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搭伴读书网 > 女频言情 > 开局火烧青楼,这小子如此凶猛

开局火烧青楼,这小子如此凶猛

施主别闹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唐叶隐姓埋名在青楼蛰伏三年,为了保住兄弟的命根子重出江湖,结果在大云帝国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复仇?皇权?美人?神兽?成神?平行时空?这个世界有太多谜题等他解开……

主角:唐叶   更新:2023-01-19 16:4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唐叶的女频言情小说《开局火烧青楼,这小子如此凶猛》,由网络作家“施主别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唐叶隐姓埋名在青楼蛰伏三年,为了保住兄弟的命根子重出江湖,结果在大云帝国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复仇?皇权?美人?神兽?成神?平行时空?这个世界有太多谜题等他解开……

《开局火烧青楼,这小子如此凶猛》精彩片段

大云帝国,京都远郊,司香楼,秋意正浓。

作为一个有正式编制的青楼,偏偏建在京郊,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这里依山傍水、景色秀美,每当夜幕降临,仍旧会有大批贵客不辞辛劳准时到访。

此时已日上三竿,贵客们早已心满意足地乘车离去,日落而作、日出而息的姑娘们也已经进入梦乡。

而楼里下等的杂役们,则开始忙碌起来。

一个身着破旧单衣的俊秀少年,极其利落地把大堂地面收拾干净。

尔后将凌乱的桌椅摆放整齐,又疾步到后院从井里打了一桶清水。

正要冲洗青石台阶上的污秽,却瞧见一个小丫头手里摇晃着抹布,一脚踩了上去。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问道:“香草姐姐,这是几个意思?”

小丫头十四五岁的年纪,虽说肤色黢黑,模样普通,身材却已经凹凸有致。

她噘着红彤彤的小嘴埋怨道:“哼,这几天也不来找姐姐聊天了。”

唐叶脸蛋干净,说话好听,很讨姐姐们的喜欢。

这几天换季转凉,活多了起来,姐姐们那里不免去得少了些。

他嘿嘿一笑解释道:“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天凉活儿多了起来。”

香草眼珠滴溜溜转了转,点头说道:“还真是。”

“对了,你瞅见黑子没有?他的活儿还一点没干呢。”唐叶继续说道。

香草歪了歪头,看着唐叶愈发标致的脸蛋,微微走了下神。

不过很快调整了一下情绪,有些同情地说道:“小叶叶,他的活儿可能要落到你头上了~”

少年神情一滞,疑惑道:“姐姐何出此言?”

香草咧嘴一笑,没有回答,把手里的抹布扔进桶里涮了涮。

井水很凉,丫头的小手冻得通红一片,像两个晶莹剔透的水萝卜。

一直等到唐叶有些着急了,她才故弄玄虚道:“黑子今儿一早入宫啦~”

黑子是和他搭班干活的伙计,像他们这些卖到青楼干苦力的,过年能有机会进城看看都算奢侈了,还能进宫玩?

这丫头肯定在调皮。

唐叶咧嘴一笑,放下水桶认真说道:“入宫?他入哪门子宫?姐姐别闹~”

香草咬着牙把抹布拧干,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他们,这才神秘兮兮地贴到唐叶耳边。

小声说道:“最近经常来楼里喝酒的李公公,你还记得不?”

唐叶想了片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李公公带黑子入宫了?!”

唐叶想到某种可能,下身猛地一阵冷风吹过,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一脸肉疼,结结巴巴地问道:“要噶了的那种?”

香草认真点了点头,小声说道:“皇宫那种地方,咱们这种身份的人不噶了怎么能进去?”

“是黑子自己要去的,还是黄妈把他卖了?”唐叶声音微微颤抖。

香草撇撇嘴,一脸艳羡地说道:“我听后门的老孙头说,李公公花了一百两银子给黑子赎了身,让他跟在身边做干儿子,他总算熬出头啦。”

唐叶皱了皱眉头说道:“都嘎了还当什么干儿子?”

香草眼珠滴溜溜转了转,小声嘟囔道:“宫里大人们的癖好都怪,他们的心思咱们哪能懂嘛。”

可不是嘛,就算是在青楼见多识广,再听闻公公们玩的那些新花样也能震碎三观!

要不黑子怎么说,像他这种变态都觉得变态呢!

唉,这下他真成变态了。

“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和我说一声?!”唐叶眉头紧皱,双手已经握紧了拳头。

香草已经洗好了抹布,微微一笑提醒道:“小叶叶,我得去忙了,你也赶紧吧,干不完活,看黄妈不打烂你的臀臀~”

说完,眼神游离到唐叶挺翘的蛮臀上,极其熟练地捏了一把,咯咯笑着跑开了。

唐叶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空落落的。

这丫头根本就不懂,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嘎了那几两肉意味着什么!

他来司香楼两年多,一直和黑子住一块儿。

要说两人有刎颈之交、生死同契的感情,倒也有些矫情,但是平日两人插科打诨、互帮互助,绝对算得上铁兄弟。

黑子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把妹妹嫁给自己。

虽然只是黑子的随口一提,但也能看出黑子是真心待他,从那时起,唐叶就已经把他当成自家兄弟了。

“昨夜还说等赎了身,一定要找那个瞧都不瞧他一眼的大花魁好好探讨下人生~这几个时辰没见,就直接缴械了?”

唐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把手里的家伙事儿扔掉,朝着杂工下房飞奔而去。

来到黑子床前,他俯下身子在一个角落里摸索了半晌,眉头猛地皱起。

片刻后,他从床下掏出了一个三寸见方的铁盒。

铁盒不大,但在唐叶手里却重如千斤!

黑子曾经和自己说过,这个盒子是他和妹妹的唯一信物。

如果哪天他突然不见了或者死了,有机会的话,一定帮他把这盒子转交给他的妹妹,里面的钱就算是酬劳了。

他小心翼翼掀开盖子,里面只有几个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破旧物件和几张银票躺在里面。

他数了数,银票足足有五十多两。

“果然是被掳走的!这家伙视钱如命,如果是自愿去的,绝不会把这盒子留在这里!”

唐叶收起铁盒,以极快的速度跑到司香楼后门。

瞧见老孙头正蹲在门边吸着烟斗,唐叶赶忙上前招呼:“孙伯,听说黑子今早出门了,是从后门走的?”

老孙头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会他。

这些老家伙在青楼浸淫几十年,早就被势利熏红了眼,深知其味的唐叶悄么声地递上一块碎银子。

老孙头眯起眼睛,接过银子掂量了掂量,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哑着嗓子说道:“小叶子啊,人各有命,操心无用啊。”

唐叶心里一紧,继续问道:“他真是被掳走的?”

老孙头把银子揣进腰里,低声说道:“咱们教坊司的人命本就轻贱,宫里的大人要人,去不去可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见唐叶默不作声,老孙头轻蔑一笑。

继续说道:“知道又有啥用,你还能救他回来不成?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回去夹紧沟子干活吧!”


这些老家伙都是过来人,少个人的事儿在司香楼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也就是唐叶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还妄想着抗争一番。

可这么多年了,有哪个成功过?

“知道了孙伯。”

确定了黑子的遭遇,唐叶心里像被塞了块石头一样难受,也不再细问,转身匆匆离去。

那些公公们个个都心理扭曲、喜新厌旧,黑子要是真跟了他们,肯定没什么好结果。

唐叶抬头望着屋檐上原本还算明朗的天,慢慢被北边涌来的乌云一点点遮挡,阴影慢慢笼罩青楼。

“不行,我得救他!”

