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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我们会长是只猫

礼貌璃猫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贤者自以为无所不知,只有吾等才明白那些原魔面纱下的可爱。创办原魔保护协会,开办地脉学园。原魔,也可以有崇高的追求。在天空岛的眼皮子底下招兵买马,在天理耳旁吹响唢呐。以歌声改写天空的历史,用血汗抚平大地的创伤。月夜下的闹剧,是时候上演了。舞台上下不分观众,一切迷离的梦幻,都将铭刻于光脉之上,与世长存。永不停歇的欢闹,此为地脉的恩赐,此为会长的仁慈。在最饿的猫猫麾下,我们终将攫取——命运的圈饼!【PS:本作提瓦特世界多有魔改。核心要素:原神猫】

主角:柏禾   更新:2023-01-24 15: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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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柏禾的女频言情小说《原神:我们会长是只猫》,由网络作家“礼貌璃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贤者自以为无所不知,只有吾等才明白那些原魔面纱下的可爱。创办原魔保护协会,开办地脉学园。原魔,也可以有崇高的追求。在天空岛的眼皮子底下招兵买马,在天理耳旁吹响唢呐。以歌声改写天空的历史,用血汗抚平大地的创伤。月夜下的闹剧,是时候上演了。舞台上下不分观众,一切迷离的梦幻,都将铭刻于光脉之上,与世长存。永不停歇的欢闹,此为地脉的恩赐,此为会长的仁慈。在最饿的猫猫麾下,我们终将攫取——命运的圈饼!【PS:本作提瓦特世界多有魔改。核心要素:原神猫】

《原神:我们会长是只猫》精彩片段

月光洒落在山间的残垣上,勾勒出废墟的轮廓。

地上草叶微动,树影婆娑,风徘徊在残墙瓦砾间,呜咽地唱着失落的歌谣。

祂倾听着这一切的一切,慢慢地“睁开眼”。

“唔……怎么天都黑了,我不会是一觉睡到大晚上了吧?”

柏禾睡眼惺忪地左右看了眼,正想找出手机看看几点,却发现自己并不在熟悉的房间里,而是处在一座陌生的荒村中。

视线所及之处,多是一些倒塌的瓦舍和废弃的水井,地上满是破碎的砖瓦和歪倒的木梁,让杂草和藤蔓成了这里唯一的住客。

再远些,便是成片的密林和巍峨的山峰。

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柏禾感觉自己像是喝了“断片酒”一样,脑袋空空的,思维非常黏滞,让祂很难集中起注意力,是以一时间祂也没察觉到自身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顺着这处地方唯一的亮光抬头望去,只见一轮比印象中要大的多的明月,正慵懒地躺在山峦与流云之间,犹如一位下班后躺在沙发上打盹的上班族。

“我大抵是在梦里……要不然这月亮为什么这么大。”柏禾在心底喃喃道,说着祂就像个醉鬼似的,朝月亮伸出“右手”,想要挽起一缕月华。

可视线中却是空空如也,并没有如料想般出现手掌和手臂的轮廓。

“诶~我的手呢?我人呢?”柏禾愣了愣神,连忙收回视线环顾四周,傻憨憨地想要寻找自己的身影。

然而祂并未找到半个人形,祂视线中心只有一尊石狮像,正蹲在一道石墙的转角上,和旁边另一尊石狮像一起,安静地守望着这片被人们遗忘的废墟。

“我是……这尊石像?”柏禾“低下头”盯着在月色下泛着清冷色泽的石狮,心中生出几分疑惑。

尽管祂的视线如第三人称视角般脱离了实际的“本体”,但祂还是能感受到自己跟眼下这只石狮存在某种联系。

正狐疑着,远处山林摇曳,传来一阵簌簌沙沙的声音,接着一阵风轻轻吹过,将祂吹得上下浮沉,不停摇摆起来,犹如罩在石像上的透明塑料袋般,或许下一秒就要被吹飞出去。

“难道我只是借住在这尊石像上的幽魂?”虽然前一秒判断有误,但柏禾并没有慌神,心里反而冒出一连串怪诞的念头:“这要是被吹走了,我会不会就此成为孤魂野鬼?”

基于直觉,柏禾立刻像冬天钻被窝一样,麻溜地钻进了石像里。

缩进石像后,柏禾顿时觉得暖烘烘的,更奇妙的是——除了味觉外,祂的四感都变得更敏锐了!

此刻,祂能清晰地感应到远处地面的细微震动,能分辨出风刮过草地时每片草叶发出的声音,甚至可以嗅出空气中不同层次的气息差异,并以此逆推出微风的足迹,知晓这帮调皮的精灵在来访前曾去过何处,又曾为了什么而眷恋萦绕。

仅靠着这几种感知,柏禾便觉得这片幽夜已不再单调,整个世界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只要有风吹过,就会掀起一阵欢快的喧闹声,让祂仿佛置身于精灵们的伊甸园一般。

但更加神奇是,祂发现自己居然能透过石像看清外界的事物!

就像加装了特殊的夜视仪一样,视线不仅变得更加清晰,而且还看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

——那是许多形状各异的发光丝线。

有如同DNA般的螺旋线条,在空中随风飘舞;

有的就像植物的根茎,安静地趴在草地间或攀附在树木上,甚至连废墟的木质构件上也有不少;

还有的如细小线团般,或是散布在各处角落,或是如流萤般缓缓升起,时隐时现……

如梦似幻的景象令柏禾不由得愣住,但更怪异的是,祂竟能看见位于两座石像内与潜藏在地底下的丝线“流光”。

这些丝线远比外面的更为密集繁杂,如同汇聚在一起的流光彩带。

石像内的流光状如绳索,从石像中自然地垂入地下。而地下的丝线规模则更是庞大,整体如同发光的溪流一般,在地下形成一道缓缓流转的三角形光河。

看着地下如同溪流般流动的流光,柏禾心中突然想起一个词:“光脉?”

这词源自一部名为《虫师》的动漫,那里头的某些场景与祂眼前的景象颇为相似。

只不过眼下的这些发光丝线相比《虫师》中的那些“灵体”生物要单调不少,也老实安分许多。

因为除去漂浮在空中和潜藏地下光脉里的,大多数丝线只是安静的依附于物体上,一点也不闹腾。

柏禾好奇的从石狮像中冒出头,却发现那些丝线全都从视野中的“消失”了,而四感也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

随后,柏禾分别挑选了一旁的石墙、篱笆、砖瓦依次钻进去体验了一番,但都没有产生刚才在石狮像里的特殊观感。

“难道只有在石狮里才能看见那些东西?”柏禾看向一旁的另一座石狮像,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而如料想般的,祂再次看到了那些奇妙的丝线。

一番打量后,祂发现两尊石狮正好就坐落在地下三角形光脉的两个角上方,并且石像的流光绳索都连接着下方的光脉。

仔细端详一番后,柏禾还发现只要有自己在,石狮中的流光就会比隔壁的多出一团白色的毛线球,让整体形态看起来犹如从地下流光中生长出的蒲公英。

不过柏禾觉得这颗“蒲公英”的“头部”其实更像一团粗犷凌乱的线团,犹如小孩的涂鸦。

“嗯?不对。这毛线团该不会就是我自己吧?”柏禾终于觉察到了问题所在。

于是祂立刻尝试着左右转动一番,而视线中的毛线球也开始左右扭动起来,但地下光脉却没有什么动静。

祂再试着让自己“伸出右手”,只见那毛球也立即分出了一道流光触须,祂看见触须开始逐渐变化成手臂手掌的样子,成型的速度和形状似乎与祂的精神集中程度和想象力有关,但只要祂的精神稍有懈怠,就会快速恢复成一团毛线。

“靠……这造的什么孽,我肯定是在做梦。”虽然起初有些新奇,但很快柏禾就不乐意了。

因为祂平日里没少用“毛线”这词调笑或贬损别人,却不想自己有朝一晚也变成了一团“毛线”。

尽管这团毛线会发光,但祂心里仍免不了膈应,就像是吃了只煮熟的苍蝇般难受。

“这就是报应吗,看来明天得找个电子木鱼循环播放挣点功德才行。事已至此,只好日行一善了。”

由于只当是在做梦,所以柏禾很快就接受了眼下的状况,甚至秉着“来都来了”的做客精神,祂觉得有必要在这破梦里好好地逛一圈,甚至大闹一场再“回去”。

“平白无故遭这么一场‘报应’,要不好好耍耍,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正想着,祂就听到身后废墟的山崖上传来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丛中匍匐着快速穿行,正朝着自己所在的方位迅速靠近。

而且对方十分机警,只有当树林被风吹得沙沙响的时候才会继续前进,若不是柏禾的听感有所增强,怕是没法将这声音从树林的噪音中分辨出来。

寻声回头望去,柏禾的视线正好对上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虽然距离隔得老远,但在荒废的山村中对上这么一双眼睛,就算心中早有预警也免不了有些发怵。

得益于增强后的视野,柏禾很快就看清了对方的样貌,那是一只成年体态的橘猫,但身形有些偏瘦,此刻它嘴里叼着两根像是木棍的东西。

在那橘猫身上,柏禾同样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丝线,但大部分只是临时附着在它身上,犹如搭便车的乘客一般,时不时就会落下一点。

看清只是一只橘猫后,柏禾不禁为自己的反应感到汗颜。

毕竟祂现在的状态比之幽灵也好不了多少,但刚才却是被一只猫咪给吓到了,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真是给鬼鬼们丢脸,不过我这团毛线好像也没有脸?啧,那没事了。”

柏禾重新将注意力投向那只猫咪,同时心里也有些好奇:“都说猫狗能看见人看不见东西,而且猫咪还喜欢玩毛线团,不知道这猫能不能看见我?”

此时猫咪正站在一条简易的木梯栈道的顶部,但它并没有急着往下跳,而是竖着耳朵在山崖边上观察了一阵,确认环境安全后才压低身子跳到栈道中间的平台上,如是般辗转后几次便落到了废墟后的草丛里。

期间柏禾看到猫咪身上抖落下许多散乱的丝线,如雨点般洒落在栈道上,留下一条清晰的痕迹。

顺着这些痕迹,柏禾碰巧瞥见了一旁崖壁上的几株幽蓝色小花。

“那是……琉璃袋?”柏禾顿时就被这花勾起了一丝痛苦的回忆,再结合当前的场景,祂很快就认出了这处的地方是哪,“璃月的无妄坡……我怎么会梦到这个鬼地方?”

