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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故与卿舞

七酒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惊喜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无奈选择死亡的她,竟然魂穿到了古代,当起了团宠小公主。可惜好景不长,她又踏上了与它国的和亲之路。远嫁当太子妃,什么?太子还没选好?……那个原本不争不抢的闲散王爷,遇到她之后,“如果是你当太子妃,那这太子之位我便争上一争!”

主角:季愔舞,苏北故   更新:2023-02-26 08: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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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愔舞,苏北故的其他类型小说《如故与卿舞》,由网络作家“七酒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惊喜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无奈选择死亡的她,竟然魂穿到了古代,当起了团宠小公主。可惜好景不长,她又踏上了与它国的和亲之路。远嫁当太子妃,什么?太子还没选好?……那个原本不争不抢的闲散王爷,遇到她之后,“如果是你当太子妃,那这太子之位我便争上一争!”

《如故与卿舞》精彩片段

一阵风吹过,带着丝丝雨后的气息,原就寒冷的天又添了几分萧瑟。墙上的字画被吹得哗哗作响,乳白色的帷幔轻轻飘荡起来。

床上的人儿皱了皱眉,似是要醒过来了。

一位身着青衣的宫女匆匆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又移步来到床榻边,看着上面躺着的人,她默默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她家公主殿下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好端端的怎么就落水了呢?她瞧着分明像是那宁阳郡主给推下去的!

英年早逝的温亲王只留下一双儿女在世,皇上重情重义,又特别喜欢女孩儿,因此对宁阳郡主宠爱有加。宁阳郡主年长几岁,当公主降世后,这些恩宠似乎就开始少了起来。

荣安公主季愔舞是金荣国唯一的公主,是皇上盼了许久的掌上明珠。她的母妃因为生她难产而死,皇上对她更是无比疼爱。

只是这公主乖巧懂事,一点没有被万千宠爱给宠坏了,不像那宁阳郡主,生性刁钻古怪,蛮横无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对荣安公主的妒忌。

原本安静的寝宫里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咳嗽声,正是季愔舞醒了。

“殿下您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季愔舞有点艰难地坐起身来,只觉得全身酸痛,喉咙干痒,脑袋也昏沉沉的。怎么了这是?怎么会这么难受?

“您先喝点水润润喉。”宫女秋月赶忙倒了一杯水递给荣安公主。

还有点懵懵的季愔舞顺势接过杯子,水还没送到嘴边呢,就又听见眼前的人说:“奴婢还是去请太医再来给您看看吧,别落下什么病根才是。”她边说着边扶了扶身子就往外走去。

“哎……?”

季愔舞抬了抬手,想叫住她,可是慢了一步。

公主?奴婢?太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喝了好几口温热水,嗓子总算好过一点了,她才开始打量起这屋子来。

转了一圈,她发现这些家具全都是实木的,看那雕龙画凤的做工应该挺贵的,是个有钱人家。只是那梳妆镜有必要也那么仿古吗?看得清楚个什么啊!只有她模模糊糊的身形。

好像有点宽?

瞅了一眼自己,季愔舞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汉服,里三层外三层的,还有这又长又大的袖子,实在是有点麻烦。她伸手摸了摸,不曾想这料子还挺舒服的呢!难不成是什么高级冰丝还是天蚕丝做的?

她又往铜镜面前凑了凑,顿时吓得她连连后退。

这……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季愔舞摸着脸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有些片段从脑子里蹭蹭的往外冒出来,她顿时觉得头痛欲裂。她记得两个男的围着她,一个抓着她的头发,擒着她的双手,一个在她身上到处乱摸,还说着一些污言秽语。

长长的街道上愣是一个人也没有,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她知道今天是必死无疑了。

可她宁愿自己结束生命,也不愿被这两个酒鬼人渣欺凌致死,绝不!

她拼命挣扎着逃出男人的禁锢,转身朝着旁边的长河跑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跳了下去。

就这么跳河了,跳得决绝,没有一丝留恋。在这世上她本就孤身一人,没有亲人朋友,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她以为她没有死成,被什么有钱人家给救了。可现在她这张脸也变了样子,这可不是死没死成的问题了。

难道她被人偷偷整容了?

季愔舞轻笑出声,她又没钱没势的,没什么利用价值,给她整容图什么?就图个好看?

她又抬手摸了摸耳朵,想看看她的助听器被水泡坏了没有。可……耳朵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助听器不见了!可她刚刚是亲耳听到那女人说话的声音的啊!

模样变了,耳朵也好了?

还没等她想出个什么头绪来,秋月就领着太医来了。

“公主,您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呀!”秋月急吼吼的过来扶季愔舞,又对着太医道:“李太医,你快好生给我们殿下瞧瞧,可是无碍了?”

李太医把拎着的药箱往桌上一放,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垫子和一块方巾。垫子垫于公主手腕下,方巾盖于手腕上。

季愔舞默默地观察着他们二人的动作神态,怎么像是在看古装剧!直觉告诉她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不像是演的。

“公主殿下已无大碍,受了点风寒,微臣开几副药调理两日便可痊愈了。”李太医拱手道。

秋月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了,公主殿下待她们这些下人可好了,她们自然也是以真心回报的。

“舞儿!”

