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弦全身冰冷,不仅要承受着身前传来的剧痛,还要忍受着江墨冰冷的目光。
特别是肚子上一大道狰狞的伤口,宛如一条巨大裂缝一样,深可见肠子!
“你到底想要什么?”
“钱?女人?我都可以给你!”
江墨没有回答,只是单纯提着长刀盯着他。
眼中冰冷,溢出的寒意仿佛要将他淹没,
不管叶苏弦问什么,他始终保持沉默。
他想看看,作为叶家的家主,死前能留下什么离谱的遗言。
顺带还能还原小说中的场景。
按照套路来说,一般的家族,在快要惨遭灭门的时候,家主都会大喝一声:“请老祖出关!”
随后就是喜闻乐见的老祖出山,气势碾压一大片人。
先是数落一番家族的掌舵者,然后扫一眼在场的漂亮妹妹,看看哪一位适合当双修炉鼎。
始终没有把主角放在眼里。
再然后又是展示一下实力,烘托一下气氛。
给家族里的人一些希望,把老祖当成圣人。
让漂亮妹妹主动投怀送抱,心甘情愿当炉鼎。
然后才是象征性的敷衍一下主角,大喝一声:
“小子,让你在我家中牢笼里忏悔一世!”
最后被主角轻易嘎掉。
哦,有些老祖还会留下一口气,先求饶,再被主角嘎掉。
……
这些套路他是懂得,所以他想看看叶家到底还有没有所谓老祖。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一个老祖或许就会彻底让斯坦城变天,毕竟这么多漂亮妹妹…
人不行,至少不应该。
这要是没杀干净,真把老家伙弄出来了,他要背多大的锅。
江墨的冷漠在叶苏弦的眼里,看起来却是多么可怕。
加之伤口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又被窗外刮进的寒风掠过,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他的心已经沉到谷底,想他堂堂七段虚灵,竟然接不住这小子的一招!
他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除了被抢的女人家里,还有谁会没事派人来叶家杀人。
杀的还是家主!
不过抢来的女人,他都派人查清楚了,全是一些没钱没势的家庭。
体内血液的流逝让他的身体逐渐虚弱,忍不住剧痛,打了一个寒碜。
他顶着额头的冷汗,大口喘着气:
“小子,放了我,要求你随便提!”
江墨看着他的样子,竟然忍不住有些好笑。
没想到堂堂的打脸场面,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
爽!
心中窃喜,不过表面依然还要强装出正经。
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你儿子的腰子是我噶的。”
“啊!”叶苏弦震惊,抬眼看着他。
“这……这小子平日里被他两个姐姐惯坏了。”
“无恶不作,死有余辜!”
“阁下做的对!这样,那小子交给你处理!放了我!要求你尽管提!”
江墨忍俊不禁,强忍着心里的大笑,但是憋的难受。
好家伙,你这是为了自己的狗命,直接把亲儿子卖了!
“可我并不想留你。”江墨言语冰冷,举起手中长刀。
叶苏弦缩着身子,咽了一口唾沫,浑身颤抖。
森冷的刀刃在他眼中跳动,对死亡的恐惧无限充盈。
他疯狂摇着头,这个浑身肌肉的大男人竟然像个就要被请侵犯的小媳妇一样。
“不……不!阁下留手,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
“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我还有两个女儿,都是如花似玉的长相!”
江墨嘴角抽了抽,好家伙,你的两个女儿?
现在正一起躺在床上,抱着男人睡觉呢。
他丝毫没有动容的样子深深印入叶苏弦的脑中,让他一阵头皮发麻。
“这样,我这六个老婆都是如花似玉的小姐,你喜欢吗?都……都送给你!”
江墨突然乐了:“我像是喜欢玩破鞋的人吗?”
叶苏弦心中一喜,不喜欢玩破鞋?那就是喜欢新鲜的?
便又开口:“那那那……阁下喜欢什么样的,我去找!”
“我对你的死比较感兴趣。”
“不不……所有东西都是有价钱的,阁下尽管提!”
“你这话不对,你觉得今天你能活着吗?”