无妄坡,在原神游戏世界里是一个终日被迷雾笼罩,白天不见天日,但晚上却能看见月亮的诡异之地。

在其中心地带的山林间,不仅有磷火四处飘荡,还经常闹鬼,可谓是整个提瓦特大陆最阴森的地方,但同时也是某堂主的“风水”宝地。

柏禾再次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环境与游戏中的场景确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两尊石狮子和栈道都没有游戏中那般破败,而琉璃袋看起来要小很多,并没有游戏里那么显眼。

此外,再除去规模比例和一些细节上的差异,大体上可以确认这就是无妄坡上的那座荒村。

“既然梦见了提瓦特,那么这地下的光脉其实是地脉?那些奇怪的丝线难道是元素力或类似的东西?而这特殊视野和观感,就是加强版的元素视野——元素四感?”

尽管柏禾觉得自己的猜测很靠谱,可以解释祂如今的状态和所见所闻。但剧情中地脉的定义是连接提瓦特世界上一切事物概念网络,多以白树、树枝、树根或藤蔓等形象出现,规模之大可谓是遍布整片大陆,与祂眼下这片仅覆盖了小半个荒村的三角形光脉可谓是天壤之别。

然而柏禾不是一个考据党,更不是拘泥于细节的人,祂心念一转,想道:“欸~我干嘛要在自己梦里较真,来都来了,现在应该趁着梦还没醒,赶紧溜去找自己心仪的角色才对嘛!”

于是柏禾习惯性地抬起视线想要对视角的上方戳去,然而祂的视线中除了灰色的夜空和硕大的圆月外并没有其他特别明显的东西……

“没有操作界面也就没法调出地图,是因为没有派蒙的原因吗?”

但柏禾没有被这点小问题难倒,“蛐蛐应急食品,活人岂能被尿憋死!我记得这附近就有个传送锚点,先去那里试试看……”

正想从石狮像里钻出去,然而祂的视线却看见了之前不曾注意到的一幕,令祂的“脚步”也不由为之一顿。

只见在那灰蒙蒙的夜空上除了那大的有些离谱的月亮外,还有许多细小的发光丝线。只是相对于那明亮的月光,它们的身影并不起眼,需要细看才能分辨一二。

此刻它们像是被天上的月亮所吸引,都朝着圆月飘去,但大部分都在某个高度上突然失去光芒,变得如铅笔线条一样的死灰,然后逐渐化作一道灰色的烟雾,最后缓缓从空中落下,沉甸到大地上,令整个无妄坡的雾气又浓郁了几分,同时也让天上那些丝线团变得越发不起眼……

这处地方,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而在众多丝线中,只有最接近月亮一小部分丝线被月光所“接引”,顺利升入高天。

仔细观察下,柏禾还发现能被月光顺利“接走”的,无一例外都是些外形单调的小线条,似乎越大、越复杂就越难以通过那道屏障。

出神地看着那些不断化作飞灰的丝线,仔细聆听下,柏禾似乎还能在喧闹的风声中听到一丝丝“嗤、嗤嗤”的声音,犹如水滴不断落在滚烫的铁锅上发出的声响。

回想到自己就是团巨大且复杂的丝线团,祂心中不由一凛:“出不去了?这就是无妄坡迷雾的由来吗,也是只能看见月亮的原因?但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设定啊。”

不过这倒是让祂想起某次游戏里的体验:当时祂正操控着万叶从轻策山顶上跳下,使用风之翼朝着火本“无妄引咎的密宫”方向滑翔飞去。

刚开始时画面还是万里晴空,朝下方看去景色也是正常的,可当角色下降到一定高度后天色就会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四周立刻变得雾蒙蒙的,开始进入无妄坡的特有气氛渲染模式。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祂当即就让万叶在空中用了一记“千早振”,让飞行的高度稍稍拔高一点,而画面也因此一度恢复到晴空万里的“阳间”气氛中,直到高度再次下降,重新跌落到阴森诡异的氛围中。

这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结界所包裹,使得结界内外如同两个世界。

尽管柏禾知道那只是游戏的渲染机制,但就眼下的状况来看,这会成为祂离开这里的最大障碍。

“唉,那大概就是梦的边界吧……”

看着灰蒙蒙的夜空,柏禾在心里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眼中的这些线条到底是什么东西,而自己这又算是什么,但眼下的状况祂大概是出不去了。

“不对!虽然我出不去了,但我可以尝试控制梦境让角色们进来啊!”转念间,祂灵机一动,察觉到先前思维里的盲区,便顿时激动的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当即就在心底不停地祈愿、祈祷起来。

不多时,祂就听到一阵“莎、莎、莎”的声响,像是平时脚踩在草地上发出的声音。

“来了!梦里的祈祷看来真的有效!”柏禾激动地回头看去,但视线中依旧空无一人,却见是那只叼着小木棍的猫咪从废墟的阴影间缓步走出,而它身上的丝线已经消失大半,行动起来也没有刚才那般警惕。

只见它竖起尾巴迈着小碎步,乐颠颠地沿着碎石小路“踏、踏、踏”地朝柏禾这边走来。

“啊……这……”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柏禾顿时被一阵失落感所笼罩,犹如七十连抽卡出的全是早已满命的四星角色一般。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猫咪走过来后,柏禾心里居然泛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触,就像是作为长辈看见自家的娃儿放学归来似的,有种慈祥的欣慰感。

不过柏禾确信这不是自家养的那只傻猫,因为都不是一个色的。

“难道这是我在外边喂养过的某一只?是来梦里报恩了?”柏禾平日里没少在外面勾搭投喂野猫,所以祂很是臭美地想到这么一种可能性。

不过等猫咪走近些后,柏禾发现对方的视线并没有看向祂这“毛线团”主体所在的位置,甚至没有看向祂所在的石狮,只不过是单纯的沿着碎石路朝前走罢了。

“啊这……看来也不是专程来找我的。不过也对,猫的视力再妖孽也不可能看见石像里的东西……”

感觉自己又一次猜错了这梦境的剧本,柏禾心中莫名的就有些不爽,不由生出一丝恶作剧的想法,打算在猫咪靠近时突然从石像里冒出来,看能否吓唬到这只橘猫。

可猫咪像是有了某种预感般,在快要接近石狮像时就突然加速跑了起来,沿着碎石路朝荒村下方迅速跑去,一个不留神就跑没影了,让柏禾扑了个空。

但不是柏禾的反应速度太慢,而是因为祂在看清猫咪嘴里叼着的东西后愣住了。

——那是两根断裂的箭矢,那粗糙的箭头上不仅沾着泥,还透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带血的断箭……这野猫从那里捡来的?总不会是打赢了丘丘人吧?”


若是柏禾没记错的话,那大概是全提瓦特最常见的材料之一:丘丘人的箭簇。

因为箭簇上裹着泥,辨不出具体的品相,但柏禾猜里面多半没有历战的箭簇,因为那是60级以上的丘丘人才会有的物品,一般只作为护身符与奖章佩戴使用,并不用于战斗。

“上面的泥还很新还带血腥味,难道是刚获得的……”想到这,柏禾就立即飞出石像朝猫咪的方位飞去。

就在快要接近目的地时,柏禾突然听到了一阵让祂胆颤心惊呼的呼叫声,令祂不由得在半空中打了个趔趄,差点一头栽进旁边的水井里。

但那并不是什么惨叫声,而是一阵亲昵的猫叫。

而之所以会让祂感到心惊,只是因为祂家傻猫每次抓到大蟑螂后就会跑过来发出类似的叫声,在炫耀“战利品”的同时也是在跟祂要奖励、要摸摸。

可由于祂家的傻猫只把小强当作玩具,所以蟑螂被带到面前的时候多半还是活着的,甚至变得更加“生猛”,于是后续发生的事情和“惨烈”场面就成了柏禾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噩梦,连带着让祂对当时的猫叫声也变得异常敏感。

“那橘猫是用打算箭簇找喂养人领赏?这荒村里还有人住吗?”柏禾记得剧情里这一带已经荒废了好些年头,而且由于迷雾缭绕环境阴森的缘故,常人都不会往这边跑,更别说定居了。

柏禾不由地加快速度,很快就在荒村的尽头再次看见了那只橘猫。

只见猫咪正蹲在村口的一处平地上,朝一座头戴斗笠身披着蓑衣的石像发出亲昵地叫唤着,还时不时用侧脸蹭蹭石像那满是青苔的底座,显露出一副乖巧粘人模样。

然而这附近并没有人。

见状,柏禾疑神疑鬼地缓缓凑近到石像侧边,发现那些箭簇被猫咪摆在了神像前,犹如人们拜神时用的贡品。

那只橘猫并没有察觉到柏禾的存在,依旧在对石像“喵喵”地呼唤着,只不过音调间多了一丝迷茫和无助。

柏禾狐疑地看着这披蓑带帽的石像,祂记得游戏中这处地方放着的应该是摩拉克斯的岩尊像,是古时候轻策庄的先民们为了镇压魔兽“螭”的残余力量而设立的众多雕像之一。

确认猫咪看不见自己后,柏禾壮起胆子飘到猫咪身旁,和橘猫一起抬头看向被斗笠遮盖住石像正脸。

果不其然,在蓑衣斗笠下就是那副熟悉的龙首人身造型。

“但我记得游戏这里的神像可没有斗笠和蓑衣这些东西”柏禾疑惑地打量着四周,“难道这边跟轻策庄村头那处机关神像祭坛一样,也有人供奉,所以连带着让猫都知晓了要上供?”

正疑惑着,祂身旁的猫咪站起身靠近石像,翘起尾巴绕着神像转了两圈再回到正前方,再用脸颊对着神像的底座来回蹭个不停,然后朝神像发出一阵细长的“喵呜~”声,声音中透着一股子失落感。

“难道这神像就是猫的主人?那里头是不是也住着个跟我类似的毛线团,或者别的东西?”