季愔舞闻声看去,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不,身后还有一群人,男男女女都有,个个低眉弯腰的。看这架势,是个大人物。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秋月和李太医皆匍匐于地。

金荣皇帝——季允怀。

“舞儿,你可算是醒来了,昏迷了两天,着实把父皇吓坏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季允怀轻轻拉起季愔舞的手,左右瞧了瞧,像是瞻仰宝物一般。

季愔舞本能地缩回了手,哪有人一上来就拉着她的手摸的,虽然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可还是很容易被当成变态啊!

“舞儿?你是在叫我吗?”季愔舞抬手指了指自己,一脸茫然。

“舞儿,你这是怎么了,不认得父皇了?也不认得自己了?”季允怀一脸担忧。

“李太医!你是如何诊治的?朕进来之时可是听你说公主已无大碍了。这是怎么回事?”

李太医趴的不能再低了,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光听皇上的声音就知道有多动怒了。“皇上恕罪,方才公主并未言一字,微臣瞧着以为没什么不妥之处。应是公主落水受了惊吓,一时起了失忆之症。”

“那你还不快去抓药,要是治不好朕的舞儿,朕砍了你的脑袋!”季允怀撇了眼地上的人,幽幽的声音却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

季愔舞心里一惊,动不动就杀人,怕不是个暴君吧!看来惹不得,得顺着他的意思来。

她偷偷观望了四周好久,一直没看到摄像机之类的东西,也没有助理来补妆,没有导演喊“卡”,看来真的不是在拍戏。

那就只能是最玄乎的穿越才能解释这一切了。穿越真的存在!还发生在她身上了!她不敢相信,可眼前的一切又不得不让她相信。

“请问我叫什么名字啊?”季愔舞小心翼翼地问道。好歹要知道自己叫什么,是个什么身份地位吧。

“你叫季愔舞,我金荣国唯一的公主,朕的掌上明珠。”季允怀溢于言表的骄傲与自豪。

她的女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与他简直别无二致。

“鹦鹉?”季愔舞一脸嫌弃,叫啥不好叫个动物名,看来这个国家文化水平不咋地。


“可不是那个会说话的鹦鹉,朕就知道你会想岔了。”

季允怀随即抬了抬手,站在一旁的福贵公公立马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命人准备了笔墨纸砚来。

这皇帝对朝政上的事其实并不怎么精通,之所以能稳坐江山这么久,多亏了有个从小辅佐他且精明能干的摄政王,也庆幸他的运气好,皇子大臣多半都是省心的。

就是这种种原因让他变得和那些文人墨客般,优柔寡断,感情用事。所以知书达理,不谙世事的季愔舞深得他意。

季允怀抬手一挥衣袖,提起笔就在宣纸上写下三个字。稳稳落笔,示意福贵拿给一旁的季愔舞看。

原来是这几个字,季愔舞尴尬地搓了搓手。也是啊,好歹是个公主,怎么会取如此草率的名字呢。看这皇帝的毛笔字写得还挺不错的,都说字如其人,应该是个有文化的,打脸来得真是太快了。

“父皇还有一堆奏折要看,就不多陪你了。记得乖乖吃药,好生休养。”季允怀又拍了拍季愔舞的手,这次她没有躲开。

多么慈祥的目光,多么关切的叮嘱,这就是父爱吗?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她呆愣愣地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父母是什么样子她都不知道。院长说她是在孤儿院门口捡到她的,因为她先天失聪被丢弃了。不要说什么调取门口的监控了,他们可是全副武装,有备而来。

可能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吧,她不仅没有死,重生到了这里,虽然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体。但这没关系,她能清楚的感知这一切。她有爸爸了,还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

这波稳赚不亏!

那就在这好好的生活下去吧,努力适应这里的环境。季愔舞暗暗的在心里给自己加油。

“殿下,该喝药了。”秋月把碗稳稳地递上。

季愔舞看着这满满的一碗药,心里直打退堂鼓。又要打脸了吗?这怎么好好的生活下去啊?乌漆墨黑的中药,着实让人害怕。

“没有糖吗?”季愔舞问:“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回公主殿下,奴婢叫秋月。已经给您备好了蜜饯,以往您不喜这药味,都是吃这些个的。”秋月招了招手,两个小宫女端着碟子走近。

“秋月,你给我讲讲这里的规矩啊,人物啊什么的,我都记不起来了,万一说错话得罪了人可就不好了。”说完季愔舞就捏着鼻子灌起药来。

“这……奴婢不敢,妄自议论皇家主子们是会被杖责问罪的。”

季愔舞抓起碟子里的蜜饯就往嘴里塞,学着之前季允怀的口气和神态,口齿不清地说:“我不说出去谁知道,她们两个要是敢出去乱说,我就砍了她们的脑袋!”

秋月有些不敢置信,公主殿下失了记忆怎么连性情也变了?以前可不会说出这种要杀要砍的话。

季愔舞抬眸看了眼那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宫女,她就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她们的,哪能真砍了她们的脑袋,她可是来自和平年代的中国好公民。

她把她们手里端着的碟子都放在了矮桌上,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下来,示意那两个小宫女,“你们先下去吧。”

“是。”宫女连忙作揖退下。

“那奴婢就捡着知道的说了。”秋月看着半躺在榻上的人,虽是披散着头发,可也遮挡不住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明媚皓齿,肤如凝脂。

可是这仪态,与以往相比真的是天差地别。

坐不像坐,躺不像躺,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还上下抖动着,好像那轻浮的公子哥。

“说吧,说吧。”季愔舞又塞了颗果干进嘴里,味道还真不错。


天圣国,金銮殿内。

“众爱卿如何看待金荣国有意结盟之事?”金漆雕龙宝座上,苏镇凯睥睨着底下的一众人等。

“臣觉得甚好。”林太尉拱手道:“金荣国与我国毗邻,常有贸易往来,我泱泱大国岂会怕他金荣小国,如若盟之,只利无弊。”

二王爷苏北霄显然有些不同意,“怎知那金荣国不是假意结盟?”

