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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阅读穿书炮灰?我靠心声拯救全家

夏声声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穿越重生《穿书炮灰?我靠心声拯救全家》是作者“夏声声”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陆朝朝陆远泽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与许家已订婚,便将那表妹远嫁他乡。此事还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许氏是名门之女,嫁与忠勇侯后,有岳家的帮衬,忠勇侯府迅速崛起。陆远泽与许氏也是京中有名的恩爱夫妻,琴瑟和鸣,感情极好。倒是许氏,因着陆远泽不喜,已经渐渐和娘家生分了。此刻许氏含笑点了点头:“你说的是。老爷兴许被要事耽误了。”许氏没有丝毫怀疑。“......

主角:陆朝朝陆远泽   更新:2024-05-02 06: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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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朝朝陆远泽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阅读穿书炮灰?我靠心声拯救全家》,由网络作家“夏声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穿书炮灰?我靠心声拯救全家》是作者“夏声声”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陆朝朝陆远泽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与许家已订婚,便将那表妹远嫁他乡。此事还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许氏是名门之女,嫁与忠勇侯后,有岳家的帮衬,忠勇侯府迅速崛起。陆远泽与许氏也是京中有名的恩爱夫妻,琴瑟和鸣,感情极好。倒是许氏,因着陆远泽不喜,已经渐渐和娘家生分了。此刻许氏含笑点了点头:“你说的是。老爷兴许被要事耽误了。”许氏没有丝毫怀疑。“......

《全文阅读穿书炮灰?我靠心声拯救全家》精彩片段


陆朝朝死了。

为救天下,为救苍生,她作为修真界老祖,献祭了自己的神魂。

再次睁开眼,她好像泡在暖洋洋的水中。

前方还有一丝丝光亮。

耳边,还隐隐能听到几分:“吸气……呼气……”

“夫人快使劲儿,马上能看到孩子的头了。”

陆朝朝还来不及反应,便随着暖洋洋的水流出去,眼前一片白光,刺的她忍不住眯了眸子。

陆朝朝小嘴微动,便发觉自己被掐住了喉咙。

哗啦啦,地上跪倒一大片。

“夫人,是个女儿,但是……”接生婆说话结结巴巴,似有些迟疑。

似是一叹:“孩子没气息了。是个死婴!”接生婆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手中死死的捂住陆朝朝的口鼻。

“大抵是产程太久,孩子窒息了。”嬷嬷跪在接生婆身后,泪汪汪道。

床上的夫人面色苍白,此刻更是惊恐又哀怨的瞪大了眸子:“死婴?我不信!快抱过来给我瞧瞧!”

身侧的大丫鬟哭红了眼睛:“夫人,别看了。这一看,这辈子都忘不了,永远也走不出来。”

“我对不起远泽,对不起侯府……老太太每日在小佛堂祈福,就为了孩子平安。”她生了三个儿子,只得这么一个女儿。

许氏眼泪直掉,心痛的泪流满面。

陆朝朝呼吸急促,被捂得小脸通红。

远泽?侯府?

陆远泽?!

这不是她闲暇时看的话本角色吗?

话本中,忠勇侯陆家,夫人生了三儿一女,幼女早夭。

侯夫人自以为婚姻幸福,婆媳和睦,殊不知,这从头至尾就是一场惊天骗局!

她被蒙蔽了一生!

侯爷自幼与表妹相爱,但表妹家世低下,于他仕途无益。

便不曾娶表妹为妻,反倒将她安置在外。

他高调的娶了高门嫡女许氏为妻,生下三子一女。

婚后,全家人P@UA她,一边借着许家的势力往上爬,一边让她与娘家断绝关系。

幺女出生便被溺毙,侯爷便将外室女抱到她膝下抚养。

呕心沥血将养女抚养长大,养女却栽赃谋反之罪,嫁祸给许氏。亲自举报许氏参与娘家谋反。导致许家全族一百多口人处斩!

而忠勇侯一家,因举报有功,毫发无伤。

最后,忠勇侯续娶表妹,私生子女上族谱,成了嫡子嫡女。

养女继承她所有家产,嫁给男主,过的恩爱和睦。

陆朝朝:哦,我就是那夭折的女婴。

出生就等于死!

“夫人,死婴不入祖坟。奴婢便带下去处理了吧。免得夫人看了伤怀。”嬷嬷低垂着头,缓缓往门外退去。

陆朝朝试图挣扎,可浑身被那双手禁锢,隐隐变得青紫,丝毫动弹不得。

气息越来越微弱,脸颊隐隐泛出青紫。

【死婴?你才是死婴……你全家都是死婴!我还喘气儿呢……】

【娘亲……】

微弱的奶音让忠勇侯夫人睁开了眼睛。

她幻听了吗?

这屋子里哪有小孩子?

突的,她的眼神落在屋中唯一的婴儿身上。

【窝滴亲娘咧,我还有救呢,快捂死我了……】陆朝朝只差一步,就要被拎出产房。

“等等!”她那便宜娘亲猛地开口。

“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瞧瞧。”许氏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眼泪都来不及擦,便神色严厉道。

嬷嬷和接生婆两人对视一眼,浑身一滞。

“夫人,死婴不祥,会冲撞夫人。”两人跪在地上。

“登枝,快把孩子抱过来!”许氏只觉心跳如雷,只觉满心不安,好像要失去什么了。

心急的她,直接从产床上下来。

浑身脱力的她脚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大丫鬟登枝急忙去抱孩子:“夫人您快躺着,奴婢去抱!您刚九死一生,可不能乱动。”

她将孩子抱进怀里,感受到孩子的体温,她身形一震。

一低头,便瞧见小小姐满脸青紫,脖子下面满是青紫,五个手指印格外刺眼。

“夫人!!”

“小小姐还活着!”

登枝尖叫一声,急忙将小小姐抱回去。

许氏一低头,便见女儿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修真界老祖一边哭一边咳。

【命苦啊……呜呜呜,命苦哇。出生就被掐脖子……咳咳】小家伙咳嗽起来。

最可怕的不是掐脖子。

而是,全家灭门!

现在不死,迟早也是个死啊!

头上悬着一把削她九族的大刀。

呔!命比黄连苦!

大抵是重新投胎了一回,她好似心性都渐渐回归本源,真正像个奶娃娃了。

许氏双手颤抖,身形微僵,有些震惊,又有些后怕。

“该死的东西,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对孩子下手!”许氏虚弱到了极致,此刻也忍不住抬脚踹在嬷嬷心口上。

“拖下去,审,给我好好的审!”

