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叫做《豪门弃女惹不起》的小说,是作者“白蔹”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霸道总裁,主人公白芸姜英杰,内容详情为:被发配到湘城的大小姐,没有背景,不学无术,人人都可以去踩上一脚……结果踩不动????......
主角:白芸姜英杰 更新:2024-04-27 11: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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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芸姜英杰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本小说豪门弃女惹不起》,由网络作家“白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豪门弃女惹不起》的小说,是作者“白蔹”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霸道总裁,主人公白芸姜英杰,内容详情为:被发配到湘城的大小姐,没有背景,不学无术,人人都可以去踩上一脚……结果踩不动????......
所有人目光下意识地转向任晚萱与陈著。
阶梯教室内,原先还热闹喜庆的气氛也瞬间冷凝。
八班班主任还在继续往后报分数:“唐铭155,任晚萱154,樊昆128……”
不仅是陈著得分比宁肖白芸要低,任晚萱得分甚至比唐铭还要少。
先不说宁肖与白芸,唐铭在培训班也就中游的位置,怎么能拿这么高的分数?
现场气氛十分诡异。
等念完了所有分数。
任晚萱小组的人才举手,迟疑着发问,“老师,为什么宁肖与白芸的评分比陈著高?”
这不仅仅是他的疑问,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任晚萱从不低调,大部分人都知道他们有个江京大学的博士辅导他们课后题。
江京大学一年才收多少学生,里面能读博的更是凤毛麟角。
他给任晚萱的答案能差到哪去?
“老师,”任晚萱没有站起来,只堂而皇之的开口,“你给白芸他们答案了?”
八班班主任一愣。
他张口,想说什么。
任晚萱却不听,打断了他,“可即便你给了他们答案,我分数也绝不会比白芸低。
我跟陈著每次写的都是标准答案,答案是一样的,您的评分标准是什么?按心情?”
“你当初告诉我,会绝对公平,这就是你说的公平?”
白芸缺了四天,比她少四十分。
在这种情况下,她得分能比白芸还低?
阶梯教室气压很低。
八班班主任深深看着任晚萱,“你有疑问,很正常。”
他展开手里剩下的纸,让人发下去。
“这是前五位同学所有的答卷,大家可以随意翻看,看完再来评论我的日常评分。”
任晚萱与陈著两人都各拿到了几张纸。
都是白芸与宁肖的。
任晚萱将纸推到一边,一眼都不想看。
她冷冷盯着八班班主任,目光又转到白芸那边。
白芸左手懒懒地支着下巴,笔尖戳着笔记本,冷黑的眼睛半眯着看手边的笔记,看起来很从容不迫。
陈著没有说话,他脸色阴沉地拿起一张答题卡仔细查看。
是白芸的答题过程,字迹工整,每一题都解析的清楚到位,整个页面一览无余。
陈著阴沉的表情忽然变得惊愕,一眼就认出来——
这种解析透彻明了的答案,班主任拿给他过一次。
能在这里上课的,成绩都极好,能看出来白芸几人的答案与标准答案的区别。
物理这门课就算有标准答案也不容易弄懂。
高博士给陈著他们的答案与标准答案都只有潦草几个公式与最终答案,没有过程解析,所以大部分学生最后一问都看不懂。
有看完宁肖白芸试卷的人忽然惊愕出声:“所以竟然是用二维碰撞处理的?难怪、难怪我看不懂答案……”
有了第一个人说话。
后面这种声音层出不穷。
连陈著也恍惚出了神,他将白芸的卷子给任晚萱看:“你还是看看他们的答卷吧。”
任晚萱拧眉接过卷子。
高珈宸是任家花了很大代价请来的,他发过nature论文。
她有听高珈宸助理骄傲地提过,高珈宸在江京背靠着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
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实力。
任晚萱觉得,答案再完美也不过就是与高珈宸拿出来的一样。
直到她看到白芸写的这题,是一道光粒子题。
第一题不仅做好图,还附上解析,第二题每个公式前面都细细解释了从什么角度分析的……
任晚萱的讽笑凝在嘴边。
即便再自负,她也不得不承认,白芸的答案比标准答案清晰完整。
但是,这……怎么可能?!
他们哪里来的答案?
她手上力气之大,将答卷都捏皱了。
“任晚萱,陈著,我知道你们拿到了标准答案,但这标准答案并不完美,”
八班班主任见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这才语重心长:“给你们答案的人并没有向你们解释原理。
有些题最后一问你们写很模糊,你们以为得到了标准答案,可标准答案也是人做出来的。”
“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大,一山更比一山高。
当你以为站在顶峰,殊不知有人已在云端。
眼界决定圈层,格局决定发展,我希望你能听进去我今天的话。
任晚萱,学无止境,你要随时接受自己只是一只井底之蛙的准备。”
任晚萱根本没有听进去。
她何曾有过如此丢脸的时刻?
这两天她已经不止一两次公开表示名额是她的了,其他人现在又如何看她?
任晚萱面色涨得通红,猛地将答卷握成一团。
“腾”地一下起身,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要了,夺门而出!
身后,八班班主任静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当初校长把最难的太子班交给他,就是希望他能教好。
他以为自己做得很好,至少八班没出陈微那样的校霸。
可现在,八班班主任再一次感到了挫败。
任晚萱起点太高,唐铭他们需要用十几年拼搏,才能得到与她一起同坐在培训班的机会。
她一出生就能拥有。
任家给她最好的教育,从小就享受最好的资源,没受过苦,上个高中也要为她建一个食堂
宠得太过又太容易得到一切,习惯了被人仰望,最终养成自视甚高的性格。
“好了,”八班班主任好半晌,才转了身,沉声对所有人道,“因为宁肖白芸综合评分最高,名额给他们大家没意见吧?”
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但解析过程就摆在眼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区别,谁能有意见?
“没意见就好,我把密钥发给白芸与宁肖。”八班班主任加上两人联系方式。
发了链接与密钥。
宁肖对江京大学app好奇已久,拿到链接后立马下载,然后输入密钥、登录注册一气呵成。
八班班主任站在白芸身边。
他等着白芸登录,然而对方看都没看手机一眼。
一直在看……笔记本?
从不在阶梯教室做题八班班主任也就忍了,你小子现在怎么回事?
江京大学app你也忍得住?
“老师?”头顶落下阴影,感觉有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白芸手压着笔记本,微微抬头,黑眸清可见底,“您有事吗?”
有事吗?
你说有事吗?
八班班主任有种想说什么的冲动,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你……”他收回目光,“……没事了。”
他转身,去将刚刚发下的答案收起来,大部分人都对这答案依依不舍。
但八班班主任很冷酷,并不给他们多看的机会。
任晚萱之前将白芸的一张答题揉皱扔到地上,八班班主任看一会,又弯腰将它捡起来,轻轻展平,一起还给白芸。
白芸接过之后,就随意放在一边。
“今天没有习题,你们可以提前离开。”
八班班主任对阶梯教室内的人说完,然后将手背在身后,离开阶梯教室。
然而没有人走。
唐铭坐在宁肖身边,他看宁肖已经注册登录了,回头却见白芸还在看笔记本。
“你怎么还不登陆?”他看起来比白芸还着急。
白芸轻倚着靠背,右手优雅的按亮手机,看到八班班主任发的链接跟密钥,这链接姜英杰上次刚发给她。
她看了眼,就将链接跟密钥随手转发给唐铭。
三个人上次都互相加过微信。
白芸微信上的人不多,很轻易的就找到他。
唐铭没看到她的操作,他手机震动了两下但没管,依旧在催促白芸,“你快注册啊。”
白芸“啪”地一声将手机扔回桌子上,淡淡瞥唐铭一眼,轻轻吐出两个字:“闭嘴。”
唐铭默默闭嘴转身。
阶梯教室里。
有人踌躇半天,然后起身找白芸,“白芸同学,能把你的答案借我看一晚上吗?”
