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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吻娇妻:疯批大佬爱她成瘾

葡萄冰冰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蓄谋已久!步步为营!偏执!甜宠!极致宠爱!HE!SC!】【偏执疯批步步为营天之骄子vs柔弱不能自理小娇花】桑兮窈是北城豪门桑家幼女,性子活泼开朗,长相娇软明媚,自小便被桑家视作珍宝般捧在手心,一切都依着她,除了要与沈家联姻。近年来,传闻她体弱多病,身体柔弱得不能自理,更甚至,还说她病得下不了床。起初,桑兮窈为了能够摆脱豪门联姻已经装病多年,就为了可以吓跑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可一切并不如她所愿,豪门联姻依旧继续。桑兮窈不知的是沈烬舟对她早已是蓄谋已久,他作为北城首富,以矜贵狠戾著称,商场上人人敬畏。可阴骛残忍的男人却会独独为了她,每天在她舞蹈下课后默默跟在她身后,只为了能够看她一眼。她早已夺走了他的心魄,联姻是他步步为营的第一步,岂...

主角:桑兮窈,沈烬舟   更新:2023-01-12 21: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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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兮窈,沈烬舟的其他类型小说《诱吻娇妻:疯批大佬爱她成瘾》,由网络作家“葡萄冰冰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蓄谋已久!步步为营!偏执!甜宠!极致宠爱!HE!SC!】【偏执疯批步步为营天之骄子vs柔弱不能自理小娇花】桑兮窈是北城豪门桑家幼女,性子活泼开朗,长相娇软明媚,自小便被桑家视作珍宝般捧在手心,一切都依着她,除了要与沈家联姻。近年来,传闻她体弱多病,身体柔弱得不能自理,更甚至,还说她病得下不了床。起初,桑兮窈为了能够摆脱豪门联姻已经装病多年,就为了可以吓跑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可一切并不如她所愿,豪门联姻依旧继续。桑兮窈不知的是沈烬舟对她早已是蓄谋已久,他作为北城首富,以矜贵狠戾著称,商场上人人敬畏。可阴骛残忍的男人却会独独为了她,每天在她舞蹈下课后默默跟在她身后,只为了能够看她一眼。她早已夺走了他的心魄,联姻是他步步为营的第一步,岂...

《诱吻娇妻:疯批大佬爱她成瘾》精彩片段

女人看着书房的雕花木质门,在锦园住了足有三个月,她从未踏足过这里,也没见过那个她名义上的丈夫。

房间外走廊上空无一人,静悄悄的,或许,谁也不敢打扰到那个男人,佣人只有在打扫时才被允许来书房,她听管家说沈先生在书房里,便大着胆子来到三楼。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虽然和那个男人已经结婚三月有余,可她对他毫无感情,他们是属于家族联姻,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她也只在十岁时见过沈烬舟,那时他才十三岁,如今的她也早已忘记了他长什么样子。

今天她是过来提离婚的,没有爱情的婚姻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种变相的牢笼。

伸出纤长的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木质门,桑兮窈听到那清脆的声音,心脏竟不由自主地开始慌乱,那种紧张感逐渐涌现。

“进。”

过了良久,桑兮窈终于听见沈烬舟的声音,她推开面前的门,走了进去。

其实书房的走廊里有监控,而沈烬舟已经在书房里看着监控良久,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触上桑兮窈精致娇软的面孔,垂下的眼睫掩盖住他晦深漆黑的眼眸,唇角是微不可闻的笑意。

传闻中,沈家掌权人性情薄凉,手段狠厉,只用了区区五年,就在商界站稳了脚跟,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展露笑颜。

桑兮窈一袭棉麻长裙,露出她白皙纤长的小腿,她看着书房黑漆漆一片,心下不由得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声音柔软:“沈先生,可以开灯吗?”

她不太适应这种黑漆漆的感觉,而且这样…不太好聊离婚的事。

“抱歉,是我的疏忽。”

话音刚落,房间里瞬间亮堂起来,里面的装修摆件清晰可见。

“没关系。”桑兮窈睫毛颤动,柔和地回应,她看着那背对着她的男人,脑海中思索着该怎么开口,刚才的冲动似乎缓缓消逝,难以再启齿。

“不知阿窈来找我,所为何事?”

沈烬舟背靠在椅子上,而桑兮窈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一咬牙,豁出去了:“沈先生,您觉得这段婚姻有意义吗?我们并不相爱,何必绑在一起呢?依您的权势,完全可以找一个自己爱的女人,何必遵守这可笑的娃娃亲呢?”

“绑?可笑?”沈烬舟的眉眼从欢喜逐渐变成淡漠,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重复着桑兮窈的话。

他脸上的笑如同斑驳的痕迹僵硬着,装作慢条斯理的外表下是已经血淋淋的心,沈烬舟扯了扯唇角,语气不咸不淡:“阿窈,我们的婚约是老一辈定下来的,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们已经领证了,婚礼也将在一个月后举行。”

他的一字一句传入她的耳中,桑兮窈的心不禁微微下沉,听他这意思,怕是不愿意离婚,她不解,依照沈烬舟的权势财富,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非要遵守迂腐的娃娃亲呢!

她的手已经紧紧攥着衣角,他是她唯一的突破口,如果沈烬舟不同意离婚,她肯定摆脱不了这段婚姻,这该怎么办…

“咳咳咳…那个,沈先生,其实不瞒您说,我其实有病,而且还是不治之症,我觉得不能连累您,所以想着还是实话告诉您,我已经是老毛病了,什么名医来都没用,所以真的难以担当沈太太的名分!”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不惜装病多年,就为了摆脱这段娃娃亲。

沈烬舟苦涩的眼眸闭了闭,身侧的手指蜷缩成拳,紧紧握着,指甲入肉,渗出点点血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桑兮窈这样的说辞了,早在他们结婚前,他就已经听过。

想摆脱我…没门,就算我死,你也是我的妻子,你永远都是我的。

书房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桑兮窈紧张地屏住呼吸,其实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惧怕沈烬舟的,不光是上流社会流传的一些新闻,而且早在十年前,她就和他结过仇。

沈烬舟这人,阴险毒辣,在十三岁时就已经学会算计别人,她那时曾亲眼看到沈烬舟和她表弟起争执,就是因为她表弟把沈烬舟的蛋糕偷吃了这件小事,而沈烬舟居然算计她表弟,天寒地冻,把他扔入泳池中,导致她表弟回去后高烧不退,险些成为弱智儿。

可始作俑者却一直站在泳池边,她如今依旧记得他的表情得意而狠戾,让桑兮窈回想起还是会感到不寒而栗,这也是她不喜沈烬舟的开端,嫁给这样一个冷血的人,她会发疯的。

他从小就已经是那种狠毒的性格,如今怕是过之而无不及,不然怎么会爬上金字塔的顶端,带领着沈氏走向又一个辉煌,让北市豪门望而生畏。

可以说,桑家和沈家早已不是平起平坐的地位了,沈家的权势是北市其他豪门加在一起才可以勉强匹敌。

“阿窈,那你想怎么样?”

他淡淡的一句话打断了桑兮窈纷飞的思绪,女人心下微动,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明有机会?

“我们离婚吧,就当是和平分手。”

桑兮窈终于说出她隐藏在心底的想法,一下子呼出一大口气,她其实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去提出离婚,这桩婚事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就连领证她都没有到场。

而且,她如今遇到了那个男人…

男人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白,他的手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抠的血肉模糊,心里翻滚的汹涌毁灭欲不断作祟着,那一瞬间,他浑身的疼痛如同千万蚂蚁噬心,胸口不停地抽搐着。

“离婚?呵,没门。”

他低垂着头,桑兮窈没看清他的脸,也没听清他的低声呢喃,只听到一些模糊的字眼。

“什么?不好意思,沈先生,我没听清。”

“阿窈,我不同意。”

男人的眼尾是压抑不住的猩红,他缓缓转过身,如浓墨般的眼眸深深盯着桑兮窈,那失控的情绪复杂波动,他与她四目相对。

“是你?!!”


