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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公子

不能说我不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觉醒来,顿觉穿越。只是,那丫鬟什么眼神?这六块腹肌什么鬼?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娘娘,再不济也是个绝世美女,我这直接变性了?还直接变了个型男!还好穿成了将军副将,武将堆内团宠儿,抱护国将军的大腿。闯了祸?大哥给兜着!双男主,双男主,双男主,清水小甜,无虐

主角:十七,连城   更新:2023-02-03 08: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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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十七,连城的其他类型小说《山河公子》,由网络作家“不能说我不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觉醒来,顿觉穿越。只是,那丫鬟什么眼神?这六块腹肌什么鬼?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娘娘,再不济也是个绝世美女,我这直接变性了?还直接变了个型男!还好穿成了将军副将,武将堆内团宠儿,抱护国将军的大腿。闯了祸?大哥给兜着!双男主,双男主,双男主,清水小甜,无虐

《山河公子》精彩片段

听说那日连府小正厅里正在设宴,骁勇将军连城于一月前凯旋回堂,月余时间扫清朝堂对手暗地安插于军里的细作斩首悬挂于教军场,鼓舞士气敲打有外心者。

遂与一众部将齐聚,连城端坐正中,眼神落在酒杯之上略有些晃神。

左手边的络腮胡子大汉刚灌下一大口,见状略一沉吟,叹了口气说:“将军,莫要太伤神了,十七兄弟一定会痊愈的。”

见连城回神点头,大汉也微不可察的眸底酸涩,十七兄弟是性格最好的,在军中虽任统领,与将士向来打成一片,爱笑,爱闹,与同僚也是情同手足。

“若不是齐高佐那狗贼设计陷害,在军中内务兵安插细作给马喂了加药的草料要害将军,十七怎么会到现在都没醒,真想剐了他个老不死的!”身着蓝色衣袍的男子恨声道。

这时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顾兄弟,少说两句。”俞青隐把暴走的男子按下,顾之昂脾气就是太急了,什么话都憋不住。

谁又不知是丞相齐高佐暗中作梗,丞相府与将军府的过节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早在老将军还上阵时就已经势同水火,现在老将军年事已高,又有长年累月的旧伤在身,府内重担多一半已交到独子连城手上。

连城不负父望奔赴前线三年连连败敌,安定江山。

如今凯旋回京还不到城门,就已遭暗算。

真还是低估了他们想要灭连府的心思,连面圣都等不了,忽的马发疯嘶鸣,众人都没反应之际,十七从自己马背翻身双臂紧紧钳住连城马脖,慌乱之中被马压于身下,蹄踏于身血流一地,昏迷不醒。

连城瞬间红了眼,回城寻了整个圣京城的大夫,一定要救活十七!

十七没死,但是没有醒来。

所有城里大夫都束手无策,城里大夫看完了又请城外大夫。

俞青隐远赴山洲,寻一名医,有小神农美称的乔大夫来看诊。

乔老一来就在府里住了将近一个月,每天施针,助十七进食排泄,以防支持不住。

乔老告知,十七头部受创,可能永远都不能醒来,请将军宽心。

各部将心里着急,谁也不能挂在面上,怎能宽心?

别说是舍身救连城,十七跟将军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那也是姓连的!说是副将,那可是自小的情谊!

连城闭门不出两日,而后开始整顿军中,上朝面圣,大受褒奖,荣受圣上亲封 骁勇将军。把老丞相气的嘴瘪成一条直线。

厅中气氛一阵凝滞,桌上酒菜一时无人有兴。此时欢天喜地的跑进来一个小厮“将军!将军!十七大人醒了!”

众人顿时站起,连忙就要离席。

“将军,我刚才看十七公子已经梳洗好了,正在往这边走,我马上迎他过来!”小厮一看众人的反应连忙道。

连城一听十七已经起身,放下掀衣摆的手“好。”眼里按耐下掀起的情绪。

“桌上有十七喜欢的酱羊蹄子,他来了看到一定欢喜。”

顾之昂简直嘴都要咧到耳根子了“哈哈哈”

络腮胡子大汉站起急的嘭把椅子撞到了一边“这山洲的老大夫还是有本事的!不,不,还是十七兄弟吉人自有天相!不行不行,我得去迎他。”

正此时,小厮一路引进来。

迎着午时的光线,迈进一束祈长的身影,一袭黑衣,略显消瘦,长发随意高束并未盘起,发丝跟随步伐微微飘动,面容白净长眉如柳,眸若江河神色淡然。


手里拿着一串草蚂蚱,欢快的奔跑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玩着玩着周围的人不知怎么越来越多,忽然有人推了我一把。

“嗨小孩,赶紧往边上靠靠,官兵要来了!”

“官兵?”

蒙圈的回头看了一眼推我的人,是个灰布褂子的中年男人。

男人跟其他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慌慌忙忙的直接也挤到街边去了。

人越来越多,全都往街道两边挤,我因为个子太小被推搡着东倒西歪,险些摔倒,手里攥着的草蚂蚱也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慌忙着急的四处寻找。

“我蚂蚱呢?我蚂蚱呢别挤了!我爹给我编的蚂蚱!”

