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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滴血

发表时间: 2023-03-21

陈歌回想起梦中那些毁天灭地,震撼无比的场景之后,他挠了挠头,若有所思。

“是梦吗?为什么梦会这么逼真,这么可怕,跟那些个科幻特效大片似的。我这些天在床上趴着,醒了就吃,吃了就睡,都病的要死了,哪有一丝丝心情看电影啊......”

看了看手机日历,三月六号,惊蛰。

他慵懒的靠在墙边。窗外雨后天空渐渐放晴,墨色云朵里闪出柔和的光线。回忆,如闪电一般从脑海中涌现出来。

陈歌出身在还算幸福的三口之家,小康有余,中产不足。父亲对他说,家里有两套房子,五十万存款,说是将来给他结婚攒下的。

上学时他的成绩中等偏上,大学选择了二本的江城理工大学机械专业。毕业后,他进入一家中型工厂实习,成为一名新手工程师,到现在刚刚两年时间。

是的,陈歌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没有穿越或重生,没有离奇的家世,也没有血海深仇。他平凡的不像一位小说的主角。

“怎么回事,折磨了我一个星期的流感,竟然在一夜之间完全好了?”

陈歌惊讶着跳下床,在这个二十平米的出租屋地面上蹦跳了几下。接下来,他又拿起平时常用的蓝色塑胶哑铃,肆意活动着自己已经有些生锈的筋骨。

“奇怪了,这个15公斤的哑铃我平时练着可费劲了,现在却感觉跟拿个塑料玩具一样轻松,随便上下飞舞,一点都不带累的?”

很快他就不在意这点小事了,因为,更奇怪的事发生了。

陈歌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股冰凉的能量在游走,而自己的意念可以指挥着它四处行动。沿着血管下到小腿,上到肩膀,就好像自己的肢体一样,可以肆意的操控。

慢慢的,这股能量顺着脖子来到自己的脑海之中,不知为何,他不自主的闭上双眼。

闭眼后的一片黑暗,本来是每个人都习以为常的画面。

可现在,陈歌眼前出现的仿佛不是普通的黑色,而是一个浩瀚无垠的宇宙空间。

一个黑白相间的旋涡缓缓出现在黑暗中间,它只是匀速的旋转着,却令人感到敬畏甚至恐惧。在那里面,仿佛蕴含着大千世界里混沌不明的真理和规则一样。

“咕......咕。”

突然的声音,将他整个人的意识再次拉回现实。

窗外,一只灰白色的胖斑鸠正停在宽宽的窗台上,一边活泼的叫嚷着,一边来回散步。

陈歌兴趣盎然的看着这只傻傻的肥鸟,只见它突然扑腾了一下翅膀,圆圆的双眼隔着玻璃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仿佛发现猎物一般,斑鸠猛然撞向玻璃,“砰”的一声响让陈歌吓了一跳。

它的双眼闪过一丝红光,表现的完全不像胆小的鸟类一般,用尽全身的力气往玻璃上一下一下的砸来。接着,它又用自己坚硬的喙,像啄木鸟一样笃笃的啄着玻璃。

“去去,什么怪鸟,不要命了啊?”

陈歌两步走到窗边将斑鸠赶走,仔细观察了一下,老旧的玻璃上已经被啄出一个凹坑,带着丝丝的浅裂痕。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他摸了摸后脑勺,突然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条件反射一般的正要撕开一包泡面,他脸上一愣,苦笑着手腕一抖,将它重新扔回茶几上。

“也是,病都好了还吃这些玩意干嘛,出去转一圈找点好东西吃吧。”

陈歌租住的小屋在一个二十多年的小区里。走过布满灰尘的红砖楼道,这里老旧不堪的外墙多年没有粉刷,雨水痕迹和剥落的墙皮清晰可见。

平时这附近的人就不多,今天更奇怪,大上午的是一个都没有见到。门口一溜的店面都紧紧拉着卷闸门,整条街面毫无生机活力。

“救命啊!救救......有没有人在附近,我在巷子里!”