他凝视着那片黑漆漆的云沉默许久,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只能走这一步了。”

他快速闪进一处僻静角落,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用手指在身上用力点了几下,一阵剧痛猛地从小腹袭来,唐叶一个趔趄,竟是差点摔倒在地。

他一手扶墙撑住身体,忍着痛楚低声说道:“老头,你出来吧!”

下一刻,唐叶面前缓缓出现一个老头的虚影,悬于半空。

老头个子不高,看起来得有六七十岁的样子,花白头发、眉毛极长,一袭灰衣裹住整个身体。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啊呀呀~臭小子,你把我锁在你雪山气海三年了,终于肯放我出来啦!”

小腹的不适稍稍缓和,唐叶深吸一口气说道:“凡事讲究先来后到,原主死了,是我先来的,那这具身体就是我的!如果……”

还没等唐叶说完,老头就打断道:“臭小子,你先听我解释啊。”

“听我说完,如果你真要抢这肉身,那我宁愿毁了它也不会让你得逞!”唐叶冷冷说道。

“臭小子啊,三年前我才说了两句话,你就把我封进雪山气海,连分辩的机会都不给我啊,老夫可从来都没想过要你的命。”

“看来你记性不太好啊,你说过要借我的身体重生!”唐叶冷哼一声说道。

“谁说借用你的身体你就得死?你不惜锁住雪山气海、放弃修行都不肯让老夫出来分辩几句,臭小子,你好狠的心。”

老头哭诉道。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夺舍了我?!”唐叶质问道。

“我能从沉睡中醒来,不是因为这具肉体,而是因为你独特的灵魂力量。”

“还想要我的灵魂力量?!呵呵,你继续在我雪山气海里待着吧!”

说完,唐叶就要动手。

老头慌张摆摆手说道:“别,小兄弟别误会,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能保你一天不死!”

唐叶冷哼一声说道:“笑话,我十七个灵窍皆通,雪山巍峨高耸、气海壮阔无边,可是大云帝国几百年不遇的修炼天才。”

他眯了眯眼,看着老头坚定说道:“我若想修行,还用得着你来保我不死?”

“不过你若修行,就得打开雪山气海,可把我关起来,就得锁住雪山气海,你天赋再好又有什么用?”

被这老头一下子说到关键点上了。

老头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况且你能放我出来,肯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吧?咱们本就福祸一体,一起想办法解决嘛!”

唐叶停下手里的动作,心想这老头不知道活了多久,早就是人精了。

自己心里那些小九九,这老头怕是早已洞若观火,这虚晃一枪根本就骗不过他。

如今黑子遭难,真要去救他的话,自己也只能退一步了。

没错,唐叶是重生者。

五年前,唐叶在军区比武考核中失足坠崖,穿越到大云帝国,重生到了官宦世家瓜氏一族的傻少爷身上。

瓜氏一族不仅在前朝得皇帝重用,长女瓜文鸳又进宫当了娘娘,在大云帝国可谓势倾朝野、只手遮天。

这小少爷天生灵体,修行天资绝人,只可惜是个傻子,爹娘觉得丢脸,就一直把他寄养在青州的祖母家。

唐叶穿越后,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突破初识晋入不惑之境。后又用一年时间破境踏入洞玄,在青州一时风头无两。

在朝中为官的父母大为震惊,许诺再过一阵子就接他入京好生调教。

本想着这一世就认真当个纨绔子弟,没成想,他的雪山气海里竟又出现一个家伙!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借他重生!

这傻儿的雪山气海莫不是个重生通道?!

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唐叶毅然决定,就算放弃修行也要彻底断了这个隐患。

于是,他硬生生封堵了体内所有灵窍,把他死死锁在雪山气海之中。

就这样,原本修行界的明日之星,为了一世的荣华富贵,生生堕落成了一掷千金、飞扬跋扈、纵情享乐的官宦纨绔……

只是他好日子没过多久,长姐瓜氏不知因何犯了龙威,被皇帝迁怒打入冷宫。

前朝瓜氏一族也因南门一案牵扯,导致三族内一律斩首,家仆没入官奴,三族外全部流放宁古塔。

好在寄养青州的唐叶被姑姑及时带走,逃过一劫。

后来姑姑病故,唐叶流落到了教坊司当了个杂役,他也把名字从瓜叶换回了上辈子的名字唐叶。

好死不如赖活着,唐叶想着先狗上几年,私下里打探着当年瓜氏一族覆灭的来龙去脉,等所有人把瓜氏一族的事彻底遗忘之后再出山。

若是能有机会帮瓜家报仇雪恨,也不枉受了瓜家的那几年恩惠。

“臭小子,有个事儿得跟你知会一声。”老头犹犹豫豫地说道。

“什么事儿?”回答的同时,唐叶脑子快速运转。

这老家伙阅历丰富,老谋深算,心眼子怕是比池塘里的莲藕都多,他得想个办法拿捏住这个老头。

老头小声说道:“我这几年不是被你封在雪山气海了嘛,在里面闲着无聊,有时候也会口渴,一不小心,一不小心……”

“老大不小的人了,能不能别磨磨唧唧的?”唐叶没好气地说道。

老头嘿嘿一笑,嘟嘟囔囔地说道:“你那气海里的灵气,一不小心被我吸干了……”


“我特么打死你个龟孙儿!那可是我辛辛苦苦了两年才修炼出来的,就被你给当饮料喝干啦?!”

唐叶按住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呼呼喘着粗气骂道。

老头也不狡辩,讪讪看着他,虽有黑袍遮挡,还是能看出眼神有些躲闪。

唐叶叹了口气,心想算了,这么久没修炼,也不差那两年了。

凭自己的天赋,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到曾经的巅峰状态。

“还有件事儿……”老头欲言又止。

唐叶的右眼皮突然跳了几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两眼直直瞪着老头,催促道:“还有什么事儿?一气儿说完!”

老头嘿嘿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线,幽幽说道:“刚刚我出来的时候太激动,雪山好像被我弄塌了一座……”

唐叶顿时气血上涌,差点气晕过去。

他扯着嗓子破口骂道:“死老头,你竟然毁我根基!我兄弟身处险境,误了我的大事,我拼了命也要让你灰飞烟灭!”

在这个世界,如果说灵窍是修行者的命脉,那雪山气海便是修行者的根基。

体内世界本是虚无一片,灵窍可与天地间灵气接引相通。

雪山在体内世界相连围成气海之后,修行者便可通过灵窍将天地灵气纳入体内注入气海。

在气海中养一方天地,感悟世界奥秘,入玄妙之境。

如果雪山一旦倒塌,那就无法凝灵成海,即便灵窍皆通,也是终身无法跨越不惑之境。

简单来说,这雪山如缸,气海如水,缸都破了,怎么再装水?!唐叶能不上火嘛!

“别急啊,小伙子,老夫有办法帮你重塑雪山!”老头赶忙说道。

“别扯那些没用的,我兄弟马上就要被噶了,可我雪山被毁,境界退至初识,如何去救他?”

唐叶满心懊恼,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喃喃说道:“说不定他现在正被噶着呐!”

“我可以帮你啊。”老头嘿嘿一笑说道。

“凭你?你不是也才初识境界?”唐叶冷冷说道。

“托您的福,我早就在两年前就在你气海中入不惑之境,去年又晋入洞玄,现在境界已然稳固!”老头幽幽说道。

“我勒个去,你个臭不要脸的老头,竟然偷我灵力来修炼。”

唐叶眼角因为愤怒微微抖动着,牙根也气得有点痒痒。

老头讪讪一笑,继续说道:“反正你也不用,放那里头也浪费不是?要不是你气海里的灵气太少,我早该晋入知命了。”

我去你奶奶的,偷人家果子吃还嫌酸?这老头脸皮果然够厚!