说完,男生也感觉到有些难堪。
他刚刚为了排队看任晚萱的app,坐在任晚萱那边。
宁肖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独行侠,他也只敢找白芸,抱着渺茫的希望,希望白芸能把之前的解析给他看一下。
白芸没抬头,只用食指与拇指轻轻夹着桌子上的解析,递给对方,语气平淡:“给你,不用还。”
男生愣住了。
他以为白芸至少会嘲讽几句,或者与任晚萱一样给他们几个小题的答案。
没想到她什么也没说。
“怎么?”见人迟迟不拿,白芸才微微抬头,一双漆黑的眼睛淡淡眯着,打量着他。
她目光并不是任晚萱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
她是很平静的打量。
好像他是她手下一个犯了错,又被她包容原谅的兵。
男生猛地回过神,为自己之前无端的揣测感到羞愧,“没什么,谢谢!”
“嗯,好好学习。”白芸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收拾自己东西。
余下想来,却拉不下面子的学生也没料到白芸会这么轻易的给他们答案,只能羡慕地看着男生。
心底滋味难言。
唐铭也开始收拾东西,顺便打开手机看谁给他发了消息。
一点进微信,就看到白芸的转发。
“姐,”他回头看着白芸,“你转发给我干嘛。”
他以为白芸手滑。
白芸拉好拉链,压低声音,随意的开口:“给你注册的。”
“什么?!”唐铭没反应过来。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小点声,”
白芸起身,一手按着背包,一手拿着手机,脸微微侧着,再度压低声线:“我说这个名额给你……先出去再说。”
“江京大学的app名额给我?”
唐铭八分惊讶,两分故意,“你说要把江京大学预备营的app名额给我?”
“你真要把江京大学预备营的app名额给我了?”
白芸:“……?”
唐铭声音不仅没有拉低……
他甚至还反复重复了三遍!
这下,阶梯教室所有人,包括坐在后面的都听得清清楚楚。
连坐在原位,不知在想什么的陈著也听见了。
他手指一颤,猛地抬头看唐铭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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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回去的时候,雨渐渐小了。
今天依旧是纪绍荣在巷子口等她。
她回去的时候,纪衡的院子灯是亮的,中间堂屋里纪衡在同一个中年男人喝茶。
桌子上还放着一份精美的礼物。
是任谦的秘书长。
“白小姐回来了,”看到白蔹,秘书长才起身告别,“那就这样,纪老先生,后天我们有车来接你们。”
很显然他是掐着白蔹回来的点才走。
等人离开后,纪绍荣才皱着眉头:“爸,我去跟任家说就行,而且虽然湘城警力增强了,也不一定能……”
“你不要插手,我自己去问。”纪衡摇头。
白蔹坐在一边,手支着下巴等他们聊完。
纪衡低头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白蔹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啊,”纪绍荣忽然站起来,直接往外走:“我想起来还给阿蔹炖了姜汤,我去看看它好了没。”
星期六一天的阴雨,白蔹跟姜鹤又在图书馆看了一天的书。
星期天晚上他们都有事。
下午六点,白蔹从图书馆回来时,任家的车准时停在青水街路口接她。
“白小姐,”司机下车,将后车门打开,“你外公跟我们先生去拍卖场了,任老让我在这儿等你,你要去吗?”
白蔹抬眼,懒洋洋的询问,“拍卖场?”
“对,今天有梁则温弟子的拍卖物品,你外公也去了。”
白蔹停在原地半晌,才点头。
司机瞥了她一眼,毫不意外。
白蔹坐到后面,手腕松松搭在膝盖上,打开手机上的词汇app开始背英语单词。
司机看了后视镜一眼,有些诧异,他知道这是纪家人。
但是没想到她第一次坐这种级别的商务车竟然丝毫不局促。
车子缓缓驶入黑水街街口。
再入口处,司机恭敬的递上一份公文,对方才放行,司机看着后视镜解释,“到这里来是需要通行证的,尤其今天有拍卖,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白蔹在背单词,头都没抬。
白虎拍卖场在黑水街尽头,远远就看到一个二十米高的石雕白虎威风凛凛地趴在拍卖场门口。
入口处有一堆人在排队。
司机车开不进去,远远将车停在那儿,“白小姐,你先去排队,等会任先生他们先进去了,会有人在入口处接你。”
白蔹戴着耳机下车走入人群。
毛坤手里夹着根烟,站在拍卖场入口处以防有闹事的人。
他一头黄毛,凶神恶煞,在这条街凶名赫赫,尤其是最近听说毒蝎子折了都跟他有关。
黑水街十分有名能打的毒蝎子,能扳倒毒蝎子,这毛坤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恶名远播,连竞技场的人都对他十分敬畏。
今日拍卖会面对全球贵宾,他就被他干爹弄到这镇场子。
其他知道他的人恨不得距离他三米远。
他眼睛一转就看到人群里的白蔹。
毛坤眼睛一眯,连忙站直走入人群。
“哗啦——”
排着队的一群富商们连忙散开。
“姐,”毛坤走到白蔹身边,憨憨的摸了下脑袋,“您不是不来吗?怎么跟这群人挤,我带你从后面进去。”
毛坤带着白蔹从后面VIP通道进去。
白虎拍卖场很大,整个呈圆形,从上往下三层,一二层都是普通包厢,第三层是特殊包厢。
得知任家的包厢在第一层,毛坤陪她走到一楼,一楼包厢很小,只有一张桌子跟几个木制椅子,他不太满意这个环境,皱眉:“姐,我帮你们换到三层?”
白蔹找了靠窗的椅子坐下,手肘懒懒的撑着窗台,她今天穿着渐变蓝色的宽袖上衣,编制的淡蓝色盘扣规整地扣着,手一抬,就露出莹白的手腕,还有松松系着的红色腕带。
往下一坐,长裙就铺满整张椅子。
“不用。”她散漫的倚在窗台上,一双杏眼微微垂着,一抬都是掩不住的艳。
毛坤却不敢再看,他让人上了茶水,又让白蔹有事直接找他,这才重新出门镇场子。
接近七点。
一楼才有入场的响动声。
门外任谦走在最前方,他身边是纪衡,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包厢处走。
任晚萱与陈著走在最后。
“七年了,不一定能找到……”任谦一边跟纪衡说着话,秘书长帮他们推开包厢的门,任谦到嘴边的话忽然顿住。
狭小的包厢内,已经有人先到了。
他身后,任晚萱跟陈著也停下来,任晚萱更是不可思议,“你怎么先到了?”