“倒是有个办法!”张丞相摸了摸胡子有些故弄玄虚。

“有何办法?”苏北霄忙问。

“老夫听闻金荣国只有一位公主,甚得皇帝宠爱。用那公主来我国联姻以示两国结交之好,看他们应是不应。”

“如此甚好啊!”

“有受宠公主做‘人质’,他们能有什么坏主意。”

群臣点头议论,皆是万分同意。

“那金荣公主嫁与何人?”皇上的声音又响起。

端亲王看了眼张丞相,张丞相也回看他,还朝他使了个“你来说”的眼色。

苏镇凯有四个儿子,二王爷与三王爷都已成婚,五王爷已是弱冠之年,七王爷也不小了,却迟迟没有立太子之位。

端亲王又瞧了眼前面站着的几位王爷,二王爷和三王爷明争暗斗,还有各自的党羽。七王爷年纪比他们小,能力还不足,尚不为惧。

只是这五王爷苏北故,一心不为朝政,闲散至极,却也有些头脑。

“就做太子妃吧,也不失了金荣皇帝的脸面,皇上觉得如何?”

苏镇凯点头,“可,将此事告知那金荣信使吧。”

端亲王的声音又响起:“还请皇上早日立下太子之位啊!”

原来……在这等着呢。

季允怀嘴角抽搐,怎么又扯上这事了,这些个大臣三天两头就提,他也想立啊,不是没一个让他看好的人嘛!

“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季允怀顶着群臣的逼迫,“这事容后再议,定州通判遇害一案谁去调查?”

顿时,大殿内鸦雀无声。

通判被杀,定州官员脱不了干系,朝堂之中说不定也有关联,两边不讨好的事,谁敢去调查。

这下无人说话了?季允怀有些得意地盯着他们,还好他反应快。

其实他已有派去的人选,老二和老三都有党派,如若朝臣牵扯其中,他们必定会有所包庇。可老五不一样,随波不逐流,如他母妃一般,淡泊名利,宁静致远。

要不是他母妃旁敲侧击地提醒:他没有争夺太子的意思。他早就立了他做太子了。

“就派永宁王去吧!”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站了许久的苏北故终于回过神来,唇瓣轻启:“儿臣遵旨。”

他确实是不争不抢,也没有刻意藏拙,如果有何事是皇上要他去做,他也有能力完成的,他是不会拒绝的。

“也没什么事了,退朝吧!”季允怀站起身一挥衣袖就逃走了,可别再追着他说立太子的事了。

苏北故走出金銮殿,向守在门口的手下离风吩咐道:“回去收拾东西,带几个人准备去定州,我先去母妃那一趟。”

“是,王爷。”离风转身离开皇宫,赶着回永宁王府去。

苏北故则到了云泽宫,他的母妃娴妃的住处。

“故儿你怎么来了啊,这是刚下朝?”娴妃被宫女搀扶着走来。

“是啊,父皇派儿臣去定州查案子,临行前来和母妃道个别。”苏北故喝了口茶,“母妃平时紧着些身子,儿臣可能要去上些时日,就不能来给你请安了。”

“我倒是希望你晚些回来,办完事就到处去走走,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你都二十一了,老大不小了还不娶媳妇!”娴妃一脸焦急担忧,她的儿子不会不喜女子吧?这么些年居然连个传闻也没有过。

“可能是您的儿子太高了,都入不了他的眼。”苏北故幽幽的来了这么一句。

他也不是无心情爱之事,只是觉得眼缘很重要,还没有一个只一眼就让他为之心动的人出现。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他想他一定会牢牢抓住的。

娴妃没好气的说:“那你就不能低下头来看吗?”

“不能,有失身份。”

“儿臣告退了,您保重身体。”

“你……你……”娴妃看着走得飞快的苏北故气得不行,真是恨铁不成钢。又不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做,就不能把时间花在谈情说爱上吗?

她这整天闲来无事,何时才能抱上个大孙子啊!


朝晖殿内,季愔舞悠闲地躺在躺椅上,两腿交叠摇晃着,嘴里吃着葡萄,沐浴阳光,甚是享受。

经过几天的学习适应,总算是习惯了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这有啥不适应的,懒一点,豪横一点就行了。

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季愔舞抬头一看,刚刚还出着太阳呢,居然转眼就变天了。

一旁的秋月把时刻备着的暖手炉递到季愔舞手里:“殿下,天冷得很,快进屋去吧。”

季愔舞败兴而归。这富人的生活上是不错,可成天不是吃就是睡,实在是无聊得紧。

好想逛街买衣服,喝奶茶撸串儿,看电影追剧……

“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了,到时候就热闹了。”秋月发现自从落水后的公主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岁月静好,现在……不知该如何形容,总之一定是喜欢热闹的。

