就是……”话音刚落,便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与附和。

洛夜冷冷看着,金色的短发隐在黑暗里,没有说话。

南野盯着那少年身侧血肉模糊的手指,那手指无力地松着,苍白的皮肤上沾着刺目的红。

南野眨了眨眼睛,她似乎是看出了那手指的细颤。

他能听到,听到人们对他的厌恶与害怕,听到他被人审判的马上要来临的不可逆的结局。

他要死了。


南野眼前突然浮现一段话。

那夜,他被遗弃在荒野里,冰冷包裹着他,怪物舔尽他的血液,嚼碎了他的骨头,他于痛苦中醒来,却发不出一句声响,他不过是个哑巴,生来便没有求救呼喊的权力,就像是深海中的鲸鱼,只能沉默着在黑暗中死去。

这是她为他写下的结局,短短一段话,便决定了他的生命,一个小小的配角的悲惨,不过是一句话的疼痛,无人能懂,也无须懂。

这边,小男孩声嘶力竭的护着哥哥,周围的人一脸冷漠,走上来一个中年男人拉开了小男孩,有几个女人啧啧叹息几声,又转身回去睡了。

似乎有人说,“将他拖出去再杀,别污了这地……”

小男孩被捂住嘴巴,黑幽的眸子大大的,浸满泪水,布满迷茫与深沉的恨意。

有两个强壮的男人过来,拉起地上少年的手臂,嘴里喊了声“晦气。”肮脏的唾液吐在少年的身上,少年死气沉沉,无力地被迫接受这世间的残忍与不公。

一时间,南野的脑海中无数的画面闪现而过,却没有一个画面能被她抓住,思绪杂乱如麻,恍惚中,她的灵魂似乎又来到了吹着飓风的荒原,寸草不生,无限凄凉,看不见过去,望不到未来的永不止息。

“住手。”

那两个强壮的男人望向南野,掏着耳朵,似乎以为听错了。洛夜也看向她,浅蓝的眸底看不清色彩。

女孩用力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纯洁荒凉的眸子带着冷意,一片认真,南野一字一顿地开口。

“我说,住手。”

还没等南野再次开口,叶柳摇曳着身姿走过来,厉声道。

“南野,你在这装什么好人?之前路上,死了那么多人,也没见你上前搭救,如今又在洛哥面前演什么?难道你是想置大家的性命于不顾吗?”

南野对上叶柳挑衅的眼神,眸底一片寒光,下一秒,欺身上前,一把泛着水光的刃首抵上了女人雪白的脖颈。

“我的忍耐有限,别一次次的找死。”

叶柳脸色大变,她竟完全没时间反应过来。

之前几天,看南野一直跟在队伍后面,也没有上前斩杀怪物,她便下意识以为,南野只是个长的好看的废物,没想到,仅凭这速度和身手,便知南野的异能比自己厉害了几倍不止。

匕首在叶柳脖颈处擦出一道血线,南野打量了几秒女人惊慌的面庞,半晌,露出一抹森然的笑。

周围的人被吓的心脏一窒。妈的,这小姑娘他妈就是个恶魔。

南野冰冷的眸子盯着王信,异能威压如潮水般倾泻而下。“这人我要了,放心,若他变成丧尸,我第一个便会杀了他,绝对不会威胁到你们你们的安全。”

王信强撑着腿差点跪在地上,连忙给那两个男人示意,放开了少年。

南野收起笑意,王信一脸惨白,更多的是劫后逃生地庆幸。他连一贯的假笑都维持不了,只是看着女孩一把推开叶柳,漫不经心地收起匕首,向少年走去。 一时间,四下寂静,无人说话。

而洛夜一脸讶异地看着南野,慢慢舔了下干涩的唇瓣。

这么好心,真不像她一贯的风格。洛夜很清晰,南野内心的冰冷,她对自己无谓,对世人更是不放在眼里。难得竟会救别人,洛夜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南野在少年身侧蹲下,将那人略长的黑发捋开,这是一张极其漂亮的年轻的脸。

