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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美人一抬眼,全城攻陷

一蓑烟雨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裴护阿护出自现代言情《病娇美人一抬眼,全城攻陷》,作者“一蓑烟雨”大大的一部完结作品,纯净无弹窗版本非常适合追更,主要讲述的是:眼里只有那个叫“月华”的婢女。她走近了,行刑的侍卫便暂时停了下来,恭敬站立在两侧,向她低头行礼。慕辞蹲下身,蹙着眉头、一脸心疼地捧起那婢女满是血污的脸。见婢女身上也多是血污,柳嬷嬷微微皱眉。但,慕辞丝毫不介意。她那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上,透着孩童般的天真。“我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你不乖乖待在我身边,反而为了......

主角:裴护阿护   更新:2024-01-27 03: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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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护阿护的现代都市小说《病娇美人一抬眼,全城攻陷》,由网络作家“一蓑烟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裴护阿护出自现代言情《病娇美人一抬眼,全城攻陷》,作者“一蓑烟雨”大大的一部完结作品,纯净无弹窗版本非常适合追更,主要讲述的是:眼里只有那个叫“月华”的婢女。她走近了,行刑的侍卫便暂时停了下来,恭敬站立在两侧,向她低头行礼。慕辞蹲下身,蹙着眉头、一脸心疼地捧起那婢女满是血污的脸。见婢女身上也多是血污,柳嬷嬷微微皱眉。但,慕辞丝毫不介意。她那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上,透着孩童般的天真。“我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你不乖乖待在我身边,反而为了......

《病娇美人一抬眼,全城攻陷》精彩片段


开元十二年,冬。

天启国与北凉大战。

北凉边境大军节节败退,萧贵妃携二女入万佛寺祈福还愿,回宫路上遭到北凉细作伏击,欲挟持贵妃母女三人打击天启国大军。

萧贵妃在侍卫的拼死保护下逃脱,护得一女,而另一位公主,则不幸落入敌军之手。

年仅七岁的慕辞,则是那场伏击被生母萧贵妃丢下的那个公主。

“母妃救我——”

七岁大的女孩,在北凉军妓营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被那些长相猥琐的士兵拉拽着,扯着嗓子求救。

周围都是被将士强迫的女人,耳边则环绕着她们的惨叫哀嚎。

她绝望地哭喊着,入目的只有那一张张可怕的面孔,以及脑海中残存的记忆。

……

七年过去。

噩梦依旧折磨着她。

每到午夜,总会梦到那个肮脏污秽的北凉军营。

少女满头大汗,呼吸急促,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身上的被子边缘,指关节用力泛白。

梦里,那些声音怎么都赶不走。

“娘娘,敌军就要追上来了,我们只能救一个,求娘娘马上做抉择!”

“昭阳,救昭阳公主!快啊!!”

午夜梦回。

慕辞猛然惊醒,仿佛落水之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巴掌大的漂亮小脸上沁着薄薄一层冷汗。

她躺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渐渐平复,而后,回忆这七年来一直做的噩梦,一双眸子掺杂着冰冷和病态。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公主,出逃的月华已被抓回,等候公主发落!”

……

北风呼啸,寒潮凛冽。

淮河以北已有封冻迹象。

地处天启国南部的洛城,格外得阴冷潮湿。

公主府邸。

宽敞的院子里,一名婢女正被施以杖刑。

板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婢女身上。

鲜血染红了她单薄的衣衫,求饶声不断,凄厉哀婉。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廊檐上,还未及笄的少女一身红衣,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越发透着股冷意。

她外罩狐毛大氅,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

毛领以上,是一截纤细的脖颈。

再往上,就是她那张精致俏丽的脸。

柳叶眉、美人眼,眼角下方有一颗泪痣,平添几分妖冶勾惑。

看似天真单纯的少女公主,面带笑意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幕。

她怀里捧着一个汤婆子,嗓音娇软。

“我的东西,怎能容旁人染指呢。”

婢女闻言,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而后,她鼓足勇气,大声抗争。

“公主,奴婢和二郎是真心相爱的……求公主成全!奴婢愿来世当牛做马,衔环相报——”

她这话一出,几个稍微年长的婢女纷纷侧目。

让公主成全?

太蠢了,这简直是在找死。

四周寂静。

慕辞站起身,身上的大氅没有系好,直接从她肩头滑落,露出里面那玲珑有致的身段。

她却像感觉不到似的,继续往前走。

一旁的柳嬷嬷眼疾手快,拿起那件大氅追上。

她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做事,将大氅重新给公主披上。

整个过程,慕辞目不斜视,仿佛眼里只有那个叫“月华”的婢女。

她走近了,行刑的侍卫便暂时停了下来,恭敬站立在两侧,向她低头行礼。

慕辞蹲下身,蹙着眉头、一脸心疼地捧起那婢女满是血污的脸。

见婢女身上也多是血污,柳嬷嬷微微皱眉。

但,慕辞丝毫不介意。

她那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上,透着孩童般的天真。

“我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你不乖乖待在我身边,反而为了个男人离开我……月华,我真的很生气呢。”

婢女心头微颤。

她的脸透着万分愧疚,垂着眸子,声泪俱下。

“公主,奴婢罪该万死!”

