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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我不怕!极品婆婆上门我照虐

南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V1双洁+男强女强+甜宠+虐渣爽文+女主不圣母】阮慕欢嫁入张家两年,上孝公婆,下敬丈夫。本以为等到丈夫金榜题名时,她也便苦尽甘来。然而,等来的却是家破人亡,父母亲人先后被渣男凌虐惨死。重生后,她果断跟渣男和离,更是发誓要让前世害她家人的渣男一家,得是到应有的报应。开药田、种百花、调香丸,识贵人。一步步走上财富的顶端,却意外发现暗中护她的却是那位冷面将军。

主角:阮慕欢,萧言之   更新:2023-01-28 17: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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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慕欢,萧言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我不怕!极品婆婆上门我照虐》,由网络作家“南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V1双洁+男强女强+甜宠+虐渣爽文+女主不圣母】阮慕欢嫁入张家两年,上孝公婆,下敬丈夫。本以为等到丈夫金榜题名时,她也便苦尽甘来。然而,等来的却是家破人亡,父母亲人先后被渣男凌虐惨死。重生后,她果断跟渣男和离,更是发誓要让前世害她家人的渣男一家,得是到应有的报应。开药田、种百花、调香丸,识贵人。一步步走上财富的顶端,却意外发现暗中护她的却是那位冷面将军。

《和离我不怕!极品婆婆上门我照虐》精彩片段

“表嫂这寻死觅活的,做给谁看呢!”

“如今表哥高中,还肯要你个不下蛋的母鸡,已经是你的福分了。”

“居然还敢上吊,真是不识抬举!”

阮慕欢靠在床榻边上,脑袋昏昏沉沉的。

眼前的说话的女子长脸、高颧骨,生得一副刻薄相,厚唇一张一合的说个不停。

“欢娘,你怎生在福中不知福,如今华儿高中,以后自是要娶那官家小姐为正妻的,如此他的仕途才能走得顺利。”

“以往觉得你是个懂事的,如今这般做,不是丢我张家的脸么!”

说话的妇人与先前那个女子长得有几分相似,是她的婆母张夫人,那女孩则是张夫人的妹妹家的女儿——王芳芳。

阮慕欢脑袋生沉,心中困惑,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死了吗?难不成……

她重生了?

她望着屋中的摆设,一眼便看到房梁上断了的那根麻绳。

她想起来了!

这是发生在她的丈夫张风华高中时的事情,据说是张风华的才学被御史大夫看中,想将其女许配给张风华。

她的婆母张夫人在得知此事,几人商量后便要将她贬妻为妾。

阮慕欢一时想不开,便一根白绫上了吊,只是那麻绳腐蚀的厉害,她吊上去后没多久,就因为承不住她的重量断了。

因此,阮慕欢并没有死成,却成了她重生的一个契机。

“阮慕欢,你什么意思,我姨母与你说话呢!”王芳芳见阮慕欢跟个傻子似的,便气不打一处来。

若非当年阮家有些银钱,就阮慕欢一个商户女,如何有资格嫁给她那才学惊艳的表哥。

王芳芳心中有气,伸手便去抓阮慕欢,以前在张夫人没留意的时候,她可没少收拾阮慕欢这个贱人。

如果不是她家给出那么丰厚的嫁妆,那嫁给表哥的人就是她了!

她像往常一样,伸手去掐阮慕欢,只要她威胁上几句。

阮慕欢连屁都不敢放一下。

然而,王芳芳的手都还没有碰到阮慕欢,便被扣住了。

“阮慕欢,你想干嘛?”王芳芳的心中一惊。

“啪……”

阮慕欢一记耳光,狠狠地甩在王芳芳的脸上。

“你敢打我!”王芳芳瞪大了双眼,手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憎恨地瞪着阮慕欢。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却成天管着自己表兄屋内的事情,我不打你打谁?”阮慕欢冷笑道。

王芳芳跟她的那位好丈夫张风华可不清白,前世她也是到死才知道,新婚夜的时候张风华可是跟他的好表妹厮混在一起。

王芳芳更是暗中找了自己的母亲,让她找张夫人说什么读书人要护住元精,读书人没了元精做不了好文章。

说什么夫妻半年同一次房就行。

可实际上,阮慕欢跟张风华成亲两年,每到定好的同房日,都会被王芳芳半道截胡。

这一切,一直到她被张家人折磨得快死的时候,已经成为王风华平妻的王芳芳告诉她的。

到死,她才知道自己的一生,被他们算计、利用、压榨,直至害得她母家家破人亡。

她真是可悲、可恨!

“姨母!”王芳芳唤道。

张夫人瞪了王芳芳一眼,这才一副苦口婆心地对阮慕欢说道,“欢娘,娘也知道这样委屈了你,可你却该识大体,你嫁于我儿两年无所出,我们张家原是可以直接休了你的,如今还愿让你留在府中为妾,我们张家也是仁至义尽了!”

看着张夫人那坦然的样子,阮慕欢却觉得可笑至极。

“贬妻为妾?七年无所出,才犯七出,如今不过两年。张夫人管这叫仁至义尽?”阮慕欢一脸嘲讽,前世她真是蠢笨至极,看不清楚张家人的嘴脸。

张夫人跟她说什么大义,说什么张风华若是拒绝了御史大夫的这门亲事,到时候官路将会处处受阻,等等。

她便傻傻的信了。

“怎么?就你一商户女,还想当妻?”张夫人十分不喜阮慕欢的态度,脸色也狰狞了起来,冷哼了声,“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闻言,阮慕欢直接大笑出声,笑得连眼泪都要出来了。

“当年你张家求娶我时,需要我家钱财,说我富贵临门,是宜室宜家的旺夫命!如今你张家寡廉鲜耻,背恩忘义,想将我扫地出门的时候便说我不配了。”阮慕欢的眼中渡着一层彻骨的寒意,气得抬脚一把将桌子掀翻。

王芳芳和张夫人都是被吓得往后缩了缩。

“好你个阮慕欢,以前的恭顺谦和都是装出来的,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张夫人也是吓得不轻,也是真没想这阮慕欢居然是这般可恶之人,“休妻,今日我便要代我儿休了你这恶妇!”

“休了我?”闻言,阮慕欢却是冷笑连连,“我告诉你们,今日是我阮慕欢要休了他张风华,而不是你们张家休妻!”

张夫人和王芳芳一时之间,也被阮慕欢周身迸射出来的气势给吓得有些傻眼。

王芳芳倒是率先反应过来,声音中却是藏不住的兴奋,“休?休夫?”

张夫人也回过神,正欲发难。

“张夫人,我知道你儿子如今出息了,可我阮慕欢也不是任你们拿捏的软柿子!”

“我的手头上可有他寄来的家书,写了他如何与主考官把酒言欢;也有当年你们又是如何花钱疏通门路,送他拜师的证据!”

“你把我惹急眼了,我便上京敲那登闻鼓!”

“我不好过,你们张家一个个也都别想好过!”阮慕欢看着此时瑟瑟发抖的张夫人,心中一阵痛快!

“你……你怎么敢!”张夫人靠在王芳芳的身上,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阮慕欢,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

若是真让阮慕欢上京敲登闻鼓,那她儿子的仕途可就全毁了。

而她居然不知道,张风华在家书中还跟阮慕欢说这些。

“你大可看看我敢不敢!”阮慕欢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

王芳芳看着这样的阮慕欢也有些害怕,“姨母,我们去请族老,让族老来收拾她!”

“对!请族老。”张夫人一听,当即有了主意。

王芳芳忙扶着张夫人要走!

“等等!”阮慕欢突然出声。

王芳芳和张夫人莫名觉得后背一凉,而后……

“啊……”王芳芳痛呼出声,伸手捂着自己被抓疼的耳朵,这一模便是血乎乎的感觉,将手放下一看,便见手心一片血红。

“疯妇,你竟敢伤我!”


