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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元霜段寒成

方元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换作过去,方元霜怎么也是瞧不上这样的男人的。她无数次幻想过嫁给段寒成的美梦,成为他的新娘,为他生儿育女,念了他那么多个寒霜风凉的晚上,最后却都化作了泡影。

主角:方元霜段寒成   更新:2023-04-11 08: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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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元霜段寒成的其他类型小说《方元霜段寒成》,由网络作家“方元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换作过去,方元霜怎么也是瞧不上这样的男人的。她无数次幻想过嫁给段寒成的美梦,成为他的新娘,为他生儿育女,念了他那么多个寒霜风凉的晚上,最后却都化作了泡影。

《方元霜段寒成》精彩片段

徐京耀漫不经心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扫了方元霜一眼,颇为不屑地扯了下嘴角,他左侧挂着个酒窝,平添了许多恣意气质,“不好意思啊。”


换作过去,方元霜怎么也是瞧不上这样的男人的。


她无数次幻想过嫁给段寒成的美梦,成为他的新娘,为他生儿育女,念了他那么多个寒霜风凉的晚上,最后却都化作了泡影。


面对站在跟前的徐京耀,方元霜努力挤出一丝不算漂亮的笑,“没关系的。”


徐京耀微怔了下,抹了抹鼻尖侧过脸去,不再看她,浑身都是别扭。


樊云努力撮合他们,派司机单独送他们去用餐。


路上徐京耀坐在另一侧,用手撑着脸,看着路面街景,方元霜在一旁,则是规规矩矩的,双手摆在自己的腿上,一声不吭地垂着脸。


这跟徐京耀听到的她截然不同。


那些人嘴巴里是方元霜刁蛮自大的,走到哪里都要想方设法引人注意,咋咋呼呼,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要出风头,让焦点聚集在自己身上。


可眼前这个方元霜,寡言少语,像一株生命力薄弱,香味淡然沉淀的白色茉莉,连根茎的颜色都是黯淡的,要是埋在花圃的最角落,这辈子到枯萎,怕是都不会被注意。


到了餐厅。


徐京耀不理会方元霜,兀自下了车进去,自顾自点了许多,并不去问方元霜的忌口与意见。


待服务生拿走了菜单,关上包间门,他开门见山道:“樊姨想让我娶你,你知道的吧?”


女人的长睫像是湿的,也是卷翘的,却垂着,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睛,只可以感受到她的怯弱。


“……知道。”


“我不会娶你的。”徐京耀年少,正是贪玩的时候,要他娶一个有污点的女人,不如让他去死,“你要是识相,就趁早跟樊姨说清楚,省得她让我妈来烦我。”


方元霜抿抿唇,未作声。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紧攥着自己的裙子,方元霜将一口气噎在嗓子,谨小慎微道:“……可不可以试一试,一个月就好。”


徐京耀一根筋,听不懂,“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先相处一个月,如果不行……”自己不会再被人喜欢,方元霜知道,她不奢求太多,只是想要留下。


要留下,就必须要搭上一根线或是一个人,徐京耀没那么好,却是她的救命稻草。


“如果还是不行……就跟家里说我们相处过,不合适。”


她的口音很怪,像是怯,又像是结巴。


被她的样子逗得心情好了些,徐京耀往后靠,活动着肩膀笑了声,“难怪他们说你不是好东西,一张口就是一大堆鬼点子。”


“抱歉。”方元霜算得上是请求了,也是让步,“如果不可以,我……”


“可以。”


徐京耀的眼神像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玩具,“这样正合我意,也省得我家里欠樊姨人情。”


喝了口茶,他玩味道:“不过我可提前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好人,一个月,你可未必受得了。”



得知徐京耀带着方元霜出去,周嘉也就等着看笑话。


徐京耀是个莽撞的直肠子,不定要对方元霜说多少难听话,一想到她苍白难堪的脸色,周嘉也心情就好。


站在窗口,望着楼下驶入的那台小轿车。


徐京耀先下了车,正要走时想到与方元霜达成的协议,于是转了回去,给她开了车门。


这一幕在周嘉也眼中是匪夷所思的。


他定在窗前,捏紧了茶杯,后槽牙跟着紧紧咬住,下颌绷紧了。


徐京耀将方元霜送了回去便走,樊云拉着她在楼下聊了许久才放人,她一上楼,就撞见恨不得要将她扒皮抽骨的周嘉也。


“真以为你是转了性子,没成想这些年出去,背地里倒是学成了一身狐媚子手段。”


徐京耀见多了女人,应当对方元霜不屑一顾才对,却亲自送她回来,周嘉也不用想也知道,是她使了手段。


方元霜退后两步,不安惊惧,“……我没有。”


“没有?”


周嘉也没忍住笑了,压低了声音,没让楼下的樊云听到这里的争执,“那徐京耀会乖乖送你回来?”