“咱家小小姐一出生就遭受无妄之灾,一定要好好审那婆子,到底是谁派来的?夫人一生不与人结仇,竟敢这般心狠手辣!”登枝气得浑身发抖,差点小小姐就被活活掐死了。

光是想想都浑身发寒!

两人鬼哭狼嚎的被拖下去了。

许氏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儿,她生了三个孩子,没有哪一个如怀中这般白净精致。

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瞧见自己看过去,她还咧起没牙的嘴,露出牙龈肉,笑的眉眼弯弯。

她的孩子,差点就在眼皮子底下被害了。

【娘亲真是大美人儿,好好看……娘亲贴贴。】

她听到的声音,真的是幻听吗?

这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听不真切,还有些模糊。

时而能听到,时而听不清。

她仔细观察了丫鬟的神色,似乎只有她能听到。

【幸好娘救了我,不然你就要养对头的女儿啦。然后被她活活气死……】陆朝朝吐了个泡泡。

原书中,她产下死婴,便得了心病。侯爷便将女主抱回家,养在她膝下。

谋反的证据,也是女主栽赃给许家的。

也是她,捅了许氏最深的一刀。

许氏只隐约听得对头的女儿,活活气死,惊得差点把孩子丢出去。

又支起耳朵想继续听,可又什么都听不见了。

许氏抬起头,问道:“老爷怎么还未回来?”

几个丫鬟陆陆续续端来参汤,也有人给陆朝朝洗澡。但许氏不放心,不允许将孩子抱离眼前,只在屋中的小澡盆里洗。

登枝笑着道:“刚发作时便着人请老爷了,老爷最疼夫人,只怕是被政事绊住了脚。”

这京城里,谁不艳羡忠勇侯府啊。

老侯爷早早战死,老夫人一手养大几个孩子。堂堂侯府成了个空壳,好在陆远泽争气,建功立业,继承了爵位。

唯一的意外,便是当年陆家远房表妹投靠。

据说对陆远泽心仪已久,还一头撞了柱子非他不嫁。

陆远泽当时与许家已订婚,便将那表妹远嫁他乡。

此事还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许氏是名门之女,嫁与忠勇侯后,有岳家的帮衬,忠勇侯府迅速崛起。

陆远泽与许氏也是京中有名的恩爱夫妻,琴瑟和鸣,感情极好。

倒是许氏,因着陆远泽不喜,已经渐渐和娘家生分了。

此刻许氏含笑点了点头:“你说的是。老爷兴许被要事耽误了。”许氏没有丝毫怀疑。

“咱们小小姐,来陆家可是享福的命呢。侯爷与夫人恩爱万分,婆媳和睦,就连陆家小姑奶奶,那般高傲的人儿,对夫人亦是真心相待。”登枝想,她家夫人,大抵是满京最令人羡慕的了。

陆朝朝洗完了澡,两只小手便挥舞着。

咿咿呀呀瞧着气愤的很。

【骗子,骗子!爹爹是骗子!】

他,一直欺骗娘亲呢。

娘好可怜……

【爹爹他是坏蛋!他在青雨巷最角落的院子里,等外室生孩子呢……】小奶音带着哭腔道。

许氏缓缓一滞。

青雨巷?

等外室生孩子??!!

她在府中九死一生,他在等外室生子?

她这多年的恩爱,被撕开了一个裂口!

【他的心上人儿,正在给他生孩子呢……】


入夜。

许氏被请到了德善堂。

老太太想要许氏去探新科状元顾翎的口风。

虽然老太太是陆晚意亲娘,可她已经老了。

如今许氏又是三品诰命,自然能给陆晚意长脸面。

许氏直言,她不看好顾翎。

“母亲,顾翎虽有才华,可他不堪为配,晚意值得更好的!”

“娘,晚意嫁给他,定会后悔的!晚意是我一手养大,我还能害了晚意不成?”许氏甚至大声阻止,府中许多人都曾听见。

“你养她又如何,晚意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你怕是记恨砚书亲事被退,看不得她好。”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此事府里众人皆知,而许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得把自己摘出去。

第二日。

老太太便请了人去探口风。

此事极其顺利,顾翎无权无势,能娶得忠勇侯府嫡女,那已经是高娶。

当月便请人交换庚帖,订下亲事。

陆晚意已经十九岁,年后便二十。

直接定在了三个月后。

亲事有些急,可见陆家的急切。

府里言笑晏晏,众人欢欣雀跃,唯独许氏面沉如水,所有人都以为她不满意亲事。

只有陆朝朝知晓。

她娘每天晚上做梦都笑醒。

春去秋来,陆朝朝已经五个月,脱下了厚厚的袄子,换上了薄薄的小裙子。

露出了藕节似的白嫩胳膊,看起来娇娇软软的像个白面团。

眉心一抹红,衬的她犹如小仙童。

【今儿七夕节,好想看灯会呀……】

【好想好想出门,朝朝还从未出门过呢。】陆朝朝听得外头丫鬟的声音,心里碎碎念个不停。

她发现自己渐渐能发出声音,只是发音不太准。

她现在坐的很稳,因着娘胎里养得好,又能吃能睡,也能稍稍爬一段儿了。

“夫人,夫人!长公主来报信,说是……说是怀上了!”登枝急匆匆进门,满脸喜意。

许氏猛地从榻上坐起来。

“真的?”说完便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玉儿这么多年施粥赠衣,行善无数。成婚十四年,终于怀上了!!”许氏喜极而泣。

她父亲是太傅,时常带她入宫。

一来二去,她和长公主自幼关系就极好。

“快,让人送贺礼去。”

“可有给宫里送信?”许氏满脸欢喜。

“送了送了,长公主怀孕刚满三个月,胎刚坐稳,报信头一个就来的咱家,第二个才进宫呢。”登枝也不由好奇,长公主好似格外看重夫人。

连怀孕,第一个都报给侯府。

许氏愣了愣。

“怀孕多久了?”

“满打满算,今儿正好三个月。”登枝还仔细问了时间。

许氏猛地朝陆朝朝看去,陆朝朝坐在床上,正津津有味的嗦手指呢。

许氏张了张嘴,三个月前,长公主问朝朝要了个孩子!

“对了,公主还说,要给小小姐送份大礼道谢呢。”

登枝有些好奇:“公主为什么要给小小姐送大礼啊?”

