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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渊

猖狂的寸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非系统,非穿越,剧情慢热。数万年前,世界进入了末法时代,天地崩塌,众神陨落。此后过去了数万年,灵气才得以复苏,可此时万物生灵早已死伤殆尽,凡人侥幸存活。诸子百家瓜分天地,此后诸雄并起,群雄逐鹿,一起见证了斗气化马,献祭自身和爱人来世相遇,仙人扶顶,飞剑取头颅等许多闻所未闻之事。主角余远,在大梦一场后,沉沦在神的深渊,崛起于百家之上。“世间无光,便以此身笼罩黑暗……”

主角:余远   更新:2023-01-16 18: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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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余远的其他类型小说《仙渊》,由网络作家“猖狂的寸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非系统,非穿越,剧情慢热。数万年前,世界进入了末法时代,天地崩塌,众神陨落。此后过去了数万年,灵气才得以复苏,可此时万物生灵早已死伤殆尽,凡人侥幸存活。诸子百家瓜分天地,此后诸雄并起,群雄逐鹿,一起见证了斗气化马,献祭自身和爱人来世相遇,仙人扶顶,飞剑取头颅等许多闻所未闻之事。主角余远,在大梦一场后,沉沦在神的深渊,崛起于百家之上。“世间无光,便以此身笼罩黑暗……”

《仙渊》精彩片段

二月初,

公鸡还没打鸣,也没见太阳出山的时候,村里头一个穿着麻衣皮肤略黑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少年起早出门。

他一面拉着青牛,一面拿着一块烧饼,边走边吃的来到村门口。

撇了眼村口那块牌匾,就收回视线,跃到牛背上,骑着青牛越走越远。

等吃完饼,少年抬头看着仍有些暗的天空,一时间思绪不断。

过几天就过年了,村里头家家户户都贴上了新的对联。

昨天他放牛的时候就见到许多从乡塾读书的孩童陆陆续续的赶回家里。

由一个姓杜的老先生带队。

这些孩子回到家,看到自家院子大门上新贴的对联,还有屋里添置的新家具,以及那站在门口和老先生笑呵呵唠嗑的父母,心里头也没觉得有多高兴。

因为先生在假期的这段时间布下的功课实在是太多了。

想着要是自己过完年功课还没完成,就会被先生用戒尺打手,这些孩子不免在心中倒吸了口凉气。

当老先生身边最后一个孩童离开自己身边后,又看见这个学生在家门前给自己作揖告别。

老先生笑容满面,然后欠身点头,最后在这个学生的目送下离去。

少年正巧回家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当时老先生的视线在少年身上一扫而过,目光并没有在其身上停留着。

但或许是觉得这个放牛娃的样子有些许熟悉,他又回头朝少年打量许久。

见少年走到近前,就问他以前在乡塾怎么没见过你。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只说自己没钱念书。

老人家笑了笑,说道:“无妨无妨,道理也不全在书中,也在脚下嘛……”

少年想了半天,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面对老先生的笑意,少年放下牛绳,恭敬道:“脚下的这座黄金屋,哪里上得了什么台面。”

年轻时考过秀才的老先生笑的合不拢嘴,“确实上不了台面……”老人话音刚落,就一脚踹向少年的屁股,嗓音飘忽道:“以后有时间可以来学塾旁听嘛,反正你每次放牛的时候都会路过。”

少年有些为难,心想旁听好像也是要收费的吧?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可当下又不好拒绝,毕竟老先生的心意是好的。

老人似乎看穿了少年的小心思,微微笑道:“学塾旁听又不收钱的,你要有心随便拿点鸡蛋意思意思也行的。”

少年更难为情了,只好作揖告别。

村子富裕,只有个别几个家里没有男丁的寡妇家日子过得紧迫。

但还是觉得勒紧裤腰带要在新年当天给自家的小孩添件新衣裳,还要宰杀了一只上了年头的老母鸡,煮一锅热乎的鸡汤,添上几盘带荤的小菜,跟孩子以及公公婆婆四个人坐在饭桌上,享受一顿往日想都不敢想的‘山珍海味’。

太阳刚刚升起,少年坐在牛背上与太阳肩并肩,仰头看向晨曦,这些年日头正盛,收成不错。

这不仅归功于本地官府没有官官勾结克扣百姓。

最主要的还是他们的知县老爷是一个出了名的父母官。

上任以来不知想出了多少利于民生的决策,比如上报上级减免富贵县的赋税。

故而自这位父母官上任以来深受老百姓的爱戴 在当地官声十分不错。

这不?再过几日这位知县大人就要官升二级去当一州巡抚了。

其实对于这些事情少年并没有多在意,更没有什么好的评价。

知县老爷只是这两年减免了赋税,那么过了两年之后?等到新上任的知县一到,指不定就要加大赋税,压榨压榨老百姓口袋里的口袋。

美其名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少年打了个哈切,睡意朦胧。

在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中,他看见了一团团看不清颜色的气流源源不断地往高空聚拢。

没多久,这些气流就有了颜色,并慢慢地勾勒形成了一张看不清模样的黑色骷髅头。

少年好像被这骷髅头吓得不轻,差点就要从牛背上摔下去,可他并没有睁开眼睛,似乎是觉得没必要?

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鬼怪行恶事,难道不怕太阳光把它们烧成灰烬?

如果真敢动手,说不得这附近就有行侠仗义的剑仙驱魔除妖。

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他也就没把这张狰狞可怕的骷髅人脸放在心上。

远处,有一道透明的身影快速勾勒,最终形成一个青衫儒士。它生前不过是死在荒山野岭的书生,死后魂魄不灭,没有选择转世投胎,占山为王修行百年后,他自称白骨大仙,在附近的一座山头,拥有属于自己的山上势力,座下精怪不少,只不过如今规模不大,其中诞生灵智的不过几十,其中能够言语的小妖也有数百,而当中能够做到化形的妖精却超不过十根手指。

对于躺在牛背上少年郎没有被自身施展的神通法相小天地吓破胆这件事,这位白骨大仙虽然并没有多少动容,但对他的打击也是不小,毕竟就连那放牛娃座下的老牛也没有受到一丝恐慌。

大仙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的属下们当下却开始议论纷。

一头只有一百多年修为却能勉强化形的鼠妖缓缓开口,“难不成是清风谷修道有成的牛鼻子老道?”

在他身边另外一头两百年修为的兔妖反驳道:“你这家伙是不是吃多了金子变傻了!如果是清风谷那群修道有成的牛鼻子看到老大那尊法相不早就循着踪迹,来到山中以滔天修为把咱们迅速打杀了?”

那头鼠妖眨了眨眼睛,说出了一个连它自己都觉得牵强的理由:“难道这位少年郎只是觉得自己个眼花了,毕竟白天哪会有妖魔作乱嘛!”

可不料那位儒士坐在原地想了想,一拍大腿说还真他娘的有这个可能!!

鼠妖见青衫儒士眼神古怪,结结巴巴道,“总不能是天生道体,出生起便不俱邪魅吧?”

那个月宫之属的小妖闻言差点没憋住笑,然后就被青衫儒士一脚踹了过去,他呵呵一笑,“还不快查查这小子是哪个村子的!”

他见鼠兔二妖有所疑惑,又解释道:“我刚刚施了神通观其根骨,虽不是天生道体,但灵根资质却能比拟天灵根,所以想收他做弟子。”

“哈切!!”远处渐行渐远的少年摸了摸鼻子,然后伸了伸懒腰,等青牛停下来吃草,他自己才从怀里拿出本书来看。

到了晌午,少年想着是不是该去杜先生那座乡塾里走一走,可又觉得不好意思,但走着走着,还是觉得去一趟好了。

今天天气微凉,少年所在的地方,位于溪国的边陲之地,却是真正的鱼米之乡。

村庄住户不算多,但对比于周围的村落,还是算多的,毕竟方圆百里也不过数千人的样子。

村子里大多姓余,只有少数人才姓何。

少年年纪不大,本名涂远山,父亲也在几年前因变故去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可少年心底晓得,这些都是应付村里人编造的谎言。自己原本出生在京城涂家,后因家道中落,十几年没人考上中举,也就没人入朝为官。

又因家大业大,遭朝中小人惦记那点家产,便被人栽赃陷害,罪名滔天。涂氏毕竟不是大姓,官家也没心思管这些个小事。

直到那些个士兵拿着旨意抄家,有不少涂姓族人打入大牢,甚至还被安插了敌国间谍的罪名。

这些事情虽然都是父母同他说的,少年自己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族人生死的血腥场面,但心里却也始终对此无法忘怀。

在那之后,余远的亲生父母带着他以及为数不多的家产逃亡别地以求苟且偷生。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逃亡中途也不知出现了什么差错,还是老天爷不赏眼什么的。

他依稀记得,那天夜里,天空雷声轰鸣,雨下的极大,路上泥泞不堪,再加上马匹受惊。没多久,就被搅了个人仰马翻。

少年随着车厢飞出地面,身上好几根肋骨断裂,疼得当场昏死过去。醒来时,用了好大的气力四处寻找,父母踪迹,却发现四处无人,晚上阴森森的,只躲在角落里嚎嚎大哭。

少年经此变故,整个人惊魂未定,待在破碎马车厢边上,一下就是坐了好几天。

甚至饿的直犯迷糊。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活下去的,少年自己也不知道。

他清楚记得,自己是被一个叫余农的汉子发现了,这才没有死在那里,也许是觉得这个小孩可怜,又或者是这位叫作余农的汉子起了恻隐之心。

那汉子面无表情地问他,“父母何在?家居何处啊!”就是没问姓甚名谁。

少年没有说话,但是肚子却少不了咕噜叫声。

见此,汉子没来由地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饿的说不出话了!”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包干粮递了给他。

少年看着眼前的那包干粮,只觉双臂疼痛,动弹不得,但那时饥肠辘辘,又哪里顾得其它,一连忍着伤痛,接过食物,看也不看地狼吞起来。

那天之后,两人默契十足的走在一起。

少年跟着汉子来到了村里落脚,大约是觉得涂姓敏感,他跟着汉子改了余姓。

打了一辈子光棍的余农,不知道是不是年少有几段风流往事。就这样,上趟山打猎的余农忽然就多了个儿子。

可好日子没过多久,汉子在一次上山打猎时,竟不幸遇上了百年难遇的兽潮,尽管附近有山上神仙下山,但名叫余农的汉子还是重伤而归,没几月就郁郁而终了。

对于这件事,村里人少不了议论,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种事情也不敢过多的评论,因为死在那次兽潮的可不止余农一人。

余远也因此失去了这个便宜父亲。

因为年幼时家境富裕,启蒙时请了先生,上了两年私塾,懂得一点学问。

可是这件事一直被他藏在心底,不敢轻易和旁人言语,就连那位收养他的“父亲”也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多年前亲生父母无故失踪的缘故,以及年幼时遭遇的悲惨人生,余远比村里一般的孩子心智要成熟活络一些。

可少年最难能可贵的还是,出生娇生惯养的他,在这样窘迫的环境之下,竟比那些真正意义上的寒门子弟勤奋数倍。

既然山和水都不向我走来,那我便向它走去。

有句话话怎么说来着?

