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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热门小说

今二三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内容精彩,“今二三三”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傅霜知莫婉娘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内容概括:到鹿野面前,声如蚊蚋地叫了声,眼里藏着掩不住的惶恐。傅仪澜傅仪斐也纷纷跑来,三双大眼睛都巴巴儿地望着她。“没事没事啦,不必担心。”鹿野挨个摸摸仨小孩的头,又看向那些齐刷刷盯着她的傅家人。“都看着干什么,明儿还得赶路呢,快去睡去睡!”莫婉娘一脸紧张地上前。“鹿、鹿姑娘,”她也在艰难地调整着对鹿野的称呼,“敢问,屋内情况如......

主角:傅霜知莫婉娘   更新:2024-02-09 01: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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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霜知莫婉娘的现代都市小说《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热门小说》,由网络作家“今二三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内容精彩,“今二三三”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傅霜知莫婉娘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内容概括:到鹿野面前,声如蚊蚋地叫了声,眼里藏着掩不住的惶恐。傅仪澜傅仪斐也纷纷跑来,三双大眼睛都巴巴儿地望着她。“没事没事啦,不必担心。”鹿野挨个摸摸仨小孩的头,又看向那些齐刷刷盯着她的傅家人。“都看着干什么,明儿还得赶路呢,快去睡去睡!”莫婉娘一脸紧张地上前。“鹿、鹿姑娘,”她也在艰难地调整着对鹿野的称呼,“敢问,屋内情况如......

《远离大反派,流放路上反被扑热门小说》精彩片段


傅霜知的力气不大,但好在陈思齐的匕首很锋利,好似热刀切黄油,匕首准确无比地刺入痦子男心脏,让他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痛呼,转瞬之间便结束了生命。

众人目瞪口呆中,傅霜知拔出了匕首。

鲜血喷泉般涌出,再度喷溅了傅霜知一身一脸,但他毫不在意,走动两步,来到另一个怎么也摇不醒的男人面前。

然而不等他动作。

“我我我我我醒了!别动手我醒了!我醒了!我醒了!”

那原本好似昏死过去的男人忽然大叫着跳起来,双手高举,身子几下就后退缩到离傅霜知最远的角落。

“醒了就好。”

傅霜知也不计较,微微一笑。

而后目光扫过屋内所有官差。

被扫到的官差无不胆寒。

明明他们是官差,他是流放犯,可看着他的眼神,看着他方才毫不迟疑地结束了一个官差的性命,他们无法不胆寒。

这是个疯子!

这一刻,终于所有官差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然而可惜,他们对傅霜知的认知仍不够深刻。

“哐!”

一声响亮的铁器坠地声响起。

是傅霜知将那把沾满血的匕首扔在地上的声音。

傅霜知指指匕首,再指指不止被塞了臭袜子,为求保险,此时已经被鹿野捆成粽子的陈思齐几人。

他开口,音色清越,似飞泉鸣玉,悦耳至极。

“捡起来,一人一刀,直到他们断气之前,不许停。”

鹿野走了出去。

屋内传出隐隐约约的声音,似乎极尖锐,但却被无数阻碍阻挡着,听不清晰,鹿野关上门,那声音便更小了,只能透过隐隐约约的烛光,看到室内无数乱晃的人影。

那个瘦削的少年身影,始终站立不动,看着尖锐声音传出的方向。

鹿野揉揉脑袋,叹口气,往院子里走。

就看见只有月光照耀的院子里,已经或坐或站了一群人。

方才那番打斗,只要不是睡得特别死的,这会儿已经全都醒了。

“鹿、鹿姐姐……”傅仪琤悄无声息地小跑到鹿野面前,声如蚊蚋地叫了声,眼里藏着掩不住的惶恐。

傅仪澜傅仪斐也纷纷跑来,三双大眼睛都巴巴儿地望着她。

“没事没事啦,不必担心。”鹿野挨个摸摸仨小孩的头,又看向那些齐刷刷盯着她的傅家人。

“都看着干什么,明儿还得赶路呢,快去睡去睡!”

莫婉娘一脸紧张地上前。

“鹿、鹿姑娘,”她也在艰难地调整着对鹿野的称呼,“敢问,屋内情况如何了?”

