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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销巨作黄巾起义:纵横寰宇,天下英雄皆为敌!

兔头金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黄巾起义:纵横寰宇,天下英雄皆为敌!》是作者“兔头金”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曲阳姜丑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和那些世家大族和皇帝老儿又有什么区别?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话说到这里,姜丑故意停顿一下,提高声音继续说道:“黑牛,你记住,我们走的路和他们不同,有一口吃食大家一起吃,有一袋钱财大家一起用,只有这样,大家才会心往一起想,劲往一处使,这就是我们的活路。”耗尽心思,姜丑只能用最直白的两个简单例子给大家做了一点引导。......

主角:曲阳姜丑   更新:2024-05-07 00: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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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曲阳姜丑的现代都市小说《畅销巨作黄巾起义:纵横寰宇,天下英雄皆为敌!》,由网络作家“兔头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黄巾起义:纵横寰宇,天下英雄皆为敌!》是作者“兔头金”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曲阳姜丑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和那些世家大族和皇帝老儿又有什么区别?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话说到这里,姜丑故意停顿一下,提高声音继续说道:“黑牛,你记住,我们走的路和他们不同,有一口吃食大家一起吃,有一袋钱财大家一起用,只有这样,大家才会心往一起想,劲往一处使,这就是我们的活路。”耗尽心思,姜丑只能用最直白的两个简单例子给大家做了一点引导。......

《畅销巨作黄巾起义:纵横寰宇,天下英雄皆为敌!》精彩片段


几个人的碰头会,暂时告一段落。

姜丑看着面前的三人,黑牛有自己的思想,而且很可能是个不可小觑的狠人;根叔这个老汉,见解不凡,暗合自己的想法;唯有李麻子,脑子不太清醒,但勇武尚可,也能凑活用,这么看,自己的开局其实也不算太差!

“根叔,黑牛,麻子,去哪里我再考虑考虑,现在剩下的这点人手,重新分配一下,黑牛麻子各带一什,挑精壮的,剩下的人交给根叔带,有没有什么意见?”

老少加起来,还剩下二十多人,只能编满两什,有战斗力的放在一起,方便应付接下来路上的变故,老少病残留给根叔,负责后勤,一个萝卜一个坑。

三人点头应下,没有意见。

姜丑想起一件事情,又对根叔交待一句:“根叔,把枸杞放到你的队伍,多照看点,此人医术还不错,可要保护好了。”

根叔点点头,应下了此事,这个世道,一个医者的重要性他还是清楚的。

几人就分队的问题讨论了一下,姜丑没有发言,人才是慢慢培养出来的,由得他们折腾去。

决定了最重要的事情,姜丑的心神为之一松,一阵困意袭来,又倒在杂草中睡了过去。

去黑山!

当姜丑告诉众人这一决定时,没有人反对,他们奢求的不过是在这乱世中活得一命。

日渐正午,深秋的太阳晒在身上,一片温暖。

石头在两天前终于醒了过来,暂时还不能自己走路,被人抬着。

“阿吉哥,事情我听大伙说了,给你添麻烦了,要不、要不……”担架上的石头,要不了两下,话头被边上的姜丑打断。

“石头,安心躺在那里,养好伤,那么多人的仇等着我们报,旺叔的仇也在等着我们报,啥也别多想,余下的事有我。”

“哎,阿吉哥,他们的仇我一个一个全记得,已经刻在了心里,董卓、皇甫嵩这两个贼子,有朝一日,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靠,这小子也是一个狠人,心思还挺重,秩比两千的朝廷大员,在他嘴里就成了贼子,还敢直呼其名,而且,一寻仇就直接冲着大头头去。

牛,有前途,不过自己喜欢。

“行,你记牢实了,总有一天,我们会找他们算账。”姜丑说着话,把石头身上盖着的破麻布,又往紧里给他掖了一下。

一路边走边聊。

姜丑走在队伍里,这个打个招呼,那个点点头,他突然发现,从那次训过这伙人之后,这些人反而对他更多些尊敬和善意的笑脸。

一群贱皮子,腹诽一句,姜丑的心里却暖暖的,付出终有回报。

其实,姜丑心中清楚,大家伙为什么对他如此,在这乱世中,跟着他这样的人,活命的希望好像又大了一分。

荒野中,姜丑一行人脚步不停的向西南行进着。

目的地既然明确,那队伍的行进便有了方向,出巨鹿郡,自西南方穿过赵国,往东北方绕行大陆泽去常山国,路上尽量的避过大些的城池。

以姜丑的猜测,这冀州腹地,让张氏三兄弟的这一通折腾,已经是伤筋动骨、精疲力竭。现在除了较大的城池,其余的地方,失去城池的保护,生民能十存三四,已是邀天之幸,那些里乡也仅能依靠坞堡自保,只要自己一行人注意些,一路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意外。