“他只是……不想被家里责怪。”方元霜紧攥着楼梯扶手,给自己支撑点。


“你别以为攀上他就可以飞上枝头了。”周嘉也的忠告是刺耳锐利的,“就你身上那点事,我可以保证,没人敢要你。”


方元霜没有反驳,“我……”


她早就不奢求了,过去不被段寒成爱,如今不被任何人爱,这种苦涩的滋味品尝了太久,已经成了麻木的常态。


闻声一笑,周嘉也举起手上那杯热茶,兜头浇到了方元霜头上,是烫的,可她一动不动。


这种侮辱,早就伤不到方元霜了。


摔了茶杯。


周嘉也上前一步,拽住元霜的胳膊,“既然这么想攀高枝,我带你去怎么样?”


在回来以前,方元霜就想到了,他们是不会放过她的。


在他们眼中——是她害死了向笛,她是要偿命的,可她好好活着了,那生不如死,才是她的归宿。



在寒夜裹挟的下,睦州华灯初上,流光溢彩。


跟在周嘉也身后,进了“声色”的门,他是这里的常客,一进入便有侍者接过车钥匙与外衣,领着他进入长期包厢中,方元霜走在后,形如透明人。


被带进那道门时,却成了瞩目的焦点。


可那些眼神中,或多或少是带着看好戏的成分的,炫目的灯光打在脸上,方元霜条件反射地低下头去躲,躲得了光,却躲不开那些揶揄而讥诮的话语。


“嘉也,这是哪位,怎么不介绍介绍?”


周嘉也无需开口,便有人搭腔,“你瞎啊,周大小姐都不认得?”


过去那么努力要维持的身份与尊重,在今时今日成了利刃,还给了方元霜自己。


周嘉也往沙发中一倒,昂高了嗓子去喊方元霜,“正好,今天就当是接风宴,来——”


浮光掠影下,周嘉也无声地朝暗影中的那群人递了个眼色,他们懂了他的意思,不就是灌酒、整人么?


他们的拿手好戏。




话筒中的声音嘈杂,最清晰的一道是周嘉也的,他语调高昂,催促着:“寒成,快来‘声色’有好戏看。”


段寒成结束应酬,走出酒店,寒风扑面。


他抬手松了松紧箍的领带,对周嘉也的“好戏”兴趣不大。


“没空,不去了。”


周嘉也猜到他会拒绝,“方元霜是女主角的好戏,真不想看?”


司机为段寒成打开车门,他弯腰坐进去,按了按眉心,应下了这场邀约,“知道了。”


车往“声色”开去。


到达已是半小时后。


这半个小时里,在周嘉也的授意下,方元霜成了众矢之的,说是为她接风,不过就是所有人挨个灌她酒,她酒量一般,几杯下肚,胃里犹如一团火在撞击着,再喝下去,火会窜出来,将她烧成灰烬。


嗓子里又干涩又疼。


还有人拿着酒杯,掐着她的下巴,将一杯高度数的酒灌进去,她被按倒,酒从口腔中咳吐出来,打湿了面,头发沾在脸上,酒顺流到脖颈上,将皮肤侵染得湿润,领口也脏了,湿哒哒的。


光停止了跳动,固定在头顶,百分百放大了元霜的丑陋与狼狈。


段寒成进来时,正是这么一幅画面。


那么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成了众人掌心的玩物,被推倒,灌酒,满包厢的人举起手机,记录下这“神圣”的一幕。


高不可攀的女人跌入尘埃,成了人人可欺的对象,这对谁都是值得纪念的。


段寒成微滞,站在门口。


在戏谑的笑中,有人注意到了他,一脚踹在给方元霜灌酒的人腿上,“寒成哥到了。”


“那正好。”那人笑着又拿来一瓶酒,“让寒成哥来,可解气了,我们早就想杀杀她的威风了,是不是?”


一帮人跟着附和。


段寒成没动,目光垂至方元霜面上,她正在咳,像是要将那些酒都咳出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分明难受得要死了,却不挣扎反抗,逆来顺受,由着这些人欺辱,缩着身子挤在一角的样子,无助又易碎。


那双眼千疮百孔般,留下的都是创伤与木然。


周嘉也递去一眼,一声唤回段寒成,“来啊,站着干什么?”


方元霜蜷缩成了一团,胃里绞痛着往上反,又不敢呼痛,在酒精的麻痹与重感冒的侵蚀下,意识浑浊,将这里当成了家里。


一不乖,就会遭受殴打。


所以就算再痛,也是可以忍的。


段寒成走了进去,鼻尖轻抽,刺鼻的酒味是方元霜身上的,只擦过一眼,就嫌脏似的挪开了。


见段寒成没意见。


座中突然女人起身,光落下来,照出了她的脸,是谷薇。


她拿起是果盘往地上一扣,又弯腰捡起来,旋即走到方元霜身边,掐着她的下巴让她坐起来,“怎么样,好些了吗?”


