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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楚天意

发表时间: 2022-11-21

若风12岁这一年调皮、倔强,白嫩而红润的脸蛋上镶着一个秀气的小鼻子,虽然是大家闺秀,但眼里却充满争强好胜的神采。

对面的小男孩是村里铁匠家的孩子,此刻拿了一把与身材不相符的大铁锤,奋力的挥动着,苦苦追着上蹿下跳的若风,满脸不甘心:“只要能追上你!只要打中你一次!我就能赢你!”

若风灵巧的翻了两个跟头,听到此处没有继续躲闪,摆着丁字步慢慢回头,双肩微微一晃,一对精巧的短剑神奇的出现在双掌中:“嘻嘻,玩够了,我就让你打中一次又能如何!?”接着双剑交叉,接了男孩一锤。

只见若风手腕微微后收,然后瞬间爆发一股推力,一瞬间男孩连人带锤倒飞出去,摔得灰头土脸。男孩狼狈的趴在地上:“你比我高,手劲比我大罢了,等我再长高一点绝对能赢你!!”然后锤子也没捡,灰头土脸的跑出了院门。

“小趴菜~~~”若风轻笑了下,用手帕擦拭了剑刃,收回袖口“陪你玩这一年,你还是没有长进呢”

这里是林府后院,院子不小,四周摆满长兵短刃及假人木桩,中间空地上留作演武场。林家家主林夏四年前带独女和仆人从当阳城举家搬迁至此,买下了一座三进的小院落。林夏为人低调,平时很少露面,府中上下都是家仆老善在打点。林若风从小喜武不喜文,平时便由老善请一些江湖高手或者武师来指导。

若风6岁开始练拳脚身法,10岁时偶遇达摩堂在外历练的弟子楚天意。天意当时虽不过舞象之年,但因天赋异禀、名师指导,已是郡城内小有名气的天才剑客。当时听闻偏远枫叶村有铸铁名师归隐,特来拜访讨教,碰巧遇到了在村口跟混混打架的若风。感觉若风体态轻盈灵敏,眼神凌厉,一招一式甚有章法,当即上门拜访,说明来意,并准备在林府留住月余。

老善问明来意后先是见了礼,随后安排下人整理客房,并接回若风准备好茶酒让若风行拜师礼。结果遭到天意与若风齐声拒绝,天意婉拒道:“贫僧教你本事,是念在眼缘上佳,又察觉你天纵之才,不忍就此埋没。奈何达摩堂门规森严,贫僧虽是正统,却也不敢随意收徒破坏门规。”

若风的理由就简单多了:“一个化缘的僧人,凭什么教我!?”

天意用眼神示意老善无碍,不必在意,随后缓步走至演武场,边走边言:“善武者不以言辞逞强,林施主若能碰到贫僧衣角,贫僧从此不再修习武艺”

“你少瞧不起人!!”若风暴起,只见呼吸间便追至天意身后,单手撑地横扫天意下盘。天意此时步伐缓慢,行动却如风般,随意左右脚一抬便躲去了若风扫踢,继续前行。若风紧追不舍,一个筋斗翻至僧人头顶,两手如刀瞬间拳、掌、插、扣攻击十数下,只见天意头都没回,轻轻左右晃动便卸掉了若风所有攻击,若无其事的继续迅速前行。

若风此时也看出僧人的确不简单,平心静气不再随意出手,紧紧跟在天意身侧,两人一前一后迅速来到演武场。

“全力攻击我,尽量挑选你擅长的兵器”。天意站在演武场中间,随意挥舞衣袖对着若风轻声说到。

若风见僧人眼神诚挚,身手高深莫测,收起了不敬之心,恭敬回答到:“家父曾是军团教练,兵戈多为军人所用,勇猛厚重,我感觉不喜欢,没有擅长兵器”

“你的身体很柔软,灵敏协调,爆发力足,缺点是力量弱,有效攻击光靠拳脚不能满足,建议你从剑入武”天意走到器架旁,取了一柄类似斥候用的长匕首递给若风,“这个不错,体会一下短剑的用法,想象剑尖就是你的拳尖,不要用它劈砍,以挑、刺为主,怀着击杀我的心态,出手吧”

若风掂了一下手中的匕首,感受了下重量,左右手交替换换,决定右手掌剑,反手倒握匕首,冲僧人抱拳行礼:“得罪了!”,当即俯身前冲,瞬间来到僧人面前,左手虚晃一拳直冲僧人面部阻挡视线,随即右手持匕首连连挥刺攻击僧人胸腹腋下。