两天的休息,让大伙暂时缓解了疲劳,刚刚起程时,脚步轻快了许多。但是,这两天的行进,所见所闻,却让众人心情无比的沉重。

队伍一路过来,所见的里乡,全都是一些无头尸体,男女老幼,尽皆死绝。

乱世,人命如草。

那些消失的脑袋去了哪里?不言自明。做为肉食者,他们对黎民百姓敲骨吸髓之后,连最后一点的价值都是不会浪费的。在他们的眼中,黎民百姓是为他们提供衣食的牲畜,为他们消灭仇敌的工具,当然也是为他们加官晋爵、封妻荫子的铺路石,只要他们需要,随时随地可以加以利用和收割。

他们举起屠刀之时,甚至连借口都不用去想,因为张氏兄弟早把最好的借口送到了手中。

反贼!

至于这些反贼为何是皓首苍苍或嗷嗷待哺?没有人会去质疑。他们会用手中拎着的刀、握着笔,用一串串冰冷的数字把自己塑造成一位治世能臣,一个中兴之将,谁能去质疑?谁又敢去质疑?

宁为太平犬,莫作乱世人!

“阿吉,我们还有活路吗?”黑牛双眼迷茫的望着这个玩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个玩伴,自广宗一战后,好像突然长大了许多,变得让黑牛有些不认识了,但是,也是这种变化,又给自己增加了一些安全感,遇到想不通的事情,便想问问这个玩伴。

“黑牛,活路?必须有!”

姜丑坚定的回答了这个玩伴,又抬头看看众人那无精打采的脸和散乱的脚步,姜丑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把声音放得更大,语气也更坚定的说道:“有,路在我们的脚下,也在我们的手中,我们的命,自今以后,由我们自己掌握,怎么会没有活路?黑牛,记住了,从此刻开始,我们只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活,世家大族,皇帝老儿,让他们都见鬼去吧,谁想夺走我们的生命,先得问问我们手中的刀剑答不答应。”

姜丑的一席话,并没有多少作用,反而让黑牛更加迷糊。

“可、可是,我们那么多人跟随大贤良师,也说要掀翻大族、推翻皇帝过好日子,现在落得这么个下场,我们的活路在哪里?”

黑牛的问话,一时之间,真把姜丑难住了,难道要给这些人分析一下,农民起义不能成功的症结所在?姜丑思考半天,那些都是以后的事,还是先解决眼前吧。

“黑牛,张角等人落得这个下场,原因很多,你可以慢慢思考。就我感觉,最重要的一点,自他们打出旗号以后的所做所为,也许是他们不能成功的原因之一。比如,口粮紧缺之时,他们是不是先紧着自己和头目们享用?剩下的才是我们的,没剩下,那我们只能饿肚子。再比如,每打下一个地方,那些财货是不是全到了他们的手中?我们什么都没有?他们如此行径,和那些世家大族和皇帝老儿又有什么区别?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话说到这里,姜丑故意停顿一下,提高声音继续说道:“黑牛,你记住,我们走的路和他们不同,有一口吃食大家一起吃,有一袋钱财大家一起用,只有这样,大家才会心往一起想,劲往一处使,这就是我们的活路。”

耗尽心思,姜丑只能用最直白的两个简单例子给大家做了一点引导。


找牛角?做什么?入药?

不懂的东西就要问。

角法?

枸杞丢出两个字,姜丑愣是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哎,枸杞,你去煮药汤,某和姜兄弟解释。”周黑也心急救人,直接把枸杞打发走,接过了解释的任务。

连比划带说,姜丑总算明白角法是个什么鬼。

拔火罐!