又有人揪着后脖颈子提了我一把。

“小孩你别喊了,官兵到了,再喊一会儿给你抓走了。”

再来不及再去找蚂蚱,就听见马蹄声和车轱辘声越来越近。

顺着人身边往前挤了挤探头看去,街道上走过来一队官兵,牵着几匹红鬃烈马身后拉着囚车。

官兵分散在囚车周围,时不时还呵斥探头的群众。

最前面的囚车上锁着个男人,他的头和手被锁在囚车上面,站在囚车里,脚上挂着脚镣,整个人虽然狼狈,但腰背很直。

我顺着车笼抬头看向他,他瞬间也从人群中捕捉到了我,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慌张,他没有出声。

我看见他的嘴唇动了动,那轻启的唇形似是在说“时期,走。”

囚车在我身前的路上经过,车轱辘声仿佛很大,大到仿佛听不到周围得嘈杂,就像一直在耳边转来转去,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画面一转,我又在奔跑。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但是一直在跑。

心里总有一股很急切又慌张的感觉,可又不知道为什么着急。

不停的推开挡在前面的路人,有人骂谁家的小崽子,但是我没心情去管,此时只恨自己的腿太短了。

为什么怎么跑也跑不远,这条街就像是一条无尽的街,明明拐角就在前面,却无论如何努力也到不了…

艰难的迈步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感觉汗浸湿了后背。

太阳穴,腿像灌铅了一样好沉,抬不起来,好累…好累…前面到底有什么…

蓦的我睁开眼,刚才在做梦。

做的这是什么梦啊,那个男人是谁?我在追什么?头好疼。

“嘶…”

头怎么会这么疼,忍不住痛呼出声,做个梦都能把精神耗费到这样吗。

缓了一会儿抬起视线,入眼的是一片浅灰色绸子布料,稍微活动了下脖子,这是…床幔?

还是古代时候款式的床幔,床也是古代款式的架子床,还雕着花…什么情况?

穿越了?身穿还是魂穿?看这床家里条件应该不差吧…

又缓了一会儿,我又试着活动了下四肢,怎么这么僵硬,难怪在梦里都跑不动,不会这么倒霉穿成瘫痪了吧。。

还好,手臂和腿还是可以活动的,只是有些费力气,不,是根本没力气,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简直虚弱到眼冒金星。

大概过了有半小时,才从床上挣扎起来,坐在床边上。

正这时门开了,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孩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个托盘,上边有个碗,她抬手碰了碰碗边,好像在试温度,口中呢喃着“不烫了,正好”。

然后就看见她抬起头的瞬间脱口而出“你醒了!”

好像很惊喜的样子,而后便怔愣在原地,像点了暂停一样发起呆。

不是,这丫头那是什么眼神,看什么呢?有什么不对劲?

顺着她的眼神我低头一看,啊…没穿上衣,难怪凉飕飕的,古代人还裸睡…不对啊?

我居然光!膀!子!了!

而且这身材是什么意思,怎么还有六块腹肌???

脑袋里嗡的轰鸣,赶紧抬手摸了摸前胸…哎?我的妈呀!一马平川…

手掌也变大了,看着手心上的茧子…不光是魂穿,还穿变性了!

脑袋瓜子就像撞了马蜂窝,嗡嗡作响中伴着飞舞在眼前的金色小飞虫,我真是一脸蒙逼。

别人穿越不是娘娘就是公主,再不济穿个侍女也行啊,我走了什么狗屎大运,我一新世纪社恐女青年,直接变成了男人!

淡定,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

“十七大人,喝点水吧。”小丫鬟清脆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把托盘往我面前一送,脸颊绯红低了低头又偷瞄了我一眼。

“麻烦你,帮我拿件衣服。”

权衡了一会儿,抻着干哑的喉咙发出了一句男声,虽然沙哑,但感觉很年轻,略有磁性,声线干净。

实在是不习惯光膀子的凉意,虽然我现在是个男的,但骨子里还是有种羞怯感。

小丫鬟连忙把碗放回桌子上,就跑到一边从柜里拿衣服了“十七大人,您要穿哪件?”

哪件?我哪知道都有哪件,谁知道古代男人都穿什么衣服,试探性的说“黑的吧。”

“十七大人,你好像没有穿过黑的,你以前最喜青色,这件黑的都快落灰啦。”小丫鬟犹豫着找出一套黑色。

我没接话,真不知道怎么答了,木讷的享受了一次被服侍,心里是不想麻烦别人的,但我真不会穿。

袜子都是宽松的还要绑带,才能套上鞋。一阵忙活后小丫鬟帮我束上袖口护腕,我连忙道了声谢谢。

“我睡了多久?”

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从这诡异的身份中醒来,只能朝丫鬟打听情况。

“有快一个月了呢,将军带您回来的时候府里都乱套了!”小丫鬟很是认真。

我转头看了看床“一个月?我在上面躺了一个月?”

简直不可思议,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我不会一个月都在这张床上吃喝拉撒吧…

小丫鬟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

“您放心,将军派青隐大人去山州请来了乔神医,每天给您施针排毒,您只在固定的时候有需要,并且这一个月您只喝了一点粥水,我是将军指派照看您的,每个时辰都过来用水给您擦拭一下口唇。”

乔神医?扎针还能控制…中医真是博大精深。

矮身坐到镜子前,不得不说这视觉真高啊,得有一米八吧。绝对是我以前一米六七的身高从来都没感受过的水平线。

在丫鬟帮着束起头发的当口,我看到镜子里映出一张剑眉星目的脸,面目清秀俊朗,目光清澈如一汪清泉,长发披肩略有散乱,只是气色有些苍白,唇色浅淡。

脑子里倏的蹦出四个字“相貌堂堂”。


情不自禁的感叹了一下这具身体的美貌,就听门口嗷一嗓子“老天爷啊,十七大人您醒了!您何时醒的?”

我被这嗓子男高音吓得一惊,转过身看到是个小厮装扮的男人,他的惊讶都写在眼珠子的大小上了。

“小双,十七大人醒了你怎么不通知府里一声…你不知道将军已经忧心多日了吗!不行我得赶紧去通报一声,这可是天大的事啊!小双,一会儿你扶十七大人来正厅,赶上将军今日宴请众大人,他们肯定…哎呀我赶紧走。”

他像是屁股着了火一般的夺门而出,门都随着他带出去的风摇曳了两下。

我怔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丫鬟提到过的将军?谁?

“我…我就是一时忘了。”丫鬟小双仿佛有点不知所措。“十七大人,您随我去正厅吧,将军已担心您多日,看到您今日醒来一定很高兴。”

霎时我有些傻眼,听别人称呼几声十七大人,我还以为自己就是这家的大Boss呢。

这来个将军…什么将军,不会是这十七的爹吧?