山水总相逢。

PS:未完待续。


路上,余远丝毫没察觉身后有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孩在屁股后面跟着。

“老大,快来快来,那个富贵村的修道天才放牛回来了!!”

白骨山上的一处洞府内,鼠精连滚带爬的来到那个闭着眼睛修炼的青衫儒士面前。

白骨大仙睁开双眼,表情冷淡地看着身前神色急促的鼠精,咳嗽了两声道:“急什么……本座都闭关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即是天生不惧邪魅的修道栋梁,总要观察观察这小子的禀性如何。”

鼠精看着白骨大仙那张在洞中略显阴森的面孔,下意识的饶了饶脑袋,语气缓慢道:“可是再过几月就是清风谷招收弟子的时候了……万一?”

白骨大仙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两下,憋了好半天才道:“那倒是得抓紧时间了……”

不知走了多久,余远发觉蔚蓝色的天空开始转为暮色。少年只觉得这副情景有些古怪,明明现在时间还早,太阳为什么这么快就落山了?

余远打了个哈切,却发觉天空上的云层突遭异变,好像是要下大雨的样子。

可距离乡塾还有几里的路程,余远心想要不在旁边休整一下?

雨幕连绵,余远想也不想拉着青牛走到旁边的一棵大树前,自己则眯着眼睛看向那聚成一锅粥的天空,然后冷不丁的评价了一句,“真是一场不怎么及时的雨。”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滴滴雨点落在近前。

风声急促,还有雨点斜飞打在了余远身上。

余远愈发忧愁,只好在旁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躺在地上,就这么睡了一觉。

睡觉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余远泪眼朦胧地看着远处大概是用红木做的牌匾,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富贵……富贵……这名字可真是俗气。如果一昧的强调富贵,恐怕人这一辈子都富不起来……”

余远回想起自己刚到村子的时候,也就是自己的便宜父亲还没死于兽潮的那段时间。

其实余农在村里人缘也并不好,据说是他年轻的时候杀了人,那人叫邓山,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蟊贼,经常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其中就以调戏妇女最为突出。

可这人罪不至死,乡亲们也拿他无可奈何。

一天风雨交加,在白骨山下打杀了一只老鹿的余农,准备返程回村子。

可却返程的路上碰到了这个声名狼藉的邓山。

根据余农的说法,对方说他被鬼魅附体,已经命不久矣,希望自己能把他的尸体带回他的村子,然后便一头撞死在自己面前。

当余农把邓山的尸体带回邓家村,这件事引起了不少风波,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发生意外了。

果不其然,这件荒唐的事,就连官府的知县大人也被惊动。

还好当天确实有几人看见邓山站在白骨山上鬼鬼祟祟的,不成想竟被鬼仙缠上,勾走了魂魄。

因为这个世上确实有妖魔鬼怪出没,所以余农也就没有被官府在这件事强行认罪签字画押。

可究竟是不是余农杀的邓山,方圆几里的老百姓才不管这个。

很多喜欢坐在自家村口聊天的老妇人嚼舌根的时候都喜欢说余农是个杀人犯,也骂他那个儿子是野种。

个头不大,和他村里的大部分孩子比都显得身材瘦小,长得和父亲余农一点也不相像,可不就是余农这个杀人犯从别人家捡来的野种嘛!

便宜父亲听到这些言论也不生气,只对自己说:“永远不要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因为恶人自有恶人磨,无需以恶来对付恶。换种通俗点的意思就是咱爷俩不要跟这些乡野村妇一般见识……”

当时的余远听着这些道理,没有笑,更没觉得面前的养父是个怂包窝囊废。

只是思索片刻就问道:“当人薄于我时,还以善意,难道可以拯救他人的善意吗?”

只见余农笑着将高大的身体晃动了两下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行由不得,反求助已。”

余远翻了个白眼,反驳道:“是行有不得,反求诸已!”

“对对对!!就是这句。”汉子微微一笑,“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要管别人的想法干嘛?又不是大圣人,也不是人家的爹娘,只要别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就行了啊!”

余远那几年跟着养父干了几年的农活,也会一些打猎技巧,也亏得这些,让他身上多了些憨厚气质,把埋在骨子里的富贵气质完全掩盖。

回想起当初便宜父亲的身躯在烈火之中燃烧时,余远还是很伤心的。

那一天晚上,好像整个天都塌了。

一时间恍如隔世,他哭的撕心裂肺。

睡梦里,余远出现了一座巍峨高大的群,山附近的一座避暑行宫内,里面传荡着孩童稚嫩的读书声。

这声音忽高忽低,到了余远的耳朵边却显得十分整齐。

“这里是……哪里?”

余远模模糊糊地在梦里睁开眼,望向四周,发现自己处在一个位置不大的房间里。

他先是起床叠好被褥,再推开门,走出台阶。

迎面见一缕炙热的阳光洒在脸上,余远下意识的用手遮住额头,然后才回身关好门。

紧接着,他又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读书声。

似乎是夫子在教学塾里的,孩童念书?

起先余远没在意那么多,只是抬头望向充斥了云雾的头顶,他心里欢喜,只觉得自己做的梦有点稀奇。

又见隔壁山头上有七八只猕猴跳动嬉戏,他脚步变缓,在这座院子里越走越久。

但这座好像没有尽头的院子,余远只觉得这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好像除了自己并没有其他人存在。

来到挑水的水井旁,余远低头看了看自己,才发现自己身穿白袍,皮肤不再显黑,长发及腰,简直就是个英俊少年。

望着自己的这副面孔,余远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才发觉自己的腰中悬挂着一块正面刻着长生反面刻着如意的玉佩。

“我到底在哪?”

余远不禁又发出这个疑问,然后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才想起这似乎是以前父母从家里带出并且唯一一个没有选择变卖的物件。

走到这座院子的末尾,他看到一面似乎是用玉石做成的墙。

余远凝神看去,却有一个个模糊的金色字体显现。

少年见到这面与众不同的墙面,心想:“自己还是头一回在梦里保持清醒的神智。”

首先进入他视线的开篇第一段字,余远大致的看了几眼,“道者,行炁之法,乘万法之灵,气盛之巅……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奉有余……”

中间那些不重要的文字余远选择直接跳过,看向第二段很多字看不太清,只是能看懂大概的文字。

其中最为清晰的是最后一句是,生也有涯,知也无涯 。以有涯随无涯,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

至于墙上的第三段的文字余远则完全看不懂,打量了片刻,余远觉得这一段的所有文字都源自古语。

出于好奇,他先是把上面自己认识的文字在心里全给默读了一遍。

可读完之后,却让余远心神一愣。

发现自己在默念这些文字时身体四周好似有股暖流在快速流淌。

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余远想都没想就盘坐在这堵墙前面,给了自己一个中肯的答案。

“这墙上记载的估计是道教一门寻常的养气口诀……如果按这上面的口诀练习,似乎能够延年益寿?”

为了验证自己的这个想法,余远开始用心去背这些文字,不仅是第一段第二段就连第三段上面那些不认识的文字也牢牢记在了心里。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当这墙面上所有的金色文字都被余远死死的记下来之后。

他的耳边传来了清风吹动他衣服的声音,这一刹那,一股不安感涌入心头。

有两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拉开他的手臂和大腿,并分别往外推动。

挣扎中,余远看到一个年纪花甲既像道士又似和尚的老儒士坐在屋顶上,表情忧愁道:“冤冤相报何时能了啊……难不成后人走上我这一脉,就注定要短命夭折?

可笑那天外无仙,登天这条断头路却也总遭人忌惮……也罢也罢……”

老人两边鬓发随风飘荡,他大手一挥,顿时就有一道道青色的气流涌入余远那瘦小的身体。

随着一团团青气涌入余远的全身经脉,他的喉咙好像被人狠狠地掐住。

“你本身天资聪颖,数年前虽有无妄之灾,但侥幸不死,而今老夫帮你重塑经脉,一算一报还一报。”

老人的嗓音回荡在余远耳边,令他的心脏附有节奏地快速跳动,他的嘴巴张的很大,他的瞳孔扩张,就连眼珠子都快爆炸开来,可眼眸深处却变得异常诡异,好像有一张张从没见过的画卷浮现在他的心神之中。

这里绝不会是梦境。

难道自己也和那蟊贼邓山一样被什么妖魔附体,勾走了魂魄?

余远思绪不断,同时心中止不住的犯怵。

心底深处还有一幅幅清晰的画卷涌入心头,有的画卷清晰到看不懂,有些画卷模糊的看不清。

余远微微愣神,好像在这短短几秒中,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心底出现一幅幅画卷被他强行刻进心神。

“你看到了吧……”

老人神神叨叨的来到余远身边,普通的容貌上有了些许动容,嗓音变得沉重,“没错……这正是你的未来!!要想活下去,就尽你所能改写画卷的这些结局。

不过无论怎么改写,都要保证你还活着,此后你成功走过那座山峰,我会正式收你为徒但前提是……”

老人说到这里,本来想再说,却见得另一位穿着儒衫的老人走了过来。

余远的嘴角微不可见的动了动,下意识的想要张口,可下一秒,一道耀眼的光芒照射在他的脑门上。

“你到底是谁?”

余远睁开眼,大叫一声,连忙抬头望向四周,才发现那头老迈的青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气喘呼呼的同时,余远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然后开始在心里默念刚刚在梦境里看到的金色文字,发现默读这些文字真的有股暖流在身体四周流淌后,余远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真的……那梦里记载的养气口诀是真的……”

他心里清楚墙面上显现的金色文字绝不会是普通的养气口诀……说不定得以后还会为自己惹来灾祸。

那个老儒士,还有身体陷入黑气时看到的每一张画卷上描绘的景象,难道在未来真的会发生吗?