方元霜擦了擦脖颈上的酒,混沌着点点头,不好也是要好的。


“既然好了,那吃点东西吧。”谷薇将那盘从地上捡起来的水果递过去,“你跟着你那个酒鬼父亲,吃不到这些好东西吧?”


这倒是真的。


别说吃了,能讨口热水喝,都是恩赐了。


在他们眼里,这或许很脏,可方元霜吃过盘子里客人的剩菜,捡过便利店的三明治,那些别人不要的,要被拿去喂牲口的,却是她果腹的食物。


掉地上的又算得了什么。


强忍下胃里的翻涌,方元霜伸出冻伤的手,拿了一颗葡萄,喂进嘴里,满足他们看热闹的心思。


在段寒成的余光中,她没有犹豫,缓慢咀嚼后咽下了葡萄。


紧接着是哄笑声。


“她竟然真的吃了,不嫌脏吗?”


“……恶不恶心啊?”


“你看她的手,好丑啊。”


窃窃私语的,或是公然议论的声音,都没避着她。


方元霜却不介意,笑着道了声:“很甜,谢谢。”


的确是甜的。


她上一次吃水果,是一颗腐烂的苹果,是苦的还泛酸,不好吃。


谷薇抽了抽嘴角,“好吃啊,那多吃一点。”


抬手要去拿第二块时,果盘忽然被抢走,段寒成的影子吞吐掉了她,他站在她面前,高大、清瘦,矜贵到触不可及。


连带盘子,段寒成将那些扔进了垃圾桶。


场上瞬间寂然,鸦雀无声。


段寒成不喜欢这样的游戏,靠羞辱人取乐,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他多了丝罕见的烦躁,不知是在对这些人发火,还是憎恨方元霜的堕落,“这么喜欢吃,来捡吧。”


将盘子连带脏了的食物一起扔进垃圾桶,弯腰用纸巾擦干净了手,他走出了包间。


隔着门,是哄闹声,催着方元霜去垃圾桶里捡食物。


段寒成听不下去,快步走开,一摸口袋,才发现手机落下了,折返回去拿时路过洗手间,隔间中的呕吐声传入耳中,刺激着鼓膜。


那些酒进肚,轻则醉一场,重则是要命的。


方元霜吐得昏天暗地,眼角噙着泪花,手脚瘫软,漱了口洗过手,走出去时却被门口的段寒成吓到,立刻站好了,弓着腰背,脖子微弯,嗫嚅着开了口,“段先生。”


受了那样的委屈与侮辱,她却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还尊称他一声段先生。


段寒成无论怎样也不信这是元霜了,“明知来了的后果,还来?”


“……嘉也哥只是在跟我开玩笑。”方元霜是很懂得消化苦难的,这点折磨,不算什么。


“嘉也哥?”


还叫周嘉也“哥”,却将他称为段先生,就这么分隔开了关系,段寒成没由来觉得可笑,一股火涌了涌,“他不是你哥哥了,你想攀亲带故,找错人了。”


在方元霜与向笛一同被绑架时,周嘉也这个亲哥哥选择舍弃妹妹,救了别人,做出抉择时,段寒成见到他的自责与愧疚,他红着眼睛,说对不住霜霜。


可当警察赶到,绑匪被控制,在审讯后,得知那场绑架是方元霜一手主导,周嘉也没了愧疚,亲口说自己没有这样的妹妹、要是死的她该有多好。


方元霜不觉讽刺,她苦苦扯动嘴角:“应该是……周先生。”


“嘉也说,你跟徐京耀见了面?”


这不该是段寒成该问的,可既然开了口,那就是有原因的,方元霜点头。


“如果可以,早早嫁了。”


自己已经说明清楚,不会再缠着他,他还是不放心,甚至急着要她嫁出去。


也是。


毕竟好不容易摆脱她了,段寒成心有余悸,是正常的。


“……可是,徐先生并不喜欢我。”这是实话,方元霜不想再撒谎了,忽然又想起什么,她连忙解释道:“但你放心,我不会因此又找上你的。”




电话在响。


方元霜无视了段寒成僵冷的面色,她侧过身子,冻红的掌轻掩着手机话筒。


声音很低地应了声,“……好,我马上过去。”


段寒成的话快过了思考,“嘉也?”


“……不是。”方元霜瓮声瓮气的,“是徐京耀。”


约定好了要相处一个月,这一个月方元霜要随叫随到,无论徐京耀提出怎样过分的要求,她都不可以拒绝。


周遭无声的降了温,方元霜木讷迟钝了许多,并没察觉异常,自顾自道:“我先过去了,再见。”


侧了下身,段寒成猝然一笑:“徐京耀不会娶你的,别白费心思了。”


睦州但凡是家世好些的男人,都不会瞧上如今的方元霜,这是无需段寒成强调的事实。


经历了这么多,方元霜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万人嫌。


她的耳廓红着,也有冻伤后留下的褐色疤痕,发丝在鬓角漂浮着,这个角度,才让段寒成再一次看清她的眼眸,她笑了下,是清亮皎洁的,染着扎眼的坚定。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好不好?”