唐叶忍住差点飚出的脏话,咬牙问道:“你刚刚说能帮我重塑雪山,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只不过要等我晋入知命境,再准备几个好东西,还要再等些机缘。”

“呸,别给我画大饼,谁不知道从洞玄晋入知命境有多难?你这老头坏的很!”唐叶骂道。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崴,老头我本质上还是不坏的。”

老头嘿嘿一笑继续说道:“你现在雪山已崩,即便封窍也很难困住我了,咱们一起合作共同进步,老夫感知强大,定能帮到你。”

果然是老奸巨猾,又拿互利共赢这一套糊弄人!

“那你先去帮我把黑子救出来!”唐叶眨巴着眼说道。

这才是他当前最重要的事儿。

“我要是现在就能离开你到处跑的话不早就走啦?还赖在你雪山气海里玩个什么劲儿?”

唐叶眉毛一耸,咬着牙说道:“那你就跟定我了呗?以后就靠吸收我的灵力提升境界?!”

“那不是因为被你封住了没办法嘛,放心,以后你修你的,我修我的,有我在,你的修行反而会事半功倍。”

“别跟我装,这天地元气本就稀薄,咱俩一起修行,岂能没有影响?”唐叶撇撇嘴说道。

“真以为咱俩是知命境界以上的大能?需要那么多天地元气?”

老头吧嗒了下嘴,继续说道:“再说了,真到了那个境界,老夫也就不用赖在你身体里了。”

听他这意思,好像是自己多虑了。

唐叶拍了拍脑门,有些懊恼地说道:“你咋不早说?搞得我以为你要害我,白白浪费了这些年大好时光!”

说完叹了口气,一脸遗憾道:“要不然,朝廷可能还不会灭了瓜氏一族,我也还能多过些逍遥日子。”

“我倒是想说,是你不给机会啊!我不也是在你体内守了三年活寡?”老头像个小媳妇一般埋怨道。

唐叶心里有些焦躁,皱了皱眉头。

这才问道:“那咋办?我现在又回归初识境界,连皇宫都潜不进去,你又离不开我的身体,怎么去救我兄弟?!”

“我可以暂时充当你塌了的那座雪山。”

“可我气海也都被你吸干了!”

“我气海里有啊~我与你的内世界本就相通,你完全能以一当二。”

唐叶猛地一拍大腿,迫不及待说道:“那还磨叽啥,赶紧他娘的走!”

“小伙子别冲动啊~皇宫里高手众多,就算咱俩都是洞玄境界,那也抵不上人家知命境界的高手啊。”老头提醒道。

“可黑子那边,时间就是命根子啊!”

老头咂了咂嘴,继续说道:“这青天白日的,就算去了也是白搭,不如先做好准备,等夜深人静了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就在这时,一阵尖利的骂声传来。

“你个天杀的赔钱货,比猪还能吃,吃饱了就他娘的跑到这里来偷懒,我告诉你呆叶,天黑之前不把活干完,就到前厅接客去!”

唐叶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来的是司香楼的老鸨子黄妈!

这老鸨子见唐叶长得白净,好几次跑来让他接客,都被唐叶以死相拒才得以逃脱,可她还是一直不死心。

很快,那个胖女人踮着圆规似的小脚怒气冲冲地“滚”了过来。

只见她穿了一身翠绿的衣服,配上一双粉色的鞋子,厚嘴唇涂着厚厚粉色唇蜜,鬓边还插着一支硕大的粉色花朵。

唐叶撇了撇嘴,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了?


黄妈高声骂道:“小兔崽子,我看你真是舒坦日子过久了,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话音未落,便挥着手里绣花的团扇砸向唐叶的脑袋。

唐叶没有退缩,抬手一把抓住她肉呼呼的手腕,冷冷看着她,质问道:“你把黑子弄哪儿去了?!”

黄妈一怔,显然没想到唐叶还敢质问她。

她脸上的肥肉因为愤怒变得异常扭曲,奋力把手从唐叶手中挣脱出来,尖声骂了起来。

“小兔崽子反了天了,还管到老娘头上来了,黑子是我买来的,我愿意把他卖到哪儿就卖到哪儿,还轮不到你插嘴!”

“你答应过他,等他攒够了六十两银子就让他走。”唐叶回道。

胡大家眼睛瞪得溜圆,心想这瓜娃子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仅不好好干活,还敢来质问我?

随即张开她的血盆大口,厉声喊了起来。

“苟护院~赶紧来把这个小兔崽子绑起来,打上二十板子,拖到小黑屋关上两天,一滴水也别让他喝——”

可是话音未落,她脚下一软,竟是直挺挺地跪倒在唐叶的面前!

黄妈一脸懵逼:“哎呦娘嘞,腿怎么软了,什么情况?”

她想要挣扎起来,奈何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完全不听使唤,嘴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从远处看来,整个人就像个硕大的豆虫一样在地上顾勇着。

这时,老头的声音在唐叶的脑海中响起。

“这胖娘们这么骂你,你都能忍?我是真看不下去了。你真准备继续在这青楼待下去?”

唐叶看着身前面目狰狞的老鸨子,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看你手也生了,要不要先练练手?”老头提议道。

唐叶想到黑子目前的处境,又回想起这两年受到的屈辱,沉默许久才终于开口。

“在这里待了两年多了,也确实该走了,摊牌了,我不装了!”

黄妈看着唐叶阴晴变换的脸色,感受到他整个气场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心里突然有些发怵。

她虽然不知道唐叶对自己做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于是哆哆嗦嗦地向一旁蛄蛹着爬去。

唐叶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扇子,伸手朝黄妈的方向轻轻一挥。

一阵阴寒的气旋凭空而起,像条长蛇一般,卷着一旁被秋霜打落的残败枯叶向她扑去。

“黄肥肥,既然你这么喜欢欺负人,那就让你也尝尝被欺负的滋味吧。886。”

黄妈平时最恨别人说她肥,唐叶就是要虾仁还要猪心。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着唐叶,想要再张开她那娇粉色厚唇骂他,却发现根本无法发出半分声音。

她只得用力裹紧衣服,试图抵抗全身侵入的冷意。

而下一刻,她全身的血液开始慢慢凝结。

几秒钟的工夫,她的脸上结出一层冰霜,终于像个死猪一般仰头倒了下去。

唐叶面无表情地把扇子扔到她的脸上,盖住了她瞪得溜圆的眼睛。

这胖娘们为非作歹恶贯满盈,不知道坑害了多少姑娘小伙,今儿就算是替天行道了。

苟管家听到黄妈的呼喊,带着两个狗腿子姗姗来迟。

她见黄妈像尊雕塑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赶忙上前搀扶,却发现她早已经浑身僵硬没了气息!

他脸上现出一抹杀气,站起身来大喝一声:“他奶奶的,小兔崽子反了天了,给我搞死他!”

说完,三人抄着棍子就要砸向唐叶。

唐叶没有移动分毫,抬头冷冷看着三人手中即将砸到自己面门的棍子,幽幽说了一个字:“滚!”