今日临睡前,儿子跟她说,半夜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进室内,也要拦着其他人不要轻易入内,除非听到他的暗号。

果然,半夜里屋内传来动静,乒乒乓乓竟然是刀兵相接之声,而傅霜知俨然已经不见踪影。

莫婉娘都快被吓死了,强忍着没冲进屋子,又竖着耳朵听里头动静,但始终没有听到傅霜知的暗号,反而听到里头动静渐渐平息,而后又传来……好似极遥远的呼痛声。

再然后鹿野就出来了。

她不敢进去,怕坏了儿子的谋划,只能逮着鹿野问。

这还是那日糠菜团子事件后,莫婉娘第一次主动跟鹿野说话。

她心底对“鹿三娘”其实仍旧是有芥蒂的,那日“鹿三娘”骂她老不死的话,她可是听得清楚明白,要不是傅霜知突然醒来,砸了鹿三娘石头,谁也不知道鹿三娘还会骂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在这些傅家人眼里,鹿野捉青蛙吃青蛙的举动,让她们有些馋,但更多的却还是鄙夷,毕竟她们往日的身份可不会沦落到吃蛤蟆的地步,甚至许多人压根不觉得蛤蟆是能吃的东西,初听鹿野吃蛤蟆,都觉得恶心野蛮,不可思议。

“其实,哪怕是蛤蟆也是好的……好歹是肉。”有人轻声说着。

“就是啊……我倒觉得这个鹿三娘,真的很不一样了,能不能捉到兔子且不说,她愿意带着仪斐他们去找吃的,就很不错了,更不用说昨晚——也多亏了她吧?”又有人开口,声音大了许多。

“鹿姑娘很好的。”又一个声音如此坚定地道。

众人看去,却发现那正是小胖子傅仪斐的亲娘。

“斐儿很喜欢鹿姑娘。”见众人看向自己,傅仪斐母亲微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嗯,我也觉得鹿姑娘很好,仪琤也很喜欢她,跟我说,以后长大了,要成为像鹿姑娘那样的人。”又一个细弱的声音插进来,却是傅仪琤的母亲。

这两位都发话了,剩下的傅仪澜的母亲自然也不甘落后,挤进来笑着道:

“我家仪澜,这几天跟着鹿姑娘,我都觉得他变懂事了许多。”

说完,又拉一旁的七婶娘帮腔,“老七媳妇,你说是不是?”

七婶娘心里还有些为没能跟着一起去捉兔子失落呢,被拉了这一把,不假思索地就用力点头。

“当然!鹿姑娘是很好很好的!”

……

最先挑起话头的妇人目瞪口呆,似乎完全没想到是这么个走向,正想再说些什么,其他人却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加入讨论。

虽说不是人人都夸鹿野,但却也占据了大半人数。

只剩一小半还和她一样坚持鄙视鹿野,还有几个始终不说话。

“对了,薛小姐,你怎么看?”这妇人找半天没找着几个盟友,突然看到一旁始终没有发声的薛胜衣,立刻发现什么宝贝似的凑上去,询问薛胜衣的看法。

薛胜衣朝她笑笑,笑意却是肉眼可见的勉强。

她没有看那妇人,而是看向了傅霜知。

傅霜知走在队伍中间,时不时查看傅家人的整体情况,但,每隔一段时间,他的目光都会往那个女人消失的方向望一望。

众人对鹿野的认同和夸赞,薛胜衣并不太在意,因为她并不在意这些人,她们怎么看鹿野,自然也与她无关。

但傅霜知,她的霜知表哥,居然也……

对那女人的态度,跟以前比,完全不一样了。

薛胜衣觉得很恐慌。

前所未有的恐慌。

-

鹿野自然不知道自己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见没官差阻拦,她乐得自在,带着三个孩子就沿着行进方向找兔子。

秋天是贴膘的季节,不仅人如此,动物也如此,兔子更如此,所以,秋天的兔子比平时更活跃,平时兔子更倾向于昼伏夜出,白天很少见到,但秋天,白天也经常能见到兔子,这就给鹿野逮兔子创造了条件。

而另一个诱人之处就是——秋天的兔子很肥。

这个季节,它们会吃掉大量的食物,努力让自己长肉,同时皮毛也变得更加厚实,以此来抵御漫长冬季的寒冷和食物短缺。

所以此时不逮何时逮?