柏禾觉得大致看懂了眼前的状况,因为祂家的傻猫需要人陪伴时就会绕着人脚跟转圈,或者用脸颊和脑门蹭蹭人的手臂撒娇,同时也会发出类似的喵叫声。

虽然有些好奇,但为了尽可能的不打扰到它们,柏禾飞进了一旁的破茅屋里,透过木板的缝隙继续观察对面的状况。

柏禾扫了眼地上被当做“贡品”的箭簇,这才发现箭簇的数量其实不止有两根,而是有五支,想来这只橘猫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蹭神像了。

而这些多出来的“贡品”让祂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是某次祂家傻猫独自在家时监控拍下的画面。

那会祂在外加班,家里没人,监控中祂家那傻猫每次听到楼道里有动静就会跑到门边上蹲着,但大门却一直没有打开。

重复上演几次后,猫咪就把平时的几样玩具逐个叼放到大门旁边,然后傻傻地趴在门缝旁,耷拉着耳朵时不时叫唤几声,叫声带着拖音,不像是平日里撒娇的叫声,而是透着一股哀伤和失落,就与此时橘猫的叫声有几分相似。

柏禾冒头看去,此刻岩尊像依旧没有半点动静,而猫咪的叫声也变得越发低落。

见此情形,联想到神像下“多出”的那几根箭簇,柏禾突然有些忍不住了,祂想要跑进神像里看看“对方”到底咋回事,怎么半天了都没点动静,并且迅速在心里给自己编了个恰当的理由:

“你住在石像里,我也住在石像里,虽然你家比较气派还有人供奉,但我们就算不是邻居也是一个村的,我去你家耍耍也很合理对吧。”

想着,柏禾就钻出破茅屋,飘回神像的面前,像是敲门般轻轻触碰了两下。

面前的神像依旧没有半点动静,而身下的猫咪则再次绕着神像“喵呜~喵呜~”的叫唤起来,声音听起来又多了几分凄婉,仿佛在哀求着什么。

柏禾瞅了眼那可怜的橘猫,身为“铲屎官”的责任感和同情心同时爆发,不管这尊神像里到底住着神魔鬼怪,祂都决定闯进去敲醒那个负心汉!

祂深吸一口阳气,想到:“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大不了一击脱离!”然后就一头扎进了神像里。

毫无阻碍地进到神像中,柏禾再次恢复那奇特的四感,祂发现神像中虽然也有流光绳索连接着地下的三角形光脉,但这里除了祂以外,并没有别的毛线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存在。

“难道主人家出去遛弯了?”柏禾朝四周看去,寻找有没有较特别的丝线,然后祂发现下方的流光绳索上居然有一道细小的分叉。

见此柏禾不由一愣,沿着那道分叉的丝线看去,祂发现神像底座下竟绑着一根绳索,绳索上串着个弧形的木牌,看起来像是一根项链系在了底座上。但其表面已长满了苔藓,是以刚才在外面时没能发现这个玩意。

不过外面的猫咪似乎知晓这木牌项链的存在,因为柏禾看见它每次蹭过来的时候都是对准了那块弧形木牌的位置。

“额……我搞错对象了?要找的家伙其实是在那片木牌里?”

柏禾靠近底座仔细看去,发现那弧形木牌中的确藏着一片草叶状的流光,只不过它与外边的青苔上的众多丝线混在了一块,让人难以辨别。

要不是发现了那道伸向流光绳索的丝线,柏禾估计自己得花上好些功夫才能找到目标。

再看向流光绳索这边,柏禾发现二者间其实并没有接上,大概还差了一个手指宽的距离,然而这根丝线似乎已经伸展到极限了,哪怕绷地笔直也依旧够不着神像中的流光绳索。

“原来是接触不良啊……”柏禾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祂当即分出一缕丝线先在流光绳索上绕了几圈,然后朝对“对面的”做了个“挥手”的姿势,再小心翼翼地伸过去准备帮忙搭把手。

柏禾谨慎地瞥了“对方”一眼,心里想着等会要怎么打声招呼才不会被误会,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祂觉得那木牌中的流光似乎比先前暗淡了些。

就在柏禾即将接触到那根丝线的时候,祂心中没由来地响起一道水滴声,但不知为何听着却像是一声无力的叹息。

这声音来的很突然,让柏禾一时怔住不敢再有动作,再朝对面看去,却见那根丝线已经从本体上断开了,如煮熟的米线一样,软绵绵地塌落下去。

柏禾见状连忙伸长丝线想要抱住,却见丝线如引燃的导火索般在祂面前逐渐化作点点的光芒、缓缓飘散。

与此同时,外头的橘猫正好缩回了脖子,没有继续贴蹭,只是开始“喵呜~喵呜~”的叫起来,声音也变得更加失落。

而木牌中的那片丝线仿佛也失去了活力,光芒渐渐暗淡,开始变得如外边雾气般惨淡的灰色,尽管没有像高空中的丝线那样化作灰雾,但看情形似乎也差不远了。

看着眼前不断飘散的光点,柏禾心中焦急的同时也有些自责。

祂不知这是因为自己的行动造成的异变,还是因猫咪的行为而导致的变化,亦或是二者都有。是以一时间祂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一边干着急一边在脑海中飞速思考对策。

外边的橘猫叫唤几声后就停了下,它不知察觉到了什么,两只耳朵微动,扭头朝山上望了眼,然后低头用鼻梁将地上的“贡品”往前推了推,再走近神像用额头轻轻贴近木牌所在的位置。

注意到猫咪的前后动作,柏禾心里顿感不妙,因为祂感觉这只猫咪多半是要走了。

就在猫咪额头贴近木牌的时候,那片丝线如回光返照般再次亮起微弱的光芒,但此时其结构已经变得很松散了,形状犹如泡散了的龙须面。

“是需要猫咪保持接触吗?”柏禾心知不能再拖了,于是把心一横,当即分成了五路丝线伸展开去。


分成五路的毛线团顿时就变成了一只蛇尾海星的形状,但柏禾也顾不上外形好看不好看,立即就操控着这五道丝线腕臂朝对应的目标延伸过去。

一道如藤蔓般牢牢地卷在流光绳索上。

两道化作双手捧水的形状,隔空悬在木牌丝线的下方。

剩下的两道则齐齐伸出神像外,一道缠在两支箭簇“贡品”上,一道则轻轻贴在猫咪的脑门上。

可还没来得及怎么沟通,柏禾心中就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铃铛声。铃声如漫天的雨点,不断地洒落在心田上,于此同时,还有一道共振的嗡鸣声自下方传来。

只以为自己再次好心办了坏事,柏禾急忙朝木牌那边看去,但祂的视线却突然变得天旋地转起来,意识变得有些模糊,感觉就像是在进入另一个“梦境”。

待到祂再次定住视野,眼前的世界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但祂面前多出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天平秤。

天平左边下沉的秤盘上正放着两根朴素的箭簇,样子像是祂刚才触碰到的那两支“贡品”,而右边翘起的秤盘上则是空的。

“这又是哪?这天平,是想让我放上什么东西吗?”柏禾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天平,“可我现在手上也没东西可以给啊。”

正犹疑着,祂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栏熟悉的界面——是游戏任务中交易物品时显示的背包栏与附属交易框。

讶异地扫了眼栏目中的菜品数量,柏禾很快明白这大概就是自己游戏里的背包,再随手切换到武器栏界面,看了眼那堪称贫穷的武器库,柏禾在泪光中确信这就是自己的背包无疑。

“做梦都这么穷,这也没谁了……明天一定要加倍地循环播放电子木鱼,好好积攒功德。”

再次看向天平并切换回食物栏,看了眼旁边的两个交易框,柏禾大致明白自己要做些什么,于是祂豪气地点选了两锅“仙跳墙”想要放进交易框里。

然而背包中“仙跳墙”的数量并没有减少,交易框中也没有显示仙跳墙,反而整个界面都变得透明了几分。

见状,柏禾一怔,抱怨道:“怎么变透明了,这交易还有规则限制和失败次数?”

不敢再鲁莽地点选食物,柏禾瞥了眼那座天平秤,心里一阵嘀咕:“难道梦里还要谈等价交换?可这两根‘牢固的箭簇’的价值是多少?与之等价的食物又是什么?”

对此,柏禾很想发帖问问,然而发帖要等祂梦醒后才能做,到时候黄粱都变云烟了。

于是柏禾搜肠刮肚地回忆了一遍,终于记起自己曾在商店界面里见过这玩意,似乎要5点星尘才能兑换3个,祂在游戏初期合成素材缺材料时买过一次。

“可一星尘值多少摩拉来着,1000?500?”关于摩拉兑换的具体比率柏禾有些记不清了,但还好祂记得一些菜品的大致价格区间。

“三星以上的食物都不便宜,暂且估算两根牢固的箭簇价值在3300左右,对应的交易栏就是1650摩拉左右一个空格,emm好像望舒客栈老板娘卖的松茸酿肉卷差不多就是这个价……”

柏禾看向背包,却发现自己背包里的松茸酿肉卷都是“美味”品质的,于是祂看向了另一道更普通的菜肴:“甜甜花酿鸡”。

正好背包里就有一些平时签到送的普通品质项目,于是柏禾立刻点选一个放进交易框里。

这次交易框中顺利出现了一个普通品质的“甜甜花酿鸡”,看来只要再放多一个便能完成交易。

虽然柏禾想再放上一份美味品质的,但考虑到这道菜是旅行者一开始就会的基础菜肴,其价格估计高不到哪去,于是祂将目光看向了背包中一道普通品质的“北地烟熏鸡”。

“好像是以前在清泉镇大妈那里买的,价格应该适合吧,而且已经有一个恢复生命的,再放一个恢复体力的似乎也比较稳妥……”想着,柏禾就点选了下去。

交易栏上立即多出了一份“北地烟熏鸡”,而天平右边的称盘上也出现了柏禾选择的两道菜。

与此同时,柏禾心中再次响起一道嗡鸣声,视线又是一次天旋地转……

感觉自己应该是成功完成了交易,正以为自己接下来就能回到神像里,却不料视野中显现的却是另一番光景,是一股陌生的记忆,犹如老电影院里放映的怀旧默片。

祂看到在一处山村的空地上,几个年轻人站在一位白发白胡须的老伯面前,似乎在讨论着什么,最后几人不欢而散。

那位老伯神色复杂地看着众人的背影,虽然他想要伸手拉住其中一位,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年轻人们回到各自的屋子里,透过轩窗能看到几人似乎在收拾东西。