敢情现在的人拔火罐是用牛角的。

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姜丑发挥了千多年见识的强项。

谁说拔火罐就一定要用牛角的?在后世,罐头瓶,玻璃瓶,只要是个敞口容器,无所不用其极,姜丑见过最变态的拔火罐工具是一个一人环抱的大酒坛。

现在,大酒坛可能找不到,可是,烧水煮饭的瓦罐不缺,就是它了。

当姜丑拎着一个没有破口的瓦罐在病人身上比划的时候,枸杞的姜汤终于煮好。

“阿吉,这怎能成?角法讲求一角一穴,中医辩证,一穴对应一脏器,你这一罐下去,恐怕此人生机会少去三成。”枸杞赶紧制止了姜丑的乱比划。

得,人家是专业的,只能听人家的,姜丑被说服。

这可怎生是好?哪里去找牛角?

角法的事情暂时丢去一边,枸杞试过几次姜汤的热度后,叫众人帮手,只见他托起伤者的下颌,一捏一揉,病人的嘴已经张开一条缝隙,一碗热姜汤便慢慢的灌入病人口中,让人找来许多的破麻布把病人裹了一个严实,剩下的只有等待。

“阿吉,那贼子交待了,他叫牛二,游手好闲,平时在乡亭靠鸡鸣狗盗之术谋生,今天正好撞见这人,顺手摸了人家的东西,没成想,这人还有一点意识,被人发现,贼子顺手用摸来的短刃反挥一下,伤了此人。”黑牛的汇报让姜丑想起来,他们此行还抓住了一人。

果然是个无赖。

“把东西收好,那贼子看押住,等伤者醒来后再做计较。”姜丑交待一句。

一阵寒风吹来,竹林一片沙沙之声,姜丑忍不住打一个寒颤,抢堡的计划要加快进行了,大伙的过冬物资还指望着这一票买卖呢。

眼看天气不早,一伙人只能在竹林中歇息。

去看过几次伤者,一直没醒,枸杞守在一边,旁边用砍来的竹子生起好大一堆火,姜丑就手坐在了火堆边。

“枸杞,这人除了角法以外,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救治?”闲着也是闲着,姜丑和枸杞瞎聊了起来,最主要的,他还是想探探枸杞这医术的深浅。

从目前枸杞表现的东西看,此人不简单,会外伤,会把脉,会认穴,还会拔火罐,这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里乡的赤脚医生。

“有倒是有,以艾灸,辅以金针渡穴,可能会好的快些,但是,现在没有东西,只能等待。”枸杞并没有觉察到姜丑的真实意图,脱口而出,把自己知道的那点东西全抖搂了出来。

这枸杞,来路绝对不凡。

“可惜,最悲哀的事情正是如此,明明知道救治的方法,却苦于没有东西,只能束手无策,唉,这是什么世道?”姜丑忍不住叹息一声,枸杞盯着火堆沉默着,并没有接话。

“哎,枸杞,你说的这些把靠吗?不会是骗人的吧?”

“怎么可能?这些在《黄帝内经》中的《灵枢》有记载,再说,先祖的《针经》亦有明确记载,我怎么会拿生命做儿戏?”姜丑的疑问,一下子激起了枸杞的不满,

有追求的人,对他认知内专业的东西,是不容别人置疑的。


“啊,对对对,你说的对。”姜丑赶紧承认错误,紧跟着问了一句,“这么说你识字?”枸杞白了一眼没有吭声,看那表情,应该是识字的。

捡到宝了,姜丑心中暗喜,在这个时代,识字的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而自己这伙黄巾贼中恰恰有枸杞这么一位奇葩。

捡到大宝贝了!

《黄帝内经.灵枢》?听说过,《针经》?没听过,反正是很牛的样子,便宜了自己啊,姜丑的内心窃喜不已,盼望着枸杞越强大,他才越高兴。

汉末三大名医,张仲景、华佗、董奉,前两位已经声名满天,董奉还没出生。本来,为着自己的小命着想,姜丑还寻思怎么抱上他们的大腿呢,没想到自己身边就有一位不出世的神医,还好自己过来了,想必前世,这枸杞定是变成了广宗城下的一具枯骨,早早的便失去了一展身手的机会,这次,定要好好的爱护此人,让他大放异彩。

心中有了决定的姜丑,越看枸杞越心喜,有心想打听一下他口中的祖师是谁,最后生生的打住了,一切随缘,省得像前几天,再把事情搞砸了。

“阿吉,枸杞医者,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姜丑胡思乱想的工夫,一只紫竹汤桶递到了他和枸杞的手中。

“根叔,以后叫我枸杞就好,医者就不必再提了。”枸杞接过汤碗,交待一句。姜丑看着这一幕,欣慰不已,这枸杞已经在学着融入这个团体了。

拿着温热的汤桶,姜丑心中一动,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心中,就是想不明白,双眼定定的看着手中的竹筒。

“嗨,这片紫竹林长势不错,我们所带的陶碗少了些,就手用这紫竹做了些竹筒,好用,不怕打,方便省事。”根叔看着姜丑的神情解释了一句。

竹筒?姜丑心中一亮,前世拔火罐,不是许多人就用竹筒做火罐吗?