入白虎拍卖场要经过严格的排队安检,他们来的算早,但也是等了接近两个小时才能进来,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白蔹坐在窗边。
白蔹正在背单词,一手漫不经心的按着手机屏幕,听到声音,她慵懒的偏了偏头,“外公。”
顿了下,又朝任谦礼貌打招呼。
全程没起来。
任晚萱瞅着她那没礼貌的样子,再看看纪衡也就这么坐着,她不由坐到陈著身边,敛着眸,慢慢吐出两个字:“粗鄙。”
她礼仪学的好,向来是看不起纪家的粗鄙行为。
陈著没出声,七点拍卖准时开始,第一件拍卖品就是一颗红碧玺。
美丽优雅的拍卖师展示着玻璃器材中的红碧玺,“收藏级别的红碧玺,106克拉,起拍价200万。”
来这里的人并不缺钱,很快价格就到300万。
一直跟纪衡说话的任谦终于停下,他身边,秘书长按了下竞拍下,“350万。”
说完后,他笑着解释:“晚萱小姐快生日了,任总嘱咐我盯一件物品给她过生日。”
说话的时候忽然看到白蔹,秘书长又忽然咳一声,不再说话。
任晚萱跟陈著坐在一边,两个人也是第一次来拍卖场,安静不下来,正在到处研究拍卖场的东西,听到秘书长的声音,任晚萱无所谓,“干什么老买这些,上次买的我还没戴过。”
秘书长笑笑,不多说了,“自然是要的。”
“700。”三楼响起一道沉闷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白蔹不由朝三楼看了一眼。
怎么这么像草履虫。
将价格一下子从500拉到了700万。
700万,这对收藏级别的红碧玺来说不算特别贵。
但是已经超过任家的预估,秘书长询问似的看向任谦。
任谦摇头,“算了,三楼的贵宾,应该不会有人再争。”
他们任家也没这个资本同他们争。
红碧玺就这么被三楼拿下。
拍卖品一件接着一件,白蔹都没有再管,三楼那个包厢也没再出声。
在中间任谦又拍了一幅其他墨宝。
直到最后一个拍卖品出现,所有人,包括纪衡都坐直身体,目不转睛的看着拍卖台。
任晚萱也停止在群里发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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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班。
宁肖全程都在努力刷题,除了学习,他很难对其他东西产生兴趣。
白蔹看完录屏,拿出手机,慢条斯理的打字,询问白少绮——
我看完大物,能把书送给老师吗?
手机那边,白少绮刚摘下眼镜,就看到这一句。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姜老师是真的觉得有人很可爱啊,什么都会来问他。
姜老师:给你了就是你的,随意处理
白蔹收到消息才将手机收回,她抬头,用笔随意戳了下宁肖的肩膀,“有本书,你要看吗?”
“什么书?”宁肖回头,低声询问。
白蔹将江京大学物理抽出来,给他看,“这个。”
阶梯教室没有人注意到白蔹这边。
但今天一直对白蔹有所关注的陈著这次确定了,白蔹手上的那本书,就是江京大学物理。
他昨天没看错。
陈著身边,任晚萱也注意到他的目光,朝白蔹那个方向看过去,“竟然真的给她了……”
她很难不生起嫉恨。
昨天听陈著说其她尚且不太信,直到今天亲眼看到。
八班班主任将今晚的习题发完,“大家好好做题,校长找我开会,有什么疑问微信上找我或者明天问我。”
说完他便转身出门。
“老师。”
任晚萱深吸一口气,她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站起来。
“任晚萱,”班主任刚到阶梯教室门口,听到声音,他停下来,有些诧异,“你有什么疑问吗?”
任晚萱拿着包,她看着班主任,众目睽睽中开口:“老师,我一直相信你的。
但是为什么,你应该是知道白蔹的理综多差,也不会不知道她是凭谁的关系进来的,为什么处处偏向她?”
这句话说的,白蔹抬头,眯眼看向任晚萱。
八班班主任听着任晚萱的话,却是一愣,“我偏向她?”
“昨天我问您借江京大物,您说不能借,”
陈著没想到任晚萱会直接说出来,他目光复杂的看了眼白蔹,迟疑片刻后还是站在任晚萱这边,“但今天分明借给了白蔹。”
如果说刚刚任晚萱那句还不算什么。
陈著这一句却在阶梯教室激起千层浪。
在这里的尖子生,没有哪个人没听过江京大学物理。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为什么借给白蔹却不告诉他们?
所有人目光转向白蔹的方向——
白蔹依旧保持原本的姿势坐在椅子上,漆黑清透的眼眸淡定又从容,白皙纤长的手指还松松捏着一本书江京大学物理。
众目睽睽之下,她懒洋洋的将书转了个圈,一缕黑发慵懒的搭在眉眼。
她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
八班班主任也反应过来。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培训班的人对白蔹避之不及。
“她凭谁的关系进培训班?”
八班班主任重新返回到讲台上。
他对上任晚萱的目光,丝毫不退却。
任晚萱嘴角还挂着冷讽,她不想让班主任蒙混过去:“她85分怎么进的培训班,您明知故问。”
白蔹在她眼里只是青水街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除了任家,白蔹还能有什么关系?
培训班其他人跟任晚萱有差不多的想法。
他们都是凭着自身实力进来的,忽然间来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人,这群傲得不行的尖子生看不起白蔹也很正常。
“学生与老师之间,应该建立信任的关系,”
班主任点点头,他看着任晚萱,“任同学,陈同学,那我们先来解决第一个疑问。”
正好手中的电话响起。
是校长,“老李,你怎么还没到?我这有个好消息……”
“正好,校长,”
班主任声音倒是平静,他打断校长:“我想问一下,白蔹同学是靠谁的关系进培训班的?”
任晚萱静静看着班主任。
嘴边的讥诮像是像是在说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靠什么关系?”
寂静的教室,校长声音通过扬声器清晰的传出,十分诧异,
“白蔹是因为一组涡环对撞数据被特招进来的,这件事你上次问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
老李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校长说完,又严肃的:“白蔹同学对数据敏感程度简直前所未见。
老李你得替我看住她,上面好多人在关注着,千万不能让她偷摸跑回去学文!”
整个阶梯教室落针可闻。
涡环在场大部分人都知道是什么,但仅浮于表面。
就算是再自傲的任晚萱与陈著,也不敢说自己知道多少。
至于涡环对撞数据,那是一些实验室才能做出来的数据吧。
新同学不是理综85分吗?
她对数据究竟敏感到什么程度?
让培训班破格特招?
所以,当时任晚萱为什么说白蔹是靠关系进来的?
所有人目光下意识的转向任晚萱。
任晚萱的讥诮僵硬嘴角,她一直以为是纪绍荣跟学校打过招呼,
毕竟有任家这层关系,她不信纪家人会不用。
可现在……
她感觉到周围人看过来质疑、不解的目光,
这个教室任晚萱感觉自己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了。
“喂,老李头你在听吗?”
校长一个人说了半天,没人回。
八班班主任回过神,“校长,我等会跟你解释。”
“那我们现在来解决第二个问题,”
他挂断电话,又对着陈著开口:“陈著,刚刚有个字你说的不对,你那个‘借’字。”
陈著也愕然。
他愣愣地看向八班班主任,一瞬间似乎是意识到什么。
与此同时,八班班主任淡淡看着他,语气失望至极,“你猜到了?
没错,那本身就是白蔹同学的书,我把她的书还给她,是需要征询你跟任晚萱同学的意见?