闻言,慕辞又恢复了笑容,就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满脸疼惜地望着她,并且纡尊降贵地为她整理贴面的头发。

“你确实该死呢。可是月华,就算死,你的尸体也是我的哦。”

慕辞爱不释手地轻抚那婢女的眉眼,尤其是那双和皇姐华裳有几分相似的眼睛。

婢女身体直发抖,“公主大恩大德,奴婢来世定……”

“我啊,最讨厌来世了。”

慕辞不甚高兴地打断她的话。

她嗓音幽冷,夹杂着几分偏执,问。

“月华,为什么要离开我呢,是我哪儿做得不好吗?”

少女看着很受伤,像只委屈的兔子,红着眼,水光潋滟,令人疼惜。

月华咬了咬牙。

“公主,是奴婢的错,奴婢与二郎相爱,奴婢想要和他成亲,公主说过的,你也希望奴婢有个好归宿……”

“你的归宿,难道不是我吗?”少女仿佛真的很困惑似的,歪了一下头。

“公主,您忘了吗,您已经将卖身契给了奴婢,奴婢、奴婢可以离开的……”

月华不忍伤害公主。

可她的情郎还等着她啊。

“是啊,离开。”慕辞扯了下嘴角,无声地笑了。

她优雅起身,居高临下地,用无辜的眼神看向月华,关切地提醒她。

“可是怎么办呢,就算月华要离开,也没法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啊。”

月华一怔。

随后她想到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看似单纯的少女。

“公主,你、你对二郎做了什么!”

少女“嗤”的一笑。

“月华是为了那个男人质问我吗?我很伤心呢。”可她脸上完全没有受伤的表情。

月华十分崩溃,扯着嗓子质问。

“公主!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却还是不敢相信。

直到,慕辞笑着,恶作剧似的缓声道。

“他啊,被野狗活活咬死了……”

最后那点希望粉碎,月华痛苦不已。

她面目狰狞,声嘶力竭地尖叫。

“啊啊啊啊!不……二郎!二郎……”

那痛彻心扉的喊叫持续了许久。

慕辞则冷漠地欣赏着。

月华怒不可遏,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像恶鬼一般挣脱了被束缚的手。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怪不得皇上和娘娘不要你,连华裳公主都要跟你决裂。公主又如何,你就是个怪物!一个没人爱、性子扭曲的怪物!!我要杀了你为二郎偿命……”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

男人一袭黑色劲装,面容冷峻,不苟言笑。

“找死么!”

话落。

剑出鞘。

下一瞬,月华就被抹了脖子,死不瞑目地瞪着慕辞。

鲜血喷溅了一地,其他婢女都吓得瑟瑟发抖。

慕辞笑脸盈盈地看向前方的男人。

她看似在笑,眼中却有一丝不满。

裴护收剑入鞘,恭敬朝少女行礼,“属下护驾不力,公主受惊了。”

慕辞看了眼地上的血迹,幽幽地问。

“阿护会离开我吗?”

她一脸认真地看着裴护。

自从她离开皇都,他就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喜欢阿护这个侍卫。

裴护毫不犹豫地回道,“属下誓死跟随公主。”

少女开心地笑了。

她非常愉悦地上前,给了裴护一个浅浅的拥抱。

冬日里,天气阴沉沉的。

但此刻,她那明媚绚烂的笑容,堪比春日艳阳。

“阿护,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什么都能给你哦。”

裴护看着眼前单纯张扬的少女,心中微颤。

但他很清醒,她是公主,即便再落魄,也是高不可攀的金枝玉叶。

待慕辞转身离去,柳嬷嬷快步跟上,绕有深意地看了眼裴护。

屋内。

慕辞站在床前,柳嬷嬷帮她解下了大氅,颔首行礼。

“公主,待会儿就要用药膳了,老奴伺候您净手。”

少女那双漂亮的眼睛眨啊眨,如同天上的星星

“嬷嬷,阿护还是太善良了,他就那么一剑了结了月华,我却还未解气啊。”

柳嬷嬷恭敬垂首,冷静地劝说:“公主,那种人,不值得您动怒。”

慕辞唇角轻扬,手指轻轻在手背上打转。

“她算计我,叫我怎能不生气呢。

“那张卖身契,是她从我这儿骗走的啊。

“明知道我不能饮酒,竟然灌醉我,哄骗我把卖身契给了她。

“饮酒后我全身都是疹子,又痒又痛,还差点喘不过气来。

“可她只想着要卖身契,真可怕呢。”

说着,少女唇边的笑意扩大了几分。

那晚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她语气骤冷。

“那男人啊,竟然潜到府邸,就想着偷偷带走月华私奔,真以为我这公主府是随便能进入的吗。

“月华为了这么个男人,值得吗。”

说着,慕辞的脑海中浮现一抹身穿红色嫁衣的身影。

那是她最喜欢的皇姐。

“说起来,皇姐当年同样为了个男人不要我。或许月华说得对,我就是没人要的可怜虫呢。”她自嘲地笑笑,却没有一丝在意的痕迹。

柳嬷嬷暗自叹了口气。

“公主,已经过去了,华裳公主和驸马的感情很好,您也不是没人疼爱……”

“嬷嬷,你不懂,好不了的。”

慕辞低声喃喃,眼神也变得空洞。

少顷,一个婢女脸色苍白地进来禀告。

“公、公主,皇都来信,华裳公主……华裳公主她……”

婢女哆哆嗦嗦的,不敢接着往下说。

“皇姐她,死了吗。”慕辞眼中的了然一闪而过。

那婢女瞪大了眼睛,甚是诧异。

柳嬷嬷更是难以置信,“怎么会!”