愣了一会儿,看小双有点无措,她仿佛被小厮的话给吓到了,怕被训斥似的。

想起她刚才看愣的样子,不会是被“十七”给瞬迷了,想跟帅哥单独相处一会,所以才没急着通报府里吧?

我看向镜子里的美男,真是情有可原。

“啊走吧。”

见她坐立不安的可怜样,虽然心里十分打鼓,还是开口说道。

我可是个社恐啊,这人生地不熟的,一会儿我要说点啥?

“十七”仿佛对他们口中的将军来说很重要,那应该就是亲儿子无疑了!

那还怕啥的,就算社恐,大不了给他跪下见个礼!

跟着小双出了房门,外面的光线稍显刺眼。

院里干净整洁,门口就是一小段走廊,廊下整整齐齐的种着各种植被,郁郁葱葱很是养眼,满院子都是绿色,没有花。

出了小跨院,外面的的院子看起来很大,长长错综着的走廊,也不知通往何处。

我迈着虚浮的脚步紧跟着小双,好像飘着走一样,还是太虚了。

不由得心里感叹,想我也是个新时代女汉子来着,自小就练武术的,虽说有点不善交际,那走路也是步步生风,翻个跟头也跟玩似的。

“十七大人醒了!”有婢女小声惊呼。

侧头轻扫了一眼,三两成群的下人就凑在了一起窃窃私语。

正不知什么情形,却见走在前面的小双加快了几分脚步。

“十七大人,咱们快走吧。”

我也紧跟了几步,马上就要见到正主,为了缓解紧张,我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要怎么应对。

走了一阵又见一人影飞奔过来,仔细一看,奥,刚才那奔出去的小厮。

“十七大人,将军和众位大人听闻您醒来就要离席来寻,我说您正在往这走,这不我立马就折回来迎您了!”

小厮呵斥带喘的说完继续引路,小双见我看向她,脸上又浮上一抹红霞,福了福身就退下了。

心里一惊,光个膀子就惹桃花了?不由一阵恶寒,瞟见周围不时有望过来的视线,赶紧跟了上去。

小厮好像个话唠,一路上喋喋不休,我根本就没听见他说的什么,心里不停默念想好了一会儿要应对的话,这将军是爹总没错了吧!

心里不停的默念“爹,儿醒了”“爹,儿醒了…”“爹,儿醒了…”

不知不觉脚已经踏进门槛,小厮的絮叨已经消失,周围变得安静异常。

回神过来,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一声“爹”马上要脱口而出,对上的视线却让我如鲠在喉。

一个年轻男子的面容撞入我视野中,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就这样直视着我,眼里的关切似要如春风般呼吁而出。

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抿成了一条直线,更显得男子飒爽清冷,不怒自威。

“十七。”

他说话了。

呆滞在原地,我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微张着嘴,那个“爹”字已经被挤在牙缝里,腮帮子一酸就被硬咽下去了。

现在面对古装版欧豪,社交恐惧症到达了顶点。

没敢挪开视线,茫然的望着男人的眼眸。

他见我毫无反应,神色里仿佛出现了一丝疑惑,转而又覆盖了几分担心“十七,是否哪里不适?”

我后脑勺一阵酸胀,啊不是老头,是个同龄人,哆嗦了几下嘴唇。

“我是谁?”

男子眼里瞬间浮起不解,还未待反应,咣当一声酒壶落桌上的异响把我的注意力拉过去。

一个大胡子满脸震惊的望着我。

张着嘴胡子一颤一颤的,左手还攥着个酒杯,右手保持举着的姿态手里却空空如也。

刚才的酒壶是他掉的,我好像说错话了?怎么把大胡子给吓到了似的。

“将军…”一个蓝衣汉子也想要说什么,却没了反应。

他旁边坐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一言未发看着我,又好像又什么心事。

这,这都是谁啊,怎么称呼…

默了一会儿,男子看着我“你是连十七。”

“那你是…”

“我是连城,你大哥。”

“大哥。”

在其他几人错愕的目光中我默默的喊了一声。

奥,不是儿子,是弟弟啊,差点就丢人丢大发了。

眼见大胡子还张着嘴,仿佛还在消化,蓝衣汉子和旁边的沉稳男人好像也很不解,茫然的看着连城。

“来,坐下吧。”连城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望着我嘴角挂起一点牵强的弧度,示意坐到他旁边的空位。

我顺从的坐下,却听他跟旁边站着的人吩咐

“请乔大夫。”


“十七兄弟,你还认得我是谁不!”

刚坐稳当,蓝色衣服的汉子仿佛终于忍不住,把酒杯往旁边一推,看着我“我,是我!你不认识了?”

静静的看着他,我在心里酝酿了一会儿还是没敢说话。

“你怎么能不记得我了!咱们可是一起在军中一起三年!那可是穿过一条裤子一起下河洗过澡的!”

他非常激动,对面的大胡子忽然呛了句“待着你的吧!我这酒杯都端一半,将军都二十年也没跟你这样失态,赶紧把嘴闭上。”

“焦二,你懂个屁!”蓝衣汉子立即就跟大胡子吵吵起来。

在他们俩的嘀咕声里没一会儿下人就领进来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小老头,头发半白,他走近几步躬身施礼道

“将军。”

连城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看看我。老头走到我身边又施了一礼“公子,您醒了。”

“听旁人说您醒来有些事不记得了?”

我看着老头轻轻的点了下头,哪是有些事,恐怕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老夫这便需要询问您一番,请公子包涵。”

老头略一思索“您还记得自己的姓名为何?”

“我只知道我叫十七,他们都叫我十七大人。”想了想,梦里那个中年男人好像也跟我叫十七。

“乔大夫,他连将军都不认识了!”蓝衣汉子着急道。

“之昂,不要打断大夫诊断。”稳重男子开口提醒。

老大夫又想了一会儿“这样啊,那公子,您知道今年是哪年?”