“是吗?那是不是会有歌舞晚宴,烟花爆竹?”季愔舞一听就来劲了。

“是的,殿下。头一天还会去宫外的古泉寺上香祈福。”秋月拿了件红色毛绒大氅给季愔舞穿上,这一天比一天冷,可别下雪守岁啊。

季愔舞紧了紧大氅,摸着上面的绒毛,想着出宫的事儿。

要是能去街上逛逛就好了,那些电视剧里演的好不繁华热闹,各种新奇事物,能亲眼看上一看那可是极好的。

季愔舞左盼右盼的,终于等到了出宫祈福的那天。

她看着秋月和秋雨又是带这又是带那的,不禁催促道:“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啊,今晚不就回来了吗?快点吧,等会他们都走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来了来了,殿下,这些个东西可都是会用到的,可不能委屈了您。”秋雨和秋月快步跟上了季愔舞的步伐。

坐着步撵来到了宫门口,还有好些轿子等在这里,季愔舞这才松了口气。

“别担心,皇上哪能不等殿下您就先走呢!”秋雨宽慰着。

早就到了的季允怀听见外面有动静,撩起帘子,从轿子里探出头来:“舞儿,快到父皇这来。”

季愔舞闻声扭头,小跑着过去,皇上的轿子一定很舒服。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在轿子前停下整理了一下仪容才不急不慢地踩上轿凳。

……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古泉寺,只有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才能来的皇家寺院。

沿着石阶一步步往上,寺院方丈携一众弟子早已恭候在门口。

再往里走,山门殿前的放生池连着山泉泉眼,历史悠久,故此得名古泉寺。

“厢房已收拾妥当了,皇上娘娘们先稍作休息。”方丈大师双手合十施了施礼。

季允怀微微颔首:“有劳方丈。”

……

季愔舞刚踏进自己那间厢房,还没坐一下就又往外走。

“殿下,您去哪?”秋雨追着出来。

“到处转转,你留下来收拾吧。”季愔舞头也不回。

快走,甩掉这两个小跟班。

秋月轻轻推了一下秋雨:“秋雨,你跟着去,我留下来收拾就行了。”

“好。”

季愔舞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终于可以自由一会了。哪成想秋雨不知何时跟在了屁股后头,这小丫头,生怕她跑了不成?

她还真想过跑,可她不认识路啊!还没到那闹市街呢,估计腿就废了。

唰的一下,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挡在季愔舞的面前。

季愔舞吓得连连后退,她哪里见过这种出场方式啊。

秋雨上前把公主护在身后,虽然她害怕得直哆嗦。季愔舞有些动容的看着她,这丫头能处,有事她真上。

突然,一把长剑刺向蒙面黑衣人,一男子飞身而来。

“公主快躲好。”

季愔舞拉着秋雨就往旁边的石狮后躲,露出半个脑袋偷看。

“知道他是谁吗?”季愔舞问秋雨。

“怎会不知,这是高木高将军,将军世家,却温柔体贴,很多小宫女都偷偷的喜欢他呢。”

季愔舞调侃道:“你不会就是那小宫女吧!”

“奴婢哪敢!”秋雨顿时羞红了脸。

季愔舞看着他打斗的身影,看不真切正脸,但从这侧面看起来还是有些英俊的。

刀光剑影,几番对战下来,高木明显占上风。谁料想,那刺客收起进攻,溜之大吉,高木赶忙追赶。

没过多久,高木折返走近,低头半跪于地:“公主受惊了,卑职无能,没能擒获刺客,请公主责罚。”

季愔舞伸手就去拉他,也没管什么男女有别,贵贱之分的:“高将军快快请起。高将军严重了,怎么会罚你呢,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差点小命就又不保了。

待高木站起身来,季愔舞才看清了他的面貌。皮肤光洁白嫩,棱角分明,眸光熠熠却透着温柔之色,和他将军的身份着实不符。

这人不错,列为驸马人选,季愔舞暗暗想着。

“公主,快些回去吧,还要去上香祈福呢,皇上该找您了。”秋雨终于忍不住提醒,看这样子,公主也被高木将军俘获芳心了。

季愔舞点点头,好家伙,整这么一出连随便走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恭送殿下。”高木拱手作揖。


季愔舞边走边思考着,怎么好端端的会有刺客呢,按照惯例应该是去暗杀皇帝才对,为何会来杀她呢?

“秋雨,你家公主……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秋雨想都不用想就说:“没有啊,您平时待人可好了,而且也不怎么出朝晖殿。”

秋雨一拍脑袋,“不对,宁阳郡主就总是给您使绊子,上次您落水,秋月说她好像看见是宁阳郡主推的您。”

“她为什么跟我过不去啊?”季愔舞不解,这宁阳郡主是个什么人物,谁给她的这么大的胆子来刺杀她?到现在她还没见着过呢。

还不是觉得自己得了几分宠爱就目中无人了,还怨恨公主抢了她的,明明那才是公主应得的。秋雨在心里想着,却也不敢骂出来,只言道:“可能是嫉妒您能得皇上的喜爱吧。”

这就把她当仇人了?她咋不去记恨皇帝皇后,他们还有更大的权力呢。给你恩宠是看得起你,不给也没有这个义务,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父皇啊!