他皮肤如雪般苍白,长长的睫毛无力地垂下洒落一片暗影,高挺的鼻骨,精致的如玫瑰般的唇染着鲜血,红的艳丽。在他眼帘下大约两指处,裂开一道细小的血囗,却是为那人平添了几分魅惑。

南野‘啧’了声,倒是真没想到这人竟长的如此好看。

小男孩也挣脱了束缚,跑过来跪在自己哥哥身边,他黑亮的眼睛此时复杂地盯着南野,他知道是面前的这个女人救了哥哥,但又是为什么呢,在这一个月里,他们遇见了好多坏人,当然也有人帮他们,不过最后发现他们都对哥哥不怀好意。

他已经七岁了,这一个月的经历也让他懂了很多东西,比如,不会有一个陌生人别无所图的帮助他们。

小男孩皱着眉头,将唇瓣死死咬着,一副纠结的小模样。

南野却没有注意小男孩,她伸出白嫩的手指在少年鼻前探了探,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才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南野将手中的毯子盖在少年身上,将那人打横抱起。

虽然能猜的到少年很瘦,但她还是被少年的体重惊到了,太轻了,估计还没有八十斤,南野被少年的骨头咯的有些难受。

明明少年这么轻,南野抱着他,心脏却好似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重地跳动,她放轻了呼吸。

南野将少年抱到自己原先休息的角落放下,小男孩也跟着过来,拉着少年的衣角,小小的身子乖乖缩在哥哥身边。

南野先是摸了下少年的额头,竟是烫的厉害,她的眼睫细颤,轻轻扯开少年的衣服,看到少年苍白年轻的身体上纵横交错的伤囗,像是深海悲伤的眼泪。

少年身上很多伤口还溢着鲜血,没有发黑的痕迹,倒是不可能是丧尸伤的,看来只是伤口发炎感染引起的发烧。

南野叹了口气,她知晓死亡,但她前世也只不过是一个身处和平年代的网文作家,此时竟是不知要以怎样的表情来面对这样深沉的疼痛与创伤。

南野借着一个黑色双肩包的摭挡,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酒精,纱布还有一小版退烧药。

她的空间不大,只有小小的一立方米,里面除了这点药,就只有一大袋晶核和几包糖了。

南野将一脸警惕盯着自己的小男孩推开,在她扯开少年衣服时,他就一直是这幅生气愤怒又极其忍耐的表情,她知道小男孩误解了什么,不过她还没有那个心情和一个小屁孩多做解释。

南野倒着酒精粗略地少年清洗了下伤口,她的动作很轻,但少年还是细颤着睫毛,紧咬着唇瓣,整个身子都在疼的颤抖。

南野皱着眉头瞥了眼那人唇上的血痕,白嫩的手指掐住少年的下巴逼迫那人张开嘴后,将薄毯的一角塞进那人嘴里。

不慎一滴血落在白嫩的指尖,南野眉头皱的更紧,漂亮纯洁的眸子紧盯着那抹红,有些出神,这是她第一次手上溅到别人的血。

南野的心有些烦躁,接下来,她很快地将那人的伤口用纱布包扎好,替那人拉好衣服。

然后拿下少年嘴里的一角薄毯,粗鲁地掐着那人下巴,将两片退烧药扔进去。


南野后退几步,看到少年紧闭着眼,苍白的下巴处竟是浮现了两处红痕,看起来像是被摧残的花朵般,整个人可怜的很。

女孩迷茫地眨了下眼睛,这人的皮肤怎么这么娇弱呀,她也没怎么用力呀,心里却是莫名的有点心虚。

她强迫自己移开眼,将刚才喝剩的矿泉水扔给小男孩,凶巴巴地开口“喂他喝点。”

小男孩如梦初醒,舔着干涩的唇,小心翼翼地拿着那小半瓶矿泉水,一瓶盖一瓶盖地喂着少年喝。

直到那小半瓶水喂完,少年也没有醒来,小男孩给少年细心地擦了下唇角的水渍,神情复杂地看着旁边闭着眼的女生。

其它人早就睡了,他不知道女人有没有睡着,但还是小声地对她说了句“谢谢。”