我赶紧摇了下头,这我上哪知道。

“公子,今年是辛丑年,那么来年是…”

“辛丑年,是什么年…”茫然的脱口而出,别考我呀,我根本不会。

叫焦二的大胡子也开始浮躁“将军!十七看起来神志不清了!”

“乔大夫,十七不会变成痴傻了吧,这是怎么回事!”叫之昂的蓝衣汉子像个炮仗信子似的都要炸了“十七兄弟,斩风刀有多少招?”

我更迷茫了,你要问我能翻几个跟头我兴许能答上来“我…我不知道。”

乔大夫微微一声叹息“将军,是老夫医术不精,十七公子怕是头部受创,有些神志不清了。”说完深深的躬身下去。

连城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起身将乔大夫虚扶起来“不是先生过错。”

“先生能来救十七已是恩德,十七受伤颇重,能醒来已然不错了。”

他眼眸盯着我,片刻似是做了什么决定“十七,不记得也没关系,你现在只需知道你是连十七,是连府二公子。”

“将军,这是否不妥?”一直没说话的沉稳男人一脸复杂的出声问道。

“没有什么不妥,早就应该是这样,青隐,你知我心中所想。”

连城又深深看了我一眼,随后给桌上其余两人一个满含深意的神色,对旁边的陪侍开口道“吩咐下去,以后要叫二公子。”

我满腹狐疑,二公子就二公子,为什么还要吩咐一声?我不是十七吗,难道从第十七直接提到第二了?

面上却没显露,看了看桌上众人,焦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反应跟我差不多,一脸懵逼的样子。

蓝衣汉子犹犹豫豫的安抚我“十七兄弟,虽然你现在变成痴傻,但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弟,我是顾之昂,你记住了,以后下河洗澡我一定叫你。”

又看到焦二一脸心疼的看着我,我暗地打了个冷战,他们认为我变成傻子了?


刚醒来就被当成傻子…唉算了,以我现在问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傻子就傻子吧,这样在言行上也会少出纰漏。

“来来来,十七,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酱羊蹄子,你尝尝这味道熟不熟悉。”

大胡子焦二端起一盘肉起身递到我面前“你都昏迷这么久,肯定老想这口了!”

一旁的顾之昂这次倒是没跟焦二吵,附和的连连点头。

我正觉得俩人这么热情有点却之不恭,连城却对旁边出声“吩咐厨房煮粥。”

沉稳青年和煦的笑笑“焦大哥和之昂都是好意,平时十七喜欢大口吃肉,不过昏迷许久如今刚醒还是不要多沾荤腥,将军想的周到。”

然后一派认真的望着我“十七,我叫俞青隐,以前你都叫我俞大哥。”

我看着俞青隐,他身形坚实,气质稳重,温润如玉,目光如炬,一看上去就饱含智慧,说话间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我老老实实的叫了一声“俞大哥。”

然后转头看向大胡子,又老老实实的唤道“焦大哥。”

见顾之昂满含期待的目光,我犹豫了刹那,“顾大…”

“哎十七啊,你称呼我名字就好了,之前都是这样的。”顾之昂慌忙打断我。

“好了。”还好连城中断了我尴尬的状态,再这样叫下去我脚趾头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

一顿饭大概也是在焦二和顾之昂的吵嘴中度过的,看他俩时不时投过来的笑容我没再敢说话,生怕又说错什么。

吩咐厨房煮的粥我喝完了,确实躺了很久,肚子空的厉害。

不由觉得这连城温和细致,方方面面都照顾周到,我都觉得有点受宠若惊,毕竟我自己人生里的二十年没享受过这种照顾,运气太好了吧,遇到这么好的大哥。

不由得看向连城,却不想他清冷的脸庞紧绷,略微带一丝寒意,整个人如高高在上的皎月,令人不由的心生几分敬畏。

心里打了个哆嗦,他回神发现我在看他,表情瞬间归于柔和,如冰川消融,乍暖还寒。

我心里一跳,这颜值,估计是个小姑娘都得春心萌动,可惜我现在是个男的。

饭后,顾之昂还想跟我多待一会儿,毕竟我昏迷这么久,他说他这些日子想我想的茶饭不思。

我躲还躲不及,面露难色的说我想去方便一下。他大大咧咧的表示一起去,酒喝多了就是容易尿急。

我又一时语塞,我壳是男的了,但我芯儿还是女的啊,我能跟你一起比尿的远吗!

见我愁眉不展他也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是连城见我心情不佳,吩咐下人送我去。

站在茅厕外头我有些踌躇,刚才喝了点粥我确实有些想上厕所了,但这算是男茅房吧?

现在这副身体,怎么去?

想起醒来时候看到的腹肌…

我可是新时代女性,什么没见过,看看又不能多啥少啥!

好像又真多了啥少了啥…

我开始劝导自己,无所谓无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都是人分什么男女,人吃五谷杂粮但行方便之事……

“十七少爷,您怎么了?”

站我身旁的小厮看我愣在原地一阵子有些不解。“您刚才不是着急如厕吗?这茅厕门口有什么好看的?”

见他的神色越发变得匪夷我没敢表现异常,正了正脸色解释“啊刚才在想事情,走神了。”

说完我太阳穴一紧,抬腿就走了进去。

连十七啊!冒犯了!