慕辞默默地走到窗前,拿起其中一个彩泥娃娃。

“哐当”一声,娃娃碎了一地。

她眼神似刀,小脸浮现幽冷笑意。

“收拾东西,去皇都。”

她的皇姐,总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吧。


柳嬷嬷一脸严厉,“公主身子不适,不见!”

慕辞却攥住了柳嬷嬷的衣角,冲她笑笑。

“没事的嬷嬷,将温太傅引进来吧,我想见他。”

柳嬷嬷深谙自家公主的脾气。

公主这气,肯定是还没消完的,她必定会找什么发泄发泄。

那个温太傅,也真是不会挑时间。

温瑾昀被领到了会客的前厅后,便一直站着等候安阳公主的到来。

他在寒风中站了许久,却看不出丝毫不得体。

一袭朝服平整熨帖,正如他给人的感觉——端正清明,一丝不苟。

伺候在前厅的婢女被他的俊美所吸引,心中暗自雀跃。

在洛城时,也有不少爱慕公主的青年才俊。

却没有一个比得上眼前这位清雅谪仙。

婢女感受着不断加速的心跳,低着头,恭声道。

“太傅,您请坐,公主一会儿就到。”

温瑾昀闻声抬眼,温和地淡笑。

“衣袍落灰,不可脏了这上好的梨花木。”

婢女心中讶然。

京中的大官,对待她这个下人,竟如此谦逊!

她对这位太傅大人越发增生几许好感来。

“公主。”外面的人请了礼,前厅里的婢女听到后,赶忙收敛笑容,恭敬地站到旁边,等着向公主请安。

门外,少女已经换下了那件雪白的狐裘,换上了一件赤红色的。

她走进温瑾昀的视野中时,就如同那窜动着的火苗,热情,却有炙烤人的危险。

婢女非常自觉地退了出去。

是以,前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温瑾昀正要行礼,少女走到他面前,颇为突然地抱住了他。

身体相触的霎时间,温瑾昀身体一僵,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似的,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并且,少女身上的香气迎面而来,抱着他腰的胳膊不断收紧,仿佛一张铁网,将他牢牢网住,无处可逃……

好在,恍惚只是片刻。

温瑾昀迅速回过神来,作势就要推开她。

手碰到少女纤弱的肩膀时,稍稍迟疑了一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少女蓦地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湿漉漉的,可怜又弱小地望着他。

不同于她之前伪装出来的无辜可怜,温瑾昀解读出她眸中那抹真实的忧伤痛苦。

“我好难过,太傅哥哥,让我抱抱好不好,就一会儿,我难过得快要死了……”

她眼中本就蓄着泪,这话配合着她都夺眶而出的泪,格外惹人心疼。

带着哭腔的话落音后,她的眼泪就像珍珠似的,大滴大滴地往下掉,令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接。

温瑾昀面如冠玉,眼神温润,却又含着几分清冷。

他一脸正色,哪怕被这般美丽的姑娘投怀送抱,心中也无半点光风旖旎的心思,更别说在面上流露出一丝。

见他沉默不言,慕辞长且翘的睫毛轻轻颤动,掩起那抹凉薄算计,小嘴委屈地嘟囔着。

“太傅哥哥,你别讨厌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让你吹冷风的,我只是太生气了。

“你冤枉我,太傅哥哥,我没有偷猫,我不是小偷,你什么都不查,就说我偷了昭阳姐姐的猫……”

温瑾昀的双眸越发深沉,如抛光过的玉,冰冷剔透。

“公主,请先松手。”

只六个字,表现出些许无奈。

慕辞不肯动,就在这时,本就没系好的狐裘从肩头滑落。

如此一来,她就更有理由窝在他怀里不动。

她看都不看那掉落的狐裘,抬起头来,悠悠地开口。

“太傅哥哥,掉了。”

她是公主,掉了东西,不需要她来捡。

小说《病娇美人一抬眼,全城攻陷》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温瑾昀心无绮念,也没有要帮她捡狐裘的打算。

他沉稳地站在那儿,语气从容。

“昨日一见,私以为公主只是任性骄纵,而今日公主的所作所为……”

慕辞大概猜到他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他的话。

她挑了挑眉,“不知羞耻吗……太傅哥哥,是想说我很无耻对不对?”