余远一时间难以接受那个老儒士给他灌输的东西,但他还是尽可能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牵着青牛准备回村。

而就在这时,远处一座充满了书卷气的学塾门口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犯困到就要摇摇欲坠的儒衫老人。

儒衫老人保持这个姿势许久许久,他眯着眼睛盯着远方,似乎在等什么人。


到了家,余远把青牛牵进自家的牛棚里,然后又把那些在院子内四处游荡的母鸡赶回鸡窝。

看了一眼满地的鸡屎,余远有些头疼,但还是耐着性子把地上打扫干净。

做完这些,他才发现水缸里的水已经所剩无几了,可他并不着急去井口挑水而是怔在原地,思考问题。

“在梦里习得的无名口诀,来历不明。就算我真的练成,事后也难免危机重重。

可一旦练成这门功夫,我这辈子哪怕再不济事,也足以证道长生,活个几百上千岁根本不在话下。

还能在无名口诀的基础下修炼神仙法术,之后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想到这里,余远心神一动,随即又想:“而且当我练就一身本领之后,就算回到京城找那个残害自己家族的家伙复仇,到时想必也没人能够阻挡,到时皇帝老儿说不定也会吓的屁滚尿流。”

余远呆在原地,转念又想:“可当我复仇之后,按照画卷所画之景,如若展现出这无名口诀的一些手段,之后必定命途多舛,时常险难重重,生死一线。

每一天都要忧心忡忡,时刻保持谨慎,往后的日子都要受到老儒士仇敌的追杀。”

想到这里,余远不免忧愁善感,而且如果要复仇,他觉得自己绝不应该以神仙手段将其杀害,然后逃之夭夭,这样很掉价,而且不能解恨。

如果要复仇,就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无奈之下,余远只好用手拍着脸,不再胡思乱想。

提着身边的水桶,打开院门,往村子的那口水井走去。

到了水井旁,余远听着打水时才会响起的阵阵嘎吱声,脸色有些苍白。

好半天,余远才将沉甸甸的水桶提了上来,同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讥讽笑声。

似乎在说,“优柔寡断,岂可为大丈夫?”

于是他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余远没多想,以为是自己练习那套无名的养气口诀有了成效,感官有所提升,能够听见一些平常听不到的声音。

富贵村水井边上,那人走后,一个一袭白衣,模样稚嫩的小孩偷偷冒出脑尖,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它手里拿着根胡萝卜放到嘴巴里咀嚼,也许害怕有人从他口中夺食,小孩蹲在地上,左顾右盼好像生怕有人出现自己的视线当中。

过了一会,小孩停止咀嚼,因为他看到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那个‘同龄人’贼眉鼠眼的,样子丑陋,皮肤也黑黑的,脑背后还竖着两根鼠尾巴样的辫子,远处看时显得极为瘆人。

“老大说了,要咱们抓紧时间接近这个叫做余远的少年。”鼠辫小孩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又道:“给他做牛做马都行……”

模样稚嫩的小孩瞟了一眼伪装成这副凄惨光景的家伙,翻了个白眼,语气冷淡道:“你这个鼠改不了吃屎的玩意,知道什么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鼠辫小孩闻言脸色阴沉,整张脸皱成了一团,只差一点就快变回原形。

可当他想到白骨大仙说的话,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这才忍了又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朝着模样稚嫩但光着屁股的小孩缓慢道:“你觉得咱们老大为什么要学那些牛鼻子道士考验弟子的心性?”

白衣小童用手扣了扣牙,然后看向余远远去的方向,伸了个懒腰,嘴角微微上翘老气横生地说道:“人的讲究多,规矩多,什么四书五经,什么知书达礼。

总之就是屁大点事都要因为规矩墨迹个半天,就说这村子里最富裕之人的宅子吧,门口还摆放两尊石狮子,自以为气势磅礴就能让这玩意儿能够避凶镇邪,给自家带来祥瑞之气。

可实际上,这些人根本不清楚何为凶邪。也没见过凡人王朝得罪了皇帝老儿的世家府邸门前摆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就能够避免一家子死于大刀之下的。

但这是这些规矩,让他们在大敌当前会选择团结一致,而不像我们一盘散沙。

此后种种也正是这些规矩,才让他们胜过我们这些妖魔精魅。”

鼠辫小童点了点头道:“怪不得老大才要学他们的一套。”

余远没回头,如果他的未来真的如同画卷所描绘的一样,那么在水井边上大概会有两个半化形的小妖怪存在。

挑完水回到家里,余远急忙来在灶前贴了柴火,生火煮饭。等待饭熟的时间里,他坐在原地,心里还在纠结自己该不该修炼无名口诀。

“修炼这门口诀,以后碰到一些妖魔鬼怪总有些抵抗之力,不会像是刚刚那样担惊受怕。

日后只要不刻意施展无名口诀上的招式,想必也不会有多大的风险。”

但更多原因还是余远不愿意以后一辈子都待在这里静坐等死,便是以后能够回到京城官居庙堂,一辈子勤勤恳恳,也只不过是为了稳固皇帝的江山社稷,以够维护那些达官显贵们继续贪图享乐的生活。

如果说人这一辈子最多只能活个几十岁,那么我为什么不能选择多活几年?”

等锅里冒着热气,饭煮熟了,余远才打断思绪,从旁边拿出碗和筷子,给自己添了碗饭。

就着腌菜萝卜,一顿中午饭就在眼前。

吃过饭,余远咽了咽口水,洗完碗后,他才盘坐在原地,按照无名口诀的修炼之法开始修炼。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等到余远感觉到空气中有一缕微不足道的透明气流接近自己身体后,才睁开眼结束了修炼。

余远伸了个懒腰,当下只觉得心神疲惫,睡意朦胧。

到了傍晚,他听到屋外传来一阵稚嫩的声音,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余远!”

“余远!!”

余远半梦半醒地打开院门,却见一个衣衫简朴,笑着有酒窝的少年走了进来。

这少年面容清秀,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比一些女娃好看些,是余远在这富贵村里玩的最熟的小孩。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不等对方说些什么,余远抢先问道。

少年看了他一眼,语气明显有些缓慢地说道:“后天就过年了,我娘叫你来我家吃饭。”

昏黄灯火中,余远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笑道:“怎么年后你就要搬走了?”

少年呵了一声,然后一拳打在余远胸前,嬉皮笑脸道:“想什么呢?只是再过几月我就要跟我爹去京城了……”

余远闻言笑了笑,“你爹是当上京官了?”

少年叫何益满,是住在余远隔壁的老邻居,他爹年轻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秀才,和便宜父亲余农是的好兄弟,也是即将升任一州巡抚的父母官何晟何大人。

本来按照规矩考上举人的何晟是不能在家乡当官的,可不知出于什么关系,年轻时的何晟却留在富贵县还顺利当了个知县。

这本来是不符合规矩的,可那时宰相林冢却说,“旧规矩不打破哪来的新规矩。”

人人都知道这是一句诡辩,却不料溪帝附和道:“难不成一个毫无背景的读书人在家乡治学治人还能造反不成?”

“你当京官不要钱啊!再说了到了京城,庙堂上那些人免不了要拉着我爹站队挑选阵营。

我爹这股官场清流估计只会推脱,哪边都不讨好,到时候可不知道得得罪多少人!不过你说的也对,一个能在家乡当官的人,皇帝怎么会真正的放心?指不定到京城去了,就会调我爹去当京官。”何益满呵呵一笑,又道:“不过这次,我爹只说是带我跟我娘去见见世面……对了!我爹说了,要你跟着我们一起去……”

余远看向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只觉得他年轻轻轻,眼界不凡,就连未来的事情也能推测到。

可他随即又想,京城那些残害他家族势力的存在可还活的好好的。

自家的府邸早已被人侵占,自己重回故里,说不得按捺不住就要回宗庙祭祀缅怀,到时候不知道会无故生出多少事端,可别到时候连累何益满一家子人。

可当下余远又不好拒绝人家的一片心意,犹豫片刻后,冷笑一声道:“怎么?是京城的窑子要比咱们洪州城的宽敞,还是姑娘的身段和胸膛更大更好些?又或者这些姐姐们的皮肤水嫩到能掐出水?”

余远又想起老儒士给他的看的画卷,里面正有一幅和溪国京城有关。

听他说到这里,何益满眉头一皱,脸色一沉,“你说的都是些什么污言秽语!!难道你是准备一辈子生活在这里?自甘堕落?”

余远看了一眼正在气头上的少年,嘴角微微一动,眼神一斜,语气平和道:“我可不和你一样有个功绩过人得到皇帝老儿赏识的父亲……”

”你!!”何满站在院墙边上,手掌紧拍黄土墙面,眼睛瞪的很大,气愤道:“也罢……也罢……我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余远默不作声,但两人视线相交,却见一个身材高大,两鬓微霜的中年书生往二人身边靠近。

看到这个与少年何益满长得有九分相似的中年书生,余远心里发怵,心想:“今天我倒是走运,看到了这个何益满平日都难见到的父亲大人。”

又见这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身后没有跟着侍从,余远就愈发担心自己晚上会挨一顿揍。

年轻的知县大人看都不看自己身前这个皮肤略黑的少年。

也没有和自己的儿子打招呼,站在院子外面也不说话,只是在仰起头喃喃自语。

PS:未完待续。


余远松了口气,看着面前的父子二人,心里虽然百般无奈,但还是耐着性子搬来两张椅子放在院子里,语气平淡道:“进来说话。”

始终站在余远家门口的何长春没有拒绝余远,只是一拍儿子的肩膀,压低嗓音道:“你先回家去,我有话和你的这位好兄弟说。”

何益满点点头,然后转头就走,似乎不愿在这院子前多做停留,好像在这里多待一分钟他都觉得吃亏。

见儿子离开,何晟才和余远一齐走进院子,后者带上门,又从屋里取来烛台,点燃上面只剩下拇指大小的蜡烛。

烛光中,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倒映在漆黑的地面上。

何晟坐在竹椅上四处张望,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沉默中,余远率先开口道:“您今天……单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两鬓微霜的男人没有着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站起身温声问道:“你家藏酒的位置没变吧?”

余远有些为难,自己还真不知道自己家哪里藏了酒,而且余农好像根本没在他面前喝过酒,一次也没有。

好在男人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所以并没有在这件事上为难他。

余远吐出一口长气,只觉得自己每次见到眼前这个长辈心里总是惶惶不安,因此备受煎熬。

这就好像是老鼠见到猫?