段寒成被她那个笑与眼神唤回了过去的记忆,他也曾这样声色俱厉地警告她:“我不喜欢你,更不会娶你,少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


那时方元霜可没今日这么认真深情,她只当作玩笑说了一句,“你不娶我,那我当你女朋友,当一辈子。”


回忆被当作了重击她的利刃。


“看来上一次的结果,还没给你教训。”


“……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总不会更糟糕了。”


她释怀了对段寒成的那段感情,再谈论起过往时都是坦荡的,她看似在笑,可眼睛里却有一大片悲凉,“我要快点过去了。”



超时了三分钟,徐京耀没给她好脸色看,叫她来可不是真的要跟她相处,而是要伺候他的情人。


对方是小明星,专横娇纵,依偎在徐京耀怀中,充满敌意地看着方元霜,“耀哥,她就是你家里给你找的女人啊?”


徐京耀为了哄女人,不惜将方元霜找过来给人羞辱,“是啊,就她。”


“她哪里配得上你啊?”


女人突然坐起来,迎着冷风降下车窗,摇晃着徐京耀的手,“你不能跟她结婚,不行!”


“好好好。”撒娇这一套对徐京耀很受用,“这不是把她交给你了,你随便出气。”


两人坐在商务车中,温暖舒适,像是看笑话一样打量方元霜,她刚被灌了酒,吐过,风裹走了身上的气味,迎风而立,面容苍白憔悴,他们那番打情骂俏的话进了耳朵,可她无动于衷。


只要可以让樊云安心,她怎么样都可以。


徐京耀拉开了车门,像是唤家中的佣人一样,“喂,你还记得你上次答应我什么吗?”


“记得。”方元霜敛眸。


“芝芝的助理生病了,这几天你跟着她,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徐京耀年纪小,幼稚莽撞,为了让方元霜讨厌他,这种办法都用上了,他挺期待方元霜跳脚生气的,可她太好拿捏了,这样无理的要求都答应,“好,可以。”


徐京耀哑然了下,“我看你真是没脾气的,这可是你自找的。”



出差了一周,段寒成忙着工作,一回去才知道,方元霜最近都跟徐京耀在一起。


周嘉也带着玩味,“说是跟他在一起,实则是在伺候跟他好上的那个小明星。”


“伺候?”


方元霜怎么会去伺候别人,她生下来就娇气的,是被人伺候长大的。


“你这些天不在国内,”周嘉也摇头叹息,往皮质沙发的后背靠去,仰起面,炫目的光划过他的眼皮鼻梁,“……你是没看到方元霜那个卑躬屈膝的模样,我都没心情去整她了,太没劲儿。”


被周嘉也戏耍、被谷薇带头羞辱吃垃圾、现在又被徐京耀当佣人。


这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这一次,段寒成不得不怀疑方元霜是真的转了性,“她在哪儿?”


周嘉也睁眼,“什么?”


“方元霜在哪儿?”


来之前,周嘉也以为段寒成是想要亲眼目睹方元霜的落魄卑贱,可真的看到了,他坐在车中,却一言不发,指间的烟快要燃到尽头了,白雾模糊了段寒成的眸,他神色晦暗不明。


这一次,周嘉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隔着车窗,方元霜拖着两个特大号的行李箱搬运上车子,她是那样的瘦弱,手臂却很有力,两只手一提一抬,行李箱被放进车里。


商务车上,小明星安然坐着,没让司机去帮忙,将这些工作都交给了方元霜。


她一个人,来来回回几趟将东西运上车,却连上车的资格都没有,女人不知说了什么,方元霜点头,忙跑了出去。


回来时手上拎着咖啡,她递进去,没两分钟,那杯咖啡泼到了她的脸上。


动静太大,将车里戴着眼罩在睡觉的徐京耀都给吵醒,他迷迷糊糊看去,被方元霜的狼狈样子吓到,“怎么搞的?”


正要拿纸巾给她。


手却被按住。


“京耀,她明知我生理期,还给我买冰的,成心的吧?”


方元霜擦了擦领口的咖啡渍,只害怕洗不干净,被樊云发现,她兀自消化着,不觉委屈,没有落泪。


之前为了赚钱,被客人泼过热汤,一杯冰咖啡,不要紧了。


“……对不起,我重新去买。”方元霜要走,徐京耀叫住她。


这些天她任劳任怨,比原先的助理做的还要好,面对刁难没一句怨言,徐京耀多少有些难为情,“别去了。”


顺势拿来了一旁的外套,“穿上自己回去吧。”


女人坐起来,“京耀——”


徐京耀沉下眉眼,将衣服丢给了方元霜,“我只是怕被樊姨知道,拿着。”


说罢,车子疾驰而去。


这一幕被车内二人尽收眼底,周嘉也嘀咕了一句,“我就说她擅长装可怜卖惨……”


重新点上一根烟,段寒成突然下了车走过去。


被远远袭来的寒意凉到,方元霜一抬眼,对上段寒成阴兀的面,他指尖的星火在眼下刺着。


方元霜冷得哆嗦着:“……段先生。”


段寒成一声不吭,抬起骨节分明的手,作势要将燃着火的香烟往方元霜手臂处按下去,滚烫灼烧感接近,她却没有后退躲开。


“蠢么,不知道躲?”段寒成及时收回了烟踩灭,“被人泼咖啡喂垃圾的时候也不知道躲?”