而老伯则独自站在空地上,双手负于背后,先是看了眼脚下的土地,再朝村外远处的大海深深地望了一眼,然后默默叹气摇头,转身朝自己的小屋子走去。

行进间,他的身形逐渐变得越发佝偻,仿佛身上背着重担,仿佛每一步都跨越了一个春秋。村庄的景象随着他的脚步快速变化着,先是村中房屋上的炊烟少了几缕,然后一些屋子前的菜地逐渐荒废,一些房子内变得空无一人……

不知何时,村子外开始涌现出一阵灰雾,隔绝了人们对大海的眺望,而老人的脚步也正好走到了屋门前,出来迎接他的,是一只幼小调皮的三花猫。

小猫三步并作两步蹦蹦跳跳地来到老人跟前,顺溜地爬上老人的裤腿。见此,老人的眉头稍稍舒展开,那慈祥的脸上显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此刻他已是古稀之年,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但作为山民,他的身子骨依旧硬朗。

他灵活地拎起爬到裤腰上的小猫,先是逗弄了一番,然后轻轻放到地上。

在柏禾的注视下,一人一猫的背影缓缓走进屋里,而村外的灰雾亦逐渐聚拢过来,柏禾犹豫了片刻,便也跟着进到了屋内。

在一张饭桌旁,老人一边喂着小猫一边唠唠叨叨地教导它辨识野果和危险之物,犹如在教育自己的儿孙晚辈般认真。

但懵懂的猫咪只对它感兴趣的东西着迷,而老人的木梳便是它的最爱。那东西似乎有某种非凡的魔力,只要老人用这木梳帮它疏理一下毛发,它就会立马变得服服帖帖。

聪明的老人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一点,利用那支木梳,他教会了猫咪许多事情……

但突然间,柏禾心中毫无征兆地响起一道缥缈空灵的叹息声:“你不该这样做的……趁他们还没找过来,快跑吧。”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祂心神大乱,眼前的灰白默片顷刻破碎,化作无数张内容不一的画面,然后一股脑地汇入祂的意识里,令祂视野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当柏禾再次晕乎乎地“睁开眼睛”,四下望去,却见自己并没有回到房间里,而是依旧呆在神像里,自己仍是那团奇怪的发光毛线。

在面前的空地上,橘猫正啃食着散落在地上的“北地烟熏鸡”的鸡块,旁边还有一份不大的甜甜花酿鸡,但两道菜都没有盘子。

不过这并不重要,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柏禾还能模糊地感应到猫咪此刻的心情,内心欣喜之余还伴随着真诚的感激。

“虽然不知道算是怎么回事,但成功了就好!”柏禾在心里轻叹一口气,下意识就忽略了自己居然能感应到猫咪的情绪和思绪这件事,因为祂想起之前那块木牌里的流光丝线,也不知道对方现在怎么样了。

柏禾立即低头看去,然而木牌中的丝线已经失去了踪影,只剩几点辉光在木牌中缓缓闪烁着,最后化作一缕灰色的雾气缓缓飘散。不过柏禾之前幻化的一支手臂却还在,并没因为失去注意力而涣散收缩,只是轮廓有些走样了,看起来就像是手缩在衣袖里。

见状,柏禾心头生出几分落寞,正想要收回丝线腕臂,却瞥见自己那”手腕“上似乎多了一圈漂浮的淡青色“腕带”。

举起“手臂”靠近定睛一看,只见那圈腕带是隔空缠绕在“手腕”上,没有因为手臂的移动而脱落,却会时不时地散落下几颗零碎的辉光,光点先是在腕带上转了几圈,随后缓缓降下并融入柏禾“手臂”的丝线中。

这若看作是手饰,那绝对能称作美轮美奂,但由于搞不清状况,柏禾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

“不过也没有什么很不好的感觉,希望一切安好吧。”祂如是想到,随后不禁想起之前听到的神秘声音,“难道是主人家回来了?”然而这里除了祂以外依旧没有别的毛线团。

“不对,它们一直都在。”柏禾低头看向神像中的光索和地下的光脉,因为有过之前的接触,所以这次祂并未犹豫。

再次分出丝线接触流光绳索,柏禾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突然发觉自己没法发出声音,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只是一团毛线。

“一团毛线要怎么发出声音说话?靠绷紧丝线像吉他弦一样振动发声吗?”柏禾顿时愣住,却不想地下的光脉泛起一阵如水波般涟漪,波纹沿着神像中的流光绳索传递到柏禾的丝线上,随后祂心里就响起一阵空灵的声音:“你怎么还呆在这?快离开这里,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近期都别回来了。”

柏禾听得心里又是一团雾水,不过祂倒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心情与心意,能感觉到对方的确是为了自己好而发出的劝告,就跟刚才祂能感觉到猫咪的心情和思绪差不多。

“这声音……是意识层面的沟通吗?”想着,柏禾看向流光绳索,先是犹疑了一下,然后尝试着向对方发起沟通:“很抱歉打扰了,请问……请问前辈,刚才我在那灰白的‘回忆’世界里听到的也是您的声音吗?”

回忆起之前事情的经过,柏禾不禁在心里感慨:“这梦里怎么喂个猫都这么费劲?”

正想着,柏禾就听到那空灵的声音略带歉意地说道:“之前的确是我打断了你的记忆回望,不过也是事出有因,望请见谅。不过我也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能驱使得动这处奇异地带的家伙,应该算是我疏忽了。”

说着它话音一转,用略带欣喜和惊讶的语气道:“但说回来你也觉得自己是活在梦里吗?难得啊,这千百年来,头一次碰见明白人了,倒是让我想跟你多聊一会了。”

闻言柏禾不由心里一惊:“撞鬼了?这梦里的NPC居然知道自己是活在别人梦里?还是什么读心术设定?”是以一时间祂也知道该怎么接话,不过对方似乎并不介意,而且很是客气地为祂解释道:

“并不是什么读心术,而是在这里,只要连接后我们的即时思绪就是彼此透明的,只不过你出于礼貌没敢认真查探我这边的情况罢了。呵呵,不用太过拘束,请你对我也坦诚对视即可,我现在就在这道光索的正下方,那团颜色较白的光影就是我了。”

说完,空灵的声音先是顿了顿,似乎在等柏禾消化自己刚才说的话,然后才接着说道:

“不过关于我是在你的梦里活着,又或是对我来说是你在我的梦里活着这类问题,其实差别都不大,自伊思塔露祂们开始执行某个计划后,再加之五百年前那场灾难,整个世界对我来说就开始变得越发模糊了。现在你只要知道,我们彼此此刻都是实际存在的就可以了。”

没想到自己“梦里”的“NPC”居然有如此心态和哲思,所以柏禾一时间还是有些懵,只能挑了个其中一个话题好奇问到:“伊思塔露?你是指时间执政?”

“嗯,就是那位,看来你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空灵的声音再度传来,同时柏禾还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欣慰,犹如他乡遇故知。

不知是不是被对方的情绪感染,柏禾不再纠结心里的小九九,祂沿着流光绳索向下看去,发现下端涌动的光脉里确有个像是白色斗鱼模样的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柏禾心里很快就“明白”对方其实是一只仙灵,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被困在了那里面,而且对方现在状态很虚弱,似乎已经无力再挣扎。

仔细观察之下,柏禾还发现那流动的三角形光脉其实是一个压扁了的凯尔特三角,那里头的发光丝线正以顺时针方向有序地涌动着,透着一股古朴厚重的气息。

之前这仙灵说自己能驱使这光脉,但柏禾心中对此却没什么特别的感应,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仙灵居然没有半点求自己帮它脱困的意思,于是柏禾好奇地问道:“敢问仙灵前辈高姓大名,因何困于此地?”

说完后柏禾又想了想,觉得横竖都是做梦,再当一次好人也不碍事,也算是为自己积攒一些玄而又玄的功德,于是紧接着说道:“虽然我对这处地方也不太了解,但有什么能帮忙的,若是力所能及,我定不会推脱。”

但对此仙灵却没有感到高兴,只听它惆怅地说道:“吾名玉尘,往事不提也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虽然你可以驱使这片地带的力量,但不代表可以控制它。这处地方外表看似简单,但内里与表象却是两个世界,所以这事你还是别掺和了,避免像我一样陷进来出不去。这事只怪我当年过分好奇,太不自量力。

“而且前段时间有一队人马带着各种古怪的仪器上了山,在山腰那鼓捣了好一阵,闹出不小的动静,让我心里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是以这段时间都没有分出力量去帮助外头的小家伙,目的就是想让它尽早离开这里。”

“古怪的仪器?”柏禾心念一转,感觉仙灵所说的人马大概就是指愚人众那帮家伙了,顿感自己这趟怕是真的好心办了坏事。

还不待柏禾说些什么,仙灵就忧心忡忡地继续说道:“唉~你也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吧,离这里越远越好,今天我心中的预感突然变得更强烈了,现在更是如此,想必是在劫难逃了。”

话音刚落,柏禾突然感到一阵震动感从山上传来。

“地震了?还是山体滑坡?”正疑惑着,柏禾不由朝山上望去,但上边却并无异常状况,也没有听到树木倒塌或者巨石滚动的声音。

而且一旁猫咪也没有什么反应,不知道是早已知悉还是没有感觉到。

不过地面的颤动感正有节奏地加强,频率也在逐渐提高,更奇怪的是这股震动感似乎带有某种指向性,就像搜索雷达发出的信号一般。

得益于强化后的特殊触感,柏禾能感觉到对方似乎正在有序地收缩探测范围。

这不禁让祂产生了一种被窥视的感觉,犹如泡温泉时遇上了变态。

正当柏禾想着要不要飘过去查探一番的时候,一阵更为强烈的震颤感突然如海潮般缓缓袭来,如海浪拍打焦岩般,一遍又一遍的不停冲击、洗刷着。

这次的震动感尤为明显,让一旁的猫咪停下进食,抬起头望向山上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可更诡异的是,这次震动波居然令柏禾有种浑身上下被舔舐一遍的感觉,又像是有数不清的泛着粘液的湿滑蠕虫,贴在祂肌肤上不停地蠕动,令祂差点当场表演一个“魂飞天外”。