许氏眼皮子跳了跳,她莫名的不想让朝朝名声外泄。

至少,不是现在。

她抬头看向窗外,繁花似锦的侯府,依然绚烂如常。可她,已经开始防备侯府了。

“长公主与朝朝有些缘分,此事不可声张。”她还记得,她的朝朝出生时差点丢了命。

登枝点头应下。

许氏想了想,玉儿这一胎难得怀上,她到底要亲自走一趟。

正好这会儿陆元宵下学堂,他每日都要来妹妹摇篮前背书。

“元宵,今儿要麻烦你看着妹妹了。妹妹会爬,当心她摔下床。娘大概晚些才能回来。”许氏知道他和妹妹关系好,当即笑着道。


不过活着也受罪,阴人生来能见鬼,七月半岂不是要吓个半死?陆朝朝在心里吐槽。

陆元宵瞪大了眼睛。

难怪四皇子常年住在护国寺,今年若不是他母亲贤贵妃病重,只怕都不能回宫。

“等会放学,你早些回宫。别冲撞了脏东西。这三日,可千万别出门!”

他身子弱,又是阴人,很容易被恶祟夺舍。

果然,刚用完午膳,宫里便来人将四皇子接走。

“他三年那年想家,七月半那日偷跑回宫。等他清醒过来,已经是三日后。那三日他性情大变,据说贤妃娘娘都被他吓得大病一场。”李思齐叹了口气,他知道的还要更多一点。

那次,四皇子双眼血红,活生生咬死贤妃的狗,吸干了血。

整个人宛如恶灵。

醒来后记忆全无。

那三日,便是被邪祟占据了身体。

“最惨的是,三岁前他都不敢睁眼,每日拿纱布捂着眼睛。”小时候经常见鬼,这也是他小时候极其难带的缘故。

“就没有办法挡住邪祟上身吗?护国寺高僧也做不到吗?”

“生来就体弱多病,在清冷的寺庙住着,与父母常年分离。还要时刻注意被夺去身体。”

陆元宵以前总觉得四皇子性情清冷,如今看着,倒觉得对方可怜。

李思齐摇了摇头:“方丈只能保他一时平安,贤妃娘娘遍寻天下,也找不到一劳永逸的法子。”

两人有了共同养崽崽的经历,反倒觉得对方人不错。

这多简单?

把我的胎毛剪一戳,阎王见了都害怕。陆朝朝翘着肉呼呼的小脚,嘴里卟噜卟噜的不停。

她发现了,每日多卟噜卟噜,对她发声有很大帮助。

哎,啃手啃脚的天性,简直无法克制。

而且最近她总觉得牙根痒痒,估摸着要长牙了。

陆朝朝烦躁的抓了把头发。

“哎哎哎,别抓别抓,就这么两根,别抓秃了。”陆元宵听她提起胎毛,稍稍留意了一眼。

她的胎发并未剪,尚还留着。

可他对妹妹有些怀疑,这两根软绵绵的胎发,能挡邪祟上身?真的假的?

一个下午,两人就有了深厚的革命情谊。

直到放学前,两人还腻腻歪歪的看着花布袋,笑的一脸温柔。

陆元宵满脸笑意,他又交到一个新朋友啦!

刚走出书院大门。

他便瞧见立在门口,沉着脸提着棍子的许氏。

“嗷嗷嗷嗷!!!”

陆元宵前脚刚出大门,后脚便被打的嗷嗷叫。全城都能听见他的惨叫声。

众人眼睁睁看着许氏,从他书袋里抱出个白嫩嫩的奶娃娃。

奶娃娃生的冰雪可人,一副讨喜的模样。

“陆元宵,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把妹妹偷来书院!!”许氏暴跳如雷,天知道她今儿多么恐慌。

几乎将半个京城都掀过来!

“我看你是皮痒了!!我让你胆大,让你偷妹妹出门!”

“下次还敢不敢?下次还敢不敢?!!”许氏抄起棍子追着打,陆元宵嗷嗷叫,心里琢磨着。

下次还敢!

“去跪在祠堂,没我的准许,不可出来。”许氏绷着脸,紧紧的抱着女儿。

陆元宵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哦了一声。

然后默默去跪祠堂。

登枝今儿腿脚都吓软,这会才稍稍回过神来。

娘亲不要怪哥哥,朝朝好想出门呀……

吧唧,在许氏脸上亲了一口。

许氏看了眼笑的没心没肺的女儿:“今天就你最高兴。可把娘亲吓死了。”光是想想,她都后怕不已。

“小公子也是喜欢妹妹,夫人……”登枝想给陆元宵求情。


【哇,我大哥真好看。】

陆砚书:他瘫了,连耳朵都出现问题了?

全家惨死?

以及之前,听到三弟所说,父亲养外室?

陆砚书封闭自己八年,对外界不闻不问,即便母亲哭死在眼前都不愿多说一句。可此刻……

陆砚书自嘲的笑笑。

那又如何呢?

他是个残废,是个瘫痪!连吃喝拉撒都需要帮助,连自理都做不到!

突的……

他浑身颤了颤,整个人都充斥着绝望和恐惧。

“出去!”他瞪大了双眼,死死的咬着牙,浑身青筋鼓起。

陆元宵正在擦地,便听得大哥突如其来的咆哮。

他弱弱道:“大哥,我我不打扰你。”

陆砚书却仿佛陷入了狂暴的状态。

“滚!滚!滚出去!”

“给我滚出去!”陆砚书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燥意,他眼神癫狂的看着陆元宵。

“当我是哥哥,你便滚出去,再不许进来!我不想看见你们,你们令我厌恶!”陆砚书声音沙哑,拳头紧握,青筋鼓起一道又一道。

陆元宵吓着了。

他委屈的抱起陆朝朝,眼眶通红,还未出门。

便闻见一股异味。

陆砚书紧绷的弦,瞬间断了。

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哈哈哈哈,他连自理都做不到。

多么可笑。

曾经惊才绝艳的天才少年,如今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帮忙。他的骄傲,被踩在脚下,反复摩擦。

陆元宵似乎懂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只将妹妹放在凳子上,轻声说道:“朝朝不要乱动。”