三个月前。

桑家别墅里。

“幼幼,该喝中药了,我的乖女儿,真是苦命啊,怎么会染疑难杂症呢,唉!”

幼幼是桑兮窈的乳名,桑母端着一大碗中药来到桑兮窈的房间,她怜爱的目光里满是对她女儿的疼惜,自从两年前幼幼突染恶疾,医生诊断她的身子太过于虚弱,只能卧床修养,不宜太过于劳累。

“谢谢妈妈,放桌上就好,我待会儿就喝。”

女孩躺在床上,只露出娇嫩精致的小脸,她的肌肤如雪玉浓白无暇,眉目如画,而眼下那颗泛红的痣却平添几分魅惑,让人难忘。

“好,哎?幼幼的额头怎么那么烫,可是哪里不舒服?妈妈给你把医生叫过来看一下吧。”桑母温柔地抚了抚她的鬓角,却发现幼幼的额头温度有些异常,她的发梢已经被冒出的浅汗打湿。

“不,妈妈我没事,应该是刚才睡了一觉,一直窝在被子里所以有些热,我真的不难受。”桑兮窈连忙阻止道,她可不想让医生过来,不然她就露馅了。

毕竟她被子下可是穿着今晚要去酒吧的衣服,说什么都不能把被子掀开。

自从两年前开始装病,桑兮窈就已经习惯坐着轮椅出行,每天被家人围着关心,其实看到他们真诚的脸时,她的内心有过愧疚,可一想到他们让自己去嫁给那个男人,她就恨不得直接变成一个植物人!

为什么?为什么爸妈以及爷爷奶奶强硬地要让自己嫁给沈烬舟,她一直不理解,他们那么疼她,不过是一个娃娃亲,为何非要搭上她的幸福。

“幼幼,那你记得趁热把药给喝了,妈妈明早再过来陪你。”桑母爱怜地用纸巾擦拭了女儿的细汗,心中微叹一口气,她的宝贝女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桑兮窈乖巧地点点头,目送着母亲的离去。

“啪嗒。”

等到门轻轻阖上后,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迅速掀开被子,刚才一直闷在被子里,她身上早已冒出了许多细密的汗。

好险…她重重呼出一口气,差点就要被妈妈发现了。

“对了,幼幼啊,忘记和你说,你沈哥哥周末会过来看你…”

桑母突然来了个回马枪,桑兮窈措手不及,她立马蹿回被窝里,小脸上是紧张的红。

“他来做什么?妈妈我不想见他。”

“可能是过来商量退婚的事情吧。”桑母低叹一口气,他们其实对这桩婚事极为满意,毕竟在这北城,若是说最为优秀的青年才俊,那必定属沈烬舟,可惜啊,她女儿的病,人家要来退婚他们肯定也没办法…

“如果幼幼不想看见他,那妈妈和他说一声,让他改日再来。”

“不不不,妈妈,就周末吧!我觉得周末是个好日子,不能总是改日,还是尽早为好。”

退婚?!那怎么能改日呢!桑兮窈都快急红了眼,她连忙改口,既然沈烬舟过来退婚,那正和她意,还是越早越好,不然省得夜长梦多。

桑母看着有些奇怪的女儿,最终还是依了她。

“好,都依你,快点把药喝了,早点睡。”

“嗯!妈妈晚安。”

深夜CITY酒吧。

本该在家里乖乖睡觉的桑兮窈却出现在了这里,她的面色红润,活蹦乱跳,像只小精灵般在酒吧里乱窜,哪里有重病缠身的迹象。

“哈哈哈哈,阿窈,你可真是厉害呀,竟然真能骗的了所有人,就连沈家那位也要来退婚,恭喜你呀,脱离苦海,如愿以偿。”林亦晚执起酒杯与桑兮窈碰杯,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作为桑兮窈的闺蜜,自然明白她的用意。

“是啊,晚晚,等婚事退了之后,我就立马恢复如常,毕竟现在看到家里人担忧我的模样,我心里还是挺愧疚的。”

“好了,今天咱们尽情玩,当做放松了!”林亦晚眼眸微醺,明明不胜酒力却还是一直嚷嚷着继续喝。

“不过,阿窈,你那么抗拒沈家那位就仅仅是因为小时候那件事吗?他可是沈烬舟哎!北城多少女人的梦想,她们挤破了头也想要爬上他的床,而你却弃如敝履。”

林亦晚好奇地八卦着,阿窈为了摆脱这段婚姻属实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若是常人或许早就欣然接受了。

桑兮窈神秘地摇了摇头,她撇了撇嘴,小时候那件事给她带来的阴影到现在还遗留着,她一想起男孩那阴森嗜血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时候他才十三岁,一个十三岁的男孩都已经学会算计别人,而且还伪装得极好,那现在的沈烬舟恐怕不仅如此,她是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未来的丈夫是这种人。

她宁愿不婚!

“那你实话和我说,是不是还忘不掉他。”

“我…”

无声无息的暗沉涌入心头,如今提起他,她还是感觉到恍惚,原来,距离他们分离已经那么久了。

“没有。”桑兮窈目光淡淡,只听到自己的回复,可究竟是没有忘掉,还是没有忘不掉,就连桑兮窈自己都无法言明。

他就像一阵清风朗月,徐徐而来,在她的生命中出现了一小段时光,如今回想起他,那些深藏在岁月里的记忆缓缓浮现。

已经三年了,她从来没有他的音讯,他就像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一般,一干二净。

“阿窈,对不起,我不该提他的。”

“没事晚晚,你怎么今天能出来了?你哥终于不管你了?”

桑兮窈摇摇头,后突然想到什么,打趣道。毕竟,林亦晚哥哥林时晏可是个妹控,一向喜欢管着他妹妹,虽然宠她,可对于妹妹去酒吧这种事,一直都是严加管制,不允许林亦晚独自去酒吧。

“他出差了,嘘,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哥如果知道我来酒吧,肯定会打断我的腿。”林亦晚一想到林时晏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哥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

“原来是这样…”


桑兮窈挑眉一笑,看着林亦晚那发怵的模样,无奈摇了摇头,红唇贴近杯壁,留下淡淡唇印。

红色液体顷刻间从玻璃杯中流转到她的唇齿之间,缓缓入喉,女人细细品味着,目光里带着几分微醺的笑。

“晚晚,你说那沈烬舟是不是有病?他为什么一直不退婚,害得我还要装病,我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他怎么就不能退婚呢!其实,不知为何,我心里对他的忌惮远远比外人对他的恐惧还要多。”

桑兮窈的语气飘忽,她的目光落在远处喧嚣的吧台,开始肆无忌惮地吐槽着自己内心的苦水,她可真是太讨厌那个沈烬舟了!

“沈大佬不愧是大佬,我早就对他有所耳闻,他的手段,啧啧啧,就算是我那哥都自愧不如。”林亦晚环抱手臂,颇为同情地盯着她的闺蜜,沈烬舟那狠戾决绝可谓是在圈子里出了名了,如果桑兮窈嫁给她,说不定会被怎么折磨呢,还好马上就要退婚了。

“好了,阿窈,咱们今天就是来庆祝你脱离苦海,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我可是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林亦晚俏皮地眨眨眼,她真心希望阿窈可以早日找到那个他,这样她才能放心,当初阿窈和许康年分手,她还挺担心她的…如今阿窈应该逐渐淡忘他了。

“晚晚,有你在我身边真好!等我结婚了,你就是我的伴娘,可不能拒绝哦!”