尽管祂清楚知道自己并没有实际的身形,但这种毛骨悚然且恶心的体验还是让祂心神发麻。

想到仙灵刚才说的话,柏禾心想这应该就是愚人众的仪器闹出的动静,祂看向仙灵正想说点什么,却听对方抢先一步说道:

“你要真想帮忙的话,就去帮一下那只猫吧,你现在的状况应该是可以触碰物体的,事了之后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别再冒头了。”

闻言柏禾再次看向橘猫,此时猫咪已经顾不上还没吃完的北地烟熏鸡,它再次靠近神像蹭了蹭,然后叼起那只不大的甜甜花酿鸡,转身一个跃起,朝旁边的山坡奔去。

见状,柏禾对仙灵郑重地说了句:“前辈保重!”然后立即飞出神像追了上去。


光脉中的仙灵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了一声平安,但紧接着祂就发现整条光脉突然暗了一截,祂讶异地看向柏禾离去的方向,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后悔:“或许刚才确实应该祂试试?不该当老好人的,唉这臭毛病啊……”

不过身后的这一切柏禾不知晓,飞出来后祂的四感立即回落到正常水平,祂见那橘猫在树木草丛间快速穿行,并没有像第一次遇见时那般谨慎,想来应该是归家心切。

“难道这是只下了崽的母猫?”柏禾猜测到,于是飞行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飞行途中,柏禾发现这片迷雾森比想象中还要大,而且非常昏暗,令祂很快就分不出个东南西北,但好在祂的飞行速度不慢,靠着猫咪跑动时发出的动静,可以紧跟在橘猫身后。

不多时,祂就看见前方的密林中有火光在闪动,然后一道巨大的吼声传来,让前边的橘猫顿住了脚步,但它并未犹豫,而是迅速朝另一边方向跑去,似乎在绕路。

“像是丘丘暴徒的吼声,难道是丘丘人部落跟愚人众打起来了?”柏禾狐疑地瞥了一眼,但并未过多好奇,继续紧跟着前边的橘猫。

七扭八拐地穿过树林,橘猫熟稔地钻入一座废墟里,将叼着的甜甜花酿鸡放到一个靠内的角落。正当柏禾以为猫咪已经“到家”时却见那橘猫又从废墟中钻出,再次冲入山林里。

由于放下了嘴中的食物,猫咪的穿行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令柏禾只能勉强跟在猫咪身后。

不多时,祂就发现前边不远处有道明黄色的光亮正在缓缓移动,看着像是有人在拎着灯具在树林里行走,细听之下还有一阵“哧哧哧”的喷气声。

而领路的橘猫也察觉到了这点,顿时如同发怒的狮子一样,脚下猛地一用力,连跑带跳地朝前飞速窜去,踩得脚下的落叶和枝条发出响亮的“沙沙沙”声。而这动静也引起了提灯者的注意,只看见那亮光已经停止移动并明显地转向这边照射过来。

没料到猫咪突然加速的柏禾暗道一声“不好!”,如果祂没猜错的话,前头那个打着灯的家伙多半就是愚人众的冰胖子,而这冰铳重卫士通常还会与水铳重卫士结伴而行,此刻猫咪若是直冲过去多半会撞到他们的枪口上,被这愚人众先遣队的冰水组合冻成一块冰雕。

然而柏禾此刻也没法发出声音警示猫咪,想要追上去阻拦却发现自己的飞行速度已经到达了极限,这令祂急的就像热锅上蚂蚁,万千思绪在心头闪过,突然记起仙灵刚才所说的话:“你现在的状况应该是可以触碰物体的……”

“声东击西!发出干扰声,最少也可以分散他们一点注意力。”想到就干,柏禾立刻往右偏转,然后利用那支带有“流光手镯”的“手臂”一路拍打所遇到的灌木和草丛。

或许是柏禾弄出的动静引起了猫咪的注意,又或许是源自于野兽的直觉,橘猫在即将撞上对方枪口的刹那也调转了方向,并没有像普通的野猫那样选择嘶吼着朝敌人发动猛扑,

只见橘猫猛地朝左边窜去,擦着前方灌木丛中突然喷涌袭来的白色雾气,险之又险地避过了一轮致命的威胁。一路闪躲着跑出七八米,猫咪迅速转身绕到背光处,爬上了一棵大松树,暂时避开了敌人的视线。

听到身后猫咪反向逃遁发出的动静,柏禾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虽然还有些担心,但既然没有别的动静,那么猫咪此刻半多还是安全的。

不过祂暂时还不敢停下,一边在昏暗的林间往山下方向游弋,一边时不时拍打几下草丛,继续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祂的努力并没有白费,那灯光被祂闹出的动静所吸引,开始朝这边挪动了几步,柏禾正想着要不要回头看看情况,却发现前边十多米开外竟有成片的火光。

以为那是愚人众跟丘丘人部落战斗引发的山火,柏禾正想着要不要将那提灯的家伙也往这边引,心中却突然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悸,还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柏禾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身后那只橘猫,于是立刻转身飞起,想朝身后那提灯人所在的位置飞回去。

但转头后柏禾却发现那边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半点光亮。正疑惑着,却听见一阵霹雳啪啦的响声从头顶掠过,带着一股寒气和亮光,如流星般从山坡上斜向下砸进这片树林。

柏禾扭头望去,只见一个硕大身影硬生生地撞开挡在身前的树枝,轰隆一声笨重地砸在自己方才所在的位置上,掀起一大片落叶和泥土。

想起了冰胖子那喷气坠击的技能,柏禾不禁在心底暗骂一句“疯狗”,然后慌忙飞起身飘到一根树枝上,躲在成簇的松针里,暗中观察对方接下来的动向。

祂现在已经不打算去找那只橘猫了,一是因为失去亮光的指引,找不着回去的路;二是觉得这冰铳重卫士身上多半有古怪,没理由这么刚好就砸在自己刚才所处的位置上。

结合刚才那阵心悸和被窥视的感觉,还有之前在神像里感受到的奇异波动,柏禾觉得这个家伙身上应该带有某种探测仪器,所以祂现在应该进一步将对方引开,而不是返回去给猫咪添乱。

“如果这家伙身上有探测仪的话,那就不能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不动了。”想到这里,柏禾飘然起身,躲躲藏藏地朝前面那片火光的方向飞去。

祂瞥了眼身后的方向,在为猫咪们担心的同时也在考虑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不知道这家伙的队友到哪去了,是分头行动了还是说从头到尾就只有这个大家伙?”

落在地上的冰铳重卫士利索地站起身,提起冰铳摆出戒备的姿态,然而四下张望后发现附近并无异样,于是扒拉了一下身上挂着的树枝树叶,然后晃了晃手上的样式奇特的提灯,拍去上面的尘土落叶,最后将之高高举起,开始操控提灯发出一段闪烁的暗号。

在树枝间飞行的柏禾也察觉到了这点,但祂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朝那片火光所在的区域飞去,打算先过去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起先祂觉得那片火光可能是因为战斗而引发的山火,但逐渐靠近后祂才发现那其实是一片新开拓的营地。

营地外围布置有一排高大的木质拒马栏,看那木桩粗细不一的模样,应该是就地取材搭建的,而靠内侧一点的空地上则插上了一根根照明用的火把,有序的排布在营地帐篷周围。

在营地最中央的位置,矗立着一座漆黑的塔状机器,外形酷似蒙德城城墙上的立轴式风车塔。

机器的塔座上除了一个操作台和各式仪表盘外就只剩一排烟囱似的排烟口,样子就像一座蒸汽锅炉,而塔的上层则是四片缓缓转动桨帆,桨帆上遍布着如同电路板样式的纹路,在其上方的塔尖上还有一道硕大的箭头状指向牌。

柏禾看见那其中一片桨帆上突然亮起一道流光,然后沿着桨帆上纹路汇入轴心,随后塔座下的机器就“哼哧、哼哧”地运作起来,各式仪表盘也逐渐亮起,随着一道雾气从排烟口上冒出,位于在塔尖上的箭头指向牌就开始颤颤巍巍地摆动起来,颤动了几次后竟直勾勾地指向柏禾所在的方位。

与此同时,柏禾心头再次闪过一道窥视感,祂下意识地侧身往左边飘了几米,想要躲开那箭头的指向,但那箭头却跟着祂一同转向,最后依旧直勾勾指向了祂所在的方位。

柏禾不信邪的再次往左侧飘去,但那箭头却依旧忠实转向了祂所在的方位。

见状,柏禾顿时感觉心神发麻:“这愚人众造的机器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面对那奇怪的机器,柏禾环顾四周,但祂身边除了树木外也没有别的东西,而祂自己依旧是透明不可见的存在。

“我不会就是他们要找的目标吧?”柏禾有些懵,心里头还是不大愿意相信这个猜测,索性就绕着愚人众的营地外围转圈圈,顺带观察在营地里的愚人众守卫,而那塔顶的指针也锲而不舍地跟着祂开始缓缓转动……

此时那机械塔下并没有操作员,营地里除了三个站在外头的火铳手外,大部分人都围在一张大桌子旁,叽里呱啦指手画脚地商议着什么。

察觉到塔顶指向牌的异样,帐篷中身材最为高大的雷锤少尉猛地一拍桌子,对坐在桌子对众人怒吼道:“够了!”