稚嫩的声音传进耳朵的刹那间,苟总管突然嗅到了一丝极其危险的味道。

他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心想平时也没少打他,却从未见过他这么凌厉的眼神。

但他依然没有收手,反而加重了几分力道。

管你是谁,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抗不过咱的棍子!

但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期进行下去,三条长棍在距离唐叶的面门只有两公分的时候,毫无征兆地骤然停住。

就仿佛砸到了一块坚不可摧的巨石上面。

苟总管感觉到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长棍应声变成两节,双手手腕也是一瞬间被震断!

他们三个快速后退了几步,看着已经耷拉下去的手腕,纷纷惨叫起来。

看来是被刚才那下子震断了!

唐叶向前缓缓走了一步,眯起眼睛看向三人。

一瞬间,天地间的元气震荡起来。

三人顿时感觉周围天旋地转,一股无形的压力猛地将他们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唐叶,你,你特么想造反?!咱们楼里可有客座的修行大师,小心我让他们要了你的命!”

苟总管像个狗一样趴在地上,即便这样,他还是没有服软。

毕竟在司香楼干了这些年总管,想造反的是不少,但还没有一个能得逞的,到最后还不是被自己虐得爬不起来!

他的原则就是,只要你敢说一个不字,我就打到你这辈子都不敢再说这个字!哪里有反抗,那里就有更粗暴地镇压!

“就那两个混吃混喝刚刚晋入不惑境界的胖子?”

唐叶冷冷一笑,说道:“楼里真要有事儿,那两个饭桶只怕比谁跑的都快。”

“我告诉你唐叶,你可千万别逞能!他们可都是已经踏入不惑境界的强者!”

说到这里,苟总管眼睛微眯,发狠道:“吓尿了吧?”

“不惑境界?呵呵,别说不惑,就算他们是从仙山来的大能,今天你也得交代在这里。”

唐叶微微一笑,一脚踩在苟总管的手上。

随后冷冷说道:“上次黑子失手打碎杯子,你就是用这只手把黑子的脸打肿的吧?”

苟总管顿时发出一声惨叫,面色狰狞道:“黑子?呵呵,怕是也活不了几天!”

“甭管黑子能活几天,你是活不了了。这样吧,唐爷爷给你表演个绝技,胸口碎大石怎么样?”

唐叶从破旧衣衫中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像掸开面前飘摇的柳絮一般,向趴在地上的三人轻轻一拨。


下一刻,一阵卡巴卡吧的骨骼断裂声骤然响起。

那三人的胸口仿佛遭到石锤重击一般,有些突兀地凹了下去,猛的喷出一口鲜血,再也没了动静。

既然被他们知道了自己的真正面目,唐叶就没准备让这几个人活。

毕竟,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唐叶,不仅经历了家族灭亡的变故,实际上还拥有着前世二十多年的生存阅历。

他的心,早就已经像卖鱼人手中的刀子一样冰冷。

他再次挥了挥手,一道火光闪过,熊熊烈火以燎原之势向周边蔓延开去。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整个青楼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败类,一把火烧了这藏污纳垢的罪恶之地倒也干净。

脑海中传来老头的笑声:“怎么样,老夫的灵力你用着可还算顺手?”

“不要聒噪,这原本可都是我的!”唐叶冷冷反驳道。

他快速回到内院拿上盒子,然后在院子里用吃奶奶的劲儿喊了一声“走水啦!”

借着大家慌乱一团的空档,拉着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往哪里逃命的香草,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哎呀,小叶叶你是要带姐姐我私奔吗?”香草跑得香汗淋漓,满脸通红。

“香草姐,别闹,你不是说想回家看看爹娘吗?现在正好没人顾得上咱们,快走吧。”

香草听完一脸惊慌,顿时怂了。

她颤颤巍巍地说道:“我的卖身契还在胡大家那里,就算回家也得被抓回来,还少不了苟管家的一顿毒打。”

“我刚才从前院儿过来,看见胡大家那边火势格外猛烈,咱们那卖身契早被烧成灰啦。”

“真的吗?”香草惊讶道。

唐叶点点头继续说道:“胡大家在房里没跑出来,哭爹喊娘的,铁定活不成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话刚说完,他拉着香草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香草眼里闪过一抹惊喜,急切问道:“唐叶,你真没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姐姐嘛!”唐叶冲她拍拍胸口,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还不快跑啊,你往南我往北,分头行动,万一有人来追我们,总有一个能逃出去。”

香草话音刚落,竟是已经窜出去十多米,可谓是动如脱兔、风驰电掣。

唐叶看着转眼就消失不见的香草,目瞪口呆。

这丫头还是懂点兵法的。

-------------------------------------

入夜,云层已经很厚,将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遮得严严实实。

十月的天气本就有了一些凉意,到了夜间更是寒意逼人。

宫门已经上钥,守门的带刀侍卫还没巡逻几步就开始犯懒。春困秋乏夏打盹冬眠,果然不是虚的。

这个时辰一直都鲜有人来,如果不是出了极紧要的事儿,是断不会有人拿着那三位主子的手谕,跑来开这道门的。

算起来,最近一次紧要的事儿,还是两个月前皇后娘娘头风发作。

见没有什么异常,这几个带刀侍卫们索性把佩刀抱在胸前,裹紧衣服,靠在宫门两侧的殷红色砖墙上打起了盹儿。

唐叶将袖中机关的机簧上紧,重新绑紧腰间的短刀。

这是他下午在西市斥巨资淘来的,以备今晚不时之需。

确认无误后,他借着漆黑的夜色躲过守卫的眼睛,悄么声儿地越过宫墙,寻了个僻静阴暗的角落躲了起来。

唐叶低声说道:“老头,你不是说你的感知强大吗?赶紧帮我看看黑子现在在哪里?”

老头幽幽回道:“老夫感知这方面确实不错,但问题是你一直把我封得那么严实,我也不知道黑子到底是哪个呀?”

唐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挥了挥,喃喃说道:“这是从他床上找来的,上面有他的味儿,可以吗?”

老头额头上瞬间流下几滴冷汗,骂骂咧咧说道:“小子,你是真的狗啊?”

唐叶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就说你能不能办吧?”

呃呃,老头清了清嗓子,叹了口气说道:“那老夫就试试?”

不知道等了多久,唐叶终于听到了老头的声音。

“黑子我是没找到,但我在皇宫里找到了不下六个洞玄境界的修行者,还有十几棵石楠树。”

“不下六个?”唐叶吞了口唾沫,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一个都够呛能对付得了,六个岂不是纯纯地找死?

“这还只是初步估计,更别说那些知命境界往上的真正强者我根本就探查不到。要不,咱们收工打道回府?”

“打道回府?咱们唯一能落脚的地方都被我烧了,回哪门子府?”

唐叶苦笑一声,继续说道:“老头,咱们能不能有点骨气?知男而上,那才是真爷们儿。”

话虽这么说,唐叶心里是真的没有底。

突然,唐叶感觉到老头的呼吸有些怪异,于是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危险吗?”

老头吧嗒着嘴小声说道:“小伙子,我好像找着你说的那个黑子了。”

“在哪里?现在什么情况!”唐叶急切问道。

“你确定你那个兄弟是被拉到皇宫当太监吗?”

“不来当太监还能来当皇帝嘛,这后宫里除了皇帝,还能留带把儿的男人?”

“你猜我看见了啥?”

“别卖关子,快点说。”唐叶急切问道。

“你那兄弟正和皇帝的妃子在寝殿里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呐。”

唐叶大惊失色,惊讶道:“真的假的?还有这种事儿?”

老头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会儿,那美人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你兄弟的脖子上呢!”