季愔舞无奈得直摇头,这皇宫也太可怕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没命,她这还有点地位呢就这样了,那些个宫女太监,平民百姓岂不是更惨。

怎么办?她不想是这样的,可是自己又没有能力,也改变不了什么。就算是在她以前生活的先进时代,也是这个样子啊,她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很快,公主被行刺的事情就传到了季允怀的耳朵里,他旋即便令高木追查此事。

季愔舞想着那些事,心情不免有些低落,祈福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好在也没出什么差错。

回到朝晖殿时已是晚间,月亮似是染上了这冬夜的寒气,藏在云层之中。好在星光灿烂,照亮了整个世界,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季愔舞也有些累着了,半眯着眼睛任由秋月和秋雨两人给她卸妆洗漱。

放宽些心态,把每一天过得都不后悔就好了。

她躺在床上,身体已经困到不行,脑子却直到想出这个结论才肯睡去。明天又会是美好的一天!

第二天,季愔舞是被外面宫女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她没有唤人,穿着寝衣就出去了。

外面红彤彤的一片闯入她的眼睛,让她顿时清醒了,今天就是除夕了。

宫女太监们在院子里忙着挂灯笼,贴年画,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意。季愔舞也跟着嘴角上扬,这种其乐融融的感觉真好。

秋月眼尖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人,心里惊呼,却不动声色地朝她走去,“殿下怎么不喊我们呢,虽然今儿出了太阳,可天还是冷得很,要是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又是这喜庆日子里。”

这秋月唠唠叨叨的样子怎么像个小老太婆,季愔舞眉眼带笑,像是吃了蜜一样,心里也跟着甜:“不打紧的。”

季愔舞并不喜欢红色,感觉太过招摇了。她竟然破天荒的选了一条红裙子,可能今天是除夕,也可能是现在的她没有那么自卑了吧。

红色打底,裙上绣满了白梅,红白相间,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腰间系带飘飘,好似那被寒风吹得摇曳的枝丫。裙摆拖地,显得身段细长高挑。

好看是好看,就是走路有点麻烦,鞋子也还没穿明白呢,真怕哪天摔个狗啃泥,季愔舞心里默默的担心着。

“殿下真美!”秋月由衷地感叹。

“我知道。”

季愔舞也是这么觉得的,这原主是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连她一个女人都喜欢的很。

“秋月,我让你准备的红包拿去分给大伙吧,你和秋雨每人两个。”

“多谢公主殿下!殿下万福!”

秋月给公主布好早膳才出去发红包,今日的早膳特地多准备了一道饺子。季愔舞吃完后去了皇上皇后那请安,领回来了皇上亲手写的福字帖,还有一堆赏赐的奇珍异宝。


举国欢庆的日子里,晚上更为热闹。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烟花绚烂绽放,阖家欢聚一堂。

季愔舞带着两个贴身侍女前去吃年夜饭,赴宴的都是些皇亲国戚,达官贵人。

珍馐美馔,满汉全席,就算是在现代的高级酒店估计也没有这等美味佳肴吧。

又是听曲赏舞,吟诗作对,又是这规矩那礼仪的,慢吞吞文绉绉,吃得季愔舞是一点不得劲儿。

她东瞄一眼西瞄一眼,看到了席桌上坐着的高木,他也来了。听说他的父亲是御赐的开国将军,战功赫赫,却在一次战场中英勇牺牲。

季愔舞趁着皇上与丞相两人交谈之际,偷偷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秋月和秋雨赶忙跟紧。

先前无聊的时候喝了几杯酒,现在这酒劲好像上来了,她感觉脚底都有点飘飘然了。秋月和秋雨见状,着急忙慌的都来扶她。

“没事,我又没有喝醉,不用扶我。”季愔舞甩开她们的手,有些踉跄的来到外席,她轻轻拍了拍高木的肩膀:“高将军,你怎么一个人啊?同桌的人呢?”

高木指了指前面的长亭:“回禀公主,他们猜灯谜去了。”

他只瞧见她绯红的脸上微微皱起眉,一脸认真的对他说:“高木将军,不用这么客气,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来,我敬你一杯!”

季愔舞不由分说的就抓起一个杯子要倒酒,还好高木眼疾手快,替她换了个干净的酒杯。

高木寻问似的看向秋月她们,秋月会意:“公主只喝了两杯。”

两杯就醉了?

季愔舞一听可不乐意了,扭头看向秋月:“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不胜酒力吗?以前我喝四瓶Rio都没事,这区区两杯我就能醉了不成?”

说着她还用手比划着杯子的大小,才这么小一丢丢,真是太小看她了。

“高木,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我敬的酒你到底喝不喝?”

高木嘴角微微上扬,醉酒的公主与平时大不相同,还真是有点可爱。

“喝,哪敢不喝。”他扬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如此爽快的高木,季愔舞终于舒坦了些,举起手中的酒杯:“高将军这朋友值得深交,我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早日暴富,早生贵子!”

“多谢公主!”高木听着这祝词好像有点别扭,但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季愔舞盯着远处,目光有些呆滞。

那个人是谁,怎么一直盯着她看,这眼神看着一点也不友善,难不成是那个看她不顺眼的宁阳郡主?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站在不远处的那人可不就是宁阳郡主。她看着季愔舞戏谑一笑,今日就不找她麻烦了,因为听她大哥说她就要远嫁去天圣国了,季愔舞一走,她失去的都会回来,只会加倍的回来。

看她和高木喝得那么开心,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要去联姻的事吧,笑吧,我看她还能笑多久!

季愔舞看着她只站了一会就走了,怎么走了呢?不来找她麻烦了?就刚刚那一分钟里她都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她了。

无趣,无趣啊!