阮慕欢看了看手中那对镶金的宝石珥珰,反问道,“我不过是拿回我的东西,你有意见?”

阮慕欢扯过王芳芳的衣服,嫌恶地擦掉手上的血迹。

“我要打死你这个贱人!”王芳芳此时都快疯了,耳朵上的疼痛,以及衣服上的血迹,都让王芳芳想发疯。

她恨不得扑上去掐死阮慕欢这个疯女人。

“你试试!”阮慕欢冷冷地看着她,眼中警告地意味十足。

张夫人的心中有很多的困惑,阮慕欢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这不计后果,跟个疯子一样的阮慕欢,让张夫人感到害怕。

她深吸了口气,拉着王芳芳往外走,“芳儿,别急,咱们先去找族老。”

看着俩人灰溜溜的走了,阮慕欢也像是泄了气般的坐回了床塌。

然而,她也只是稍稍缓了一下,就起身找了张破纸写了封信,找了门口的乞丐,让他将书信送回阮家。

张家人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定是不会让她休夫,她是一点儿都不想在张家待下去。

那最好的法子就是和离。

她是可以自己搞定,但是她嫁进张家时可是带着丰厚的嫁妆嫁进来的,这些东西她定要全部拿回,定不会让张家再占她一厘一毫的便宜!

待她安排好一切后,回屋从床下的暗格里拿出了一沓的票据,刚将所有的票据全部都收好。

门口便传来了响动声。

阮慕欢回身便见王芳芳站在门口,洋洋得意地看着她。

阮慕欢嘲讽一笑,伸手摸了摸耳垂。

王芳芳瞬间觉得耳垂生疼,她愤怒地瞪了阮慕欢一眼,却不敢再跟她对上,“族老让你去祠堂。”

虽不情愿意,但阮慕欢马上就要被赶出张家,到时候她自然有法子让表哥娶她进门。

阮慕欢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抬脚往外走去。

到了祠堂的时候,张氏一族的族老都已经坐在那儿,张夫人得意地看着阮慕欢,似乎她已经是胜了一般。

阮慕欢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这让张夫人的心中颇为不快。

阮慕欢走到堂中间,尊敬地唤了声,“族长!”

张夫人见此,当即上前,“三叔公,今日我定要替我儿休了这恶妇,还请三叔公为我儿主持公道,如今我儿已是探花郞,还被御史大夫看中有意将其女许给我儿为妻,她一开始都答应得好好的,愿意为妾,结果转头以死威胁,甚至还说要上京敲登闻鼓告御状,这不是存心想害我儿吗?”

“咱们张家好不容易出了个探花,可不能被这恶妇给毁了。”张夫人咬牙切齿、添油加醋地说道。

张族长和两位族老听到张夫人的话时,都替张夫人觉得臊得慌。

说白了,就是想攀高枝想贬妻为妾罢了。

结果,阮慕欢不答应,张夫人自是没有好脸色给阮慕欢。

“族长,我阮慕欢虽是商女,但当年也是你们张家求娶在前,如今他们张家要发达,便要做出贬妻为妾这下作的事情,我阮慕欢说什么都是不会应的。”

“而张夫人说要代儿休妻,想让我给那御史大夫的女儿让位,也并非不行,除非是我休了他张风华!”阮慕欢站得笔直,并没有因为张夫人的话有过多表情。

但凡要点儿脸的人都知道,张夫人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们张家就已经不占理了。

飞黄腾达后,却抛弃糟糠之妻。

这事情一旦传开了,让京中之人知晓,张风华的官途也就到头了。

“风华他媳妇儿啊,这自古就无休夫一说,这可不成!”两位族老其中一位说道。

休夫?这是何等惊世骇俗,张风华如今已是榜眼,他们家就算有意休了阮慕欢,也不该将事情闹得这般大。

暗地里解决就好,结果还闹到了祠堂来。

果然是妇道人家,愚蠢至极。

“是啊!不如还是听了你婆母的安排,虽是妾,但你是发妻,以后那御史大夫的女儿进了门,你也是享受着正房娘子的待遇,你说是不是!”

对于两位族老而言,今日这只能劝和,是万不能让阮慕欢真休了夫。

这好事不出事,坏事传千里啊!

开源县是张风华的故乡,他除非是一辈子都不回来。

否则的话,今日这事一旦传开,对他们张氏一族而言,并非好事。

甚至……

还会坏了张风华的官路,他们张氏近百年才出了这么一个榜眼。

他们张氏一族如今在开源县已是人人羡慕的对象,现在开源县不少人都盯着他们张家,巴不得他们出点儿错,若是这个时候张风华与阮慕欢闹翻,这事情只怕是会闹得满城风雨,众所皆知。

“族长,你说我们俩说的对不对?”两位族老见老族长不说话,也有些着急。

他们实在是看不透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此时,张氏族长这才看向了阮慕欢,说道,“侄孙媳儿,你可还愿留在张家与风华过日子?”

张夫人闻言, 愣下了一下,看向了族长,忙唤道,“族长!”

“你闭嘴!”张族长喝止。

张夫人只好讪讪地退到一边,却还拿眼神剜阮慕欢。

“族长,我要休夫,我嫁来张家两年,每日起早贪黑,不止要照顾祖父母、公婆,连带着他张家的表小姐都要由我伺候,他们张家这两年一切支出,全是由我的嫁妆中取出,如今飞黄腾达,便想贬妻为妾,这样的人家我阮慕欢高攀不起!”

“胡说八道,那银钱可都是……”

“王氏!”张族长警告地看向张夫人。

张风华他们一家当年穷得揭不开锅,若不是阮家有意想让阮慕欢嫁个书生,也不会选中一穷二白的张风华。

他们家什么情况,张族长还能不知?

因此,张夫人此时若硬是要说那银钱是他们张家的,那可真是说不过去。

张族长见阮慕欢神情坚定,显然也是对张家彻底死了心。

他也知道阮慕欢这两年在张家吃的苦、受的罪,原本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如今瘦得皮包骨不说,那一双纤纤玉手更是搓磨得不成样子。

“侄孙媳妇,我老头子今日便不要脸一次,休夫可是史无前例,不如给小老儿一个面子,做主让你们和离,你可愿意?”


张族长也看得出来,阮慕欢是铁了心的不想再跟张风华过日子。

他若是阮慕欢,也不会跟张风华继续过日子。

继续逼着他们在一起,最终也只会成为一对怨偶。

“好,我听族长的安排!”阮慕欢点了点头。

她是可以强硬些,但她还想拿回嫁妆,那两位族老明显是护着张风华一家的,若是她再得罪族长,族长也不会站她这边。

张族长的为人还算公平,自己没必要为争一时的痛快,而得罪张族长,使得到时候连嫁妆都难要。

更甚至还有她怀里的那些票据,总得让张家的大家长站她这边的。

“族长?”两位族老一听,当即出声唤道。

“怎么?你们也想逼着做妾不成?俗话说,劝人做妾,等同杀人父母,若是有人杀你们父母,你是不是打算也劝上几句,让他下手轻点,慢慢的折磨到死?”张族长瞪了他们俩人一眼。

阮慕欢是什么样的人,他也清楚,他家老婆子总替阮慕欢嫁了个张风华这种人而觉得惋惜,如今阮慕欢自己想通了,那便比什么都好。

两个族老也是讪讪的不敢说话,族长显然是动了怒的。

张夫人很想说什么,但看张族长难看的脸色,她也便不敢说话。

怪只怪她家男人在得到张风华高中的时候,便火急火燎地赶上京了,否则有她男人在,他们总该给些面子。

不过,和离也好。

像阮慕欢这种恶妇留在他们张家,以后御史大夫的女儿进门,那定是会闹得家宅不宁。

张族长已经命人取来纸笔,亲自写好了和离书。

张夫人见此,三两步上前在张风华的名字上按上自己的手印。

阮慕欢看了下和离书的内容,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写下她的名字按了手印。

和离书一式两份,男女双方各执一份。

张夫人见此,直接从中抽过一份,小心翼翼的收好。

阮慕欢见此,也跟着收好。

而后,退到一边,对着张族长行了一礼,“族长,如今我与张风华已经和离,按照规矩,张家理应归还我的嫁妆。”