“那……那这样,阁下请告诉我,你来杀我的原因!”
江墨愣了愣:“杀狗需要原因,但我杀一条只会咬人的疯狗还需要原因?”
即使被比喻成疯狗,叶苏弦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咳……阁下说笑了,您……您还请告诉我您来的原因,让我死个明白!”
江墨瞬间明白,感情这小子是想知道他杀人的动机,才好对症下药。
便是冷笑:“你造的孽太多了,民众们水深火热,你却花天酒地。”
“告诉你了,但是依然改变不了你要死的事实。”
“有什么遗言抓紧说吧,反正我也不听,你不要憋坏了。”
叶苏弦心里猛然一跳,一抹欣喜浮上眉梢。
合着这是嫌我太有钱了?
当即开口:“我……我可以把叶家一半的家产分出去,我有这个话语权!”
“还有,其他三大家族手段比我更狠!”
“城主府的那个老家伙做的更绝!”
江墨淡笑,又到了喜闻乐见的甩锅和背锅环节。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叶苏弦一喜:“回答了可以饶我一命?”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那我不说了,你杀了我吧!”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可我有决定你死法的实力!”
“你!”叶苏弦气的咬牙切齿,抬手指着他。
却又牵扯了身上的伤口,疼的撕心裂肺,连忙捂住。
“问吧!”
“山家当年的覆灭,是城主一人为之吗?”
叶苏弦忽然呆滞,低头不动,似是思索。
片刻,猛然抬头:“山家?山重安的家族?”
“不仅城主,四大家族都有参与。”
江墨把刀顶在地上,蹲在他面前:“理由?山家做了什么?”
叶苏弦盯着他极具冷意的眸子,内心的恐惧感更加旺盛。
咽了口唾沫,擦了擦伤口中流出的鲜血,才开口道:
“因为看不惯山家的强盛!”
“山家的发展让我们感觉到了威胁。”
“斯坦城的油水我们五家分好了,山家崛起之后,又要重新分一次。”
“五家平分就已经不够吃了,谁也不愿意让山家崛起。”
江墨语气有些微怒:“那你们就让它灭门了?”
“没有!山家家主两个老东西还活着!”
“还有谁活着?”
“山家的小崽子不知去向,女娃娃被城主抢去了,死没死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好过。”
“你们是怎么对付山家的,细节说说?”
“我说的够多了,我是家主,放我一马!条件你尽管提!”
江墨脸色冷漠,直接挥刀扎在他的大腿上,让他又是一阵嘶吼。
“你现在是阶下囚,没有提条件的资格!”
“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不介意麻烦一点,当着全城人的面把你剥皮抽筋了!”
“把你们对付山家的细节说说!”
噗!
江墨低吼出几句极其冰冷的话,一把抽出长刀,又让他放声哀嚎。
叶苏弦疼的吸了一口凉气,一手捂着身前,一手捂着大腿。
连忙点头:“我说……我说!”
“当时不知是谁,说山家底下有一片矿场,我们就用这件事大做文章。”
“强制让他们把房子拆了,他们不从。”
“城主带人去拆,他们还是不从,动手打人。”
江墨点头,这是山家人的性格。
至少山岳阳还是这个性格。
山重安变了,或许是吃了几百年的苦。
叶苏弦吸了口气:“城主一气之下把山家除家主二人,其他男人全杀了,女人卖去青楼。”
“家底全抄,房屋推平,强制他俩挖出一条矿道。”
“又抓了女儿,以此做威胁,还当着两人的面把她上了。”
江墨紧紧握拳,连呼吸都逐渐变得沉重。
周身倾泻而出的灵力威压让叶苏弦又是一阵鲜血狂喷。
“这好像都是城主干的事,你们四家呢? ”
叶苏弦忍受着两处的疼痛,还要承受恐怖的威压,口中的鲜血早就如流水般喷涌。
心中一横,与其死我一个,不如把所有人都供出来!
“我们四家负责分赃!”
江墨点了点头,口中呢喃:
“很好,本来不想浪费这么多精神,现在看来全要掀了!”