“哈哈哈哈哈,枸杞,快快快,你的角法器具有了。”姜丑兴奋的放声大笑,用胳膊推了一把身边的枸杞。

突然的变故让枸杞一愣,手中的温汤差点洒到地上,拿眼睛看看姜丑。

“根叔,去,现在就去,让人砍竹子,大小粗细都要,做竹筒,多做些。”姜丑晃动着手中的竹筒吩咐根叔。

“哎,这个行!根叔,走。”枸杞终于反应过来姜丑要做什么了,放下温汤,拽起根叔就开始行动。

竹林中的竹子遭了灾。

所有能动的人,放下手中的饭食,没用一刻钟的工夫,大小粗细几十根竹子放成了一堆,姜丑看着那堆竹子哭笑不得,这要是做火罐,够用车拉的。

二三十个大大小小的竹筒很快被做了出来,兴奋的众人端起已经冷了的汤水一口喝干,在病人的身周围了一圈。

十多个竹火罐在枸杞熟练的手法下扣在了病人身上,大家看着枸杞的眼神多了许多的尊敬。

这个时代,身边多一个医术高明的医者,便多了一丝活命的机会,尤其是这些黄巾蛾贼,更看重这个,因为大贤良师已故,那救命的符水没了踪影,以后想活命,可不得多靠眼前的枸神医?

姜丑的注意力和别人不同,枸杞撩起衣服给病人治疗时,此人后背上那虬结的肌肉,吸引了姜丑的注意力,这是一个武者。

自己和黑牛的身上也有些肌肉,但和此人相比,还有一点差距,他会是谁呢?

好奇心驱使着姜丑差点就让黑牛拿来布包一探此人身份,后来想想,放弃了,动别人的东西终究不妥。


姜丑知道黑牛现在的问题出在哪里。

刚才过去探路,肯定是里中的情形又刺激到了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让他想起了往事。

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瘦弱的汉子,那张黝黑的长脸满是岁月的痕迹,才二十岁的人,满脸的胡须已经似钢针般根根直立,占领了他的两鬓和下颌,额头的皱褶已经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不知其年纪者,认为此人三四十岁,一点不为过。此时,姜丑见到这个玩伴,满脸怒容中夹带着丝丝的哀伤,自己也替他心伤不已。

“黑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仇先记着,那些豖犬不如的大户,还有那人面兽心的官府衙役,让他们等着,到时候,兄弟陪着你一起,把我们的血海深仇十倍百倍的讨还回来。现在,去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烘干,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身子垮了,一切都是白扯。”姜丑说完,拍拍他的肩膀。

也许是姜丑的一席话说中了黑牛的心思,姜丑看到他牙关乱咬、钢须乱抖,那双锐利的双眼,在逐渐的变红,仇恨的火苗上下窜腾个不停。

随他吧,人,还是不能失了血性,要是失去了血性,人活着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眼瞅着太阳落山,李麻子一行人终于带着几袋谷糠和一堆破烂衣服回来了。

看着面前的一堆破烂的麻布衣裤,有些还带着褐色斑块,姜丑估计有不少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那些人不知道死了多久,为了以防万一,姜丑让人把这些衣服清洗了几遍,又用热水煮了煮,才放下些心来,让人把衣物分发下去。

夜幕罩下,杂草丛中点点的篝火,让身处黑暗中的众人心中有了一丝丝安全感。

月黑风高,离开了火光,人就变成了瞎子,不但姜丑一伙人如此,就是官兵也是如此,夜盲,是这个时代普遍存在的问题,所以,今晚应该不会有追兵到来。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宿值还是不能马虎。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好不容易才逃出广宗,在这荒郊野外的阴沟里翻了船,那就有些太不值当了。

安排好宿值,就着篝火,精疲力竭的一伙人终于进入了梦乡。

姜丑只感觉打了一个盹儿,就被人推醒了,睁开迷糊的眼睛,天光已经大亮,几个瓦罐冒着热气。

“阿吉,喝口热汤暖暖身子。”根叔端着一只破碗递到面前。活动一下浑身发疼的身体,姜丑就手接过热汤。

“谢谢根叔,你也去喝一口吧。”姜丑随口的一句感谢,让根叔一怔,这孩子,啥时候学的这么外道了?