温瑾昀坦然地对上她的视线,不恼,也不喜。

正是这般无所谓的态度,才更加令人心烦。

“公主,请松手。您应当清楚,您与臣这般,于理不合,也有损公主清誉。”

慕辞没再继续纠缠。

她松开手,从他怀中退了出来。

温瑾昀也后退了好几步,和她保持合适的距离。

见状,慕辞的双手攥了攥,旋即又松开。

她那美丽的脸上绽放出妖冶乖张的笑容,指了指地上的狐裘,意有所指。

“太傅哥哥,你信不信,终有一日,你会上赶着捡起它。”

温瑾昀云淡风轻地站立着,嗓音清润如玉。

“诸君各司其职,公主的东西,自然有专人为公主捡起。

“公主出身皇室,代表着皇家的体统,更应该克己守礼。

“为求一时之快,而误他人,非女君所为。”

“真的是这样吗?”慕辞往前一步,脚踩在那件狐裘上,挑衅地看着他,仿佛将他本人踩在了脚下。

她微微抬起下巴,自信娇纵。

“太傅哥哥,这是我们的第二日。不着急,来日方长,我们且行且看。”

温瑾昀不接话,淡然道,“公主,臣来此,是为了要公主履行约定,请公主将猫归还。”

慕辞听到这话,扑哧一笑。

“还猫啊?可是太傅哥哥,你站够了吗。”

“一个时辰又三刻,一刻不少。”

他脱口而出后,慕辞又道。

“可是我没看到啊。我没看到,又怎么能算呢?”

“公主,言必信,行必果。”温瑾昀目光坚定,毫不避锋芒。

慕辞唇边含笑,眸如月牙,而笑意很快就转为轻蔑与不屑。

“你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真让人讨厌。

“想要教我怎么做人,你够格么?

“你是太傅,是其他人的太傅,却唯独不是我的太傅,所以,我为何要听你的呢?”

说完,她不给他任何解释,转身就走。

温瑾昀见此,步子往前一迈。

“公主。”

慕辞不应,继续往前走。

“安阳公主。”这一声的语调,稍稍有了起伏,仿佛是终于忍受不了她的任性,连声音都提高了些。

慕辞已经走到门边,背对着他,停下脚步。

“怎么,你还要为了一只猫教训我么。太傅哥哥,为什么你学不乖呢?

“我给过你机会了,在宫门口的时候就给过。我本就不打算还猫的,让你在冷风中罚站,只是想要你对我低头而已。

“可显然,你还是没学会啊……”

说完,她缓缓转过身,没了赤红的狐裘,她一袭湖蓝色的水袖襦裙,衬得她更加白皙娇弱,就好像一朵盛开在花季的娇花,可惜,没有养分,很快就要凋零。

她面无笑意,漠然注视着温瑾昀,声音软软的。

“太傅哥哥,你长得太高了,每次站在你面前,我都得抬头。

“这感觉很讨厌啊。

“所以,试着在我面前低头吧。

“你低头,我就将猫还给昭阳姐姐。这次保证不骗你哦。”

温瑾昀神色微凝。

眼前的少女,看着如仙子般纯净美好、善良乖巧,实际上,病态的黑色从里面发出,蔓延到全身,只剩下这副美丽的皮囊。

“公主要臣怎么低头。”

“低到,我一伸手,就能摸到你的头顶。”慕辞说着,便伸出手来。

她的手掌大致与胸部平齐,而这个高度,温瑾昀的弯腰幅度,需比向皇上行礼时还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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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蓉儿挺了挺胸膛,眼尾上挑。

“公主,我是卑贱,可您别忘了,这孩子的父亲可一点都不卑贱。

“左右都是李家的种,华裳公主生不出来,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其他女人给三郎生!

“我这么多年本本分分地待在外头,自问没有什么错。您若是对我这孩子有什么不满,我这就陪您去李府,我们说个明白,若是李府也不愿承认这个孩子,我自然也不会上赶着被羞辱!”

她现在这狗急跳墙的样儿,引得慕辞“扑哧”笑了。

“好啊,那便一道去李府吧。”

李蓉儿的婢女回过神来,赶忙扯了扯自家姑娘的衣袖,用极低的声音提醒她。

“姑娘,这事儿可不兴声张啊!”

华裳公主刚死,外室就怀着孩子上李家,这不是给驸马爷脸上抹黑吗。

李蓉儿反应过来后,大觉不妙。

她立即改口求慕辞。

“安阳公主,贱妾方才不知高低、口无遮拦,求公主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贱妾计较……”

慕辞笑得天真哄诱,泪痣衬出逼人的妖冶诡异。

“小妾尚且需要每日向主母请安,外室嘛,按照规矩,每天也得对着主宅的方向行礼请安。

“你做了两年三个月又十天的外室,给你抹了那十天,两年三个月,也就是八百二十天。

“今日一并补齐吧。”

李蓉儿听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

请安这种事也能补?!

慕辞格外闲适地坐在一方椅子上,双眸潋滟生波,如一汪夺目的春水。

她一笑,两眼就似新月一般弯起。

“开始请安吧,我代华裳皇姐听着呢。”

李蓉儿满眼隐忍,袖子里,两只手紧攥成拳。

此刻,她又急又气。

若是李谦不那么早离开,安阳公主哪里敢这样欺辱她。

自从成了李谦的外室,她可是一直都被宠爱着的。

哪怕尊贵如华裳公主,也不敢这样对她。

宽大的衣裳下,李蓉儿的身体隐约在颤抖。

她越想越气愤。

凭什么!

