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新年的气氛很快伴随着春雪的融化,慢慢消逝。
随着第一场春雨淅淅沥沥的落下,府内柳树也悄悄发了新芽。一转眼三月份已经过去了一半,陈先生早就回府继续给我们授课,我们要学习的内容也越来越多。
为了让我和林玥儿学习礼仪,他还给我们请来了一位婆婆,听说曾是宫里的嬷嬷。
而他现在讲的内容,已经涉及到四书五经之类,还会和我们讲一些他年轻时四处游学的所见所闻,有漠北三州的辽阔壮丽,也有江南的风景秀丽,在我佩服陈先生见识的同时,对所处的大梁也有了更深刻的印象。
大梁前身是周朝,因为是皇室内部的政变,当年是由皇帝的侄子即位,改国号为梁,当时的大梁因为这场政变差点发生了灭国的惨案,当时国内动荡,漠北以外的草原北蛮首领趁机率军南下,一路攻占漠北三州,都快打到国都了,幸好当时镇守西南的忠勇侯,率军前来支援,骁勇善战的忠勇侯一路把北蛮硬生生赶回了漠北以外一百多里“皇帝也亲封他为梁国第一位异性王,西南王”。陈先生说到此处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光,看得出来,他也曾梦想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陈先生对于我们学习的态度还是非常满意的,所以也是不遗余力的传授,我也由衷的佩服陈先生的才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全能型选手啊。
“陈先生,您这般博学多才,怎得没有入仕呢?”我实在忍不住问道。
“教书育人,比去官场勾心斗角,更符合我的性格。”陈先生的回答我觉得并不是真心的,因为从他的为人来看,如果是做官的话,应该也是一位好官。后来从母亲口中得知,原来陈先生也是参加过科考,也是打马游街过的,入仕后因为不屑于一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被陷害免了官职。
听了母亲的话我对陈先生深表同情,看着不过三十多岁就有一种迟暮感的陈先生,我想他心中应该也会遗憾吧。我没有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只是认真的带着弟弟向陈先生求学,很快一年又到了年中,六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稍稍转热,这天陈先生来上课的时候,没有带任何书籍,我和弟弟面面相觑。
“今日便是最后一课,人生聚散终有时,望二位小姐和林公子将来都能平安顺遂”
“陈先生...”就连平时一向爱作的林玥儿眼中似乎也有些不忍。
“感念陈先生授业之恩”
“今日便没有课业,不过我倒是想考验下你们的水平。既是离别,那便以此为题,即兴写诗一首,不限体裁字数,如何?”
刚刚还面露伤感的弟弟,听到还要考试,瞬间又有点头痛,虽然他如今上课也算认真,但是还有些孩子心性,听到考试,而且是最后一堂课的考试,难免露怯。
这个时候,还没有经历过唐诗宋词的文学盛世,我想着都快走了,也不想让陈先生失望,决定抄东坡先生的水调歌头。
“先生还会继续留在西京吗?”我心中有了想法以后,也就不去多想。
“应该不在西京了,我想趁着还走得动,去南方看看”
那估计以后就不会再见面,他应该也不会把我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我心一横说道
“那学生便以一首诗,赠于先生,愿先生能一路平安。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陈先生重复着我刚刚念过的词,眼中掩藏不住的喜悦,他自问自己的水平,也很难短时间写出这样的诗词,他看我的眼神甚是微妙。
“哈哈,林大小姐果然善于藏拙,恐怕林公子的课业精进也是你的功劳吧。”陈先生突然又想起了那个鸡兔同笼的事情。
我微微笑着行了一礼“还望陈先生切莫说与旁人听。”陈先生一副我懂得表情。我倒是不担心林玥儿会说出去,这种给我长脸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帮我宣扬。
“既然是最后一课了,林大小姐可否让陈某再多一些惊喜”