皮肤险些被烫到,可段寒成哪里知道,方元霜的身上现在还有烟头烫伤的疤。


一时无言,她只是不想与人起冲突,想要留下来,这也有错么,她乖张狂妄时,他讨厌她,她温顺谦卑了,他怎么还是瞧不上她。


好在,她不会为段寒成伤心哭泣了。


“说话。”他重复。


突兀的喇叭鸣笛声打断了他们。


段寒成与方元霜循声齐齐看去,路旁停着一台车,车窗降了下来,后排是周父肃穆沉重的脸色。




“你樊姨跟我说你改正了很多,我怎么没看出来?”


书房的光线糟糕,人走进去,像是跌入深不见底的悬崖,悬崖底部,正坐着一名审判官,他大手一挥,就可以判定生死。


方元霜的头发垂在脸侧,下巴是尖瘦的,不见多余的肉,那样明亮的眼眸也在这几年的磨砺中黯淡了。


周父坐在对面,一口气突然上不来。


再怎么样,这也是他养育多年的女儿,曾捧在掌心,护在心窝,她要星星,绝不摘错月亮。


“……你怪我们吗?”


“不怪。”


“出去这些年想通了吗?那些蠢事还会再干吗?”不等方元霜否认,周苍又道:“要是再干,周家保不了你。”


方元霜身上没有了天真明亮的影子,变得寡言少语,“明白。”


周苍叹了口绵长的气,“既然明白,怎么又跟段寒成在一起,你还没死心?”


方元霜否认得干脆又快速。


“不是的,我跟他只是恰好遇见……”


“最好是这样。”周苍声线沉下,又语重心长,“霜霜,再怎么样过去我们是真的疼你,段家的亲事没少去谈,可段寒成从没点过头,这些年,他巴不得你死在外面。”


“樊姨让我跟徐京耀在一起。”方元霜是认真且坚定的,“如果他答应,我会跟他结婚。”


周苍的欣慰是用方元霜的痛苦换取的,“你能这样想就好。”



持续多天的阴雨消失,周嘉也整理行李,与人约好去睦州雷安山上的度假山庄住两天。


樊云好说歹说,要他带上方元霜。


周嘉也咬着一根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您真要我带这丫头去?”


方元霜站在樊云身后,像一株直不起腰杆的蒲公英,柔弱的风一吹就会散架。


“……樊姨,我不用去的。”


樊云拉着她,斩钉截铁,“要去的,不是说京耀也会去吗?让他们多相处相处,总不会有坏处的。”


“徐京耀是会去,不过……”


不过他会带上那个相好的女明星,方元霜去活像拆台的,但那样,似乎更有意思了。


度假山庄开了三年,来这里的大都是睦州叫得上名号的人物。


方元霜是靠着周嘉也的面子进来的,时隔三年,这里许多建筑她都很陌生,再度进入奢靡华丽的场所,最先想起的是自己这些年在酒店会所打工赚钱的经历。


周嘉也要去台球厅,将房卡甩给方元霜,“自己上去,没事别出来丢人。”


“好。”方元霜拖着行李箱要走。


周嘉也添了句,“对了,徐京耀就在你隔壁呢。”


这安排也是有意的。


可方元霜只是想要嫁给徐京耀,至于他身边有几个女人,跟女人干些什么,她是不在意的。


一进屋子隔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吟声是娇嗔的、柔骨的、足以令男人臣服其中。


在这些声音中,方元霜可以安稳缩在沙发上睡一觉,敲门的吵声让她揉眼起身,门外是徐京耀的相好,她洗了澡,换了衣服,一瞧就是来找茬的。


“你还真来了,一天不缠着京耀不行是吧?”


胳膊突然被拽住。


方元霜被拉出去,她快速辩解,“我不是……我是跟着周先生来的。”


“就是周先生跟京耀说的,说知道他来你才来的,你怎么那么贱,非要跟着我们是吧?!”



站在山庄北栋。


周嘉也举着香槟杯,与段寒成碰了下,清脆地“叮咚”一声,玻璃震了震,“果然还是女人对付女人有一套,你还记得段伯父身边之前有个追你的实习生秘书吗?”


怎么会不记得。


只因那个实习生坐了段寒成车子的副驾驶,并送了醉酒的段寒成回家,就被方元霜认定不是好东西,背地里跟段寒成父亲告状,害得对方被辞退。


过去方元霜是怎么对待别人的,今天别人就怎么对她。


“寒成,你猜这次她还敢妄想嫁给徐京耀吗?”


