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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甜宠:王妃大大太凶了

章鱼死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呵,堂堂的一个杀手竟穿越到古代不知名不受宠的将军嫡女身上?这操作牛了。谁来告诉她,她本想在这乱世安安分分好好的过完这一世,可为什么偏偏有那么多人来挡自己的道呢?一来就是在乱葬岗?一来就被退婚?一来就背黑锅?我不干!!!既然你们敢招惹我,不给你们回礼不就太不厚道了?原本要死活退婚的王爷咋滴又不退了?你不娶本姑娘还不嫁呢!

主角:   更新:2022-11-20 09: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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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甜宠:王妃大大太凶了》,由网络作家“章鱼死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呵,堂堂的一个杀手竟穿越到古代不知名不受宠的将军嫡女身上?这操作牛了。谁来告诉她,她本想在这乱世安安分分好好的过完这一世,可为什么偏偏有那么多人来挡自己的道呢?一来就是在乱葬岗?一来就被退婚?一来就背黑锅?我不干!!!既然你们敢招惹我,不给你们回礼不就太不厚道了?原本要死活退婚的王爷咋滴又不退了?你不娶本姑娘还不嫁呢!

《重生甜宠:王妃大大太凶了》精彩片段

夜幕之际,浓黑的天没有一丝光亮,好像即将坍塌下来一般让人看着便喘不过气,与这陡峭的悬崖相衬,将人逼入深渊,逼入绝地。

北执看着围追到自己面前,却又躲在丛林暗处里这些的人,不禁冷笑起来,呵,这就是自己效忠的组织!

这里面,有多少人曾拿过她的好处?

有多少人是她拼死从敌人手心里救下?

有多少人曾对她阿谀奉承,给尽了笑脸,只为与她一同出一场任务!

可是现在,全都站在她的对面,与她对立。

“北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其中一人大喊,面上满是将人逼至死处的狰狞与胜利在望的得意。

他们藏身于黑暗,身影隐匿,北执却站在悬崖边上,月亮虽时不时被云朵遮蔽,但也总有一丝凄惨的白光显出她的身形。

这优劣太显然了,他们今夜不可能失败了!

枪声响起,子弹在漆黑的夜里仿佛隐了身,只有开枪那一刹那的声响与些许火花能判别其方向,但这也够了。

出弹的距离足够她避开要害,让子弹与她擦身而过,只要一瞬,她就能把开枪的家伙给爆头——用她手里最后一颗子弹。

但北执没有躲。

组织杀她的声势如此浩大,即便躲开了今天的枪子,她又能躲到哪里?

天大地大,可这天地间……偏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子弹透体而过,带起一串串血花,北执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声名远扬的杀手曾经给过不少人惨烈的死相,却没想到她自己会是如此狼狈又渺小的跌落入万丈悬崖。

像是孩童不喜的玩具,随手被扔掷到垃圾桶里。

……若她有来生。

只求别再像现在一样,一生都是别人利用的棋子。

一世坎坷,终落得无葬身之地。

……痛!

北执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头快要裂开了,她挣扎着睁开眼,眼前景象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身体感官也慢慢恢复。

潮湿的土地,腐烂恶臭的味道,指尖摸到了湿漉粘稠的东西……好像还摸到了僵硬冰凉的肢体。

是死人。

北执艰难扭头看了看四周环境,开始判断自己的处境。

周围是腐败程度不一的尸体,苍蝇和蛆虫到处都是,空气已经不能用令人作呕来形容了,这样高度腐败才会散发出来的味道,即使是法医验尸也会带上防毒口罩的。

按照道理,她应该死了。

那样高的悬崖,一辆轿车掉下去都会摔得四分五裂,更何况是身体强度完全比不得钢铁的人类。

她本来应该摔得七零八落,或者直接撞到一处岩石上,整个人爆裂开来,只留下一滩血水和细碎的肉沫。

天上盘旋的秃鹫似乎物色好了食物,飞落到北执身旁开始啄食撕扯着她刚刚摸到的那具尸体。

那具尸体死的时间不长,血肉勉强还算新鲜,仍然有血腥味四溢开来,北执顿时觉得鼻子和呼吸道好受多了,血腥味比腐臭味要舒服一点。

再待下去,她估计不用思考自己的处境了,这些尸体携带和滋生的病毒能让她再次体验死亡。

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北执想着,便开始试图支配她的四肢,手臂勉强抬了几次,算是能动了,北执再接再厉打算撑着身子坐起来。

就在此时,汹涌的记忆瞬间涌入了她的脑海中,北执忍不住用手抵住额头,咬住了下唇。

即便是曾经受过多次重伤的她,也抵不住这种脑浆子被人搅拌般记忆融合的剧痛。

静躺了一会儿,等脑中疼痛散去,且梳理好脑海中的记忆,北执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原来,这里已经不是她熟悉的世界,按照一个简单易懂的话来说,就是借尸还魂……顺便附带穿越。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北执,是这璃惜国将军府的嫡女,可惜母亲产后不久便去世了,父亲北聂便将妾室安氏扶了正。

小人得志,便要猖狂。

这安氏一朝飞上枝头,当然要做点儿彰显身份的事了,尤其安氏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只是出生比北执的母亲去世早数月,生生将个嫡长女的名头输给了北执,成了庶女!

璃惜国的规矩是,母亲生产时是什么身份,孩子便是什么出身,板上钉钉。

安氏这小肚鸡肠的,能咽得下这口气?

自从掌权了后,说不客气的,她让原主过的生活,还没有将军府一条狗过的舒适,动辄打骂侮辱,还缺衣少食,让她像是个最低贱仆人生的下人一样。

而原主的父亲常年征战 ,能够见到原主的机会少之又少,更顾不上这个女儿了。

偶尔回来了见上一面,安氏就给她穿上漂亮衣服,领着她表演一出母慈子孝,好像从来没亏待过她似的,原主常年被欺压,早就不敢反抗了,在父亲面前也不敢说一句安氏的不好。

但,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原主丧命,真正要了原主性命的,是她的婚事。

就在数日前,原主被赐婚给了当朝冷王冷翊。

将门嫡女配凤子龙孙,本是门当户对的亲事,可安氏事后从旁人口中得知,将军府的小姐中,皇上看中的原本是她所出的北落,可最后还是选了北执。

一切只因为,北落是庶女,出身太低!

北落虽是庶女,但母亲早被扶正,有掌权的母亲在,她这些年过的日子,比北执尊贵得多了。

谁知到了皇上面前,她仍是一个不如北执的庶女!

北落能咽得下这口气?

明仗着原主不受宠爱,一气之下,她竟直接对原主痛下杀手。

怕东窗事发,北落直接雇佣了两名拿银子办事的猎户将北执扔在了这乱葬岗中,才有了北执醒来时看到的场景。

北执理清楚了这一切后,不免替原主感到不公。

“既然我来了,就一定会帮你报仇,你可以安息了。”

北执眯了眯眼睛,遮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危险讯息

,她冷笑一声,原主性子软,可她北执眼里可不揉沙子。

这笔账,早晚会跟那两个东西好好算一算!

而在将军府中,安氏正在问责自家女儿。

“你说什么?你把北执那丫头给杀了?”安氏一拍桌子,瞪着面前的北落,脸都绿了。

“女儿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生气,下手重了些……再说那个小贱人,有什么资格骑在我头上!”

北落并不觉得自己杀死了北执是一件多大的事情,无辜地看着安氏,朝她撒娇。


“说得轻巧,没了北执,咱们到哪里再找一个嫡女嫁过去!你以为冷王府那边是好糊弄的吗?”安氏皱着眉头,心底说不出的烦闷。

北执固然不招人待见,可毕竟是将军府的嫡女,好端端地忽然没了,这事轻易能遮掩过去的吗?