叶苏弦重重呼吸,血液的流逝已经让他逐渐虚弱。
甚至连咳嗽声都微弱至极。
他抬眼瞥了一眼江墨,嘴角扯出一道细微的笑意:
“小子,你很强,但是杀得了我不代表能掀了其他三家和城主府!”
江墨淡笑,人畜无害:“这就不是你需要担心的。”
“你……”
叶苏弦还想开口,可惜江墨嫌他太吵了。
手起刀落,斗大的人头落地。
低头看去,地板上全是半温的鲜血。
江墨嫌弃的扯了扯嘴角:“晦气!”
手一挥,撤去了房中的禁制。
双臂一震,负手身后,大步跨出门去。
迈步而上,阶梯盘旋,材质颇具昂贵。
三楼依然灯火通畅,叶大少爷照旧在房中享受侍女的伺候。
嘈杂的乐器与叶大少的声声叫好交杂在一起,让江墨还在门外就能听的清楚。
抬眼皱眉,依然布下一个禁制。
指尖灵气翻涌,入墙冲去,足足二十位衣不遮体的女子,顷刻间全部倒下。
没有任何征兆。
顿时间,乐声停,舞止戈。
叶大少微微愣神,旋即大喊:“怎么回事?”
“都给老子起来继续跳!”
这一激动的跳脚,自然又将他的伤口扯出道道鲜血,嚎叫不已。
纨绔子弟整日只会花天酒地,全身实力不过灵体。
少了个腰子,自然也会疼的哭爹喊娘。
江墨推门而进,盯着太师椅上的叶家大少,缓步走去。
叶家大少心中一跳,冷眼瞪之,举指便骂道:
“小子,你特么还敢找上门来?”
又冲着窗外大喊:“来人护驾!来人护驾!”
江墨冲他一笑:“你猜猜我是怎么进来的?”
叶大少神色恐惧,心中大骇。
他指着步步靠近的江墨,厉声喝到:
“别过来,小心我爹把你剥皮抽经,一根一根敲碎你的骨头!”
江墨又笑了:“你再猜猜你爹现在,在哪?”
“你……”
……
翌日,一则消息响彻斯坦城中。
民众们听了纷纷叫好,贵族们听了却心生忧愁。
只见得有亲眼瞧见的号外者,雀跃奔走在大街小巷,高声呼喝。
叶家家主,叶苏弦的脑袋被人砍了,挂在城主府门前的老树上;
叶家大少虽说身躯健在,也没死,可却被人掏空了腰子,切去了下体,亦然挂在城主府门前的老树上;
叶家两位千金都被抹了脖子,扔在树下,一丝不挂,光着身子供人观路人观赏。
树下的平地上,还用血写着一行大字:
“乱贼掌世,人贵命贱!”
而从树下到叶家大门这一条路上,足足十三公里远!
每走几步都能在脚下看见一具尸体,一直延续下去,直到叶家大门前!
尸体全是在叶家有些身份的家伙,或是管事,或是守卫,或是…
但凡在叶家能够管些事的人物,现在全部躺在这条路上。
死相惨状,有脸色煞白,有面容惊恐,有七窍流血,有面目全非…
而叶家大院中,亦然也是一行用鲜血写出的大字:
“纵有天怒,道有轮回!”
两句话依次排开,可以单行,也可合并。
无非不是在告诫世人,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这满街的尸体,民众们不仅不害怕,反而凑上前去,即使死了也要狠狠补上一脚,以泄愤心中仇恨。
还有胆大者,举头高呼:“道有轮回,没准下一个就轮到三大家族了!”
一人作为,众人其妻高呼。
只是随着尸体的受众,众人逐渐发现一个问题,尸体的穿着打扮或多或少都有些实力与地位,却不见任何一个奴仆。
而叶家的家产也被尽数挖出,甚至连墙上的一颗夜明珠都被扣的干干净净。
金银珠宝全被堆积在叶家大院,绚丽的珠宝足有十寸宽七寸长!
这堆珠宝的前方,亦然被人用鲜血写着三字:“随便拿!”
