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泽倔强地拽着,不肯松手,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我要娘。”
玉宸仙尊沉默,不知该如何告诉她画中女子如何。
他蹲下身摸着兰泽的头,说道:“兰儿,我不能在此久留。”
爹让她等娘一起回来,可是她等啊等啊,日转星移就是不见人,后面连连爹爹也不见了。今天好不容盼来一个人,现在又要走。
小兰泽听到这,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眼泪立刻就要又要流下来。屋外的乌云又聚集了起来。屋檐上的小精怪赶紧躲到屋檐下。
仙尊:“兰儿乖,不哭。”
兰泽转身,跑到桌前,踮着脚抱起一堆果子朝仙尊跑来。其间还有一些滚在地上她也顾不着。
兰泽把果子往仙尊怀里一塞,说道:“这些这些都给你,你不走了好不好。”
仙尊笑道:“谁教得你这些。”
兰泽环顾四周,想要再拿出什么东西来塞给眼前人,让他留下来。可是这屋除了她爹留下的书画,和精怪摘的果子,什么都没有。
“我…我…还有很多果子可以给你。”兰泽底气不足道。
精怪们听到果子也跳进屋来,蹦蹦跳跳地似乎在说,它们可以摘果子。
仙尊用帕子擦净一个果子,递给兰泽。
兰泽摇摇头。就一直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
半晌,仙尊才道:“那兰儿可愿跟我回玉宸山?”
兰泽并不知道玉宸山是哪里,只是听懂了仙尊没有要撇下她,于是点点头。
仙尊继续说道:“那兰儿可要离开这里了。”
小精怪们叽叽喳喳好像在商讨什么。
小兰泽犹豫了片刻,又继续点点头。
仙尊将怀中的果子包好,递给她,道:“那便随我走吧。”
仙尊拉着抱着果子的兰泽走出屋外。小精怪们倚在门框,兰泽回过头望向它们,还有屋子,眼中闪过不舍。
“走了。”仙尊说,然后拉着兰泽腾云上空,小精怪们才聚在地上,一蹦一跳的看着两人的方向,像是送别,又像是不舍。
兰泽站在云上,俯瞰自己生活的岛屿,还有地上的小精怪。
仙尊站在上空衣袖一挥,岛又隐于结界内。
“走吧。”仙尊说。
云飞向玉宸山的方向,兰泽回头看着岛的位置,直到看不见才转过头来。
两人回到了玉宸山,兰泽躲在玉宸仙尊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又警惕地打量这四周。这里没有小精怪,屋子比她住的大好几倍。
仙尊:“以后这就是你家了。”
兰泽小心地扯了扯仙尊的衣袖,开口却不知该喊仙尊什么,于是喊了一声:“娘。”
仙尊笑道:“以后你就唤我师父吧。”
兰泽乖巧地点点头,小声喊道:“师父。”
只是还不肯松手。
仙尊:“兰儿这是要一直跟着为师。”
兰泽点点头,她怕一松手这个人又像爹一样走了不回来。
似乎看出她的不安,仙尊蹲下身,轻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为师不走。”
兰泽才一点一点地松开手。
仙尊扶手折下院子里一只梅花,再脱手时,那只梅花已经落地化作人形。
仙尊:“玲珑开已遍,点缀坐来频,以后你便叫玲珑。”
玲珑:“是,仙尊。”
仙尊又对兰泽说:“以后为师不在时,玲珑会照顾你。”
玲珑向兰泽行礼:“小姐。”
玲珑僵硬地牵着兰泽往屋里走,兰泽一步三回头确定仙尊还在放心地进了房间。
只是次日一醒就要去找仙尊,确定他还在才放心。
有一日醒来没见到仙尊,跑遍山中都没见着,像及了过往的某种记忆。最后天黑了,她也在山中迷路了。
“师父”兰泽在空旷的草野中喊着,但无人应答她。
兰泽在草丛中埋在把脸埋在手臂抽泣,感觉黑暗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整座玉宸山忽降暴雨,山上的树木无一幸免,连玲珑都显了原形,周边的村民差点遭了水灾。最后还是仙尊及时赶回来才止了这场暴雨。
仙尊找到兰泽时,她正蹲在跟她差不多高的草丛中,黑夜中下着暴雨,完全淹没了她小小的身影。
兰泽感觉头顶的雨停了,周身亮起了光,抬眼时一双白靴出现在她眼前。她抬起头看到是她找一天的仙尊,委屈地喊了一声:“师父。”
她抽抽嗒嗒地想拉上仙尊的袖袍,又怕自己那满是泥的手把仙尊白衣弄脏,只能一手拿着一支梅花,不知所措地在那里。
仙尊轻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把浑身湿透地兰泽抱起来,“来,为师带你回家。”
一路上都是东倒西歪的花草,空气中却充盈着清新的灵气。
仙尊把兰泽抱回屋内俯身放下。
兰泽把手上那只梅花递到仙尊面前:“师父,兰儿知错了。”
仙尊拿出帕子,擦干净她的脸,“兰儿错哪了?”
兰泽吸了吸鼻子:“兰儿不该哭。”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每次哭都能招来雨水。看着山里一片狼籍,她是真觉自己错。她也害怕她不听话的话,仙尊不肯要她了弃她而去。
仙尊接过那梅花,放在一旁,继续擦她的小手,道:“还好此处没有精怪,不然免不得一顿浇。”
兰泽看着一旁的梅花,低声道:“师父…那玲珑姐姐…”
仙尊:“无事,她一会就好了。”经过这场暴雨的滋润,这聚灵恐是要化妖了。
仙尊:“只是兰儿,以后为师不在的时不可再哭了。”
兰泽猛地点点头。
从那次不告而别后,仙尊每次出去必会留下字条,且会在约定的时间前归来。
兰泽看着写着三日方归的字条,默默将它收好,然后就到书房练字。
她把每一张字条都收藏好,她想成为像师父一样厉害的人,这样她就能在爹娘和师父不在的时候找到他们了了。
玉宸仙尊不常在玉宸山,只是从那场暴雨后,仙尊每次回来都会给兰泽带一些人间孩童的小玩意。
但自那次哭完之后,兰泽似乎变得老成,对这些小玩意并不领情,还跟仙尊说会玩物尚志。
还更加刻苦修炼,可惜成效甚微,小兰泽还是没长大。招式倒是练得滚瓜烂熟,就是无法凝聚灵气,所以一直没有法术。
为此小兰泽非常懊恼,看着七八岁的年纪却完全活成了小个老头,成日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