段寒成一口饮尽了香槟,顺势起身,目光睨下,“别再来这一套,实在没什么意思,很无聊。”


“不是你说不能让她好过吗?”


这是方元霜回来前三天段寒成亲口说的,短短几天,他却态度大变。


段寒成本想回房,却被周嘉也拉去了楼上的台球厅,他没再提方元霜的事触霉头,惹段寒成不快。


台球厅中大都是男人,烟雾缭绕,边上坐了两个不知谁带来的女人。


段寒成俯身打球,指节压着球杆,光在清冷的眉眼之上跳动,他在这里,周遭的其他人都变得黯然失色。


一杆进洞。


一旁坐着的女人走过来,扭着腰,涂着红色指甲的手握住球杆,顺势而下,又握住段寒成的手,言语间尽是殷勤谄媚,“早知道段先生球技好,没想到真的这么厉害。”


段寒成将手抽走,不为所动。


他拿着一块巧克粉,轻轻磨在球杆顶端,接着一吹,粉全飞到了女人脸上,她连忙后退,气不打一处来,又要陪着笑脸。


“段先生,要不要我陪你,我玩得也很好。”


正说着。


有人跑了进来大喊,“哎,快去看,楼下那人是嘉也哥他妹吗?”


周嘉也摔了球杆,“谁妹,我没妹。”


“呸呸呸,是方元霜。”


“她怎么了,又搞什么幺蛾子?”


周嘉也眉宇中是烦躁,他走过去,那人又道了声,“也没什么,就是看样子像是冻坏了。”


山庄中是恒温的,可室外山上的温度近乎零度,方元霜被拽走时穿得很单薄,她是徒步从山下海滩走上来的。


被丢在海上,谷薇带着一帮人,包括徐京耀的相好,把她丢进海水里,让她站在海里,海浪一层层拍打在腿上,刺骨的寒意冲击力很强,可只要她想要上岸,谷薇就让人拿激光笔刺她的眼睛。


强光令她短暂致盲,害她几次跌进海水里,晚上涨潮,她差点冻死、淹死。


回来时的样子,自然是狼狈的。


走进北栋大堂,周遭的人都看了过来,楼上楼下,里三层外三层,都在耻笑她,议论声与海浪一般,此起彼伏,甚至比海潮更冷。。


方元霜没有抬头看,路过段寒成身边都没停下,哪怕他身边站着女人,她都不在意了。


承受着四面八方的打量与讥嘲回了屋子里。


这次,连周嘉也都说不出话了,他拍着段寒成的肩,“她怎么……我没想到会这样。”


段寒成拿开他的手,语气与方元霜周身的温度一样凉,“这下满意了吗?”


他是在问周嘉也,也是在问自己。




在海水里泡了那么久,身体素质再好的人也是要大病一场的。


当晚方元霜发起了高烧。


周嘉也找来了山庄的医生,给她吃了退烧药,又打了针,烧却一点没退,方元霜烧得面颊通红,体温很高。


整她可以,但要是把人弄死了,樊云那里是说不过去的。


方元霜身体冷热交替,唇上干燥,不知在梦呓什么,声音很细碎,又像是处在恐惧之中,五官紧紧皱在一起。


段寒成进来时,周嘉也正站在床边,心烦不知该如何处理。


“这要是烧下去,岂不是把人烧坏了?”


医生显得很是为难,“……这个要看病人,也许一会儿就退了。”


“也许?”周嘉也沉着的嗓音令空间中降了温,“那要是退不了,烧坏了,谁负责,你吗?”


他才不是担心方元霜,只是怕闹大了,樊云责怪。


眼眸一转,他看向段寒成,“要不你送她去医院吧,这样就算我妈知道了,也不会把气撒在你身上的。”


“我?”段寒成冷然一笑,“我凭什么要救她?”


这么多人里,他应该是最巴不得方元霜去死,死得干干净净,要是让他送下山,不半路抛尸荒野,都是他的善良了。


周嘉也算是求他了,“就当是为我,何况她要是真死了,咱们还玩什么?”


好说歹说,段寒成算是答应了。


方元霜被运上车,躺在后排,这么靠在身边,段寒成才发觉她真是瘦了太多,小时候分明是珠圆玉润的小姑娘,每次搂着他的胳膊都是软的,皮肤柔滑细腻,不管被推开多少次,可下一次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扑上来。


只三年而已,她像是被挫骨削肉,躺在座椅上毫无重量,随着山路的颠簸,头发丝被晃得遮在脸上,尖瘦的下巴,清秀的眉眼,是美的。


可这份美中却浸染着苦相。


不知不觉,段寒成看得太久了,这点连开车的司机都发觉了。


得知方元霜高烧,樊云赶往医院,在她床边哭了很久才走出去。


她泪眼婆娑感激道:“寒成,麻烦你了。”


“不麻烦。”段寒成一本正经道:“樊姨,我上次就想要告诉您,徐京耀不会娶元霜,这次就是他授意的,差点就出大事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混账到这个地步。”


樊云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自责,“这事我会跟徐家讨一个公道的,不会再让霜霜受这个委屈了。”


段寒成勾了下唇,微不可察,“时间不早了,元霜这里我来,明早您再过来。”


“这怎么行?”