“好好好,我的阿窈公主,奴婢遵命。”

林亦晚故作弯腰作揖,她掐着嗓子的模样让桑兮窈哭笑不得。

两人相视一笑,她们二人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那最珍贵的友谊便是最好的写照。

酒吧里热情高亢的氛围带动着所有人的血液逐渐沸腾,酒精弥漫,气氛燥热。

林亦晚红彤着脸,随着音乐节奏晃动着身体,而桑兮窈则静静地坐在卡座里,她不太擅长交际,也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

“林亦晚?!你胆子大了,居然敢来酒吧!!”林时晏暴怒的声音传来,在音乐中显得尤为突兀,周边陌生人都不由得多看他一眼,却被他独特的气质以及不菲的穿着惊讶到。

林时晏身为林家继承人自然是身价不菲,气质尊贵,他站在人群中极为显眼,只不过当下最重要的是林亦晚。

完了,完了…林亦晚看见林时晏,她醺红的脸顷刻间煞白,如同墙土般惨淡,被她哥发现了,她这个月生活费肯定没了,而且林时晏肯定还会向爸妈告状。

“哥…你不是出差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呀?好巧…呵呵呵…”林亦晚讪讪一笑,表情就像抽筋了一般止不住地颤栗,她其实小时候一点都不怕她哥,只不过不知为何,她哥长大后掌握了林氏的大权,居然说服爸爸以后由他来发生活费,所以她不得不向金主低头。

“巧?我的好妹妹,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来着?觉得不会再偷偷去酒吧,不会再喝酒,可是现在呢?嗯?”

林时晏难得一副严肃的表情,其实并不是他非要严加管着他妹妹,而是因为她曾经失恋偷偷去酒吧,喝得酩酊大醉,差点被歹人得手,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他这傻妹妹会怎么样,后果不堪设想。

“对不起嘛,哥,我错了,下次我绝对不会再来了,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林亦晚能屈能伸,立马道歉,她见到林时晏那副严肃的模样,心里感觉不妙。

“走吧,我刚出差回来,时差还没倒回来就过来抓你这个阳奉阴违的兔崽子!”

男人无奈叹了口气,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他转过身发现桑兮窈,目露讶异:“桑妹妹,你也在这里啊?我送你一起回去吧,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桑兮窈摇了摇头拒绝他的好意,扯了个小谎:“不了,林大哥你们先回去吧,我家司机马上就过来接我了。”

“好吧,那我们就先走了。”

“再见,路上小心。”

林亦晚不满地撅着嘴,朝着桑兮窈挥挥手,装作乖巧懂事地跟在林时晏身后,趁着他不注意,使劲对他做了个鬼脸,还不忘嘟囔着什么。

他们离开之后,桑兮窈继续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威士忌,女人红唇微抿,肌肤似雪,一袭修身黑色长裙,将她姣好的身材显露出来,她就这么坐在沙发上,举手投足间尽显冷冽淡漠的气质,深邃的美眸里蕴含着难以言表的情绪。

她很美,美到了极致,或许是因为她的冷傲气质和淡漠的表情,为她挡去了不少欲要上前搭讪的男人,那些混迹酒吧的男人都明白像桑兮窈这样的女人,不是那么容易招惹的。

“小姐您好,这是远处的那位先生送您的酒。”酒吧服务员恭敬地说道,他将一杯特调威士忌放置在桑兮窈面前后离去。

那杯特调颜色很特别,是梦幻的紫色,适合女生,桑兮窈鲜艳如玫瑰的红唇扬起一抹浅笑,那笑里满是冷漠,眼眸里的不屑透露出她对于别人来搭讪的寒意,那肆意弥漫的气息如同女王般令人瞩目。

她抬头轻轻一瞥,冷笑着看看到底是谁,可这一眼却让她怔忡在原地,带刺的玫瑰瞬间像是被抹去了所有的尖锐,她呆滞地看着那个男人,微微出神…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不对,依照他的性格,是不可能会来酒吧的。

桑兮窈逐渐冷静下来,她理智地思考着,连带着打量那个男人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清明。

男人目光闪过一丝暗光,他一步一步走近她,明明是桑兮窈异常熟悉的脸,却挂着陌生的表情,怪异十足。

“这位小姐,冒昧打扰,我叫闻凛译,这杯酒的名字叫做‘初见’,我觉得很适合你,希望你能喜欢。”闻凛译礼貌一笑,说完不多留直接离开了,仿佛真的只是觉得那杯酒适合佳人罢了。

桑兮窈见多了那些男人各色各样搭讪的手段,他这样倒是第一回见。


只不过,他的脸,真的和他一模一样…

而他的声音,他的气质,他的谈吐通通都是陌生的,不然她肯定以为是阿初回来了。

桑兮窈敛去心中杂乱的思绪,将那些往事通通抛在脑后:“桑兮窈,你不要再想他了,你们早就已经分手了!”

闷声灌了几杯威士忌,独独留下那杯梦幻的紫色,在玻璃桌上孤零零地被抛弃。

她的面色微红,稳重的脚步看不出喝醉的模样,可女人迷离恍惚的眼神透露着她的异样。

走出酒吧,夜风微凉,在等待司机过来的时候,桑兮窈忽然听到了几声怒骂以及唾弃声,起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还以为是哪里的痞子在巷子里斗殴,可越听越不对劲…

“臭小子,居然敢惹你爷,也不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

“怎么不说话?嗯?哑巴了?!”

“周爷,这小子够倔!他不说话,我看是欠揍!”

“呦,骨头够硬啊!死到临头了还不吭声,看来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桑兮窈偷偷瞧着巷子里的情况,明显是一群恶霸在欺负一个少年,她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不知为何,看到那个身处险境却倔强倨傲的少年,她居然生起了同情心。

他背脊依旧挺直,明明一个人却散发着桀骜不驯的气息,那股凛冽不屈的寒意似乎无声无息地笼罩在这条小巷里。

她环着手臂,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就像看一出好戏一般。

等到那些人开始拳拳出击时,桑兮窈才意识到不对劲,他们这些人居然来真的…

那个少年虽然在挨打,可他的面容依旧冷傲,明明处于弱势,可他却好似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王者。

许是酒精的麻痹,桑兮窈一向不多管闲事,今天居然破天荒地去找了酒吧保安。

“保安,旁边巷子有人闹事,快去救人。”

“这…桑小姐,那条巷子不归我们管,里面是有您的朋友吗?”保安有些犹豫,他们不想管,可是桑小姐是常客了,他们也得罪不起。

“朋友?嗯,是吧。”

桑兮窈听到‘朋友’二字有些恍惚,如果她救了他,他们也算是朋友。

“好,桑小姐,我们这就去!”