“娘,咱们找一个人冒充北执装病,这几天就拼命地请医抓药,等时候差不多了,就说北执她自己暴病而亡,抬出去埋了了事!这是咱们北家的家事,皇上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为了毫无根据的猜测,去刨北执的坟吗?”

北落胸有成竹,一脸的得意:“娘,你放心好了,如果真的有人会给北执出头,她这么多年还能任咱们捏扁揉圆吗?”

安氏叹了口气,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是面对炙手可热的冷王妃这个位置。

虽说亲情淡漠,毕竟血缘关系摆在那里,北落为了这个冷王妃,居然能对姐姐下手,这位置的诱惑也就可知了。

世上当然不会有人会为北执出头,可安氏怕的是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借机把北落也拉下水,借此染指冷王妃之位!

北落心里想的,却是只要北执一死,皇上没了选择,只能让她这个庶女替北执出嫁,她也就能顺理成章地嫁给冷王,成为冷王妃!

两个人心思各异,却都没把北执的死活放在眼里。但谁也没有料到,日后她二人的命运,恰恰被她们现在最不放在眼里的一个人,捏在手中。

北执琢磨了一下,想报仇,总得先回将军府。

安氏,北落,你们母女欠原主的,我会替她一一讨回来!

这乱葬岗实在是太远了,北执这具身子虚弱得不行,饶是她意志力够强,硬撑着走了一个白天也只赶到了京郊,她擦了擦额角的汗,随便找了个路边的茶铺:“店家,能否劳烦给碗水喝?”

在她的印象里,这种路边的简陋茶铺,往往是依着井口开的,井水免费,茶水收钱,不过她现在身无分文,也只好讨碗水了。

京城近郊,也没人认识深闺中的将军府嫡女,茶小二随便拿了个破碗舀了碗井水递给北执:“碗记得还啊!”

北执道了谢,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慢慢啜饮着碗中的井水。

简单的一碗水,却比她前世在组织中喝的一切美酒佳酿来得甘甜。

是因为自由吗,还是因为性命由自己掌控的快活感。

北执不禁笑了起来,忽然觉得命运待她也不是不公,只要她报了仇,也就算还了这具身体的恩,往后天高海阔的,她自顾逍遥就好了。

将军府嫡长女的身份,谁稀罕。

“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吧!那北家大小姐不是不出门的吗?怎么会得瘟疫呢?莫不是你听错了吧!”

“对啊!一个不出门的嫡女,又怎么会得瘟疫这种病,那瘟疫可是要传染人的!”

旁边坐着的几个人在休憩之余谈着八卦。

北执眉头一挑,不动声色地放下碗,竖起了耳朵。若她没记错,京中姓北的高门大户,似乎只有将军府。

她竟在这京郊的茶铺之中,听到了自己的闲话?

“你们还不信我?这可是在那北家二小姐出门送太医的时候跟太医的对话让周围的人给听见了,千真万确!”

茶铺内,说话之人言之凿凿,末了还咋舌:“可惜那好好的一个姑娘,眼瞧着就要没了!”

旁边有人“嘁”了一声,神色鄙夷道:“如果真是瘟疫,那这可就不是什么好姑娘了,八成是偷溜着出过门,跟人鬼混的时候染上了。”

“也不知道她是去过哪里,才得了这个病,可求着北家把她看牢点,千万别传染了出来祸害人!”

几人叽叽喳喳,开始胡乱推测,偏偏又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是自己亲眼见过似的。

只要这个舆论一发酵,北家大小姐的身上就会背上数不尽的黑料,往后三人成虎,她的名声就再也洗不白了。

北执面色微沉,唇角却是冷冷扬起。

这等计谋,不是北落那没脑子的能想出来的。安氏倒是打得好算盘,想借瘟疫来掩人耳目。

既然安氏想演,她就帮忙把这出戏唱全了!她倒要看看,这女人能有几斤几两,她一把刀架在那女人脖子上的时候,那女人又能有几分硬气。

呵,有趣。

主意已定,将军府暂时是不能回了,但又不能离京城太远,搞不好收不到消息。

北执想了想,忽然忆起,她来时的路上有一座破落的土地庙,倒是可以凑合几天。

趁着余晖,她按照记忆里的地点,赶到了土地庙。

推开庙门的一瞬,一股夹杂着尘土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咳咳!”

北执被呛得咳嗽起来,她皱了皱眉头,用手在面前挥了挥,啧了一声。

这土地庙好像数年没有人进来过了,门扉都破旧脱落了,也就勉强还能遮点风挡点雨,脏却是脏得要死,想在这鬼地方待几天,还真有点不容易。

她认命般地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身上,从衣裳下摆撕下一块布料当成了抹布。

原本就不是华丽的衣衫,这样一撕,可就更破烂了。

但还是收拾住处要紧。

北执想起不远处有个小水洼,或许是前几日下雨积蓄起来的,就拿着布料过去沾湿,再回来擦拭。

来回几趟之后,北执拎着沾湿的抹布刚走到庙门前,想着这破庙总算能看得过去了,忽然神色一变。

门扉打开的位置变动过了,有人来了!

北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未免有些太不客气,鸠占鹊巢也没有这样占法!

她辛辛苦苦把庙里收拾干净,这人倒好,坐享其成!

北执怒从心头起,拎着抹布一脚踹开庙门:“喂,你们……”

话还未落,她瞳孔猛地扩大,身子快速向后一仰,才堪堪躲过迎面袭来的一把大刀!

姑奶奶还没怪你的不是,你倒先动起手来了?

北执怒火更胜,见庙中二人一左一右朝她袭来,手中抹布一甩,缠住左边刺来的长剑,身子一压,避过右边袭来的一掌,旋身一个袭肘,重重袭上了来人的太阳穴!

当了多年的杀手,即便北执不愿,身体也早已养成习惯,出手便是杀招。

若非原主身体太虚弱,又一整天没饭吃,这一招足以要了那人的性命。

左边使剑之人似乎身上有伤,动作不便,但仍想继续出招,北执目光中寒芒一现,身形微动,已将使剑之人的咽喉扣在掌心:“你们是什么人!”


哪有正常人一见人就使刀子下杀手的!

“真荒唐!这话……应该……我们问你吧!”使剑之人虽要害被擒,态度却依然恶劣,面色冰冷,断断续续地吐露出一句恶语。

北执眉头一挑,这才顾得上打量二人。

倒在地上的人黑衣劲装,看起来像个护卫,被她擒住的人则锦衣华服,虽然蓬头垢面身负重伤,然而眉目俊朗,显然是个主子。

北执皱眉,面对这个场面有点头痛。

啧,麻烦。

她这跟他们一交手,只怕麻烦也惹上了。

感受到掌心的挣扎,北执咳了一声,将那人顺手放开:“误会一场……谁让你们突然对我出手,我也是为了自保!”

冷翊在被放开的一瞬便立刻向后撤了几步,仍是防备地看着北执,似乎在猜测她话中的真假。

然而,就在此刻,变故陡生!

破庙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屋顶亦被人以内力轰开一个大洞,数名蒙面人闪身而入,手执利刃,从四面八方向冷翊袭来!

冷翊面色一变,还欲提剑再战,可才一动弹,腹部伤口便传来剧痛。

他心下长叹一声,脱力地闭上双眼,一路苦战到此,不想还是被人算计了去。

大概,是天真的要亡他吧。

预想中的剧痛久久没有到来,冷翊疑惑地抬眸,正撞见北执一拳正中某个刺客的腹部,趁他吃痛弯腰的时候双手一绞,将人的脖子挟住:“这次不是误会了吧!”