他瞳孔猛然一缩,突然明白过来。

搞了半天,那个李公公来教坊司喝酒,是给后宫娘娘物色小白脸来的!

可黑子脸也不白啊~

哎呀呀,是我错怪胡大家了,还把人家一扇子给拍死了,造孽啊,差点毁了黑子这桩美事儿。

唐叶嘴一咧,满脸懊悔。

“你这兄弟腰身不错呀,这么卖力。”

老头面红耳赤,嘿嘿一笑说道:“那怎么办?咱们回家?”


“还能咋办?咱稀里糊涂就把司香楼给烧了,还打死了胡大家和苟总管,哪还有什么家?”

唐叶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黑子一夜春宵之后回到司香楼,发现我把他的盒子卷走跑路了,肯定要把我生撕了~”

“等等,小伙子先别急,你那兄弟好像有点问题。”老头突然说道。

“有啥问题?”唐叶疑惑道。

“他好像是被迷住了。”

“这不是废话吗?皇帝的妃子哪个不是美若天仙?黑子年轻气盛的,碰上仙女能不被迷住?”

唐叶撇了撇嘴说道。

“不对,那小伙子神志不清,现在礼成之后已经被两个太监拉出去了。”

老头皱了皱眉头,幽幽说道:“看来,那两个太监要对你兄弟动手啊。”

唐叶心里一紧,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玩过就扔?好狠毒的女人!爷爷,快带我去救他。”

爷爷?老头心里一热。

有求于我的时候就叫爷爷了?这小家伙还真是会来事儿。

不过,在孤单伶仃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老夫这里,还是很受用的。

老头嘿嘿一笑。

唐叶在忽明忽暗的灯影下极速跳跃奔跑,向着一处寝殿狂奔而去。

这处寝殿位于皇宫的最西边,位置有些偏僻,下人也基本看不到几个。

在黑暗处,两个太监正架着黑子朝一口枯井急匆匆走去,看来是准备把他扔进去。

唐叶很快逼近了目的地,他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听到一阵细微的沙沙声飘然而至。

脚步立刻慢了下来。

沙沙声离得越来越近,周边的天地元气也开始变得紊乱起来。

一丝危险的气息涌上心头,他赶忙停下脚步,靠在一旁的假山巨石上审视四周。

保护好后方,才能更好防御前方的危险。

那个声音很轻,仿佛是蚕咬噬桑叶时发出的声音,但是在寂静的皇宫深处却显得极为清晰。

唐叶精神高度紧张,调动全身感知来搜寻声音的源头。

没等他多想,下一刻,一柄极薄的短剑穿过湿润的空气飘然而至。

唐叶的眼睛微微眯起,红而小的嘴唇因为紧张用力抿着,双脚猛然发力,整个身体像只离弦的剑一般射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竟是刚好躲过那柄刺向他心脏的短剑!

“被他发现了,那人在哪里?境界如何?”唐叶问道。

“洞玄中品,就在前面储秀宫的方向。”老头提醒道。

储秀宫!唐叶神情一滞、瞳孔微缩。

这是瓜叶长姐曾经住过的寝殿,可惜他还从未见过这个长姐是什么模样,就已经与她阴阳两隔。

他从司香楼的姐姐们口中得知,这储秀宫如今已经是皇帝妃子容贵人的住处。

“还好不是知命境界的高手,咱们还能拼上一拼。”唐叶喃喃说道。

“这座寝殿位置偏僻,距离宫里真正的高手比较远,不过咱们最好还是速战速决,一旦被其他高手发现,咱们插翅难逃。”老头说道。

唐叶落地后并没有停留,立刻弹射而起,沿着奇怪的折线,继续向前狂奔而去。

那柄短剑撞在岩石上,发出尖锐的嗡鸣声,仿佛是某种吹奏的神秘乐器。

一击不中后,短剑微微停滞了片刻,而后调转方向重新向唐叶追来。

“可惜我的本命神兵在抄家的时候没有带出来,要不然,就凭这把破剑也想给本少爷造成威胁?!”唐叶边跑边说道。

突然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瞬间照亮了整个皇宫,几滴雨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坠了下来。

“复杂电磁环境下装逼容易遭雷劈,还是闭上嘴赶紧跑吧!”

老头终于锁定了那人的位置,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那家伙就在寝殿屋顶的东南角上,你兄弟在西南角,马上就要被扔进井里了。”

“不跟他周旋,救人要紧。老头,你帮我注意着那个修行者,我集中精力把黑子搞出来。”

唐叶的眼神变得凝重了一些,气息逐渐加重。

与此同时,速度又快了几分。

他穿着软靴,脚步声音极轻,隐入黑暗后常人极难看清楚踪迹。

但是在一个晋入洞玄中品境界的修行者眼中,他无异于一只黑暗中飞舞的萤火虫,屁股带光、璀璨夺目。

那把剑猛的一震,速度立马也是快了几分,泛着冷光向唐叶追去。

雨线越发细密,很快将唐叶淋湿,他眼神坚定地看向前方,丝毫不为所动。

才不过几秒钟的工夫,唐叶已然越过围墙,跳进了储秀宫的院内。

“敢在宫里撒野,找死!”随着一道声音传来,那把剑也突兀现身。

“哆!”老头发出一声轻喝。

那把剑在即将接触到唐叶衣服的那一刻,突然慢了下来,仿佛一头扎进了水中一般。

嗡鸣声变得低沉,剑身两侧隐隐泛起了两道白色的波纹,唐叶借机甩开了好几个身位。

那两个太监的身影已经映入唐叶的眼帘,只见他眉头一紧,耸身向前一跃。

凭他现在的速度,再用几秒就可以解决掉那两个太监,然后带上黑子逃之夭夭!

可就在此刻,唐叶觉得身体一沉,脚步沉重了几分,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与次同时,他的额头传来一阵剧痛。

他竟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屏障上!

这个修行者竟然一心二用,一边掌控着飞剑,一边又在短时间内凝出了元气屏障!

虽说唐叶一头就将那透明屏障撞得稀碎,但还是闷哼一声在地上滚了几圈。

他如今已经两眼一黑晕头转向,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连忙催促老头帮他看清黑子在哪里。

可是紧接着,那把薄如蝉翼的短剑竟是又鬼使神差地跳跃至他的身前,嗖的一声割过他的手臂。

一道血花洒下,唐叶的衣服染上一片殷红。

“顿!”老头猛喝道。

当啷一声,那把剑顿时像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震落到了一边。

老头感受到了局势的不容乐观,有些严肃地说道:“咱俩合为一体,配合难免会有偏差,那人境界不低,不如我收回灵力全力帮你挡着,你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带你兄弟走!”

与此同时,唐叶感觉脚步沉重了许多。


老头专心迎敌以后,唐叶就无法再从他那里获取源源不断的灵力,只能凭借自己本身的实力。

唐叶应了一声,两手撑地,迅速折身而起,像个豹子一般向前纵身跃去。

那两个太监早就觉察到了周围氛围诡异,也知道守殿的修行者已经出手,于是慌忙加快脚步向前狂奔而去。

脚上穿着的赤舄踩在地上溅起一蓬蓬水花,但是并没有影响他们的速度。

其中一个太监压低声音说道:“这小子不能活,先杀了再说。”

话音刚落,就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伸手去割黑子的脖子。

黑子早就已经神志不清,被那两个太监架着,就像只待人宰割的羔羊。

“你们敢!”