姜丑刚把破碗放到口边,还没来得及喝口热汤,黑牛急匆匆走了过来,“阿吉,石头怕是不成了。”

黑牛的话让姜丑心头一震,手中的汤水洒落一地,就手丢掉破碗,扯起黑牛,边走边问,“什么情况?”

“热毒,溃疡引起的,昨天逃跑的时候,腿被箭矢划破了,后来又泡了河水,现在伤势发作,人已经昏迷不醒。”黑牛给出了回答。

热毒,姜丑知道,也就是发炎,听这意思,应该是伤口发炎引起的感染。

这个时代,伤口感染是极麻烦的事情,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一条人命说没就没。

一场战争下来,死于直接战斗的人可能不是太多,但是那些伤兵,能逃过伤口发炎感染这一劫的有个十之三四就不错了,他们没死于刀箭之下,却逃不过这溃疡和热毒之手。

几人匆匆赶到另一处火堆旁,瘦弱的石头躺在一堆杂草上,双眼紧闭,面色赤红,浑身发抖。

姜丑俯身摸了一把额头,滚烫,炎症无疑。石头的左腿上被一块破麻布包裹着,小心打开包裹,一道六七公分左右的伤口出现在大腿上,伤口已经发白肿胀外翻,像一张厚实的嘴唇,狰狞、可怖。还好,箭矢斜向上划过,没有伤到骨头,也没伤到筋脉。可是,就这伤口也够石头喝一壶的,以他的小身板,不及时救治,一条命就要丢在这里了。

救?怎么救?

姜丑的心里没了谱。这荒郊野外,在这得一个伤风感冒都会要命的时代,拿什么救?

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姜丑看看他们脸上或冷漠或婉惜的神情,知道众人也是束手无策。

“有没有什么办法?”姜丑叫了一嗓子。

终究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姜丑实在不忍心让一个活人就这么消失在自己面前。

人群沉默。

许久,边上的根叔缓缓说道:“看这孩子的造化吧,与天争命,争得过就活,争不过……”说到争不过,根叔没有再说下去,谁都知道争不过意味着什么。

转过身,咬着后槽牙,姜丑红着眼睛再次盯着这个瘦弱的伙伴看个不止。他还是个孩子,才堪堪十六岁,就要承受这种痛苦,甚至失去生命。

姜丑看着石头,胸口起伏,心中难受不已,难道自己又要失去一个伙伴?

贼老天!想从我姜叔瑜的手上拉人头,先问问老子答不答应!

姜丑在心中呐喊一句,下定了决心。

“阿娘……冷……冷……阿娘……别走……”

一串糊话从石头的口中断断续续的吐出,勾回姜丑的心神。

“姜丑,放弃吧,此处并非久留之地,赶路要紧。”李麻子看着已经神志不清的石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放弃二字,让姜丑听的格外刺耳,他听懂了这放弃的意思,不是放弃治疗,而是直接放弃这个人,让其自生自灭。也是这放弃二字,一下子勾起了姜丑心中的那股狂燥。

“放弃?凭什么放弃?你有没有想过,此时你可以轻易地放弃石头,哪一天,别人会不会轻易的放弃你?”胸中憋着一口气的姜丑猛的转身,鼻尖贴着李麻子,吼出了心中的烦闷。

“姜、屯长……”李麻子被姜丑一吼,不敢看他,羞愧的低下头去。

失去了目标的姜丑,抬起手指,指着众人划了一个圈,口中吼道:“给老子听好了,从现在开始,如果谁还想放弃的,现在就滚出队伍,老子不拦着。但是,自今天过后,但凡还有轻言放弃自己伙伴者,我姜丑发誓,从此和他誓不两立,听清楚了没有?”吼完一通,姜丑再次恨恨的盯着面前的众人。

有人目光中含着热切和坚定,更多的人迎上他的目光,低下了他们的脑袋。

一众人沉默不言,神色复杂。


果然,姜丑一句话说出,张辽顿住了身形,但是并未转身,一直站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

姜丑并不着急,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三人静止在竹林中。

“阿吉。”枸杞带着周黑赶了过来,后边还跟着黑牛,姜丑朝他们点点头,几个人一起看着张辽。

“你想如何?”张辽再次转过身来,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如何?姜丑从张辽这两个字中听出了一丝极端的暴戾之气。