保安的出面很快就吓走了那些地痞流氓,事情解决得出乎意料地简单。

她过了片刻,有些犹豫地走到小巷里,看着脸上挂彩眼神破碎不堪的少年,沉默良久。

巷子里的风吹拂桑兮窈脸上的碎发,醉意弥漫,近距离观察这个少年,他的长相清秀精致,眉目清澈,如同坠落人间的天使少年,瓷白肌肤是连桑兮窈都会嫉妒的程度,眼睫垂落,掩盖住他的瞳孔,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你…”

桑兮窈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回过头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微凉的触感从指尖传入心尖,脩地收回手指,气息不稳。

她喝醉了,所以这些行为肯定是酒精的原因。

“喂,我救了你,你叫什么呀?他们凶神恶煞的,你怎么会招惹到他们呢?”她好奇地发问,不明白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叫周尽深(沈烬舟),谢谢…谢谢你救了我,刚才走路路过这里不小心撞到了他们,他们便不依不饶,不光威胁我,还围殴我。”沈烬舟脸不红心不跳地编扯着谎话,低垂的睫毛掩盖住晦涩的瞳孔,抑制住他心底汹涌泛滥的欲望。

她对于他拥有着极大的吸引力,面对她,他的克制力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妄想你。

他的身高足以让她仰视他,明明男人身材修长,比她要高上一截,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单纯羞涩的模样,精致眉眼让桑兮窈不禁多看了几眼。

桑兮窈一触到他的眼神就好似触到了莫名的电流,让她本就因酒醉而迟钝的脑袋更显呆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长得那么好看…她极少用好看形容一个男子,可面前这个男子的长相远远超乎她曾经见过的所有。

不对…除了一个人…

沈烬舟。

她的脑海中迅速浮现沈烬舟的名字,不过她见到他都是十多年的事情了,那时候还是孩童,她只依稀记得沈烬舟就好似地狱里的天使,明明长得一副洋娃娃的脸,可拥有一颗恶魔的心。

没事想他干什么,桑兮窈打了个寒颤,连带着醉意都不禁清醒了几分,沈烬舟三个字确实能让她毛骨悚然。

“唔,周尽深?那你赶快回家吧,万一他们又回来了,我可救不了你了。”桑兮窈用慵懒的语气念出他的名字,后又好心嘱咐着,许是不忍帅哥挨揍,她难得发了一次善心,现在是时候该回家了。

以后肯定不会再见到眼前这位少年了。

桑兮窈转身欲要离去,还没走出巷子,听到后方传来“砰”的一声,似是什么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她虽然脑袋迟钝,不过身体已经赶快转回去,少年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嗯?什么情况?周尽深,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

听到桑兮窈去而复返的动静,昏睡中的沈烬舟手指微动,紧皱的眉头逐渐疏松开,努力压抑着欲要勾起的唇角,相对于他纹丝不动的外表,而他的内心早已如同万雷轰动,波涛汹涌。

“喂,周尽深?你怎么了?”桑兮窈有些茫然地看着倒地不醒的男子,他煞白的脸色在巷子里显得更加可怖,如同垂死,而他的嘴角还有一道血痕淤青,是刚才那群流氓混混打的。

“不会伤到了内脏吧!天呐!那得赶快送医院去。”

她白皙柔软的小手有些犹豫地搭在他的胸口处,不知该不该查看他的伤势,可…可她这么做,万一男子突然醒过来,那她怎么说得清呢!

“唉,算了,我好人做到底,我提前跟你讲哦,我是为了查看你的伤势,可不是趁你昏迷占你便宜!”

桑兮窈对着装作昏睡的沈烬舟说了一大通撇清关系的话,虽然他长得帅,可她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女子的指尖冰冷,无意中触上他的肌肤,引起皮肤乃至深层的颤栗。

那种感觉吸引着他内心的炙热愈演愈烈,熊熊火焰似乎要将他自己吞噬,直至融化成残骸灰烬也在所不惜。

阿窈,在我的二十多年里,唯有这一瞬,是我人生中的盛典,胜过拿下亿万单子,胜过坐稳商业巨头的宝座,他得到了一切,可最想得到的始终没有得到过。

阿窈,乖乖到我身边来,好吗?

他浓烈的情意深藏在心中,暗处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栗着,昭示着他内心情绪的不稳定。

仅仅是桑兮窈的近距离触碰,他就已然控制不住自己,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着她。

不…他需要按照自己的计划,沈烬舟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渴求,他缓缓睁开紧闭的眼,迷离的眼神缓缓对焦在她身上,脸色依旧煞白,声音低哑而虚弱:“你,你在干什么?”

如果他再不阻止她的行为,沈烬舟怕自己会忍不住…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他的心尖,哪怕是一个触碰都能引起浑身的颤栗,为了不让计划失败,沈烬舟只好提前叫停。

桑兮窈刚掀开沈烬舟的衣服,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颤,手指的衣袖落下,唯余她慌乱的小眼神不知道往哪里瞟。

不对啊!她是为了查看伤势,怎么能心虚呢!

她理直气壮地回复着他:“我当然是为了救你啊!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伤得太重昏过去了,人没事就好。”

“有事!”沈烬舟直起身子,脑袋艰难地靠在墙上,有些狼狈:“我肚子有些疼,不过估计没伤到内脏,应是淤青。”

他不动声色地捂着自己的伤处,眉眼微皱,语气略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隐忍:“谢谢你,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沈烬舟就像摸透了桑兮窈的心,早已料到她听见他这么说肯定不会轻易撒手不管。

“我…我早已无家可归,就只能先在这个小巷待上一晚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寒风呼呼吹来,巷子本就因为狭管效应而风大,而眼前这个男子明明已经带着伤却不能好好休养,无家可归。

可真是惨啊!

桑兮窈不禁摇了摇头,面露同情:“你无家可归吗?怎么会这样…可是你住在这里怎么行呀,会冻死的吧!”

他垂下幽深的眼眸,心口那空寂的感觉瞬间被填满,悄无声息的情愫密密麻麻地包裹着他,他好似编织了一张蓄谋已久的网,等着猎物入圈套之中。

男子的沉默让桑兮窈以为他肯定经历了什么悲惨的事情,不然怎么会沦落至此,看着他略显空洞的眼眸,桑兮窈居然感到了一丝异样。

在他的意料之中,利用了桑兮窈心软这一特点,得到了她的同情:“那要不,你先住我那里吧。”

桑兮窈这句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她怎么能随便带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回家呢!她这是疯了吧!

“真的吗?”沈烬舟身子一僵,抬起湿漉漉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瞳孔里盛满星光熠熠,仿若她是他的全世界。

他的眸色渐深,似乎要从她的眼底看进心底,不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他一定不会罢休。

在他希冀的眼眸下,桑兮窈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嗯。”

算了,就当她好事做到底吧,况且他长得那么帅,也不见得是她吃亏,桑兮窈默默安慰自己,看着周尽深那张赏心悦目的脸,越发觉得他是个妖孽。

在她走神间,传来微不可闻的低笑声,夹杂着一丝愉快和满足,仿佛从远处缓缓传来。可转念一想,却又悄然消失不见。

还没等她多想,沈烬舟已经抓住她的手臂,起身,他无力虚弱的模样吸引了桑兮窈全部的注意力:“你没事吧?还可以走吗,要不我让保安过来扶你。”

保安?那怎么行呢!