唐叶大喝一声,两臂向前一甩,两袖间瞬间传出两声细微的金铁机杼撞击的声音。

与此同时,从他两袖口中飞出两道极为隐蔽的流光。

小箭的速度极快,在那太监举起短刀的一瞬,就生生洞穿了两人的胸膛。

那两个太监的身体猛然一僵,瘫倒在地,黑子也被两人压住,一动不动。

“想杀我兄弟,那你们就得死!”唐叶呼呼喘着粗气说道。

寝殿内,暖黄的灯光下,容贵人脸颊绯红,半遮着玉体,慵懒地躺在床上。

努力消化着刚刚那场疾风骤雨对自己的洗礼。

容贵人舔了舔嘴,似乎很满意,却又想到才享用了一次就让他死了,不免有些可惜,眉头微微皱了皱。

不过黑子这条活生生的人命,也就仅仅让她皱了皱眉头而已。

“紫娟,今晚咱们宫里的下人都遣散干净了吧?可别出什么岔子。”

“小主放心,今晚寝殿里除了刚刚出去的小井子、小生子,还有守殿的成阳大人,就只有我陪着小主了。”

紫娟微微一笑说道。

“那就好,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功。”容贵人抚摸着肚子,微微叹了口气。

“小主福星高照,自会心想事成的。”

紫娟走到一边把窗户轻轻打开,小声提醒道:“小主,外面下雨了。”

“下雨也好,更不会有人注意咱们宫里有什么动静。”

微风带着湿气吹到了容贵人的床前,她将织锦软被往身上拉了一下,重新慵懒地躺下。

“等他两个料理完那人,让成阳大人也去休息吧。”

容贵人张开粉嫩的小嘴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皇上今晚是在永寿宫里歇息了吧?”

紫娟应了一声,突然抬头看向窗外。

她竖起耳朵听了片刻,眉头一紧说道:“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

容贵人猛地坐起身来,顾不得织锦软被滑落,惊叫一声。

“不是给那人用了实打实的量吗?难道醒了?断不能让他闹出声响,否则后患无穷!”

“小主别急,内宫的守卫一圈又一圈的,还有成阳大人在守殿,应该不会有事,我先出去看看,”

紫娟赶忙把窗户关上,小跑着离开。

“你小心些,若有事,快去孙答应那里叫人!”容贵人娇声喊道。

此时,唐叶正忍住胳膊上传来的阵阵疼痛,向前狂奔而去。

当啷一声,躺在青石板积水中的小剑微微动了一下,而后猛然弹起,悄无声息钻入雨中,不见了踪迹。

老头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人来了,速度很快,在你左前方几十米的地方。”

唐叶突然感觉到周围的天地元气再次剧烈震荡起来,自己的动作也因此变得缓慢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月白色身影闪过。

唐叶见状,忍着浑身传来的痛楚,猛地向后一个折身,奋力跃起。

火石电光间,正巧与剑梢儿擦身而过。

那人一击不中,心里虽然对他的反应速度有些讶异,但是并没有退去。

他借势向前,冲着唐叶的面门又猛刺一剑。

两人的距离更近,唐叶甚至已经感受到了面前剑身搅动时,天地元气疯狂运转的割裂感。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从腰间掏出短刀,用力向上挑去。

叮!

短剑应声而起,那人的身影却也突然逼近,另一只手向前猛地向唐叶拍去。

一股极其霸道的劲气猛地砸在了唐叶的胸膛上。

他气血一阵翻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天地洪荒,世道轮回,哆~”

老头低沉的声音猛地响起,仿佛夹杂着无数未知的念力向前喷涌而去。

那人原本继续向前的身影猛然一滞,连同借着雨线隐蔽向下刺出的剑也猛地停住,尔后失控向后飞去。

如同狂风暴雨中被吹落的小雀。

“定!”老头紧接着又喊出了第二个字。

话音刚落,漫天急促下坠的雨滴突然停了下来,如同时空停滞一般悬在半空中,就连那个月白色的身影也在半空中定住。

天地间的元气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安静下来,整个世界仿佛被扣下了一个罩子。

老头继续碎碎念着不知名的口诀。

那柄剑仿佛收到了某种信号,开始极其不安地嗡鸣起来,继而以极快的频率震动起来,最终“咔”得一声断成两截。

那个月白色的身影微微一颤,喷出一捧血雾。

对于修行者来说,本命兵器被毁,无异于断了双臂!

剑身继续不安分地颤动着,下一刻陡然竖起,向着那人的胸膛直直刺去。

一道急光闪过,那人的胸口喷溅出一片血雨,伴着雨急速下坠。

哗哗的雨声再次响起,一道闪电亮起,随后一声惊雷迫不及待地炸响。

那人砸向地面一动不动,看起来已成死物。

这老头的实力竟是恐怖如斯!

他确定当年自己洞玄境界的时候,根本没有达到如此精准又强大的控制力。

如此看来,这老头应该已经半只脚踏入知命境界了。

唐叶挣扎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黑子跑去。

黑子此时正被那两个太监压着动弹不得,唐叶压抑住重伤之后胸口传来的窒息感,将那两个太监拨开。

然而就在这时,压在黑子身上的太监猛地睁开眼,拿起身边的匕首就向唐叶刺去。


这个太监动作突然,再加上唐叶刚被打了一掌身受内伤,根本就无力反击,只得向后闪开。

那人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凶狠异常,见唐叶闪开,又将目标转向了一旁的黑子。

“你敢!”唐叶大喝一声。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那把匕首映出耀眼的白光,伴着凄厉的雷声,那人将匕首猛地刺进黑子的胸腔。

黑子终于开始有了反应,嘴里不停地向外吐着血沫,整个身体突然痉挛起来。

“黑子!”唐叶挣扎着爬起来,一脚踏在那个太监的脖子上,顿时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就像是踩断一根芹菜。

他跪在黑子身旁,不停地给他擦着嘴边流出的鲜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黑子坚持住,咱们回家!”

唐叶面目狰狞地抱起黑子,任凭瓢泼般的大雨将他们浇个透心凉。

“有人要来了!小子快走!”

老头虚弱地说道,声音里透着焦急。

“来人是什么境界?”

可能是有血卡在喉咙里,唐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洞玄满境!只差一步就能破境入知命的那种!”老头急切回答道。

同等境界之间的战斗,往往不全力以赴就会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而刚刚那一招耗费了老头极大的念力,也几乎掏空了他所有精神力。如果这时候再来一人,绝对无力相抗。

所以,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唐叶压住不断上涌的气血,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感受着身上的黑子越来越凉,他不停地提醒黑子。

“千万别睡,黑子,再坚持一会儿。”

可是,随着血不断从胸口涌出,原本还有微弱呼吸的黑子,逐渐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雨水落在他黯淡的眼睛上,混着血水流了下去,惨白的双手无力垂在身体两侧,随着唐叶来回摇晃。

“他已经死了,放弃他吧,否则很难走掉了。”老头催促道。

“不行,我得带他走!”

唐叶解下腰带,把黑子紧紧绑到身后,用力搂紧搭在他胸前的胳膊,踏着青石板上的积水继续向前狂奔而去。

奇怪的是,那个神秘人并没有贸然上前,只是在后面紧紧跟着。

耳边的雨声越发汹涌,唐叶越过一堵堵宫墙,穿过一座座园林景刹,终于越过皇宫最外面一座围墙。

守门的侍卫听到一阵异响,在屋檐下张望了片刻,看了看越来越急的雨,又抱着佩刀把脑袋缩了回去。

与此同时,储秀宫寝殿。

容贵人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目不转睛地望着漆黑的窗外,两手不停拉扯着一块绣花蜀锦手帕。

突然撕拉一声,手帕竟是被生生扯开。

她眉头紧蹙,用力把手帕丢到一边。

紫娟急匆匆跑了进来,给容贵人施了一礼。

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小主,成阳大人死了,小井子和小生子也死了,不过,月土大人去追了。”

荣贵人顾不得站起身来,便厉声问道:“那个男人死了没有?”

