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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暴雨红色预警

发表时间: 2022-11-25

太阳底下无新事。—《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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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启灿知道自己在做噩梦。

他面前是一道黑色巨浪,巍峨高耸,如削开的山崖。

风撕扯人身体,凉的入骨,世界只剩黑白两色。

歌谣朦胧失真,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延迟飘入耳朵。

那是他单曲循环最多遍的歌曲,丁香花。

“喂喂!所以你答应我了吗?”

唐启灿猛然惊醒,光亮劈开混沌脑海,强烈的反胃感让他差点一头栽地上,好在稳住了。

心跳震耳,他握着栏杆平复呼吸。

“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是一道女声,有点御,很年轻。

他不停震颤的视线里能看到一双腿,裹着蓝色运动服,修长笔直,脚上是双黑色安踏运动鞋。

唐启灿拽掉耳机,音乐抽离。

他抬起头,还没从深黑噩梦中拔出,地铁里的光过于刺眼,让入眼的画面模糊。

“你真的没事吧?”女人的嗓音很迟疑。

唐启灿揉揉眼,终于看清眼前人。

面前的女人扎着马尾,额边两缕龙须,一大半刘海用章鱼小丸子夹起来。

她身上穿着套蓝白运动装,脸小而精致,白的耀眼。

很漂亮的女人,就是看着有点虚,眼底两团青黑,似乎很久没睡个好觉了。

“什么?”声音很飘,唐启灿清清嗓子:“你说什么?”

女人抬手在他面前晃:“我说,你没事吧,刚刚好像快晕了。”

地铁碾过不平之处,咯噔一声,整辆车微微摇动。

唐启灿摇头:“我没事,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没听见你说话。”

“睡着了?”女人疑惑皱眉:“你刚刚一直睁着眼睛啊。”

又是咯噔一声,拉环晃荡。

唐启灿很确定自己睡着了,可他从来没有睁眼睡觉的习惯。

但现在纠结这些没意思,他向来不擅长和别人交流,更何况是地铁上的陌生人,现下只想快速结束对话。

“可能...睁着眼吧,我在发呆,你找我有事吗?”

意识完全清醒之后,唐启灿的语速明显放缓,迟来的羞涩让他身子下意识往角落里缩。

女人也忽略那一点不对劲,开心道:“啊,有事的,我叫谭续苼,是一个画手,我刚刚坐在你对面一直看着你,我不是变态哈,就觉得你好适合画速写,只是随便画别人有点不礼貌,我之前就被人说过...”

她眼珠下滑,食指蹭了蹭鼻尖:“有些人是不愿意被画的,觉得被侵犯隐私,所以我来问问你,我可以给你画一幅速写吗?”

虽然很想拒绝,但唐启灿几乎剥离所有社交能力的生活让他无法处理这种事,拒绝的话在喉咙里上下滚动,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谭续苼双手合十拍了个掌,兴奋坐回原位,炭笔在手指间飞转,目光在唐启灿和画板间游移。

唐启灿闭上眼又睁开,身体绷紧,他扫了眼地铁门上方的站点图,还有七站到终点。

“小哥哥,你可以看向你的右下方吗?我想画这个视角。”

“哦..好的。”

没人再说话,地铁在隧道里急速穿行,风声尖啸。

大约三分钟后,唐启灿散开的意识后知后觉想着,这一站有那么长吗?

想看手机确认下位置,视线划过对面女人的脸,他动作僵住。

咦?

她的头发......

万有引力这种基础知识很小就学过,谁都知道,自然站立或坐着的情况下,头发应该是向下垂落的。

唐启灿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对面女人的马尾和两侧龙须,都平行于地板指向女人左边,仿佛她坐在墙壁上。

唐启灿抬起手指:“那个......”

谭续苼慌张道:“啊快了快了,你是不是要下车了!再给我一分钟就好!”

下笔速度明显加快。唐启灿眨了眨眼,女人的头发恢复正常。

今天是怎么回事......

“好了,大功告成!”谭续苼从座位上弹起,长腿跨过两人之间的距离,将素描纸递过来。

潦草线条游动在纸面上,勾勒出一个黑发男人。

他穿着带帽卫衣,正面印着一张熊猫大脸,背着黑色单肩包,人很清瘦,长刘海压住半边眼,下巴尖尖的,眼皮垂下来,显得有些丧气。

确实画的很好,完美抓住了自己半死不活的气质。

唐启灿注意到女人手指上的炭黑痕迹,知道她很用心,正想由衷赞美,忽然注意到一处不和谐的地方。

“这里...”他嗓音有些弱,手指点在画中人左手上:“这个手表是艺术添加吗,我没有戴手表......”

话还没说话,目光顺着自己手指滑到手腕,他睁大了眼,自己左手手腕上什么时候多了块表出来!

谭续苼不理解道:“怎么会没有,这不是有吗?”