“什么?”张夫人一听,当即吼出了声,“嫁妆?什么嫁妆,你的嫁妆你自己都花光了,没有嫁妆。”

进了她口袋的东西,还想让她拿出来,想都不要想。

而且,那些东西能变卖的,早就已经被她偷偷变现,给张风华当盘缠了。

“是该退还!”张族长不喜张夫人这态度。

“三叔公!”张夫人一听,当即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张族长。

他到底是他们张家的族长,还是阮家的族长,怎么竟帮着阮慕欢。

“阮慕欢的嫁妆她自己就花完了,早没多余的了!”张夫人可不打算认,先不说她没有,就算有她也不会给阮慕欢。

“张夫人,你们张家已经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了吗?你们想贬我妹妹为妾,如今已经和离,却还要占着我妹妹的嫁妆不归还,我们不如找邻里来评评理,你们张家在不在理?”一道男声自张家祠堂外响起,而后就见为首的男子推开守在祠堂外的张家小辈,带着两个长得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男子一般进来。

阮慕欢看到来人时,眼眶上面的间就红了。

前世,惨死在她面前的三位哥哥,如今都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让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直至,大哥阮晏如的手落在她的脑袋上,阮慕欢这才惊觉这一切都是真的。

“大哥、二哥、四哥。”阮慕欢的声音有些哽咽。

“莫怕,哥哥们来给你撑腰了!”阮晏如看着瘦弱的阮慕欢心疼不已,这可是他们全家捧在手心里自小呵护着长大的娇娇女。

如今,却被张家人搓磨成这么一副枯瘦的样子。

刚刚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阮晏如差点儿都不敢认。

“对,还有二哥和四哥呢,你三哥跟父亲出门送药材了还没回来,但是你三哥的气势,二哥替你带来了!”阮西州伸手拍了拍胸膛,而后将背在身上的手拿了出来,一杠长枪重重地立于他的身侧。

“还有大嫂和我呢!”

阮慕欢见着进来的大嫂和二嫂,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

张夫人见阮家居然来了这么多人,乌涣涣地站在那儿,也是慌了神,气恼地质问道,“阮慕欢,你这是想干嘛?”

阮慕欢是什么时候派人去的张家?

阮晏如见此,伸手将阮慕欢拉到身后护着,如鹰般锐利的眼眸扫向张夫人,“欢儿别怕,有大哥在,谁敢欺负我们你,大哥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弄死她!”

张夫人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心慌,而沈晏如已经从怀里拿出了嫁妆单。

“即然和离了,嫁妆就没有不还的道理。”

“就是,当初可是你们张家死皮赖脸的上门求娶我妹妹的,还说什么高中之后,我妹子就是状元娘子,如今不过一个探花,就能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这嫁妆必须得还,一样都不能少!”阮元洲这人的脾气本就火爆,当时看到阮慕欢让人送来的信件时,气得差点儿没把桌子掀了。

要不是阮晏如跟他说了一番话,阮元洲早把张家给踏平了。

“当初,我妹子嫁入阮家的时候,光是聘礼就有一百八十八两,嫁妆五十八担……”阮晏如拿着嫁妆单子,一样样的念着上面的物件。

两位族老也知道当初阮慕欢嫁进来的时候,嫁妆丰厚,可没见想到居然这么多。

原先还劝阮慕欢当妾的族老,忍不住嘀咕了声,“我滴乖乖,这哪是娶媳妇,分明就是迎了个财神!”

他们一年到头一家人的开销也才十两,张夫人竟敢说阮慕欢一个人就将那些钱全花光了。

只怕,这几年张家人一切地开销,花的都是阮莫欢的银子。

结果,张风华一高中,就想着攀高枝。

此时,他都替张风华一家子臊得慌。

“没有!阮慕欢嫁进来不用吃不用吃穿用度吗?她自己就将嫁妆花光了!”张夫人光听着那一长串的嫁妆单子,青筋就突突的跳着。

“我花光的?张夫人倒还真敢说!”


阮慕欢冷笑了一声,从阮晏如的身后走了出来,看向了张族长,说道,“族长,从我嫁入张家起,张夫人便以代为保管为由,将我的嫁妆全部拿走,其中一些大物件都被他们典当换成银钱,我的手中还有他们当初典当的票据。”

说话间,阮慕欢已经从将那些票据拿出来 ,先前她就已经在屋内分好类,她将当票全部交给了张族长。

这些东西多数都是张风华的父亲张量去典当的,还有一些是张风华拿去典当,每一件都能跟彩礼单上的东西一一对上。

张族长看完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张夫人一眼。

“除此之外,我这里还有张夫人他们借印子钱的票据,其中有一部分的我已经还清,这是我还钱的凭证,这个是未还的。”阮慕欢将未还的和已还清的分开来,都一一给张族长过目。

像借印子钱的庄子他们的规矩很严明,谁借的便是谁的印信;而谁还的,便又是还款人的印信。

只要一看,便能一目了然。

张族长翻看那些票据的时候,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他是真没想到,张量夫妇居然如此大胆,连印子钱都敢借。

光是阮慕欢还出去的印子钱,连本带利足足一千两,而这儿还欠着八百两没还。

这一家子摆明了就是拉着阮慕欢吸血,看着阮慕欢娘家做着药材生意,便觉得她娘家的钱,便能让他们随意挥霍了不成?

“王氏,你们借这么多钱做什么?”张族长质问道。

而张夫人此时也跑了过来,当看到那些钱的时候,张夫人却是不认的,“我不认,这一千多两我连见都没有见过,我不认……”

张量借这么多钱做什么?张夫人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印子钱的票据和你的印信都在这儿,你还想赖不成?”张族长活了一辈子,从来都没像今日这般丢人过。

阮晏如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他万万没想到,先前阮慕欢从钱庄取的钱,居然都是替阮家人还钱。

他们原想着,妹妹取了钱,自己的日子也能过得舒服些,可万万没想到。

“还跟她废什么话?姓张的,我真是没想到,当年是你们张家求娶在前,结果你们是如何待我妹子的?出嫁之时面色红润,健健康康的人,被你们压榨成如今这般模样,若是不将嫁妆钱和这印子钱都还出来,那便报官!”阮晏如这人一向温和,此时也是被气得不轻。

若不是杀人偿命,阮晏如恨不得一刀劈了这恶妇。

“对!报官,好让全清源县的百姓们好好看看,新科探花这一家子是个什么东西!”阮元洲跟着吼道。

“真是想将我小姑子的血都吸尽,要么报官,要么还钱,你们自己挑一个吧!”阮家大嫂丁夏宜简直不敢相信,人能可恨到这种地步。

“不……不能报官!”王芳芳一听要报官,哪儿还能在外面看着,已是顾不得其它的跑了进来。

“姨母,快些把钱还给她,让他们走吧,一旦报官表哥的前途可就毁了!”王芳芳赶紧拉着陈夫人来到一边,低声劝道。

“可……可我没这么多银子啊!”陈夫人听王芳芳这么一说,也是吓得不轻。

可是,她上哪儿拿这么多钱?

王芳芳想了想,回过身看向阮慕欢,问道,“一共多少银钱?”

“一千两的印子钱,一千六百两的嫁妆,一百八十八两的彩礼,共计两千七百八十八两!”阮慕欢道。

听到这笔天价的数额,王芳芳也是白了脸。

她看向陈夫人,哪儿会想到他们居然借了这么多钱。

这么多钱,让她上哪儿拿啊!

“姨母,你怎么借了这么多?”王芳芳低声问道。

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那钱都给你表哥了啊!”