一个不受宠的公主,竟然来这儿羞辱她。

她怀了李谦的孩子,跟她安阳公主有什么干系!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若非她此刻不能去李府添乱,怎么会受此刁难。

李蓉儿懊恼自己的当时多嘴,提什么不好,非得提去李府求公道。

眼下,她只能按照慕辞的要求,挺着大肚子,老老实实地补上过去所有的请安礼。

她得足足请上八百二十遍,但是,刚请半个时辰,嗓子就沙哑了。

即便如此,还是得强撑着,继续往下说。

“贱妾李蓉儿,给华裳公主请安,公主万福。”

“贱妾李蓉儿,给公主请安……”

“……公主万福金安。”

一旁的婢女低垂着脑袋,恭敬站立,不敢出声。

她默默记着请安的次数,只盼这样的刑罚能够早点结束。

又过了一个时辰,李蓉儿觉得喉咙冒烟,干涩生疼。

她张着嘴,如同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

除此之外,她还试图吞咽口水来湿润喉咙。

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喝水。

从一开始那纤柔的声线,到如今这副公鸭嗓,变化十分明显。

“……给公主请安……”

嗓子火辣辣的疼。

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受刑。

那些字化作锋利的刀子,在她嗓子眼儿里来回剐蹭,并且,她稍微一个吞咽的动作,喉咙都疼得要命。

不知又过了多久,随着第八百二十遍请安结束,李蓉儿彻底受不住了。

她眼眶泛红,对着慕辞福身行礼,苦苦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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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贱妾嗓子疼……好疼啊……贱妾、贱妾求公主赐水……”

她张着嘴巴,喉咙干涩得犹如一片旱地,渴望着一场雨。

慕辞那张美丽的脸上透着股天真烂漫,极具迷惑性。

看着李蓉儿这副痛苦的表情,她唇角上扬,勾起一道近乎完美的漂亮弧度,含着几分讥诮,反问。

“李姑娘,你是在求本公主吗?”

“是……贱妾求……求公主……”李蓉儿一开口,嗓音格外难听。

犹如那破钟,在深山老林中要响不响的,惹人心烦。

慕辞看向李蓉儿的婢女,娇笑着吩咐她。

“你家主子口渴了,去端杯水来。”

屋子里就有现成的水。

就是不太热。

婢女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她知道李蓉儿的嗓子很干,只需要润一润,哪怕是凉水都行。

她赶紧跑到桌边,着急忙慌地倒了满满一杯水。

担怕李蓉儿等久了,她步子很快地走过去。

李蓉儿两眼放光,眼看着水就要来了,正要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接,少女娇柔婉转的声音响起。

“给我吧。”

闻言,婢女微微一愣。

这水不是要给姑娘喝的吗?

为什么要给公主?

婢女以为慕辞也渴了,脱口而出。

“公主,奴婢马上去给您烧热水……”

慕辞有些不耐,皱起眉头催促,“本公主说了,给我。”

裴护眉眼锐利,朝那婢女看了过去。

婢女吓得一哆嗦,赶忙端着水杯,径直越过李蓉儿,将水呈给公主。

“公、公主,水,给您水。”婢女一时结巴,端着水杯的手颤抖不止。

满杯的水很容易溢出来,那些水摇晃着洒出,湿了婢女的手背,而后又顺着手的弧度往手腕流,沾湿了袖口。

慕辞纤细的手指捏住杯身,食指翘起,又轻轻敲在杯壁上。

在李蓉儿和婢女的注视下,她手腕轻转。

顷刻间,杯口由倾斜到彻底朝下倒扣,里面的水也都尽数流到了地上。

两人都怔住了,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幕,手足无措。

水被倒掉的瞬间,李蓉儿甚至想要上前去制止。

她瞪大了眼睛,仿佛无声地在问为什么。

她的嗓子越来越干涩,之前只是觉得在冒烟,现在,里面仿佛着了火。

喉咙烧灼生疼,眼泪也被生生逼了出来。

慕辞无视那流淌到地上的水,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李蓉儿身上。

她手指着地面,任性又娇纵地道。

“本公主赐的水,你倒是快喝啊。”

李蓉儿一愣,而后就是悲愤不已。

原来,把水倒在地上,是要她跪下去,脸贴地去舔!

这个安阳公主,简直太恶毒了!

李蓉儿两眼泛红,这会儿倒有点气节了。

然而,在慕辞眼里,不过是无谓的抵抗。

“本公主从来不强人所难,不过,你既然不喝,那就是不渴,本公主便让人封了院子里的水井。”

李蓉儿的喉咙在冒火,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她含着泪,艰难地怒声控诉。

“公主,你……你滥用私刑……我要……告知三郎……”

嘭!

慕辞将手里的杯子往地上一砸。

净白的陶瓷杯瞬间碎成几瓣。

李蓉儿心里一惊,面上稍显惊慌。

“想去告状啊。”慕辞冷嗤了声,娇艳绝美的脸上浮现丝丝愠怒。

她站起身,明明个头比李蓉儿小,却莫名有一种居高临下之感。

“你这蠢东西,到现在都没弄清楚自己的处境有多艰难吗。

“告本公主的状?