他便打了一盆干净水,拿了干净的衣裤,在陆砚书狂躁的怒骂中,给大哥擦洗。

陆砚书怒骂他,到后面甚至祈求他。

求他离开。

待重新换洗干净时,陆砚书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中。

曾经他是风光霁月的少年,曾经他备受追捧,如今,他成了废人。

他害怕看到别人的目光,他拒绝所有人的帮助和亲近。

便是不愿众人,看到他如此狼狈,毫无尊严的一幕。

屎尿都无法控制,多么可笑啊。

“大哥,我们是亲兄弟。”陆元宵也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可半点不曾嫌弃大哥。

陆砚书瞥过头,闭着眼睛不看他。

【这么好的三哥,真可惜,最后被人挖了眼睛,割了耳朵,剁去双手双脚装进坛子里成了人彘,供人观赏。】

兄弟俩齐刷刷一颤。

陆砚书猛地睁开了眼眸。

陆元宵不想再听自己的悲惨未来,他已经听腻了。

“大哥,屋内已经打扫干净。我去给你推轮椅,我们去屋外晒晒太阳好吗?”陆元宵小心翼翼的问大哥。

屋内常年不开窗不开门,一股子阴冷气息。

陆砚书没说话,他便笑眯眯的将大哥扶起来,靠坐在床头。

蒋妹妹抱在他身边。

【哎,大哥以后还要被人喂尿,被别人压着钻胯。这一家子炮灰命啊!】

陆砚书神情漠然。

【幸好,大哥这腿我能治!】陆朝朝美滋滋的。

陆砚书!!!!

“咳咳咳……”陆砚书剧烈的咳嗽起来,他转头猛地看向陆朝朝。

她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陆砚书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幻听也就罢了,竟然听到自己还有救。

可他清醒前,确实有几分知觉。

陆朝朝微偏着脑袋,朝他伸出了白白胖胖的小胳膊。

陆砚书唇角嘲弄的笑笑,他连手臂都抬不起来,康复了八年,紧仅能握拳。

“抱……”

“抱……抱抱……”小婴儿含糊呢喃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震。

他指尖轻轻颤了颤,努力的像要抬起手臂。

累的满头大汗,可也仅仅让他手臂挪动了一寸。


若是往常,许氏早就把私库钥匙给他,任他选择,绝不会让他没尊严的讨要。

他该怎么说,府里捉襟见肘呢?

陆景淮与姜姑娘的亲事已定,彩礼也已拟出,可全都拿来还了许氏。

就连陆晚意,嫁妆都上不了台面,许氏也不曾添妆。

陆远泽心头不满。

“侯爷可是缺钱了?”许氏眼睛一亮,大度的开了口。

“侯爷若是缺钱,定要告诉我。我们夫妻一体,又是多年夫妻,何必分你我。”许氏说的陆远泽神色动容。

他想要,又想要许氏求着他要。

“府里没钱,吃我的嫁妆,也是应当的。侯爷吃芸娘的软饭,芸娘还高兴呢。”许氏知道陆远泽自尊心强,最好面子,踩着他的雷点状似无意说道。

陆远泽果然脸色漆黑,拳头紧握。

“不缺钱。芸娘的私库,留着自己花。我还不到吃女人嫁妆的地步。”陆远泽语气有些重。

“对了,你让砚书出来做个证,就说砚书不愿拖累姜姑娘,自愿退亲的。”

“外头传言陆景淮抢了砚书的未婚妻,多难听。别毁了对方的未来。人家可是要连中三元的天才!”陆远泽眉眼间隐忍的喜意。

砰!

许氏面色一沉,摔了桌上的茶盏。

“侯爷便是来说这个的吗?你让砚书出来做见证?”

“他被人退婚,被人嫌弃,你还要他出来做见证?你是往砚书伤口撒盐!”

陆远泽好声好气的哄着:“芸娘,砚书已经残废,便是受些委屈又何妨?”

“他不出门,也受不@了伤害。”他语气轻松,气得许氏怒火中烧。

“那陆景淮,我见过的。十七岁的少年,若连中三元,必非池中物,必定冲天而起,不如结个善缘。”

“甚至有人直言,他就是第二个砚书!他的文采,他的文章,不弱于砚书!”

陆远泽眼睛放光,好似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许氏漠然的看着他。

他还记得,当初砚书比陆景淮更聪慧吗?

“谁都不能踩着我儿上位!”许氏浑身都在颤抖,唇色发白。

这何止是做见证,这更是让陆砚书出来做踏脚石!为陆景淮扬名!

“即便砚书瘫痪,我也不许他沦为踏脚石!那陆景淮,在姜云锦还未退婚时,就曾有交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无媒苟合,有了首尾呢?”

“天才少年?三元及第?不过是个偷奸的奸夫!还要我儿作证?做梦!”许氏死死的咬着牙。

啪!

陆远泽一巴掌甩在许氏脸上,面上隐有薄怒:“你在胡言乱语什么?!”陆远泽神色间隐隐有些慌乱。

许氏抬手轻轻捻去唇角的血,眼中的恨汹涌汇聚。

“我看你是疯魔了!”

“芸娘,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如此小心眼,容不得人?毫无曾经的大度,毫无曾经的贤良!”他说完,便拂袖而去。

登枝猛地推门进来,瞧见夫人面颊青肿,嘴角带血,眼泪顿时滚滚落下。

“侯爷,侯爷怎么敢动手?”

登枝急忙命人打了水,给她热敷消肿。

许氏面无表情,任由丫鬟们忙碌。

丝毫未见,陆朝朝笔直的坐在榻上,神色严肃,连最爱的苹果都滚到了脚下。

天才?不过是偷了大哥文章得来的名声!

现在偷大哥,以后女主大了,还会有中华上下五千年的诗词歌赋帮他!

屋外灯火通明,屋内气氛低迷,许氏眼中毫不掩饰的恨!

许氏嘴角一动,脸上便牵扯着疼。

“去查一查,陆景淮这些年扬名的文章。再将从前的文章,一同带回来。”许氏想起朝朝的心声,神色微动。

小说《穿书炮灰?我靠心声拯救全家》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女儿不孝,女儿知错了。”许氏跪在堂前,心中满腹悔恨。

许家三个嫂子,纷纷劝道:“芸娘,快起来吧。娘最疼你,她啊,日日惦记着你呢。”

“你喜欢的红豆糕和参鸡汤,从你出嫁后,十七年来,家中日日不曾断过。就为了你回家,随时能吃上。”二嫂李氏端来参汤,这碗汤,可都备下十七年了。

三嫂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啊你,以后可不许耍小性子了。我们来陆家看你,想给你长脸,结果……你还把我们赶出去!”三嫂与许氏同岁,今年三十三,但性子清冷。

看起来像朵孤傲的雪莲。

许氏出嫁第二年,几个嫂子上门看望她。

结果,许家好好一个嫡出姑娘,明媚阳光的大小姐。

进了陆家一年,畏畏缩缩的没了主见。

婆婆一瞪眼,便缩着脑袋不敢反驳。堂堂许家嫡出小姐,竟然端着洗脚水给老太太洗脚!!