我很难想象,你是怎么说出来这句话的。”
没人说话。
陈著张了张嘴巴,恍惚的坐回到位置上。
他想了一万种可能,唯一没有想到的是那书会是白蔹的。
他跟任晚萱都没有渠道拿这本书,白蔹是哪里来的渠道。
尤其是……
他刚刚还在质疑老师,把书借给白蔹。
原来那书本来就是她的啊……
“我不知道白蔹同学靠关系进来的这件事是怎么传出来的,”
满堂寂静中,班主任再度环视一圈阶梯教室,“但是作为一名受过十年教育的学生,你们不可能不懂流言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
很多人都安静下来,低了头。
“私下造谣中伤别人,”八班班主任看着他们,眼里是失望的,
“我刚刚在想,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你们这群尖子生身上,或者是我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最后的目光放在白蔹那里,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知道她的老师是谁。
才能教出来这样的人。
从她身上,他才似乎明白“慎独”这两个字的意义。
大部分时候他都不会将很多事说给白蔹听,以免禅絮沾泥。
班主任收回目光,拿着手机离开阶梯教室。
只是走时,脚步却没之前那么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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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半。
穿着中国风长裙的高挑拍卖师优雅一笑:“我知道大家都为什么而来,相信我,这次的压轴拍卖品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说着,她伸手挑开背后的红布。
一幅被精心维护的裱字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那是一首肆意挥洒的诗——
老将魂归处,今朝醉饮觞。
长亭十里短,寒甲血难凉。
此去行歧路,青缨入庙堂。
长枪倚浪起,笔锐试锋芒。
——《长亭·送军行》
这首诗字并不多,但每个字提按缓急,藏锋疏密,正奇曲直,行笔入木三分后的洒脱飘逸,一个个字跃然与纸上,生机蓬勃仿佛带有生命的温度。
身后,任晚萱怔怔道:“青缨入庙堂……原来这才是梁体。”
没有人比拍卖师更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生机,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能看到一袭白衣的女人恣意挥笔洒墨、一蹴而就的样子。
“因为字体是梁体,落款也是梁则温的私章,我们拍卖场以为是梁的亲笔,”拍卖师深吸了一口气,她抽离情绪,正色道,“后面经过史学家鉴定,这首诗是在白重煜从军时,他妹妹写给他的。我们都知道历史神将白重煜,他十五中解元,十八会元,在其父亲死后,二十岁弃笔从戎,提枪远赴战场,他妹妹希望他能平安回家再执笔入殿前。后面因为他没有回来,她就想扔这幅字,但据史料记载又被她老师捡回来了,可以说是梁则温为我们留下了这幅唯一的墨宝,很有历史收藏意义……”
拍卖师还在细细说着。
包厢里,白芸下巴搁在窗台上,静静看着那幅几乎泛黄的裱字。
来自千年前的真迹,被人保存到现在,似乎能隔着字窥见千年前的风花雪月。
在听到起拍价5000万时:“……”
看得有些太认真了,以至于纪衡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到。
任谦对白芸印象不错,看到她对着那幅字发愣,便笑笑,声音带着诧异,
“白同学,你对梁体也有研究吗?你觉得这幅字最终会在多少被拍下?”
听到任谦的话,任晚萱也回过神,她斜睨着白芸。
不懂任谦为什么会问白芸这个问题,这纪家人看起来哪里像是会研究梁体的。
白芸侧了侧头,她收回看裱字的目光,懒洋洋的重新背单词,“这幅字笔力不足,她写的时候年纪小,腕劲没有练够,起拍价太高。”
“起拍价太高?”任晚萱本来就因为任谦分外看重白芸而不高兴,来拍卖场还邀请纪家人,偏偏白芸还一副装着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现在连梁则温的徒弟都敢随口评价了,
“你知道她是谁吗?不说她其他的成就,就光书法界一半都是她的粉丝,这样的字你就算练一百年都达不到十分之一,还腕劲不够,你不懂就能不能回去多看看书?”
任晚萱不明白为什么任谦对白芸有偏颇,就因为白芸长得好看,运气好了点?
她身边,陈著也静静看着那幅字。
听到任晚萱的发言,微不可见的点头。
纪衡敲敲烟杆,他将目光从拍卖场上收回来,又看一眼任晚萱,这才压低声音,对白芸无奈道:“胡闹,别乱评价。”
任晚萱虽然语气不好,但有一点倒是没有胡说,要是被其他人或者粉丝听到白芸的话。
白家那几位,虽然不是现在的明星,但在路上随便找个小孩,百分之五十都知道他们。
到时候白芸真的要被网友喷死。
白芸:“……哦。”
书法是需要讲究神韵的,她写的时候入了状态,但当时还小,还在练悬腕的状态。
每天右手都挂着砖头练字,下笔远没有现在稳。
梁则温当时在她写完时就感叹若是再晚几年写下这幅字定会更好。
“每个人看法不一样,”任谦放下茶杯,打圆场,“我们先看竞价吧。”
任谦笑笑,他看了眼锋芒毕露的白芸,内心暗自摇头。
到底是太年轻了,不过他也不该在白芸面前提起这些的,
纪家人看起来就是不懂梁体的,书法是需要些艺术门槛的,问白芸这些跟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
而外面。
一楼二楼的人都蠢蠢欲动。
竞价已经达到8000万了,然而三楼还没有人出手。
“8100万。”二楼的人再度竞拍。
“1亿。”三楼的中年音响起。
这一声,让任谦不由坐直。
任晚萱与陈著也相互对视一眼,她看了眼白芸,然后压低声音,“是那位陈局?”
陈著颔首,没有移开目光。
这种有厚重历史的真迹,被人拍回去私藏,他们只能趁现在多看两眼。
陈家跟任家虽然买到了邀请函,但没想到陈局最后不知在哪个地方又拿到了一张邀请函,陈局这个人情他们两家拿不了了。
**
三楼。
陈局手捏着把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中间拍卖台。
“1.2亿。”
价格越来越高。
陈局没忍住,将目光投向中间坐着的男人,“姜少,我们老爷说,这次您、您能不能支援我们陈家一点,老爷子说只要您帮这一次……”
陈家养了一堆人,家里的一点点钱都用来充当军饷了。
别看还有个私人博物馆,实则至少稍微需要点钱的东西,基本上陈老爷子都要豁出一张老脸去跟姜家哭穷。
这次也不意外。
陈局本来想怎么才能将这位请过来,没想到没费多大气力。
姜英杰随意坐在沙发中间,长腿优雅的交叠着,双眸盯着拍卖台,修长的手指搭在沙发背上,矜贵又冷淡。
闻言,慢条斯理朝他瞥过去一眼。
陈局一脸殷切的看着他。
姜英杰收回目光,重新看着拍卖台。
他对书法研究不多,只是展台上的字,隐隐有种熟悉感,指尖浅浅点着沙发,沉吟半晌后,他给了明东珩一个眼神。
明东珩坐在最右边,他按着按钮,眼也没眨一下的出价,“两亿。”
一楼二楼三楼所有人:“……”
陈局咬着手指,用一种十分羡慕、又觉得十分败家的眼神看向明东珩,能不能别把“两亿”说成“两块”的语气。
明东珩回望陈局,那酷酷的眼神仿佛在问他怎么了。
陈局收回目光。
真的,为什么姜家这么有钱。
他真的,好羡慕啊。
这幅字迹当然最后被姜英杰收入囊中,两亿对于场上大部分人来说,还需要考虑一下,但对于亚洲首富的姜家来说,也就一句话的事。
高挑优雅的拍卖师敲下最后一锤。
一直紧盯着的陈局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忍住立马就让拍卖场的人将货送来的冲动,向姜英杰道谢:“谢谢姜少。”
姜英杰不慌不忙的收回目光,他神色不变,狭长眼眸微挑,优雅且真诚的发问:“为什么要谢我?”
