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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镜中月水中花,黄粱大梦一场空

发表时间: 2022-12-22

夜色如水,新月如钩,莎车王的寿宴在宫中如期举行。

莎车王举起酒杯,向各方使臣敬酒。

酒过三巡,太子安显扬起身拍拍手。

一队穿着妖娆美颜的舞姬鱼跃而现,紧随其后的是一红一黄两位蒙面舞姬。

只见那绯色罗裳的舞姬穿着用金丝绣编织成莲花和仙鹤图案的轻薄窄袖袄子,头戴一顶缀满了金铃的绣花卷檐虚胡帽,腰束镶嵌宝石和绣着荆棘纹的腰带,手持锣鼓,脚踏绯色珍珠锦靴,在锣鼓的三击下翩然起舞,眼波流转,含情脉脉,令人怦然。

而随着乐师们急促的弦鼓声起,那身穿鹅黄色罗裳的舞姬亦举起双袖,跟着旋律舞动旋转,霓裳在旋转中飞扬,仿佛莲花盛开。

两位舞姬用那柔若无骨的腰肢回旋舞动,时而左旋,时而右转,时而下腰,时而扭腰,时而如鸾鸟回眸,时而如游龙婉转,长纱袖在灯光中时而扬起,时而低拂,珍珠锦靴随着节奏时而踢踏,时而翘动,千圈万仄,鼓声急促,铜钹铿锵,帛巾如流动的电光飘舞飞扬,像绚烂的蔷薇花般美丽绽放。

曲声终了,只见领头的那对舞姬轻褪面纱,双手交叉置于胸前,点头弯腰齐齐向莎车王祝寿:“琼华(柔嘉)恭祝父王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惹得莎车王哈哈大笑,连道三声“好!好!好!王儿们有心了。”

宴会继续进行。

两位公主弄妆梳洗,换好华服,重新亮相众人面前,一左一右分侍莎车王两侧,犹如光彩夺目的明珠般耀眼。

这场精彩的演出很快就得到了回报,不久,新月宫中就收到了各国王子送来的礼物,其中尤以于阗和龟兹送的勤快,看着于阗送过来的白玉玲珑棋盘,琼华百无聊赖的在一堆礼物中抽起于阗太子所作的那首酸溜溜的情诗打量起来。

“名花倾国两相欢,美人巧笑如花面,鬓拢春烟湿翠翘,石榴裙幔袅纤腰。”想不到这看似桀骜不驯骁勇异常的于阗人,也整这文绉绉的一出,琼华摇摇头轻声地笑了起来。

等她再拿起龟兹这次送来的精美盒子,打开后,一股浓郁的臭味扑鼻而来,这便是龟兹传说中包治百病的石驼溺,其状如膏,流出成川,闻之其臭无比。琼华略带嫌弃的捂着鼻子,挥挥手让宫女拿下去放入库房。

琼华看着礼物花名册没有乌孙的名字,不死心的在礼物堆里继续翻找,终是一无所获。

琼华颓然的瘫坐在躺椅上,不禁地对乌孙二王子的高冷感到羞赧不满,随即激起一股好胜心,让琼华十分想会一会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乌孙二王子。

御花园内,只见一群宫婢在慌忙地寻找东西,一位身穿华服宫装的漂亮小姑娘站在一旁焦急的盯着,泫然欲泣的样子,真真是我见犹怜。

前方的喧哗吸引了回廊里行走的一行人的注意,只见为首的那位长身玉立、面如桃瓣、目如秋波的男子眉头一皱,吩咐一侍卫前去查看状况。

不久侍卫回来禀报,原是莎车二公主丢了只波斯猫,此刻正命人在御花园内大肆搜找。

忽然,一声喵叫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

男子望向灌木丛中惊叫的猫儿,轻轻一笑,便吩咐侍卫前去捕获将其送还主人。

不久,猫儿的主人赶来,对着恩公施礼答谢。

“畜生顽皮,一时冲撞了贵客,让二王子见笑了。”少女的盈盈目光对着男子,温柔羞涩的说道。

“无妨,区区小事,公主不必挂齿。”男子礼貌的回答,简单寒暄几句后,便打算离开。

“二王子可是打算去阳晖楼拜访太子哥哥,吾可让新月殿侍卫送君一程,聊表谢意。”琼华闪着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期待的说道。

“公主委实过于客气,盛情难却之下,彦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乌孙二王子接受了琼华的好意。

之后的那段日子,琼华顶着自家母后的压力,继续无视高昌表哥的示好,亦对于阗太子的邀约视而不见,不是今天感冒,就是明天身子乏了,后天嗓子疼了,总之,各种不凑巧,也不方便招待客人,尽地主之谊。

某天,龟兹太子忽然登门造访新月殿,原来龟兹的太王太后为高昌大长公主,如此一来,和琼华也算得上表兄妹,只见龟兹太子自来熟地和小王后叙起了姑侄之情,聊起了高昌的风土人情和特色葡萄酒,灼热的眼神时不时扫向一旁的琼华,琼华只当不知,亦不愿回应这份深情,只面上笑着听那二人叙旧,不时的跟着点头微笑,俨然一副温柔贤淑的公主典范。

然而,左等右等,乌孙那边依然杳无音信,眼看各国使臣返程的日子将即,琼华不愿坐以待毙,便亲自去央求太子哥哥代为拉媒牵线,在自家王妹泪眼汪汪的攻势下,太子安显扬妥协,甘愿做一回月老。

阳晖楼内,兄妹俩热情地招呼着何彦舟。

酒过三巡,安显扬切入正题,先从国事说起,细数了莎车和乌孙前几代的友好联姻历史,大谈两国间亲密的友谊,又从家事入手,乌孙大王后的母亲来自且末王室,和莎车大王后是至亲的表姐妹,如此论来,三人也算亲亲的表兄妹关系。