搭眼一扫摇晃着的张辽,姜丑有了主意。

“张文远,你应了在下一件事,咱们的恩情两清,其后再见,对我这个贼匪是杀是剐,随你之意,当然我也不会对你再有什么客气留手,咱们各凭本事。”

“讲来,只要不违背律法道义,某应了便是。”此时的张辽多了一丝对生的渴望。

“在下这位兄弟,醉心医术,他就想借着你的伤病,验证一下所学,希望你能满足他,当然生死有命,如他医术不精,医死了你,你就认命吧,假如他医术尚可,侥幸让你存活,你自归去便是,从此,你我各不相欠。怎么样?这不违背律法道义吧?”姜丑指着枸杞讲出自己的诉求。

自己的本意,并不是让他去死。此时,姜丑变着法子,救张辽一命,只是给自己的良心一个交待罢了。

夜晚的竹林中很安静,并没有人说话,看着张辽踌躇的心情,猜测事情可能成了。

“枸杞,人给你留住了,好好的验证你的医术去吧。”姜丑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阿吉,此人是官,为何要出手?让其自生自灭,我们以后不是少一个敌人?”再次回到草窝边的姜丑和黑牛坐在了一起,黑牛了解枸杞的医术,心中明白姜丑这是要救人,终于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看看这个玩伴,看样子他心中对官府那份仇恨依旧没有减轻多少,思考了一下,姜丑说道:“黑牛,一个人的心有多大,世界便有多大。其人现在只是一个病人,虽然他是一个官府之人,而且看似明显的鄙视你我这个贼匪,但是,他现在并未对我们有所行动。此时我出手救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心中留有遗憾,我们虽是他们眼中的贼匪,可我们自己要知道,我们还是人。是人,就要守住自己的本心,保住心中的善良。当然,如果有一天,此人和我们为敌之时,杀他,我也不会有一丝手软。现在,就我们的这个身份,可以说,只要不是贼匪,对我们都会是鄙视的,我们总不能全部杀光吧?救他和杀他,这,是两件事,也是一件事,你好好的琢磨一下吧。好了,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会是忙碌的一天,早点休息吧。”姜丑话说完,拍拍若有所思的黑牛,躺倒在草窝中。

这个伙伴,姜丑真的想他心胸开阔一些,生活的快乐一点,希望他通过这番话能体悟到一点东西,放下些仇恨,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也别蒙蔽了心智。

……

腰酸背痛,手指麻木!

姜丑现在很后悔,弄这个什么复合弩,大半天的时间,除了砍竹子有人帮忙,剩下的东西,都是自己一点一点完成的,没有帮手,工具也不趁手,还好,一把脚踏式的复合竹弩可算是完成了。

“阿吉,你这手艺跟谁学的?”身边的黑牛,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自己的这个玩伴,自从广宗城内清醒过来之后,变得让自己很陌生,说话行事完全像换了一个人,这些可能是情势所逼,黑牛强令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高览二字入耳,姜丑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别人这时也许不知此人的存在,他怎能不知?

河北四庭柱,以后和颜良、文丑、张郃齐名的人物,能和虎痴许褚,还有五子良将徐晃大战几十回合而不分胜负的人物,怎么让他遇上了?

该杀的于毒,可坑苦大爷了。

该死的高览,怎么偏偏出现在这里?

姜丑心里的苦涩无处诉说。

“黑牛,盯住那个叫高览的,此人大敌。”姜丑吼过一嗓子,扭头看见一边也有些被堡门口状况惊呆的于毒,一把薅住他的麻衣吼道:“想活命,就让你的人拼命,一齐攻击高览,否则全得死。”

嘶吼过后,姜丑不顾危险,向前迎上几步,抬弓搭箭,盯住了几骑。

堡门口展开一场混战,几十个身影和几骑缠斗一处,逐渐的落入下风,后面跟进的三四十人长矛如林压住阵脚,随着几骑在慢慢的向前推进,黄巾蛾贼在节节败退,随时有崩溃的迹象。

“麻子,疙瘩,杀过去,杀那马上之人。”一箭射出,一骑中箭落马,可惜不是高览,趁着工夫,姜丑嘶吼一句。

必须拼命!