陈局一愣,“当然是因为那幅真迹……”
这是白家人的真迹,还是那位白小姐的,陈家这么穷都凑足了一个亿。
若不是老爷子身体不好还在医院,他早就亲自来这场拍卖会,护送这幅真迹回江京。
姜英杰起身,朝陈局略一点头,十分的风淡云清:“我有说是给你们拍的吗?”
陈局:“……啊?”
不、不是吗?
陈局看着姜英杰那张矜冷的脸,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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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灵犀再一转头,对上这俩的目光,冷笑道:“怎么,您二位也看书看太晚?”
两人:“……”
倒是没这个脸。
十五班传来隐秘的笑声。
白绮回到座位上,又恢复以往的状态,慢条斯理地打开书上完一节课。
课间,张世泽问她:“你昨天晚上真的看书太晚?”
“没呢,”白绮翻开习题册,悠悠支着右腿,漫不经心的:“就是错过一辆公交了。”
张世泽:“……”
他愤怒的准备去买瓶冰水冷静一下。
文娱委员跟路晓晗对视一眼,跟上张世泽。
“你作为十五班的一员,该不该为我们班做点贡献?”
张世泽打开冰柜,眼也不眨,“可我什么也不会啊,校庆难道让我上台打游戏?”
旁边的路晓晗搂着文娱委员的肩膀,对张世泽指指点点:“确实挺没用的,所以我们也没打算让你干嘛,你也就那张脸可以看,到时候就往台上一站,充当吉祥物。”
“什么叫我确实挺没用?运动会用不上我?”张世泽拿了瓶饮料,“我真的拴……”
“行了闭嘴!”路晓晗忍无可忍,“好好一个人怎么偏偏长了张嘴!”
他们往回走,一路上都是路晓晗跟文娱委员的吐槽。
张世泽不敢反抗这俩女人。
十五班走廊上站着不少男生。
不少人吹着口哨不经意的看向窗口。
张世泽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个方向刚好能看到白绮,她低着头,正不慌不忙的从桌子里面抽出一张卷子,懒洋洋的拔掉笔盖。
他福至心灵的对路晓晗二人道:“你怎么不找我前桌?”
当吉祥物他前桌比他合适多了。
就那张脸,往外面一摆就是门面。
“这不是,在努力嘛,”文娱委员点头,“我跟晓晗在商量怎么骗……”
路晓晗连忙打断她,“怎么说服她答应我们呢,张世泽你有办法吗?”
张世泽摸摸鼻子,“我宁愿去叙利亚。”
别看他前桌平日里漫不经心的,还斯斯文文,一副好学生的乖巧样。
作为后桌,他看得很清楚,那好学生模样只在陆灵犀面前。
你换成八班的人来试试?
**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
路晓晗也没找到机会说服白绮,白绮上课认真听课,下课不是在刷题就是在背单词,简直跟她同桌杨琳一模一样。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绮去培训班。
今天的培训班大家都按分好的互助小组坐的,八班班主任拿着优盘过来放录屏。
“从这个星期开始,课程难度会加大,”八班班主任看着报告厅的一群尖子生,严肃道:“下个星期会确定最终选名额,所以这两周的日常评分非常重要。”
台下坐着的学生都十分认真。
八班班主任这才打开录屏。
坐在同一排的陈著与任晚萱相互对视了一眼,眸底的野心清晰可见。
白绮认真坐在位子上,今天的知识点已经脱离电磁学讲到光和动力学,一整节课程都在说偏振与单轴晶体,还涉及惠更斯原理与色散。
白绮全都记下来,她理解的很快,但很多公式没明白。
因为她还没学到色散曲线。
课程有难度,所有人都听得十分认真。
七点半,视频放完,不少人上去拷贝今天的视频,八班班主任开始发今天的习题。
白绮看了下题目,一整页纸的长度,说的就是光学晶体。
色散曲线方程她还没学,照例将题目收起来。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显示了两条消息。
她手机没加几个人,打开看了眼。
姜老师:答案没给他们吧?
白绮:没
姜老师:晚上带他们一起过来,我给他们讲题目
白绮看着姜天和这条消息,觉得有些意外。
右边,陈著与任晚萱罕见的没有留下来,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就收拾东西离开报告厅。
祝佳人对题目也头疼,她早早就盯着陈著那一组。
见他们今天走的这么早,不由戳着唐铭的手臂,“他们肯定又去万和楼了。”
唐铭正在死磕今天这道题,闻言,抬了下头:“有可能,任晚萱跟陈著他们家都有钱。”
等任晚萱与陈著几人的身影看不到了,祝佳人才收回目光,就看到白绮将老师发的习题收起来,她意兴阑珊的收回目光。
丝毫不意外白绮的举动,毕竟这题她做起来都困难,别说白绮。
“对了,”报告厅有些热,白绮脱了校服外套,穿着白色绣着墨色竹叶的天丝中袖,手上慢条斯理的将中性笔的笔盖拔开,“晚上你们有时间吗?上次给你们的题,要跟你们讲一下。”
前面,一直埋头写作业宁肖仿佛被按了哪个机关。
他回了下头,看向白绮:“在哪?”
白绮懒懒地翻开黑色笔记本,指尖压着雪白的本子,“校门口奶茶店。”
校门口奶茶店,不远,宁肖颔首,“好,我跟你一起去。”
他身边,唐铭摸摸脑袋,上次的题目他没怎么看懂,但今晚老师留的题目也难。
唐铭有点想回去做今晚那道光学晶体题。
不过新同学第一次叫他,唐铭:“那我也去。”
他对新同学说的讲题没什么想法,毕竟白绮看起来对今天的题目很吃力。
但白绮早已经超越其他任何一个人成为湘城一中人的女神——
他室友要是知道白绮约他他不去,那他晚上睡觉都要担心被室友们创死。
祝佳人瞥唐铭跟宁肖一眼,然后朝白绮笑笑,很有礼貌:“白同学,我住宿,回去太晚宿舍就没水了,你们去吧,我想先回去洗头。”
这个培训班的都是学霸,别说白绮的85分,就算200分在他们这里都不值一提。
任晚萱陈著跟他们讲题还差不多,她会放弃洗漱跟他们出去。
至于白绮——
这个本身就需要被扶贫的人要跟他们讲题?
祝佳人没这时间陪她玩过家家。
八点。
报告厅其他同学开始磨磨唧唧的收拾东西,一脸愁苦的离开,很明显,今天留下的习题太难了,半小时还不够他们画第一小问的做图。
宁肖一到点就收拾好东西,回头看白绮。
白绮在姜天和笔记本上找到色散曲线,将最小偏向角给弄清楚了。
慢条斯理的将笔盖、书、笔记本一一理好。
宁肖垂着脸,苍白的手指动了动,看起来有种想要帮她立马整理好的冲动。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唐铭也从那道题目中抬起头,他快速收拾一堆乱糟糟的东西,声音微微拔高:“你俩先走,我马上就来。”
旁边,祝佳人自然也没弄明白那道题。
她按着脑门站起来,收拾东西就回寝室,看到唐铭这样子。
她挑眉,似乎想是要笑:“不是,唐铭,你不会真做了她给你的题吧?”