她收回视线,对上高木澄澈明亮的眸子,忍不住夸赞:“真好看。”

季愔舞眼神迷离,红唇轻启,看得高木呆愣了片刻。他想说,你也很好看!可是这种大不敬的话怎么能说出口呢,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快扶公主回去休息吧!”回过神来的高木轻声对一旁的两个侍女说,生怕被公主听见了,等会又吵说她没喝醉了。

高木望着季愔舞离去的背影,眸光微闪,显出一抹暗淡之色。


季愔舞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全身上下说不出的疼,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她按了按还有些昏沉沉的脑袋。

昨天喝醉了不成?只想起她敬高木酒来着,后来发生了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记得了。

秋月给她端了醒酒茶来,秋雨伺候她梳洗打扮,又传了午膳。

她正吃得高兴呢,福贵公公就来了。

“金荣公主接旨。”

又是有什么赏赐吗?心情愉悦的季愔舞放下手里的筷子,从凳子上站起来,选择了就近的位置跪了下去。

“我国欲与天圣国行结交之好,荣安公主端庄大方,兰质蕙心,特派去与天圣国太子和亲,明日出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好半晌季愔舞才反应过来,这是要把她送走的意思。

小时候被父母丢弃,难道现在穿越到这里还是逃不过这个命运吗?

什么端庄大方,什么兰质蕙心,真的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结盟就一定要靠女人去联姻吗?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公主殿下,快接旨吧。”

“接旨?我才不接旨!我要去找父皇!”季愔舞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福贵公公,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

养心殿前,御前侍卫拦住了正欲闯入的季愔舞。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难道本公主也不行吗?”

季愔舞大喊,她故意说的大声,就是想让皇上听见,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吗?

“殿下恕罪,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她望着那紧闭的殿门,莫名的生出恨意来。恨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本来就不是她的父亲,为什么自己要沉沦进去,还理所当然的样子。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这下好了,又是没人疼的孤儿了。

泪水在微红的眼眶里打转,季愔舞攥紧了双手,倔强的在那站了好久。

她抬头望着天空,把眼泪憋了回去。没什么好哭的,又不是没有被抛弃过,以前能活下去,难道现在就不能了?

最后,她还是离开了。

季愔舞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朝晖殿时,看到的就是秋月和秋雨来回踱步,一脸担忧的样子。她顿时感觉也没那么糟糕,还有这两个小丫头陪着她呢!

她瞅了眼在一旁不敢回去复命的福贵公公,深吸了一口气,从他手里接过了圣旨。

福贵公公叩拜离去,回想起刚刚公主接圣旨时那不甘心的神情,走到一半又折了回去。

他从小就开始侍奉着陛下,公主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了,人老了更是见不得这些,他不希望他们父女因此生了隔阂。

“公主殿下,老奴思前想后,觉得有些话应当和您说说。”

“请讲。”

“您要去联姻的事是天圣国那边提出的要求,陛下他迫于群臣的压力不得不同意。”

“陛下他对您的宠爱是天地可鉴哪!本来您现在应该已经在前往的路上了,可陛下拖了一天又一天,想让您过了年再走。”

“眼看着他这段时间茶不思饭不想的,消瘦了不少。您去是不是没见着陛下?老奴从小便服侍陛下,他的心思老奴最是了解,他这是不敢面对您啊。”

“又有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身边呢!”

季愔舞一直沉默不语,但是她把福贵公公说的每一句话都听进去了,尤其是最后一句。

又有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身边呢!

一切好像都释然了。

他是她的父亲,更是天下子民的父亲。让她去联姻他也很难过,也是迫不得已的,她为什么不能理解呢?

牺牲她一个,能换来国泰民安,好像也挺值的。谁又能断定就是牺牲呢!

“多谢公公的一番话,回去和父皇说我同意去联姻了,不过走之前我还想见他一面。”

福贵公公走后,季愔舞也收回自己那悲天悯人的心情,吩咐侍女挑着紧要的东西收拾起来。

“秋月,准备笔墨,我来说你来写,然后把这个单子拿去厨房,让厨子照着上面的做,明天一并带走。”

公主什么时候学会做吃食了?秋月疑惑着但也照做了。

“面条做好备用,锅内倒入油,待加热后将面条放入,炸至金黄色后捞起,油沥干后放入密封坛内保存。”

“将青菜、菌菇、肉、葱姜蒜切小块,煮熟后晒干,放入密封坛保存。”


季愔舞在出发之前见到了皇上,肉眼可见的苍老了不少。

“父皇,儿臣从没有怪过您,您不用自责的。您也不要太难过了,儿臣前去是做太子妃的,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两国之间往来更多,也是有很多机会再相见的。如果在那边过得不好,大不了儿臣偷偷……”

季允怀打断了她的话:“别说那些不好的,我的舞儿一定要幸福快乐,就算和天圣国撕破脸皮朕也要你好好的。”

他从衣袖里掏出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蝴蝶簪:“这是你母妃临终前留给你的,父皇私藏了16年,现在物归原主了。”

他看着那簪子的眼神,哪里像是在看一个物品,分明是深情地在看着一个人。

接过簪子的季愔舞也有些愣楞的看着,好精致的簪子,这是她那个难产而死的母妃送的。不知道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应该很漂亮,很善良,很爱自己的孩子吧,她想象着。