沈烬舟暗自勾起的嘴角僵住,声音低哑而深沉:“不,不用了,我可以的。”

男人紧紧环住桑兮窈的手臂,将一部分力量转移到她身上,目光幽深莫测,流转着晦深的暗光。

他很开心。

终于,可以触碰到他梦寐以求的她,滚烫得令人心惊。

桑兮窈和沈烬舟一同坐在后座,他闭眸靠在座垫上,看上去已经极为疲惫了,表情淡淡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是桑兮窈心里的感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位男子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可怎么也说不上来。

“陈叔叔,去南瑾别墅。”桑兮窈吩咐司机道,南瑾别墅是她私人的别墅,成年时爸妈送给她的,只不过偶尔被爸妈催婚烦了,她就会去住几天。

“好的,小姐。”

北市是首都,市区的夜景自然是热闹繁华,流光溢彩,高楼鼎立,桑兮窈转头望向车外,只余下侧脸对着他,而沈烬舟则偷偷睁开眼睛,痴迷地看着她的侧脸。

清秀乖顺的面庞尽是不着痕迹的占有欲,今天的一切都是源于他的设计。

那几个流氓混混看到保安后立马逃走,可在转角时立马变脸,那猥琐至极的脸面仿佛瞬间消失,他们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打过沈烬舟的手依旧还在颤抖着。

“大哥,我…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居然打了沈爷,我这手还忍不住地发抖。”

“我也是…就算给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呀。”

“唉,我也是。算了算了,这次是沈爷交代我们的特殊任务,咱们也是按照沈爷的吩咐行事罢了。”

一帮沈烬舟的下属认同地点点头,他们一开始接到沈爷的任务时,一向训练有素的人却听到要打沈爷,全都颤栗地不敢置信,不过饶是难以相信,也没办法质疑沈爷的决定,只好硬着头皮演下去。

还好一切顺利…

他们全都松了一口气,回到沈家庄园待命。

月光氤氲在夜色之中,散发着朦胧的寒意,桑兮窈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味,她的脸色微红,眼神已经开始迷蒙。


许是车内空气发闷,使得她身体内的酒精得以挥发,慢慢充斥着每一个细胞。

到达目的地了,桑兮窈回过头来,却被脸上突如其来的冰冷触感吓到了,入目是放大的周尽深,男人的睫毛很长,浓密得让人肌肤,而他的唇浅尝辄止,不过瞬间就立马离开。

“你!你干嘛?!”

桑兮窈被他这个没头没脑的吻怔住了,不过片刻,她立马反应过来,立刻重重推开他,这人怎么能亲她呢?!他干什么?

她的脸颊还残留着那特殊的触感,极其轻柔,仿佛在她平静的心底扔下一颗石子,逐渐泛起点点涟漪,让她措手不及。

沈烬舟借着她推的力气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嘶”的一声,清澈茫然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眼里没有一丝杂质,他的表情充满了无措,似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刚才我看到酒吧门口的女人对着带她们回家的男人就会表示‘感谢’,她们会在男人的脸上落下一吻,我觉得你收留了我,我也要感谢你才是…”

沈烬舟声音清亮,听上去似乎是在说什么正经的事,可他话语的内容却让桑兮窈忍俊不禁。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这不是感谢…

“你不喜欢吗?”他清澈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桑兮窈,几分失落几分青涩,粉色的唇瓣紧抿,透露出他的紧张,仿佛唯恐她不喜欢然后抛弃他。

“难不成…你喜欢这样。”话音刚落,男人又凑上来,这次直接吻住了她的唇瓣,在桑兮窈瞪大了双眸之下轻轻浅浅地嗫嚅着。

桑兮窈整个人都僵直了,仿佛全身上下的器官都硬化,难以动弹,就连大脑都断片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是她的初吻!!!就连之前和许康年谈恋爱也没有牵过手亲过嘴,可这臭小子!!

她应该生气的,她应该把他赶出去,可不知为何对上他纯净如水的双眼却怎么也气不起来。

薄唇难以自抑地颤动着,桑兮窈感觉到自己的双唇似乎滚烫而炙热,如同熊熊火焰在燃烧,直至心口。

“你!!你不可以这样。”桑兮窈如同泄了气的气球,无力地教导周尽深,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他真的不知道亲吻到底意味着什么,或许他只是看到那些酒吧的女子怎么对金主做的,他便学下来了,他并不是故意的。

听到她说不可以,沈烬舟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圆溜溜的黑眸里满是疑问,他径直说道:“为什么呀?你不喜欢吗?”

他的心底早就充斥着得逞的笑,他肖想这个吻已经念了十五年,没有人知道如今他心里那种排山倒海的炽烈,铺天盖地的满足与欲望仿佛被填满。

“……这是亲吻,只有相爱的恋人才可以做的。”

“唔,是吗?”总有一天,我们会是所谓相爱的恋人,阿窈,我爱你,可是你却不知道。

“嗯嗯,所以哦,以后千万不能再亲我了!记住没有,不然我就把你赶回那个巷子里!”桑兮窈重重点了点头,随后危险地眯起眸子开始威胁他,语气温柔中带着几分森冷,而后又添了一句:“也不能再随便亲别人哦!”

“嗯,我知道了。”这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遵守,沈烬舟垂下细密的睫毛,眼皮落下,掩盖住眼底的病态。

“走吧,到了。”桑兮窈先一步下了车,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不知是酒精还是因为害羞,她的脚步飞快,直接将沈烬舟抛在身后。

过了良久,桑兮窈坐在别墅的沙发上喝着佣人倒的茶水,不经意间瞟向门口,心里不禁疑惑:他怎么还不进来啊?这点距离,就算是爬也能爬过来了吧?

她吩咐家里的佣人小琳去查看一下,片刻后,小琳语气犹豫地回复道:“小姐,他似乎伤得有些重,又不让别人扶,还坐在车里呢,好像脾气还不小。”

“啧…你先下去吧。”桑兮窈皱了皱眉头,难不成她领了个祖宗回来?

她还是放下了茶杯,移步去外头看看到底怎么了。

终于见到去而复返的女人,沈烬舟眼底泛着一丝狡黠,一闪而过,他依旧维持着刚才桑兮窈走前的姿势,唯一不同的是面色愈发煞白。

“你怎么了?周尽深,我带你回来,可不是为了养一位大爷的,如果不想来,我可以送你回那条巷子里,让你自生自灭。”她环抱着双臂,语气加重,显然她的耐心已经告罄。

“疼。”沈烬舟捂着自己的肚子,声音低哑:“不要…抛弃我,不要…求你。”

“疼?哪里疼?”桑兮窈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她的动作轻柔地扶着他的臂膀。

“胃疼…我好久没吃饭了。”剑眉皱起,屈起的手指关节泛白,薄唇微颤,他仿佛陷入了巨大的疼痛之中。

“我扶你进去,待会儿先喝碗粥。”

厨房阿姨已经将温热的白粥放置在餐桌上,桑兮窈将碗推到沈烬舟面前,示意他先吃点。

可男人却纹丝不动,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不喜欢喝白粥?那也得喝,你胃疼就只能喝这个。”桑兮窈按耐着性子,耐心地温声道,看着他这般如同孩童的模样,她就忍不住软了脾气。

他的心底闪过汹涌的情愫,下一秒,颤抖着指尖触上汤匙,缓缓舀起一勺,可手指的抖动让汤匙里的粥尽数洒出,颇有几分可怜的意味。

沈烬舟抬起清澈的眼眸求助地看向她,似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他的心底却是极其渴望着阿窈可以喂他,这才是他的目的。

“没力气了?”桑兮窈诧异地盯着他的手,接着思索片刻:“小琳,过来喂一下他吧,怪可怜的。”

“?!!”沈烬舟被震惊笼罩着,差点露馅,惊呼出声,他万万没想到阿窈居然会让佣人来喂…本以为…

呵呵,不愧是他的阿窈,不按常理出牌。


“小姐,这是你的醒酒汤。”

桑兮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睛里已经盛着疲惫。

她喝完醒酒汤后就准备去洗个澡睡觉了,前往卧室的脚步突然一顿,清冷的声音响起:“周尽深,你住二楼尽头的那间房间,我收留你并不是白发善心,往后你便是我的小助理,明白吗?如果不愿意,可以明早离开,没走我就当你同意了,我去睡美容觉了。”

她的声音连带着她的人逐渐消失在拐角,沈烬舟痴痴地盯着桑兮窈苗条有致的背影,目光幽幽,似是要把她印在脑海中。

“好。”