余远觉得这样形容有些古怪,但并没有觉得这样形容有错。

不过话说回来,恐怕这个在衙门里素有青天大老爷之名的知县大人,并不是头一回坐在椅子上心平气和别人聊天。

大抵是经常审案子,余远注意到何长春身上已经染上了些许戾气,四周还有很多怨气缠绕。

怪不得都说地方官很少有人长命,而京官除了陷入了庙堂泥潭里,还有个别几个经常会被贬到外地上任的武将和文官,基本上没人死于非命。

这也让余远想起了无名口诀中讲述的因果之道。

此道牵涉颇多,人间所有生灵在刚一出世就会沾染,就算短命夭折,也算种下了因。

而与其有关的人或事,说不得就得因此结下因果,之后会有灾厄和福缘加身。

何晟不露声色地离开位置,视线在这座院子飞快巡视,最终来到了上面泛了层灰的磨盘旁边,提着竹椅在这个位置坐下。

在余远的注视下,高大男人单手摊放在数十斤磨盘上,然后重重呼出一口气,另一只手猛地用力把数十斤重的磨盘连同下面堆放的石块也一同抬了上来。

两者相加也许快接近百来斤?

余远有些惊讶,但同时又心想:“适才他问我藏酒的地方在哪?说不定那磨盘和堆积的石块之下,就是余农的酒窖?”

可他自己明明知道酒窖的地方,又为什么要先问我藏酒的位置在何处?

余远突然觉得接下来会有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他以心气在心底翻找与当下有关的一副画卷,却偏偏没有一副画卷的内容能够帮助他。

一旁的何晟并不在意余远当下在想什么。

饭得慢慢吃,不然会被噎死。

同样的道理也得慢慢讲,不然会被撑死。

将磨盘和巨石块轻放在一边,然后何长春就看到了面前的土坑下,尽是黑色的泥土,以及圆坑四周一堆数不清的沙尘。

“出息了啊……敢背着我藏了这么多酒……”男人自言自语地抖了抖身上飘来的尘土。

然后伸手向下,很快他就拎起一坛酒,开封后,直接对嘴喝了一大口。

“哈!!”

何晟只觉这口酒水入喉,先是一股苦味润了润他的嗓子,紧接着就是一大股辣味涌出,最后才是口腔里泛了些许甜味。

又饮了一口酒水,男人提着旧友的酒坛子,心里有些莫名的伤感。

他坐在竹椅上,神色平淡,望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明明知道对方不是余农的亲生儿子,但他依然愿意视如己出,不仅是因为少年的亲生父母来历不俗,也是因为对方对年轻时的自己有知遇之恩。

他心想:“这少年心性狡黠,可到底是个善良的家伙。

虽说遇事总是优柔寡断,没有自己的主见,但想必是知道此生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一辈子只能郁郁而终导致。

可如果让他走向我儒生一脉,就算熟背再多典籍,写的文章如何出众,也不过是虚度光阴年华……

就算侥幸温养了读书人的一口浩然正气,日后也注定畏畏缩缩,未必有所作为。

可今日我如传他修炼之法,他得道之后一旦气机连绵万里。

料想此子定会因此想起复仇之事。

说不得改名换姓的他还会进入挤进文庙卧薪尝胆,时机成熟之后。

心里埋在一颗仇恨的种子也就因此形成。

此子在碰到仇敌之后,会养精蓄锐,等到实力足够,才会去寻人复仇……

可古人虽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但我如若传他修行之法,他日此子心性大变,我岂非助纣为虐?

这哪里合乎我儒学典籍,哪里合乎圣人之道?”

“何叔叔,酒的滋味是什么样的?”余远抿了抿嘴巴,突然好奇道。

何晟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酒坛,想了一下道:“大概是甜的?辣的?最后才是苦的?”

余远吞了口唾沫,又问了个问题:“你刚刚听到我和何益满说什么了吗?”

何晟犹豫了一会,但还是点点头,善解人意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难处,所以不用顾虑我的看法。”

余远这才明白这位知县大人恐怕一直都派了人在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但随即又想,自己每一年能够过着安稳的生活,大概也是因为这个?

至于何晟从什么时候监视自己的,余远知道就算自己不去问,这位何叔叔等会也会和自己说的的。

“呼……”

余远这下才真正的松了口气,刚开始人家进门的时候。

他还真怕对方会说什么请君入瓮之类的话,然后才是其实我对你很失望、你不配做他的儿子诸如此类的话。

在不怕被打的情况下,余远还怕他和自己一些苦口婆心的唠叨话。

其实最怕的还是心里想着自己如果哪天想不开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怕马上就会被青天大老爷追拿归案,严刑拷打之后再套出罪证。

下一秒,他就会被百姓们扔着鸡蛋和蔬菜,然后被官府羁押套上木板和镣铐。

走到象征着死囚的牢狱,在乌漆嘛黑的环境下等待秋后问斩。

虽然这些余远只是胡思乱想,以后并不会发生。但他在心底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位长辈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余远象征性的笑了笑,然后看着烛台上的火光,茫然道:“我这人嘛……做事之前总是愿意多想一想自己的对错,然后才会考虑别人的对与否。”

这话说完,何晟心神荡漾。

“是啦!他人的是非对错又哪里需要我来评说,倘若他心中狭隘,放不下世俗的新仇旧恨,那便是此子于我儒学之道的缘分到此为止。

便是此子以后学问再高,官坐在再大,这一辈子也会心路颠覆,失道寡助。

他心境老成心思太重,对每件事都想的太多,如若学我儒家之法却并不契合,日后单练我儒家之法,恐怕此生都不会有什么进境。

自古心思繁杂之人都不适合我儒家一脉。

既如此,我不教其学,只传他儒家之法送他上山儒道皆修那便是了。”

PS:未完待续。


一个外表丑陋看起来贱兮兮的小孩时不时的探出脑尖,屁股撅起时还能看见他脑背后面还留着两根和鼠尾巴长的辫子。

这小孩躲在水井旁边的一棵大树边上,嘴里叽叽喳喳的,说谁家的小孩没穿开裆裤,光着膀子的身材比你我都大。

铁匠铺里一个姓余的淘到一块石头,切开之后里面金光闪闪的,竟是一块品质劣质的金矿石,这下子这一家子可发大财咯。

其实最该说的还是一个刚嫁入豪门的妾室把原配夫人的孩子也就是这家人的嫡子弄丢了。

这个小姑娘走到街上大声吆喝,说是一不小心把孩子看丢了,心里着急只晓得抹眼泪,那看的小爷我都心疼了。

七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走丢呢?尽管对此疑心重重,但这小姑娘也不敢跟他家里人说,生怕回到家里婆婆就大骂自己是扫把星,要让丈夫一纸休书赶她出家门。

心里只想着父母花钱给请的媒婆给她自己谈好的这桩婚姻就这么毁了,自己回娘家后多半也是声名狼藉,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其实这里面最让我生气的还是那个被妾室带丢了的小兔崽子,在我看来这家伙根本就是嫌弃这个年纪和他姐姐一般大的小妈,这才和亲妈商量好一起安排了这出戏码。

这兔崽子现在指不定躲在哪里偷着笑呢!

这家子主母也是,好像觉得这妾室越出洋相,她就越高兴,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也就无人撼动。

鼠辫小孩越说越起劲,中途不好容易停下缓口气,也没见他喝口水,只是扣了扣屁股又继续叫骂道:“这年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是个什么道理?

哎!真是气死小爷我了。

过了一会,鼠辫小童又竖起耳朵,偷听附近人家说话,当听到一个还未嫁人的闺中女子和奴婢聊起些不知羞的话题,鼠辩小童有些心奋,脸红的跟屁股似的,钥匙没人在身边看着,恐怕就要情不自禁地和土地亲吻。

当鼠辩小童鼓起勇气,开始复述起人家说的话时。一开始是有点难为情,但说着说着,就跟在茶铺里说书一样,哪里有半点为难?

“你这呆子!没看到那个臭小子家来了个不知底细的中年书生吗?”树底下,一个穿着白衣,没再露屁股的小孩听到最后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一脚踹向鼠辩小童的屁股。

这一脚,白衣小童使出了十足气力,见其摔了个鼠吃屎,这才暗暗点头,心想总算是自己给自己出了口恶气。

见鼠辫小童从土里爬起来后,怒气冲冲的样子。

白衣小童冷笑一声继续骂道:“老大叫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忧心这些凡人的!你平常在白骨山不用心修炼,玩心重也就是了。

可如今我们的身上可是肩负着白骨山当下唯一的重任!你要是还和刚才那样,我可就要回去告状了!”

果不其然,这些话刚一说出,鼠辫小童立刻收敛情绪,原本嚣张的神情瞬间消失,嘴巴里刚刚酝酿的一些措辞也咽到肚子里。

白衣小童见此冷俊不禁,但还是强行收敛笑意没让对方看出端倪。

见鼠辫小童被他镇住,白衣小童乘胜追击,只见他双手插在腰间一本正经道:“你知道咱们做妖的,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

何晟想通这点,心情大好,于是又饮了口酒,问道:“你不愿和何益满去京城吗?”

余远想了想,回答道:“天子脚下喜忧繁多……去了总会让人留恋。”

何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问道:“你觉得这世上的人们生在此处大地是好是坏?”

也许是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余远恭敬答道:“如果以前有人问我,我会说有好有坏。现在嘛……我恐怕还不能完整的给出答案……”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所以我想听听先生的答案……”

何晟微微一笑,将酒坛里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才道:“自然是好的,因为我们出生在了这里,尽管如笼中之鸟一般,但我们生活在这里,未必不能把这个牢笼打扮更好一些,更秀气一点。

天生吾足,岂可轻弃。

脚下就有万里河山,天顶便是蓝天白云。万水千山总是情,隆冬雪后,也有春意阑珊。

我们将生的意义传递下去,让他们对这个世界保持希望,人性虽恶,却能通过学习从而向善。为了那些同样愿意在心里时刻保留善意的人,所以才要活下去。”

他一只手指天,一只手指着地,然后扯起嘴角,表情快意,“秩序是人定的,但最初是天定的,但我们能在天死后,建立属于我们的秩序,难道不是经天纬地的壮举么?”

余远坐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用心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错过一句话。

何晟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像个醉汉一样披头散发。他大手一挥,一缕缕透明的气流在四周快速流动。

伴随着这位高大书生的话语,天空之上仿佛有阵阵雷声迅猛滚动于云海之中。

就连余远体内尚未炼化的一缕灵气也好像受到什么影响,开始不停地往他的经脉各处乱撞,吓得余远赶紧盘膝而坐,开始稳固起那缕尚未掌握的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雷电肆虐,我一手掌之。妖魔乱世,我一剑斩之。

它强任它强,清风拂山岗。它横由它横,明月照大江。

我生在此,何其幸运,何其自然。

道人常言道法自然。

僧人总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唯我儒士不尊神佛,齐身于天地,自强不息。

道阻且长,不能只活在当下。”

言出法随。

下一秒,余远好像听到了云层之中传出了轰鸣响声,然后就有一道道雷光在上面来回跳动,一颤之间,竟恐怖如斯。

紧接着,云海底端就有转眼即逝的电闪雷鸣渗透而下。

何晟虽然只站在原地,身形却在余远眼里显得魏巍高大,他心道:“我心向恶,皆闻恶言。我心朝善,万物晴朗。”

“小小儒士,竟妄图与天看齐?”