“时辰不早了,是时候启程了。”季允怀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季愔舞跪拜于地,朝着季允怀深深地叩了三个响头。一来,是替原主拜别她的父皇,二来,是感谢这段时间对她的照拂。

最后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良田千亩,十里红妆。庞大的和亲队伍正浩浩荡荡的前行着,领头的正是季愔舞向季允怀讨要来的高木将军。

如果他愿意留在天圣国,有个朋友在至少不会孤立无援。如果他不愿意留下来,她也不勉强,就当是朋友送她一程吧。

金荣国和天圣国虽然挨得近,如果不眠不休的赶路也要十来天,何况这大冬天的人和马都需要休息,还要补充粮食。

“秋月,让大伙都休息一下吧。”

“我有点饿了,给我泡点方便面吃,给大伙也分点,照我教你的教他们做就行了。”

在鸾车里等了几分钟,她的方便面就泡好了。她迫不及待地掀开帘子下了车,端着碗就往草地上一坐,完全不顾形象。

她夹起一筷子就往嘴巴里送,也不管烫不烫:“嗯~就是这个味道!”这久违的味道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她连连点头,小鸡啄米似的吃得更欢了。

不知何时,高木也端着碗过来了,挨着季愔舞席地而坐:“公主殿下好聪明,是怎么想到如此快速烹饪又能长时间保存的做法的?”

“从书中学到的,你也知道我平时喜欢看些书。”季愔舞吹牛吹得脸不红,心不跳的,看图画版的话本子也是看书嘛,符合她爱看书籍的人设。

“对了,高木将军可曾听说过天圣国的太子是个怎样的人吗?”

“这……”高木面露难色。

一看他这反应,季愔舞顿时心拔凉拔凉的:“衣冠禽兽?两面三刀?其貌不扬?恶贯满盈?道貌……”

高木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背词现场,无奈地摇了摇头:“据臣所知,这天圣国还不曾立下太子。”

“什么?”季愔舞激动的差点打翻手里的碗,那这过去是嫁给谁啊?

“四个王爷中选一个,说是等殿下入宫了再公布答案。”

驸马人选又加四个,她觉得自己这艳福还真是不浅呢,满树桃花开啊!

季愔舞的脑子飞快得运转,既然是等她到了再决定,那就沿途到处去玩玩,还给了天圣帝多一点时间思考,说不定还得感谢她呢。

“高木,快拿地图来给我看看,咱们现在到哪里了?”

高木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递给她,生怕她看不懂,还温柔的给她讲解:“我们现在在这里,再有一百多公里就到天圣国境内了。”

“那咱们就在这定州休整两天,顺便采买东西,如何?”

“全听殿下安排。”


苏北故带着手下一路赶往定州,不料在半道碰上了一个感染瘟疫的小镇,他便在那里耽搁了一段时间,等瘟疫控制下来,百姓也基本治愈了才又继续赶路。

“主子,吃点果子吧,我在那棵树上摘的,还挺多呢!”

离风把两个果子递给王爷,自己也拿起一个在身上擦了擦就吃起来。心中不免感叹起来,皇上不会是诚心为难他家王爷吧,守岁是和瘟疫一起过的,现在还在荒郊野外吃着这不知名的果子。

苏北故却满不在乎,吃完果子后就背靠着树,闭上眼睛休憩了。半晌,他那俊美的脸上冒出好多汗珠,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有种恶心想吐的冲动。

离风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捂着小腹哀嚎不断:“王爷,不会我们也得了瘟疫吧?”

“不是。”他抬眸看了眼那棵红通通一片的果树,又扫了眼其他手下,只有他二人吃了这果子,也只有他们两个才如此:“应该是那果子有毒。”

“啊?对不起王爷,都是我害了您。”离风自责不已,声音都带着些哭腔,要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本王还没死呢,哭什么?趁现在还有意识快点赶路,到就近的镇上找大夫。”

“王爷!”捡柴火回来的谷奇一眼就看到自家王爷一脸痛苦的表情,还有满地打滚的离风。他丢下柴火就跑过去,经他这么一喊,其他休息的手下才发现这边的不对劲,纷纷围了过来。

“谷奇,快赶路找大夫,我们中毒了。”

当季愔舞经过时,听见外面热闹的很,她撩起门帘子往外看去,一大群人围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停车。”

好奇心作祟的她跳下鸾车,朝着人群走去。

“公主殿下!”高木轻唤一声,想提醒她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她却没有理会,拨开人群,她便看到一个绝世美男子半倚在树上,虽然有些狼狈,但怎么也挡不住他身上的光芒。

一身墨色锦袍包裹着他健硕的身姿,棱角分明的面庞,肤色白皙,高挺的鼻梁好像还泛着点点金光,眉宇间尽是淡然冷漠之色。

冰山美男子的形象,这一看就是男主角的料啊,季愔舞咽了咽口水:“他怎么了?”