无论如何,不管你存有怎样的目的,也感谢你救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让我今后的路不至于一个人走。

……

很快到了第二天,南野睁开眼,看了下手表,才刚过六点,她下意识地看向少年,却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清秀温柔的眸子。

那人的眸子让她以为是撞见了萤星在野,星河万里般的美景,本是绯丽至极的面容在他那双眼的衬托下,竟是显出几分沉默的柔和。

南野才发现那人薄红的眼尾竟还缀着一颗泪痣,她有点可惜,竟将这样一个美人写成了一个可悲的配角,并且是拥有一个如此痛苦的过去与悲惨的结局的炮灰。

现在时间还早,其它人都没有醒来,空中一片宁静,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下跳跃着。

“南野,雪落南山,萤星在野。你叫什么?”

少年细颤着睫毛,眸光流转,盯着女生沉默了半晌,从衣袖中伸出修长的指尖,在地上缓缓地写出一个字,肮脏的灰尘弄脏了他雪白的指尖。

南野的眸光在少年的指尖顿了顿,看向地上。

不同于他这人的漂亮绯绝,他的字一笔一划,工整中竟透出几分乖巧来,那是一个认认真真的‘鲸’字。

他无姓,本是孤儿,自取名为‘鲸’,后被一对夫妇收养,那对夫妇便是小男孩的父母,其实那对夫妇给他起过另外的名字,但他无比执拗,只认自己为‘鲸’,并不接受另外的姓与名,他们也便依了他。

少年垂下眼帘,后来,在小男孩不足满月时,那对夫妇便出车祸死了,他总是想,会不会是自己害死了他们,会不会是自己只配活在孤独的深海,就像一只巨大的鲸鱼,没有眼泪,背负着痛苦独自前行游走。

“鲸,传说一鲸落,百草生,是很好听的名字啊。”

南野对上了少年讶异的眸光,她笑了下,不带任何冰冷的意味,只是微笑,她从背包里翻了半天,竟真的翻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来。

少年伸出手,南野将东西认真地放在他的掌心上。

南野不得不承认,在少年垂眸那一刻,她似乎看见了另一个孤独着徘徊在深海,无处可逃的自己。

她心疼了,心疼那样的他,同样也想试着去理解前世那个了无牵挂,孤独着的,荒凉茫然的自己。

过了几秒,她又让少年伸出手,拿了一颗奶白的糖放在少年掌心。“这颗糖,给你。”

愿你的一生能有更多的甜,而不都是苦痛。


小男孩在鲸身旁睡得很熟,还嘟囔着说着梦话,南野起身蹲到少年身前。

少年修长的手指剥开糖纸,认真地将奶糖放进嘴里,他绯丽的唇瓣轻抿,浅色的眸子颤着柔和的光晕。鲸慢慢地品尝着那一抹甜到心尖的味道,那是他之前从未拥有过的。

南野的心此刻竟奇异地平静下来,和之前感悟到世界黑暗时的平静不同,这时她的心脏似乎涌出了股股暖流,就像是荒凉的悬崖上开出了细白的小花,于是有了生机的世界不再单调荒芜,她感到灵魂的温暖。

可惜她不知何为温暖,因此只是按着心口,有些贪恋此刻的美好。

她对少年比了个手势,在少年疑惑的眸光里伸出白嫩的掌心轻碰了下他的额头,烧退了。

南野又去扯他的衣服,少年苍白的指尖搭在女孩细细的手腕上,眸光颤动,眸底似有浅色的水光一层层荡漾开来。

南野歪了下脑袋,看了看少年紧抿着的唇线,以及那因为用力都能看见青筋的手臂,愣了半晌,总算是明白了些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检查一下伤口。”南野默默收回了手,认真地解释。

过了一会,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怂,不太好,于是盯着少年的眸子,冷冷开口“懂了的话点个头。”

少年沉默着扭过了头,南野发现少年白润的耳尖不知何时竟红透了,小小的隐在浓密的黑发里,莫名有点可爱。

这人真的是……

南野看少年那幅脸皮薄到不敢面对的样子,终是软下了神情。“我看一下你的伤口,可以吗?”