“那怎么办?若是报官的话,事情一旦传开,表哥不止不能娶那千金小姐,可能连官都做不了啊!”王芳芳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

她也算是看出来了,阮慕欢变得不一样了。

只怕以前的软弱可欺都是装出来的,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们。

王芳芳也是气得咬牙切齿。

“你们商量好没有?”阮慕欢等得有些不耐烦。

“我去拿,你等着!”陈夫人虽然不情愿,可却也没办法。

咬牙切齿,骂骂咧咧地转身出了祠堂。

王芳芳并没有跟着一道离开,而是回身看向阮慕欢,“阮慕欢,表哥一直夸你温柔贤慧,却不想你竟是这种人,如今装不住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表兄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选中你!”

“我也是没想到王小姐那般大胆,连自己的表兄都不放过,我若非瞎了眼,确实也瞧不上你那表兄,如今这眼疾好了,可不得及时止损,至于王小姐能不能如愿以偿,那可就不一定了。”阮慕欢似笑非笑地看着王芳芳,意有所指。

王芳芳脸色苍白,她与张风华的事情做得很隐蔽,就连张夫人都不知道这两人其实很早就搞在一起。

阮慕欢是怎么知道的?

王芳芳的心中很是困惑,难道阮慕欢是因为知道她和张风华的事情,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你在说什么?我……”王芳芳想要弄清楚,阮慕欢到底知道多少。

但此时,门口却传来了响动。

张夫人抱着一个木盒,很是吃力的走进来,而后将木盒搬到桌上,说道,“拿上钱,滚出我们张家!”

阮慕欢却是不着急,而是缓步上前,伸手要去开盒子。

张夫人却挡在了阮慕欢的面前,“怎么?还怕我坑你的银子不成?”

阮慕欢闻言,讥笑出声,“这难道不是张夫人最常做的事情吗?”

张夫人被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在她出神之时,阮慕欢已经拿过了木盒打开,而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

只见,那木盒里装的除了最先落下的一些碎银外,全部都是石子。

张族长与两位族老只觉得气血上涌,老脸通红!

“张夫人拿我们当傻子呢!”阮晏如见此,直接吼道。

张夫人被吓得缩了缩脖子。

王芳芳也气得不轻,这蠢妇!!!

王芳芳强忍着怒意,低声问道,“姨母,钱呢?”

“我都说了我没有,你表哥和你姨丈出门时全拿走了,我也就这些碎银子,那么多钱让我上哪儿拿啊!”张夫人此时都有些想哭。

“既然没钱,那就将张家的房子抵给我们, 那宅子如今倒还值点钱!


“不行!”张夫人一听,当即出声拒绝,“不行,那是我张家老宅,祖先建它时可是花了近万两白银。”

“那老宅建成已有百年,如今只值二千三百两!”阮慕欢道。

这个她不信张夫人不知道,当初他们张家没钱的时候,也想过卖宅子,也就在两年多前,有人出价两千五百两。

如今又过了两年,自然又打了个折扣。

“是把祖宅抵给我们,或是报官,二选一吧!我们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阮晏如不耐烦的道。

抢人祖宅确实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但也要看看张夫人做的什么事情。

没钱,就用石头来糊弄他们,若是阮慕欢没看,抱着那箱子直接离开,那他们到时候找谁说去?

既然张夫人不要脸,他们也不会给他们脸。

“不行,房契不可以!”张夫人连连摇头。

若是房契在她的手中没了,她就成了张家的罪人了。

张量这个时候又不在家,但凡他在家里,都能有人拿主意。

“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废话了,直接去官府吧!”阮晏如见此,也不想再继续多言。

阮家是讲道理的人家,若张夫人不整这些幺蛾子,他们拿回属于阮慕欢的东西,就会自行离开。

“姨母!”王芳芳也急坏了,心里暗骂张夫人这个蠢货。

她真当阮慕欢还是那么好糊弄吗?

居然想用石头当银子,这样的蠢事怎么做得出来。

眼看着阮晏如要上来拉张夫人去见官,王芳芳也急,赶紧喊道,“姨母,你真是想害死表哥吗?”

“表哥十年寒窗苦读,如今好不容易高中,若是因此而毁了表哥的前途,表哥会恨你一辈子的!”王芳芳赶紧说道,又将张夫人给拉到了一边,低声劝道,“姨母,咱们先把宅子给阮慕欢,等表哥和姨丈回来,咱们再把想法子抢回来,可现在一旦报了官,表哥就真的全完了!”

张夫人确实被吓住了,如果真让张风华恨上她,以后没人给她养老可怎么办?

而王芳芳说的没错,她儿子如今是大官了,以后还怕没钱吗?

张夫人虽不情愿,可也只能回去把房契和地契全部取来,由张族长亲自确认之后,这才交到了阮慕欢的手里。

“这儿是两千三百两,那也还差五百八十八两,我们吃些亏,除了这些碎银外,还有屋内的物件全部抵押给我们。”阮慕欢伸手接过,又将先前捡起碎银全部收入荷包里。

阮晏如见事情尘埃落定,这才看向了张族长,抱拳行礼,“张族长,今日之事并非我们所愿看到的,若是今日有得罪之处,还请张族长见谅!”

张族长本就觉得没什么脸,毕竟做错事的是他的族人,此时听阮晏如这么一说,张族长更觉得丢人。

待从张家祠堂出来,阮慕欢他们直接进了张家。

“你们干嘛?从我家滚……”

阮慕欢听到张夫人的声音时,回首淡淡地扫了张夫人一眼,“张夫人,你怕不是忘了?这宅子现在是属于我!”

张夫人和王芳芳都停顿了一下,张夫人还想说什么。

“那我们的东西总得让我们拿走吧!”王芳芳道。

“等着!”

言罢,阮慕欢转身进了屋,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个包裹,直接丢到了王芳芳和张夫人的身上,“带上你们的东西,滚吧!”

“我还有许多首饰物件没有收拾,你让我进去。”张夫人摸过包裹,里面除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便没有其它东西。

她的屋内还有许多首饰呢,而且她的床底下还藏了些银子。

“张夫人,你怕不是忘了,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抵押给我了,我们还给你几身换洗的衣物,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张夫人可别得寸进尺,不然的话我可得再找族长好好说道说道。”阮慕欢双手环于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夫人。

前世之时,张夫人每次都是站在高处,使唤她做这个做那个。

她卑微的像是地里的烂泥一样。

“大哥,关门!”

阮慕欢不想再理张家人,往后退了两步。

阮晏如看了张夫人一眼,警告道,“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妹妹面前,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言罢,门就被人用力的关上。

张夫人和王芳芳都被吓了一吓,王芳芳忍不住抱怨道,“都怪姨母,若是一开始便将钱拿给阮慕欢,也不会落得这么一下结局,我那些首饰许多可都是新的。”

“我……我也不知道阮慕欢如今变得这般可恶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身上还没有钱。”王芳芳不爽的很,若是有钱他们还能上京找张风华,可此时俩人身无分文,先不说温饱的问题,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该死的阮慕欢,等风华回来,我定要让风华把他们阮家人全部下大狱。”张夫人气愤地骂着,越骂越难听。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恨一般。

然而,大门紧紧地关着,根本就没有人理她。

“姨母,他们还能不走不成?等阮慕欢他们走后,咱们再偷偷进去把值钱的东西拿走!”王芳芳低声道,她存的那些宝贝有不少是张风华送的,值钱的很。

“芳儿,还是你最聪明,如果没你的话,姨母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王芳芳在心中直翻白眼,但面上却是不显半分,有些事情她还得靠张夫人,现如今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阮慕欢进入屋内后,便找来了一个木箱子,将一些值钱的物件,以及张量和张夫人偷藏私房钱的地方都翻了个遍,连带着屋内一些值钱的摆件全部都给收好后,才让阮元洲拉着去当铺全部给典当了。

加上张府典当的东西,倒是刚好补齐了阮慕欢拿出的银钱。

待办好这些事后,阮慕欢他们这才锁上张家的大门。

离开的时候,也看到角落里鬼鬼祟祟地两道身影,阮慕欢勾唇冷笑,靠近阮晏如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行,交给大哥来办,你跟着你大嫂他们先回去,别让祖母和娘他们等急了。”

阮慕欢点了点头,上了阮家的马车,只是阮慕欢刚进马车,便见她的四哥阮牧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阮慕欢记得,当初最反对她和张风华婚事的人就是阮牧言,因此她还和阮牧言大吵了一架,之后俩人一直冷战,这两年里兄妹俩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一开始其实也没想到他会来,现在看到他这笑,阮慕欢就知道,他要开始嘲笑自己了。

“四哥哥,我知道错了!我该听你的话的。”


阮牧言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他早就跟父母说过张风华根本就不是良人。

可当时,又有谁愿意听他一句。

只当他是个孩子,舍不得妹妹出嫁,这才会在不了解张风华的情况下,说张风华的不是。

而如今看看阮慕欢,都变成什么样了?