云海之上,一尊金色巨人睥睨一切,其双拳撑在膝盖上,右掌伸出,缓缓抽出一根手指,屈指一弹,天幕就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金色巨人的巨大法相抬起长臂,速度快如飞剑,五根手指朝下方砸去的轨迹上,还有一条长陵旋转翻腾燃起一轮耀眼的火花。

可当它们在距离地面只有咫尺之遥的时候,却骤然停下。云海之下,好像渺小到不过一只蜉蝣的书生抬头看天,朗声笑道:“难道真的要等你们死完了,这个世界才能生机勃勃?”

何晟手指苍穹,身形抬高,儒士法相直冲云霄。

他右手拿一把以灵气聚成的长剑,左手端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可过了一会,烂书封面就泛着金光,气势磅礴。

烂书变金书,金色巨人表情微变,似乎对此颇为忌惮。

何晟微微一笑,儒士法相张开双手,金书悬在身前,从第一页开始迅速翻开。

每翻一页,金色巨人的法相就会变得伤痕累累,仅一刹那间,它的手臂上就出现了无数个孔洞,金色血液流淌在云层之中,竟把傍晚黑色的天幕染成了金色。

相比儒士这座法相,金身巨人身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何晟对此神色自若,看着一旁目瞪口呆的余远,只是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出七个字:“我辈儒生当如此。”

说罢,他托剑在地,一剑斩开金色云海,一剑让那尊金身法相烟消云散。

PS:未完待续。


昨天经历的事情历历在目,余远在心中不免有些期待之后的日子。

天蒙蒙亮,余远就起早修炼无名口诀,就是院子里发出鸡鸣声响,他也没有丝毫察觉。

到了晌午,他腹中传来一阵饥饿感,才结束了修炼。

余远伸了伸懒腰,从鸡窝里拿出两个鸡蛋,又从灶台拿出一把小米椒,然后拎起菜刀辣椒切成小段。

等锅热后,他又添了勺猪油,打碎鸡蛋和辣椒一起进锅翻炒。没多久,一盘辣椒炒鸡蛋就这么出锅。

余远没煮饭,用筷子夹着菜,就着干饼应付了一顿午饭。吃完后余远喝了口水就回到屋子里继续感受灵力,直至深夜,余远也没有停止修炼。

等他自己盘膝打坐累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就连做梦的时间都满脑子想着按照无名口诀里的窍门感受天地灵气。

直到他清晨时才被鸡鸣声吵醒,才睁眼时打了个哈欠,可这时,他却发觉全身酸痛,大腿一动还抽到了筋,翻腾了几下等疼感消失后才咬牙起身。

就这样,一天过去两天、三天……直至过去了一个星期,余远每天都在感受天地灵气,从一开始只能感觉到一缕微不可见的气流进入身体,到现在能清晰感受到周围都是灵气。

比起别人两三个月才能感受一丝灵气,余远的确能称得上是的天才。

等到四周的灵气涌入自身丹田后,余远汗如雨下,开始凝炼这些在他丹田内停留的灵气。

一炷香后,余远开始将丹田凝炼的灵气散到全身经脉,等到这些灵气在经过他全身经脉,并且成功的运转完全身十二个周天后。才睁开眼,感觉体内那一缕缕温和的气息。

余远明白在此刻,他才真正的迈向了修行的道路。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余远坐在老迈的青牛背上,破天荒的觉得自己这个老伙计勤勤恳恳了一辈子,能活到现在真的很不可思议。

还记得前些年大旱,村中断粮了很久,许多储备的东西都吃光了。

这头上了年纪的老牛没有被做成肉干,倒也真是一件稀奇事。

想到这里,余远手里拿着一块昨天吃剩下的干饼,就着水囊,解决了温饱问题。

坐在青牛身上,余远心情不错。

所以他没有很着急,反而悠闲地怀里拿出一本不算厚的《论语》。

这是前几天何晟送给他的,上面的封面有些泛黄,而其中书中内容余远其实大多早在启蒙时便已背熟,但由于这七八年他来未碰过诗文,这其中内容也就忘的七七八八了。

这本《论语》中的内容余远虽说没有倒背如流,但他对于书中文字里所讲述的文章大意,却没有忘却多少。

只有几句蒙学时囫囵吞枣般背下来的生疏文字记不得大意。

偏僻的富贵村早年也出过很多文人子弟,甚至还有一个是一甲探花,刚一入仕就是在皇帝手底下当差的家伙。

所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这句语准没错。

余远依稀记得,这是南越大地之外的别国皇帝说的,据说这位皇帝,乃是文学大才,也爱好书法。

其执政期间不说开疆拓土,让国家繁荣富强。

但继位之初,也是一个勤政爱民并且有理想的好皇帝。

哪怕书里的内容余远早已读完,但读着书中的文字,余远也没有半点无趣。

毕竟圣人有云,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路上余远琢磨起自己在书里几句大意有些模棱两可的文字,就抬起两只脚丫子架在青牛头上,然后戴上一顶草帽,整个人躺在牛背上

又过了一会,他摘下草帽,嘴里时不时的嘀咕什么。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今年已经十二岁的他,倒有些认同其中的意境。

但不一样的是,他的心志并不高远,没什么远大梦想,本来就是潜逃之人,应该被发配成官奴。没有户籍证明,别说进行科考,当商人做大点的买卖恐怕也是一种奢望。

原本这辈子也许就要诺诺无为的过去,但却阴差阳错的走上修行之路,余远呵呵一笑,“柳暗花明又一村……”

思绪纷呈中,余远已经来到白骨山附近。

过了一会,他突听一阵嗤嗤声响,这声音不大,但绝对不算小,传荡在方圆几里内,却也让分神的他吓了一跳。

“发生了什么?”

余远一下子坐起身来,但见老牛正悠闲地甩着尾巴,好像丝毫没有被这声音影响到。他又轻抚牛背,然后摘下斗笠,翻身跳到地上。

紧接着,余远就打了个寒颤。

“都快开春了……这什么鬼天气。”

他蹲下身子,将双手合在一起,不停地搓动。

他穿着的衣袍顿时在空中狂舞,一道道冷风顺着裤腿往余远的身体内部蔓延开来。

这等冷气,余远从未感受过,不由得从嘴里倒吐了一口热气。

没过多久,随着冷风聚齐在一起,余远就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只听空气中又突然起了一阵阵的狂风,天上豆大的雨点齐刷刷地落下。

周围一时间呼啸之声大作,余远心中一愣神,却似乎早有所料,没有半点惊慌。

可下一秒,他背后已然凉透了,就连汗毛也在打颤,冷汗也被冻住。

余远这才发觉周围的气温好像骤然下降,似乎来到了零度以下。

要知道溪国位于南方,就算每每过冬也极少有过这样的温度。

余远咬着牙,全身上下有说不出的难受,衣袖内部上有一层层寒霜形成。

这让他忍不住上下磨动着牙齿,发出噶吱噶吱的声音。

这种不知道是痛还是麻的感觉让余远的神魂倒颤,站在原地好像六神无主,心神犯怵,好像下一秒就会死的不能再死。

好半天,余远都站在原地,哪怕明显感觉到身上没有一丝热量,他也不可奈何。

就当余远头脑发昏的时候,他看到有一道绯红色的光从头顶一掠而过。其速度之快,让余远精神回涨,大有回光返照之意。

也让他有了心气抵御寒冷。

“呼……”

余远根本不想知道这是哪路妖魔在作祟,只觉得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想了想,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火折子,用颤抖的手翻开盖子后,用力一吹,试图依靠点燃火折子里的火绒来减少周围的寒冷。

只听呲的一声,就有一缕火苗缓缓升腾,可惜的是很快就被周围的寒风给吹灭。

余远一颗心沉到湖底,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和无力涌入心头。

随着周围的热量都被冷却,他发现自己的拿着火折子的右胳膊凝固在原地,似乎失去了知觉。不管余远怎么操纵那只手臂,那只右手也无法动弹。

这种感觉让余远脸色一片惨白 心脏跳动的极快。

这使得他极为不适,体内血液不得循环。

就在他无法操纵右手臂的下一秒,整个身体也好像和他失去了联系。

过了一会,余远想起无名口诀里有一种能够加强身体强度的法诀。

尽管事先没有练过,但余远还是死马当活马医使了出来,可在寒流的压迫下,余远的双手无法动弹,仅是操控他体内的灵力就已经很勉强了。

想要施展法诀,根本没有可能。

时间过得很快,余远好不容易提了一口气让丹田内的灵力流动到手边,却无法用力站起。

他只好用余力换了个好一点的姿势倒在地上背靠老牛,下意识地望向远方。

他的眼神中透些恍惚,似乎觉得这一辈子活的太短了,而且死的稀里糊涂,实在太窝囊了……

或许是感慨生命的美好而短暂,余远闭上眼,心中一松好像什么都放下了。

“一切都结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老牛湿润的眼角突然微微一动,当这寒流就要覆盖它身上时,老牛尾巴一动,牛脸上露出了一个极为人性化的表情,并口吐人言道:

“想不到清风谷竟真的派了一名元婴修士来白骨山闹事,而且还不顾周围凡人的死活。”话音刚落,其皮糙的身体微微变化形成了一个头发苍白,身穿青衫道袍的马脸老人,

“嘿嘿……看来我这个护道人做的不称职呐……”

本是牛妖,化形却长了一张马脸的老道人感慨一声,随即嘿嘿一笑。

余远的身上那本封面泛黄的书籍缓缓亮起。

老道人大手一挥,就有一股不明气流化作一道道暖流罩在这块表面泛着亮光的书本。

“可我又不能真的让你死在这……不然事后我可真的会被你老子杀了。”

老道人嗓音响亮,操纵那本破书上的暖流往余远的身体四处扩散。

“只是没想到弄巧成拙,竟被那半步踏入圣人境的小子施了神通。”

没多久,这股暖流就覆盖了余远全身。

然后,余远脸色微微变得红润,身体也肉眼可见地有所好转。

与此同时,老道人在余远的身体四周转了一圈,然后大嘴一张,一道青色的浓烟从他的嘴巴里冒了出来。

下一秒,青色浓烟就触碰余远的身体,在他的四周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圆圈,阻止四周的寒气靠近。

在这金圈形成的一瞬间,老道人脚下有气流浮动,双手负背,腾空而起,一跃而上。

“看来清风谷里的老不死对金身碎片势在必得啊。

也不知道这个白骨山的后辈经历了这一次的事情,以后还敢不敢拖大。

只是没想到这个这白骨山的小辈,竟有能耐让老家伙出动长净瓶。”

老道人自言自语,可想起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心。


白骨山上,一道青光掠过,到达山顶上方。

过了一会,青光消散一个青衫儒士从中显现而出。他脚步放缓,抬头看向天幕。

却是一层金色的云海翻腾,他神识扫去,就见一个个金色的文字护在四周。

“竟是儒家手段……莫非今夜有圣人斩神?”