“呵,你尽管试试。”

李蓉儿怔怔地望着少女那双美丽的眸子,她的眼睛就像漂亮诱人的沼泽,但凡沾染了一点,就会被迅速吸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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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三刻,灵堂内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

除了近亲,其他人都需要移到别处。

李家人与华裳公主的关系并不亲厚,加上连日的辛劳,身子多疲惫,早已回了各自的院落,只等着子时一到,将尸体下葬。

灵堂里,只留下李谦一人。

他虽然疲惫,却不能离开。

毕竟,他是华裳的夫君。

阴风阵阵穿堂过,在这肃杀的冬日里,令人寒意丛生。

李谦蹲在地上,烧了几沓纸钱,烟灰撩眼,他捂住口鼻,咳嗽起来。

“华裳,你且安心地入轮回吧,我已经找大师帮你超度,你定能够投个好胎。

“尘归尘土归土,你我夫妻缘薄……”

说着说着,一股馨香之气钻进了鼻子。

起初,他浑然不觉什么异样。

但片刻后,身体竟有了些许燥热。

肚脐以下,一股热流汇聚到一处,而后便蹿到他全身。

纸钱已经差不多烧完了,他的身体如同火盆里的炭,滚烫火热。

他并非童子身,自然知晓这感觉意味着什么。

趁着还能控制住自己的理智,他立即站起身,想回房冷静冷静。

却不料,一道倩影闯入灵堂,挡住了他的路。

他眼神涣散,扶着墙才能勉强站稳。

眼前的女子,披着一件熟悉的银狐毛披风,一张小脸展露灿烂的笑容。

这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昭阳公主慕卿卿吗!

李谦心中一喜。

但,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他皱起了眉头。

“公主……我有些不对劲,请你速速离开……”

他一发声,嗓音喑哑克制,却带着几分难以阻挡的欲念。

眼前的“公主”并未离开,而是走到他面前,稳稳地扶住了他。

“谦、谦哥哥……”

女子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魔力,瞬间瓦解了李谦仅剩的理智。

他眼中的欲色几乎要喷薄而出,

“公主……昭阳公主,你可知,我倾慕你多年,对你的爱,一点也不比温瑾昀少……”

被他错认的春鹦神情愤怒不已。

驸马竟然爱慕昭阳公主,那华裳公主呢!

他将华裳公主置于何地!!

她万分后悔,没能早日看出驸马的心思,她可怜的华裳公主,恐怕到死都被蒙在鼓里。

李谦抱着人,仍不觉得满足。

他将人抵在墙上,胡乱得毫无章法。

一边亲,一边热烈地表白心迹。

“公主,我好喜欢你,你就像太阳,照着别人,也照着我……公主,求你给我……我不爱别人,只爱你一人……公主,卿卿,叫我一声谦哥哥……”

很快,他们就……

李谦此刻无比兴奋。

他得到了爱慕多年的女子,哪怕是一场美梦,他也心满意足了……

“啊——”

灵堂外一声尖叫,打破了灵堂内的和谐。

“是谁!谁在里面!!华裳公主灵堂在此,哪个胆敢行此污秽不堪之事!”

那人一声喊,当即引来不少人。

送殡之人,除了李家,还有李谦一众好友。

他们以为出了什么事,都从外堂赶来。

慕辞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抄手游廊上,于暗处看着。

裴护站在她身边,为她抵挡吹来的寒风,低声请示。

“公主现在可要过去?”

慕辞那张精致绝美的脸上浮现一丝嫌弃,声音软糯糯的,掺杂着几分任性娇纵。

“不要呢。那里很脏。”

裴护侧头看了少女一眼,正巧碰上她抬眸,与她的视线撞上。

慕辞抬手指向灵堂,面上覆着可怜兮兮的无辜表情,担忧地问。

“怎么办啊,阿护,我把华裳姐姐的地方弄脏了,她会怪我吗?”

“华裳公主只会感激公主帮她报仇,绝不会责怪您。”

慕辞立即展开一抹如花笑靥,追问,“那你说,华裳姐姐会开心吗?”

“会的,公主。”裴护微微颔首,以示恭敬。

慕辞看着那群人往灵堂赶,“扑哧”一声笑了,显得眼尾的泪痣越发妖冶勾人。

“那就好。我啊,会让姐姐更开心的。”

说完,她迈开步子,带着笑意朝灵堂而去。

此时,灵堂里的动静并未停下。

以至于,外面的人都能清楚地听到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同时,李谦那些的浑话全都泄了出来。

“公主……昭阳公主,你真美……”

“公主就是初升的太阳,耀眼夺目,炽热得让人想要靠近……”

“卿卿、昭阳,我爱你,我真的爱死你了,恨不得死在你身上……卿卿,叫我的名字……”

“公主,温瑾昀配不上你……嫁给我……你嫁给我,谦哥哥会一辈子对你好……”

此时此刻,温瑾昀就在人群之中。

其他人都向他投去了复杂的目光,他却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始终云淡风轻,不骄不躁。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那正在灵堂内苟合的男女,正是李谦和昭阳公主。

他们震惊之余,也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昭阳公主那般高贵纯洁,怎么可能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

即便真的做了,那也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

门紧闭,温瑾昀面不改色地看着灵堂方向,却始终未往前走一步。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调侃戏谑的少女音,轻声对他道。

“太傅哥哥,你难过吗?”

温瑾昀脊背一僵,却并没有回头。

不多时,身后那人扯了扯他的衣角,他眉头微皱。

“公主莫要再……”

然而,一回头,却看到慕卿卿一脸慌乱地看着自己。

显然,方才扯他衣角的也是她,而非他以为的那人。

慕卿卿也听到了灵堂里的声响,不敢贸然上前。

“瑾昀哥哥,我在这儿,那里面的不是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她是真的着急,语调都多了几分哭腔,眼眶也红了。

温瑾昀正要开口说几句,有人看到慕卿卿,立即大喊。

“快看!昭阳公主在那儿!”