而鹿野在已经失败过一次的情况下能再次提出捉兔子,自然不是无的放矢的盲目自信。

事实上,她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然后就被她发现了好几个疑似兔子洞的东西。


鹿野这么想着,也就立刻问了出来。

“那解毒汤不就白熬了?”

一旁,听完两人说话的雷礼狠狠汗了下。

傅霜知的提议让他心惊肉跳。

虽然雷礼知道,这个少年一直对那些对傅家人无礼的官差心怀恶意,但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能下狠手,全杀掉……

那可是整整近四十条人命啊。

雷礼也算刀口舔过血的,却压根没想过,也狠不下这个心,照他来想,顶多顶多就是把首恶陈思齐给除掉。

其他那些人,没有了陈思齐带头,自然也就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但他看到傅霜知毫无波澜的眼睛,知道这人是认真的。

正语塞地不知怎么回答,就听到了鹿野的话。

他呆愣愣地看向这姑娘,就看见她那一脸的郁闷可惜。

郁闷可惜什么?

反正不会是那三十多条人命。

不关心人命反而关心那不值什么钱的一锅解毒汤……一时间,雷礼觉得,这姑娘比傅霜知还要可怕。

怪不得能成夫妻。

这俩人,绝配啊!

“不——”

雷礼刚想否决这提议,就被一声高亢的尖叫打断。

“你、你们怎么敢!”

雷礼鹿野和傅霜知齐齐望过去。

就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众多官差中,一个意识清醒的两眼通红,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话。

傅霜知要杀了他们,全部杀掉。

谁听到不得疯啊。

他们跟着陈思齐一起,计划谋害雷礼,但却从没想过会谋害不成反被害了性命。

见他们都看过来,那官差叫地更厉害了。

“雷礼,你胆敢勾结罪犯,谋害官差!你不想活了?等回到京城,万一被人揭发,你连同你那老娘都得蹲——啊……”

他正嚷着,忽然飞来一脚,又准又狠地踢在他后颈。

于是只见刚刚还叫嚣地厉害的人两眼一闭,脑袋一歪,再无声息。

这这这……

不会死了吧?!

雷礼吓一跳,急忙上去探了探鼻息,好在好在还在呼吸……

雷礼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某彪悍的姑娘发话了。

“想发表意见的就好好说话,别大声嚷嚷,外面还有孩子睡觉呢,不知道长身体的时候睡不好会影响发育吗?”

雷礼:……

虽然这姑娘说话有点怪,但大致意思他还是听懂了的。

所以现在重点是外面的小孩睡觉有没有被影响吗?!

偏偏——

“嗯,她说的对,你们不要吵。”

这时,傅霜知适时地附和了一句。

雷礼:……

雷礼深深地觉得,他跟这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好在,鹿野这么一出手,其他清醒着的官差立时被吓得不敢再大声嚷嚷了。

但却一个个开始小声求饶了。

“雷头儿,救救兄弟吧,兄弟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雷头儿,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要一走,你让我那老娘和小子怎么办啊……”

“雷头儿……”

“雷头儿……”

一声又一声,都刻意压低了嗓子,却掩不住哭腔,有的还连鼻涕带眼泪都冒出来了,看着寒碜人又可怜人。

雷礼眉头紧皱。

他对这些人不算太熟,但也不算陌生。

他本不在此次押解的官差之列,为了报答傅家的恩情,主动托关系插了进来,起初很受众官差敌视,他颇费了番功夫才让众人信服他,而眼前求情的人之中,就有最早接纳他的人,而这人方才也只是站在一旁没有动手,百忙之中,雷礼也往那边瞅了几眼,便看到他几次露出不忍的眼神,却又犹豫着不敢做什么。


鹿野龇牙咧嘴吃黄精的时候,傅霜知也在看着她。

没有如其他人一般出言嘲笑,他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鹿三娘吃“姜”只是个小插曲,归根结底,傅家人是不在意鹿三娘这个人的,她死了最好,活着除了恶心她们,也就是当当笑料罢了。