“不然周伯父一定责怪元霜,一来就添麻烦,您也不想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自责?”


这时候他倒是想得很周到。


樊云点头,“有道理,那我明天再过来,霜霜要是醒了……”


“我通知您。”



身旁好似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身影压在座椅上,肩颈是宽的,抬着的手上戴着腕表。


这是方元霜昏迷时所看到的。


一醒来认出是段寒成,冷汗登时浸透了后背,她下意识往一旁缩去,这细微的小动作被段寒成看进眼里。


“以前不是说喜欢我,怎么又怕我了?”


一个让她去死,诅咒她受尽折磨不得好死的男人,她怎么还有胆子去喜欢。


这一次,方元霜终于不会再义无反顾地扑上来了。


段寒成按捺住莫名的落寞,“被人推进海里都不反抗,你什么时候懦弱成这个样子了?”


正了正神,方元霜回想昨晚的事,她被带到海边,被谷薇为首的一群人推进海里浸泡,回来路上吹了风,洗了热水澡还是发了高烧。


至于是怎么被带下山的全不在记忆里了。


竟然是段寒成送她的么。


这算不算千年铁树开了花,可她不需要了。


“……段先生,是你送我下来的吗?”方元霜烧了一场,喉咙被烧哑了,“谢谢。”


“不用谢,是嘉也求我的。”


段寒成摆出一副多管了闲事的样子,“樊姨已经知道了,会帮你跟徐家退婚,你不用再跟着徐京耀低声下气了。”


“……什么?”


被按进海里时方元霜没哭,被当成佣人使唤羞辱她都忍了,却在这一刻掉了眼泪,“不行,不能退婚。”


“你很喜欢被侮辱吗?”


“……不能退。”


要是退了,她就会被赶走,被送回那个深渊沼泽中。


她不要退婚,绝不。


“怎么,难不成你还喜欢上徐京耀了?”这是段寒成无意的话,方元霜却带着泪点头。


“是喜欢,所以不要退婚。”


像是被打了一拳,心口闷着。


分明除了他,方元霜没对任何人说过喜欢,她才跟徐京耀见了几面,就谈喜不喜欢?


过去她可是指天发誓,自己一辈子只喜欢段寒成。


蓦然站起来,段寒成脸色阴沉到极点,他不知自己在气恼什么,“合着你就是喜欢犯贱?”


不管怎么说,这场段婚事是谈不成了。


樊云当天就跟徐家撕破了脸,并要求徐京耀亲自道歉,方元霜被接回家里,躲在屋子里都可以听见樊云与周苍的争吵声。


周苍被气得不轻,上了楼摔上门,胸口剧烈起伏着,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娶方元霜。


正在气头上,一通工作电话打了进来。


聚神看去,是宋止的。


沉思半秒,周苍便有了人选。



从山庄上下来已经是一周后,周嘉也在段寒成那边躲了几天,段寒成忙着去结年底的几个项目款才回了分公司一趟。


电梯从负一层升上来。


段寒成垂首,见电梯门缓缓打开抬眸,触目之中却是在微笑的方元霜,可那微笑不是给他的,是给宋止的。


两人皆是一顿。


看到他,方元霜收起了微笑,低下头去。


宋止是周苍身边最得力的助理,在周氏工作了很多年,跟方元霜很早之前就认识,段寒成亲眼见过方元霜送宋止礼物,在月光下,他红着耳尖说:“我的生日,小姐还记得……”


轻顿了下,宋止伸手挡住电梯门,那笑不达眼底,看似友善,实则沉重,“段总,不进吗?”




幽静的空间中气息数倍放大。


站在角落,方元霜被宋止遮挡住,她没有多看段寒成一眼,紧靠着的人成了宋止。


进了电梯,段寒成身边的助理才看到方元霜。


死寂被一声惊诧的“元霜小姐”打破。


方元霜怯生生地看去,对上江助理的眼眸。


“真的是您?”


追段寒成时,方元霜没少托江助理送东西传话,要不是那张脸的骨相还存着过去的影子,他都要认不出来了,“您什么时候回的睦州?”


“前些天……”


电梯还在上升。


到了二十六楼。


宋止打断了旧友叙话,“元霜,我们到了。”


方元霜紧跟在他身后,成了别人的小尾巴,段寒成的目光追出去,直到电梯门合上。


“段总,那真是元霜小姐吗?怎么变了这么多,我差点没认出来。”


助理一句跟着一句,引得段寒成燥意徒增,哪里变了,不还是那个样子,看到个男人就扑上去,对徐京耀是这样,对宋止也是,只有对他不是了。


可宋止算是什么东西?