这么近的距离,一旦让高览一伙人杀顺手,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一边的于毒也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做出了判断之后,一挥手,身边最后的三四十个悍贼也投入战斗,堡门口的形势一片混乱。

几个胆怯的黄巾士卒后退过来,于毒三角眼中凶光一闪,一矛刺出,一片鲜血喷洒而过,其余胆怯者被鲜血一激又返身冲入战场。

堡门口一时之间喊杀连天,黄巾贼堪堪稳住阵势。

姜丑发现自己犯了两个错误。

高览有甲胄在身,武艺高强,黑牛的几箭全部无功而落。更严重的错误是堡墙上的几个弓手,从上往下,频繁出手,每一箭射出必有一声惨叫。

“黑牛,堡门上的弓手。”姜丑嘶吼过后,一支箭穿过缝隙,直奔高览马腹而去。

此时的人对战马看的很重,一场战争下来,敌人死了,战马会有许多存活,就是他们舍不得射杀的缘故,所以,射杀高览战马的活计,姜丑决定还是亲自出手。

随着箭矢入腹,战马一声嘶鸣,前蹄高扬,只见马上之人一时不稳,滚落下马。

“高览已死,杀!”见此情形的姜丑嘶声吼出一声

“高览已死,杀!”紧跟着姜丑身后响起一片叫声。

小小的变故,暂时让对手出现些许慌乱,黄巾蛾贼又稳住了阵脚。

一声惨叫从堡墙上响起,姜丑知道黑牛得手。

几支箭矢夹带着破空声从耳边飞过,伴随着一声惨叫,对手一样发现了他们这几个弓手,自己这边折了一人。

姜丑顾不得许久,再次弯弓搭箭,瞄准堡墙,人头闪动处,一箭脱手,眼见着一个人影从堡墙跌落。

堡门口的混战依旧在继续,喊杀不休,一方人多,一方有堡墙兵器之利,僵持不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被耗死在这里,即便攻下坞堡也是伤亡极大,姜丑急得抓耳挠腮,该怎么办?

“阿吉,黑牛,射火盆。”根叔的声音响起在身后。

姜丑猛一抬头,往火盆看去,见到火盆的位置,姜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黑牛,左边。”又一根箭矢上弦,拉满弓松手,箭矢带着呜鸣直奔火盆而去。

只是眨眼的工夫,左右两边堡墙上的火盆,火花四溅,翻倒下来,跌落于紧挨在堡墙的茅草房上,两片火光腾空而起,火势汹汹,借着夜晚的微风,向堡门口倒卷而去,热浪逼人。


问题还需要解决,石头也等着救治。根叔仗着自己是乡中老人的关系,上来开解了一下姜丑,并为李麻子解围。

“阿吉,消消火,麻子也是好心,并不是有心为之,石头的伤,眼瞅着是走不了,要想逃命就得有人抬着,在这逃命的时刻,这也是人之常情。”

“什么人之常情?从今日开始,我姜丑就要打破这人之常情。”

姜丑吼过一句,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根叔这个苍首老汉,心中一软,烦躁泄去不少。

但是,今天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里,姜丑决定一次性说透彻。于是,他又把目光移到众人身上,继续发泄自己心中的烦燥。

“自我们从广宗城中,抱成团开始逃命,哪一件事情不是打破了人之常情,我们才能走到现在?如果按人之常情,广宗城内、绕城壕沟、蒲草滩上,漳水之中,每一处地方都够我们死几个来回了,哪里还有现在的我们站在这里讨论人之常情?我姜丑一直认定,我们是一伙人,是敢把我的后背放心交付给你们的父老兄弟,在我姜丑的心里,只要你们自己不放弃,我决不会放弃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乱世啊,活命不易,我们这伙人,能活到现在,是经历多少生死?填进去了多少人命才换的?怎敢轻言放弃?反过来想一想,今天,我们可以这么轻易地放弃石头,那万一有一天我们受伤了,别人是不是也可以轻易地放弃我们?前途未卜,生死未知,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紧紧的抱成一团,大家只有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块想,劲往一处使,我们才能在这乱世中挣得一线生机。”

话说到这里,姜丑心中的烦闷泄去不少,看着面前的众人,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他们就是一群普通的黎民百姓,对他们,自己又能苛求什么呢?

朝大家摆摆手,姜丑有些无力的说道:“从今往后,只要大伙认我这个屯长,认我这个兄弟,那我姜丑就决不会轻易抛弃你们,不会放弃一人,不抛弃、不放弃就是我对你们的承诺。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大家散了吧。”话说完,姜丑沉默的率先转身离开。

“不抛弃,不放弃!”