难得的休息时间,她们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嘲笑别人,排队喝了水,便抓紧时间坐下休息。

最后一碗水被喝完,傅霜知扑灭火,用凉水在温热的锅上浇了浇,而后弯腰附身,戴着沉重木枷的手伸出,想要端起锅。

第一下,居然没端动。

这锅不算大,但毕竟是铁铸的,有些分量,傅霜知身子弱,戴着枷,走了一上午路,又刚病了一场,力气都快消耗殆尽了,拿这铁锅自然有些吃力。

“我们来我们来!霜哥儿,要端去哪儿?”

七婶娘和先前帮忙那几个妇人又急忙上来,想要帮忙。

傅瑶见状,忙拉着仍羞红着脸的薛胜衣,也要上前。

“多谢婶娘们,不过不必了。锅是我跟官差大哥们借的,还是我去还的好。”傅霜知对妇人们笑笑,拒绝了她们的好意,同时也让傅瑶和薛胜衣遗憾地止住脚步。

要还啊。

众人听到这话,虽在意料之中,但还是不免失望了一下。

而某个人听到,却是急了。

“咳咳!”

一道不大不小,刚好让傅霜知听到的咳声响起。

傅霜知没听见似的,再度弯下腰,伸出手,又试了一次。

这次,总算端起了铁锅。

他稳了稳身形,就要端着铁锅往官差那边那边走。

“咳咳咳!!”

咳声更大更急了。

傅霜知仍旧往前走。

斜刺里忽然一双手伸出来,直接抓到傅霜知胳膊,瞬间便将他拉地一个趔趄。傅霜知身形瘦削,这会儿也实在是没力气,当即便站不住,“哐当”一声,铁锅砸到地上,傅霜知也整个人摔倒在地。

“霜儿!”

“弟弟!”

“哥哥!”

“表哥!”

“霜哥儿!”

……

无数道声音立时响起,女人们一拥而上,莫婉娘和傅瑶傅珮薛胜衣挤在最前头,想要扶傅霜知起来,又怕他摔到哪里不好动弹。

“霜儿你怎么了?摔到哪里了吗?这是造的什么孽?才刚醒来又遭这罪!”

莫婉娘急地眼泪都飞出来了。

傅霜知身子摔地的确有些痛,他缓了缓,平稳了气息,才对母亲安慰:“娘,我无事的,摔一跤而已,不必担心。”

说着,他也没让人搀扶,手撑着地,慢慢站起来。

见他似乎的确没事,众人才放下心来。

然后才有心情找罪魁祸首算账。

罪魁祸首,正是傅霜知的那位亲婶娘陈氏。

“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莫婉娘气势汹汹地率先发难。

陈氏也正呆着呢,她虽然是故意上来拦人,但可没存着撞倒傅霜知的意思,谁知道他就这么弱不禁风呢!

顿时觉得自己委屈死了。

“这可怪不到我身上,是霜哥儿自个儿身子太弱了。我只是——”说到这里,陈氏眉眼间又染上恼色,因为撞倒傅霜知而生出的一点点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我只是想教导教导他,别以为如今不在京城,没了父亲叔伯管教,他就能不敬长辈,不孝顺婶娘了!”

陈氏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越说越理直气壮。

没错,她就是要教导教导傅霜知。

先前因为鹿三娘的打岔,她话都还没说完呢,原以为傅霜知会借机给她个面子,悄悄给她递碗水示好,如此两人都好下台阶,谁知道,他竟是从头到尾都没再看她一眼,其他人喝完水,他更是直接拿起锅就要去还了。

她还渴着呢!

陈氏何曾在小辈面前这么丢脸又受委屈过?