或许是雷锤少尉长久以来树立的威信,桌子那边顿时就安静下来,众人齐齐低头不语。

少尉看向桌子对面的两位灰发红衣的中年人,用严厉的口吻怒斥道:“埃文斯、鲍埃尔,你俩都给我抬头看看,看看那个指针!这会都快成钟表了!你俩明天天亮后必须按照流程再检查一遍机器,一个螺母都不能错!现在就先去休息吧。”

说完还不待二人回话,少尉用手指的指节“咚”的一声叩在桌子上,在木桌上砸出一个浅坑,让正想开口反驳的两位中年人顿时咽了口唾沫,俩人对视一眼后便默默地离开了木桌,朝边上一个帐篷走去,默认了明天的工作安排。

然后少尉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雷萤术士,眼神坚定地看着这位身材苗条个子不高的队员,严肃地说道:“安娜上士,麻烦你出去走一趟,带上外边那两个胖子,去与清剿小队汇合。尽量在这两天内把所有干扰源都清理干净。”

知道自己上司口中的“两天”指的是什么,雷萤术士深吸一口气并立正站好,立下军令状道:“是!明天太阳下山之前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就拎起虫笼急匆匆地朝营地外奔去。

“咚”少尉用的指节在桌面上砸出第二个浅坑,他环视桌旁的其余队员,缓缓说道:“你们几个,分成南、北两组,将任务区域里的无关人员统统请出去,要怎么做自己掂量。要是途中发现有遗漏的清剿对象就一并清理了。”说完又“咚、咚”两下敲在木桌上,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散会!”

队员们齐齐应声行礼,然后自动自觉地分成两组人,各自从旁边的帐篷里取出一份地图和一个提灯状的仪器后便出发了。

在营地外围盘旋的柏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忌惮于那古怪的机器,祂不敢太过靠近营地的核心区域,所以很多话祂都听不太清楚,但好在雷萤术士喊出军令状的时候声音不低,被柏禾听了个真切。

这让也祂感到了一丝紧迫感,觉得自己必须在天亮之前将猫咪安顿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于光脉里的仙灵,只能到时候视情况而定了。

瞅了眼机械塔上的指针,那东西跟着祂转了一圈后便没了反应,效力维持了一分钟左右。

另外柏禾还关注到,在雷萤术士离开营地时,正巧碰上了走到营地外围的冰铳重卫士和水铳重卫士。当时冰胖子手上正拎一个那提灯样式的仪器,疑惑地打量着柏禾所处的方位,不停用提灯的发出光上下扫视着,虽然没有照射到柏禾本体的所在区域,但也差不离了。

好在当时雷萤术士令命急着要带二人去参加清剿任务,她只是扭头看了眼塔尖上缓缓转动的指针,然后将俩人训了几句,将仪器的“不正常”指向当做是仪器失灵,便匆匆带着两人往山下奔去。

柏禾将脑海里的零碎的信息整理了一遍,分析到:

“这机械塔和那提灯状的便携式仪器应该是一套相关联的设备,可以帮助他们定位想要找的东西,而且那东西多半不会动,所以刚才指针转动的情况才会被视作设备异常。

“那么现在就如仙灵所说,他们的目标大概率就是那条光脉,又或者类似的东西,比如我?但听那雷锤壮汉的话,好像某些野怪也会对仪器造成干扰?唉~我这到底算是什么玩意?”

想到这里,柏禾不禁感到一阵淡淡的忧伤,这令祂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多敲几次电子木鱼的播放键!

柏禾不禁抬头望天,空中圆月高悬,令祂不由得想起那犹如飞蛾扑火般的画面,“嗯,那个机械塔似乎还需要那些电路帆捕捉到流光丝线才能启动?”

祂心头一沉,觉得这些事情之间必然存在着某些共通的连系,只是缺乏了最关键的拼图,让祂无法窥得全貌。

“唉,想这么多干嘛?梦醒后还不是啥都不剩。只可惜刚才不能学钟离来一记‘天动万象’把他们一锅端了……”甩开诸多无用的猜想,柏禾决定将这趟梦之旅的重心放到积攒“功德”上。

“救喵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这是在梦里,但我心至诚,想必也是有效的。”想罢,柏禾瞥了眼那枯坐在机械塔下的雷锤大兵,放弃了冒险捣乱的想法,然后调转方向,准备去寻那走失的猫咪。

就在柏禾离开时,机械塔的一面桨帆上再次亮起一道流光,塔下的机器再次“吭哧、吭哧”地运作起来,让塔顶的指向牌直勾勾地指向柏禾离去的方向。

守在塔下的雷锤听到身后机器运作的声音顿感愤懑,他神色复杂地望了眼塔尖的箭头,然后取出腰间的提灯小心翼翼地操作了一边,只见其间射出的光芒指向了空旷的天空。

那里除了雾气,什么都看不见。

对于这一结果,他在失望之余还感到无比的憋屈。

其实他心中也不太愿意相信是仪器出了问题,因为昨天他就亲自参与了仪器的第三次校准工作,每一道流程都是经过三人仔细确认的。

可奈何实际运作的结果实在是过于糟糕,让他这铁打的汉子也感到深深的无奈。

“本以为这一趟是项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任务,却没想会有如此莫名奇妙的结果。这任务报告若是就这么提交上去了,想必会让我的生涯多出一笔解不开的污点吧?”

面对这来自命运般的嘲讽,雷锤少尉不愿坐以待毙,于是他握紧拳头腾地站起身,大踏步走到一名火铳守卫身旁,抵过手中的提灯,朝这名队员瓮声瓮气说道:“费奥多尔下士,请按照这仪器指示的大致方位,凭感觉朝空中随便打5发炽炎弹。”

火铳手先是立定敬礼,然后疑惑的看了眼少尉,但感觉自己的上司似乎正在气头上,所以并未多说什么,当即接过仪器观察比对了一番,然后端起烈焰铳开始蓄力。

他心里喃喃道:“既然是凭感觉,那就不需要过多瞄准了。”

离开营地后,由于柏禾已经认定那帮愚人众已经不把那机器的结果当回事,所以并未刻意躲藏或作出飞行机动动作,只是一昧地按照脑海中的印象在半空中一路直飞,仔细寻找最初与橘猫分开的地点。

不多时,祂忽然听见头顶上连续传来“咻、咻、咻”的破空声,于是好奇地抬头望去,正好看见三道斜向上的“流星”破开迷雾朝远方飞去。

还不等祂想明白发生了什么,祂眼前突然一花,同时听见身后再度传来“咻”的一声,随后便是一阵剧痛与炽灼感袭来,令祂痛的几乎当场失去意识。

但对柏禾来说,此时还不如直接昏死过去来得痛快。那剧烈的疼痛和烧灼感无时无刻地萦绕在祂身旁,犹如被一根烧红的铁链捆绑缠绕,每一秒对祂来说都像是一个春秋那么漫长。

此刻祂已无力控制飞行的方向,任由自己朝前方落去,心中痛苦万分的同时还有一丝迷茫:“日此强烈的疼痛刺激还有失重感,为什么自己却还没‘醒’过来?”

不等祂多想,只听得上方再度传来“咻”的一声,柏禾顿时如那崩断心弦的惊弓之鸟,终于“如意”地陷入了昏迷,逐渐被一片冰冷所笼罩。


愚人众的营地里,雷锤少尉一直紧盯着手中的提灯,仔细观察着仪器内光束的指向。他心想若是真的有什么飞行干扰物,那么在炽炎弹的袭扰下肯定会让指向光束发生偏转。

前3发炽炎弹仪器的指向光束并没有太大的偏转,但在火铳手打出第5发时少尉发现指向光束开始缓缓向下沉,他皱了皱眉,正想着是不是炽炎弹击中了什么目标,却见指向光束逐渐暗了下去——是机器的效力时间到了。

他回头望向营地中的机械塔的底座,发现机器的仪表盘的确已经熄灭了。

按要求打完5发炽炎弹的火铳手朝少尉行了一个军礼,然后继续执行原本的守卫任务。

而少尉则看着已经停止运作的机器陷入沉思:“刚才的指向偏动是机器效力消退导致的,还是因为干扰物被击中导致的?要不要冒险离开营地亲自前去查探一二?”

不过他很快就掐灭了这个念头,因为此时营地里只剩下他与另外三名守卫,随着清剿行动的推进,这处营地时刻都有被敌对魔物袭击的风险,就算派出身边的火铳手前去查探也是不妥的。

因为四名战斗成员外加两名技术员就是本次任务规定中的最低保障限度,若是因为离守而导致机械损坏那就不是任务失败那么简单了,届时势必将面临更严重的惩罚。

但这件事要不调查一番着实让他心里不是滋味,何况距离并不算太远。

“不该那么早将安娜派出去的……”雷锤少尉在心中叹息到,不过眼下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少尉放下提灯走到营地的北侧,取出别在腰间的信号枪,朝北面山坡的方向连续打出了三枚特制信号弹……

此时的柏禾已经坠落到一处山石的缝隙里,祂的意识因为痛觉的刺激而逐渐苏醒,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开始时的灼烧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冰凉凉的感觉和不定时传来的剧痛。

祂晕乎乎地朝周围看去,发现自己竟处于“元素四感”的特殊状态下。

此刻,祂这团毛线正“躺”在一只浑身冰凉、皮毛湿透了的幼猫的身体里,而小猫的身体则位于这处石缝的中间位置,其身旁还有不少冰凉的水渍。

但在这俱身体里还有一团微弱的小火苗,只是那火光非常孱弱,犹如即将熄灭的烛火。尽管如此,火苗却并不安分,犹如萤火虫般,时而在猫咪的脑袋中盘旋,时而游动到心脏的位置上。

看着这一切,柏禾的思维逐渐恢复清晰,让祂回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这是那只橘猫的幼崽?”于是祂立刻开始查探这猫咪的身体状态。

很快,祂发现这只猫咪几乎没有呼吸,心跳也十分微弱。

“发生了什么?这猫咪的身体状态怎么这么差?”柏禾挣扎着想要起身查探四周的状况,却不料又是一阵剧痛传来。

寻着痛感传来的方向看去,柏禾发现是自己的“丝线”碰触到游动到猫咪心脏部位的那团小火苗,并且被那火苗烧蚀断了一小节。

虽说是烧蚀,但这并不像之前被“火流星”击中时的那种灼烧感,而是带着一股阴冷的寒意。

不过小火苗在吞噬丝线后却微微壮大了一分,而且柏禾还能感到这猫咪的心脏似乎恢复一些生气,有了更明显的跳动感。

“还有救!这火苗难道是小猫的灵魂?魂火?”