“听闻乌孙三公主素来知书达理,性情最是温柔贤淑,乃西域诸公主的典范,乌孙姨母教女有方,不像吾家二妹妹性子过于活泼,颇让人头疼,不如就劳烦表弟送去乌孙,也好让姨母管教一番。”安显扬笑着开启了月老生涯的表演。

“安表兄说笑了,琼华妹妹生的花容月貌,举止落落大方,得妹如斯,幸甚至哉。”何彦舟模棱两可的回答,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常听宫中的嬷嬷说道,乌孙是流着蜜和牛奶之地,深受长生天的祝福,美食佳肴也极为丰富,只要尝过了那仁和舒巴特的滋味,就连天山上的雪水都变得不再清甜,不知道妾是否有幸前往神的国度,去到天山脚下感受上苍的赐福。”琼华一脸虔诚地说道。

“下个朔月,乃家母生日,若公主诚心祭神,可随安表兄一同前往祝寿,彦舟必会尽地主之谊,尽心招待。”何彦舟嘴上客套无比,但内心仍旧不为所动,婉拒联姻的提议。

这话一出,安家兄妹皆是一愣,倍觉尴尬。

“哈哈,一定一定,表弟仔细尝尝我莎车酿造的葡萄酒,和你们乌孙的舒巴特比起来有何妙处,来人啊,还不快快给贵客们添酒,今晚不醉不归。”安显扬见状不妙,赶紧不动声色地打着圆场。

阳晖楼践行回来后,琼华像霜打的茄子般,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扑面而来。

琼华委屈地拿起了铜镜,心酸地看向镜中的自己,好一张艳群群芳的脸蛋,顾盼生辉,唇若丹霞,肌肤胜雪,光彩照人。

“为何乌孙二王子却偏偏瞧不上自己,莫不是他看中了宜芳殿的那位老冤家?难不成他是嫌弃自己生的太过妩媚妖艳,不如那小蹄子般淡雅脱俗、空谷幽兰?若是喜欢这种类型,其实,其实自己也可以变得人淡如菊的。”想着想着,琼华的泪珠子不争气地吧嗒吧嗒流下来。

夜深人静时,偌大的新月殿内万籁俱寂,四周一片静悄悄,然而仔细一听,就会发现,富丽堂皇的内殿中,还有个委屈的小公主站在窗边,咬着朱唇,泪眼婆娑地望向天上的星月,小声地哭泣悲鸣,窗外的大露台上的冷风呼呼吹进来,不着痕迹地掩盖住了哭声,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今夜,失恋的人注定难以入眠。

第二天天一亮,琼华早早起来梳洗打扮,斗志满满,昨晚的悲伤不见踪影。

“东边不亮,西边亮。西瓜捞不着,捡颗芝麻也好。”琼华一边在头上插着鲜花,一边想着,是时候对于阗太子抛出橄榄枝了。

琼华遣人送去驿站的回礼很快就有了回声。

于阗使臣康萨带着一尊雕刻精美的白玉佛和一对漂亮的玉镯子,和两匹珍贵的桑蚕丝素绉缎香云纱上门答谢,“于阗谢过小王后和二公主,明日我家主上赴宴时,必将亲自当面感谢莎车连日来的热情款待,两国友谊长存不朽。”

“君若无情,我便休。前面的风景更美丽!”琼华心里美滋滋,眼下这条鱼可不能再跑了。

过了今夜,莎车王连续半个月的寿宴就要结束,西域八国再次集聚一堂,尽情的享受珍馐之美味,歌舞之乐趣。

莎车王正坐高堂,大小王后分立两侧,穆贵妃次之,太子位于下首,琼华的席位紧挨着太子。

柔嘉公主和胞兄显荣二王子的席位靠近生母穆贵妃一侧,莎车王室一派和睦相容景象。

任谁也想不到,这场盛宴竟是西域诸国最后的狂欢。

御花园内,年轻的贵族男女们齐齐围着篝火跳起了节奏欢快的胡旋舞。

空气中不时飘来烤羊肉和孜然的香气,草坪上铺着一块装饰华美的巨大圆形舞筵,周边摆满了五层灯台,篝火周围四角各置三层灯树,女子们上身多穿着艳丽的窄袖袄子,下身穿着浑裆裤,脚踩皮靴,披着绚丽的帛巾,随着琵琶和横笛的节奏,翩翩起舞,耳环、镯子、戒指等金银珠玉首饰在碰撞中璀璨玲琅,男人们则披着发辫,项戴璎珞,臂佩银钏,腕套铃锱,下着长裙,飞速旋转的跳起了胡腾舞,只见男子们或转圈,或踢腿,或倒立,或下蹲,或一跃而起,舞步腾踏多变,在弦鼓合鸣的音乐声中,众人双袖高举,迅速起舞,轻盈旋转,如雪花飘摇,蓬草飞舞。

只见琼华慢慢靠近于阗太子,二人默契地转换舞曲,合跳起了双人舞,只见于阗太子单臂上举、单脚提膝外翻,尤似翻旋飞舞、左右生风,琼华一会双手交叉置于下颚灵活地扭动着脖子,随着于阗太子的动作,边舞边跳,手心不停翻转,一会置于胸前,一会旋至头顶,相向而舞时,四目相对间火花四射,暧昧的火苗飞溅而出。

不久后,西域各国纷纷修书请求联姻,一家有女百家求,莎车王看着手中如雪花般的书信发了愁,不住地懊悔,没有多生几位公主,不知道现在努力造人,是否还来得及?

此时,新月殿和宜芳殿围绕着择婿的斗争也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