冷翊微讶,下意识地摇头:“不是!”

这些人行动有序,毫无废话,出手便向他而来,而且各个都是杀招,显然是有备而来,誓要取他性命。

他话音还未落,北执手下一个绞杀,干脆利落地扭断了刺客的脖子。

饶是这些刺客都是亡命之徒,亲眼目睹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出手便杀人,还是震惊了一下,但旋即便回过神来,提剑再战!

两人朝冷翊袭来,两人则朝北执攻去,他们的目标就是冷翊,只要杀了冷翊,任务就算完成。

冷翊虽然已无再战之力,但勉强躲避还是能做到的,他才躲闪了几次,腹部伤口便血液涌出,让他虚弱到有些无法动弹。

正要再叹自己不济,连好运遇到了帮手都没办法存活下去,却忽然发觉已经没人朝自己攻击了,他扭头一看,见仅剩的两个刺客也被那小丫头缠了去。

冷翊愕然地看着面前这一场战斗,不,说战斗都是抬举这些刺客了,这分明是一场屠杀。

她身形娇小,又灵活异常,丝毫不讲究形象,为了躲避剑刺,便是胯下她也钻得,再一出手便绝无留情。

她是真正的杀手。

四个训练有素的刺客,眨眼之间便被面前这小小年纪的少女杀戮殆尽。

最后一人断气之后,北执体力也隐隐不济,她落地的时候喘了一下,强忍着身体的酸痛,旋即立刻去搜几具尸体。

亡命之徒固然有随时去死的觉悟,但也不是就不惜命了,为了完成任务之后还能活着回来复命,身上往往会携带一些紧急的救命药物。

果不其然,这几人腰间都有一个锦囊,里面各装着一颗丹药。

北执收好其中两颗,将另外两颗扔给冷翊:“欠你们俩的,我可还清了啊。”

冷翊垂眸看了看手中的丹药,略微嗅了嗅,心知是上等的伤药,也不再拖延,给侍卫也塞了一颗,自己盘膝打坐,开始调息。

另一边,北执观察了一下,见冷翊服用后没有异样,心下悄悄松了口气:“我出去找点吃的啊。”

她溜出庙门,顺便摸出一颗丹药吃了下去。

北执带着野果子回来的时候,庙里已经生好了火堆,冷翊和护卫的伤也都各自包扎好了。

从用料来看,似乎是那几个刺客的衣服?

她不由得轻笑一声,当刺客当到这个地步,也真是丢脸至极了。

“你回来了。”听到笑声,冷翊睁开双眼,望向北执。

北执“嗯”了一声,将手里的野果扔给冷翊:“没什么吃的,凑合凑合吧。”

冷翊茫然地看着面前全都被咬了几口的果子,但转念一想,不由得深深看了北执一眼:“多谢。”

荒郊野外的果子,也不知什么品种,有毒没毒,想来这丫头是先尝过了,确认安全之后才带回来的。

北执等了片刻,见冷翊没再说什么,和护卫一起把果子分了,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坐下来烤火,把手放在膝盖上,支着头打起了瞌睡。

她得好好休息,这身体太弱了,不过好在原主以前也干过点活儿,要真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扑个蝶就一身薄汗的话,她根本没法运用这身体,现在死在地上的就是他们三个人了。

不过她把几个果子熟透的部分都吃掉了,剩下酸涩的那一半给了冷翊,还以为这大少爷会挑理呢。

见北执坐下,冷翊一面啃着酸涩的果子,一面打量北执。

这女孩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身手,显然不是寻常人,又为什么会衣着破烂地在破庙栖身呢?

“看什么看,欠骂啊。”北执眼皮不抬,只凉凉说出一句。

“你到底是什么人?”冷翊并不恼怒,只是追问。

“你是什么身份,我就是什么身份。”北执眼皮不动,只是随便抛了句话敷衍他。

冷翊微怔,继而挑了挑眉:“有意思,你倒是说说,我是个什么身份。”

“落了难的公子,叛了组织的刺客,还能是什么。”北执撩起眼皮,随意瞥了他一下。

冷翊眯起眼睛,像是在笑:“这么说,你也是咯?”

他等了半晌,也没听到一声回答,再仔细看时,北执已经睡熟了。

第二日一早,冷翊睁开眼时,庙中已经没了北执的踪迹。

昨夜的火堆早已燃尽,灰烬上放着一张新鲜的芭蕉叶,里面盛着些带着水珠的野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冷翊沉默了一会儿,蓦地一挑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唇角一丝玩味。

这破庙显然被收拾过,他昨天是没了办法才不顾前人直接落脚的,但看那收拾程度,应当是那小丫头为了干干净净歇脚几天才操劳了一番。

没想到她今早就走了。


看来是不想与他们俩待在一处,怕惹上麻烦吧。

不过那小丫头身份不明,脾气不小,倒还真有意思。

京城,将军府。

“执儿,狠心的执儿,你怎么就这么撇下娘走了!”

此时的将军府里,内外都挂满了白布,府内所有的下人都已经换上了麻布衣裳,安氏和北落披麻戴孝,围在正堂中一口棺椁旁边哭天抹泪。

来吊唁的宾客见此场面,少不得也哀声劝慰几句,却又勾起了安氏的伤心,更是哭得气噎喉干。

那场面,说不出的凄惨。

安氏的心腹周妈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劝道:“夫人,您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大小姐泉下有知,也不安哪!”

“是啊夫人,怎么说您也得保重身子,这将军府还指着您照管呢!”

“夫人保重啊!”

人群中,不少有人劝着安氏保重身体,劝着人死不能复生。

安氏闻言,眼泪掉得更凶了。

“是我没有照顾好执儿,让她染上了如此恶疾,药石无医……是我的错,我对不起老爷,对不起早早去了的姐姐啊!”

说罢,安氏抽噎一声,两眼一翻,竟是哭昏了过去!

“娘!”

北落连忙拿沾了刺激之物的帕子在眼底一擦,双眼通红地扑到安氏身边:“娘,娘你醒醒啊!”

来吊唁的宾客见状,不由得纷纷叹息起来,有那等心肠软的夫人小姐,早在一旁抹起了眼泪,连声叹息。

半晌,安氏悠悠醒转,还未开口,便又淌下眼泪来。

“娘……咱们先送姐姐上路吧!让她入土为安!”北落眼神示意着安氏,告诉她差不多了。

这帕子上的东西催泪程度着实了得,再不走,她的眼睛可就受不了了!

安氏心领神会,满面悲戚地点了点头。

管家婆子,一声令下,众人各自行动,外头的哀乐奏了起来,上等的楠木棺椁被抬着,正要走出将军府的大门,送殡的宾客也跟在后头,忽然听得人群中一声冷笑:“慢着!”

“什么人敢在将军府放肆!”安氏不知为何,心头猛地一跳,忙斥了一声。

“急什么,这丧事还缺一个最重要的人呢!”

北执冷笑一声,拨开人群走了出来:“这是我的棺椁,我不躺进去,姨娘你给谁发丧?”

安氏母女看见北执,如见了鬼一般,尤其是安氏,脸已经白得像纸一样!

她颤着嘴唇转过脸去怒视着北落,眼中的惊疑质问显而易见:不是说人已经死了吗?!