少年没有转过头,只是细微地点了下头,睫毛却颤的更厉害了。

等南野帮鲸处理完伤口后,其它人也陆续醒来了。

小男孩睁眼,看见自己哥哥已经醒来,高兴地拉着少年的衣角。同时有些复杂地盯着南野,过了会,一脸纠结地开口“你以后别欺负我哥哥。”

南野挑了下眉,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冷冷说了句“没有以后。”

她没有那么善良,在这样的世界带两个废物,不过是一时的恻隐之心罢了,但是竟然救了他,她就会将他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希望基地就不错。

少年猛地抬起头,那一瞬少年的眼里似有万道光辉同时陨落,但很快,少年便垂下眼帘遮住了眸光,一幅沉默平静的样子。

南野皱了下眉头,刚想说些什么时,却听到洛夜叫她。

鲸看着女孩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指尖发白地捏紧薄毯。

“哥哥……”小男孩仰着头,没有看出此刻少年内心的惊涛骇浪与悲伤。

少年缓缓笑了下,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将女孩给他的本子和笔小心收起,用指尖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没事。”

污尘弄脏了他的手指。

他们队伍里给每人发了一袋饼干,还熬了一锅粥,每人一小碗,味道虽不是很好,但每个人都吃的很是珍惜。

因为南野的原因,倒是没有人为难他们俩,也给他们各自发了一份吃食。

少年苍白的双手捧着粥碗,碗有些烫,他的指尖染上了一抹血色。少年的眸底被热气蕴染出一层白雾,眼下的痣摇曳着,看不清楚表情。

这边,南野一身利落的黑衣,一边咬着饼干,一边和洛夜看着地图,讨论着接下来的路线。


洛夜自早上五点多就出去了,发现在前面不远处的高速路口发生了连环碰撞,道路一片狼藉,根本过不去。

于是回来后,便把南野叫过去,商量接下来怎么走。

他们很快敲定了最合适的路线,派人和其它两个队伍沟通了下,最后决定三个队伍一同出发,也好有个照应。

南野冷着脸咬着饼干,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毕竟路是大家的,谁都可以走,至于人多了走是更安全还是麻烦,这就不得而知了。

南野没有再回到少年旁边,只是听着洛夜和其它人讨论接下来的各种事。

“哥哥,那个姐姐是嫌我们麻烦吗?”小男孩闷闷不乐地咬着饼干。

鲸看着远处女孩冷酷的侧脸,苍白的指尖在地上点了点,终是没有写出一个字来。

少年闭上眼,睫毛轻轻垂下,像是蝴蝶无力落下的翅膀,美丽的坠落,是啊,你到底又在渴望些什么呢?也许在她眼中,你不过是一个麻烦罢了。

……

到了七点五十,他们便准备出发了。

鲸有些艰难地立起身,拿着那张薄毯看向女孩的方向,女孩好像是忘了他,她没有回来。

他终是没有勇气上前,只是将薄毯给了文涵,指了下女孩。

然后看着小男孩跑到女孩面前,将薄毯递给了她,女孩似是回头看了眼他,只是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对着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南野坐在越野车上,透过车窗看见少年强撑着站在角落,眸子清润柔和,身子却如白杨般倔强地挺直,只是莫名的茫然。

南野在心底叹了口气,让司机降下车窗,对着少年的方向喊了声“过来。”

听到女孩声音,鲸明显地呆愣,然后慢慢顺着女孩眸光的方向回头看了下,没有其它人。

“叫你呢,过来。”看着少年一幅茫然不敢相信的样子,南野心中烦燥,又喊了声。

这下少年总算回过了神,牵着小男孩乖乖地向这边走,脚步有些虚浮却是坚定。

少年毕竟身体有伤,走不太快,不过是走了几步,额头便出了一层冷汗,唇瓣更是毫无血色。

“妈的,烦不烦,走这么慢,他是故意的吗?”车上有人不满的嘟囔。

南野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人,拉开车门,快步过去,将少年打横抱起,几步便将人放进车里。