手表表盘是一整块圆形显示屏,底端播放着不断上升的水位,上面是细密雨丝,顶端乌云雷电,没有时间显示。

唐启灿瞳孔震颤,他想拆掉手表,翻过手腕,却发现表带末端深入自己肌肤内,与青色血管纠缠。

谭续苼也反应过来这明显不对:“这...什么高科技...”

叮咚,手机收到一则短信。

唐启灿下意识看过去,是暴雨红色预警,今天发布的第五条预警信息。

顺便扫到上面的时间,2019年10月24日,周四,23:45分。

这辆车是五号线末班车。

“卧槽!我也有了!”谭续苼正研究着自己的画,突然发现自己手腕上赫然也扣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手表。

前后几节车厢都空无一人,唐启灿立刻起身,拨开紧急求助按钮的挡片,按下去。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我们这里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我们...”

“咕噜。”

唐启灿骤然住嘴,凝神细听。

“咕噜...咕噜...”

谭续苼搓搓手臂,凑过来:“这什么声音...司机被水淹了?”

有些空的地铁实在让人毛骨悚然,她本意是想开个玩笑,两人却都没笑出来。

“咕噜...咕噜噜...”

“确实是水声,”唐启灿笃定道:“驾驶室不对劲,司机可能有危险。”

谭续苼很想说我们自己这里也很不对劲啊,话还没出口,唐启灿已经飞奔向车头。

五号线这辆车有点历史了,车头部分没有完全封死,而是在中间嵌上黑色玻璃,能依稀看清驾驶室情形。

唐启灿贴上玻璃,仔细辨认着。

身穿制服的司机腰背挺直坐着,观察着前方快速后退的隧道,似乎没什么异常。

那咕噜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一串水泡从他面前快速浮上去,唐启灿猛然后撤身体,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道:“驾驶室...里面被水注满了!”

司机似乎有所察觉,缓慢转过头来,动作僵硬,如同关节锈蚀。

唐启灿瞳孔放大,就要看到那司机的面容之时,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倒。

他趴在玻璃上,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感觉,地铁并不是在平面的隧道里移动,而是竖起来了,就如同电梯一样!

他感到头脑发晕,脚底察觉到湿意,低头看去,水已经漫过了他的脚面。

“啊!”

唐启灿大叫一声,转身快步往回跑,途径一位捧着向日葵的西装男人,头发后梳,唇下一粒痣,眼睛狭长,面容凉薄。

他站住脚步,慌慌张张的问那个男人有没有察觉到异常,有没有看到地铁竖起来。

男人修长手指抚摸着向日葵花瓣,分给他可怜的一丝眼神,似乎把他当成疯子,没有理会。

他手腕被西装袖口盖住,看不见下面。

被刻意忽略的感觉让唐启灿无地自容,没有勇气再问手表的事,挪动身体又往前跑了几节车厢。

“你就不能注意一点,你知道我这双鞋子多少钱买的吗?”

大波浪卷发的女人个子高挑,穿着斑点过膝长裙,绿色短衬衫裹着好身材,脖间戴着金项链。红唇黑丝,眉尾故意描的高挑,显得气场很强。

她一双高跟鞋长靴被八宝粥浇透,空饭盒倒在一遍地上,来回滚动。

蹲在她面前的男人小麦色肌肤,剃了寸头,一身浅灰色工装,脸看着非常年轻,正畏手畏脚的帮女人擦鞋。

“对不起,我刚刚,看到拉环都横过来,感觉好奇怪,就看看...对不起。”

唐启灿放缓脚步,他反应过来一件事。

他现在还没有回到刚开始所在的那节车厢,但无论是刚刚的西装男人,还是面前这两个人,刚才他冲向车头的过程里,都没有看到过。

卷发女人注意到他,瞧他脸色有些差,从皮包里摸出一板糖递过来,嗓音清亮柔和:“金嗓子,润喉的,也可以压惊,你怎么了小朋友?脸色很差。”

“没...没...”唐启灿揉揉太阳穴,回头看去,车厢干净整洁,哪里有水。

再看自己手腕,黑色卫衣袖口下干干净净一截,哪来的手表?

他觉得自己今天大概是加班太久,疯球了。

握住金嗓子的手细白漂亮,平日肯定没少维护。

唐启灿小心接过,轻声说了句谢谢。

女人的声音很洪亮,且字正腔圆:“没事,不用谢,身体不舒服的话就不要跑动了,坐着休息一会吧。”

唐启灿认为自己确实需要休息下,走到两人对面座位上颓然坐下。

连续加班好几个星期,真的累出毛病了吧,都出现幻觉了。

难道刚刚那个看起来很虚的女生也是自己的幻觉吗?

食指曲起,用骨节抵住太阳穴揉了揉。他双手手肘撑上膝盖,弯腰下去,闭上眼平复着心情。

“呜呜呜...”

谁家孩子在哭?

唐启灿眼睛撑开一线,狭窄的视野里,赫然有几双腿立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