不知能否得到神血,白骨大仙心神一动,周边灵气涌入他体内,化作了这位元婴修士的法力,紧接着他御风直上,一刹间就远离地面数百万丈。

只差十丈就快到达云海的白骨大仙身上衣袍飘舞,却见上方灵气疯狂地朝云海涌去。他纵目一眺,却见一张张金色书页飞快翻动。

一个个金色文字从中显现,文字近前是一座比他法相庞大好几倍的高大儒士。

灵气涌入书中,白骨大仙眉间一挑,才发觉云海另外一端有一尊金色巨人正在往反方向逃窜。

与此同时,白骨大仙还感受到两股散发出元婴气息的修士往这边靠拢。

紧接着,他就看到一个身穿素衣的长髯老道以及一袭白衣的中年男子脚踏飞剑迅速赶来。

见对方神识打量,长髯老道微微一笑,“贫道来自清风谷的天德峰,这位道友是清风城城主刘肥。”

“可是清风谷的十二婴仙林自德道长?”白骨大仙面不改色的道。

“正是正是,”林自德呵呵一笑,一甩拂尘指向上方云海,“见道友前来已久,可是也为了这金身碎片前来?”

“久闻道友大名,在下不过溪国的一介散修修为低微,此次来不过是长长见识,哪里敢觊觎这金身碎片?”

那个叫刘肥的中年男子冷笑一声道:“道友眼下嘴上谦虚,只怕心里却已有了独吞这金身之心。”

林自德也没反驳刘肥说的话,只是呵呵笑道:“当下这位儒家圣人还在与这神祗斗法,也不知能否打烂神祗金身。

就算等下儒家圣人打烂了金身,到时碎片四散,咱们各凭本事也就是了。”

老道嗓音温和,大有和事佬的意思。

白骨大仙笑着点头道:“理当如此。”

“刘道友,咱们也不要为了这些小事伤了和气嘛。”

云海上,高大儒士微微一笑,声如炸雷,“现在想跑已经晚了!!”

金色书页宛如刀锋,不停地切割起金色巨人的身体,很快有一个个微不可见的金色孔洞被上面的文字穿透。

何晟稍稍转过头,低头凝望着手中四周源源不断涌来的灵气长剑,只觉得时机一到,只要有心便能将那身形被金色文字搅得停滞不前的金色巨人灰飞烟灭。

白骨大仙浮在空中,视线扩张,在那灵气长剑上停留。

此剑看似虚幻,可他只是遥遥一眼看去,就觉得心神颤抖,一股莫名且强烈的危机浮现在心头。

“这竟然是由法相神通所凝聚的法相之剑……此人竟真是一名化神境的儒家圣人?”白骨大仙心中一沉,他虽也能施展法相神通,但也只是初入元婴,对这门神通只是初窥门径,但并不意味着他对这法相神通了解不深。相反,正是因为自身修为弱小,所以对很多东西都会涉及。

也更会明白能够用法身相地凝聚出的法相之剑威力有多么恐怖。

此剑一出,周围的空间好似都在微颤,何晟看向已如丧家之犬的金身法相,大袖一甩,杀意滔天。

“光阴似箭!”

言出法随。

不过刹那间,那尊儒士法相已至巨人身前。

金色巨人暗道不妙,法相要是被此人毁去,再想凝聚则比登天还难。

权衡之下,巨人嘶吼一声,左臂自行爆开,数不清的金身碎片化作一张血色大网,将那些金色文字全部禁锢。

“哦?”儒士法相惊讶一声,随即托剑一斩,竟硬生生地将这张血色大网砍出一个大口。

巨人又一声低吼,左手重新凝聚,双手掐诀,又以一只右臂作为代价。

使得云海之上,风雨交加。

紧接着他向前猛地一按,紧接着,顿时天地轰鸣,电闪雷鸣中,一道道透明的雨幕当中有一条条虚幻的蛟龙勾勒而出,直奔儒士手中法相之剑冲去,轰鸣之声惊天动地。

儒士不动如山,手中长剑微鸣一声。体内浩然之气源源不绝,被血网禁锢的一个个文字开始快速消散,最后融在了一起化作了四个大字。

“雨过天晴!”

说罢,儒士法相一剑拦腰斩蛟龙,一剑斩开雨幕。

远处,金身巨人犹豫片刻,便砍开自身头颅,又以头颅为代价,施展法诀。

只见云海之上血色滔天,红光遮天蔽日飘了过来,从通天峰上看去,整个天幕都变作了染成暗红色,血红的云海滚滚翻腾。

给人一种看着就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在这片红云之下,白骨大仙林自德还有刘肥三人眉头一皱,神识被压制到数十米之内。

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气,从上而下的渗透出来,它们弥漫在四周,好像有灵性一般,足以吞噬一切。

三人双手掐诀一道道法术打出,颇有默契地打散这几团血雾。

“啊……”

可没多久,这些血色就被一道来自地面的金色剑气斩灭,他们就听到一声可怕的惨叫,发自那个头颅刚刚生长出来的巨人口中,祂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甚至双眼上已然流出了金色的鲜血,无能狂怒道:“这不可能……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人族蝼蚁,竟有如此神通!!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

紧接着,那个全身流着金色血液的巨人发出了最后一声嘶吼,全身上下都被文字禁锢,便是再想要自爆也没有可能。

儒士法相抬起头,成千成万个文字从他的手中涌出,读书人的那口浩然正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和手里那把法相之剑融在一起。

然后他托剑在前,再不犹豫,在巨人的绝望中一剑斩下!

天幕上,金色和暗红色的云海一齐被劈开,颜色散尽,然后一片片金色的碎片四分五裂,往四周分散。

白骨大仙最先反应过来,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就率先动手。

只见他双手掐诀,一张灵力巨网封住二人的身体,然后冷声一笑道,“你二人狼子野心,只怕早就想联手杀我,私吞这金身碎片了吧?”

说罢当即御风往金身碎片最多,也就是灵气最浓郁的位置冲去。

等二人脱离灵力之网,却怎么也见不到白骨大仙的身影了。

刘肥冷哼一声,和老道士就要上前追赶时,却见上方儒士法相看了过来。

老道林自德站在一旁,也不免头皮发麻,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那尊儒士法相扫了一眼林自德,语气平淡道:“你是清风谷的人?”

林自德不敢怠慢,点头作揖道:“回禀前辈,晚辈正是长青真人座下七弟子林自德。”他话音刚落,就见到对方高大的身体开始挪动身体,巨大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不用这般拘谨,本座年轻时也受过长青道长的恩惠,你我之间算起来还是同辈。”

“可是千年前那场大战?”

林自德眉间一挑,表情有些动容道。

“不错,本座那时不过金丹修为,如今合道天地千年过去,老真人却早已兵解转世,真是物是人非。”说到这里,法相似有缅怀,思索了片刻又道:“你等二人是为了这金身法相么?”

林自德点点头道,“可惜大多金身碎片被一个鬼族贼子捷足先登。”

“哦,莫不是胡兄到了需要神祗宏愿合道的关键地步?”

李自德摇摇头道,“掌门师兄他早已合道,这金身碎片在下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元婴化神合道皆需要用到此物。”

白骨山上,一道青光闪烁,一个身穿青衫的中年儒士落在山顶。

与此同时,天空上一阵青烟吹来,露出身形一个身着道袍的马脸老道,老道身后是一个两鬓微霜的中年男子。

白骨大仙回过身去,眯起眼睛道:“你们也是来争夺金身的?”

马脸老道看了一眼身后跟来的中年男子,那人此刻面露微笑,开门见山道:“听说你对富贵村的一个小孩过不去?”

“富贵村?”白骨大仙微一愣神,就想到了那个放牛娃,“不,我只是觉得此子资质不错,想收为嫡传弟子罢了。”

中年男子摇着头,开门见山道:“那小子向你拜师这肯定不行,但你要是愿意为他护道,我举双手赞成。”

“就算他有着师门?一个小小竖子,也能配让我堂堂元婴修士为其护道?”白骨大仙冷笑一声,身上法力涌出却见那中年人一下子走至他身边,那人神色如常,声音却变得极为深沉,“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白骨大仙瞳孔微缩,他此刻全身被一个个金色文字束缚,头顶还悬挂着一道金色剑气,好像对方一念之间便可让他一身道行灰飞烟灭。

马脸老道见状呵呵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执迷不悟,便要落得和你身上的金身碎片一个下场咯。”

PS:未完待续。


白骨大仙看着那马脸老道,有些怒意道:“你在威胁我?”

马脸老道呵呵一笑,只说了两个不敢不敢。

中年书生和马脸老道站在一起,“要是那清风谷的两个后辈来找你的麻烦,你大可说你是受到了我的指示。”

“他们如若不信呢?”

“如若不信,此符可保你无事,也能让他们知难而退。”

马脸老道用手摸了摸霜色长须,随后白骨大仙便看到了一阵金光流动,一张平平无奇的黄色符纸悬在他身前。

感受到符纸上面的气息波动,白骨大仙眉头一皱,有些不确定的道:“此符乃是天师府的五雷正法?”

老道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此符虽能抵挡一阵他二人的攻势,却不能避免二道的其余手段,所以那日贫道会亲自帮你解决危机。”

白骨大仙犹豫片刻才道,“可你们怎么知道他们会知道我在此处呢?”

中年人打了个哈切,“我会告诉他们。”

白骨大仙叹了口气,这是阴谋也是阳谋。

他恭敬地拿起那张五雷正法符道,“晚辈愿意当此子的护道人,但期限是一百年!”

中年人和老道相继点头,“可!”