三个嫂子气得与陆家理论,许氏竟然偏帮着陆家,把她们赶了出去。

至此再无联系。

明明身在京城,许氏却单方面与她们断绝了关系。

“是芸娘的错,芸娘枉费嫂子们一片苦心。芸娘知错了。”芸娘郑重的给几个嫂子磕了头,倒是把嫂子们吓了一跳。

这小姑子出嫁前,可是许家的命根子。

待许家男人们回府,又是一番热闹。

老太太醒来,便拉着许氏不肯松手,精气神都好了许多,重新焕发出光彩。

许家没有分席的规矩,一家人坐在大圆桌上,热热闹闹的。

倒是族中几个孩子,今日皆在学堂,错过了。

“当年他在门前跪三日,你在家中绝食三日,就为了嫁他。幸好他待你不错,这么多年从未有通房。”老太太坐在桌前,拍了拍小女儿的手。

许氏身形一僵。

她轻咬着下唇,登枝看了她一眼,知晓夫人不愿让家人操心。

屋中欢声笑语。

陆朝朝却是嘀嘀咕咕的念个不停。

【骗子!骗子!我爹是个骗子!呜呜呜,我娘被他骗了】

【我爹养外室,外室儿子十七岁,和大哥同岁。女儿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还会害的许家满门惨死!呜呜呜呜……】

啪。

有人筷子掉了。

【外祖父撞死在御书房。】

【大舅舅在巫蛊之术中,一力承担罪责,斩首示众。】

【临洛暴雨,二舅舅出去赈灾,被人陷害导致临洛决堤,生灵涂炭。被灾民生生撕碎了。】

【三舅舅被人栽赃通敌卖国之罪,死在了番邦。】

【三舅母一步一跪,受尽折辱,才找回三舅舅尸首。然后,抱着三舅舅尸身葬身火海殉情了。三舅母肚子里,还有宝宝呢。哎……】

许三爷猛的咳嗽起来,握着筷子不断的颤抖。

他身侧,坐着的眉目清冷孤傲妇人,便是陆朝朝的三舅妈。

他的妻子。

她年轻时骄纵任性,喜欢上许三爷便执意要嫁。成婚多年,许三爷对她不冷不热,她一直以为,自己要如此过一辈子。

殊不知,一切皆从今日改变。

许三爷双手有些哆嗦,听得那句受尽折辱寻回遗体,抱着尸身,葬身火海。

满脑子都是殉情,腹中有子。

“怎么了?”岑氏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她贴了许三爷十几年冷屁股,许三爷对她只剩满满的厌恶。

许三爷深深的吸了口气,压抑住心底的震撼。

声音抖了抖,却不自觉放低了声线,略显温柔:“无事,不小心呛着了。”岑氏顿了顿,默默给他倒了杯水,便不再说什么。

许家三个舅舅,眼神齐齐落在陆朝朝身上。

许家惨遭灭门?

陆元宵养外室?

三个舅舅对视一眼,纷纷瞧见对方眼底的震惊。

许意霆没说什么,只轻轻摇了摇头,全程捏紧拳头。

晚膳后,没有一丝停留,兄弟几人便去了老太傅书房。

“你可有听见朝朝的心声?”

“你听见朝朝的心声了吗?”许二爷许三爷异口同声。

老太傅额间有一丝冷汗,许意霆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恐怕只有我们几人听见。”

“也不知是真是假。”许三爷低声呢喃。

眼前闪过妻子的容貌,心头恍然间有着细细密密的疼。

许意霆眼眸深深,没人比他更清楚,此事为真!他想一力顶罪,不曾告诉任何人。

“这恐怕是上天给许家的机缘。绝对不可外泄。”

“朝朝,怕是异于常人呐。”老太傅捻了捻胡子。

老太傅猜测,恐怕只有直系血亲能听见。

沾了血缘关系才行。

而老太太不曾听见,大抵,是因为老太太身子骨不好,常年缠绵病榻的缘故。

“先派人去查一查陆元宵。当年指天发誓,求娶芸娘。若有愧芸娘,我定让他生不如死!”许意霆眼底怒意汹涌,几兄弟彻夜长谈。

直到傍晚时,陆元宵才姗姗来迟。

按照他对许氏多年的了解,许氏早已替他找好理由。

她总会想办法替自己开脱。

可谁知上了门。

“女婿贵人事忙,许家可不值得你跑一趟。”老太傅少见的动了怒。

娶妻十八年,他的芸娘都不敢回家!

陆元宵神态很是恭敬:“父亲,芸娘自成婚后,便不许远泽登门,是女婿不孝。”他跪在门前,重重的叩头谢罪。

陆元宵吃了一鼻子灰,眼底不悦。

许氏却并未替他开脱。

陆朝朝在许家极其受宠,许家两个舅舅,生了五个哥哥。只有许三爷尚无子嗣。

陆朝朝,算是唯一的女儿。

几个嫂子抱着亲了又亲,陆朝朝很喜欢许家温馨的氛围。

【要是爹娘和离就好啦,踹了渣爹,该多好啊。】小丫头在心底幽幽叹气。

可她心里也明白,许氏被P@UA近二十年,一切还需要时机。

还需要,压断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氏听得女儿的话,神色黯淡,和离?谈何容易。

她那三个儿子,又该如何呢?

宵禁前,陆元宵压着火气,将许氏接回府。

刚上马车,他脸色陡然垮了下来。

“芸娘,不是说好,暂时不回许家吗?”成婚那夜,他掀开裤腿,给许时芸看自己跪了三天三夜红肿的膝盖。

他说,知晓许家看不起他,他见到父兄时总抬不起头来,心中压抑的厉害。

哄的许氏一点点和娘家断裂。

【娘亲,他又要给你洗脑了!!】陆朝朝气得大叫。

而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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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许氏彻夜未眠,站在大门口遥遥望着隔了几条街的许府。

那边火光冲天,能隐隐听得传来的哀嚎声。

“夫人,没事的。”登枝握着夫人的手,发现她双手冰冷,整个人都在发颤。

许氏嘴唇子发紫,身形轻轻抖动,半响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差一点……只差一点……”只差一点,许家就完了。

幸好,她听到了朝朝的心声。

她的朝朝,就是上天赐给她的宝贝。

一直到天色渐明,许氏身形僵硬的动了动。

登枝急忙上前扶住。

“侯爷回来了吗?”许氏面色苍白,有些脱力。

登枝摇了摇头:“侯爷彻夜未归。”