春风起,春阳暖,晨曦中的风儿还有丝丝凉意。

站在房门口,伸出手掌,倾泻而下的日光好像在摩挲虎口的老茧,这是常年使用兵器的痕迹。

不由感叹,连十七,你肯定是个日日勤勉,严于律己的人。

我也自幼就接触武术,参加了大大小小二三十场比赛,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很看重,最起码每日晨跑五公里。

命运既然安排我来此处,我也必不能懈怠。

顾子昂和大胡子三人好几天都没出现,连城日日也早早就离开,好像很忙。

我仿佛恢复了以前的生活,晨跑,俯卧撑,引体向上,不停的积蓄精力,恢复体格。

身体状况比我想的要好多了,毕竟是战场上下来的汉子,只是躺了一个月而已。

偶然也发现腹肌居然不止六块,只是因为长时间的卧床,有两块已经不明显了。

被连城派来跟着我的话唠小厮对我迥异的锻炼方式表现的很是惊奇,一开始只是看着我绕府跑圈有些奇怪,直到我跑完原地踏步了几分钟。

他虽然眼神里写满了“你有病吧”但还是恭敬的询问我“十七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呢?”

我能看出来,他非常肯定我因为受伤太重变成了痴傻。

“卧床太久,我想尽快恢复。”不想解释太多,我要跟他说缓解肌肉紧张那不找事吗。

“您要练功可以去西后院啊,那儿什么兵器都有,没出征以前,您跟公子,啊就是将军,去的最多的就是那儿。”

小厮抬手一指“我带您去啊。”

跟着小厮走的路上我迟疑了下问道“你跟我大哥叫公子。”

小厮笑笑“以前都是叫公子的,不过十几日前圣上因公子前线大捷有功,亲封骁勇将军,我一时改不过来,十七公子您莫怪罪。说起来您和公子一去就是三年啊,去的时候还是十七八。”

“那为什么我大哥是公子,一开始你们都叫我十七大人?后来我大哥说我是二公子,你们又改口十七公子,我为什么叫十七?”

这说不通啊,再说同样是奔赴战场三年,为什么大哥是骁勇将军,我作为二公子重伤归来,朝廷竟无人问津。

话唠小厮竟然有些结巴起来“啊…这,这小的可说不清,您替将军统领一军自然是大人,您自小就叫十七啊…这因何缘由您得去问老将军,名字是老爷取的。”

“老将军?”还果真有爹啊。

“啊…老将军多年坐镇前线,如今年事已高,已退居朝堂了。咱们如今住的是连府别院,老爷住在原来的府邸,就挨着,院东边有个小拱门可以直接穿过去。”

小厮慌忙开口“十七公子,西后院到了。”

西后院。

空旷的一片练武场,东西两边各立着一个兵器架子。

我走过去扫视上面或插或悬着的各种兵器,枪,锏,剑,斧,锤…忽然感到有些熟悉。

心里同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兵器无法各个精通,但要件件熟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手摩挲上一把刀,刀鞘被擦过但仍能看出有些斑驳,刀柄上缠着的布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我手上一用力,长刀出鞘。

迎着高升的红日,我试着舞动手里的长刀,出乎意料的有些顺手。

甚至都不用仔细思考,我的手臂就自然而然的挥舞起来,我根本不知道我在耍什么动作,但就是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熟悉感也越来越强烈,越舞越快,越舞越快,快到好像风都能被斩断,耳边呼啸着带起的风声,嗡嗡嗡嗡…

我沉浸在莫名的气氛里,身体里的血仿佛都热起来。

“你还说你不知道斩风刀!”一声大喝忽然打断了我。


就因为这一嗓子,吓得我慌忙回神,一个趔趄手里的刀险些脱了手。

就看见顾子昂在院门口指了指我“十七!你还说不知道斩风刀!你刚才耍的都呼呼挂响!”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跑过来,心想这大哥怎么每次都咋咋呼呼,我差不点就把自己给送走…

看着捡了钱一样高兴的顾子昂,非常无奈。

“是你啊。”

他对我蔫蔫答答的表情很是不满“你那是什么反应,好几日不见,你对好兄弟我就没有半分挂念?”

我挂念,你哪知道刚才我差点砍自己大腿筋上,再躺一个月,找谁说理。

“这几日都没有见你来,连大哥也早早就出去了,你们到底在忙什么。”

见我提起连城,顾子昂像是火烧了城门楼“还能有什么事!除了那齐老不死,整天盯着将军府,十七你昏迷那阵将军多日没有去上朝,这不又被老贼教唆贼党联名参了一本!”

他看我毫无反应,缓和了下语气开始解释。

“丞相齐高佐,跟咱们将军府向来不和。这不一群他的营下之党在朝上,参将军玩忽职守,回京之后罢朝不上,不把圣上放在眼里。齐老贼又适时站出来拿那日我们几人聚在一起的事做文章,恐怕是结党营私。虽然圣上感念边关大胜,连府又两代保卫家国没有太过怪罪,只说将军刚刚回朝需要休整。但将军不得不想办法去处理风言风语,以防被扣个功高震主的罪名。”

我默默消化,连城多日没有上朝。

他闷闷的又嘀咕“还有齐老贼那个儿子,回回在外遇见我就一阵阴阳怪气,躲都躲不及!要不是俞大哥交代能忍则忍,不要惹事我真想给他…不就是丞相的儿子!我顾子昂奋战杀场的时候他还在花天酒地!”

“他还有儿子呢?”

我听了一阵有些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正想着这丞相在朝堂上使的手段,冷不丁又出个儿子拌嘴的事。

顾子昂登时愣了,反应过来哈哈一笑“十七啊!你可真能让哥哥开心!你这话说的,想让老贼断子绝孙啊…也行!”

他像是忘了不开心的事“你刚才使的是斩风刀啊!我问你斩风刀有多少招,你还说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了,可能是身体记得。”我默然感叹,可能是连十七的身体记得吧。

“嗨无妨,没丢就成!我可还没学会呢,以后你还得接着教我。”

他拍了下我肩膀招呼一声就跑去兵器架子上挑选兵器“看兄弟我给你耍个家传的枪法!”