余远缓缓张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很久了。

他腹中饥饿,但见胸前摆放着一本破旧的书,不免有些愣神。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来,才发现天色已迟,太阳落到西边,却没见天空晚霞灿烂,只有一缕微不可见的月光落在他头顶。

这时余远回过神来,想起好像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入心头。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侥幸的活了下来,但也明白自己陷入了一场大能修士之间的争斗。

对于身边消失的那头老迈青牛,余远没有半点惊讶,只是对这个老伙计的离去有些感慨。

毕竟他不仅损失了一大笔银子,也失去了一头能够在地里耕田的老牛。

虽然不知道哪位好心人救了他一命,但他还是觉得自身过于弱小,原本还想掌握了老儒士所传授的无名口诀可以保住自己的一条命。

现在想起自己当时决定修炼老儒士传授的无名口诀实在是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可既然走了这条不归路,那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余远没有怨天尤人,他虽然可以通过画卷上描绘的景象知道接下来的结局,但是对于这中间的过程却全然不知,所以对于这个半吊子的未来景象,对于余远来说极其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呐……”

余远心知当下危机四伏,自己这个刚刚成为炼气一层的练气士,能不能在此地活下来还是两说。

尽管余远不是头一回经历生死危机,但他并没有觉得死亡一种刺激的快感,他想也许没人愿意经历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此地灵气浓郁,可眼下并不是适合修炼,那么我就将何先生送我的书多读几遍,打发打发时间好了。”

人生还长路要慢慢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总不能一口气把自己吃噎住吧。

无名口诀的修习过程从易而难,可实际上如今每一门修炼法诀的第一层都是能够轻而易举的修炼而成。

就算是没有灵根的人感受不到灵气也可练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这第一层境界大多数人在第一年即可修成,也有甚者不过月余就将这第一层练至圆满从而进阶炼气二层。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去,余远已将书籍读了好几遍,就连上空打斗五颜六色的打斗声音也都视而不见。

尽管肚子咕咕作响,余远还是不觉得有多饿,毕竟他是个炼气一层的练气士完全可以做到不吃不喝五天五夜。

过了一会,他见到了一大一小两个孩童身高的精怪缓步朝他走来。

余远慢慢起身,等那两个身穿麻衣的精怪到了近前,才发现它们手上拎着篮子,里面分别放着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和一碟酱牛肉以及一壶茶。

“小友不必惊慌,我奉大王之命给你送来这碗面和牛肉,绝无暗中杀害之心。”

一个身后露出尾巴,样貌类似松鼠的精怪缓缓抱拳道。

余远看着面前这个口吐人言的松鼠精,心里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点了下头问道:“不知你家大王何时能让在下离去?”

一个身后长着两只翅膀的精怪回答道:“请你稍安勿躁,等我家大王处理完一些外事,你便可安然离去。这段时间,还请你放宽心待在此地,外面冰天雪地的,恐你走出我白骨山就会化作一块冰雕。所以还请万万不要作出此等傻事……”

说罢它放下篮子就和松鼠精一起转身离去。

等二妖真的离去,余远才终于放心了自己的生命安全。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不过炼气一层的蝼蚁,这白骨山上的生灵如果有心害我,根本无需救我,只要我死在大雪之上就好了。

更何况,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好图谋的。

端起篮子里的那碗阳春面,然后又用筷子夹起一块酱牛肉,然后放到嘴边,仔细地闻了闻。

“这酱牛肉不会是用我家那头青牛做的吧?”余远叹了口气,单手持筷,把所有酱牛肉都添进碗里,然后再把阳春面搅拌均匀。

大口吹了吹,用筷子挑了一坨面,吃了一口味道尚可,只能说是不难吃吧。

余远埋头吃面,时不时地抬起头打量头顶的‘电闪雷鸣’,嘴里嚼着的酱牛肉煮的十分软烂,筋道也不错。

吃完之后,又将篮子里的茶壶提起,对着嘴一口饮尽,就连里面的茶水也用筷子抠了出来,吞入腹中。

茶叶苦涩,可咀嚼以后却泛着一股清甜。

一壶茶水入肚后,余远只觉得精神气爽,其中一缕缕灵气涌入丹田,如同及时雨一般,温润了他之前用来施展无名口诀里一门特殊法决后干枯的气府。

余远深深呼吸,静下心来,慢慢走到一块平滑的石头上。

既然自己现在不会有生命危险,就在这里放心修炼好了。

余远按照无名口诀里描述的姿势打坐,闭上眼睛,在心中把又把何晟在书中夹层里偷偷记载的一门叫做浩然道德功的修炼功法第一层法门从头到尾熟背了一遍。

余远微一愣神,过了一会,他猛地睁开双眼,失声道:“不对啊!”

无名口诀里所记载的练气功法中需要修炼之人,静坐之下,放开心中的杂念,不用刻意地去感悟天地灵气,只要等待它们涌入自身经脉和丹田,最后再将这些灵气在全身运转十二个周天最后才能转换为自身灵力就好了,讲究道法自然,其主旨在于一个‘一’字。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所以余远最初觉得这门口诀,是出于道家的一门养气法门也是此理。

可这门浩然道德功的练气功法里记载的却是,排除心中的杂念,要求修炼之人心静如水,一心一头地感悟天地灵气,不要一心二用,做事要一步一步来,讲究读书过万卷,下笔如有神。

他心知两者法门毫无关系,就连其中打坐的姿势也大不相同,其中描写的气府所开辟的数量也不太一样。

道教主修雷火之法,辅修其它五行之术,故而气府大多埋藏于五脏之内,使得自身心脉稳固万分。

除此之外,道士还会修行法术符箓之道,其中以雷法符箓最为霸道,也最为大众熟知。

可雷法艰辛,非常人可涉及。

所以这世上大多道士都不愿修行雷法转而修行五行之术以及符箓之道。

道教符箓的路数,其实大多注重重外物,例如辟邪符、桃木剑,浮尘这类法器,对于身体养气功夫,其实并不出众。

这都是因为单单修炼符箓之道的人往往会不修自身,而专修外物。

又因为施展品质较高的符箓时耗费心气,对敌时往往自损八百,伤敌一千。

至于这儒家修炼法门,世上之人了解不多,只有少数的读书人能够在这条路慢慢摸索。

只有一点众所周知,儒家练气士筑基之后体内的灵力并不会转换成法力,而是变成一口浩然之气。

又或者书读多了,口吐成章,莫名其妙的温养出一口浩然之气。

“也罢……也罢……我既然已将无名口诀练至了第一层,接下来这段时间只修炼儒家练气士的法门就是了......”

PS:未完待续。


余远身前放着那本记载着儒家学问的书,他一边感受灵力,一边尽可能的排除心中杂念。

到了深夜,他终于排斥了心中杂念,不再胡思乱想,他心中一阵轻松,盘膝在石头上打坐冥想。

起先刻意去静下心的余远确实有些烦躁,但随着他一心一意地感受天地灵气,没有一心二用去想别的事情,心神沉浸其中,周边一缕缕温和的气息涌入丹田,余远只觉得舒服的紧。

不知不觉中他体内炼气一层的灵力也随之流动在四周经脉处,两股气息相反,宛如水火相争。但本质大道相同的灵力瞬间散开,在他身体各处经脉里形成一股威力不小的反冲力。

余远后背一震,四肢向后一顶,眼看他身体要承受不住,就要原地散架的时候,他急忙运转体内修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两股灵气融合在一起。

紧接着,余远的身体渐渐颤抖,甚至有一层层死皮和污垢的淤泥从身体的表面上分离出来。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了两天两夜,周围也无生灵来打搅,就这样等到第三日清晨,余远心神一动,回过神来,张开嘴巴,提起一口好大的长气。

紧接着,余远的脑海传来一阵轰鸣响声。他睁开眼,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变得空旷,体内的两股灵气彼此交错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体内的灵力气息如此繁杂,难道这就到达了炼气一层的境界?”

余远只觉得这种感觉令他舒适万分,全身上下说不出的受用。

又过了一会,等到这两股灵力稳固起来。余远才站起身来,反复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好半天后,才确定自己的的确确成为了一名儒家学士的练气士后,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

两天没有吃喝拉撒,余远腹中虽然空旷,但仍然不觉得饥饿,至于屎尿那些污秽之物,则早通过他全身毛孔化作污垢的淤泥排了出去。

他身上满是臭味,简直能媲美村里的夜香夫。

余远上得山来,来到这片陌生的竹林,但见满山青海,层层叠叠,山风吹打后,竹海升腾起伏,如惊涛骇浪一般。

他深深吸了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心情欢快地伸了伸肩膀,抖了抖大腿。

走了一会,余远便置身于另一片竹海当中,看着满天飘落在地的竹叶,心想:“倘若我在这待的时间长了,也不知道何先生会不会来找我?”

原来再过三日就是新年,家家户户最喜庆的日子,祭祀拜祖。

那天清晨,每家每户出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放爆竹,图个开门大吉,也叫“开门炮仗”。

爆竹声后,碎红满地,灿若云锦,称为“满堂红”。这时村里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

就是平日是不愿起早的大懒虫也会早早起来,穿上最漂亮的衣裳,打扮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

出门走亲访友,带着孩子登门拜年,一家人喜气洋洋坐在吃食丰富的饭桌上,孩童一般会借此机会磕几个头,说些长命百岁的吉利话,跟长辈讨要几枚压胜铜钱。

余远离开竹海后,往山上走去,纵目眺望才见前方珠玉四溅,低头一看却是一条水质清澈的溪流。

余远心中欢喜,用手捥了口水喝,然后将身上的衣裳脱去,除去鞋袜,跳到水里,把黏在身上的污垢洗去。

洗了一会,他看着脚下清澈见底的溪水倒映出来的景象,才发觉自己头上糟乱,胸口上还留着一道微不可见的伤口。

冰冷的溪水令余远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也让他积压的烦劳一扫而空。他穿上衣服,挽起衣裤,提着鞋袜,往东游了一会,发现前方有一处峭壁,峭壁之上还有一道大瀑布飞流直下,光亮照射下来显得此为刺眼。

“估计是积雪融化而成……”

余远眯着眼,将怀里的那本破旧书本,小心翼翼地放在一颗长了绿藻的大石头上。

过了一会,他眉头一皱,才发现东边这条溪水一条路走到底,却是厚厚的岩石峭壁。

他抬头看了了半晌,一低头,才发觉自己手足上尽是漆黑的污泥。

余远又洗了一阵,心想:“这条溪流远不见底,可是到了这里却突然堵住一块岩壁,水却也不见满,定是另有去处。”

他俯身看向溪流,凝神瞧去,见碧绿的溪水当中有数十条大黄鱼来回游动。他心中一动,想起自己和便宜养父的狩猎技巧许久未用,不免有些跃跃欲试。

他回到竹林随便找了一根竹条,拗成尖条,然后回到瀑布边上,在旁边静静等候,待得又有一尾黄鱼游到近前,猛地挥动手中尖条,刺入溪水,正中鱼身。

他嘴角上扬,哈哈大笑,“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走到溪边,徒手搬开鱼身,抬手用竹刺割去上面的鱼肚鱼胆,过了一下又洗去了鱼肠等物。