“昭阳公主和温太傅站在一块儿,那里面的是……”

众人往灵堂看去,一脸说不出的诡异。

突然,李家有人出面,将门打开了。

霎时间,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和着风扑面而来。

只见,灵堂内的空地上,两个赤条条的人打了个寒颤,稍稍清醒了些。

那女子手足无措地拿起衣服披上,惊叫连连。

她陡然一惊,却。

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出“好戏”。

裴护站在慕辞面前,替她遮挡那些污秽的画面。

李府管家赶忙命人关上门,但里面这一幕,还是被外面的众人看光了。

一时间,众人唏嘘不已。

“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李谦居然是这种人。”

“华裳公主才死多久啊,他这么做,简直是在羞辱已死的公主。”

一群同样喜爱慕卿卿的男人们站了出来,对着紧闭的门,怒斥李谦。

“李谦!你这个畜生,竟敢肖想昭阳公主!你配吗你!”

“和别的女人亲热,居然喊着昭阳公主的名儿,你简直厚颜无耻!”

“在华裳公主的灵堂上做这种事,你太不要脸!”

……

众人都在指责李谦时,灵堂内的管家却发现了李谦的异状。

他立马吩咐小厮打了盆冷水过来。

一盆透心凉的冷水从头浇灌下去,李谦顿时清醒过来,眼神慢慢聚焦。

入目便是散落一地的衣裳,以及那哭得不成样子的婢女,耳边还有门外众人愤怒的辱骂声。

清醒后,随之而来的是记忆回笼,而后就是慌乱和震惊。

李谦惊诧不已地披上遮羞的衣袍,一阵懊恼。

他都干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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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李家其他人也都过来了。

李老夫人和李延良走在最前头,来的路上就已经知晓灵堂内发生的事。

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李延良想在第一时间安抚宾客,将他们安排到外院。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但此举却遭到了李老夫人的反对。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谦儿和婢女厮混,怎么可能不传出去。

眼下只能破釜沉舟,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还谦儿一个清白。

下人重新给李谦拿了套干净衣裳过来。

他换好衣服,一身疲惫地从灵堂里出来,面对着一双双审视的目光,心虚慌乱。

相比之下,春鹦的待遇就没那么好了。

她直接衣不蔽体地被人拖了出来,冰天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

碎成破布的衣裳遮挡不住她的身子,她身上布满斑驳青紫的痕迹,从领口蔓延到大腿处,不堪入目。

她脸上挂着泪痕,瑟缩着蜷成一团,却依旧抵挡不住众人的打量。

李老夫人本就不是仁慈之辈,见惯了后院女子争风吃醋的手段,认定是春鹦勾引的李谦。

她二话不说,先让人打了春鹦好几板子。

外客们都站在一旁围观,却无一人上前为那可怜的婢女说话。

春鹦趴在雪地里,很快被打出血印。

她求饶哭喊,泪流满面。

“打!给我狠狠地打!打到这贱婢招了为止!!”李老夫人一声令下,仆人们越发卖力。

李谦看着春鹦,便想起方才灵堂内的一幕幕,心在呕血。

别人怎么看他,他可以不在乎。

但是昭阳公主也在啊!

他着急地寻找慕卿卿的身影,看到她眼中的失望,就像是被什么攥住了喉咙似的,呼吸变得不畅。

他愤怒走上前,极力维持着贵公子的做派,怒意横生地斥责春鹦。

“华裳待你不薄,她死后,你不仅不为她好好守灵,竟蓄意勾引我,说!真相到底如何,你给我下药了是不是!!”

春鹦被打得几乎奄奄一息,仰起头来,看向李谦,突然笑了。

“驸马,你说我勾引你,明明是你强迫于我……”

“继续打!”李老夫人眼中冒着凶狠的光,并且命人在灵堂里翻找证据。

只要做过,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哪怕春鹦对自己的勾引行径一再否认,还是让人找到了下药的证据。

“老夫人,灵堂的香炉内有一截未燃尽的合欢香,定是这贱婢所为。”

所有人都看向管家手里端着的香炉,纷纷退避三舍。

突然,慕卿卿身边的婢女眼尖,认出了春鹦。

“公主,那不是之前向您讨要披风的贱婢吗!她定是早有预谋,以此辱灭您的清白!”

春鹦听到这话后,丝毫不心虚。

她嘴里含血,苦笑道。

“是啊,我正是披着昭阳公主的披风,才会被驸马错认,也就是说,驸马喜欢的是……啊!”

李谦毫不留情地踹了春鹦一脚,企图打断她的话。

春鹦却死死抱住他的脚,愤懑不已地控诉。

“驸马!你好狠的心!好狠呐!我们公主对你这般痴情,你对不起她——”

李谦气炸了,当即恼羞成怒,反驳她。

“胡言乱语!我与华裳夫妻恩爱,岂容你这般污蔑!!!”