许氏扶着登枝的手,闭上眸子,压住眼底的惊惧和怀疑。

她不敢去想,此事有没有侯爷的手笔。

“夫人,打听出来了。”

“昨夜禁军将许家翻了个底朝天,在夫人闺房外的那颗歪脖子树下,挖出了血书。这会许老爷子已经跪在御书房门外听审了。”映雪脚步匆匆,一宵禁,立马就赶过去打听消息。

映雪和觉夏两个丫鬟有些忧心。

但见夫人面上好似轻松了几分,再抬眸,夫人依旧皱着眉头,大概是看错了。

许氏紧抿着唇,没再说话。

她这一整天如坐针毡,自嫁给陆远泽后,她渐渐没了主心骨,依附于他。

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洗手作羹汤,早已没了当年京都才女的锋芒。

连最爱她的家人,都舍弃了。

许氏嘴角弥漫着一丝苦涩。

她差人去请陆远泽,陆远泽也不曾回府。

她竟然还想给陆远泽一次机会,一次坦白的机会。可陆远泽,甚至都不曾回来。

一直枯坐到傍晚。

门房匆匆来报。

“夫人,姜家来人了。”许氏猛地站起身。

姜家,那是与长子陆砚书定亲的人家。

姜家这个时候来人,只怕没好事。

姜家和陆家当年都是开国功臣,姜家从文,后代争气,这一代坐到了正三品大理寺卿的位置。

而陆家从武,陆远泽生来文弱,也只得走从文的路子,这些年不上不下。

好在娶了许氏,才得以寸进。

但比起姜家,始终差了一些。

“当年砚书公子颇有才名,还是他们自己个儿上门订下的娃娃亲。”登枝给许氏换了身衣裳,瞧见许氏精神了几分,才扶着她出门。

许氏顿了顿:“把朝朝抱着吧。”

小朝朝已经满了四十天,如今跟吹气似的长了起来,圆圆润润,小脸见了谁都咧嘴笑,看着就觉喜气。

许氏上前厅时,姜夫人已经绷着脸坐了好一会儿。

桌上还放着个托盘,托盘盖着红布。

许氏脚步微微顿了顿。

“许妹妹,许久未见,你满月酒姐姐都不曾来。当真是愧疚。”姜夫人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精明。

当年她真是看好陆砚书,谁知道成了个残废,不能自理,还会发狂。

拖了这么多年,如今许家也下了狱,她也没了顾忌。

“咱们两家亲如一家,都是一家人,我哪能怪姜家。”许氏笑着道。

姜夫人神色微顿。

微微敛眉,沉默一瞬才道:“许妹妹,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砚书的亲事,只怕要作罢。”

许氏脸色垮了下来。

“砚书如今不人不鬼的活着,他配不得我的云锦。云锦贵为姜家嫡女,怎能嫁给一个残废!这门亲事,早就该退了。”姜夫人瞥了许氏一眼,如今的许氏,可比不得从前。

许家入狱,陆砚书又是个残废,退亲自然毫无顾忌。

“你!”许氏气得胸口生疼。

“砚书落水,难道不是为了云锦?”许氏咬着牙。

她聪慧过人的砚书,是为了姜云锦变成那样的!

姜云锦落水,砚书跳水救人,姜云锦得救了。

可她的砚书,在水中沉溺多时,救起来便不行了。

许氏每每想起此事,都心痛万分,无数个夜里恨到极致。

姜夫人面色有些难看:“我家云锦贵为嫡女,怎能嫁残废?再说,云锦也没让他救,他自己跳下去的!这亲早就该退了,害我儿担个臭名声!你家那残废,就别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了。丧不丧良心?”

“他发起疯不顾后果,就该关一辈子,娶什么妻啊。”

“和他订了亲,我儿都嫌丢人。那都是不光彩的过去!”

“这亲事,你不退也得退。”

“退亲,我不同意!”许氏赤红着双眼,咬着牙,砚书因她成了残疾,姜家却想撇下砚书!

她的砚书,这辈子都毁了。

小朝朝从襁褓中探出小胖手【退退退,漂亮娘亲快快退……】

【她可害惨我大哥哥啦……】

【她嫁给大哥哥后,偷偷打大哥哥,让大哥哥学狗叫,让大哥哥钻胯,还让大哥哥喝尿。还带人回家,让大哥哥看她和别人睡觉觉。大哥哥被活活气死啦……】

许氏端着茶的手一颤,呼吸变得粗重,茶水溅出几分。

拳头死死的握紧,指甲印都掐进了肉里。

丝丝鲜血从指尖溢出。

她的孩子,到底遭了多少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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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好几年不曾寻找知觉了。

元宝从匣子里抽出金针,轻轻推进公子的腿中。

随着金针一点点的刺入,陆砚书额间涌现出一阵阵冷汗。

“公子?”曾经,整根金针没入,他都毫无知觉。

可现在……

他双腿紧绷,感觉到一股隐隐的疼痛直达全身。

“公子,好像不太一样了。以前推进去时,双腿软绵绵的,可现在……”元宝瞧见公子满头大汗,惊了一跳。

元宝哇的一声哭出来:“公子,是有知觉了吗?是感觉到痛了吗?”

“我去请大夫,我去告诉侯爷夫人!”元宝这八年苦啊。

主子从天之骄子打落尘埃,他这个贴身小厮,也尝尽了人情冷暖。

“不!”陆砚书眼眸深深。

“不要告诉任何人!甚至不要透露丝毫消息!”

“不要请大夫!”能救他的,不是大夫。

元宝不解,但他依旧点了头。

此刻的陆朝朝。

陆元宵偷偷从窗户爬进去,将妹妹放了回去。

“过两日,我再来偷你。”这会许氏已经归家,陆元宵还陪着用了晚膳。

第二日一早。

许氏便张罗着要带陆朝朝出去置办首饰。

长命锁啊金手指金项圈,以及小姑娘将来要用的头面,她打算可劲儿的置办。

她算是想清楚了!

她不花。

陆元宵便给外面的姘头花!

“夫人,您想的开就好。奴婢还担心,您还要拿私库贴补他们呢。”登枝偷偷松了口气,每次侯府缺钱,只要侯爷皱皱眉头,夫人便巴巴的送上。

还要求着侯爷收,当真卑微到了极致。

许氏面色难看:“砚书的亲事,他要给孽种。还想拿我的钱,养外室一家,想得美!”