无需回答,北落那一脸的惊惧与茫然,已经代表了问题的答案。

此时的人群已经议论纷纷,不外乎是北执还活着,这将军府怎么就给人出了殡。

安氏把心一横,今天说什么也要把这件事遮过去:“执儿,好好地你为何要走?这么多天到底去哪儿了啊!为何不给娘来个信儿,娘还以为你……”

她说到此处,连忙拿帕子擦起眼泪来。

北执又上前一步,似笑非笑:“原来我不见了,娘琢磨的不是找我,而是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死了啊?”

安氏脸色一僵,北落连忙帮腔:“你自己说走就走,我们能怎么办,不说你死了,三个月后我们让谁嫁去冷王府啊?”

她说话速度之快,安氏都没能拦住她,顿时就被这女儿的口无遮拦给气得发昏。

“哦,所以这就是你们在外散布我得了瘟疫不幸去世的原因咯,你们这么巴不得我死,就连戏也不肯多做几天,前两天刚请了太医,今天就说我暴毙了?”

“好歹棺材也再多停一会儿啊,不然哪能体现娘对我的惦念与不舍呢。”

北执冷笑一声,转过身面对着人群,张开双手让人看看她身上这破衣烂衫。

“我北执是堂堂将军府的嫡女,冷王的未婚妻,在家时是金尊玉贵的高门贵女,出嫁的夫君更是凤子龙孙,这样的生活我能有什么不满意的?不在家好好地备嫁,闹离家出走,我疯了?”

“这……这我们怎么知道?你自己走的,可别怪到我们头上!”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外头有什么相好的,不肯嫁人,就乘机跑了让将军府替你收拾烂摊子,要不是你几天不回来,我们能出此下策吗!”

北落脸色惨白,勉强答了一句,显然也底气不足。

“妹妹,怎么这个时候了还要污蔑我一通呢,不过你们总说我走了,可真冤枉我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妹妹你把我抛尸的地方,爬回来呢。”

北执看着北落,捂着胸口一脸的痛心,那姿态分明是在故意嘲讽北落。

“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好了,我对自己的日子固然是满意,可是有人眼热啊,北家一共两个女儿,嫡女是我,王妃的位置也是我的,可我这个碍事儿的若没了,这好事儿不就轮到别人头上了?”

“你血口喷人!”北落浑身抖如筛糠,但面上还勉强维持着镇静。

安氏也苦口婆心地劝说:“执儿,这真的都是误会,娘只是……只是怕无法跟冷王府交代,这才一时糊涂……”

“是吗?我这两天倒是听说,母亲在将军府里,那是亲尝汤药,昼夜不歇地伺候我,我还真想看看,母亲这些日子到底伺候的是个什么东西!”

北执说完,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棺椁之上,唇角一丝冷笑。

玄武钉,镇魂煞,这棺材里的东西,看样子也精彩得很哪!

安氏脸色一变,忙向后退了几步,护在棺材前:“执儿,这可是将军府的大门口,在此动棺,不吉利……”

“我连灵堂和棺椁都有了,还怕什么不吉利?”北执冷笑一声,缓缓走到棺椁面前,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前来阻拦的下人,趁人不备,一脚踹上棺椁的一侧,用力之大,让抬棺的人一个不稳就侧摔了下去。

棺材的一角砸在地上,瞬间磕得掉了块板子,里面的东西也露了出来。

安氏母女可真是舍不得为她多花一分钱,这棺材要真是货真价实的上等楠木,哪能就怎么轻易被她踹坏了。

“百邪婴!”

人群中一声惊呼:“好毒的东西,这可是镇怨气最大的冤死魂魄的!”

安氏闻言,眼前不由得一黑!


“落儿,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那北执那死丫头片子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氏被气的吐血,若不是她当场晕了过去,众人都慌了神很快就散了,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也怪她自己,若当初派人找了那丫头,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娘,女儿也不知道啊!”

“那北执明明就是死了,我又怎么会知道她出现在当场,娘……会不会她根本就不是北执。”

北落捏紧了手中的锦帕,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死了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当场,很有可能那人根本就不是北执。

都怪她当时乍见那张熟悉的面孔,吓得头脑都混沌了,不然哪能被北执字字句句打压着走。

“你瞎想什么呢,北执一直在府里就没出去过,见过她的人都没几个,谁能假冒她那张脸?”

“依娘看,就是你办事不利落,人死没死都不知道,就把人扔出去。”

“娘,我们不能让北执骑在我们的头上,得想办法收拾收拾她,让她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安氏又何尝不想收拾那丫头,只是没有办法收拾,今日发生的事得想好理由,不然将军再过几日回来了,那落儿杀她的事情就完了,更何况现在她又是冷王府未过门的王妃,若真出了什么事,怕是将军也难保住她们娘俩。

“落儿,你说说看,有什么法子能让这冷王府主动来把这亲事给退了?”

“娘,我听说冷王爷已经回京了,不如我们买通冷王府中的下人,让他帮我们在冷王府中流传北执的谣言,通过下人让冷王爷知道北执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丑八怪,更加是不守妇道。”

“这样一来,以冷王爷的脾气,自然会去找陛下退婚,到时候北执没了那身份,父亲又不管她,弄死她,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北落恨不得讲北执千刀万剐,若是没有北执,那冷王妃的位置就是她的了,她怎能不恨。

“这法子倒是不错,落儿,这件事便交给娘去做,你万不可插手进来。”

这件事,她势在必得!

“知道了,娘。”

而另一边,冷王府中。

“凌七,去查查当晚是谁指使的刺杀,顺便……顺便查查当日那姑娘是谁。”

后半句,他有些犹豫才说出了口,那姑娘,好歹对他有恩。

再见一见她,也未尝不可……

“属下明白。”说完,凌七恭敬了行了礼离开了书房。

“不是吧!那北家大小姐不是不爱出门吗?怎么会是不安分守己的人,更不可能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丑八怪呢?”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一群干活的人现在却聚在一起讨论北执。

“你们这些,都是听谁说的,若是假的,小心那北家大小姐告你们一个诽谤的罪名,就算是真的,你们的身份也轮不到评价一个将军嫡女。”

“现在这些,外头早已传遍了!”

“是啊,京城里的人都这么说!”

“哎呀,你紧张什么,这些话也就咱们私下里谈一谈,又不会放到王爷跟前去说。”

凌七一出了书房,没走几步路就听见府中的下人聚在这里讨论。

凌七不出声,半躲在一根梁柱后听着下人们的闲话,听他们讲那北家大小姐总是偷溜出府,这次北家给她办丧事,也是见她多日未归,恐她丧命,为了保全她的名声才匆忙对外宣布她因病暴毙。

他听了许久,见那些人越谈越起劲,甚至开始自己往传言里添油加醋,凌七不由得叹了口气,干脆折返回书房。

“王爷。”

“进来。”

凌七这才推门,在冷翎面前微低着头,恭敬道:“属下方才在府内听到下人们嚼舌头,这才进来向您禀报。”

“您太久没有归京了,府中下人缺乏管理,他们出身杂乱,品行不一,您有必要好好惩治一番了。”

“交给你办了。”冷翊眼不离书的说道。

“是。”

冷翊瞥了凌七一眼,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闲言碎语才能让他这位严肃正经的心腹也听不下去了,跑来找他告状。

“那些下人说了什么。”

“一些污秽之语罢了。”凌七对下人们谈的那些内容不怎么相信,毕竟是出处不明的市井流言,但他还是完整的转述给了王爷听。

冷翊在听到流言中北家大小姐这几个字眼的时候,愣了愣,眼虽未离书,可是心里却已经在静静的听着凌七说完剩下的话。

可他听完,眉间一紧,随即又舒展开来,起身。

“王爷要去何处?”