李老夫人冷笑。

“各位,很明显,一切都是这贱婢一人所为。

“今日我李府肃清家风,望在座诸位做个见证,将来外头若有不实之论,也望诸位能解释一二,免得我的孙儿蒙受不白之冤。”

说完,她刻意顿了顿,扫了眼众人,接着道,“我们李家的名声倒是不打紧,但谦儿乃皇上亲自挑选的驸马,与华裳公主夫妻一体,同气连枝,若是因着那些污言秽语,让皇家名声有损,吾等皆难辞其咎,你们说呢?”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慕卿卿第一个站出来,义正言辞道。

“本公主相信谦哥哥是清白的!”

有她带头,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

“我们也相信驸马,都是那贱婢意图勾引主子上位。”

“没错!贱婢该死!”

李老夫人当即下令。

“将此贱婢发卖至青楼,不得有误!”

春鹦看着那些人的嘴脸,神情哀婉。

她不为自己,而是为着华裳公主抱不平。

突然,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挣扎着爬了起来,冲李家人怒吼。

“是你们!是你们逼死公主的!驸马,公主一心为你,是你负了她啊!今日我血溅三尺,咒诅你们李家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说完,春鹦毅然决然地撞向柱子……

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有些胆小的婢女闭上眼睛,不敢看春鹦。

春鹦气绝前,目光恳切地看向人群中的慕辞。

慕辞冲她露出一抹笑意,绚烂粲然。

真乖啊……

李家为了掩盖这桩丑事,当即命人将尸体丢至乱坟岗。

其他人得了李老夫人的警告后,自然不会去外面散布消息。

这事儿,极有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子时一到,华裳公主的棺材被抬了出去。

下葬的过程非常顺利。

然而,李谦心神不宁,总觉得没脸见慕卿卿。

思前想后,他还是在葬礼结束后主动找到慕卿卿,想同她单独解释那事儿,免得他们二人产生嫌隙。

慕卿卿见到李谦,不似之前那般热情。

一想到他和春鹦做的那事儿,还喊着她的名字,总觉得被冒犯了。

李谦也看出对方的抗拒,神情格外受伤。

“公主,都是春鹦下药害我,令我失态,我……”

慕卿卿冲他干笑着,“谦哥哥,你别说了,我相信你的为人,但我现在真的很累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

李谦还想追上去,被莫离执剑拦住。

“李驸马,请自重,我手中的剑可不长眼。”

李谦没有再跟。

他并非忌惮莫离,而是不想让慕卿卿心生厌恶。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不成想,回去的路上,李谦被几个蒙面青年拦了下来。

他们二话不说,用袋子蒙住李谦的脑袋,对着他一通拳打脚踢,外加辱骂。

“呸!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还想缠着公主?公主心善,对谁都好,就你他娘的自作多情!”

“肮脏不堪的东西,再敢靠近昭阳公主,老子废了你!”

“李谦,真看不出,你他娘这么猥琐呢!不打你一顿,简直难消我们心头之恨!”

……

这些人都是慕卿卿的爱慕者。

在他们心中,昭阳公主高贵不可侵犯,只可远观。

他们默契地守护着公主,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亵渎她。

今晚李谦那番作为,冒犯了他们的“女神”,这才引来他们的报复。

李谦不知道是谁打的他,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等回到李府,又被李家长辈责骂了一通。

李老夫人怒其不成器,拄着拐杖训斥。

“谦儿,祖母知道,你心里想着昭阳公主,但你糊涂啊,人家昭阳公主乃皇家的掌上明珠,你如今的身份地位,不足以与之相配,今日闹成这样,要不是祖母当机立断,你就完了!”

李延良毫不客气地打了李谦一巴掌。

“混账东西!给我管好你自己!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都不要紧,唯独昭阳公主,你想都不要想,她和温太傅的亲事是板上钉钉,有你什么事儿!

“趁着温太傅还未走远,你赶紧亲自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李谦原本也没打算纠缠慕卿卿。

但此刻被长辈贬低得一文不值,心里难免有不甘。

论家世、学识,他比温瑾昀差在哪儿了?

凭什么温瑾昀就能娶昭阳公主!

他又没对昭阳公主做什么,为什么要去道歉!

但,即便再不甘,李谦还是得乖乖照做。

……

另一边,李府后门,温瑾昀和慕辞不期而遇。

温瑾昀朝对方拱手行了一礼,而后便要上马车。

身后,却响起了少女含笑的质问。

“太傅哥哥,你真的喜欢姐姐吗?”

温瑾昀面不改色地转身。

不等他开口回答,少女唇边的笑意加深,走近一步,饶有兴致地抬头看他,细细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姐姐知道你不喜欢她吗?”她看着天真烂漫,语气也含着无辜,用一双潋滟的眸子注视着他。

温瑾昀那如玉的眸子微动,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这是臣与昭阳公主的私事。”

慕辞不搭腔,自顾自道。

“如果是我被人欺负,阿护一定会马上冲进去保护我。

“阿护会为我拼命,为我打退那些坏人,可是那个时候,太傅哥哥却能置身事外,突然觉得,姐姐好可怜呢。”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覆着戏谑的嘲弄意味,往前走了一步,稍稍压低声音,笑道。

“你是在玩弄姐姐的感情吗,还是说……太傅哥哥早就猜到里面的不是姐姐啊?”

温瑾昀退了几步,已经抵到了车辕,退无可退。

他镇定从容地望着眼前的少女,月色下,她的小脸格外白皙,且是那种病态的白皙,有种弱不禁风的病弱感,外加一种致命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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