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心中叫苦不迭。
麻奕麻先生正栽倒在自己身边,死去多时了。
自己不能动弹,根本无法处理这家伙。这好像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去他奶奶个腿!
小爷需要和别人解释吗?
片刻。
小姑娘七月轻灵奔进来,显然见到屋子里景象吓了一跳。
“啊!麻先生!
哥哥、不羁爷爷、七叔你们快来,看看麻先生怎么倒下了?”
随后君墨听到一阵凌乱脚步声走进来,大概有四五人。
一个清脆男孩声音率先急切叫起来。
“月儿,怎么了?”
“哥哥你看麻先生——”
显然众人进来皆是一惊,随后炸了锅。
“月儿不怕,有哥哥在。”
“呀!麻先生晕过去了?”
“别慌,让我这糟老头子过去看看!”
一个略显苍老声音听起来很镇定,应该是七月小丫头嘴里的不羁爷爷了。
走近床前脚步声,听上去有些腿脚不利索的感觉。
老人俯下身,很有经验的把手伸向麻先生鼻息。
君墨小心翼翼放出神识。
老人七十多岁,须发皆白,稀疏头发很随意的拢在脑后,看上去有些凌乱。
他面容和善红润,双眼狭长而深邃,眼底眸光明亮,鼻管挺直,嘴角习惯性微微上翘带着丝丝温和笑意,年轻时应是风流倜傥人物。
神识中,老人不羁手刚放在麻先生鼻息,便受惊般缩回。
嘴中发出哀伤叹息。
“哎!麻先生去了。”
老人缩手过快,上身有些后仰。
他忙扶住床边稳住身体。
老人嘴里仍叹息着。
“哎,医不自医人不渡己!
前些天他就犯过一次胸痹昏厥,我就担心他——
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
麻先生多好的人呐!”
死者为大。
众人看样子又与麻先生相处融洽。
见他突然猝死,听到老人不羁叹息,也跟着哀伤起来。
君墨却觉得事情有些巧。
老人不羁有些意思!
众人蜂拥而至,手忙脚乱处理猝死的麻先生。
一通乱。
被麻先生扔在床腿边上大铁斧,也不知被谁趟进床底。
也没人注意。
红柳村不大。
加上散居附近人口仅一百三十余人。
除了不羁老人和麻先生外,都属于爨、刑、祭、卫四族。
麻先生胸痹昏厥猝死。
消息很快传遍小村子。
他是外来人,又无家室。
四姓村民立刻跑来帮忙。乱乱哄哄半个多时辰,小丫头七月家里渐渐安静下来。
“天道不仁世事无常啊!”
不羁老人坐在君墨床边仍在叹息。
他自言年纪大了。
见众人都在忙乎安置麻先生,便留下来照顾“昏迷”中的君墨。
“小家伙,你醒了吧,来点水吗?”
老人数次以手探查君墨鼻息,终于确定这个血肉模糊的小子似乎醒了。
经过神秘能量对君墨身体修复和伐筋洗髓。
他虽看起来凄惨无比,却破而后立,肉身比受伤前不知强横多少。
他感觉现在单凭肉身,都可以干趴下两个筑基大圆满了。
不能再装了。
这样一动不动躺不住啊!
不过,戏还得演演。
费力睁开沉重眼皮。
黯淡无光眼神,有几分茫然几分迷离和几分惶惑。
明显大伤元气,声音微弱无力。
“老、老人家,我这是在哪?”
老人眼神深邃睿智。
“小家伙,这里是绝灵之墟刑营镇红柳村。
你也是外来之人吧?怎么来的?”
君墨摇摇头。
不是装傻,是真的不知怎么到这个鬼地方的。
苦笑一声。
说起来都是泪呀!
“晚辈只记得叫君墨。
在传送阵传送过程中,突遇空间风暴,眼前一黑——
然后就到了这里,再睁眼就看到您老人家了。
是您救的我?”
老人面带祥和微笑,低垂双眼认真倾听着,还不时的点点头。
君墨有气无力慢慢述说,神识却没闲着。
神识中。
老家伙双眼看似漫不经心。紧盯自己的眼角余光,却仿佛能穿透人心。
这老家伙看来不仅有意思,恐怕还不简单呐。
“呵呵呵,不是我救的你,是七月丫头。”
说着他提高声音。
“七月!七月!”
“哎,不羁爷爷我来了。”
伴着银铃似声音,小丫头欢快的跑进来。
她先向老人看去,又随老人目光看见睁开眼睛的君墨。
“大哥哥,你醒了?
我可担心你醒不过来,太好了!”
小丫头小孩心性,立刻小鸟般叽叽喳喳起来。
君墨从三眼泉就开始苏醒,小丫头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他是由衷感激这小姑娘。
“七月,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小丫头闻听,反倒扭扭捏捏起来。她红了小脸,攥着花布衣衣角来回拧着。
“哎呀,大哥哥你别这么说,这都是应该的。
咱们流人十族族规都写着守望相助,不能见死不救哩!”
不羁老人溺爱的看看七月,笑着对君墨解释。
“绝灵之墟的流人十姓,素来以救人之难、济人之急、悯人之孤为风俗。
此乃真正民风淳朴啊!
照咱们外面——”
老人说到这里摇摇头。
外面什么样,君墨失去太多记忆想不起来。
不过他确实是在传送阵传送过程中,被人打到这个绝灵之墟来的。
他对老人略略点头附和。
“确如您老所说。
不过还应谢谢七月和您老!”
他话题一转小心试探。
“还没请教您老贵姓,怎么也到了这绝灵之墟呢?”
老人大有深意看他一眼,淡然一笑。
“老夫不羁,薛不羁。
在天浪山误入一结界,困于此地近十年了。”
薛不羁!
这名字犹铁棍在君墨混乱脑海中一阵搅动。
耳熟!
似乎听过,是位大牛人。
君墨拼命翻动记忆,思维混乱、脑海巨痛。
他愰愰脑袋减轻些不适感,想不起来不想了。
面容和蔼温文尔雅,一袭青布长衫如教书老儒。虽腰板挺直精神矍铄,却无丝毫灵力与神魂之力。
这老家伙也不像仙道顶端巨擘呀!
愣怔间,老人开口了。
“听说过老夫?”
君墨脱口而出。
“刚才脑中似乎闪过您老大名,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老人善解人意一笑。
“头部受致命冲击遗留症状。
以后遇到外部相关刺激时,自会一点点想起来。”
君墨无奈的苦笑。
“但愿能快点想起过去,否则总好象缺些什么。”
老人见七月被人叫出去,他趁势贴近君墨压低声音。
“即然你对老夫名字有印象。我提点一下,也许能让你想起什么。
老夫无极宗薛不羁。”
我勒个去!
君墨顿时脑海嗡的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