他只听见自己低沉地笑,眼底是肆意的张狂,至少,第一步成功了,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许康年?呵,他算什么东西…

阿窈,以后你的朝朝暮暮都是属于我的。

“那个…你叫什么呀,我叫小琳,跟着小姐已经五年了。”

“你好,我叫周尽深,谢谢你了。”

小琳看见周尽深(沈烬舟)英俊清秀的脸庞,她的小圆脸脩地一红,不好意思地小声回:“不用客气。”

“我扶你回房间吧,你住在二楼,有点远。”

“没事,不用。”沈烬舟看着自己的腿,刚才的疼痛不过是他装得,那些下属也不敢打重,不过都是一些皮外伤。

况且,他不喜欢别的女人碰他,只有阿窈可以。

“哦哦好,那你记得吃药涂药,都在房间里了。”小琳有些失落,不过那些情绪转瞬即逝,又是一副关心的模样叮嘱着。

“好,谢谢。”沈烬舟颔首,低眉浅笑,眼底却是坠入寒潭的冷漠,他不耐于应付这些,可这里不是沈家而是桑兮窈家,他只能伪装。

极慢的步伐终于走到了二楼,走廊里空无一人,桑兮窈喜静,南瑾别墅里并没有多少佣人,早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把这座别墅的格局摸清,自然也知道桑兮窈住在哪间房。

只不过…可惜…

他被安排的那间和桑兮窈的房间隔得最远。

呵。

低低的笑声从他的喉间挤出,蕴含着噬人的气息。

总有一天,他会住进她的房间。

夜色漫漫,月色浮动,氤氲着夜雾。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桑兮窈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唔。”她软糯慵懒的嗓音缓缓传来,惺忪的美眸望向天花板,放空片刻,隐隐发疼的脑袋提醒着她昨夜的宿醉,包括昨天她破天荒地救了一个男人回来。

起身洗漱完后,桑兮窈换了一身浅绿色的休闲服,看上去就和大学生一般无二。

“小琳,他呢?走了吗?”桑兮窈坐在餐桌上咬了一口三明治,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没看到周尽深的身影,以为他选择了离开。

“没有,小姐,他很早就起床了,现在在花园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哦?花园。”桑兮窈挑了挑眉,他去花园做什么…

吃完饭的桑兮窈没什么事情,正好去花园里闲逛。

桑兮窈的这座别墅处于市中心,地理位置优越,环境清幽,装修都是按照桑兮窈的喜好来的,包括外面小花园里的绿植也是桑兮窈精心挑选的,从国外空运过来。

除了…那株紫藤花。

紫藤花期短,每逢十月便会开的沸沸扬扬,簇拥着开放,如同一条紫色瀑布垂落在花园里,尤为壮观。

而她却不知道送她紫藤的人是谁…

当初刚装修好这栋别墅,突然管家告诉她有个特别的快递,有人给她送来了一株紫藤花,署名为S.,当时的她一度以为是不是送错了,可快递员一再强调收件人就是桑兮窈小姐,这她才得以肯定确实是送给她的。

不过她问遍了身边的人,他们都说没有送过,这株花也就被她放置在花园里,偶尔会过来散步看看,却没想到如今已经长得那么多了,层层叠叠,每逢开花,她的别墅边就好似挂了一条紫色瀑布,甚是好看。

“桑小姐,你醒了?”

在她发愣之时,沈烬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他默默地站在她身旁,看着她白皙清透的面容,心底止不住地痴念。

“嗯,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的伤,可好些了?”桑兮窈看着他嘴角还残存的淤青,语气温和。

“没什么大碍,不过是一些皮外伤,我看到这紫藤花长得不错,便专门过来给它修剪一下。”沈烬舟摇了摇头,清秀俊逸的脸庞挂着柔情的笑容,深邃有神的眼眸点缀着,更添别样的风景。

桑兮窈本想再说些什么,可周尽深(沈烬舟)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猛地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突然伸出细长的手指,缓缓靠近她,桑兮窈只觉得周身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时间也似乎定留在了上一秒。

他的指尖落在桑兮窈的发间,手指轻捻,上面是一朵白色的花瓣。

男人的神情专注,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眸,似乎要看进她的心底一般,桑兮窈下意识地闪躲,可下一瞬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要躲,她桑兮窈可不会躲!

四目相对,桑兮窈静静地打量着他,不可否认他确实很帅很养眼,而且白皙柔软的脸蛋好似初入社会的羔羊,怪不得会被那群混混欺负。

唔。

桑兮窈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这无害单纯的脸上被沾染了疯狂,那会是什么样子。

她的美眸闪过一丝狡黠的笑,被沈烬舟尽收眼底,他的阿窈肯定是在想什么鬼灵精怪的主意了。

“周尽深,你看上去才二十出头吧!上过大学吗?”

“嗯,不记得了。”沈烬舟换上一副茫然无措的面孔,他一直知道自己的长相看不出已经二十又八,而且,他的阿窈似乎喜欢年轻的,深邃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委屈,他不能说自己二十八,阿窈不喜欢。

黏腻如蛇的视线不知不觉缠绕着她,在隐隐约约中,他希望可以慢慢渗透她的心。

听见他说不记得了,桑兮窈立马联想到曾经看过的新闻,心里开始泛滥着同情,唉,原来他那么可怜…


还记得当时的新闻里提到,某男子受到非人的虐待,导致记忆混乱,记不清许多事情,怕是周尽深也是如此吧!桑兮窈心想着。

“没事,小伙子!记不起来就不用勉强自己,在我这里好好干,不会亏待你的。”桑兮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背脊,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逐渐幽深的面容。

“嗯。”

“以后你就帮我打打下手,对了,在我练舞的时候,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我,明白了吗?”

“好的。”

桑兮窈满意地点点头,感觉招一位赏心悦目的助理在身边,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

现在的她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引狼入室。

“冒昧问下,这株紫藤花…桑小姐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沈烬舟温声细语,浅笑安然,状似不经意间的问题让桑兮窈一怔。

她淡淡一笑:“这株花是曾经一个陌生人送的,至今我都不知道是谁,那时候是房子刚装修好时,我便把这株紫藤花放置在花园里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紫藤,嘴角勾起不自觉的弧度,不知不觉中,这株紫藤花已经长得这般大了。

“这株紫藤花开得可真好啊。”沈烬舟默默感叹着,唇角勾起微不可闻的笑容,这是他精心挑选的紫藤,当初便是看中了它的话语。

紫藤花象征着沉迷的爱、执着的爱,意味着他对桑兮窈的爱。

沉迷而执着,炙热而偏执。

“是啊,开得挺好。”桑兮窈侧过身盯着这紫藤花有些发愣,目光透过紫藤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沈烬舟身后交叉的手在她呆滞时,不经意地举起,隔着空气抚摸她的秀发。

如果这时候桑兮窈回过身,便能正好撞进沈烬舟深情沉溺的眼眸,他压抑不住的狂热似乎要喷涌而出,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并不陌生。

他觊觎着她已久,早已按耐不住掠夺的心,不过他是一位猎人,自然懂得如何才能更好地俘获猎物。

直到桑兮窈已经离去,沈烬舟还直直地站在紫藤花下,低眉沉思,他需要冷静,幽深莫测的眼眸微眯,一改单纯的外表。

“沈爷。”

不知站了多久,南瑾别墅的吴管家突然站在他身后,而她喊的不是周尽深而是沈爷。

吴管家确实是沈烬舟的人,从五年前就被安排在南瑾别墅里,盯着桑兮窈的一举一动,这么多年来,沈烬舟也对她的行动了如指掌。

她恭敬地站在后方,眉眼顺从,语气低下:“沈爷,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以后,深夜的南瑾别墅,所有人都不得来二楼,记住了吗?”

