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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不死不灭,我能随机重生

小老虎倒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巍丘穿越异世界踏临帝尊境,已是登峰造极,谁料惨遭联手围攻至死,许是天道垂青,无限随机重生系统开启。【叮!宿主死亡,将随机重生】【境界:随机】【天赋:随机】【年龄:随机】……这一世,巍丘随机到的是一白面剑修,天生剑体,惊才绝艳。这一世,他随机到不朽老魔,世间暗无天日,粉碎一切光明。这一世,他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孩童,平平无奇,修行路断绝,经生老病死,人间苦楚,娶妻生子。直至随机第九世,巍丘天胡开局,体质、天赋皆顶级,举世罕见,强势踏临仙路,镇压一切不详。飞龙骑脸,我想不到怎么输!

主角:巍丘   更新:2022-12-24 02: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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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巍丘的其他类型小说《玄幻:不死不灭,我能随机重生》,由网络作家“小老虎倒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巍丘穿越异世界踏临帝尊境,已是登峰造极,谁料惨遭联手围攻至死,许是天道垂青,无限随机重生系统开启。【叮!宿主死亡,将随机重生】【境界:随机】【天赋:随机】【年龄:随机】……这一世,巍丘随机到的是一白面剑修,天生剑体,惊才绝艳。这一世,他随机到不朽老魔,世间暗无天日,粉碎一切光明。这一世,他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孩童,平平无奇,修行路断绝,经生老病死,人间苦楚,娶妻生子。直至随机第九世,巍丘天胡开局,体质、天赋皆顶级,举世罕见,强势踏临仙路,镇压一切不详。飞龙骑脸,我想不到怎么输!

《玄幻:不死不灭,我能随机重生》精彩片段

恒古帝界!

不朽古域!

古域天塌地陷,亿万口神剑自恒古洞穿桎梏而来,犹如飓风暴雨一般覆盖九天十地,化作一座不朽囚牢,将一男子围困其中。

此一刻,天塌西北,地陷东南,一切秩与法则序被封锁,大道轰鸣。

阴冷彻骨的寒意境侵吞着整片空间。

幽暗空间中,上百尊帝尊身消道陨,化作累累血骨,也正筑在这一披头散发,状若疯魔男子脚下。

“哼!”

巍丘双目嗜血,满头银丝随风劲舞,面对数百尊帝尊联手祭出的轮回剑阵,眸子中篆刻着滔天戾气与万重杀意,满腔的不甘爬满狰狞的面孔。

可惜,昔日万法不侵的帝躯早已支离破碎。

手中一柄锈迹斑斑的暗红古剑,也已不堪重负的在不断悲鸣,苍苍震颤。

“都死吧!”

突兀地,巍丘瞳孔一缩,双眸洞穿万古。

举剑一扫。

吟吟吟!

空间微颤,重重大道衍化一道剑芒镇压而出,但见一尊刚刚探头的帝尊顷刻化作一捧血雾齑粉。

“巍丘小儿,死到临头竟还敢负隅顽抗,乖乖引颈就戮,可保你一缕神魂不灭!”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使得整个空间彻底昏暗下来,寸寸坍塌。

“我们一同镇杀他,此獠已经被轮回剑阵困住,绝不能留下后患,否则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落下,数百尊帝尊面面相觑,接着齐头并进,一同朝巍丘杀来。

“杀!”

“杀!”

“杀!”

……

洞喝铺天盖地,数百尊帝尊祭出极道帝兵,四极八荒秩序锁链快速升腾,接着灭绝天地的攻势镇压空间。

“我恨!”

巍丘咬牙切齿,幽深眸子摄人心魄,一人一剑,独自伫立在剑意风暴中心,独挡数百尊帝尊。

面对数百尊帝尊的围攻,不进反退,一根手臂活生生被撕扯碎裂,露出狰狞白骨,但不管不顾,只引剑在剑阵中横冲直撞。

可惜撞得头破血流,不朽战躯几欲粉碎,钻心的痛楚让他血泪直流,也难以在数百尊帝尊的封锁中

不甘!

恼怒!

他想逃,逃出这该死的不朽古域!