阮慕欢见他不搭理自己,慢慢地往阮牧言的身边挪。

阮牧言似有所感般,在她靠近的时候,阮牧言也往一边挪去。

眼看着就快没位置了,阮牧言便直接起身,坐到了对面去。

阮慕欢眼巴巴地看着他,委委屈屈地唤道,“四哥哥!”

“别叫我!”阮牧言这人的心肠其实硬得很,但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这唯一的妹妹对自己撒娇。

他板着一张俊脸,生怕自己会轻易原谅她。

他一定要让阮慕欢长长记性,以后也听听他的意见。

看看她这嫁得是个什么狗东西!

阮慕欢知道他很生气,而一家人中,最让她觉得亏欠的人,其实也是她的四哥阮牧言。

前世,阮牧言来救她被张风华擒住。

张风华命人将他的双手双脚砍去,挖掉他的双眼、割了他的舌头,将他做成人彘,将他藏在她院内废弃的井中。

而她,却还一个劲地去讨好张风华,试图让张风华对自己能有几分怜爱。

那时的阮牧言有多绝望,有多恨!

这一切,全都是她害的。

她深吸了口气,眼眶红红的。

而后忙伸手去抹眼角的泪,阮牧言却在此时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四哥哥?”阮慕欢不解地问道。

而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她的手。

阮慕欢也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手,她的双手因常年做家务长了厚厚的茧,再加上天气寒冷,她的双手因为长满了冻疮而双手红肿得厉害,甚至有几处破皮出血。

阮牧言双目赤红,咬牙切齿,“他们家就是这么对你的?”

阮慕欢唤道,“四哥哥?”

阮牧言却已经放开她的手,明明很生气,但他在揭开车帘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却是下意识地放缓了不少,似是怕车外的冷风灌入而让她受冻一般。

“老四,你去哪儿?”

阮慕欢将车帘掀开一角,便见阮牧言气息极冷,愤然离去。

大嫂丁夏宜没有得到回应,虽不知他们兄妹俩出了什么事情,可却也没有细问。

她进了马车,见阮慕欢望着阮牧言离开的方向,出声安抚,“小姑,你四哥想来是想到有什么事情要处理这才着急离开,你不知道当家中收到你的来信时,你四哥急成什么样子,跑出来的时连鞋子都跑掉了好几次。”

阮慕欢收回视线,她知道四哥很疼她,前世的一切都可以说明。

她知道,四哥生气也是因为当初自己的不听劝,她深吸了口气,看向丁夏宜,浅浅一笑,“大嫂,对不起!让你们替我的事情忧心了!”

“说什么傻话,咱们都是一家人,你的事便是我们的事,本就该站一处一致对外。”丁夏宜很心疼,先前她也留意到阮慕欢红肿的双手。

这是被张家搓磨成什么样子,才能伤成这个样子!

想当初,阮慕欢在家中之时,住的那是家中最好的院子,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家中最好,便是伺候的丫鬟婆子,那都有四人。

每年四季更替的新衣,都是当下最时新的款。

再看看如今她穿的是粗布麻衣,更是打了好几处的补丁,原本那拿笔写字、弹琴绣花的纤纤玉手,如今却因为常年干家务比那粗使婆子还要粗糙。

她如今都有些不明白,当初公爹和婆母他们图的到底是什么?

只因,士农工商,商最末,最低贱吗?

便想着让阮慕欢嫁给一个书生,待他高中之时,那也是个官家的正房娘子。

可谁能想到他们这个决定,却是将阮慕欢推入了火坑中。

“小姑,你可还好?”丁夏宜原想开导阮慕欢,可她却没有半句抱怨。

一时让她也不知从何开导,但她却可以看得出来,阮慕欢心事重重。

她嫁进阮家的时候,阮慕欢不过才六岁,说起来也是她看着阮慕欢长大的,如今见她被欺负成这般。

丁夏宜的心中也是气愤得很,他们家娇养着长大的小姑娘,他们张家凭什么?

阮慕欢轻轻摇了摇头,“大嫂,我没事!离开那个吸血的家,于我而言是解脱,是新生!”

丁夏宜点了点头,“对!像他们这种人家,便是当了官,这官路也走不远。”

这种忘恩负义的人,便是走得远了,在丁夏宜看来也是个贪官。

今日见着张夫人的时候,丁夏宜这样的感觉便更加的强烈。

“嗯!”阮慕欢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没有细说。

前世,张风华可是凭借着他们张家的底子,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

至于今生,张风华还想像前世那般。

想都不要想!

便是他要爬上高位,她也要将他从高位上狠狠地拉下来,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阮家是清源县的富户,虽说这两年的生意不太好做,再加上这两年雨水量少,因此这药草的产量也是大大的减少 。

虽然如此,那阮家也是撑死的骆驼比马大。

其实,阮家也只是在这两年里生意没有太大的起色,之后的阮家生意可是做成北襄国最大的药材供应商。

而后来的阮家,却被张风华占有,成了张风华的私产。

寒风带起车帘,她往外看了一眼,便看到不远处的阮府,阮慕欢的眼眶忍不住泛红。

两世了,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回来了,回来了!夫人,姑娘他们回来了!” 母亲身边的下人喜妈妈兴奋地喊道。

紧接着,便见一个妇人急急地从府内出来,她面容焦急地看着马车,当看到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她更是探着头往马车内看。

当看到阮慕欢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

阮慕欢的母亲宋时薇当看到女儿那瘦弱的样子,眼泪夺眶而出,她急急地上前,拉着阮慕欢看着,“欢儿,娘对不住你啊!”


宋时薇看着瘦得皮包骨,面色蜡黄的阮慕欢,心疼得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这两年她去张家的时候,张夫人总以阮慕欢跟张风华出去游玩为由,将她挡了回来。

她居然蠢到没有发现,张家人根本就是不想让她见着阮慕欢,不想让她看到他们是如何苛待她的女儿的。

她真是后悔啊!

“娘,您别这样,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阮慕欢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三世为人,她已经多久没有见到过她的母亲了。

可她又怕自己哭得凶了,会让宋时薇觉得她在张家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按着母亲的性子,只怕会带人直接打上门去。

张家得收拾,但却不是现在。

张风华如今高中已是官身,想对付张风华,还是得从记忆。

“娘,外面风大,小姑她穿得少,咱们进去慢慢说。”丁夏宜见婆母哭得几乎要断气,赶紧出声劝慰。

宋时薇此时也反应过来,忙点了点头,“对对对,回家说。”

宋时薇想去牵阮慕欢的手,当看到她那红肿的手指时,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

转牵着阮慕欢的手腕,一路哭着回到府中。

宋时薇也不敢多问关于在张家发生的事,就怕说到阮慕欢的痛处。

丁夏宜好几次都想出声劝慰,却是怎么也都劝不住。

只好起身去安排别的事宜去了。

“大嫂,听说六姑娘被张家休弃了,回来了吗?”一道有些令人厌烦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原本还在哭得宋时薇,当即止住了泪,整理了仪容后,拍了拍阮慕欢的肩,轻声道,“别怕,有娘在,看谁敢说你一句不是!”