“是,沈爷。”吴管家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

“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别被发现了。”

“是。”

沈烬舟紧蹙的眉心忽地舒展开,想起桑兮窈,面上就会流露出明显的柔情。

南瑾别墅三楼。

桑兮窈作为一位芭蕾舞蹈者,就连在家休息时,她也习惯于下午三点练舞,一直练到晚饭时间才罢休。

落地窗前,温柔的阳光铺洒在地板上,在自然光的照射下,桑兮窈身着一袭白色芭蕾服更显得脱俗超然,流露出来的优雅和高贵是常人无法比拟的,散发着妙不可言的魅力与气质。

女人柔软的腰肢在一次又一次舞姿中微收而又绽放,就连阳光下的倒影都异常迷人。

她的肩胛骨似乎凭空长出一双独特的翅膀,在隐匿之中扇动着。

这不是沈烬舟第一次看到桑兮窈跳芭蕾,可他每一次看都会深深沉浸其中,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幼时的桑兮窈就跳了一支芭蕾。

她的出现好似为他的人生添上了一轮月光,那深藏在血液里的蠢蠢欲动顷刻间破土而出,她的发丝直至脚底都像是按照他的喜好量身定做。

幽暗晦深的眼眸在角落隐匿,谁也不知道沈烬舟居然会有心脏狂跳的时候。

他多么想把她囚在只有自己的一方之地,看着她在他身下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让她的目光里只能触及到他,这样她就不会再看着他人。

他肖想了十五年,密密麻麻编织的网,也是时候该收紧了。

桑兮窈的芭蕾即将结束,他所有的晦涩情绪压抑至心尖,等待着摘取花朵的那一瞬,爆发。

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沈烬舟阖上了那扇微开着的门,悄然离去,至少现在他还不能暴露。

夜晚,寂静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桑兮窈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突然,林亦晚的电话打过来。

“喂,晚晚。”

“阿窈,明天晚上有个宴会,咱们一起去逛逛吧!我哥好不容易允许我出去玩了。”

“好啊,明天晚上正好有空,是什么宴会啊?”

“是一个慈善晚会,还会有拍卖环节,不过你知道的,我的钱被林时晏那家伙收起来了,肯定买不起那些首饰珠宝藏品,我们就过去吃吃喝喝见识一下那些业界大牛,对了,好像沈总也会去。”

“沈总?哪个沈总。”桑兮窈听见‘沈总’二字,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一顿。

“还能有哪个呀,是你那个神秘的未婚夫呗。”

“沈烬舟吗?晚晚,他是我的前未婚夫。”虽然还没有正式退婚,不过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桑兮窈纠正着林亦晚的说辞,特地强调“前”这一字。

“啧啧啧,果然,自古美人多绝情。”林亦晚不免调侃着桑兮窈,突然有一些同情那位沈总了,没想到江湖中盛名的沈烬舟也有这一天。

“……臭晚晚,明天见。”

“嗯,明天见!”

桑兮窈挂了电话后,些许恍惚,其实她已经十多年没见过沈烬舟了,上一次见他,还是她十岁之时,而他们订婚后也从未见面,她早就不知道他如今长成什么样了。

不过他是丑还是帅,桑兮窈都不在乎,她只想和这冷面阎王赶快退了婚再说,就怕又出现什么变数,好不容易说服妈妈,可不能有什么差错。


深夜,桑兮窈已经熟睡,而在她不知觉的时候,男子悄悄打开了她的房门,桑兮窈习惯于上锁,不过吴管家那里有所有的备用钥匙,所以对于沈烬舟来说,自是极容易的。

男人静静地站在她的床边,目露痴狂地盯着她的睡颜,眉眼柔和,呼吸逐渐靠近,咫尺之间,他鼻间是她身上淡淡的沐浴清香,脸上的表情愈发柔和。

空气之中氤氲着暧昧,仿佛在无形之中,男人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她,宣誓着自己的独占欲。

“阿窈,你只能是我的。”

眸光渐深,沈烬舟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寂静无边的卧室里,磁性的声线仿佛悄然离去,唯余下床上仍在熟睡的女子。

他浓烈而滚烫的视线灼灼地落在她的脸庞,喉结滚动,修长手指微微收拢,就像一只蛰伏多年的野兽等着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公主。

漫不经心地撩起她的发丝,眸底晦涩难懂,可若是仔细发现,便能看到他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对于她,他向来没有什么自控力。

一向桀骜阴戾的沈烬舟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患得患失,怕是北城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

“唔。”许是发丝搭在脸上微痒,桑兮窈不满地撅着嘴翻了个身,软弱无骨的小手无意间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心尖泛起点点涟漪,沈烬舟肆意地躺在桑兮窈身侧,没有人敢来打扰他,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他的手臂肆无忌惮地环着桑兮窈的腰肢,近距离看着桑兮窈的睡颜,嘴角勾起的弧度透露了他极好的心情。

桑兮窈白色的丝质睡裙好似花瓣般嵌在床上,而桑兮窈则是那迷人而娇软的精灵,让沈烬舟沉溺而疯狂。

闻家别墅。

深夜漆黑的别墅恍若隔世无人的地方,静悄悄地,只有一盏灯亮着。

这座别墅建造在郊区,周围荒无人烟,怪石嶙峋,给人一种幽深阴森的感觉。

里面的装修设计是古典风,虽然别墅的外表显得异常冰冷,但它的装修风格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高级与现代。

金属质感的楼梯扶手,以及欧式沙发,众多昂贵摆设透露出高贵的气息。

黑漆漆的夜晚,别墅的书房里还亮着灯,男人坐在轮椅上翻阅着书籍,纤细的手指触上纸张,听到门开的声音,手微微一顿。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来者正是闻凛译,他的脸明明是玩世不恭的模样,可语气里透露出对他的关心,

“哥,你怎么不理我?”他和闻凛初是异卵双胞胎,闻凛初比他多出生几分钟,所以他也就是他哥,他们的长相有几分相似,却各不相同。

闻氏在商界一直是神秘的存在,如果说沈烬舟是金字塔的王,那他们则是地狱里的王,他们的手段仅次于沈烬舟,可这些年闻氏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鲜少有所动作。

“我再看一会儿,你去休息吧。”闻凛初已经习惯他弟弟的性格,无奈摇摇头回道。

闻凛译恍若无闻,他径直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着,大喇喇地翘着二郎腿,狭长的眼里闪过几分玩味,唇角勾起露出邪肆的笑容:“哥,前几天我去酒吧遇到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相比于闻凛译的野性腹黑,闻凛初则显得冷清,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他这个弟弟向来阴狠,明面上一副热情洋溢的模样,实则骨子里比谁都黑,被他盯上的人,只能自求多福。

闻凛初摇了摇头,用遥控将轮椅驶到书架前,冷静地将书放置在原位,对闻凛译的话置若罔闻,仿佛不管是谁他都不为所动。

他重新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书的位置较高,可因为坐在轮椅上无力的双腿难以支撑着他站起来,闻凛初的手指紧紧握着轮椅的把手,指节苍白,他的目光幽深地看着自己的腿,沉默不语。

“桑兮窈。”闻凛译见他哥这样,他迈开长腿径直走到书架前,给他拿了那本书放在他面前,启唇:“我见到了她。”

接过闻凛译递过来的书,听到她的名字,闻凛初的手指一顿,手上的书在下一秒掉落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

“她,还好吗?”他略显慌乱地捡起地上的书,语气带着几分犹豫,桑兮窈三个字已经埋在心底良久,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恍若隔世。