但不朽古域早已被封锁,且此一战足足进行了数百个日夜,纵使上百尊帝尊遭镇杀,巍丘早已油尽灯枯。

“都想让我巍丘死,要我说,你们这些颠倒是非黑白,昔日屠我巍家满门的畜生最该死!仗着我师父的仁慈,哄骗于他老人家,如今我师父已死,竟敢逼来我不朽古域,毁我师父偌大世族!”

“我巍丘昂不愧天,俯不愧地,入魔又如何,但我曾经是你们不敢仰视神!口诛笔伐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我不入魔,谁替我鸣不平,谁来怜惜被你等无情摆弄、屠戮的无辜族人!”

巍丘凄惨狂笑,刚才辗转在轮回剑阵中撞得遍体鳞伤的一刻,他已知晓,自己是难逃一死。

“神鸾剑主简玉柱、通幽道人柳无凌、闲灵域主司极正……还有你们这些见风使舵的小人,都去死吧!”

巍丘目眦欲裂,双眸升腾无量血光,道道狰狞裂痕在不朽战躯快速延伸,整个人犹如瓦罐寸寸碎裂。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数百尊仙帝顿时大惊失色。

他们都清楚困兽最后的挣扎。

但,他们甚至有些兴奋,眼中闪过歇斯底里的狰狞。

只见一身披五彩白凤袍,头戴紫金冠,帝威无双的女子上前,咧嘴大笑道:“此獠自知罪恶深重,难以自容,现在要毁体自爆,都不能退,快引轮回剑阵一同镇住他,轮回剑体直通轮回大道,可重塑,不可让他一缕神魂湮灭。”

砰——

轮回剑阵在这一刻破碎,整个不朽古域寸寸坍塌,秩序法则交织崩坏,巍丘一缕神魂消陨。

【叮!】

【检测到宿主第一世已经死亡,正在准备随机重生第二世】

【境界:随机】

【体质:随机】

【灵器:随机】

【功法:随机】

……

【叮!已生成第二世身份,全部随机】

【正在检测位置,宿主此次重生地点为大衍界北域】

【宿主】:巍丘

【境界】:天幽境七重

【体质】:天生剑骨

【灵器】:龙角纹图鼎、伏地灵线

【神器】:伏地灵线

【武器】:青鸾白玉剑

【功法】:青鸾剑诀

【寿元】:24/150

……

大衍界,北域。

茫茫大雪覆盖整个山岭,崎岖山脉鲜有人迹走动,只有零星的几串野兽巨大掌印落在雪上,但很快又被落雪覆盖。

哗——

一道身影凭空凝聚在山间,男子一身白衣,腰间系着一柄纯白长剑,面如冠玉,目似点漆。

举目扫视一眼。

“这是哪里,我不是死了吗?”

巍丘迷茫之意顿生,但又回想起之前脑海中朦朦胧胧回荡的机械提示音,让他微微困惑。

“系统?!”

巍丘双眼闪过一抹精光,不可置信的自问,同时一抹早已快要淡忘的记忆在脑海中快速浮现。

他本是重生者,高三时由于沉迷小说,经常翘课在宿舍里看小说,谁料过于狂热接连看了三天三夜,导致猝死。

旋即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世界。

整整上万年的时间,巍丘一路攀爬,凭着惊人的天赋踏临世界巅峰,位列帝尊境界,睥睨世间群雄。

过往种种,恩怨情仇,坎坷与不甘,希冀与失落,皆在眼前一闪而过。

这,就是他的一生。

【叮!随机重生系统正在为您服务,宿主一旦身死,当即可随机重生一次】

很快的,一行小字在眼前快速出现。

巍丘眼睛眯起,平复了一下心情,喜忧参半,直接接受了下来。

对于系统,他早已不陌生。

只是自己既然有系统,为何自己第一世活了一万年,直至身消道陨时也没有出现?

巍丘将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

【叮!宿主第一世属于正常穿越,并不在本系统随机重生范畴,请相信我】

“重生的一切都是随机的吗?”

巍丘微微皱眉,自己的境界被随机到了天幽境,体质也是天生剑体。

还有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灵器与功法。

除此之外,连自己的相貌也改变了。

天生剑骨,的确不同凡响。

可惜与自己之前的大轮回极诣剑道相比,还是有着云泥之别。

【的确如此】

“也就是说,我能无限重生,只要无限重生下去,有朝一日能有机会随机到顶级境界,或者顶级天赋?”