虽然已经被流放,往日的富贵荣耀都烟消云散,但在流放犯这个小团体中,她的出身是数一数二的,辈分也是数一数二的,自然理应得到最好的待遇,如此此时让了,后面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所以陈氏果断出手拦下了傅霜知。

唯一没料到的是他身子居然那么弱,一拦……就倒了。

所以陈氏的委屈发自内心,一点都不虚假。

她拿孝道来压人,莫婉娘一时也想不出话来怼。

她也是书香世家出身的女儿,最是恪守孝道,也深知越是复杂动荡的环境,越要有规有矩,不然迟早自取灭亡。

虽然如今大家都是流放犯,但照着傅家没倒时的旧例,众人依然隐隐区分出了身份高低、长幼尊卑,不然那些孩子们为何对傅霜知言听计从?

还不是往日的影响在作祟?

所以她一时也不好反驳陈氏。

莫婉娘都不好说话,其他围上来的小辈们更是不敢跟陈氏呛声。

陈氏见状,顿时得意起来了,就差叉个腰。

傅霜知却说话了。

“尊敬长辈,孝顺婶娘,是应该的。”他轻柔说着,说出的话,让陈氏立时得意起来。

然而——

“可若长辈不慈不睦,德行有亏,晚辈仍执意孝顺,那这孝便不再是孝,而是溺,是惯,是纵容长辈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行越远,直至犯下大错,抱憾终身。”

陈氏听出不对,竖眉要反驳:“你——”

然而傅霜知没理她,声音不紧不慢,却足够清晰地让在场每一个傅氏之人听到。

“我傅家遭此大难,男丁上至耄耋老者,下至弱冠少年,凡五十六人,皆丧命仇敌之手,唯余霜觍颜孑立,不为自己苟活,只为承叔伯祖父遗志,带领众位婶娘姐妹子侄,走出一条让最多傅氏族人活下去,以待有朝一日亲自……手、刃、仇、敌。”

八月朔风呼啸,天光黯淡,遍地衰黄的枯草打着旋儿发出呜咽的声响,好似冤魂泣诉,傅霜知的声音冰冷缥缈,好似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在人耳边轻语。

众人都痴痴立着,没一人讲话,没有人想到傅霜知会突然说这些,哪怕这正是前不久才刚发生的事,但那莫大的悲痛,让刚刚失去亲人的她们都下意识回避,不敢去想去说。

就怕一旦想了说了,便再也坚持不下去。

“诸位,难道你们不想吗?”

“不想为你们的父亲、夫君、儿子、兄弟……更为你们自己,报仇雪恨吗?”傅霜知地狱恶鬼般的声音继续蛊惑着。

当然想啊,做梦都想啊。

可她们有什么办法?

她们被流放,自身都难保,日日夜夜担惊受怕,衣食堪忧,报仇什么的,听起来完全就像螳臂当车之类的笑话,根本不可能,不可能的。

傅霜知忽然放柔了声音,声音里却充满了力量:“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拼命地,活下去。”

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众人纷纷看向傅霜知。

“可若想活下去,就必须改变旧日的陈腐陋矩,别在做什么高高在上不劳而获的美梦,我们是在被流放,不是郊游踏青,我们的每一分力,都要用在互相扶持上,而不是互相拖后腿上。”

“我傅霜知在此立誓,定会竭尽全力保住在场每位族人,但若是发现有谁为一己私利损害他人和全族利益,那么也休怪我——”傅霜知眼神忽然冰冷,漆黑的眼眸巡视全场,最后,似是在陈氏身上停顿了片刻。

“手、下、不、留、情。”

……

鹿野啃了四块生姜大小的黄精,肚子顶多也就六七分饱的样子,可实在是……嘴巴彻底麻了,她痛苦地看看身边一大堆黄精,无奈放弃继续折磨自己。

不能吃东西了,她便悄咪咪观察傅家人。

于是就从头到尾看到了这一场闹剧。

“啧啧啧……”

“咦咦咦?”

“哦哦哦……”

她跟看电视剧似的,跟着剧中人物惊叹咋舌疑惑恍然,就差捧杯爆米花助兴了,等到傅霜知说出那句“手下不留情”,更是激动地差点拍jio。

卧槽,这句也太有《沉匣录》里十几年后的大反派傅霜知的架势了!

就是貌似……有点太弱不禁风了吧!