车子开始行驶。

少年苍白的指尖轻捏着女孩的衣袖,看女孩似乎毫无察觉的样子,终是抿着唇瓣,没有主动放手。

南野闭目养神,没有理少年的小动作。

前排,洛夜看着后面两人靠的极近的身影,饶有趣味地扯了下唇角。

大约行了半个小时,空中突然传一声尖锐的鸣叫声。

“停车。”洛夜沉冷的声音响起,十几辆车很快停下。

南野看向空中,一只无比丑陋足有三米长的大鸟盘旋着,它一身烈焰红羽,长长的喙和黑色的利爪泛着尖锐的金属光泽。

南野悄无声息地调动着体内的异能,就散发的气息来看,这个怪物很强,甚至给了南野一种极度的威胁感。

现在最好是能群则避,否则他们一定会损失惨重。

小男孩拽着哥哥的手臂,眼里一片惊慌,鲸清亮的眸子细颤着光,手指无意识地捏紧自己的衣袖,指尖用力到发白。

每次遇见危险,异能者还能抵抗一二,求得一线生机,而他们这些普通人,除了被异能者保护,其它的便只能看运气,运气好了多活一段时间,运气不好,那便就死了……


车内一片安静,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焰鸟从空中冰冷的扫视着地面,徘徊了一圈又一圈,忽而飞远,似乎是要离去。

南野神情一滞,她竟在焰鸟眼里看出一抹戏谑的光,她心中发冷瞬间推开车门,一把拽出僵硬的少年和小男孩,直接将少年扛在肩上,同时身后浮现几层水盾,拉着小男孩快速地跑。

在南野动作的瞬间,洛夜也意识到不对,大喊一声。“快下车散开。”

所有人都不敢有任何迟疑,慌乱地下车跑。

不过十几秒,一个巨大的火球准准地射在南野离开的那辆越野车上,车辆爆炸,掀起一片骇人的灼热巨浪。

听到巨响的瞬间,南野将少年和小男孩扑倒在身下,身后的水盾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最后破裂开来。

南野闷哼一声。

鲸的耳朵里一片轰鸣,他清润的眸子此刻犹如被白雾覆盖,空茫一片,少年颤抖着伸出指尖碰到女孩染血的唇角,极致的色彩弄脏了他苍白的指尖。

指尖伸进唇里,淡淡的铁锈味让少年眼尾发红。

此刻的南野都根本来不及注意少年的神情,她拉起少年飞速地跑到靠近山的一侧,将少年按在角落,随即打了一个水盾在少年身上。

鲸一手安慰着小男孩文涵,透过淡蓝色的水盾,看着一身黑衣的女孩甩出水鞭,联合洛夜等其它几人主动和怪物战在一起。

她受伤了呀!

鲸从没有一刻像此时这般痛恨自己的弱小无能,他只能在一边看着女孩白嫩的面颊沾染鲜血,看着烈焰在女孩身上灼出一道道伤口,看她一次次冲上前,心真的好疼。

少年看着与女孩并肩的身影,指尖发白,眸底的清润一层层的盖上迷雾,生来不懂嫉恨的他终是心尖发涩,若他也能拥有异能,便也能保护她,或与她并肩而立共同战斗。

这边,南野看了一眼洛夜,两人相视一笑。

洛夜吸引着怪物的注意力。

身上的伤让女孩眼里染上疯狂,她缓缓勾起唇角,异能倾泻而下,水鞭脱手而去,竟是凭空出现一个水之囚笼,硬生生地将怪物困住。

淡蓝色的囚笼不断强化着。

焰鸟剧烈地挣扎,女孩唇角又溢出鲜血,却是森然地笑着,白嫩的双手如朝圣般合起在胸前,黑色的头绳不知何时裂开来,她墨色的发丝随风飞扬,像是黑暗中的死神。

淡蓝色的囚笼旋转着压缩,怪物凄厉地哀嚎。

洛夜手中压缩到极致的雷球,也在这时飞射了过去,有了水之囚笼的加持,紫色的雷光无比耀眼,威力指数式爆发,焰鸟哀嚎着死去。

南野收了手,半空中怪物的尸体‘呯’的掉在地上竟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尘埃落定。