“这……”
民众面面相觑,谁也不能敢下手,生怕被其他家族惦记上。
直到有人带头:“他娘的,怕个锤子?这些个东西本来就是从我们手上抢去的!”
“对!”
一人带头,众人百呼。
足有山高的财宝在半个钟内就被分赃一空。
……
而江墨,在做完这些后,眼瞧着天空正好泛白。
才又转身一闪,直接回到了自家宅子。
至于叶家的奴仆侍女们,这些个最低级的存在,都是生活所迫,杀与不杀意义一样。
江墨在他们身边每人扔了一枚夜明珠,分量沉重,足够他们生活个两三年了。
聪明人一觉醒来都应该清楚发生了什么,拿着夜明珠直接跑回家,什么事都没有。
胆小的却还在左右踌躇,不敢下手。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胆子小的死了都是活该,谁也救不了。
江墨站在自家大门门口,小林一大早就醒了,拎着扫帚左右打扫着。
这丫头嘴角挂着笑意,似乎很是满足。
依然穿着昨天的衣服,诱惑至极。
不知为何,江某人昨晚在叶家见了不知多少女人,却生不起一丝反应。
却在见到这个丫头后,忍不住的欲火直窜。
摇了摇头,想要推门而进的手却收了回来,微笑一声,转头就走。
即使是一大早,闹市中的商铺也早早开了门,在街边叫卖着。
江墨上前买了一些水果。
因为在老家,去别人家做客的习俗都是带上点水果或者牛奶,以示尊重。
但是可惜这片大陆并没有牛奶,但是有水果。
又在衣装店挑了一身灰白相间的衣袍,取了一顶斗笠带上。
手上提着一筐水果,俨然一副江湖侠客模样。
江墨从脑中摘出小林家的路,一路而去。
路程并不远,也就一个钟头。
他难得没有用踏空与传送这一类的赶路方法。
黎明已落,太阳的余晖洒满各处角落。
江墨终于走到,瞧着眼前破旧的小屋,与小林梦中的场景俨然相同。
屋门大开,微胖的妇女正蹲在水井旁洗衣。
这是小林的娘亲。
母女俩长相差距不大,都是有些婴儿肥,但是恰当好处的那种。
江墨迈步上前,站在妇女身前,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哑口无言。
卧槽,我特么连人叫什么都不知道!
俩人对视了足足两分钟,江墨尴尬至极,才慌忙开口:
“这位妇人,您可是小林的娘亲?”
妇女愣了愣神,心说这位公子哥面生啊,没见过?
又是来闹事的?
但是举止言谈不像啊…
“这位公子,您说的小林……是……哪位?”
江墨又是一愣,卧槽,这丫头的名字我也没问…
真特么离谱…
只能尴尬笑了两声:“我从小林口中得知,这是她的家,您是她的娘亲。”
“小林……公子,您说的是林雨荷吗?”
“算……是吧……”
妇人笑了笑:“那就没错了,小林是我女儿。”
“公子请,进屋说,进屋说…”
又冲屋内喊道:“老头,来客人了!”
“……”
……
“公子哪里人?”
“我是小林的公子。”
“我女儿是你的丫鬟?”
“算……是吧。”
“那……还请公子好好待她……”
“放心,对她不好的话我今天就不会来了。”
“看得出看的出,公子一表人才,心地善良。”
……
“还请公子好好待我女儿…”
妇女带着些哭腔,牵着江墨的手。
眼睛早就红了,哀求的嘱咐。
林父一直坐在床上,盘着双腿,兴许是腿脚不便,下不来床。
“这位公子有心了,我的女儿还要麻烦您管教管教。”
江墨拱拱手:“客气客气!”
虎头虎脑的小胖子也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扯着他的衣袍:
“大哥哥,你一定要好好对我姐姐…”
江墨摸了摸他的头:“会的,放心。”
又从怀中掏出一袋钱,沉甸甸的都是些零零散散,莫约二两金。
“这是小林的佣金,还请二位收下。”
……
江墨告退二老,心情大好。
摇摇晃晃走在回家的路上,休闲至极。
但是心里一直在琢磨:“不对啊,刚才她爹娘看我的眼神怎么怎么像看女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