阮二婶陈秋芬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稍稍有些难看。

而后视线就落在了阮慕欢的身上,她也是愣了一下,随即讥笑出声,“这还是六姑娘吗?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啊?张家怕不是连饭都不给你吃吧!”

陈秋芬跟宋时薇一向不太对付,总觉得婆母偏爱大房,明明阮慕欢就是个姑娘家,可在府中比起孙子都要受宠。

“二婶也瘦了不少,莫不成二叔也不给二婶饭吃?”阮慕欢看了陈秋芬一眼,比起先前的,的确是瘦了不少。

以前的陈秋芬可是胖得很,如今倒是瘦了许多。

“二婶这瘦也没瘦得脱了相,倒是六姑娘,如今被休,以后怕是想再找个好的婆家,怕是也难咯!”陈秋芬大有落井下石之意。

她的心里就是不平衡,她也就是没有生个女儿,可是她也生了两个儿子啊。

结果,儿子还不如女儿惹人疼,这让陈秋芬的心中极度不平衡,因此看阮慕欢也就很不顺眼。

“二婶,小姑是要休夫的,最后也是张族长出面,这才改为和离,若说起来也是小姑休了张风华那人渣。”丁夏宜安排好后,进来就听到陈秋芬的话,当即出声维护着阮慕欢。

陈秋芬却是撇了撇嘴,“不管是哪种,跟被休又有什么区别?又哪有个好人家,愿意娶个二嫁娘?”

“这就不劳二婶担心了,不管我能否嫁得出去,该操心的也是我爹娘他们,倒也还轮不到二婶跟着操心!”阮慕欢如今并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改变如今家中的现状。

以及,让他们阮家发扬光大,只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够对付张风华。

至于其余事情,阮慕欢并没有想过。

“正是,小妹便是一辈子不嫁,那也有我们几个哥哥养,倒也不劳烦二婶!”阮晏如从外面进来,也正好听到了陈秋芬与阮慕欢的对话。

“我这是在关心六姑娘,不然你以为我想管?”陈秋芬自讨了一波没趣,这心里也是极不痛快。

“二婶有这个闲心,倒不如多关心关心五弟。”阮晏如说道。

陈秋芬撇了撇嘴心中不爽,可偏偏又无法反驳阮晏如,这心情那叫一个郁闷。

阮晏如见此,倒也没再多说,而是向宋时薇行了礼后,这才看向阮慕欢说道,“小妹,还真如你所想的一样,待你们走后没多久,那王氏就带着她那外甥女爬进去,被我抓个正着!”

“这人真不要脸,他们怎么还敢!”丁夏宜十分气愤,先前她看到张风华那个表妹,就知道那女子不是什么好人。

“将人赶出去没?”

阮晏如点了点头,“赶出去了,闹得有些大,张族长也来了,被张族长又骂了一通,应该不会再来。等明日我去买几条狗守着,料她也不敢再爬进去。”

“怎么回事?”宋时薇听着觉得也有几分困惑,忍了许久这才出声询问。

阮晏如忙将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宋时薇。

宋时薇听完,更是心疼不已。

她都不敢想,这些年阮慕欢到底受了多大委屈。

那王氏可见是个强势的婆婆。

而有哪家夫人会把自己的外甥女留在身边养,那王芳芳的父母又不是死绝了。

便是死绝了,也轮不到王氏一个外嫁女来养外甥女的。

只怕,那王芳芳跟张风华的关系也是说不清,道不明。

否则,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敢代表兄行贬妻为妾之权。

如今听长子这么一说,宋时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真真是不要脸,还好欢儿看得清,早些脱离那样的火坑,否则真按他们家所说为妾,以后不止那御史千金要踩在你头上,便是这王芳芳都会被张风华收入房中,这一家人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宋时薇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为女儿这两年的不值,也为自己当初识人不清而自责。

阮慕欢心中冷笑,连不曾跟王芳芳相处过的母亲都能猜到的事,她就不信张夫人王氏就半点儿都不知道这些,可见是故意一起蒙骗她。

也就是她蠢,才会在前世被骗得那么惨。

“娘,您别说了!小姑定然也累了,我已经让厨房备了热水,小姑的院子也已经重新打扫,床褥这些都换了新的,先让小姑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小姑休息好了再说。”丁夏宜见此,赶紧出声说道。

婆母好好的提这些做什么,他们懂的都懂,何必在阮慕欢的伤口上撕盐。

“对对对,你大嫂说的错,先好好休息,还有最近你也该好好补补身子。”宋时薇赶紧说道。

“祖父他们那儿?”

“放心吧,祖父和祖母最是疼你,等你休息好了再去看他们也来得及。”宋时薇安抚道。

阮慕欢想了想,觉得也是,自己这个样子过去,不是让两位老人跟着担心吗!

“六姑娘,这是四爷让交给你的。”


阮慕欢望着手中的锦盒,打开便见里面平平整整地码着几瓶药膏。

她知道这是时下卖得最火的软肌膏。

据说用了它,手能像婴儿的手那般白嫩。

据说里面加入许多珍贵药草,因此价格也十分昂贵,光是这一小瓶便卖出十两白银的天价。

而这锦盒里足足十瓶。

阮牧言当时气愤离开,原来是给她买药去了。

阮慕欢的心中极暖,家人健在的感觉真好。

宋时薇送着阮慕欢回到她自己的院中,她出嫁前的丫鬟,除了一个粗使嬷嬷因年岁大回家外,白芷和白苏都还在府中,宋时薇便又让她们回来照顾阮慕欢。

阮慕欢好好的休养几日后,整个人的精神气也好了许多。

只不过,那嫩肌膏用了几日,手看着倒是白嫩了些,但是冻疮却不见成效。

阮慕欢便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后山走走。

阮家虽是清源县的富户,但药田靠山。

所以,阮家并不在县内,而是在清源县外的云衔山山脚下的云溪村。

村中有不少药农,而他们所种的药材,多数也都是由阮家收购,从而进行转售出去。

因此,阮家在云溪村的威望很高。

阮慕欢出了阮家后,便准备去药田看看,这两年雨水极少,河中水位下降,她也不清楚要到何时下雨。

前世,她不愿被休,虽然闹得不好看,但张风华一家还是带着她进了京城。

所以,她也不清楚,清源县这种情况,到底维持到什么时候。

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能完全不管。

还是得想想法子,早些改变现状,也好让阮家的生意早日步上正轨,也能早日入驻京城。

她深吸了口气,往梅园中走去。

只是,她才走了几步,便听到了一些动静,随即阮慕欢就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快速离开。

阮慕欢皱了皱眉,有些困惑,上前了两步,便见一个老人的脸色苍白。

阮慕欢愣了一下,难不成先前那匆匆离开的黑衣人,是凶手?

顾不得多想,她忙上前来到老人的身边,“老人家,老人家,您醒醒!”

阮慕欢见老者没有反应,替老者把了下脉,却发现他有中毒的迹象。

而后就见老者手上的虎口处的齿印,而一边的地上,还有被砍成两半的蛇的尸体。

阮慕欢也便可以确定,老者是被蛇咬了。

她四处看了看后,便发现不远处的野堇菜,她赶紧摘了一些,按碎后按到老者被蛇咬过的伤口上。

虽然不能完全解毒,但也能暂时控制住老者体内的蛇毒发作。

“你是谁?”老者突然睁开了眼。

阮慕欢见他醒来,也松了口气,“老人家,感觉怎么样?您被蛇咬了,这蛇的毒性不强,我已经用野堇菜给您将伤口敷上,您家在哪儿?我去喊您的家人来接您!”

阮慕欢也有些困惑,这大冷天的梅园里怎么会有蛇。

又想到先前那个离开的黑衣人,阮慕欢也忍不住怀疑,这蛇是不是那人找来的?