“技巧不错,两手配合的漂亮”只见僧人微微后退半步,身子一矮,身体滴溜溜一转,瞬间来到若风身后。

若风未回头,直接抬脚回旋踢,腰腹收紧,以退为进,反手倒握匕首,回身刺向僧人头颈。

僧人脚步微妙,速度非常夸张,紧随着若风的攻击节奏挪腾身体,始终保持自己在若风打不到的地方。

“从来都是我以速度欺负别人,今天碰见对手了,我一定要拜他为师!!”若风心头暗喜,略退几步,调整角度后重新冲向僧人。

两人一个攻一个躲,都以速度见长,像两阵旋风在演武场内来回挪腾,老善在一旁看的满脸担心,小姐虽然瘦弱、年纪轻轻,但一般成年人早已远不是对手,何况此时手中还持有利刃。而对方是早已闻名的年轻剑客,不管谁伤到谁都是麻烦事,忙出声阻止:“小姐!大师!都请住手,我家小姐不懂分寸,还望大师见谅!”

若风快攻数招,耗费体力严重,连翻筋斗退开数步,鼓着小胸脯大口换气,见僧人站在原地,领口袖口未有丝毫凌乱,气定神闲,迈着丁字步,笑得眼睛弯弯:“我知道怎么教你了”随后对老善说到:“施主放心,我不会伤到小施主的”

“善叔,你去备些茶点斋饭,这里不要你管!”歇了一阵,若风对老善开口,不忍老善担心,便出声打发他离开。

天意挥手示意若风上前,对她讲到:“首先你的协调性和悟性比我想象的更好,可以直接练双剑,不需要单剑过度。其次剑武者注重腕力,习武没有扬长避短一说,腕力相对是你的短板,你要刻苦修行。最后是快攻,这是你的强项,但是你的体力跟不上,训练要增加体力锻炼!”

若风盘腿调息,认真记住天意讲的每个字,不服气的抬头问道:“我的悟性只是比较好么”“小家伙,人外有人!贫僧自幼在达摩堂修习武艺,见过太多天才少年,资质只是一方面,你要多加努力”僧人诵念了佛号,语重心长的教导到。

“斋菜已备好,请小姐和大师移步膳厅”

接下来的二十天,天意都留在林府,除了指导若风训练,两人还交手三次,若风的进步速度让僧人非常满意,第三次僧人主动亮出了兵器进行实战指导,手持双剑的天意挥舞双臂间产生的压力让若风连连后退,看似平静的僧人居然能用两把轻巧的短剑舞出嗡鸣之音!不敢大意格挡,只能使出浑身解数进行躲闪。

“注意气息和步伐,绝境之中也要尽量保持自己的节奏,不要被敌人牵着鼻子走,找机会进攻……”

若风躲过连刺的快剑,在僧人收招的一霎那使出连攻,刺击频率与角度竟与僧人的出招相似,天意有意考验若风,连续格挡。谁知若风变招奇快,竟转刺为挑,逼退僧人一步后步步紧逼,连续的刺挑连挥,短剑如臂使指,角度刁钻毒辣。

天意口头提醒过若风不可骄傲,人外有人,但仍免不了心头赞叹“小小少女如此天资,短短月余能与我快剑切磋,真是个好苗子!可惜我达摩堂不收女弟子,可惜!可惜!!”

“小家伙,到此为止吧”天意足尖点地,飘然退离战圈出言提醒,满脸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若风喘着粗气,持刃的双手微微颤抖,鬓角沁出一缕缕汗珠,双眸亮光闪烁,兴奋的盯着天意:“怎么样,要认输了吗!?”

“贫僧到此游历是为了探望家师的旧友,遇见你乃是偶然,佛门重眼缘,这是小施主的造化,教你的都是基础本事可以让你修行少走弯路,招数套路并未传授,不算违背门规……”

“……如今已没什么可以教你的,剩下的路要你自己走,你有一颗强者之心,不要荒废掉……”

若风毕竟年幼,听出天意有别离之意,一时间也黯然神伤:“这就要走吗,我……我……”

“佛门虽不能随意收徒,但是贫僧愿广结善缘,此剑名为天石雌雄剑,虽锋利度略差,但分量惊人,适合你练习腕力,于我并无大用,相赠与你!”

若风郑重接过双剑,含泪对僧人深施一礼。

“贫僧法号无心,乃是玄静寺达摩堂慧恩大师座下弟子,因通过试炼可提前出世,恩师赠与名号楚天意,行走江湖红尘练心,你若有机缘,可在达摩堂得到贫僧消息,随时欢迎拜访!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说罢僧人拂袖而去,好不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