最后他找了一些枯柴,又从怀里取出火折子、火石等物,生了团火,并用刺中大黄鱼的竹条穿过鱼身,手法熟络地烤了起来。

半响过后,他只觉四周飘香四溢,不免流了流口水。烤鱼吃进嘴里,入口不说软糯香甜,但也是焦嫩鲜美,只怕生平都从未吃过这等鲜味。

“要是多些辣子腌料,提前处理后,料想龙珍风馐也不过如此吧……”

说罢他已将这一条大鱼吃得丁点不剩,就连鱼刺都舔了个干干净净,到了晚间,他如法炮制,又去捕了一尾大白鱼烤食。

吃完之后,他盘坐在竹林之外的一块表面平滑的石头上,开始继续修行。

夜色朦胧中,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余远睡得正舒适时,却好像做了一个梦。

是他到富贵村的头一年的新年前夕,深夜村外灯火通明,他在床上辗转反复,怎么也睡不着。刚一出门,就见眼前许多火光积聚,外面有说不出的明亮。

“着火了?”余远有些骇然,但犹豫片刻,还是循着火光走去。

远远地,他看到有数十个大人站定在原地,前面还跟着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

他们站在一起,似乎在商议什么事。

余远站在一边,以为他们在商量明天过新年是否要安排什么节日,博个好彩头。

但过了一会,又见老人们越来越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又看到周围父老乡亲个个心事重重,于是左顾右盼,找到几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孩问道:“咱们村里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我看大人们也不是在讨论明天过节的事啊!跟我讲讲呗。”

PS:未完待续。


其中一个孩童告诉他:“据说是清风谷的上仙来了人哩。”

“他们说是要我们富贵村这些年轻子弟去往清风城,还拿来了不少能延年益寿的丹药,说是要在一个月内召集十二岁至十六岁的年轻子弟到清风城参加什么试炼。”

余远听到这里,心中好奇,就又问道:“就是千年前那个被誉为万国第一仙的涂长青所在的清风谷?”

那小孩点点头,反问道:“我说余远,你也想进这清风谷么?”

余远刚到村里来时,见过一位真正的“神仙”,所以没觉得当神仙有什么特别的,也不是跟他一样两只眼睛,两只胳膊两条腿吗。

当下翻了个白眼道:“你不是说这拜入仙门要测试吗……累死累活的我可不愿去。”说罢他又扣了扣牙齿,对此显然不是特别在意。

“这测验好像并不累,听以前去过的家伙说只是被一个老头子抓了抓脖子,摸了摸额头。”那少年说到这里笑了一声,又道:“不过,去不去可由不得你,我爹说我到了年纪一定要去的,万一走了狗屎运当了神仙呢?你爹估摸着也是一样要你去的。”

余远摇摇头,道:“我爹和我说过人生在世,总会有些不称意的事情,且其中十之八九都是勉强不了的,所以他肯定不会强求我去的。”

这时何益满也走了过来,问到周围为何发生如此事情,余远也乐得回答这个问题,几个小孩你聊我的,我聊你的,一时间周围的气氛也不多了几分欢快。

过了一会,余远等几个孩童也闭上嘴,因为人群越来越多,这窄巷子口里有点站不下人了。

好半天,余远才从人缝堆里挤了出来。但没多久,又有一个孩童也从人群堆里挤了出来。

余远笑了笑,不是何益满又是谁?

两个小孩默契十足的相视一笑,其中何益满先开口说道:“今天可比过年热闹。就连村西那边死抠门的老妪都提着灯来了。我估摸着是想让余浩那小子也去当神仙?”

余远点点头说,“王老婶如果不是为了余浩这小子,那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对了,我看刚才你老子也来了,估计也是打算让你去趟这趟浑水……”余远正自说着,忽然听到地面上传来了一阵马车轱辘压地的声音,地上沙石起伏,动静很大。

过了一会,余远就看到几个衣着冠冕的侍卫站在路的两边,最前面车队停下,中间一辆制作华丽的车厢里,走出一个样貌不凡的少年。

“是前些年在外行商的余姚一家子来了……”

“可余姚他儿子余温才八岁远远没到清风谷试炼的年纪啊!”

人们议论纷纷,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暗中咒骂的。

但大多是这些人往年不见其来过几次,好事没见他回村做几件,可村里一旦有了什么好事,就要和我们来争。

如今清风谷招收弟子,回来的倒是颇为积极。

诸如此类的言语,都涌入他二人耳边。

又过了不久,这条道路上已挤满了人,但可惜的是余康并没有看见什么能呼风唤雨的神仙人物。

他眯着眼,大抵是觉得这清风谷的名号有点太大了,就连远在外边行商或者考上功名在其它地区当父母官的余家人都急忙赶回老家来了。

“看来这些神仙们的尔虞我诈可不比我们凡俗少多少。”何益满笑了笑打趣一声,又道:“这山上神仙尽是普通人当的。可说到底这些神仙就连官府庙堂的人都得礼让三分……哪里是那般好当的。”

余远闻言,只觉他这话受用非常,心想:“我这辈子读取功名只怕早已无望,不说我的身份敏感,天下寒士要想读取功名又何其难?”

想到这,当下他不禁对以后的清风城之行有了几分向往。可下一秒,又见何益满表情变化异常,余远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你看那些仙人在天上呼风唤雨的多威风啊!比那些江湖上的侠士可厉害太多了。你这么聪明,这个修炼天资必然不错,要是你真当了神仙,我肯定为你高兴。”

余远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剔牙,弹出一块小小的碎屑。

何益满苦笑一声道:“你小子放什么屁,我爹以前都没通过清风谷的试炼。到了我这里,机会岂不更为渺茫。

我以后要能通过清风谷这次招收弟子的试炼,岂不是比登天还难。我可听我爹说了,凡人想成为到天上呼风唤雨的神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像我这种普通人还是老老实实安分守己才好。”

余远呵呵笑了一声,“你不也说了嘛,神仙尽是普通人当的。那些已经成了神仙的普通人做得,我们两个注定不平凡的普通人难道就做不得?”

何益满想了想,又道:“可是我并不觉得呼风唤雨有什么厉害,我只想当个读书人。”

两个小孩借着月光,走到人少的地方又聊了一会。到了清晨,听到鸡鸣声响,又见到方才的人群早已消失。这才意犹未尽地告别,各自回家,做自己事情去了。

等余远回到家的时候,还是不见一丝早起的晨曦,他坐在床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到了清晨太阳照在他脸上,余远才模模糊糊地原地醒来,刚才好像做了一场梦?

他怔怔地想了一会,甩了甩头。

却见一个青衫儒士走到他身边身旁,用力推了推,余远吓了一跳,公鸡炸毛一样猛地跳起。

但见来者是一个中年儒士,他又揉了揉眼睛,还未说话,便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切。

他睁眼看去,却见自己身上全身湿透,躺在一棵竹子后面,不由地目瞪口呆。他心想:“我不是坐在一块巨石上修炼吗?”

又见那个青衫中年人站在原地一脸笑意。

余远耸了耸肩膀,试探性地问道:“你就是这座白骨山的主人吧?

青衫中年人点了点头,和余远并肩站立,语气平淡道:“一起走走?”

余远脑中虽有诸般疑问,可穿着湿衣服吹了一夜山风,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青衫中年人大手一挥,余远很快就感受到一股暖意涌入心头,当下点了点头,爬起来与中年人一起走下山去。

到了晌午,白骨山日头正晒的时候。

“你就不问我点什么?”青衫中年人双手负背,只拿背影给余远看。

可余远哪里想到对方这个背影是估计给他看的,大概是想给这个年轻人一个下马威。

“难道在下问了,前辈就会说不成?”余远只觉得对方双手负背,大有一种高人风范,一阵唏嘘下,嬉皮笑脸又道:“前辈难不成是想送在下回村?”

青衫中年人闻言咳嗽了几声道:“你可别让我后悔前几日救了你一条命呐。”

他这话说出虽毫无气势可言,但余远却是吓了一跳,连忙抱拳道:“前辈救我一命,证明您独具慧眼。但我会奄奄一息,可说到底,也还是因为您和其他大能修士的争斗引起的。”

青衫中年人身上有股恐怖无形的力量涌出,即使是余远站在边上,也能清晰感觉出来。

只见青衫中年人转过身来,紧接着就有一丝丝一缕缕的黑气从他身体里冒了出来,围着两人四周快速旋转。

他盯着余远,笑意依旧。

“你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子很大呐……”

一团团黑气将余远包围,余远克制住情绪,不让自己汗毛竖起,但面对眼前这个修为滔天的中年人,余远只觉得他此刻一旦放弃,就会瘫倒在地,一蹶不振。

两人僵持在原地,不是余远怕死,只是他在赌,赌对方因为何先生而投鼠忌器,不敢动手。毕竟对方救活自己,也是此理。

“哈哈哈哈……”

果不其然,青衫中年人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笑意,然后撤除身上的无形的威压,“长江后浪推前浪呐……”

余远顿时汗流浃背。

过了一会,在沉默中,余远听到对方缓慢说道:“你可以牵着你那头青牛离开这里了……”

见自己无动于衷,中年男人冷声道:“难不成要我请你不成?”

余远这才作揖告别。

穿过竹林走下山头,余远很快见到了一头昏昏欲睡牲畜,以及两个模样相差很大的孩童。

他微微一笑,这头青牛是他拿两贯钱买来的,属于他那个死于兽潮的便宜父亲留下来的资产。

余远早年其实并没有把便宜父亲的遗产全用完,除了一些日常的生活开销。加上他自己时常会把鸡蛋和稻谷放在集市上买卖,还有帮大户人家养牛,除去吃喝,一年大概能赚半贯钱。

可余远却并不是靠这些生计才活到现在,除了受到村里老人的一些刀子嘴豆腐心的关照。春天开垦时,他也会借用青牛,守着自己那块不多的田地,种上麦子后。

又会归还青牛,换取报酬。

农忙时,他还会村里的富农的地里当十几天的帮工。

农忙结束后,他才会上自己的地里收割麦粒,留下自己过冬和来年春天的开垦麦粒,用不完的才会放到集市去卖。

等到这头青牛上了年纪,雇主觉得它没有什么价值,就不再要余远看顾。

可余远这么些年,对青牛早已养出感情,又哪里愿意让它离己而去,便花了两贯钱将其买下,只求心安。

余远自小京城受到了不少的教育,他其实偶尔还会到瓷窑私塾看看,看看有没有机会白嫖几件儒家书籍以及几件吃饭用的瓷具。

余远其实并不怕村里其他人欺负他。

毕竟富贵村人心多淳朴,就算是一些生活不如意的人,也不愿意欺负他这样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PS: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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