紫鹃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没看到他的尸体,不过我看到小井子的身下流了很多血,应该也是那人的,许是死了吧。”

“许是死了?!”

荣贵人终于挣扎着站起身来,腿上的绣花软锦轻飘飘地滑落到了地上,缩成一团。

只见她眉头紧皱,继续说道:“没找到尸体就不算死!”

说完,她又重新坐回床上,继续说道:“赶紧给家里传信儿,务必让非常司插手,尽快到司香楼清查原委。”

紫鹃应了一声正要出去,又被容贵人喊住。

“和爹爹说,等弄清了那人的底细,不论追到哪里,也要杀了那人!”

紫鹃委身施了一礼又要离开,容贵人起身又把她叫住,低声说道:“出去通传几声刺客!”

紫鹃这才急匆匆跑了出去。

紧接着,一阵尖锐的呼喊声穿过淅淅沥沥的雨声,响彻整个后宫:“有刺客,救命啊!快保护容贵人!”

凄厉的呼救声响彻后宫,整个后宫顿时大乱,不少高手从西面八方赶了过来。

“那人一直在跟着咱们,往北去!那边地势环境复杂,容易逃脱。”老头提醒道。

唐叶像个机器一样向前狂奔着。

此时的他,除了能感受到粗重的喘息声,其他所有的感官仿佛已经失灵。

甚至都已经听不到耳边呼啸的风声、雨声。

他已经筋疲力尽,甚至都不知道还能再跑多久,会不会下一刻就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无法醒来。

当眼前的景物只剩嶙峋的树木,老头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

“不用跑了,咱们甩不掉他,这里也已经足够偏僻。”

凭着一丝逃生信念支撑着的唐叶,听到之后身体一软,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抽空一般,脱力栽倒在地。

他很清楚,来人是洞玄满境的高手,这样的人真想让自己死,那他逃生的机会微乎其微。

唐叶从泥泞之中爬起来,放下黑子,借着冷冽的雨水把黑子脸上沾染的泥泞擦净。

看着黑子毫无血色的嘴唇、半睁的黯淡双眼,他反而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而悠长的声音穿过夜色,从前方传来。

“你们是谁?”

唐叶无力地抬起头,隔着雨帘循着声音望去。

在自己面前十数米外,一道颀长的身影悬于半空中。

那人一袭飘逸洒脱的月白色长衫,染了惨淡月光一般冰凉。

在漆黑的夜里,如同一支刚刚绽放的莲花,显得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圣洁。

就连密集如织的雨线,都仿佛害怕一般避开了他,没有一条能落到他身上沾染他分毫。

和满身泥泞、一脸狼狈的自己相比,一个在云,一个在泥。

“我们是谁?呵呵,不过是两个随意被人摆布,毫无自我的傀儡罢了,姓谁名谁只是个毫无用处的符号而已,知道又如何?”

唐叶冷笑一声,紧紧握住黑子冰凉的手。

喃喃说道:“所以你们这些大人让我们活,我们就可以活,让我们死,我们就得死?”


那人听完眯了眯眼,眼神微微闪烁,像在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沉默片刻,终于微微一笑。

他高声回道:“好像很有道理,现在我要让你死,那你就得死。更何况,你还杀了我的道友。”

说完之后,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漠然,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被他踩死的蝼蚁。

他跟着唐叶离开皇宫,只是不想在皇宫闹出太大动静,以免惹出别的麻烦。

现在已经到了荒郊野岭,他再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

说完,他一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微微抬起,嘴角微微挑起。

仿佛伸手施了一礼。

唐叶的面容一瞬间扭曲起来。

因为这一刻,仿佛有千百根钢针猛地刺入他的体内,然后在他体内穿针引线,又像是有千百条毒虫在他体内蜿蜒啃噬。

唐叶惨叫一声,猛地栽进泥泞之中。

那人依旧微微笑着,玩味般地看着唐叶在泥泞中痉挛翻滚,仿佛看着一条在沸油中不停挣扎的鱼。

“十七窍皆通,只可惜雪山未成,到底还是被神祇抛弃的废人。”

那个男子看了一会,好像有些看腻了,正要彻底解决掉唐叶,突然看到躺在一旁的黑子。

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有些惊讶。

“倒是与他有五六分相像,尤其是眉毛和鼻子。”他喃喃自语道。

说完,他再次看向唐叶,轻声说道:“好兄弟吗?那就一起去死吧。”

唐叶撑起身子,与此同时,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猛然在耳边响起。

“臭小子,老夫拼上这回,也不枉和你三年灵魂交融,给我好好活下去!”

话音刚落,一道耀眼的光芒猛地从唐叶的胸口绽放开来。

那个男子抬起手来遮起双眼,诧异之余有些疑惑。

将死之人,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他很清楚面前的少年只是初识境界,甚至连雪山都有一座是塌的,这注定了他永远无法突破不惑境界。

不过这个白光,确实有点意思。

光芒越来越盛,不过眨眼间,便以唐叶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域。

在这个光域之中,一切都是白茫茫一片。

那个男子眯着眼睛环视四周,看着身上的月白色长衫被照得洁白似雪。

好像自己整个人都变得透明起来。

他有些疑惑地说道:“领域?还是什么障眼法?”

紧接着,在光域中央出现了一个极小的黑点。

那个黑点越来越黑,黑到极致之后,就开始一点点吞噬周围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长大,成了半个拳头大小的黑球。

那个男子的表情终于凝重起来,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双脚仿佛被这光束缚起来,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那个黑球,仿佛藏着无数未知的力量,诡异地旋转着。

凭他多年洞玄巅峰的境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让他畏惧的事情。

他甚至也都快要忘记恐惧究竟是甜的咸的,或是苦的辣的。

但是此刻,他心中突然涌出了几丝异样的情绪,至少他知道,不能再对眼前的诡异画面掉以轻心。

此刻的唐叶紧闭着双眼,整个身体缓缓飘离地面。

浑身的白光愈来愈盛,而那个黑球就悬于他的额前,也在缓缓长大。

那个男子双手负于身后,冷哼一声道:“不管什么歪门邪道,在真正的实力面前都是故弄玄虚罢了。”

说完,他抬起右手向上一扬,轻声念道:“给我破!”