就他,也妄图攀上方元霜,实在荒谬。


江助理惊叹两声,“样子是变得很多,但最反常的是没有跟您说话,她以前那么喜欢您,您到哪儿她跟到哪儿,刚才是怎么了?”


“我不需要一个没有分寸感又愚蠢的爱慕者,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元霜小姐,是真心喜欢您的,这我们都看得出来。”


到达了楼层。


段寒成突然加重了语气,“喜欢,就可以害死别人?”


他说的是向笛。


那个美好的、不沾染半分欲望杂念的女人,她善良友好,教方元霜小提琴,将她当作亲妹妹,方元霜却买凶绑人,害得向笛失足坠楼。


她再可怜,都不会比向笛的香消玉殒更可怜。


江助理摸了摸后颈,快步跟着段寒成出去,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段总,元霜小姐跟我接触不算少,她不像是会干出那种事情的人。”


段寒成工作繁忙,身为他的助理要更细心。


他就亲眼看到过方元霜等段寒成下班时,在集团楼下买最贵的猫粮喂流浪猫,这样有善心的女人,怎么会杀人。


那件事算是轰动的,在睦州引起不小风波,庭审更是好几次没判出结果,最后传言是周家请了最好的律师,又买通了那两个绑匪改口供,这才将方元霜弄了出来。


但究竟真相是什么,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小姐,你还喜欢段寒成吗?”


一出电梯,宋止就问了这么一句。


方元霜摇头,这个问题,太多人问过了,她的回答还是一样的,不曾更改。


无需她开口,有她这个态度,宋止就是欣慰的,“……周董安排你跟着我一起工作,这段时间,有什么需要的就开口。”


“好。”


宋止成长了,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又笨拙的大学毕业生,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站在方元霜面前时,她险些没认出他来。


“小姐,我不希望你跟我客气。”


他是真心的。


方元霜感受得到,“我没有客气。”


“过去你帮了我很多忙,后来我才知道我母亲生病,是你帮我交了钱。”宋止一双眼浸在惭愧中,“可我却没帮到你。”


“那只是举手之劳……”


对那时的方元霜而言,宋止母亲的医药费就是她一周的零花钱,却阴差阳错救下了一条性命,宋止的感激延续至今,“所以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都找我,我义不容辞。”


“真的可以吗?”


吃了太多苦,见了太多欺骗。


方元霜对待别人的好,都要斟酌思量,宋止用力点头,“当然。”


“……周叔叔,是不是让你娶我?”她轻抿唇,神色羞愧地问了这句话。


跟徐京耀的婚事泡了汤,周苍为了解决这个麻烦,就将她推给宋止,这是不厚道的,她自己身在沼泽,就不要拉上别人一起了。


至于徐京耀,他是玩咖,有其他女人,如果可以结婚,方元霜就是幌子,他要怎么玩,她不会阻拦。


可宋止是个好人。


宋止诚恳点头,“是。”


“我会拒绝周叔叔的,你不要为难。”


“我没有为难。”宋止几乎是脱口而出。



周氏分部与段寒成的分公司在同一栋大厦内。


行走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中,人烟稀少,段寒成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前走,视线中冒出了方元霜的身影。


她站在一台白色轿车旁,低头,手指抚摸着脖颈上的项链吊坠。


摸着,笑着。


像是看待什么宝贝儿。


挂了电话,段寒成径直过去,嘲了声,“宋助理呢,让你一个人在这儿?”


他跟她打招呼,方元霜受宠若惊,过去段寒成可是很少主动跟她说话的,她笑了笑,聊起宋止时没了那层阴霾。


“他车钥匙落在楼上了,去取了。”


段寒成平和道:“怎么不跟着徐京耀了,不去倒贴了?”


知道是讽刺,方元霜还是笑着,“……跟徐家退婚了。”


“不是喊着不退吗?”


她的脖颈细白修长,挂着一枚银色吊坠,是霜花形状的,像是定制款,段寒成抬手去碰,“这是什么?”


还没碰到,就被方元霜挥手打开,她一脸戒备又疏离,很护着自己的东西,但她也说过,段寒成想要什么,她都给他。


一转眼,却连一条项链他都碰不得了。


“宋止送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段寒成合拢几根手指,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在心尖蔓延,这酸又延伸到了言语中,“你一个带过古董宝石的人,还会稀罕这种东西?”


方元霜紧攥着那枚“霜花”,坚定道:“这对我是很宝贵的东西。”


是宋止送的。


宋止是唯一愿意娶她的人,真正宝贵的是他这份真情,这是她在段寒成身上寻觅多年不曾得到的,她怎么能不去珍惜?


段寒成犹如听了个笑话,“我也送过你东西,怎么不见你这么珍惜?”


什么东西?


是她生日时,他当垃圾一样丢过来的包吗?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段家保姆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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