“退婚。”说完,早已跨出了房门。

冷翊虽然也不把这些流言蜚语当回事,但他早就对自己被指派的婚事不满,正好借此机会去将军府探探情况,要是能威吓一番,让女方家里去找陛下退婚就再好不过了。

将军府中。

“落儿,你说冷王爷到底会不会来啊!”

安氏话音刚落,便听见周妈妈来报说道:“夫人,冷王爷来了。”

“娘,你瞧,这不是来了吗?好戏开始了。”北落得意的朝着安氏说道。

“见过冷王殿下。”

“落儿见过冷王爷。”

安氏与北落恭敬了行了礼,请了安。

“安夫人与二小姐不必多礼,本王今日来,是为了本王与大小姐的婚事而来。”

说着,冷翊一点儿不客气的坐上了主座,而安氏与北落坐在了他的右下边。

“王爷有话不如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既然夫人说了,那本王也就说了,本王今日前来是为了与大小姐退婚一事前来。”

“王爷,不知姐姐做错了何时,怎么王爷突然来退婚?”北落一副替姐姐惋惜的样子,实则内心早已高兴的开出了花。

“是啊王爷,这毕竟是皇上下的旨意,这样,不太好吧!”安氏故意将皇上搬了出来,就是要看看这冷王,到底是否是真心想要退婚。

“你们将军府的女儿,你们自己清楚。”冷翊勾唇,笑容讽刺。

“王爷,姐姐一向贤良淑德,是我这个妹妹的榜样,不知道王爷是否听了外界的传言,那传言自是不可信的。”


冷翊将眼神久久的盯着北落,北落心里虽是紧张,可心里却高兴,暗暗的想到:“莫不是王爷看上我了?”

“你的意思是说,本王是那等偏听偏信的糊涂之人了?”冷翊冷笑一声。

北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只好不做声,灰溜溜的低下了头。

“既然王爷执意要退,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执儿身体不适,正在房中修养,这退婚书,不然便让我来草拟吧!”安氏自告奋勇的要签那份退婚书。

“你们将军府连婚姻大事也不由当事人来旁听吗?”冷翊用斜眼看着安氏,眼中净是藐视。

安氏忍住心中的不满,谁让人家是王爷,而她只是一个臣妇,只得强忍着不满,和颜悦色的说道:“王爷说的何话,既然如此,我便让执儿前来吧!只是这执儿不知道王爷前来,未梳妆打扮,还望王爷莫嫌弃。”对着冷翊说完,转身又对着周妈妈说道:“周妈妈,去执儿房中将执儿请出来,就说王爷来退婚了,速去速来。”

“是,奴婢这就去。”

“王爷喝茶,执儿一会儿便到。”

冷翊点了点头,可是并没有再继续喝茶。

北执原本是打算泡个澡休息休息,却一听了周妈妈的言语,气不打一处来:“还没歇上一会儿就来这破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退法?”也就跟着周妈妈直接去了正厅,连收拾都懒得收拾了。

北执跟着周妈妈来到正厅,安氏此时心里都快乐出花来了,脸上却是一脸惋惜:“执儿,事情的经过想来你也听周妈妈说过了,这……唉,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冷王既然无意,你就是嫁过去恐怕也不会幸福,这退婚书,你就答应了吧!”

北执抬眸,上下打量了冷王一眼,顿时眉头一挑。

哦豁,还是个熟人。

只是,不知为何,这人自她出现之后,就再没抬过眼皮。

就这么不想看见她?

她唇角一勾,也不请安,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冷翊:“王爷要退婚,总要给北执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不然日后世人皆知我将军府嫡女被王爷无故退婚,我的名声还要不要?”

冷翊眼皮不抬,只是在心底冷笑。

北执还没成婚就已经在外闹出了丧事和流言,他可不想娶个惹祸精回去,再说就这些日子闹出来的事,她还有名声可言吗?

“执儿,你不要纠缠不放了,王爷的心意已定,娘方才都替你劝过了……唉,是咱们北家没福!”

安氏叹了口气,面上一片惋惜,眼底却隐隐有一丝得意。

“王爷怎么了?王爷就能为所欲为,不讲道理?”

北执哼笑一声,负手冷冷道:“这婚是陛下所赐,又不是我非要高攀,王爷若真觉得这婚退的有理有据,何不找陛下撤销赐婚的旨意,却跑来将军府,非要找我的麻烦不可?”

安氏脸色微变,北执这话,可是在揭冷王的短了:“执儿,你住嘴,王爷的决定,岂是你能置喙的?”

“冷王做都做出来了,难道还怕我说吗?为什么冷王一定要来将军府,就因为他不想在陛下面前公然反抗陛下旨意,所以才想逼得我先去找陛下退婚!”

北执睨了安氏一眼:“姨娘若无事,还是少开口,万一我心情不好,想跟姨娘算算那棺材的帐,恐怕姨娘受不住啊。”

安氏心头一颤,北执死过一次之后,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在冷王的面前公然威胁她?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让冷王看看,北执到底是怎样一个蛮横无礼的人!

冷翊眉头一皱,心下对北执印象更差,向他要理由,非逼他把这难听话说出来不可?

他深吸一口气:“这婚,你是退还是不退?”

“我不退又如何?王爷还打算在我将军府里动手不成?”北执冷笑。

冷翊终于抬眸,眼中蕴满怒意,待看清眼前人之后,却是一愣。

安氏在一旁都快笑出声来了,北执这个蠢货!

冷王征战沙场多年,敌首都不知取过多少了,北执还拿将军府来压他,真以为他不敢动手?

果不其然,冷王直接站起身来,朝北执走去。

北落差点笑出声来,脸上却装着担心:“王爷,姐姐她一时失言,您就算是要惩戒,也手下留情啊!”

众目睽睽之下,冷翊走到北执面前,一脸严肃地抬起手——

摸了摸北执的领口。

众人:???

冷翊面上仍是一片严肃:“这什么破料子,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好像上次见她,她的衣服也很破烂。

将军府吃不起饭了?

北执心知他应是认出来了,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将他的手推开:“哪敢劳您惦记?我算您什么人,跟您什么瓜葛啊,真亏您开得了这个口!”

安氏和北落只当北执是说气话,拿话挤兑冷王,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着急,盼着冷王气急动手!

然而冷翊心里却明白,这丫头是故意提点他破庙里的事,跟他强调,她曾救过他一命。

他有些哭笑不得,心思一动,立马找了理由将方才的事情糊弄过去。

“不过就是用了点小诡计,想办法见一见本王这位未过门的王妃罢了,王妃大人有大量,总不至于跟本王计较这点子小事吧?”

“我哪敢计较。”

北执语气软了点,她还不至于一点面子都不给冷翊留,只是仍然露出个恼怒的模样,倒好像被惹毛了的猫。

北安氏和北落见她与冷王爷谈话间透着股亲密,脸上表情早就如同见了鬼一般,只当两人一见如故,冷王爷对北执很是喜爱。

她们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冷王爷居然会看上北执,现在世道变了吗,男人都喜欢这种邋遢丫头?!

冷翊挑眉,稍稍露出点为难的神色:“那本王该怎么哄你,夸夸你如何?”

北执哼了一声,想着这冷翊大概也没哄过姑娘,便要故意刁难他;“那王爷开始夸吧,夸得我不满意可不行。”


“执儿,你住嘴,王爷是你能这样冒犯的?莫说是你,就是将军也不能这样跟王爷这样说话!”

安氏傻眼了,之前她和北落只不过言语中稍有不慎,就被冷王一记冷眼吓得发抖,现在北执都放肆到这个地步了,冷王居然还有心思说笑?

这和传言不一样啊!

“姨娘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王爷还没发话,你却先跳起脚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的规矩比王府还大!”