居然一碰就倒,碰得一手好瓷儿。

可即便如此弱不禁风,相貌又是嫩地能掐出水的少年模样,但那股气势,比《沉匣录》电视剧里那个有着影帝名号的老戏骨演员还足太多,连离得远远的鹿野都觉得毛骨悚然,可想而知直面当场的人承受了多大压力。

果然,傅霜知说完这话,那个先前跳出来挑衅的妇人身子软软到底,再没敢说一句话。

然后傅霜知便端着锅,还给了……咦咦?

沉迷看戏,此时才看到自己应该关心真正问题的鹿野急忙悄咪咪靠近,想要听清傅霜知是怎么搞来的锅。

“……多谢大人……”

“不必,一口锅而已,你拿着使就是……”

“多谢大人,大人恩情,草民没齿难忘……”

……

简简单单几句话随着风飘进鹿野耳朵,鹿野皱皱眉,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这几句话有什么特殊的,怎么就让官差把锅都给了傅霜知了呢?难道因为官差是好人?

鹿野蠢蠢欲动,想着要不要效仿傅霜知,也去搞一口锅来。

正想着,就看见又拎着锅回来的傅霜知将锅交给一个妇人,然后朝——她走了过来?!


她摸摸肚子,砸吧砸吧嘴,十分理解“嘴巴里淡出鸟来”是什么意思。

凭着出色的野外生存能力,这几天她倒也没让自己太饿着,但想要吃好吃饱,却只能说痴人说梦。

除了那天逮到的几只青蛙,她就再没尝过一点油腥和肉沫。

后来她倒是想再逮些青蛙,可这时节是秋天,已经不是青蛙频繁活跃的季节,那天能被鹿野捉到几只,都属于运气大爆发了。

至于其他野物,要么像大雁这般,没趁手的工具根本逮不到。

要么则是需要时间。

再上路时,鹿野便发现官差对自己的看管变得十分严格。

“不许脱队!快跟上,想挨鞭子吗?”

鹿野刚刚落后大部队几步远,一个黑脸的官差便甩着鞭子冲她吼。

原来那个负责“看管”她的小何不知被支到了哪里,反而是几个十分眼熟,绝对是昨天有份泼水的官差牢牢盯着她。

果然,打击报复这么快就来了。

鹿野叹口气,慢吞吞回到了大部队。

一整个上午她都没找到离队的机会,甚至路边看到野果,想弯腰摘下,都会被黑脸官差直接挥着鞭子甩过来。好在鹿野身手敏捷躲得快,才没有挨这一鞭子,但却似乎惹得那官差更生气了,鹿野赶紧混入人群,那官差皱着眉虎视眈眈,似乎只要她敢出来,鞭子立马就会甩上去。

看出她的窘境,傅仪斐三个孩子和七婶娘似乎都想帮她,但却很快面临了和鹿野一样的待遇。

于是一上午,几人没一点收获。

鹿野郁闷地直挠头。

到了中午,官差发了午餐。

又是麸子糠皮加少许粗面粉和菜叶揉成的糠菜团子,跟之前的糠菜团子唯一区别是搀的蔬菜不同。

别说,其实营养还挺全面,就是有点费嗓子。

没找着机会打野食的鹿野,不得不跟众人一样,拿着硬邦邦的团子硬啃。

啃完半个团子,鹿野就实在吃不下了,同时心里十分不解,之前的鹿三娘是怎么做到几口一个团子还不被噎住的?

正这么瞎想时,鹿野眼神忽然定住。

那几个一直盯着她的官差忽然先后起身,凑到了一起。

这本没有什么特别,官差们也分小团伙,关系好的爱处在一块儿,而那几个看管她的,显然也是臭味相投,这会儿凑一块儿也不奇怪。

但怪就怪在,鹿野这具身体的耳力实在太好。

“……别被……发现……”

几个官差似乎只是在闲聊喝酒,但闲聊间偶然飘出的几句话,却让鹿野陡然起了戒心。

别被发现?被发现什么?别被谁发现?