马车停在金品楼外。

正巧,另一辆马车也停在此处。

许氏刚下马车,便瞧见对面马车,下来个容貌娇美的年轻夫人。

年轻夫人带着帷帽,穿着一身轻纱长裙,好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身后嬷嬷抱着个婴孩,大概五六个月的模样。

那婴孩身上的襁褓,竟然是梵文,是寺庙中的东西。

年轻夫人一抬头,眼神落在许氏身上,许氏眉头轻皱,她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恶意。

可她,明明没见过对方。

“两位夫人楼上请。今儿正好到了一批孩童用的新款。”掌柜瞧见两人,便扬起笑脸,可见双方都是店里的大顾客。

“姐姐年长,姐姐先进吧。”她语气娇柔,但年长两个字,咬的格外重几分。

许氏还对着她轻轻点了下头。

陆朝朝却是趴在丫鬟肩头,脑海里爆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

【啊啊啊啊!是孽障,是孽障!】

【是女主和她那外室娘!是我爹的姘头!】

许氏脚步僵硬,身形一顿。

她只觉冒起一股冲天的火气,气得她整个人差点失去理智。

她死死的咬着下唇,才克制住怒意。

难怪那句姐姐年长,她咬的格外重。

“说起来两位可真有缘,女儿都差不多大呢。”掌柜笑着道。

许氏眼神落在梵文襁褓的婴孩身上。

这就是朝朝所说,前世成了我孩子的女主吗?那女婴生的有些瘦弱,但一双眼睛……

她莫名不喜。

这双眼睛,可以出现在大人身上,但不该出现在孩子身上。

有种深深的违和感。

那女婴手中,还攥着一串佛珠。

佛珠108颗,许氏一眼就认出,那是老太太的东西。

老太太极其珍重,甚至不许自己触碰的宝贝。

许氏呼吸缓缓急促。

对方甚至挑衅的笑了笑。

金品楼掌柜是识货的,瞧见这一串佛珠便不由狐疑道:“传闻护国寺有一串舍灵珠,108颗珠子上面布满梵文,由历代方丈佛法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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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奴婢瞧着三公子当真学好了。”

“昨儿回去便认真温书,今儿一早就来院里请安,这会去学堂了呢。”

“您啊,也该放心些了。”登枝替她揉着眉心。

许氏没说话,昨夜陆元宵回来了一趟。

老夫人观刑后受惊,夜里就发起高热。陆元宵兴冲冲来问罪,许氏没忍住,问他元宵误入歧途重要,还是照顾老夫人面子重要?

陆元宵一怒之下,夺了她的管家权。

并且斥责她不敬婆母,让她在院中面壁思过。

被禁足了。

今儿一早,陆晚意还哭着上门,说她不想要管家权,是大哥无理取闹。

许氏才将她哄回去。

这思过还没半天呢,宫里的太监便上了门。

“夫人夫人,宫里来人了。让你进宫呢。”陆元宵便急匆匆来请。

登枝撇了撇嘴,哈哈哈,真是打脸,禁足半天,侯爷就亲自来请夫人。

陆元宵面色也不好看,可他到底脸皮厚。

“芸娘,到底何事要进宫啊?”方才他去打听,公公只斜斜的瞥了他一眼,竟什么也不愿说。

许氏只淡淡道:“妾身还在禁足,侯爷去吧。”

陆元宵面色一僵。

此刻公公在门外等着,他只得叹了口气,放低身段道:“芸娘,我不是怪罪你。母亲年纪大,亲眼见着送出去的书童被杖毙,母亲以为你敲打她。将她吓着了。”

“父亲年轻时征战四方,母亲辛辛苦苦将我们拉扯大。父亲死后,她更是一人撑起这个家。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母亲?芸娘,你是善解人意的女子,怎能如此不孝?”

“你我夫妻一体,拿芸娘当自己人,昨日才口不择言,还望芸娘莫怪。”陆元宵皮相确实好,他放低身段时,眼中深情的好似只有你。

以前,许氏格外吃这一套。

今日……

【哈,你母亲吃苦,跟我娘有什么关系?她的苦,又不是我娘造成的,孝心外包,可真‘孝’啊】小朝朝咕噜咕噜吐着口水。

刚被PU@A,许氏瞬间被点醒。

好贴切的孝心外包。

可不是么?当年老夫人病重,她没日没夜的侍疾,最后得美名的却是陆元宵。

“爹娘辛苦将我养大,如今全家下狱,侯爷却要我撇清关系,这又是什么孝呢?”许氏没忍住呛了一句。

陆元宵眉头微凛。

眼神狐疑的看着她。

许氏好像不一样了。

可许氏十几年的顺从不是装出来的。

她将自己奉若神灵,说什么都听自己的。她最近脾气古怪,定然是气自己冷落她。

吸引自己的注意呢。

陆元宵眉眼带出一丝得意,他花了十几年调#@教许氏,她又怎么会生出二心呢?

“知晓你心里有气,明儿我便托人去打点。”

许氏也没说话,只梳洗片刻便出去接旨。

陆元宵想要跟上,太监却看了他一眼:“侯爷便在宫外候着吧,无召不得进宫。”他看了眼登枝抱着的襁褓。

“将陆家小姑娘带着吧。长公主念叨许久,惦记着呢。”

陆元宵面色陡然一黑,连只有四十天的陆朝朝都受邀进宫了!!

【哟嚯,渣爹活该】小朝朝开心的直咧嘴。

许氏心里想着,只怕是自己放进歪脖子树下的血书起了效果。

许氏被迎进了宫内。

“劳烦公公照看朝朝。”许氏朝着登枝点了点头,登枝便在门外候着。

御书房内,气氛压抑。

许氏进来时,余光只瞥到父亲和大哥跪在中#@央,威严的明黄坐在堂前,她垂着头匍匐在地。

“臣妇拜见陛下。”一通流程下来,许氏已经出了一身汗。

宣平帝没说话,轻轻摆了摆手。

太监便程上笔墨纸砚,太监尖利的嗓音道:“请忠勇侯夫人提笔写几个字吧。”

许氏心头狂跳,但她也是见过世面的女子,此刻面上倒显出几分沉静。

她抬手提笔,众人见不到她写的什么,站在跟前的太监却是眉头微微一颤。

片刻,许氏放下笔,重新跪了下去。

太监将笔墨程上去。

宣平帝瞧见纸上八个大字,沉默良久。

许老太爷头发胡子发白,他虽是文臣,但铁骨铮铮,脊背笔直的跪在地上。

原本打算以死明志。

可瞧见陛下请来女儿,许老太爷落下一滴浑浊的泪。

“陛下,老臣认……”这认罪还未说完呢。

宣平帝便开怀大笑,双手抚掌:“好!好!好一个海晏河清,万象升平!”

