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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孰是孰非

发表时间: 2024-03-22

余红翠气愤,正要上前与杨春兰对峙,这时只听赵毅光道:“罢了,也别去找玉娇了。”

“两个孩子都还小,说不定以为是闹着好玩。”

“这样吧,我们给玉婉一两银子,等弟妹上县城的时候,给玉婉买两身衣裳,算是我们替玉娇给她赔罪了。”

余红翠用手肘拐了拐赵毅光,她可不信自己的女儿会有坏心眼。

“要给你给,反正我是不会给的。”余红翠说完,往外头走去。

杨春兰见她那架势,冷哼道:“有钱就是好啊,有钱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够了!”赵福明猛然一拍桌子。

他阴沉地瞪向杨春兰,口气森冷道:“我看你几次三番惹事,是不想在这个家里和睦相处。”

“既然如此,我会把你爹娘找来,让他们好好教教你,何为妇道。”

杨春兰羞愤欲死,她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断裂在掌心处。

剧痛来袭,她忍着满胸的愤恨道:“明明是赵玉娇的错,爹若是不肯为玉婉做主也就罢了,何必要这般告诫于我。”

“我自嫁入你们赵家,不说没有功劳,苦劳总是有的吧。”

“想不到了,爹竟然偏心到如此地步。”

赵虎成的脸色很难看,拉不下脸去求他爹,心里不免又怨恨上赵毅光一家。

赵玉婉都忘记哭了,只是看着她娘那隐怒扭曲的面孔,心里越发慌得惊颤。

气氛凝滞时,只听余红翠跟人说话的声音顺着大门处传来。

“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了两只鸡过来?”

“今天我家那马,在小山地里惊了你们家那匹母马,还差点害了玉婉、玉娇两个孩子出事。”

钱吉的话说完,人已经随着余红翠迈进堂屋了。

杨春兰拉扯着赵玉婉站在一边,钱吉不知道赵家人都聚在一处干什么,他不好意思地将一只鸡递给赵毅光,一只鸡递给赵虎成道:“今天吓着玉婉和玉娇两个孩子了,我这是特意上门赔罪的。”

赵虎成和赵毅光恍惚地接过,还未等问个明白,只见钱吉歉意地道:“我今天去小山地放马,你们也知道我家那匹是公马,一看到你们家的母马就一下子挣脱了缰绳,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当时玉婉在骑马呢,冷不防被那公马一追,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也就是亏了玉娇勇敢,怕她二姐出事,跑去拉住了缰绳。”

“玉婉倒是没什么事了,可我家那马差点把玉娇给踩了,幸好纪少瑜那孩子及时把玉娇拉开。”

“这不,等会我还得去一趟纪家呢,今天也着实把我吓坏了。”

“要是两个孩子有什么事情,我哪还有脸来见你们啊。”

钱吉说完,连忙对着赵福明,赵毅光,赵虎成鞠躬表示歉意。

赵福明看着真心实意赔礼的钱吉,再看看此时目光闪烁,站立难安的玉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钱吉还要去纪家,便没有多留。

赵毅光出去送他的时候,钱吉十分感慨地道:“我听说金叶葫芦根炖鸡可以压压惊的,也不知道准不准,不妨挖些来给玉娇炖鸡吃。”

“今天那孩子差一点就没了,以后放马的事情,还是让玉书去吧。”

“还有纪家那边,少瑜也是真心对她好。不过……”钱吉说到这里,回头看了看。

见没有什么人跟来,他这才小声道:“你二弟家的那个女儿,心地不好。我看到玉娇回来的时候骑马,她还狠狠地抽了那马一棍子。”

钱吉说完,匆匆走了。

赵毅光站在院门外,只感觉夜风寒凉,周身冰冷。

堂屋内。

“跪下。”赵福明厉声道,目光阴沉地盯着赵玉婉。

赵玉婉吓得腿一哆嗦,连忙跪在地上。

“很好,爷爷叫你多念两年书,你不肯。”

“你爹不辨是非,你娘不分青红,你倒好,直接倒打一耙,诬陷玉娇。”

“玉娇从小就喜欢黏你,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你,成天二姐二姐地叫你,可你呢?”

“你待她连外人都不如啊!”

赵福明说完,目光扫视一圈,然后定定地看着赵虎成、杨春兰。

此时的赵虎成提着一只鸡,不敢为女儿说话,只是把头埋得低低的。

杨春兰冷着一张脸,双拳紧握,也不发一言。

赵福明转头看向余红翠道:“今天玉娇回来可说了什么?”

余红翠这会子心里正难过呢,声音哽咽道:“那傻丫头什么也没有说,就说今晚不在家吃饭了,要到她秋姑姑家去玩。”

“她那是念着少瑜的救命之恩啊!”

赵福明心里惆然一叹,然后继续道:“毅光等会去接她回来,顺便给少瑜送几本书过去。”

赵毅光颔首,他这会也心疼女儿,想早点过去接她。

“玉婉继续跪着,你们都散了吧。”

赵福明站起来,王和香扶着他,二老回了小阁楼上。

杨春兰狠狠地踢了赵玉婉两脚,赵虎成虽然气愤女儿说谎,可还是强拉着杨春兰回房。

大的动静是不敢闹出来了,可杨春兰回房后却还是拿骂骂咧咧,气愤难休。

“要不是赵玉娇骑马,你女儿会去骑吗?”

“受了伤就是你女儿活该吗?”

“赵玉娇那个小蹄子,回来什么都不说就跑了,难道不是做贼心虚?”

“赵虎成,你个没种的,有本事跟老三一家一样出去单过啊?让媳妇孩子守在这里受什么窝囊气?”

“什么是妇道,我辛辛苦苦挑粪背粮的时候怎么不说妇道?”

“我为你生儿育女,砍柴挑水的时候怎么不说妇道?”

“我地里田里使劲忙活的时候怎么不说妇道?”

“你给我记住了,是你爹娘不把我当人看的,以后等他们老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赵虎成捂住耳朵,听得心里跟蚂蚁在咬一样。

他倒是想把着婆娘的嘴堵起来,打死算了。

可偶尔从她嘴里吐出毫无遮拦的话,却又直击他的内心,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赵虎成觉得自己整个人犹如快要累死却得不到解脱的老黄牛一样,恨不得用那头上尖尖的角,刺向周围一切企图还要让他卖力干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