“不抛弃,不放弃!”

这句话响起在清晨的杂草丛中,声音越来越大……

姜丑豁然转身,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所有人勇敢的直面自己,嘶声喊叫,他们的脸上羞愧尽去,或噙着眼泪、或面含笑容、或满脸激动。

姜丑忽然明白,他们此时认可了他这个娃娃屯长。

喊声终于停止,根叔含笑走过来说道:“阿吉,石头由我和黑牛抬着,不用你担心,你去喝口热汤吧。”

姜丑猛然一拍脑袋,让李麻子一句放弃给气糊涂了,发了一通邪火忘记了正事。

石头还等着自己救治呢。

“全都动起来,还傻站着做什么?”姜丑吼过一句,再次来到石头身边。

“阿吉,动起来做什么?”根叔追过来问一句。

“死马当活马医!”姜丑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此时,一众人心甘情愿的被姜丑指使的团团转,李麻子又跑了一趟前方的里乡,找来了针线。

开水烧起。

姜丑把针线连同几块麻布一齐丢进开水锅中蒸煮,自己开始四处寻摸。一把猎刀递到了他的面前,“用这个。”黑牛说着,递过一把猎刀。

“你怎知我做甚?”姜丑有些意外,这黑牛心思挺敏捷啊,可刚才自己并没有说要刀啊,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找什么的?

“阿耶处理伤口时,我见过,要刮去烂肉。”说着话,黑牛的声音低了下来。

难怪,一个好猎人,总是知道些粗浅的疗伤之事。

姜丑就手把猎刀一并丢到锅内,任由开水烧煮,这才对黑牛说道:“一会儿你来。”既然有人知道怎么处理,姜丑也怕自己心软。

“下不去手。”黑牛嘟囔一句,摆起那张能夹死蚊子的臭脸转身离开。

姜丑看看众人,大家全都一个意思,下不去手。

人心都是肉长的。

对敌人动刀子分生死时义无反顾,对同伴动手,确实是有些手软。

开水咕嘟嘟的响了十分钟左右,姜丑清洗过双手,拿着猎刀,来到石头跟前站定。

众人围了一圈,大家此时已经知道姜丑要做什么,望着他的目光有些敬畏。

“按住石头的上身,别丢手,找一根木棍来,放进嘴里,防止咬舌。”姜丑交待一句,石头就被大家七手八脚按死在杂草上,口中也被塞进一根裹着麻布的木棍。

看着那发白肿胀的伤口,姜丑硬起心、牙一咬,一刀割了上去。

“呜……呜呜……”

连声惨哼从石头口中响起,同时,细密的汗珠瞬间布满他的脑门,手脚乱挣、身体开始拼命乱拧个不停。

“按紧。”姜丑吩咐一句,又是一刀接接一刀的割下。

几刀过后,姜丑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发虚,手有些发抖,自己的额头上也冒有汗水汇聚,看来还是没缓过来,这具身体被奔马撞晕,便宜了自己,终究还是留下了内伤,加上后来奔波逃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缓过来的。

姜丑停住刀,抬起头,望向众人问道:“谁来?”

大家一个个眼神躲内,没人肯接刀子,只有身边的疙瘩满脸兴奋,跃跃欲试。

就是你了!

“疙瘩,你来,记住,把伤口上的腐肉清除干净,下刀不可过深,小心,别伤了石头。”姜丑说着,把手中的刀子递了过去。

这姜疙瘩,虽说有点一根筋,脑子也比别人慢半拍,但是,手底下的轻重还是知道的。

“好的,阿吉哥,我记住了。”疙瘩果然没让人失望。

“屯长,我来吧。”就在疙瘩准备接刀子动手的时候,人群外围响起一个声音。

姜丑看着站出来的这个人,一个不到三十的干瘦汉子。枸杞,一个奇怪的名字从他的记忆中冒了出来,人看着眼熟,但在身体主人的记忆中,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你来?”姜丑确认了一下。

“我来。”枸杞给了肯定的答案,并顺手接过猎刀。

姜丑让开位置,枸杞跪到石头大腿边,观察了一下,一刀一刀的开始剐了下去。

稳、准、狠!

分寸拿捏的极好,没有多割一丝好肉,也没放过一丝腐肉,动作极其熟练,猎刀被他用的得心应手。

这人是个熟手!

通过枸杞的手法,姜丑给出了判断,看着枸杞两鬓有些夹杂的白发,看样子,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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