“她很好,你就别担心她了,听说她和那个未婚夫都快要结婚了,哥,我替你不值。”闻凛译邪肆的目光里尽是不满,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小道消息,其实那天晚上他去酒吧,专门就是冲着桑兮窈去的,他想要看看让他哥魂牵梦萦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可如今想来,不过如此…

闻凛译不理解为什么他哥会一直念着她,他可以给他找千百个像桑兮窈的女人来,可他哥却丝毫不看她们一眼。

“结婚…挺好的,她幸福就好,阿译,别再去打扰她了。”

闻凛初难掩眸中的落寞,可目光触及到没有知觉的腿时,他又释然了,终究是他配不上她,他们之间有缘无分。

“你!哥,我如果是你,肯定会把心爱的女人抢回来,不会拱手让人。”闻凛译不理解他哥的做法,明明还深爱着桑兮窈,为何偏要推开她。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晦暗的眼眸里满是痛苦,沉默良久,闻凛初握着书的手指早已失去了血色,如同他那张苍白的脸一般,泛起清冽与隐忍。

他知道,他和她之间已经隔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他这副残破不堪的身子,怎么配得上她。

他不能,他也不敢以这副面貌去见她,他只能默默祝福着她,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嫁给他人。

男人手指微动,轮椅逐渐驶出书房,闻凛译只听到他哥留下一句话:“阿译,你不会明白的,别再去打扰她了。”

他望着他哥的背影,些许悲凉,些许宿命,黑眸凝聚在发着光泽的地板上,他闻凛译可不信什么宿命,想要的,便夺过来。


晨曦,光晕摇摇晃晃地挥洒在落地窗前,星星点点透过纱帘渗入。

桑兮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惺忪的眼里难掩睡意,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眼睛,嗓音里还透着晨醒的沙哑:“小琳,帮我把窗帘拉上。”

只听得门开的声音,脚步声沉稳传来,窗帘被拉上,室内如同瞬间进入夜晚般漆黑黑的。

桑兮窈满意地继续入睡,丝毫没有意识到来者并不是小琳而是沈烬舟。

男人并未离去,他站在床前,像昨夜里一般,幽深莫测地盯着桑兮窈的睡颜,情愫肆无忌惮地流露出来。

她的一条腿弯曲着,不太雅观的睡姿导致瓷白的肌肤露出一大块,丝绸质地的睡衣不太乖巧地撩起,匀称且修长的腿大喇喇地露出,与她平时的名媛形象一点都不相符。

男人的视线逐渐下移,目光凝滞在她光滑白皙的肌肤上,清澈的眼眸变得浑浊复杂,仿佛有暗流涌动着。

良久,门开了又关。

桑兮窈睡了个回笼觉,一觉醒来就已经快十点,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洗漱完后下楼吃早餐。

“小姐,早。”

“早。”桑兮窈和小琳打了个招呼,径直向餐厅走去。

让她意外的是,餐桌上的早餐居然和她平时吃的大相径庭。

就连她最爱喝的冰美式也被热牛奶取代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小琳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等她看到沈烬舟端着一盘煎蛋过来时,瞬间恍然,原来这一桌早餐是他做的…

“那个,尽深阿,这些全都是你做的?”

沈烬舟清秀的眉眼俊朗,柔和的笑挂在嘴边,他点了点头,眼底的希冀似乎在等待着桑兮窈的夸奖。

桑兮窈嘴角的微笑逐渐僵在脸上,不过瞬间,又重新平复了下心情,坐在餐桌上,委婉地说道:“我不喝热牛奶,我每天早上习惯早起喝一杯冰美式,这杯牛奶给你喝吧。”

沈烬舟落在牛奶的目光一顿,他自然了解她的喜好,也知道她习惯于喝冰美式,每天一杯,从来不会少。

尽管如此,他依旧换成热牛奶是因为桑兮窈的胃病,空腹喝冰咖只会加剧她的胃病,她的身体不能有任何的问题,他绝不允许。

“桑小姐,空腹喝冰美式对身体不好,为了你的健康,所以我自作主张换成热牛奶了。”沈烬舟暗哑的声音响起,不卑不亢,一字一句中带着为她着想。

“嗯。”桑兮窈低低地应了一声,有些恍惚地看着男人清澈的眼眸,在那一瞬,一种奇怪的感觉瞬间充斥内心,他黑漆漆的瞳孔似有似无地在诉说着什么。

从她坐着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沈烬舟浓密纤长的睫毛以及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抿,整张脸看起来温润清秀,可不知怎么,他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能够让桑兮窈轻易妥协。

吃过早饭,桑兮窈回头看见正在乖乖收拾的男人,她突然想起了晚上的宴会。

听说沈烬舟会来,那她不妨带个男伴刺激一下那位沈先生,这样,退婚不就万无一失了。

桑兮窈心里的算盘打得飞快,圆溜溜的眼眸闪过几分狡黠,打量着男人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看着他俊朗清秀的模样,越发觉得赏心悦目,她把他捡回来可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在短短几秒中,桑兮窈已经想了十几种该怎么和沈烬舟打招呼的方式,以及后续该怎么和他谈判。

“尽深,晚上和我一起出席一个晚宴,好吗?我需要一个男伴。”

沈烬舟自然知道这个晚宴,他也收到了邀请函,至于他要去的消息自然是假的,那不过是主办方想要利用他的名声而以此请到更多的人,他可是要陪在阿窈身边。

“好,你在哪我便跟你在哪。”阿窈去,他便陪着她一起。

桑兮窈满意一笑,美眸弯弯,甚是好看,丝毫没有意识到男人黏腻的眼神似乎已经从小奶狗进化成狼狗。

“待会儿来我化妆间里试衣服,我房间里有准备西装不知道合不合身,你过来试一下,如果不合适的话再去设计师那里定。”

“嗯,我听你的安排。”

等到沈烬舟敲门时,只听见桑兮窈清冷的声音从房门内响起:“进。”

“来了?给,这是我给你搭的衣服,快去试试。”

桑兮窈的化妆师已经为她化好了妆,她手上一边拿着她的礼服裙,一边拿着西装套装,看上去是同色系的衣服。

沈烬舟默默接过西装,盯着这套男士西装良久,目光幽深,阿窈怎么会有男士的西装,难道是闻凛初的吗?他还未深想,心中就已经隐藏不住了酸意。

见他许久微动,发呆似得看着手中的西装,桑兮窈想,他是不是以为这衣服是别人的。

“尽深,放心,这衣服是我之前买给我爸的礼物,还是全新的,我爸不喜欢就一直留在我这里了。”

话音刚落,沈烬舟总算有了点反应,他听见她解释一样的话语,脸色瞬间好转,变为摇尾的小狗,乖乖拿着衣服前往更衣间。

桑兮窈以为他是有洁癖,所以多解释了几句。

她也拿着礼服去另外一个更衣间换衣服,为了配合西装的颜色,她特地挑了一件蓝色的晚礼服。

深蓝色的晚礼服高级出众,精致的设计凸显出女人窈窕的身材,迷人的曲线显露无疑,裙子上还有点点钻石缀着,如同蓝色星空中的繁星,神秘而闪耀。

“唔,怎么回事。”晚礼服的拉链还剩下最后几公分拉不上去,桑兮窈觉得不会承认是自己最近吃多了,肯定是衣服的问题,减肥是绝对不可能的。

“小琳,小琳,来帮我拉下拉链。”

随着一阵声响,身后有人进来,桑兮窈以为是小琳,张口便吐槽着:“小琳,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拉链卡住的问题,我这几天可没胖,这件衣服当初还是高定呢,怎么突然出问题了…”

还没等她说完,拉链就已经被修长的手指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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