柏禾忍着剧痛欣喜的想到,然后灵机一动,突然想起那道系在自己“手臂”流光手镯,或许能用那“手镯”的丝线给这团小火苗充当复生的“燃料”。

只不过奇怪的是:关于这手镯的来历和更深层次的事情祂记不起来了。只是依稀记得这“手镯”跟那只橘猫和仙灵有点关系。

然而现在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先保住这缕魂火。

柏禾连忙伸出“手臂”瞅了眼,只见手臂上似乎空空如也,仔细端详了半晌才发现手臂上只剩下两三圈细微的流光,比之最初小了数十倍。

“还有就好。”柏禾心中微叹一口气,没有去多想为什么这流光手镯会缩小至如此境地,只是赶忙转过身形,伸出手臂让那手镯靠近到游动到心脏附近的魂火下。

举起手臂小心翼翼地靠近魂火,可还不等双方完全接触在一起,祂手臂的流光手镯竟自动解开缠绕,然后飞蛾扑火般自顾自地飞向那魂火,令火光又壮大了几分。

柏禾微微一怔,也不知怎么的,眼前发生事情让祂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感觉就像是见证了一个时代的落幕,然后下意识就在心里默念道:“一路走好……”


想不明白自己在“矫情”什么,何况这本就是祂刚才想要做的事,所以柏禾晃了晃“脑袋”摒弃杂念,重新打起精神看向猫咪的身体各处。

祂发现虽然这团“魂火”壮大了些,但猫咪的心跳却没有跟着变强,依旧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虽然祂想过用自身的丝线去触碰控制猫咪的身体器官,但祂并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再者猫咪如今生命垂危,可谓是千钧一发,完全没有容错的机会,一旦出问题就会演变成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此,柏禾不禁有些犯难,“难道要用我自己的丝线做‘燃料’才能恢复活力?但这一身意义不明的丝线要是胡乱烧掉的话,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经历了方才被“流星”击落的事情后,柏禾就意识到自己或许不是在一个普通的梦里,甚至有可能是穿越了。

只不过祂心里对于“穿越”这种猜测较为抵触,不太愿意相信自己居然穿越成为了一团毛线。

“别的人穿越后还有个人模狗样的,再差劲也是一只史莱姆,可这变成一团毛线算什么回事?哪怕是变成一只鬼呢?那起码还能找胡桃和七七混个在编就业岗位不是?”

然而当下的状况就是如此,任祂想再多也无用。

柏禾再次查探了一遍猫咪身体的状态,却见情况依旧未有好转,便狠下心分出一些丝线小心凑到猫咪的魂火旁,同时也做好了忍受疼痛的准备。

“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是当时没有打乱仙灵的计划,或许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只是这次祂的丝线刚递过去就被魂火躲开了,柏禾也不疑有他,只以为是碰巧遇到魂火移位的状况,便收回丝线稍作等待,等这魂火移动到新的位置再行动。

可祂刚移开丝线那魂火就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看样子似乎没有要挪窝的意思。柏禾稍作等待,见魂火不再有动静,便再次伸手将自己的丝线递了过去,然而刚靠近一些魂火就开始往右边飘去,很是凑巧地躲开了。

柏禾不由一愣,然后试着伸手递靠近,而魂火也再次避开。

“这是什么意思?”柏禾耐着性子重新回忆一遍刚才魂火烧蚀丝线的场景,猜测道:“是我这递过去的丝线太多了?需要一根一根地喂?”

于是柏禾聚精会神地操控自身分出单独的一缕丝线,再次递到魂火面前,只见那魂火先是主动凑上前,然后在即将接触的刹那躲开了。

这一幕让做好割肉忍痛准备的柏禾大感迷惑:“我滴鬼鬼,这又是咋回事?难道是学会挑食了?你命都要没了,还挑什么啊?”

一通牢骚后柏禾再次尝试了两遍,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无可奈何的柏禾只能当这小家伙是吃饱了,不过心里也悄悄松了一口气,毕竟被烧一下那是真的疼,要是情况允许的话祂也不想那样做。

但放着这吊着一口气的猫咪不管也不行,救命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于是柏禾打算将这幼猫带到神像那边去,问问那光脉里的仙灵有没有别的办法。

正要从这幼猫的身体里冒出去,柏禾心头却突然闪过一道窥视感。

有了之前被击落的经历,柏禾自然不敢大意,立刻飞起身想要将小猫一并带走,然而祂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并不足以带着幼猫飞行,甚至抱起来都很费劲。

再三权衡下,柏禾只能放弃立刻带走小猫的打算,而是准备先将敌人引开再做打算。

毕竟愚人众的仪器只有一分钟左右的效力,何况对方还看不见祂,只要保持足够的距离和进行不规则的运动,祂就很难被打中。

飞出石缝,柏禾正好看见从山坡下往上爬的橘猫,这令祂顿时安心不少,正想着要不要先跟这橘猫打个招呼,让它把小猫叼到神像那边,心中却突生警兆。

这次柏禾想都没想就立即俯身飞回石缝内,下一秒就看见一道火光自头顶掠过,打的一旁的山石火花四溅。

看到那熟悉的火光,柏禾便知道之前自己是被愚人众的火铳手给阴了,只是祂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时有窥视感却没有半分警兆,而这一次却是二者兼备。

“或许是自己太想当然了,预感也不万能的,不能过分依赖。”

山下的橘猫发现异状后立即用力一蹬,不管不顾地冲进石缝里,叼起幼猫就往石缝深处钻。

正在自我检讨的柏禾只觉一道风刮过,待得祂回头看去时就只剩橘猫的背影了。

“唉,比我靠谱多了。”在心中微叹一口,为了不拖累这一家子,柏禾决定朝反方向引开愚人众。

正要冲出石缝,可心中又是一阵心悸,柏禾立即隐去能触碰物体的手臂然后改变方向潜入下方的山石里,下一刻头顶上便传来一道震感,像是有块巨石砸落在那里一样。

柏禾心知这大概是愚人众的冰胖子的喷气坠击,之前在山林里就领教过一次,虽然头顶的震动无法对祂造成什么伤害,但这种行为却让祂着实震惊了一把。

要知道外头可不是平地而是一片六七十度的石坡,但对方就这么果断地撞了过来,完全不考虑接下来能不能站稳、会不会受伤。

“是上次那个疯狗冰胖子,还是说愚人众都这么疯狂?”

不过柏禾也没空理会那么多了,因为祂发现自己虽然可以潜入山石里,但是行进速度却快不起来,拼劲全力也只不过是常人散步的速度,而且由于没有元素四感辅助,祂周围是一片漆黑,更不知道自己实际距离地面有多远。

“这里跟神像那边的情况不太一样,是因为那边有光脉的缘故?”正想着,柏禾突然感到头顶又是一记猛烈的震动感传来,但这次心头却是警铃大作,让祂不得不再次改变方向往下潜去,可下一秒祂就感到一阵酥麻的痛感传来,紧接着便是浑身不能动弹。

“遭了!”


普通的物理攻击对柏禾如今的状态来说或许作用有限,但只要是带有元素力的攻击手段,对柏禾来说都是不可小觑的威胁。

对于这头顶上的攻击,柏禾猜测多半是那愚人众的雷锤兵,而且祂敢笃定那冰胖子的冰铳肯定也没有闲着。

这道源自雷电战锤的电流让柏禾僵直了好一会,待到效力消散后,柏禾想跑却发现自己提不起多大的力气,体内似乎还有雷元素残留的力量在作怪,令祂顶多能原地扭曲挣扎几下,缓解一下酥麻感。

而且很快头顶上再次传来“咚”的一声,同时还伴有一阵碎石崩裂的声响,然后又是一股微弱的电流袭来,令柏禾再次僵在原地。

面对这进退不得的生死威胁,柏禾并没有就此放弃,觉得还有机会再挣扎一下

祂一边在心中计算着对方雷电战锤的敲击频率,一边尝试着让自己尽快适应电流带来的酥麻感。

“咚!”又是一记震天动地的锤击声传来,而外头的岩石似乎也随之剥落了不少,柏禾也能感受到那雷电的力量变得更强大了,甚至隐约能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寒意。

剩下的时间似乎不多了。

众多思绪在心头飞速闪过,柏禾想起之前在石狮像里看到的各种丝线,也想起游戏中各种玩法与破敌技巧。

“冰破雷盾、冰雷超导……”柏禾隐隐觉得思绪像是闪过一道亮光,却又抓不住要领。

“咚!咔嚓!”巨大的敲击声再次响起,而且还伴随着巨大的碎裂声,柏禾知道外头的岩石或许就要撑不住了,紧接着一道更为强大的电流瞬间袭来,让祂有种灼烧的痛感,随后更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逐渐侵入。

这阵刺痛顿时令柏禾想起之前被小猫的魂火烧蚀时的体验,同时还让祂想起了石缝中的水渍,也想起那些水中丝线的形态,而就在这刹那间,柏禾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思绪中的那道光点。

“水中丝线的结构散漫而近乎无序……水?冰?水和冰的结构相差多少?”

柏禾开始想起被祂扔在记忆角落的课本知识,那一幅简单的插画……

终于,祂抓住了想要的答案:“是晶格结构!”

此刻,思绪中那道的光点犹如一个裂变的原子核,一生二,二生三……万千的思绪开始有序的推进,让祂迅速找到了应对当前危机的办法。

“雷元素残留或许就是游戏里的雷元素附着,所以能否通过改变自身丝线的结构形态,达到规避或者缩短雷元素的附着时间的效果?”