培训班发的题质量那么高,他们根本吃不透。
哪里还有时间看白绮给的题,那不如回家多刷两套十年模拟。
唐铭张了张嘴,“其实题目含金量还是有的。”
“算了,”祝佳人将书包背到后面,摇头,“你想做你就做,当然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是在浪费时间,我们在培训班的表现都会记入平时分的。”
谁都知道这个培训班是干嘛的。
趁着没几天好好珍惜培训班的时间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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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盼懒懒地侧着头,抓着他头发的左手隐隐有一截猩红露出,烟雾浅浅模糊了她精致美艳的面容。
是种惊心动魄的美。
可白背心瞳孔里倒映着白盼似笑非笑的脸,再也生不出其他欲念。
他说不出话,只疯狂惊惧地摇头。
“这样啊。”
白盼松开手,懒洋洋道:“打扫战场,会吗?”
她彬彬有礼,其他人也是真的害怕。
乖巧点头。
白盼拍了拍衣袖,离开前瞥他们一眼,轻描淡写:“怕什么,这也没砍你的头。”
很随和的态度。
当然,如果她没用一种砍大白菜的语气。
直到她离开,白背心才滑坐在墙角,畏惧地动了下麻痹的指尖。
小弟好半天才敢默默挪过来,蹲在他脚边,抽了根烟压惊:“你说你惹她干嘛?”
白背心:“……”
十五分钟后。
两个巡逻的再次转回来,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卖部门口。
那个青水街十分难缠、背后有点势力的混混头子顶着伤,正在乖巧的帮店主——
扫地、搬东西。
其他小弟也吭哧吭哧的干着活。
“看什么看?”
白背心咬着烟,瞥那俩巡警一眼,烦躁道,“死条子!”
骂骂咧咧后继续搬箱子。
一旁的店长战战兢兢的,刚想伸手搬。
白背心把之前欠的烟钱还给店主,凶神恶煞:“叫你打扫了吗?”
他继续闷头把货往下搬,抽了一包烟也没想明白。
不是,这他妈笑起来这么乖打架这么狠?甚至还想砍他的头!
不远处。
“喂?队长。”
小警员警惕的看着小卖部,他拿出对讲机,神色严肃。
“对,申请严查青水街112号小卖部的店长,嗯,我没开玩笑!!!”
**
天还没黑,白盼回去的时候纪邵军刚想出来找她。
他注意到,出去一趟,白盼心情好像又好了起来。
纪邵军放心了些许,湘城北城生活差距大,他真怕白盼不习惯。
白盼坐在石桌边,手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看纪邵军来回几趟把家里的水缸填满,忽然开口,“舅舅。”
纪邵军将水桶放在水井边,听到白盼的声音,愣了神。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叫舅舅。
“哎,你说。”纪邵军回答。
白盼眨了眨那双大眼,很是乖巧:“我要转到理科。”
她没说我想。
而是我要。
“啊,”纪邵军拿起打水的绳子,思绪翻转,“能告诉舅舅,为什么吗?”
他知道白盼是学文科的,文理课程差距太大了。
理科是很残酷的,逻辑推理,难度分明,主打一个不会就是不会。
白盼笑了笑。
原主放着这么好的家人不要,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死在湖里。
有时候,真是当局者迷。
纪邵军跟纪衡两人话不多,可对待白盼都带有明显的试探跟小心翼翼,这让她初来异世有种被接纳与认同感。
她不讨厌,甚至有了那么一点归属。
“不为什么,”白盼歪了歪头,又问:“不可以吗?舅舅?”
纪邵军脑子一转,白家那俩私生子,不都是学理的吗?
私生子白少柯去年市状元考入江京大学,听说那个私生女理科也极好。
“她这气性……”
纪邵军能感觉到,今天回来,她即便踩到了石块里的黑水,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跟她妈妈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里,纪邵军点点头:“好,可以……交给我!”
看着纪邵军放下桶去找纪衡的背影,白盼收回乖巧的眼神,懒懒的支着下巴笑。
**
纪邵军在帮白盼联系学校与老师。
此外还有她的户口,需要迁到纪家。
白盼这几天一直在图书馆,这个时代让她意外的不仅仅是手机电脑,还有图书馆。
她从未见过馆藏如此丰富、还对外公开的藏书阁。
这真的一个很好的时代。
就是有个问题——
白盼低头,看着手边的物理书,又看看物理习题,写了两题后放下笔,她轻喃:
“我这……终于要开始败坏老师的名声了?”
以前那君子六艺,人生八雅,她不敢说多精通,至少也出师了。
现代飞速发展的科技,原主脑子空荡没有半点知识,只有情情爱爱的小心思....
白盼想起一个词:恋爱脑,也难怪被人看不起....
她自己在图书馆看了几天书,从最简单能看懂的,到现在这样的问题——
证明e(iπ)+1=0
白盼幽幽地想——
不知道回去多给老师烧两柱香,老师会不会原谅她在现代给他丢人?
图书馆藏书多,但也有不足。
比如更深度的知识,比如更大量的题库。
她都没有见到。
听到她的叹息,旁边拿着画笔的小孩偏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
“选c。”
他忽然开口。
白盼顿了下,她翻了下答案,C,是对的。
于是转过脸,“速算?”
她第一天来图书馆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小朋友。
后面几天两人都在八点图书馆开门准时出现,他们一起看书学习,都不怎么爱说话。
小屁孩摇头。
半晌后,解释,“我哥给这种题套了速记模型,有个算法。”
谁家普通孩子记速记模型?
白盼却接受良好:“这样啊,喝奶茶吗?”
“不……”
白盼不给他反对的机会,她用了某直播网红的话:“交个朋友——”
随后她问道,“你叫什么?”
小朋友很有涵养的回答:“姜鹤,鹤向孤山去未归的鹤。”
“哦,姜鹤,很高兴认识你。”白盼笑了笑,“走,出去。”
两人从座位离开。
这时,白盼兜里手机响了声,没有署名的号码,白盼随手接起,“喂?”
对面显然没想到她声音这么冷静,顿了下,漠然开口,“是我。”
“谁?”白盼没什么耐心。
“白盼,我跟白少绮共同话题多一点,就算没有她,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手机那头,宋泯根本不相信白盼没有他的电话,只以为白盼故意的。
他按着眉心,冷淡又厌烦:“你因此把拜师帖带去湘城,不觉得很幼稚?”
啊?
白盼被气笑了。
也算是知道了对面那人是谁。
她按着姜鹤的脑袋,这姓宋的以为她对白少绮起了嫉妒之心,所以故意带走了拜师帖?
“你首先得弄清楚一点,拜师帖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我的东西,别说我带走——”
“我就算烧了,你又能怎样?”
手机那头的宋泯一愣。
白盼淡漠的低头,“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想了想又将人拉黑。
这宋泯提醒她了,俩人还有婚约在,得找个机会解除。
真晦气。
姜鹤拉住她的衣角。
白盼低头,伸手懒洋洋的捏住他脸颊,手指修长,冷玉般清润:“还是你可爱,说吧,喝什么?”