之后,鹿野便一直隐晦地注意着那几个官差的动向。

然后就发现他们先后都去找了那个陈思齐。

发现这点后,鹿野便立刻将关注放到了陈思齐身上。

陈思齐先后跟起码半数的官差交谈。

包括鹿野记得的昨日有份泼水的所有人。

鹿野蹙起眉头,再不耽搁,就要去找傅霜知。

谁知,傅霜知却先她一步找到她。

“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鹿野开口。

“嗯,我也正有事要和你说。”傅霜知说。

“啊?什么事?”鹿野好奇地问。

“今晚,以陈思齐为首的官差可能会有动作,我需要你的帮助。”傅霜知说。

鹿野嘴巴张开。

“你也听到了?”她问。

“嗯?听到什么?”傅霜知不解地问。

好吧。

鹿野张开的嘴巴阖上。


但现在没空想这个,他深呼一口气,握紧刀又往前冲。

雷礼向后退。

他们休息的这屋子是最宽敞的堂屋,但再宽敞,挤上好几十号官差后,也变得拥挤不堪。和陈思齐一起动手的起码有十几人,还有十几个在一旁虎视眈眈,碍于地方狭小挤不上来才没动静。

剩余没参与的,有十来个是听从雷礼的,再剩下的却只是被征召服役的普通百姓了,此时这些人也已经被惊醒,正惶惶着。。

雷礼没有往自己这边的官差以及服役民夫那儿跑,只往角落里退,陈思齐等人逼上前,他便挥舞起他那把大砍刀。

“陈思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边挥舞,雷礼一边说着,声音沉静中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愤怒和失望。

“什么意思?要你小命的意思!”

雷礼的刀法很好,力气又足,那一把砍刀舞地虎虎生风,一时间竟然愣是叫陈思齐十几个人都近身不得,陈思齐心里焦急又气愤,泄恨般地说着,又竭力想要靠近雷礼,给他来上一刀。

雷礼的身形突然踉跄一下。

“你们也都是这个意思?”他目光悲凉地掠过那些陈思齐身后的官差。

“我雷某人自忖对你们不薄!”

那些目光被他扫到的官差,有丝毫不为所动的,也有略感羞愧地避过眼神的,但很快就有人叫嚣:

“呸,不薄个屁!谁不知道你私底下收受了傅家的金山银山,不然怎么那么上心护着那一家子,你得那么大好处,就拿些不值钱的酒肉糊弄兄弟们,还不让兄弟们找女人爽,你雷礼才是真真的心黑!我们这么做,也都是被你逼的!”

“对,被你逼的!”

“你逼的!”

……

声讨和质问一声接一声,原本还有些羞愧迟疑的,在这些声音中很快就将那些迟疑抛掉,甚至立刻加入声讨的浪潮。

雷礼的身子又摇晃了下。

陈思齐见状十分满意,但见那些站忠心雷礼的官差此时似乎已经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也怕迟则生变,顿时高喝一声:“兄弟们别跟他废话了,拿下他!”

说着,攻势愈急。

其他人也步步紧逼。

但却仍旧一时拿不下雷礼。

雷礼能没什么背景就当上捕头,除了资历久,为人能服众外,身手高强也是一大原因,他那一把大砍刀足足快十斤,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而雷礼却能举重若轻地将它舞地虎虎生风。

可再怎么身手高强,猛虎也难敌群狼。

雷礼变得左支右绌起来。

好在这时,那些忠心雷礼的官差乃至几个民夫终于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纷纷也找武器想要解救雷礼。

但陈思齐那边一直没动手的十几人可不是干坐着的。

一见这些人动,他们便也立刻动起来。

一时间,堂屋里一片混乱。

混乱中,渐渐出现一些武器相接以外的声音。

“我、我怎么回事?”

“想吐……呕!”

“老张,你、你怎么在扭?”

“他娘的,赵老六你刀朝老子砍干嘛!”

“小、小娘子,让我摸摸……摸摸……”

“靠,谁摸老子屁股!”

“呜……我想我娘了,我要回家……回家……”

……

乱七八糟,闹闹哄哄,有笑的,有骂的,有哭的,还有当众耍流氓的,原本紧张严肃的武斗现场,忽然变成酒鬼聚会。

陈思齐脑子有些晕,眼前的雷礼忽然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你、你,你怎么变成了三个?!”

陈思齐大骇。

一个雷礼就让他们这么多人都久攻不下,他娘的突然又多出两个,这仗还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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