其实陈先生教学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大多都学的很好,我本身大学学的是平面设计,绘画功底很好,围棋是我以前福利院院长的最爱,她年轻是女子围棋职业选手,我从小跟着她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一些,琴嘛,我大学是吉他社的,对弦类乐器还算是可以融会贯通,加上陈先生教的,于是我便走到一旁,把弟弟的琴拿了出来
“学生献丑了。”我说完便坐下,轻抚琴弦,一阵悠扬婉转的音调,从书房中慢慢的飘散开。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我选了一曲送别,这首歌的旋律古代人应该比较容易接受,轻声吟唱,一曲唱罢,陈先生也回过神,他竟然对我作揖,我连忙侧身不受“林大小姐,让陈某佩服,以林大小姐的才学,肯屈身拜陈某为师,陈某汗颜呐。”
“陈先生,此言差矣,小女所学所会,均离不开陈先生教诲”我目光真诚,陈先生心中有了一种无以复加的荣耀感,仿佛亲眼看着自己培育的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自此,我的古代小学生生涯光荣毕业。
毕业后的我开始有点无所事事,看着渐渐炎热的天气,突发奇想,对了,穿越文经常会靠着夏天用硝石做冰块发家致富,我能不能也研究研究,念及此处,我叫来了春桃。
“春桃,我们家有硝石么?”
“硝石,那是什么,我去问问林管家。”
“不用,我回头自己去看看吧,外面夏天能买到冰块嘛?”我看着转身就要走的春桃赶忙拦住了她
“小姐,大热天的哪里会有冰块卖。听说,这个时候,只有皇室贵族才能用的上冬天里的藏冰”
“行,我知道了,我出去一趟你不用跟着我。”
春桃看着匆匆出门的我,一脸疑惑。
“硝石好像是可以入药”心里想着,然后让小厮备车,直接跑去了西京最大的医馆
进去以后,看着忙碌的掌柜和伙计,我叫来一个伙计
“这位小姐,您是看病还是抓药?”
“小哥,我问问你,你们这有没有一种叫硝石的药材?”
“哎哟,不好意思,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给您去请掌柜的来?”
很快掌柜的过来,我说明了来意
“姑娘,您看看这个是不是您要的消石。”掌柜转身从一个抽屉拿出一块晶莹的白色晶块“对对对,就是这个,这个怎么卖?”
“姑娘您要多少?”
“五十斤有吗,需得磨成粉?”我想了想,可能后面用的会比较多,而且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的出来,考虑到损耗的情况下,我就多要了点。
可是到付钱的时候,我瞬间肉痛,竟然足足六十两银子,这么贵的成本,制冰还有利润空间嘛?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做的出来,不过这次,我倒不是为了做生意的,只是天气热了,想着能不能做出来解暑。
心疼的买完硝石,我已经没有再去别的地方消费的欲望了,六十两,我一年的月钱,活了两辈子我都没有这么大手笔过。
回到家中,我让随行的小厮把硝石搬到我院子一处堆放杂物的房间内。
“小姐,这是什么呀?”春桃见状跑了过来。
“先别问,你去找人找两口鼎送到我屋内,要一大一小两口,小的能放入大的鼎内。”
“好的小姐”春桃听了我的话飞快的跑远。
我思索着脑子里关于制冰的操作步骤,又叫来大丫
“你去烧点热水备着”
“是,小姐。”
一切准备工作完成以后,我看着房间内摆放的两口鼎,吩咐春桃往里面倒入井水,然后又把刚刚大丫烧的开水倒在小鼎里,取了差不多十斤的硝石粉,倒进大鼎里,不停的搅和。
“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春桃不解的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
过了约莫一刻钟,我摸了摸大鼎外壁,对着春桃说
“你摸摸看”
春桃一脸疑惑的摸了摸。
“呀,好凉爽”春桃不停的摸来摸去
“好了,还有更厉害的,好了告诉你,你先忙去吧。”
赶走了春桃,我无所事事,找了个盖子盖住小鼎,就跑去练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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