两分钟后。
白盼在对面的奶茶店排队,这地方就这一个奶茶店,正值下班下课时间,排队的人挺多。
姜鹤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蹲在马路边等她。
他人生第一次出现难题。
他的好朋友要请他喝奶茶。
当然,作为条件——
姜鹤戳了戳自己右手上的黑色手表,手表立马显现出一个悬空的轻薄三维平面。
他点开微信,踌躇好久,点出一行字发出去——
怎么速学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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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推了下眼镜,高深的猜测:“估计是有人不长眼,动小少爷了。”
“姜随院士的儿子?”贺文一进来就听到了助理的话,十分诧异。
姜随夫妻去世后,姜鹤被一群魔乱舞的亲戚苛待,姜英杰把姜鹤从姜随家领回来,并狠狠整治了那一堆亲戚。
整个江京都知道的事。
他们宁可去招惹杀人不眨眼的姜西珏。
谁那么大胆子敢去招惹姜英杰啊。
**
姜英杰乘直梯上去,低头按着手机给明东珩打过去电话。
明东珩与陈局在一起。
他接到姜英杰电话的时候,陈局正与一人寒暄,“这药物真的不大规模出售?”
他听说黑水街有一款神奇膏药,对于陈家以及各特种部队吸引力实在太大了,程度不亚于王又锋的矿产。
对方微笑:“抱歉,白大夫那边暂时没有消息。”
陈局看着对方的样子,暗骂,真是油盐不进,又玩奇货可居那一套是吧!
别让他找到那个白大夫,高低绑走他!
明东珩看看他们一眼,便走到外面,接起电话,恭敬又疑惑:“少爷。”
“在哪?”姜英杰没等司机,低眸拿上车钥匙,声音淡淡的。
但手机这头的明东珩听得却是一个咯噔,“黑水街。”
“去警局等我,”姜英杰打开车门,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发动汽车,窗外夕阳斜斜打着窗户,他凌厉的脸庞藏在朦胧日光下,“姜鹤手表最后定位在那。”
“什么?”明东珩心下一突。
他手有些不稳。
“怎么了?”陈局正在跟人说话,看到明东珩匆匆站起来,他压低声音。
“姜鹤的事,”明东珩不敢耽搁,“这边你先盯着,我得去警局一趟。”
陈局看着明东珩的脸色,不敢多问。
黑水街距离湘城警局并不近,明东珩开着陈局的车几乎是一路飙过去。
有些路段明显超速,路过的交警看着车牌号硬是没敢拦。
湘城警局总部。
明东珩将车停好。
他那车打眼,一出现就有人看见了,很快就往上通报。
警局办公室。
局长听到汇报,连忙站起来,大吃一惊,“陈爷的车?他怎么来了?”
陈局的车是湘城配的,陈局向来低调。
但湘城但凡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陈局开的什么车。
局长连忙穿好外套,去警局门口。
警局门口却不是陈局,而是一个高大、冷酷的男人。
他拿着车钥匙,站在陈局车边,见到局长出来,也只冷冷扫他们一眼,一句话未说。
跟在姜英杰身边的能是什么普通人。
局长并不认识明东珩,但对方能随意开陈爷的车,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很怵明东珩冷酷的表情,站在门口,不知道要怎么与明东珩搭话。
就在局长还没想好怎么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一辆挂着江京牌照的宝蓝色跑车从路的尽头开过来。
“刺啦——”一声。
停在警局门口。
残阳下,车身散发着冷厉的寒意。
明东珩认出这是姜家特意运到湘城给姜英杰日常开的车。
他大步走到驾驶座,在车刚停稳的时候打开车门,让姜英杰下车。
局长一晃眼,就看到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驾驶座下来。
只一个挺拔的侧影,黑衣简洁,在夕阳下反射着暗芒,整个警局门口霎时寂静。
姜英杰没有看任何人,只略略抬头,看向门口招牌。
然后大步往警局走去。
连风衣被带出矜冷的弧度。
“少爷。”明东珩连忙跟上去。
门口的局长等人被无视了彻底,几个人面面相觑,这大概是第一个敢这么无视局长的人:“局长?”
有人默默出声。
那两个人到底是不认识局长,还是懒得理会局长?
虽然还不确定,但是他们隐隐觉得是后者。
局长忽然就有些不安,他一句话没说,直接跟上去。
警局门外。
小五挠挠头,看着后座的毛坤,“毛哥,我们还要进去吗?”
毛坤拉开车门,“当然,姐她还在里面,这些人真是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我毛少的厉害了。”
手搭着方向盘的小七抚着额头,叹气:“毛哥,小五,你们先别上。”
“小七,你忘记你是怎么有今天的了?要不是姐,我们三现在都还在青水街做大哥。”毛坤大声吼着。
不是她姐一只手干掉毒蝎子,他哪里能被他干爹看重,能在黑水街发光发热。
还有……
要是晚一步,她姐先把那些人干掉了,他颜面何存。
小七:“……”
忍住,他大哥是傻子。
“我们先等等,”小七深吸一口气,安抚毛坤:“刚刚进去那俩人不简单。”
小七好说歹说,终于制止了毛坤。
毛坤就蹲在警局对面,抽出一根烟咬上,骂骂咧咧的:“行,那我再等半个小时。”
**
姜英杰一进大厅,大厅里在忙碌的人都安静下来。
他目光扫了一圈。
明东珩立马抓一个警员的领子,询问:“这里有一对姐弟吗?”
警员被明东珩肃杀的眸子吓一跳,“有、有。”
“带我们过去。”明东珩松开手。
今天案子不多,大部分都是陈年旧案,要说姐弟俩,也就白芸跟姜鹤那一对,现在还在审讯室。
警员连忙将人带过去找白芸与姜鹤。
沈清在陪白芸,她双手揪着衣摆,局促的坐在一边,慌张又不安,还不时的查看手机。
白芸一会儿要安抚不停颤抖的姜鹤,一边还要安慰沈清。
姜英杰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女生一手慢慢顺着姜鹤的脊背,一手支着下巴,冷黑的眼睛半眯着看窗外的树影,像只被人搅了清梦的白猫,心情看起来并不美妙。
徘徊在爆发边缘。
沈清被突然进来的两人吓一跳,连忙站起来。
姜英杰给她的压力不比局长小。
明东珩看到两人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白小姐,小少爷给我就行。”
姜鹤两只手紧紧抓着白芸的裙裾不放。
白芸慢条斯理的回,“他现在情绪不好。”
明东珩只好站在一边。
姜英杰站在白芸两步远的地方,看了眼她,又低头看着因此抓着白芸不放的姜鹤,难得没出言嘲讽。
只问:“打赢了?”
都没问她是不是打架了。
连沈清都觉得她不像是会打架的。
白芸:“……”
“嗯。”白芸眼神飘到窗外。
“那就行。”姜英杰点点头,他扫了眼审讯室的环境。
白芸一进这里就知道那老太太有背景,本以为在她耐心耗尽之前毛坤会来,没想到姜英杰倒是先到:“你怎么来了?”
姜英杰心情不太好,但是尽量放缓语气,“你俩电话都没人接听,手机呢?”
“被收了。”白芸慵懒的搭着腿,不太在意。
姜英杰冷眼向旁边扫过去。
明东珩立马又在身后抓了一个人,“手机?”
那人被吓一跳,什么也没敢问,就战战兢兢地去把白芸手机拿过来。
白芸接过来手机,才看到上面很多未接电话,姜英杰两个,纪邵军五个,毛坤十几个。
她点开微信——
白背心:姐?
白背心:还没出来?
白背心:我来了,姐,你别冲动!
白芸:1
然后又偏头看沈清,“舅舅呢?”