“这位夫人,我从没在云溪村见过你,你是?”老者有些困惑,见阮慕欢梳着妇人髻,但当是谁家出嫁的女儿回娘家来了。

阮慕欢闻言,自我介绍道,“老人家,我是阮家老六,先前出嫁了,前几日才回来!”

老者愣了一下,倒是反应过阮慕欢的身份,“你就是那个与丈夫和离的那个阮家六娘子?”

他知道阮慕欢的身份倒也不奇怪,她和离的事情只怕早就在云溪村传开了。

这世间,本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是我!”阮慕欢点了点头,而后问道,“老人家,先前没见过您,您是?”

阮慕欢并没有见过眼前的老者,她可以确定自己在出嫁之前,都没有见过他。

“我啊?”老者指着自己,而后笑道,“你不认识我也正常,老朽两年前才回的云溪村,就住在那,梅园后面的那座宅子,便是老朽家了,老朽姓萧,名屿书,你可唤我一声萧伯。”

“萧伯,我送您回去吧,您中了蛇毒,虽然敷过药,但还是得早些就医才是。”阮慕欢先前就看到梅园后面的那座宅子,那一看便知是新建不久的。

她原先也好奇那儿住着什么人,现在看这萧裕书,不是回乡养病的,便是找了个山清水秀之处定居养老。

“阮六娘子,你应该是没见过老朽,老朽是土生土长的云溪村人,只是早早便去了京城生活,如今年纪大了,回乡养老呢!”萧裕书笑道,可见也是看出了阮慕欢心中的困惑。

阮慕欢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笑道,“原是如此!”

说着,阮慕欢便起身欲将萧裕书扶了起来,正当她上手去扶萧裕书时,颈上却被人横上了一把冰冷的剑,她被那突来的冰冷冻得一个哆嗦。

“何人?”

阮慕欢松开扶着萧裕书的手,而后缓慢起身,那剑也随着她的动作慢慢往上,站直身子后阮慕欢这才抬首看向眼前的人。

她一眼便看出来,此人就是先前离开的那个黑衣人,阮慕欢下意识地便往边上走了几步,而那剑也紧随而至。

但同时,阮慕欢已经将萧裕书挡在了身后。

萧裕书也有些意外,但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有这般胆量。

“你……你想干嘛?杀人可是得偿命的,我家就在旁边,只要我喊一声,定是会有人来……”

“不如试试看,是你喊得人来得快,还是我的剑快!”黑衣男子看着眼前面色蜡黄的女子皱了下眉,那人便是派人过来,也不用派得这般瘦弱的。

莫不成,是想借这女子的瘦弱来迷惑人,好让他觉得眼前的女子并没有能力。

以此来放松他的警惕?

若是如此,那他们可太天真了。

宁可错杀,他也不会放过。

“你这人年纪轻轻的,何必对一个老人家动手,你若是想要钱,可以直说,我可以给你,你放了老人家。”阮慕欢心想着害命,为的不过就是谋财。

萧裕书穿得确实不错,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身上能有多少钱。

萧裕书被她护在身后,听得倒是有些感动。

这姑娘倒是个善良的,虽不知因何会与她的前夫和离,但萧裕书此时便觉得这事肯定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言之,赶紧把剑收起来,别吓着阮六娘子了。”


萧言之看向萧裕书,问道,“父亲,你认识?”

“这是你阮叔家的小孙女,赶紧把剑收起来。”萧裕书赶紧说道。

萧言之微眯起眼,扫了阮慕欢一眼,在确定她确实没有任何的威胁性后,这才将剑收了回来。

阮慕欢也是害怕的,待那剑离开的时候,硬撑着的腿都软了,若非还撑着口气,怕是就跑坐在地上了。

而此时,阮慕欢也才看向萧言之。

斜飞英挺的剑眉,细长的黑眸蕴藏锐利,轮廓分明,削薄的唇,身材修长高大,却不显粗犷。

周身那强势的气势,好似散发着傲视天下的强势,冷傲中透着盛气逼人。

这个男人的身份不简单。

“萧伯,您还是早些就医,我先走了!”阮慕欢见此,也知自己没必要继续待在这儿。

“六娘子,今日谢谢你了,待老夫好些再上门道谢!”萧裕书感激道,先前被蛇咬的时候,他的手都麻了,此时手上已经有了知觉。

萧裕书也不傻,明显是阮慕欢给自己敷的草药起了效。

“举手之劳,萧伯不必挂怀。”

阮慕欢没有再多做停留,而是走回原先的位置,从地上将自己先前放下的竹篮和药锄捡起来。

而后,便往山上走去。

萧言之看着阮慕欢走远,微微眯了下眼。

“别看了,人走远了,你老子的命还救不救?” 萧裕书见儿子盯着阮慕欢的背影看,也不管他这老头的死活,当即不满地出声。

萧言之回过身,“看您现在好得很!”

“那还不是阮六娘子给老子敷了解毒的药草!”

萧言之闻言,看向不远处的阮慕欢,这妇人当真是瘦得他一只手便能掐死。

那阮家也不穷,怎么能将府中的人养成这瘦弱的样子。

“阮六娘子也是可怜,想来夫家待她是真不好,否则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能瘦成这个样子,也难怪她要和离!”萧裕书叹了口气,有些心疼。+

萧言之却有些诧异,难怪先前都没见过。

“她是个心善的,刚刚可把你当成坏人,你都拿剑那么指着她了,她还能把我这老头护在身后好,言之啊……”

“父亲,你少打些不该打的主意!”萧言之皱眉,每当父亲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的时候,萧言之就知道准没好事。

萧裕书从地上起来,瞪了萧言之一眼,说道,“什么是不该打的主意?你自己不检点,没成亲就带个私生子回府,还真打不算一辈子不娶妻?阮六娘子是和离没错,可人家也没带个私生子啊,让阮六娘子嫁你,都是委屈人姑娘了,你还有脸嫌弃!”

萧裕书可是十分嫌弃,他与妻子一向恩爱,虽然妻子去世多年,他一人将这小子抚养长大,可是也没有教他在外面养私生子啊!

当初他带着那孩子回来的时候,说是孩子的母亲生孩子的时候没挺过来。

他一气之下这才回了云溪村,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就算再生气,他也没有办法不管不问。

如今,他也就希望他能够找个合适的女子过日子,可那些人家哪儿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

他心想着阮慕欢可是连他是谁都不认识,便愿意救他!

也不担心自己遇到一个坏老头讹上她。

后面萧言之又拿着剑指着她,她还想着保护她这个老头。

可见,是个善良的女子。

他就是觉得,这般善良的女子,以后定也会善待他的孙子。

他知道自己存着的私心,对阮慕欢很不公平。

“您别胡说,若是让人听了去,坏了人家的名声不好,被蛇咬了就安分些,回去先把伤治了!”萧言之不想再理自己的父亲。

每个月想让他娶的女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萧言之早就习惯了。

因此,他也只当萧裕书是在开玩笑。

可他若是仔细地看看,便能发现萧裕书这次并不是在开玩笑。

……

阮慕欢并没有再去看,在山上很快就挖到了她想要的药材,便回到了府中。

刚进府,她便遇到了陈秋芬。

陈秋芬见她从外面回来,颇有些意外。

“哟……六娘子这是舍得出门啦,二婶还以为你被休之后,就没脸见人了呢!”

阮慕欢听到陈秋芬那酸溜溜的语气,便知她回来当天陈秋芬与她说的那些话,定是传入了祖父和祖母的耳中。

这一看便是被祖父或是祖母给训了,所以这语气才会如此的酸。

阮慕欢却只是浅浅一笑,将手里的竹篮递给了找来的白芷。

“二婶,我为何要没脸?”

“你可是被休,那就是弃妇!”阮二婶当即嘲讽道,真不明白家人都是怎么想的?