北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恶意嘲讽的姿态满满。

“你、北执……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跟我娘说话?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长辈,王爷,您倒是说句话啊!”北落说罢,已经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就在此时,冷翊终于开口,不过却是对着北执说的:“好吧好吧,这件事的确是本王考虑不周,不该听信什么流言蜚语就跑过来,王妃可以消气了吗?”

至于安氏和北落的话,是彻底被忽略了。

北执眉头一挑:“流言,什么流言?”

冷翊如实相告,北执眯起眼睛,冷冷一笑,原主虽然胆小懦弱了些,但成天在将军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传出不守妇道的消息?

再者,原主这张脸固然不是绝色,但也称得上眉目如画,姿容不俗,说原主是丑女,未免有些太搞笑了!

她深深地望了安氏与北落一眼,微笑:“你堂堂王爷,竟然听信明见传言,这不得不让北执对王爷您刮目相看,不过,这事儿,王爷可要好好查一查,冷王府那是什么地方,居然也能被人使手段算计了去,今天是传假消息,明天也许就是杀人放火了,王爷可要小心哪!”

冷翊含笑看她,对她的聪明伶俐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她本该如此优秀,之前对她是个惹祸精的评价早就默默碎了个彻底,他现在对这门婚事可是万分满意。

“这事,本王一定会查清,给你一个交代的。”

他说着话,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句,却语气阴沉得好像裹着砒霜一般,他斜眼瞥了下旁边的安氏母女,狠戾在眸中一闪而过。

北落听着心里便是一颤,已经自乱了阵脚:“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哪儿就那么严重了,几句流言蜚语罢了,谁没被传过,怎么就你这么矫情?”

“本王未来的王妃,身份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相提并论的吗?”

冷翊呵笑一声,在北落面前,又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安夫人平日里到底是怎么教养的,才能养出这种愚钝如猪的女儿来?”

他眉目冰冷,语气平稳,“北二小姐若再说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话,休怪本王摘了她的舌头。”

安氏脸色瞬间一绿:“王爷,请您慎言!北落是我家将军的女儿,身份虽不敢与您比肩,但也不是能任人宰割的!”

“王爷听见了吗?姨娘的意思是,现在无凭无据地不好问罪,这是催您回去查那流言的事,带着证据再来呢!”

北执嫣然一笑,瞥了安氏一眼。

她用一种娇软的语气,神色天真的看着安氏,道:“后院里头耍心机,还算计到朝廷重臣,龙子凤孙身上去了,姨娘,这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将军府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您了。”

安氏这招玩得好啊,是真把冷王当傻子看。

安氏在这家宅后院里过得太久了,已经不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大了,还以为谁都是被困在宅子里耍心计的女人,冷王要是想同她计较,都不知道她死得能有多快呢。

北执嘲讽的想着。

北执同冷翊一行人来到冷王府,府中的丫鬟婆子些看见自家王爷身旁的北执,莫名的投去嫌弃的眼神!

这一切,北执自然看在眼中,也自然明白他们眼神中的嫌弃!不过,她相信,在经过这件事后,安氏母女的处境可比他们难多了!而她,便不再是那个将军府中空有嫡女头衔的嫡女了!

北执侧过头,压低了音量对着凌七吩咐道!凌七会心的退下了!而冷翊自然是知道,不过,他倒是好奇,这个法子到底管不管用

凌七领命而去,三个时辰之后便带着口供回来复命:“小姐的计谋果然厉害,这些人已经全招了!”

他说完,想到那几人抽搐脱力,涕泗横流的样子,不由得后背一阵发麻,忍不住摸了摸后脖颈:“对了小姐,那些人怎么处置啊?这地牢里现在一片鬼哭狼嚎,真是待不下去了。”

北执接过口供扫视一眼,笑道:“把人放下来吧,先关着别放了,等我处理好再说。”

凌七点了点头,自己去地牢放人了。

这北大小姐看起来人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还真有些主意,把人吊起来,找一群人拿着羽毛不停地搔这些人的腋窝、腰侧、脚心,而且要先搔满一个时辰才准开口说话……

别说一个时辰了,一刻钟不到就有人叫唤着招了。

北执从容地受着凌七的崇拜,只是微笑而已。

她这一生发誓不再做杀手,手段倒也跟着仁慈了许多。

若是前世,只怕这些下人早就神志混乱,疯癫致死了,组织里的逼供,可比这残酷千百倍。

将军府。

听说北执去了冷王府,安氏也并没当一回事,径自去了账房理账

刘妈那边她已经处理好了,就算刀架在脖子上,刘妈也不可能把她招出来。

安氏一面拨算盘,一面漫不经心地思考,怎么样才能再阴北执一把。

冷王的态度是她没想到的,原本的计划不免都打了水漂。

只是没想到,冷王居然如此眼光差劲,明明听说了那些谣言,居然还选择接受北执!

安氏正在出神,忽见一叠纸被摔到自己面前的桌子上,顿时被吓得一身冷汗,抬眸一看,顿时脸色铁青:“北执,你胡闹什么!”

“这话,我倒是想问问姨娘呢。”

北执负手傲然站在安氏面前,虽然身躯娇弱,但神色诡异,并不似从前那般唯唯诺诺,而是一种游刃有余,猫抓耗子般的感觉。


北执背着光,整张脸都被蒙在阴影中,但那盯着安氏的眼睛却泛着寒光,她嘴角勾起的笑容,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安氏从中感到了巨大的威慑力和危机感。

还未交谈,安氏的气势已经被压倒。

她只能底气不足地瞪了北执一眼:“你什么意思?”

“姨娘平日里在将军府胡闹,那是与执儿戏耍,执儿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不会与姨娘计较。”

“可是姨娘千不该万不该把手伸进冷王府里,现在……执儿可保不了你了。”

安氏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就你,也想奈何得了我?真是白日做梦!”

北执抓起桌上的口供,在安氏面前晃了晃:“若再加上这些口供呢?”

安氏挑眉,似笑非笑地睨了北执一眼:“凭几个下人的胡言乱语,就想处置堂堂的将军夫人?呵,真是笑死人了!”

北执眯起眼睛来,脸上笑容更深,她朝安氏晃了晃手指:“不是你,是北落。”

安氏神色一变,有些震惊:“你敢栽赃陷害!”

“你拿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就想害落儿,用这些虚构的证词糊弄王爷,你也真是有胆量!北执我警告你,落儿可是你爹的心头宝,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寒毛,等你爹回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北执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安氏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傻子:“我的好姨娘,重点不在于我有没有证据,而是王爷愿不愿意相信我啊!”

安氏面色发白,她勉强维持着冷静:“恐怕冷王,不会冒着得罪将军的风险帮你!”

“姨娘要不要试试看呀?”

北执咬着下唇一笑,眸间一丝杀意划过:“爹再怎么疼北落,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

“我只要在爹回京之前让王爷处置了北落,等爹赶回京城的时候,北落早被我折磨成了又丑又残的烂人,而我却是冷王的未婚妻,将军府唯一的嫡女。”

“姨娘你说,爹真的会为了给一个又丑又残的庶女撑腰,不惜与冷王反目成仇吗?”

“还是咽下这口气,继续跟我父慈女孝,来保住与冷王的交情呢?”

北执身上杀气四溢,她看着安氏,面色阴寒,这时的她仿佛又是前世那个杀人无数的血中恶鬼,抬手便能夺人性命。

安氏不由得被北执的杀气震慑,周身都发起抖来,嘴唇已然骇得青紫:“你……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北落对我下手的时候,不就是打得这个主意吗?”