突然,一个年轻女孩的求救声从不远处传来,清脆的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陈歌从来就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正义青年,但面对这样惨叫的求救,他还是本能的循着声音小跑过去。

十几秒过去,他跑到街角“丽景餐馆”和“马北理发店”之间的那条小巷,谨慎的往里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红色卫衣的女孩靠在墙边,嘴中喊叫求救着,双手紧紧扒住墙边的空调架,双脚拼命的踢打挣扎。

一只棕色的柴狗正死死的咬住她修长牛仔裤下的小腿肚,整个身体还在拼命往后拉扯,仿佛拔河一般在与女孩较量着力气。

陈歌四下一张望,就捡起了塑料垃圾桶旁边的一根方木棍。他两步跨过去,也不废话,抡起来就是一棍子砸到狗的腰部。

柴狗被陈歌一下砸飞到空中,落到几米之外的地上,滚了好几圈。

“嗷嗷”的叫了两声后,只见柴狗一翻身就爬了起来,好像完全没有受伤一般。

卷曲的棕色毛发之下,柴狗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两个人几秒,随后转身,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巷子的另一头。

陈歌被那只狗红色的双眼盯的心中发毛。他想起了之前窗外的那只斑鸠,一样的红色眼睛,一样的发狂表现。

“咳咳,头好晕......”

那个女孩扶墙站着,口中一边咳嗽,一边不停的喘着粗气。

“呼,呼.....谢谢,真的感谢。要不是有你,我大概已经没命了。”

陈歌上前,露出阳光般的微笑,扶着一瘸一拐的女孩在墙边台阶处坐下。

“哪有那么夸张啊。对了,你感觉怎么样?”

“痛痛,我的腿肯定是被咬破皮了,好疼!”

女孩紧咬着嘴唇,扒起裤腿,只见白嫩的小腿侧面,赫然是一圈血色的牙印,鲜红色的液体正一点点往外渗出来。

陈歌皱了皱眉,他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小卷卫生纸,小心翼翼撕下几片的吸了吸血渍,又在女孩伤口处的小腿上缠了几圈。

“嗯,这只是简单止个血,接下来还是要去医院的。”

面对着和男人有些亲密的接触,女孩灵动的杏眼偷瞄着他,略显羞涩的红了脸颊,纤纤玉手撩了撩耳前的秀发,细声说道

“那个,我自己回去用酒精消毒,贴个创可贴就行了吧。去医院的话,上班会迟到的......”

“不行,都这时候了还惦记上班呢?被疯狗咬伤不能大意,如果染上狂犬病的话可是会要命的。“

“嗯,你说的对。请帮我打120吧,谢谢。我叫韩玲芸,23岁,家就在后面的杨园小区二栋,和我父母住在一起......”

陈歌点了点头,迅速的站起来,掏出手机拨打着电话,将听筒放在耳边。

几分钟后,他已经慢慢走到巷子口,迈着小步子来来回回,脸上满是既焦急又疑惑的神情。

“奇怪了,120怎么会没人接?我都打几分钟了。我再打110试试......”

“居然也打不通,难道是这里的信号不好吗,还是说接线员都在休假?”

陈歌无奈的甩了甩手,转身走回巷子里,对坐着休息的韩玲芸喊道

“我这小咪手机可能是坏了,电话都打不通。你自己打120吧,不方便的话把手机给我,由我来说......”

可是,韩玲芸却仿佛没听到他的话语一样,垂着头一动不动。

陈歌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刚一靠近,一声恐怖的低吼从女孩喉咙深处响起。

她不顾腿上流血的伤口,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

“嘿,你这是?” 陈歌满脸疑惑的瞪大双眼。

韩玲芸的姿势有些奇怪,显得很不自然。她只是低着头,披散的长发因为重力滑到前面,遮住原本清丽姣好的面容。

她突然的抬头,让那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庞赫然在目。她泛着红光的眼睛带着冷酷和杀意,张到最开的血盆大口边,是粘稠的口水缓缓流下。

嘎嘎......咔咔....