南野眼前一晃,后退一步方才站稳,刚才的异能消耗太大,她的脸色苍白,却是冷冷的面无表情,黑色的衣服包裹着她的伤口,她没有在别人面前显出弱点的习惯,便仿佛不曾受伤的坚强与无所谓。

女孩回头看了眼少年,少年清亮的眸子印着她的身影。

南野生平第一次感到有些无措,默默的把沾满鲜血的手藏到了身后。女生立在满地荒芜里,天空幽暗的光撒下一片暗影,女生如花瓣般的眼里只有纯洁的荒凉,她的心里有纷纷白雪无止息的飘落。

一抹残破的光照着她的孤独。


鲸走过来时,南野已经被洛夜拉走了。在越野车里,金发男人认真的帮女孩处理伤口。还有好几个和他们并肩作战的人围在女孩身边说着什么。

少年走的伤口发疼,也还是没能第一个去往她的身边,少年顿住脚步,垂下眼帘挡住了一刹那失落的眸光。

他喊不出她的名字,也不能够穿过重重人海,来到她的身边,然后轻轻的问她一句疼吗?

他只是沉默,游离于众人之外的沉默,安静的看着那个拯救他的女孩。

南野皱着眉头,洛夜仗着她受了伤,并且异能使用过度,强制的将她拉过来处理伤口。

看着男人金色耀眼的发丝,南野冰冷的表情终是缓了缓,她能够无情的面对世间所有的不公与恶意,却从来不知要该以怎样的表情姿态去面对他人的善意和帮助。

女孩纯洁漂亮的眸子有些茫然。

伤口处理好后,洛夜挑出焰鸟的晶核,递给了南野,南野没有推脱,伸手接过。

毕竟这次战斗南野和洛夜出力最多,洛夜亲手将晶核给了她,因此其他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怪物的尸体被队里一个空间异能者收起,这些肉够他们吃好久了。但是大家脸上都是一片沉重。

因为火球引起的汽车爆炸,好几个人来不及跑远,都被生生炸死了,他们的尸体血肉模糊,被抬出来在地上放成一排。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跪坐在一个死去的女人身边,拉着女人早已冰冷的手,女孩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明明想哭却还记得妈妈的话不能出声,否则会引来怪物,于是便死死地咬着发白干涩的唇。

南野垂下睫毛,慢慢掏出一颗奶糖剥开,奶白的糖染上掌心的血,南野走过去将那颗糖塞进小女孩的嘴里。

小女孩咬着糖,问她。

“妈妈是不是死了?”

“嗯。”

“那么死了以后会怎样?”

“死了就消失了,要分别,永远。”

南野的声音很轻,像是春天来时蒲公英细小的绒毛,被风裹挟着转眼便消散在空气中。

她没有骗小女孩说死去的人会变成星星,在天边一直守护着自己牵挂着的,无限思念的人,而是说出了最残忍的真相,她深知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不是童话,每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

然而,时间却来不及让他们悲伤缅怀,死亡不过是一个插曲,外面的世界极其危险,随时会有新的怪物过来,也随时会有新的人死去,他们要接着出发,为了活着,只是活着。

刚才的怪物袭击一共被炸毁了两辆车,所幸队伍中还有一个大巴车,于是南野她们挤进了大巴车内。

鲸上来时,女孩附近的位置已经被占了,最后他垂下眼帘拉着文涵找了最后面的位置坐下。

车子行驶着。

少年遥遥的望着女孩纤瘦的背影,她坐在最前排,明明同在一辆车上,他们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的沟壑与沧海。

过了一会,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了他的旁边,少年皱着眉头,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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