“现在风水轮流转,现世报来了。”

北执哼笑一声,忽然将杀气收敛起来,她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自己细嫩的小手,柔声细语道:“姨娘放心,距离爹回来还有一段日子呢。”

“我一定趁这个机会好好招待北落,早日还你一个,又瞎又聋又哑又丑的怪物。”

她沾了蜜糖般甜腻的语调在“好好”这个字眼上拖长,最后的尾音也是轻快落下,倒似向谁撒娇一般。

“这样,才对得起姨娘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呀,姨娘,你说对不对?”

——只不过,出嫁之后将军府变成什么样子,她可就管不着了!

安氏不是喜欢假公济私,依仗管家的权利欺负原主吗?

现在,风水轮流转,到她动手了!

安氏看着北执那脸上的笑,只感觉大事不妙。

北执,你就小人得志吧!我看将军回来,就算你有冷王撑腰那又如何?定有你好受的。

安氏恶狠狠的盯着北执那张脸。

只是安氏并不知道,就算北执没有冷翊的撑腰,北执也能将安氏母女给绊倒。

“姨娘,执儿现在要理账了,还请姨娘该干嘛就干嘛,别在这里挡着执儿算账。”

北执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安氏说道。

安氏被气的牙痒痒,却又没有办法,只能磨磨蹭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起不情愿的将位置让给了北执。

北执落座,便开始翻看账本,直接无视了安氏。

安氏只知道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会被气死,反正三个月后北执也是要出嫁的,到时候这个位置,也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

安氏这样一想来,也就索性直接离开了。

北执才懒得管北执,她要好好找找看这账本,她就不相信这将军府的银子流水是像这表面一样的平静。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什么?管家的权利被北执给夺去了?”

安氏将自己与北执的谈话全部一一告诉了北落,北落一听,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就听见一个,那就是这将军府管家的权利被北执给夺去了。

“落儿,现在我们只需要忍三个月,等北执一出嫁,那管家的管理也就回来了。”

只是三个月而已,她自己能忍,不然,当年这管家的权利也不会是她。

“娘,现在北执有管家的权利,又有冷翊的撑腰,万一现在北执一针对我们,那我们可怎么办?”

北落又怎么不知道只需要等三个月,可是三个月对自己来说就是煎熬,一想到北执得意洋洋的在自己面前,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特别是看见北执那耀武扬威的样子。

“落儿别怕,再等不出几日,你父亲便会到家,那样有你父亲在,我看北执她能拿我们怎么办,这几日我们就忍。”

等到将军回来,我看你的翅膀会有多硬。

北落还是极其的不愿意,在安氏软磨硬泡的劝说下,这才勉强同意的。

而北执,看了三个时辰的账本,可是却一点点瑕疵都没有,这才是让北执怀疑的地方,可这账本确实没有问题,除非……

北执突然想到了什么,却不知自己猜想的到底是对还是错,不过,八九不离十了!

安氏不过是一个小户人家出来的女子,她真以为原主和原主的母亲死了,她就能高枕无忧,可惜,她错了,遇到了我这个“刻星”

安氏能够在将军府过的好,靠的就是这将军府真正的将军常年在外征战,而唯一的嫡女被她压制的死死的,而她安氏,便顺理成章的成了管理将军府的唯一有资格的人了,靠着府中的人心和自己的那一点小聪明,就以为是无敌了,可惜,可惜!

安氏,下面这的戏,你可瞧好了!


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我如何一步一步的将你们打入地狱,让你们好好感受人间值得!

既然你能够心狠手辣,也别怪我不择手段。

心里盘算着,北执不经讽刺起冷翊,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听信小人的谗言而来退婚,看来也是不满这婚事,如若不是在先前的出手,怕是这婚已经凉了。

北执心中很清楚,她在将军府没有任何的地位可言,不过是因为原主的母亲给了北执一个嫡女的身份,不然,这冷王妃的位置怕是与将军府无缘。

所以,北执前后思量,既然这将军府早已容不下自己,且圣旨一下,无力回天,那她,便要抱紧冷王爷这颗大树,毕竟靠大树好乘凉。在着,将军府嫡女的身份对比起冷王妃的位置,礼仪如何谁都能够明白,说不定在将军府干不出的事,能够在冷王府中体现。

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冷翊,若你能真心对我,我也会用真心去待你。

……

一番考量后,北执决定洗刷这将军府中的势力,哪怕日后冷王府也都靠不上的时候,能够靠自己。

于是乎,她当场下了命令,派人前往寺庙去为将军府祈祷抄佛经,这样的重任,自然便落到了周妈妈的身上,谁让周妈妈是这将军府中的老人,且还是安氏的左膀右臂呢?

而此时的周妈妈在安氏的房中,听着小厮的传话,都莫名的觉得窝火。

“好一个北执,刚刚拿到这掌家权,就敢打我身边人的主意,她可真是敢啊!”安氏哪里忍得了北执这明显的报复,这周妈妈可是自己身边的‘红人’明显是要打自己的脸,一想,刚刚好不容易降下的火气又升了上来,就是可怜了安氏手中的手帕,快要因为安氏的火气而变成两半了。

“夫人您放心,大小姐这么多脸不都在您的面前夹着尾巴做人吗?这次不过是借了冷王爷的手罢了,咱们且让她嘚瑟一段时间,等冷王爷明白过来,这大小姐还不是一样被我们捏在手中吗?”

不愧是安氏身边的‘红人’啊,这一字一言深的安氏的心,安氏听了脸色也微微好转了。

“这就苦了你啊!那寺庙祈祷抄佛经这活可不好干。”毕竟是安氏身边呆的久之人,安氏也是心痛周妈妈去干那苦活。

“夫人老奴不苦的,您放心,老奴心里明白如何做,难道大小姐还会派人前去监视老奴不成?”

而周妈妈还真的猜中了,出发之际,北执却突然下命令让将军府的管家一同前往,理由是周妈妈与管家两人一同前往,让两人互相监督,事后更要将抄好的佛经带回。

周妈妈和安氏此时只觉得眼前很黑,做梦都没有想到她还真的敢派人监督,而管家也是无奈,虽不满,但却又不敢逆,不过却并未将北执监督的话放在心中。

安氏无可奈何,只能黑着脸眼睁睁的看着北执得意的将周妈妈和管家送走。

对,就是得意,是那种毫不掩饰的得意。

安氏脸都变绿了,恰恰相反,北执可高兴的不行,那脸上的笑容都快笑到耳根后面了,可偏偏那抹笑惹得安氏混身的血都在逆流。

若非北落的出现,将安氏安慰后带下去,只怕安氏会活活气个半死。

将人送走后,北执回到院子,看着那牌匾上的“溪泯阁”三个大字都已破旧的不成,院中却看不到丫鬟打扫的身影,北执想都不用想,这一看就是安氏的手笔。

越看,越气,就连刚刚的好心情都没了。

转身出了院子,来到账房后又将府中的下人都叫到了大厅外的院子中。

主子有令,奴才不得不从,一个个放心手中的活,个个面面厮觑的看着站在众人面前的北执。

“这是谁啊!我们将军府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位小姐?”