“好好!”宣平帝竟是从桌后站了起来,直接下了白玉台阶。

上前将跪在地上的许老太爷亲自扶了起来。

“老太傅,朕冤枉你了。你许家,对北昭忠心耿耿,世代忠良,就连府中女儿,亦是为北昭奉献一切。”宣平帝很是感慨。

“这举报许家之人,当真其心可诛!”宣平帝眉宇间染上一丝戾气。

身后太监呈上血书:“这便是从许家挖出来的东西。”

许老太爷颤抖着爬起来,看着那字字泣血,愣了愣。

这上面是鲜血抄写的佛经,可见虔诚。以及那句,愿以三十年寿命祈求北昭国泰平安,愿陛下平安康泰,福寿绵长。

最角落,还签了许家所有子孙的名字。

每个人的字迹大不相同,每个人的名字上都按了血手印。

“许家全族子孙,都是好样的。”宣平帝点了点头。

许老爷子心尖尖一颤。

全家,只有许时芸会全家所有人的笔迹!

但从未宣扬过!

许时芸手心却满是冷汗。

幸好,她会全家笔迹一事,连陆元宵也不曾说。

若不是她提前换下木偶,只怕今日许家必定血溅三尺!

“臣妇虽是女儿身,但自幼得爹娘教诲,许家儿女以报效朝廷为己任!许家全族皆以此为信念。”

“臣妇居于后院,只能整日祈求上天为陛下添福添寿。”

“让陛下见笑了。”许氏磕了个头。

皇帝爽朗的大笑。

“许爱卿,你们教出了个好女儿,好子孙啊。许家全族都是好样的!”

他又将许意霆扶起来。

许意霆便是许家长子,许时芸的亲大哥。

“委屈许爱卿了。”皇帝心情似乎极好,原本许家身居高位,他对许家还有些忌惮,可此刻也不知不觉消散。

他拍了拍许意霆的肩膀:“许家对北昭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来人啊,赐许爱卿尚书令一职,即日上任!”

许意霆眉目冷冽,整个人都极其沉静,此刻更是高声跪下:“臣,定不负陛下期望!”

“好!”皇帝眉宇皆是喜意。

“许氏虽为闺阁妇人,但其心系北昭,封以三品诰命。拟旨吧。”皇帝对那句三十年寿元换平安康健,帝心甚慰。

门外支起耳朵的陆朝朝【啊哈哈哈,渣爹混了三十六年,靠着先世余荫才得个四品官儿。】

【我娘三品了,要气死渣爹!】

御书房内的许意霆双眼少有的迷茫。

他,产生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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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您猜怎么着?”

“昨儿,那些邪祟并不惧怕他!可真是奇怪!”

“按理来说,那些邪祟很怕读书人的郎朗书生气。陆景淮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怎会这般呢?”

陆景淮今年十五,是第一次参加游街。

陆朝朝坐在床上,抱着个苹果,她的上牙冒出了米粒大小的莹白色尖尖。

乳牙还未完全冒出,她经常用这颗可怜的小乳牙,刮苹果泥吃。

当然是因为他抄袭哥哥的文章啦……

母子二人齐刷刷一怔。

大哥八岁前,名动京城,谁也压不过大哥的名字。可大哥瘫痪没两年,他便冒出了小神童的名声。就连十岁中秀才,都是偷了大哥压的题。

陆朝朝砸吧砸吧嘴,因为他的天才称号,名不副实!

许氏面色陡然一垮!

陆元宵紧握着拳头。

至今,还有人拿当年的大哥与陆景淮比。

世人将他们称作双陆之才。

每每提起大哥,众人总会惋惜的叹道,可惜那般惊才绝艳之人,却成了残废。

又会借着夸赞陆景淮。

让陆景淮踩着大哥上位。

“娘,儿子如今课业艰难,想要借大哥往日的书籍和文章,您知道在哪里吗?”陆元宵轻咳一声,装作不经意问道。

许氏抿了抿唇:“当年你大哥出事后,极其抵触过去的一切。你父亲,差人搬走了。”

早就搬给陆景淮啦,哼!陆朝朝双手都抱不住大苹果,比她脸颊还大。

“说起来,倒是许久不曾见过你大哥了。”许氏神色有些黯然。

想起长子,心头依旧止不住的痛。

她对长子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当初长子出事,她几乎丢掉半条命。

后来,长子不出院门,她也进不去。

偶尔,也只能趁他熟睡之后,偷偷进去看看他。看着他一复一日的消瘦,看着他一点点陷入绝望之中。

看着他一点点流失对生的渴望。

“八年了,他何时才愿意走出门呢?”许氏轻叹一口气。

“或许,大哥很快就会想清楚呢。”陆元宵不由想起上次与大哥相见。

他好像很喜欢朝朝,甚至为了朝朝,打破原有的规则。

许氏笑了笑没说话,她不敢期待太多,长子能活着,已经是她最后的期望。

白日里,陆元宵狠狠睡了一觉。

之后两天,依旧昼伏夜出,三日过去……

小胖子愣是瘦了一大圈儿。

“太遭罪了,年年都来这么一遭,哪里吃得消。这该死的邪祟,怎么就除不尽呢?”许氏暗骂了一声。

陆元宵打了个哈欠。

“娘,儿子能全身而退已经极好。听说今年方丈眼睛都瞎了。”陆元宵有些后怕。

“真的?”许氏吃了一惊。

“走时方丈的眼睛还蒙着一片黑布呢。”陆元宵回去倒头就睡。

许氏不由想起朝朝上次心里骂方丈。

骂她把佛珠给陆景瑶,一双眼睛不如瞎了。

许氏打了个寒颤。

她家女儿,好像……

有那么一丢丢了不起。

中元节刚过,许家二舅舅便上门拜访。

这次许氏并未婉拒,反倒大开府门热烈欢迎!

远泽开不开心,她不知道。

反正她很开心。

彼时陆朝朝刚满六个月,正好能吃辅食的阶段,每天都抓着一根硬饼干磨牙。

口水吸溜吸溜的。

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短裙,盘腿坐在榻上。

头上稀稀拉拉几根头发,许氏还别出心裁的扎了两个小揪揪。

“朝朝啊,想不想二舅舅?”二舅舅监管水利,为人和善,与看起来严厉的大哥许意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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