毕竟从之前元素四感的视角来看,元素力本身可能是一种丝线,既然如此,那同为由丝线构成的自己,势必有与之对抗办法才是,比如让自身的形态变成导体的晶格状结构,甚至冒险尝试变成绝缘类物质的高分子材料结构。

“咚!咔嚓!”雷电战锤的敲击声再次传来,更为强大的电流让柏禾再次僵直,而且伴随着阵阵灼烧的刺痛。

柏禾知道对方的锤头离自己已经很近了,而且那锤头松开后还传来一阵碎石掉落的哗啦声,外层的岩石大概还能支撑最多三次敲击。

不过好消息是这次没有之前那种冰冷的感觉传来,外面的冰胖子似乎进入了技能冷却状态。

柏禾重新振作精神,开始集中精力对抗雷电的力量,此刻祂知道自己只需要一丝喘息的契机,只要能解决体内雷元素附着的问题,祂有机会逃出生天。

或许只要那雷锤兵多出几分蓄力的空档或者进入技能冷却状态,又或者是山体破坏而导致某个小意外,只要让祂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即可。

但对方真的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吗?

对此柏禾心里也没有答案,尽管此时时间已经过去快一分钟,可依照对方的努力抡锤的架势,大概是不把这片山岩砸碎就不罢休了。

此刻祂能做的唯有保持抗争到底的心态,争取一线生机。

或许刚好是是雷锤兵的手臂累了,柏禾突然发现雷电战锤没有按照之前的频率时间砸过来,强烈的求生欲顿时让祂爆发出惊人的意志力,祂强忍疼痛开始让自身的丝线形态扭曲变换起来,形成一层层薄薄的蜂窝网状叠加结构。

这仿照石墨烯而构建形态,是祂当下想到且能办到最高效率结构了。

几乎在祂完成形态转换的同一时间,雷电战锤再次落下,随之而来的还有刺骨的寒冷。

“砰咚!!”

经过这次敲击,柏禾已经能看见身旁的山岩碎裂开的众多细微裂缝,甚至还能听见外头有奇怪叫嚷声传来。

不过祂之前努力也没有白费,虽然形态差点被击溃,但也勉强维持了下来。而这次祂只是稍微僵直了一小会,雷元素附着的影响小了很多,

而且在外头寒气的作用下,祂此刻还有种异样的感受,祂的力气似乎比之前大了数十倍,仿佛整个身形都充满了“抛瓦”,但该有的疼痛感也是一样不缺。

“难道变成超导体了?”柏禾心里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但按照提瓦特世界的法则,这又似乎很合理。

确认恢复行动力后,柏禾并没有立刻朝山体更深处遁逃,因为在刚才外边的叫嚷声祂似乎听到一阵猫嚎。

“难道之前喘息的机会是橘猫帮忙争取的?”柏禾心中一惊,不敢再多耽搁,选了一个大致能避开攻击的角度飞出了山岩。

毕竟祂只是变成了一个类似超导体的存在,而不是变成了冰史莱姆或雷史莱姆,该受伤的时候还是会受伤。

来到外界,柏禾立即环视四周,果真看到有两位愚人众在对着自己刚才所在的位置虎视眈眈。

只见冰胖子一手抓着石缝的一角斜靠在山坡上,而雷锤兵则站在靠下方的一块山岩上,正抡起雷电战锤要对山岩发动下一次锤击。

至于那名火铳手柏禾则不知道躲在哪里。

而在俩人不远处的一块的石头后面,正躲着一只受伤的橘猫,它的右耳此刻已经缺了小半块,一道烧焦的痕迹从背脊处划拉到了右后腿,看样子是险之又险地避过了一次愚人众火铳手的攻击。

此时猫咪正躲在那对愚人众发出低沉的嘶吼,身体低伏并微微向后翘起,两只后腿的肌肉紧绷,耳朵却微微竖起,似乎要发动袭扰。

只是两位愚人众都没把这猫当回事,依旧紧盯着那小片山岩。

就在雷锤的战锤落下时,橘猫也发动了冲锋,但这次目标不是两位愚人众的任意一个,而是中途突然变换了一次方向,朝着石缝的洞口猛地跃去,或许是知道柏禾已经脱困了。

与此同时,柏禾心中闪过一道不好的预感,让祂立即想起那位阴险的火铳手。


“既然雷锤还在敲打山岩,那么就表示他们多半不知道我已经出来了。”于是柏禾立刻转身朝橘猫飞去。

得益于冰雷交加的奇特状态,祂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而且由于距离不远,所以柏禾几乎是瞬间就飞窜到了猫咪身旁。

具现出那看不见的手臂,捞起橘猫猛地一提,将猫咪的身形突然拉高两个身位,迅速地飞进石缝中。

在场的愚人众皆惊愕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反应最快的雷锤少尉先是停下了手中抡锤的动作,然后抬头看了眼上方的石缝,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奇特的干扰源或许已经脱困了。

火铳手此刻正站在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树枝上,在发现橘猫奔跑时突然调转方向后他便第一时间将枪口微微上抬,让准星对准石缝并在心里默默地计算提前量,随时准备扣下扳机,只是不料那只猫突然很不合理地闪身加速,先一步窜进了石缝里。

他不再犹豫,当即扣动扳机,虽然此刻已经打不中目标了,但可以让对方再次沾染上一些火元素,方便接下来可能要进行的追踪工作。

而反应最慢的冰铳重卫士则在火铳手的子弹打入石缝后才反应过来,他正要抬手用冰铳往石缝里灌速冻冰霜,却被一旁的雷锤少尉制止道:“你别动了,先下来吧。目标很可能已经跑了,免得再把那猫身上的火元素印记给抵消了,这地方冰元素媒介不好使。”

正说着,火铳手费奥尔多就已经从树那边来到两人身旁,他提起手中的提灯指向仪,对着雷锤少尉问道:“少尉,我的提灯指向仪需要立刻换装火元素媒介吗?”

雷锤少尉点头说道:“嗯,你的这个现在就换了吧。”说着他就放好战锤再取下系于腰间的提灯指向仪,将之交给正好跳下来的冰铳重卫士并对他说道:“我的这盏你拿着,要是有反应了就说一声。现在我们先去追那只小畜生,那个奇特干扰源多半也会跟在它身边。”

说完雷锤少尉再从腰包里取出一枚制式发烟信号弹,先给冰铳重卫士递了一个眼神,然后就拔出安全销将发烟信号弹扔进了石缝里,随后立即拿起放在一旁的战锤,进入戒备状态。

冰铳重卫士看见眼神后也立即会意,后撤一步走到正在更换触媒的火铳手身边,充当起临时护卫。

柏禾捞着猫咪顺利地冲进了石缝深处,这石缝内部的走势蜿蜒向上,在之前“照顾”幼猫时柏禾就不止一次感觉到有风刮过,所以祂觉得这条石缝起码还有另一个出口。

而祂“手”中的橘猫似乎也很信任祂,一直没做什么挣扎,让柏禾没费多少功夫就避开了身后追来的子弹和碎石破片,而且祂这次巧妙地利用了自身的优势,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石缝深处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所有障碍,一路上都没让猫咪磕着碰着。

飞没多久,柏禾就感到“手”中的橘猫越来越沉,飞行速度也迅速慢了下来,知道大概是能量要用光了,祂立即放下橘猫,然后轻触猫咪的脑门,尝试着用意念沟通道:“接下来要看你自己了,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但是那只虚弱的小猫你安顿好了吗?”

橘猫对于柏禾的意念沟通并没什么很惊讶的反应,似乎有过几次类似的经验,只“听”橘猫传来一道含糊的意念,其中还伴随着哀伤的情绪:“小猫,没反应了,被我放在水一样的石头旁边,但另外的两只,在长有叶子的大石头那边,我,必须过去。”

柏禾先是一愣,想明白后赶忙对橘猫传念道:“先带我去看看刚才那只小猫,被你放在水一样的石头上的那只。”

橘猫先是犹豫了下,似乎更想回到另外两只小猫身边,但它最后还是答应了柏禾的要求。

“在这边,跟着我。”橘猫发出这道意念后立即朝前奔去,经过两道弯后来到一处较为“宽阔”的地方,这里能容下两三只成年橘猫并排躺下,只是相较外头要阴冷一些,但这里却有一丝微弱的光芒。

柏禾凑近一看,只见之前那只幼猫正躺在两块鹅卵石大的宝石旁边,一颗散发着淡黄色的微光,一颗则泛着蓝色的幽光。

若是祂没记错的话,那分别是一块“坚牢黄玉”和一块“涤净青金”。

“这就是那水一样的石头?不过好像也没毛病……”只是柏禾不禁想要倒吸一口凉气,祂没想这猫居然是一个“小富婆”。

这种游戏培养素材里最上乘的元素宝石,祂跟各大BOSS拼杀数十次也不见得能看到一颗,但这里居然明晃晃的躺着两颗。

要知道这猫可不会使用合成台,否则也不会将其称之为“水一样的石头”。

虽然有些惊讶,但眼下还是幼猫的生命状况要紧。

柏禾立即缩小身形小心地融入幼猫的身体里,然后就在心脏的位置上看到了那一缕微弱的魂火。

“呼~还好,魂火未灭。”柏禾先是在心里大松一口气,随后立即靠近观察。

此刻那魂火已经缩小到第一次遇见时的大小,柏禾来不及想太多,立即分出一缕丝线靠近,试图让火苗壮大起来。

然而火苗虽弱,但依旧不肯“吃”这递到跟前的“救命药”。

与此同时,柏禾还听见石缝外头似乎有风声传来,而一旁的橘猫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正不安地回头看向身后,腿部肌肉再次紧绷,甚至脚掌的小爪子都伸了出来。

想到了愚人众的行事作风,虽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事。

柏禾心头不由一沉:“真是祸不单行啊,这帮愚人众到底哪根筋犯了,非得跟我跟这只猫较劲到底。”可就在这无意间,柏禾的视线瞥见了一旁躺着的两块宝石——看到那两块宝石中居然蕴含有许多形态稳定的发光丝线,除去最外层的结构丝线和内部晶格状丝线外,其余的丝线就如集装箱里的物资一样,老老实实地呆在一个个晶格单元里。

而怪异的是,柏禾看到那些老实呆在晶格单元里的丝线心里就泛起一阵饥饿感,犹如三天没吃饭的人看见了一桌大餐,下意识地就分出两道丝线朝两块宝石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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