她被这美色迷惑着,完全没有看到他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

谷奇扭头一看是个女子,而且看她的穿衣打扮定不是个平凡之人,稍稍放下了点戒备:“食物中毒了。”

季愔舞听后一想,转身对着秋月吩咐:“把牛乳拿来,再拿些鸡蛋。”

秋月和秋雨拎着两大篮子回来,她们也不知道要多少,索性多拿了些。

“喂他喝些牛乳,鸡蛋只要蛋液,多喂点。”

谷奇照做,生死关头他也没想那么多,他们没有暴露身份,对方也不像是坏人。

苏北故渐渐恢复了意识,他抬头望去,正好对上季愔舞的视线。四目相对,他只觉得心好像漏了一拍,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令他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看着。

高木警觉起来,那男人看着公主的眼光让他很是恼怒,他甚至没有觉得自己这份怒意有多不应该:“殿下,既然人没事了,我们还是快走吧,得在天黑前赶到定州找好客栈。”

季愔舞收回视线:“他是暂时没事了,不过建议你们还是找个大夫再看看。”

“多谢。”

苏北故简单的两个字,在季愔舞听来多少有点悦耳,便朝他咧嘴一笑。

苏北故看着远去的队伍,如果他没猜错那女子可能是金荣国来和亲的公主,时间和这一行车队都对的上。

“王爷,这女子是谁啊?”

……某王爷不知如何回答。

“王爷,你看她们走的方向是不是去定州?”

……某王爷不想回答。

“这么大阵仗是去干什么啊?”离风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多少有点关心。

某王爷终于忍无可忍:“这么想知道,你怎么不自己去问她?”

离风委屈地撇了撇嘴,王爷怎么好端端的这么凶,他不就是问了几个问题吗,关心一下救命恩人怎么了?而且王爷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他啊!

走了没多久的季愔舞懊恼得都想撞墙了,刚刚她为什么是咧嘴笑,应该抿嘴笑才对啊,一定给他留了个不好的印象。


季愔舞和苏北故一前一后来到了定州,还同时选择了这里最豪华的大酒楼——醉仙楼。

安置好一切,高木才带着手下前去采购,临走前还特意叮嘱季愔舞不要乱跑,一定要出去的话要带上侍卫同去。

“好饿啊,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季愔舞从床上坐起来,招唤着秋月和秋雨。

这间酒楼一楼是喝茶听戏的大堂,二楼中间镂空,四面走廊围成方形,互相连通,一半是住宿,一半是食肆。

季愔舞经过一处雅间,在关门的一瞬间,听见里面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参见永宁王。”

永宁王?好像是她驸马人选之一,他怎么在这?

她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在这里偷听,像这种大人物应该都有暗卫,说不定正在哪里盯着她呢。

她强装镇定:“突然不想吃了,我们回去吧。”

她拉上还两脸茫然的秋月和秋雨转身往回走,回的却不是她的那间房。在那雅间的正对面的一间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她有些心虚地左右看了看,才鼓起勇气推了推门。

居然真的开了,而且里面还没有人。

秋雨有些不解:“殿下这是要干什么?怎么还到别人的房间里来了?”

季愔舞把食指放嘴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她把门关上,但没有关紧,露出一条细缝。

“你刚刚没听见那人喊永宁王吗?指不定是我未来的夫君,先看看长什么样。”

“那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偷偷的看呢?”秋雨挠挠头,还是不理解。

“你傻啊,万一里面在讨论什么家国大事,被我们听去了,你觉得你的小命还能保多久?这里是最佳位置。”

季愔舞趴在门缝前眼睛都瞪直了也没见里面的人出来,这是在谈什么啊,要这么久?

秋月见公主揉着她的腰,便说道:“殿下,让我们来看吧,您先休息一会。”

“我的夫君我不看着,等会跑了怎么办?”

于是,三个人撅着屁股,一个比一个蹲得低,眼巴巴地望着对面,三个人看着总不会跑了吧。

苏北故一到这里就约了知州秦禄到此处会面,向他了解徐通判遇刺的情况,并派了离风去打探军情。一来,了解一下情况,二来,看看这个秦知州是否可靠。

“本王大致了解了,今天多谢秦知州,有不解的地方还要再叨扰了。”

“哪里哪里,老夫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秦禄对着永宁王行了行礼,再恭敬不过。

苏北故放下茶盏,起身走向门口,守在一侧的的谷奇见状打开了门。

一走出来,苏北故就眼尖的发现自己的房门是虚掩着的。背后的人这么快就找上他了?是投毒还是刺杀呢?

他轻咳一声,谷奇瞬间心领神会,暗暗地观察着四周。

季愔舞看着门打开的一瞬间,顿时傻眼了。这人不是她昨天救的那个美男子吗?他是永宁王?还真的是男主角……之一?

等等,里面又出来一个人,她定睛一看,是个中年大叔。不会这个才是永宁王吧?

吓得她都忘记了思考,一开始听到说“参见永宁王”的可是一个老者的声音,说明这个中年大叔不是永宁王,那就只能是先前走出来的那个人了。

再等等,那个人怎么像是朝着这边走来的,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办?怎么办?她望着窗户摇了摇头,跳窗不行,她不会武功,跳下去可不得摔个半死不活吗!

就在她垂死挣扎到底要不要跳窗的时候,门“砰”的一下被打开了,苏北故和她大眼瞪小眼。

怎么是她?

好半晌季愔舞才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你好,家政服务。”

苏北故长腿迈进,季愔舞抓着秋月和秋雨不着痕迹的往门口挪了挪。

“什么服务?”

苏北故边问边朝谷奇使了个眼色,谷奇快速检查了一圈,朝他摇了摇头,没有动过的痕迹。

“就是打扫客房,我看过了,挺整洁的,不需要打扫了。”

说完她就拖着两个侍女撒腿就跑,谷奇一看就想要追上去。

“随她们去吧。”苏北故嘴角噙着笑意,反正没少也没多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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