我思绪万千看他耍的虎虎生风,可别说,这小子练功比平时正经多了。

面色凛然的耍起枪来闪转走化,抽身换影行若游龙,那气质一下就上来了。

一刻钟后等他呼哧带喘的的收了招,我询问道“焦大哥和俞大哥呢,怎么你自己一个来的。”

“将军让他们去城外办事,还没回来。”他撩起衣摆就擦了擦耳边的汗。

“俞大哥从前就说我焦躁,不如你。他说十七你在我们几个中年纪最小,性子直率但沉稳从容,跟在将军身边多年事无巨细,从未惹事。让我多跟你一起,这几年我都习惯了,一闲下来就想找你。我都忘了,你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来十七是这样的人,这样优秀的人却早早殒命,心中默然酸涩。

“那,我为什么叫十七呢?”那唠叨小厮都三缄其口,顾子昂总该知道吧。

他这么随意的性子应该不会瞒着我。

顾子昂认真的想了想“十七可能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吧?”

见他这副样子,我反而疑惑更多了,连他都不知道。

“等将军回来你问他呗,你们俩一起长大的,难不成你真再不能恢复了?”

他忽然难掩惆怅“现在的你居然开始琢磨名字是如何来的这种劳什子问题。要是以前,你知将军有何烦忧,第一个就冲在前面。”

他又在说我是个傻子了。

“边关告捷足够让圣上不心存芥蒂吗。”我喃喃道,自古帝王多疑心。

“当今圣上可是仁君!”

顾子昂吼了一嗓子。

左右看看又压下音量凑过来小声说“你现在可真是什么都不记得,别乱说话啊,说起来这江山是永定帝打下来的。”

“永定帝是当今圣上的长兄,那才是豪勇无双的武帝,征战几十载少有败垒,最终安定国土,自封永定帝,希望江山永定,不过可惜的是因长年奔波,当时永定帝已年过半百,积劳成疾在位没有一年就殁了!弥留之际把皇位传给了圣上,封永清帝。圣上不只博爱仁慈,又时常感念皇兄征战奔波之苦,以至于对出征的将士尤为看重。”

撒血半生才在位半年,我都觉得可叹,又想到连十七陪连城征战三年,好不容易凯旋归来…

如果连城知道自己兄弟已经死了,一定会肝肠寸断吧。

想着连城接连几日的忙碌,我看向不远处百无聊赖的唠叨小厮。

顾子昂没得到我回应感到莫名“你怎么了?”

“我想去老将军府。”


顾不上顾子昂的诧异,我对小厮喊道“小唠叨!”

小厮听到我声音有些发傻“公子,您叫我呐?”

见我点头他快步走了过来“十七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想了想问道“大哥跟父亲关系怎样?”

小厮漾起几分笑容“那自然是父慈子孝。”

“那我呢,父亲对我怎么样?”我又问

小厮手足无措的看着我“对您自然也很是和蔼。”

“我要去将军府。”我认真道“你带我从东边那个小门过去。”

“啊?”他更茫然了“去老爷那做什么?”

我故意板起脸“我就想去,不能吗?”

小厮无奈的看了看旁边的顾子昂,顾子昂显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厮只好小声对顾子昂说“顾大人,十七公子现在神志不清,小人怕他在老将军面前有什么奇怪举动…还烦请您跟着一起吧。”

然后唯唯诺诺的带路,一路上他又开始唠叨“十七公子,你可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啊,老爷现在还不知道您的状况。”

说他唠叨他真唠叨个没完,比我以前见过村口的大娘都能说,我心想儿子见老子那不天经地义吗?

算不算出不出格那得待会儿再看了。

东墙边果真有个小拱门,像是专门打通了两个府邸,也无人看守。

也是,回自己家有什么可把守的。

到了院里就有仆人见我三人过来行个礼匆匆又跑开了。

不一会儿来个个精神抖擞的老头,衣着素朴但不失体面,满脸沧桑却透出睿智。

他笑眯眯的行个礼“十七公子,顾大人来了。”

我不知他是谁,看了小厮一眼。

小厮倒是机灵,对老头深深一拜“江管家,十七公子想过来看看老爷。”

江管家笑容依旧和煦“十七公子,三年未归了,是该见见,老爷也时常记挂您呢。”

便见他伸手引路“老爷在书房。”对我的突然出现丝毫未表现出讶异。

跟着这气质沉稳的小老头到了一个房间外头,施礼进去通报了一声,很快门就开了“老爷请二位公子进来。”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迈了进去,房间内一股淡淡檀香的味道,让人心情似乎有所平静。

进入内间,书案后面坐着个人,鬓角略微斑白,没有想象中的垂垂老矣大腹便便,反而精神抖擞,身躯凛凛。

“是十七来了?”这声音中气十足,给人一种无形的威慑感。

“爹。”

一时无措,这跟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啊,我声一出,就见老将军望着我慈爱的眼神一滞---

他愣了。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说什么?”

我迎着他诧异的表情老老实实的又叫了一声“爹。”

在他犹疑的目光中,江管家走过去附在他耳边小声解释了几句。

然后又轻轻开口“将军吩咐了府里,怕您担忧,我就没告诉您。”

然后我就从他的惊讶眼神里看到几分怜爱又带出些许惋惜。

得,那老管家肯定是告诉他我变了傻子!

“原来如此。”

我心里正腹诽着听他叹息了一声“这样也好,城儿做的对。其实早该是如此,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无碍。”

在匪夷的气氛中顾子昂这才缓过神来,慌忙上前行了个礼“子昂见过老将军。”

老将军摆了摆手“顾副将不必多礼。”

我内心奔腾着十万个为什么,什么原来如此,过去什么事情?老将军没头没尾的话完全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

在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他朝我招了下手“十七啊,走近些。”

我走到桌案边上,他仔细的端详我“比三年前结实多了。”说着他把手放在右腿上拍了拍,又无声的叹气。

我见他一直轻轻的拍着右膝盖。

“爹,您腿疼吗?”