陈歌的瞳孔猛地一缩,头皮发麻。这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危险。

或许是这两天经历了太多的怪事,他的思维也活跃了许多,脑海中如走马灯一般闪过无数丧尸电影的画面。

然而他的身体却在这真实的恐惧之下,被压制到不能动弹。

韩玲芸脚下一蹬,猛地往前一冲,巨大的杀气扑面而来。陈歌用尽全身力气的拔起脚步往右侧一跨,勉强躲开了这一次冲击。

“嘭”的一声巨响,一阵灰尘杨起,墙边的垃圾桶轰然倒地。

韩玲芸撞翻了一个垃圾桶后被绊倒在地上,却如同毫无痛感一般的迅速爬起,再次低着头,张牙舞爪的向他冲来。

陈歌闪躲之后全身砸在红砖墙上,后背生疼,脑袋嗡嗡。女孩逐渐逼近,他心中自知再难躲开,脑海中闪过最后的念头。

“就这样完了吗?呵呵,我每次看丧尸电影都觉得简简单单就像小儿科一样。没想到这东西不仅力量大,连身手也很敏捷。我陈歌居然连第一只丧尸都没干过,真是丢人啊。”

或许是命不该绝,或者是命中注定,此时此刻,他身体里的那股冰凉的能量如同被激活一般疯狂的运转起来,猛地从心脏直冲脑海......

这一瞬间,一道白光从他的右手闪出,陈歌面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模糊到逐渐清晰。

那个身影穿着银色铠甲,镶金头盔蒙住面孔,左手拿着天蓝色的弧边方形盾牌,右手紧握着一只黑金十字枪。

他的全身都包裹在厚实的金属内,只能看到一双坚毅的眼神。

“应召而来,为您效力。”

与此同时,陈歌的脑海中突兀的出现了一段说明文字。

盾卫(普通)

属性:一阶生物,人类,防御型

技能一:盾防Lv2(举盾防御,抵挡2秒内敌人的下一次攻击。成功格挡时可施展防反,使敌人进入1—3秒失衡状态)

技能二:长虹贯日Lv1(蓄力3秒后投出手中长枪,对50米内目标造成160%的穿透伤害,使用后暂时失去武器)

被动能力:力量强化Lv1(增加40%四肢力量,增加肌肉耐受力和坚韧度)

被动能力:金刚不坏Lv1(受到伤害时,会在体表生成一个相当于30%最大生命值的护盾,冷却2小时)

虽然陈歌还在发呆,可面对着丧尸的威胁,护在他面前的盾卫熟练的将重盾往地下一插,左腿弯曲,右腿大力后蹬,胳膊死死架在盾牌后方。

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女丧尸全身重重的撞在盾牌表面,巨大的冲击力只让盾卫脚步后移了几十公分,而她自己却被震的身体后仰,一连退了几步,嘴里发出一阵愤怒的嘶吼。

趁着对方失去平衡的这个时机,盾卫的黑金十字枪毫不留情的扎向前方。呼啸的风声,为银色枪尖带上了一丝丝寒意。

女丧尸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双臂狠狠的敲向枪身的上方。然而,被改变方向的长枪依旧一往无前,直直的扎入她的大腿,将她整个钉在地上。

“啊......啊......”

女丧尸大声嘶吼,张牙舞爪,四肢挣扎,却无法改变她的命运。盾卫举起厚重的盾牌,将无法行动的丧尸整个身体覆盖,用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击。

盾牌和盔甲铁皮的重量,将她死死压在下面,完全不能动弹。

一阵阵“嘎吱”的声音过后,丧尸已经渐渐没有了挣扎的声音。盾卫确定了丧尸已经无力抵抗,于是挪开盾牌,举起长枪狠狠扎入她的心脏,穿胸而出。

这致命的一击宣告了这场只有一分钟战斗的胜利,也意味着危险的暂时解除。

可是,陈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面对着这血腥的画面,他面色复杂,强忍着恶心想吐的感受,一步步向倒在血泊中的女孩方向走去。

迎接他的,是韩玲芸秀美却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庞上绝望的眼神,掉落的眼泪和那充满歉意的苦涩笑容。

“呜呜,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好痛.....”

也许是因为被感染时间很短,大脑没有被病毒完全侵蚀,她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神志。

然而,全身骨折带来的剧烈疼痛,大腿和胸腔喷涌而出的鲜血,让这个原本平凡的女孩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体验到了那如修罗地狱的残酷和苦痛。

抽搐的肢体,血染的牛仔裤,她用最后的力气,艰难的发出着微弱的声音。

“右边口袋里是我的身份证......如果能见到我的父母,请帮我转告......女儿不能再陪他们了......谢谢你......”

空气逐渐安静下来,韩玲芸的身体一动不动,已经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