沈清被忽然到来的姜英杰二人吓一跳,她不敢看姜英杰,小声回答,“他出去找人了。”
白芸又低头给纪邵军发消息——
舅舅,没事了
“啊,这是我舅妈。”
她抬头,向姜英杰介绍沈清。
这还是她第一次叫舅妈,在局子里的沈清虽然依旧紧张,但下意识的挺了下胸膛,
“嗯,对,这是我外甥女。”
此时此刻,她终于有些懂纪邵军了。
任晚萱从来没叫过她一声婶婶。
姜英杰看着沈清,也是一顿,矜冷的姜公子,到底是收了一丝戾气,很有礼貌的打招呼:“您好。”
“哎。”沈清双手不知道朝哪儿放。
“哦,还有小文盲的手表,”白芸皱眉,“怎么没一起拿过来。”
调查过手表轨迹的姜英杰自然知道它在哪。
他都没问,就能猜到两人是发生了什么。
“会有人送回来的,”姜英杰浅淡地看了眼门口,再看向白芸时,语气变缓:“先出去。”
明东珩伸手,想要接过白芸手里的姜鹤。
姜鹤怎么说也有四五十斤,对一个柔弱女生来说并不轻。
他刚一伸手,就见白芸轻松将姜鹤抱起。
明东珩:“……?”
他记得……
白小姐,手上是不是还有一块铱?
姜英杰冷眼扫着将脸埋起来的姜鹤,忍住了。
局长还等在审讯室门口,看着姜英杰带着人出来,像是要走,他连忙走近,硬着头皮对沈清开口,语气比之前好上不少:“你们稍微等等,流程还没走完,暂时还不能走……”
他不敢与姜英杰说话。
只好找上了一群人中,看起来最好说话的沈清。
姜英杰停下脚步,他打断了局长,凉飕飕的三个字:“你是谁?”
“我是这个分局的局长……”局长低着头。
“局长?”姜英杰收回目光,没再看他。
他继续往前走。
“让陈永坤自己来跟我说,”并偏头,对明东珩道:“交代不好,就让他滚回江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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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影修长,穿着到膝盖的大衣,苍白又不失力量的右手撑着把黑伞,雨幕冲刷下他整个人却是不慌不忙,优雅的将伞往前倾了倾,“你手机静音了?”
姜云宏晃着他的手机,微挑的眉眼少了点疏冷。
“你怎么在这?”白苓慢慢回过神,慢条斯理的摸了摸口袋,然后抬头:“手机好像忘报告厅了。”
姜云宏挑眉,他将伞递给白苓,“你补习教室在哪?”
白苓接过伞,她隔着雨幕站在台阶上,眉眼懒散,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外面路灯的光:“一楼右边最后一个阶梯教室,左边第四排第一个位置。”
姜云宏进了综合楼。
因为晚上有学生在这里补习,综合楼一楼的灯都是开的。
他身材高挑,精致的五官一如既往的高贵淡漠,任晚萱这些人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姜云宏最引人注目的反而不是他出众的五官,而是骨子里散发出的矜贵,即便是就这么走在那,身上的高冷劲儿就让人难以靠近。
他不慌不忙的穿过任晚萱与陈著几人,白皙的脸庞全然是凌厉,衣角都几乎带着冷霜。
余光也未曾分给他们。
刚出阶梯教室的祝佳人也看到了他,脚步微滞。
“那是谁?”任晚萱几人看着姜云宏的背影,低声讨论。
任晚萱跟陈著相互对视一眼,均摇头,但都猜到应该不是湘城人,就这身根正苗红的气质,湘城真养不出来。
他们几人一出门,任家的商务车就停在了综合楼门口。
因为要一起吃饭,接她的是任家的司机,司机看了眼蹲在阶梯前的白苓,看着后视镜问任晚萱:“老爷说你们吃饭顺便带上白小姐。”
“你外公他……”陈著不感兴趣的收回看白苓的视线。
他听任晚萱说了,白苓的邀请函是无意中得到的,算是亿分之一的运气。
任晚萱听到“白苓”这两个字就没来由的烦躁,她冷着脸,“不用管她,开车。”
她直接让司机将车开走。
陈著也就没再提起她。
综合楼内,姜云宏找到最后一个报告厅。
报告厅里没剩几个人了,他进去的时候灯都关了一大半。
姜云宏找到白苓那个位置,果然在桌洞里看到她留下的华米手机,前桌还有个男生在做题,他挑眉。
只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他出的题,这男生现在还没做出来。
这比姜西珏还笨。
姜云宏收回目光,淡淡评价。
他拿到手机就往外面走,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余光似乎看到什么,姜云宏脚步顿住,停在垃圾桶旁边。
垃圾桶里垃圾很少。
低头就看到里面被团成一团随意扔在里面的纸。
姜云宏背对着灯光,他垂下眼眸,整张脸藏在阴影中,本就冷漠的脸表情更加凌厉。
弯腰,将纸从垃圾桶里捡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的将纸舒展开,很乖、很规整的馆阁体,白苓的字迹,抄写的是昨晚他写给她的题目。
此时被人毫不在意的丢在垃圾桶。
姜云宏再回去的时候,白苓还蹲在门口。
她将伞收起来,仰着头懒洋洋地看绵延不绝的大雨,长发被古朴的木制发簪随意挽在脑后,额边的发被雨雾打湿,微微垂落划过冷白的脸颊。
像一只徘徊在雨中的猫,试探、犹豫、孤寂、找不到回家的路,不小心闯入了泼墨画。
“你走路很慢。”白苓仰头看他,她睫毛又黑又长,在眼睑上留下淡淡阴影。
姜云宏将手机还给她,拿过伞撑开,随口道:“看了眼你们班一个不太聪明的同学做题。”
“谁啊?”白苓起身,跟着他往外面走,培训班都是湘城中学的尖子生。
哪有不太聪明的。
她接过手机,右手的红色丝带映着白玉般的手腕,颜色鲜明浓艳。
“坐你前面。”
白苓:“……?”
传说中今年能考入江京大学的、全校常年第一第二的宁肖?
他不太聪明?
姜云宏拿着伞,手指骨节分明,“今天怎么想要给你同学看题?”
“哦,分小组了,”白苓懒洋洋的走着,“四人一组,我就给其他三个队友抄了一份。”
姜云宏微微眯了眼。
两人说话间,到了奶茶店,明东珩陪姜鹤蹲在奶茶店门口。
姜鹤还在慢慢转那七阶五魔方,七阶五魔方是个圆球,有十二个面,速拧公式又多又繁杂,但姜云宏又嫌太简单懒得给他写公式,他只能凭借记忆去恢复。
所以他的动作对于姜云宏来说惨不忍睹,姜云宏轻轻移开目光。
姜鹤:“……”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背对着姜云宏。
白苓就去揪他的衣领,捏了捏他的脸:“干嘛?”
姜鹤就抓着她的衣角,反正打死也不看姜云宏。
见姜云宏过来,明东珩起身跟着他,将手中的红色邀请函递给他,“陈局在黑市买到了一封邀请函,拍卖后天晚上七点开始。”
“确定是梁则温徒弟的真迹?”姜云宏将伞放到一边,伸手接过邀请函,冷冷清清的。
“确定,但具体出自谁,要等拍卖会再公布。”
姜云宏点点头,颀长的身姿靠着角落的沙发,将邀请函随手放到桌子上,“你们今天留了什么题?”
白苓将题目递给他,目光放到那熟悉的邀请函上——
因为被张世泽拿去打了会乒乓球,中间有个明显的凹陷。
她:“……”
“这个答案先不要发给你同学,”姜云宏跟她说完解析,拿起笔,又写下一道题,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让他们自己先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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