琢磨了一下又往前走近了些“我给您捶几下。”

说着蹲下身给他轻轻捶膝盖,这是老寒腿吧,挺好的老头,毕竟是连十七的爹,我该尽份孝心。

他搁在一旁的手微微颤抖,看着我有些复杂。

“十七,这么多年这是你第一次与老夫如此亲近。没想到却是在你重伤之后。”他语气愧疚中竟有一丝哽咽“你受苦了。”

看到面前的年过半百的老人伤怀,我也很难过。很想告诉他我没傻,但我没办法说。

我怎么说呢,说十七已经没了,我不是十七?儿子傻了总比没了强吧。

“我没受苦。只是我觉得有些对不起大哥。”

我满怀愧疚的别开眼。

在顾子昂震惊的目光中接着说道“子昂兄弟说齐丞相对大哥很不满,我心知都是因我病重多日,大哥才罢朝不上,致满朝文武都对他颇有微词,我觉得很愧对大哥。”

他看了一眼半张着嘴的顾子昂,倒是没说什么。

“是你舍身救了城儿,你有什么错。圣上不会怪他的。”他微微叹了口气“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是时时为他着想,跟以前一样。”

“兄友弟恭本就天经地义,蒙大哥照顾,我心念大哥,上到皇子下到百姓,不是天经地义吗?”我抬头望着他一本正经“但圣上并不知是因我多日未醒,大哥多有焦心。”

他募的一怔,愣愣的看着我,眼眸清明的发亮。

迎着这睿智的眸子我心里一惊,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是不是哪句话说的不好。

心里慌张看像一边的小厮“小唠叨说外面酒楼的水晶肘子好吃,我想尝尝。”

低头降低存在感的小厮一激灵,他慌忙看向一旁的顾子昂,那意思我可没说过!

顾子昂嘴角颤动了几下,连眼皮都没抬。

“等城儿回来,让他跟你一起去。”还好老将军语气依然和善“先回去吧,日后常过来。”

离开书房后特意告别了江管家,老管家依然笑眯眯的。

出了书房一段小厮满脸委屈“公子,我什么时候提过水晶肘子?”

顾子昂也一脸菜色,那意思你一转头就把我给卖出去了。

我不理他们俩,走到连廊尽头停步站定。

“怎么不走了?”顾子昂冷不丁刹住脚。

我没说话,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果然看见老将军出了书房门,匆匆出去了。

“老爷这是去哪?”小厮奇怪的问。

我微微笑笑猜测道“可能是进宫了吧。”


“进宫?这会子进宫做什么?”

顾子昂茫然看向我而后一脸懊恼“十七,将军回来你让我怎么解释,我得赶紧走了,你当我今天没来。”

回到别院,摆弄着屋门口的绿植。

现在是春季,天气还有些凉意,自然没有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景色。

但院里栽种的全是常青树,即使天寒地冻也是一片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只不过到了夏天,就太单调了吧。

“到该种花的时候了。”我看小厮在一旁蔫头耷脑,跟他吩咐“小唠叨,你能去找些花种让人栽下,等盛夏的时候满院子都是,一定很香。”

小厮立时就精神了,他环视院子一周看着我不确定的说道“公子,我没听错吧?你要种花啊!”

“不…不行吗?”

我有点忐忑,刚才纯粹是有感而发。

意识到我现在的身份是战场领兵的男人,喊打喊杀的将士怎么会去管这些?

“您以前可不喜花花草草,何止不喜欢,你看这院里,一盆能开花儿的都没有,那清理的是干干净净。”

然后他还一脸神秘的凑过来“您就讨厌那些红红粉粉的物什,包括穿着鲜艳的女子,你看你这院里,连个洒扫的丫鬟都没有。”

“那小双呢?我醒了她就在这啊。”

“那不是您一直昏迷不醒吗,将军怕我们都是粗人,照顾不好您,所以才叫了个丫鬟每个时辰给您喂些水。小双可算头一个在您身边服侍过的丫鬟了,这几日见天儿的打听您呢。”

“啊…那算了吧。”

“别啊。”小厮见我闷闷的“既然您现在喜欢了,那就种一点,看着心情也好不是?将军说只要您提的,都照做。”

午后,陆续有人搬着东西进来,花盆,铲子,花种。

然后整个卧房门口的小院子就变成了大兴土木的工程现场,那土都翻了一遍。

我瞟着忙前忙后跟个陀螺一样提溜乱转的唠叨小厮,你管这叫种一点?

努努力把走廊也拆了吧…

一直忙活到将近黄昏,我慵懒的坐在一边看着工人收拾。

忽然前院儿跑过来个下人,呵斥带喘的就喊上了“十,十七公子!宫里来人了,您快去前院接旨吧!”

我愣时没动,接旨?

“将军还没回府吗。”

“没寻将军,那公公说了让您接旨!”

唠叨小厮反应过来赶紧搀了我一把“您赶紧起来吧!宫里来人了!”

一路急走到前院正厅,厅里坐着个老太监。

身着绛紫色缎面蟒纹官服,戴着一顶绒草面生丝缨苍蟒教子珠冠,看见我匆匆走来就笑眯眯的起了身。

“是连府十七公子吗?”老太监声音清亮又尖锐,微微欠身满脸喜色。

跟电视剧里的也不完全一样,这老太监瞧着就像个家境富裕的老员外。

看这表情,是好事啊?

我心里快速组织了一下语言,紧走几步到前,双手抱拳见了个礼“十七来迟,怠慢之处还望公公海涵,恕十七眼拙,公公请问您是?”

老太监喜色更浓。

“哎公子说的哪里话,这不是折煞老奴吗,老奴是金銮殿伺候的,有幸得先皇赐名万福。要不是圣上心急,派老奴快马加鞭来宣旨,咱家也不能贸然叨扰。公子,接旨吧!”