一些细密的破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就像是三四岁的孩子藏在门后偷偷咬开了巧克力脆皮饼干,又像是春日里冰封千里的江面被风吹裂。

随着这阵破碎声由外而内响起,光域也开始由外向内逐渐坍塌。

细密的雨线也重新破入了这片空间,落在唐叶的发梢和唇角,同样也落在了那个男人的月白色长衫上。

那个男人没有再隔绝掉这漫天倾泻的雨。

因为他突然觉得,这些雨落在身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很有安全感。

男子冷笑一声,双手重新负于身后,朗声说道:“认命吧,我留你个全尸。”

而此刻,唐叶身前的黑珠已经变成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球。

男子见唐叶没有反应,眉头微皱的同时,一道雄浑的气浪铺天盖地地向唐叶席卷而去。

这不是一阵普通的气浪,因为其中还裹挟着千千万万支离破碎却锋利如刀的天地元气。

对于普通人来说,只要沾染一点,就会被卷入其中,连渣都剩不下,绝对比绞肉机还要好使。

这个男人第一次很想杀一个人,至少这几年来是这样。

所以他要杀的体面一点。

于是,他微微一笑,自报家门道:“让你死个明白,我叫月土,明月的月,土地的土,姓朱。”

他稍稍停顿,突然提高声音说道:“就是那个比血还要红的朱。”

黑球依旧在唐叶身前闪烁,他突然感觉自己体内充满了极为强大的力量。

这些力量甚至足够杀掉洞玄强者。

他睁开眼睛,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仿佛是两个无底的黑洞。

唐叶冷冷地看向那个男人,声音嘶哑地说道:“ 我叫唐叶,你爹的唐,你爷爷的叶,你也可以死个明白!”

话音刚落,额头前的黑球猛然向前弹射而出,一下子钻进了那道迎面而来的气浪之中,猛然变大。

原本气势浩大的气浪像是一条小蛇活吞了一只硕大的耗子一样扭曲起来,来回旋转着摇摆着。

僵持数秒之后,气浪终于彻底放弃了挣扎,烟消云散般不见踪迹。

而那个黑球,继续晃晃悠悠地向着那个男人飞了过去。

“这是什么东西?!”那个男子大惊失色。

他很清楚刚才自己的那一招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这看似简单的一招,其实已经蕴含了一个洞玄巅峰境界高手全部的念力。

竟然就这样被它给搞没了?!

那个男人尝到了一种极其危险的味道,于是仓皇向后退去。

可是他此刻忽然发现,自己又重新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分毫。

那个黑球猛地一跃,一头栽进了那个男人的胸膛。


一瞬间,天地元气突然猛烈震荡起来。

空中的雨滴甚至都一下子被震成了细密的雾气,就连地面上的雨水也飞溅而起。

整个世界转瞬之间竟是水茫茫一片。

唐叶感觉自己的浑身的血液仿佛沸腾起来,刚刚受伤破损的皮肤仿佛要炸裂开来。

血正从自己的每一个毛孔向外钻着。

他忍着浑身的剧痛缓缓爬向黑子,张开双臂将他护住。

大约持续了十秒钟的时间,整个世界终于回归平静。

再看周围,数十米内的树已经全部被拦腰震断。

唐叶环顾四周,并没有再看到那人。

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那人刚才的位置,赫然发现地面上只剩下一团湿漉漉的月白色长衫。

是的,只有一团湿漉漉的月白色长衫,没有人、也没有尸体。

确切地说,长衫里面有件薄薄的软甲,还有一个颇为怪异的圆形腰佩。

“老头,你在哪里?刚刚发生了什么?”唐叶小声呼唤道。

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回想起刚才老头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唐叶站起身来,颤巍巍地喊道:“老头,你刚才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依旧只有雨声在回应。

“你也死了?”

唐叶颓然地跪在地上,浓浓的愧疚感仿佛一把刀子猛地戳进他的心底。

“咱们才只见过两次面,你就为我拼了命?!”唐叶喃喃地念叨着。

“第一次见面,没等你说完第二句话我就把你困进雪山气海,再见面,我对你好像也只有埋怨和厌恶。”

“可是,你做错过什么?”

“好像没有,你只是比我晚来了一阵子而已。”

“我受了欺负,你帮我挡回去;我说去救人,你就帮我救人;我有危险,你拼了老命来保护我。”

“你原本可以不出声,甚至可以等那人给我留个全尸,但是你没有,而是选择牺牲了自己。”

“我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你说过一句好话。”

唐叶像个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着。

在这个寂静无人的树林深处,除了依旧淅淅沥沥的雨声,没有谁可以回答他一句话。

“老头,是我对不起你。”

淋了一夜的秋雨,唐叶浑身早已经凉透,他朝地上用力磕了三个响头,颓然的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臭小子~”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突然传进唐叶的耳朵。

唐叶猛地一个激灵,大叫道:“老头,你还活着!”

“虽说活着,但也和死差不多了,说不了几句话,想和你交代几句。”

“您说。”唐叶急切地说道。

“你刚刚说的话是发自肺腑的吗?”老头气若游丝。

唐叶眼含热泪,用力点点头。

老头脸上挤出一丝笑意,继续说道:“你若五年之内踏入知命,老夫就还有活过来的机会,否则,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可是我的雪山——”

“我这里有个功法,就算没有雪山也可以修行,只是要难上许多”

话音刚落,唐叶面前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珠子。

“你若想修的话,就把你的血滴到它身上。”

唐叶定定地看着那个东西,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希望还有再见到你的机会,老夫先睡了。”老头的声音宛若游丝,好似油尽灯枯一般。

“可是,我晋入知命之后,怎么做才能让您醒过来?”唐叶问道。

“找到一本叫做陨身诀的书,然后再……”老头的声音断断续续,终于没了声音。

“然后再怎样?”唐叶急切地问道。

这一次,老头没有再回应他,只是有一丝窃喜的声音转瞬即逝,无人知晓。

“既然你能拼命救我,那我绝对也会拼命救你。老头,你一定要等着我。”唐叶喃喃说道。

那个黑色珠子依旧在他面前滴溜溜转着,好似活物般透着诡异。

唐叶见它有些眼熟,猛然意识到刚才老头和朱肚拼命的时候,最后出现的就是它,只是这个要小上许多。

在刚才的战斗中,那个黑色珠子缓慢而笨拙的动作,如同活物一般,的确有些怪异。

“黑子的仇要报,瓜家的仇要报,老头也要救,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手上的血还没有干,它伸出手将黑珠一把抓住。

那个黑珠突然发出吱吱的声音,在手中飞速旋转起来。

“它是活的?”唐叶疑惑道。

黑珠转瞬间融入了他的手掌,随后沿着手臂逆流而上,用了将近十数秒的时间游遍了他全身的灵脉。

最后一头钻进他的雪山气海之中。

原本已经虚空的气海顿时变得躁动不安,其中仅存的丝丝缕缕元气像是卷入旋涡一般流动起来。

唐叶身边的天地元气也开始剧烈震荡,仿佛被那个黑珠吸引一般,猛然灌入到了唐叶的体内。

元气进入体内后,以一个诡异的轨迹运转起来。

唐叶将元气在体内流转的轨迹死死记在脑海之中。

此时,唐叶全身上下十七个灵窍已经全部洞开,疯狂的吸收着天地元气。

但是仍旧无法承受鱼贯而入的力量,浑身窍脉开始传来阵阵刺痛。

好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吸收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那些元气在体内流转几圈之后,才开始汇入气海。

它们并没有因为雪山未成而很快消散,而是开始围着那个黑珠旋转凝聚。

不一会儿的功夫,竟是以黑珠为中心汇聚成了一个新的灵场海。

唐叶的心微微一颤。

也就是说,这个黑珠本身的吸引力就可以让元气重新汇聚成海,甚至完全替代了雪山的作用。

老头没骗人,没有雪山,竟然真的也可以修行!

识海内的元气逐渐稳定下来,一部分元气开始融入自己的血脉之中,不过一小会儿的工夫,他身上受的伤便好了几分。

这功法在体内的运转轨迹的确怪异,竟然还自带治疗作用。

不过,老头说修炼起来会比较艰难,现在还看不出来究竟有什么后遗症,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把地上的东西拿起来,缓缓回到黑子身边。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