虽然这名婢女压低了声量,可她的话却还是一字不漏的落入北执的耳中。

北执嘴角微微上扬,呵,连发丧都发过的嫡小姐,这府中不还是依旧没有人知晓北执的存在吗?原主的生活,果然比记忆中的还要惨不知道多少倍。

北落此时正在安慰安氏,让安氏放宽心,自己会派人去打点。

这北落还在安慰,北落身边的一等丫鬟珠希便听见下等的丫鬟前来传话。

珠希本就不喜欢北执,以前跟着北落可没少欺负北执,可北执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的,她总是觉得自从那件事后,这个大小姐的变化很大。

珠希也不敢耽搁,明知自家夫人和小姐是因为大小姐而在屋子里生气,自己这一进去只能是火上浇油,但不能不进去禀报,只能硬着头皮上。

珠希进去后,将北执所传的话悉数告诉了自家小姐。

“可恶,实在是可恶,这才刚刚送走了周妈妈,现在就又要重新安排这整个将军府,这个小贱人当初怎么没有彻底的死去。”

北落前一秒还在安慰安氏来日方长,下一秒听见珠希的话,气的直接将原本要递给安氏顺气的茶都直接被北落狠狠的摔在地上。

“珠希,你先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去做,我倒要看看她今日是要干出什么幺蛾子。”

安氏此时倒是稳住了,一连见识了不寻常,一想到自己的夫君将要回来了,又像是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

“母亲,难道我们真的要这样坐视不理,任由小贱人如此欺负我们吗?”

“住嘴,先前是我们大意才让她如此嚣张,看看我们现在像什么样子,她就干了些小动作就让我们如此自乱阵脚?我先前叮嘱你的都忘了吗?你这个样子如何嫁给冷王爷?”

北落见自家母亲当真动怒,原本想开口说话活生生的咽下去了,乖巧的点了点头。

“大小姐,府中的下人都在此了,您看您有何吩咐?”

开口说话的是张嬷嬷,北执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张嬷嬷以前曾偷偷的给原主送过两人馒头,那次因为原主不小心打碎了安氏的发簪,便被安氏下令活活的饿三天三夜,而张嬷嬷却从厨房顺走了两个馒头,偷偷藏在怀中,就是这两个馒头救了原主的半条命。


北执明白,张嬷嬷是这所有人中唯一接济过自己的人,这份恩情,她记下来了。

“呵,本小姐想问问,本小姐是这将军府中可有可无的人是吗?”

北执开口的第一句让众人的头低的更深了,换做以前,他们定会说北执当然是可有可无的人,可是经历了刚刚的事,让众人明白,面前这个大小姐非当初的大小姐了。

刚刚那名讽刺北执的婢女此时正跪在地上,手捂着半边脸,若仔细看,脸上有明晃晃的巴掌印,而那婢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虽跪在地上,但却未求饶,跪在地上小声哭泣。

那名婢女叫竹惜,原本是北执身边的丫鬟,可以前对原主说畏是“尽忠职守”啊!就连原主之死,这位竹惜可是参与了不少啊!

如果不是竹惜故意在北落说如果北执死了,嫁入冷王府的就是北落,北落会铤而走险杀了原主吗?

北执之所以还未去收拾竹惜是因为还未收拾到她,打算收拾完安氏母女慢慢来算账,可惜这竹惜不惜命,偏偏还出口讽刺北执,还说不识北执,北执眼中本就不容沙子,反手一巴掌便甩在了竹惜的脸上,自然,也有了她脸上巴掌的由来。

而其他人,自是不敢去撞枪口,就怕北执这支抢下一秒就对准自己了。

“奴婢们不敢。”

“奴才们不敢。”

府中下人,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看来,安氏在这些心中也非无坚不摧罢了,这其中拿过安氏好处的人可不少,可此时不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安氏怕是早被他们抛到了九霄云外了吧?

“既然不敢,那本小姐接下来的话,请你们竖起耳朵听清楚。”

“第一,周妈妈和管家去了寺庙为我们将军府祈祷抄佛经,在管家还未回来之前,府中大小事便由张嬷嬷监管。”

“其次,安姨娘和妹妹一个是姨娘出身,一个是将军府庶女,怎么能够那样的打手大笔的花银两,且又有什么资格住我身逝母亲的院子?既然是姨娘,就别坏了规矩,老老实实的回安姨娘该住的院子,想比各位比我更我清楚吧?”

“再者,现今是我在理家,而非安姨娘,众人若有意见和不满,大可来找我,若是传出去放着当家嫡女不管,跑去找一个姨娘,相比明日京城中人人讨论的茶话便是我们将军府里吧?”

“最后,这将军府我理家一天,就是我说了算,若是让我发现一些人做着阳奉阴违的事,到时候,别怪我不顾主仆情谊,手下不留情,到时,生死可由不得在座的各位,可曾听明白?”

北执的话音不高也不低,字字传入跪在地上的众人耳中。

跪在地上的众人却觉得此时的大小姐才是最可怕的,他们只想在将军府好好当差养家,并不想招惹是非。

哪怕这其中有不少不服之人,见安氏也未前来,只能是硬着头皮答应。

而这一点,北执参悟透测,要先立足,必须先要让这府中的下人知晓自己并非好惹的主。

“奴婢们明白,谨记大小姐之言。”

“奴才们明白,谨记大小姐之言。”

见此,北执微微点头。

“行了,都散了,都按照吩咐去做。”

众人行了礼,纷纷退下,而张嬷嬷却无解大小姐会突然让自己协助大小姐理家,这将军府中比自己能干的人多了去了,为何?

“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奴婢吧。”竹惜此时见情况不妙,往昔欺负北执的人都默默不做声,原本想二小姐来了定会救自己,给北执一个教训,可到二小姐都未来,知晓这次二小姐也无法拯救自己,连连向北执服软。

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得不说,这竹惜倒是能屈能伸啊!先前的傲娇荡然无存,跪在地上,小心的拉扯北执的裙摆。

“哦?饶你?那你说说,本小姐如何饶你?”

北执顿时来了兴趣,用这个竹惜代替自己去给北落一个警告也未尝不可,就算这个竹惜无用,警告不到北落,不过让竹惜去北落的面前转悠,为尝不是一件坏事。

可,竹惜却不会那么蠢?

如此想来,北执倒也来了兴趣。

“奴婢一切听从大小姐吩咐。”

说着,竹惜向北执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嬷嬷,竹惜这丫头就交给您管教了,这丫头若是不听话,您直接管教便是,最近这段时间辛苦您了,还得麻烦您暂代先前莫管家之职,剩下的事您无需担忧。”

“大小姐,您…”

“嬷嬷不必多说,执儿知晓您要说什么,嬷嬷安心做便是,某些人此时还做不起大风大浪的事情,带父亲回来,执儿自会向父亲说明这一切。”

张嬷嬷见北执目光坚定,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北执见时辰也不早了,便让人准备了饭菜,三菜一汤,刚好合北执的胃口,吃了不少的饭菜,也没见安氏和北落前来找自己的麻烦,用了饭,便回了溪泯阁。张嬷嬷的速度很快,立马安排了不少的丫鬟到溪泯阁打扫。

北执见此,心里给张嬷嬷默默的点赞 简直不要太给力。

自己都未曾吩咐过张嬷嬷要做何事,边能够替主子着想,不错不错!看来自己的眼光不差嘛!

打扫的丫鬟见了北执,行了礼,北执也未多说什么,让他们继续做事,自己则转身进了房中午睡。

而原本应该跟着张嬷嬷做事的竹惜,此时却出现在了安氏的房中。

几人压低了声音,像是讨论着什么……

“好,就这么办,本小姐还不相信如此她北执还能受到冷王爷的偏爱。”

不大一会儿,北落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笑容代表了什么?

满满的阴谋!

“竹惜,此事便靠你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安氏眼中冷冷的看着竹惜,话语出落,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北执,此次,定要你永无翻身之日。

若是今日竹惜未来表明忠心,只怕……

地上的竹惜,腰身挺直,明明知晓安氏和北落定会怀疑自己,却偏偏给安氏和北落出了计谋,让两人不得不用竹惜。

竹惜更是自动请命这件事她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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