我赶紧一撩衣摆跪在当前“连十七接旨。”

老太监取出圣旨徐徐展开。

“圣上有旨,我朝开运以来,连老将军一脉功不可没。连府长子连城携连十七驻守边关三年,归朝途中遇险,连十七舍身忘死救长兄于危难,赤子之心山高水长,连府兄友弟恭朕心甚慰,赐连府十七山河公子称号,黄金百两,钦此。”

我登时就懵了,这走向不对啊,对连城就提一嘴就完了?剩下的全是褒奖连十七。

“公子,您别愣着了,赶紧接旨吧。”老太监见我一动不动轻声提醒。我赶紧谢恩接旨。

老太监对旁边一挥手,一个守卫模样的人递过来一个托盘,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几排金锭子。

唠叨小厮见状赶紧一欠身低头双手接过。

退到我身边,我看了看,思索片刻抬手拾了三个走近老太监身边一笑“蒙圣上恩德,还劳烦公公亲自跑一趟,真是辛苦了,十七受之有愧。”

然后把仨金锭子塞到了他手中。

老太监面上一惊,忙不迭往回推“公子这可使不得,这本是老奴分内之事,怎能受此大赏!”

“您来府上一趟,小子连杯茶都没奉上,实在是怠慢,公公就不要再推辞了!”

“公子果真是心地良善之人。”老太监没再坚持。

似有深意的看着我“今日老将军突然求见,称少将军遭小人诟病,多日未曾上朝乃是情有可原。圣上最欣赏情深义重之人,尤其是兄弟互重,公子,骁勇将军这次颇得圣心。”

那就好。我心情大好“多谢公公!”

老太监又附过来小声道“老奴见公子心思玲珑,倒不像老将军口中的神志不清。不过,恐怕以后要多小心玉岚宫了。”

然后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山河公子您当之无愧,老奴这就告辞了!”


送走了老太监,唠叨小厮就闷闷的开始抱怨。

“公子啊,圣上刚赏您几个金锭子,您随手就拿了三个给他了,这可是金子啊。”

我看着他一脸肉痛的委屈样,他唠叨是唠叨,但还是真是心思纯粹。

忍不住一巴掌轻拍在他脑门上“你懂什么,能得先皇赐名的公公,那在圣上跟前必然不一般。”

我翘起嘴角。

“若有十分脸面舍得赠人六分,大哥以后受益良多。”

小厮怔怔的看着我“您好像不像您了。”

“是不是觉得本公子玉树临风?跟哥混,哥让你吃香喝辣!”

我像个街头混子一样一蹦一蹦的颠着走,身后又传来小厮的唠叨“公子又颠三倒四了…我可不敢跟你称兄道弟…”

连城是在天黑以后回来的。直接出现在了我门口,身边还跟着顾子昂。

我瞅着他心里立马就打起鼓来,有些忐忑,“大哥。”

他就那样定定的站在那,一双眸子在黑夜里闪闪发亮,看得我有些局促。

他心事重重的注视着了我一会儿,就在我以为他肯定是很生气的时候,他温和的唤道“十七。”

“你去见了父亲。”

“啊,我去了,我只是忽然想去…”我慌张的组织语言。

“十七。”他打断我,走近屋内坐在桌旁垂眸轻声说“我没提起你是因为…你还尚未痊愈。”

他的声音轻柔缓慢,不疾不徐,听在外我耳朵里像是轻声呢喃,小心翼翼的让我感觉内心柔软。

“我不怕别人说我是傻子。”

脱口而出就撞上他清澈的眸子,眸底如星河翻涌似有万语千言。

我懂他的意思,他本就对十七有愧,如果世人都因此知道连府十七是个痴傻,他怕是日日都要煎熬了吧。

想了想我说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何必事事都要烦心呢。圣上都赐我封号了他人的话又算得了什么,大哥你不要多想。”

一边的顾子昂赶紧附和“就是啊将军,那可是圣上亲赐的封号!虽然是个虚名…”反应过来自己嘴快,他又往回找补“那,那也是御赐,非常人不能比。”

我默默思索,虚名并不是一无是处。

圣旨看起来是褒奖一个受伤痴傻连十七,但足以让朝中有心之人噤声,老丞相一党只能哑巴吃黄连,硬咽下去了。

只是福公公说的玉岚宫又是哪个,后宫里的哪位主子吗?

连城看我一直走神,忽然就笑了一声。

“不管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始终都为我着想。”

我心里苦笑,现在的十七跟以前恐怕是不同的。

他接着道“圣上触事怀情,是想起先帝了,念及此特准许我休沐两日,明日早朝便可不去了。”

这叫什么,这相当于给老丞相一党啪叽一个大嘴刮子,啪啪打脸,俩手对扇那种。

想的多了我就乐出了声。

顾子昂不明所以一脸疑惑的问“你有什么开心的事?哎对了,刚才进来院里就看见那土怎么好像都被翻过,来贼了啊?”

然后我说是种花种的。

他一脸见鬼的就嚎起来了。

“种的哪门子花儿啊?哪辈子种过花儿了你没病吧!!啊我不是那意思,你,你不是最讨厌红红紫紫的…想当初军中那烧锅的老王头还说过家里有个闺女正值妙龄,长的跟杜鹃花儿一样要介绍给你你躲了他十几天…现在想起来我都要笑死…”

连城也一副很意外的神态,看来这连十七实在是讨厌花,提起来都反应大到这种程度。

我闲的没事提什么种花啊。

心里责怪唠叨小厮整出那么大动静,脸上却茫然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不知道。我只说搬个几盆就行,谁知道他们把土全撅了…”

跟顾子昂斗了半天嘴,还好险险是把这篇给揭过去了。

交代我早点休息,连城就带着顾子昂回了书房。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想不通我跟连十七到底有什么交集,为什么会来到这。

脑子里又浮现连城的样子,心里有种越俎代庖的负罪感,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我又梦到了囚车里那个男人,他平静的看着我。

我问他是谁,他没说话,就站在那里注视着我,我看不懂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但心里竟然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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