对一个被休的弃妇这般的大度,阮慕欢一回来,便给阮慕欢最好的院子,吃穿用度都将最好的全部都送到阮慕欢的院中。

而这一切,这样的待遇她的儿子都没能享受,凭什么全给阮慕欢这个被休回来的女儿。

阮慕欢却轻笑出声,“被休?二婶也读过几年书,却连和离书和休书都分不清,二婶看来是老了啊,连眼都花了。”

陈秋芬被噎了一下,阮慕欢没出嫁出家,她也没少好挑阮慕欢的刺,只是当时阮慕欢并不怎么反嘴,更多的不理她。

如今被休,这张家反倒是越来越厉害,也越来越讨厌。

陈秋芬撇了撇嘴,一副苦口婆心地出声,“二婶说你那是为你好,你也别不爱听。张家人是不地道,可那张风华如今的身份地位是今时不同往日,你能给他做妾那也是许多人艳羡的,女子嫁人自是以夫为天,丈夫让你为妾,你便老老实实的做那妾,还能亏待了你不成,非得闹和离,让府中蒙羞,让村里人笑话,真不知你存着什么心!”

陈秋芬这两天出门,不少人都笑话他们家有个被休女。

她只觉得脸面都丢尽了,以后他儿子说亲,怕是连好人家都难说到。

陈秋芬可不就更看阮慕欢不顺眼吗?

“二婶若觉得给人做妾让你艳羡,不如让二叔再娶位婶婶回来,二婶如此大度定是能将正房的位置让出来?”阮慕欢冷笑道,如此艳羡,她当初也用不着设计的让二叔娶她做正房娘子。

现如今倒是会说见谅话。

陈秋芬却是直接瞪大了双眼,愤怒道,“他敢!”

“二婶都不愿为妾,又以什么理由在这儿劝着自己的亲侄女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做妾?莫不是二婶收了张家什么好处?”


阮慕欢这一顶帽子压下来,她就不信陈秋芬以后还敢再提此事。

若今日不彻底让陈秋芬惧怕,以后她定然还会重提此事。

阮慕欢半点都不想再听到关于张风华的事情,就算再见,那也是为了报仇,否则她不想再见张风华这个人。

“欢儿说的对!”

陈秋芬听到来人的声音时,下意识地便缩了缩脖子,看着被下人扶着走来的阮老夫人,陈秋芬暗怪自己不小心。

怎么就没发现老太太来了呢!

若是知道老太太会来,是打死她,她也不敢说刚刚那些话的。

这府中最疼阮慕欢的,除了她的几位哥哥和父母外,最宠阮慕欢的就是老太太了。

阮慕欢小的时候,又是跟在老太太的跟前养着的。

就跟是老太太的眼珠子似的。

当初,阮慕欢出嫁的时候,老太太可是因为不舍而哭了好几次。

“祖母,这么冷的天您怎么出来了?”阮慕欢见此,忙上前扶住阮老夫人。

她先前病着,担心把病气过给老太太,因此回来至今阮慕欢还没有去看过老太太。

原想着,等会儿收拾干净自己去给老太太请安,倒不想她自己出来了。

“祖母的心肝哦,让你受委屈了!”阮老夫人心疼不已,一想到阮慕欢先前所嫁非人,阮老夫人这心就像是被人拿刀扎了一般。

只觉得疼得连呼吸都难。

若知那张家是这般货色,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让阮慕欢嫁过去。

“祖母,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吗?您快别哭了。”阮慕欢赶紧劝道,扶着老太太往屋内走去。

阮老夫人却是扫了陈秋芬一眼,拉着阮慕欢的手安慰道,“欢儿莫怕,如今回来了便好好待在家里,我倒是要看看谁敢赶你走,谁敢欺负你!”

阮老夫人这护短的十分明显,特别是先前听到陈秋芬的那些话,老太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外人说阮慕欢的不是,那是外人嘴贱。

陈秋芬身为阮慕欢的二婶,居然也在这儿编排阮慕欢的不是,老太太便觉得该好生敲打敲打才行。

否则,以后阮慕欢在家中住着都不得安宁。

“娘,我何时欺负她了!”陈秋芬心中不快。

她又没有说错啊,本身女子和离跟被休弃又有什么区别?

在外人看来,只会认为是阮慕欢做得不好,所以才会被休。

要不然的话,好端端的夫家为何会跟她和离。

“我是老了,但没瞎也没聋,你先前说的那些话,当我老太婆没有听到?外人怎么说,我老太婆没听到也便罢了,你身为欢儿的二婶,是家人却还这般是非不分的指责,可想着外人说得又会有多难听?人家只会觉得,欢儿她二婶都这么说,那肯定是阮慕欢在夫家犯了错,夫家为了给她留些体面才商量和离。可实际上事情真的是如此吗?”阮老夫人质问道。

对于这个二儿媳她一直都喜欢不起来,小家子气得很,眼皮子又浅,当初若不是她那蠢儿子喝多了酒被她给算计。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进门的。

若是她好好过自己的日子,那她自然不会说什么,可偏偏她就是喜欢当那长舌妇,不懂得护着自家,反倒喜欢跟村里那些闲得没事的妇人,成天议论着东家长西家短的。

不做些无伤大雅的事情,她也懒得管。

结果编排还编排到自家姑娘的头上,这是老太太怎么也忍不了的。

陈秋芬被说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只得低着头听训。

阮慕欢并没有出声替陈秋芬说话,像陈秋芬这样的,越是替她说话,她越会蹬鼻子上脸,倒不如让老太太好好训训她。

也好让她长点记性。

“老二家的,这日子你若还想过,便给我老实些,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在外面胡说八道,你和老二便分出去单过!”阮老夫人警告完,便狠狠地瞪了陈秋芬一眼。

而后便带着阮慕欢一道离开了前院。

陈秋芬气愤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结果就见丈夫阮苏木正拿着他的那些木头又在那儿雕着。

陈秋芬便气不打一处来,三两步上前从他的手里抢过了木雕,便狠狠的砸在地上,“雕雕雕,你每天除了弄这些以外,还知道干嘛?我都要被你那小侄女欺负死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护着我们母子一些啊!”

阮苏木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后便起身将被丢的木雕又捡了回来,确定它没有坏后,他也松了口气。

“慕欢那么乖,怎会欺负你,我看又是你胡言乱语被母亲他们听到被训,你若是安分一些,谁能欺负你!”阮苏木神情平静,对自己妻子的为人显然十分了解。

陈秋芬却是瞪大了双眼,“你不信我?”

阮苏木没有回答,但那意思却十分明白。

陈秋芬瞪圆了双眼,气得挥手便去打阮苏木,“阮苏木,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嫁给你,家中生意你不管,成天就想着你的这些臭木头,你就不怕以后这些家产,全成你大哥一家的吗?”

阮苏木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看向了陈秋芬,问道,“便是八辈子的霉,也是你自己算计来的!”

陈秋芬脸色铁青,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记得这些事情。

“还有,财产就算是给大哥,那也是大哥应得,我们府中的钱都是大哥一家赚的,全给大哥你也不能说什么!”

阮苏木又不再理会陈秋芬,她每隔几天都要吵一次,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而他本来也不是做生意的料,而且大哥也从未来亏待过他们一家子,他属实不能理解,妻子这每隔几天便要疯一次的行为。

“你真的一点儿都不为咱们儿子考虑吗?大房可是有五个孩子,到时候便是分家的时候,也只会是大房分得更多,你真的甘心?”陈秋芬见他这般,气得胸口又是剧烈起伏。

她当初怎么挑中阮苏木这个草包,她一开始就该挑阮莫臣,这样的话她才能像宋时薇那样,想花钱都不用考虑太多。

“那也是大哥凭着本事赚的,是他们应得的,你把你的那些小心思收起来,你如今无非是因为慕欢回府,这心中不平衡,那又如何?慕欢是我阮家女,便是一辈子不嫁人,我阮家也是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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