巍丘困惑的问道,同时已经抽出青鸾白玉剑对准自己的心脏,眼中闪过一抹歇斯底里的狰狞。

聚气、引灵、地幽、天幽、苦海、彼岸、识藏、化道、涅槃!

九大境界,本是此世界对于修士的划分。

但在涅槃之上,还有一个世人不曾得知的帝尊境。

第一世时,巍丘便踏临了帝尊境,睥睨世间天骄,独断万古,神念一动可掌控亿万生灵生死。

可巍丘很清楚,在帝尊之上,还有超脱一切的存在。

但他无法触及。

不过相信自己只要能随机到此顶级境界,昔日的一切耻辱,都将推倒重来。

【是的】

嗤——

两个小字在眼前一闪而过,巍丘不再迟疑,瞳孔一缩间,已是毫不犹豫冲着自己心脏一剑刺下。


【叮!不要妄图卡BUG,本系统无漏洞可钻,本次自残已经恢复】

【温馨提示:恶意自残,或妄想灵活随机重生,宿主都将不可再次重生】

……

巍丘错愕的伫立在雪地中,盯着胸前插着的一柄灵剑,并没有鲜血溢出,不由得略显失落。

沉默片刻,这才慢吞吞的将青鸾白玉剑自心脏处抽出,再缓缓入鞘。

沉吟良久,大手一翻。

只见一个精致的玉鼎顷刻出现在掌心上,是灵器龙角图纹鼎,而不是他的极道帝器,骸骨灭世磨盘。

更不是极道帝器,蛇鬼往生图。

此物晶莹剔透,玉质白腻,一抹沧桑古朴弥漫而出,不知是何种材质铸造而成。

除此之外,玉鼎表面上雕刻着古老的鸟兽鱼虫图纹,很是精美,上面有两只尖锐的翘角飞起,有如龙角挺立,栩栩如生。

注入一缕灵气。

嗡~~

空间中的灵气被撕扯进来,缕缕白光在鼎中间化作涡旋。

“玉鼎可聚集空间中的灵力自主炼化,中规中矩,不过我目前的境界只在天幽境,倒也驾驭更高极的不了帝器。”

马马虎虎,勉强能用。

这是巍丘对玉鼎给出的评价。

端详着此物许久,巍丘又将其卷进袖子空间中。

取出伏地灵线。

此物是一根平平无奇的灰色细线,与寻常农妇织衣用的线头无异,长三尺,可延展,柔软而极具韧性。

巍丘微微抬手,犹如灵蛇一般的灰线已经灰溜溜的自袖子中全部钻出来,乖巧的缠绕在手指上,弓身抬头。

线头左右摇摆,时上时下,好像在打量着巍丘。

“灵线锋利无匹,可切割一切,无声无息。但人有三六九等,神器也有高低区分,此物同样中规中矩!”

巍丘轻叹一声,随着一个念头,伏地灵线又自己灰溜溜的退回袖子中,悄无声息藏匿起来。

除此之外,巍丘手指还带着一枚暗银色戒指。

空间戒指,由铸造师打造,里面可存储死物。

神识一扫。

里面的东西很杂,几套白衣,一些丹药,还有并不算稀有的灵草灵花,以及一堆破铜烂铁!

极道淬体丹一百枚、紫雾灵草三十株、风行符箓三千多张、聚雷符箓三千多张,蛟龙甲片七十多片、地心陨铁七千块、雷击木千块,青玉道竹上万条……

林林总总,空间戒指中竟有着三十多样随机物品!

“没想到,连空间戒里面的东西竟也是随机的,可惜里面没有极品的物件,都是一些弃之可惜的玩意。”

巍丘喃喃自语。

扫一眼四周地貌山河,山顶处极具标志性的破败塔楼让他眼神一亮:“是封妖楼,此地竟是大衍界北域地界。”

大衍界,九天十地中一个较为偏僻的修行下界,属于下十地的末尾。

大衍界中共有五个大地域,分别是北域、南疆、东林、西漠、中州。

五大域中,中州最为繁荣昌盛,西漠最为荒凉,北域则仅次于西漠,同样是一个偏僻荒凉之地。

巍丘第一世穿越过来时,巍家便是扎根于大衍界。

出生时,巍家极其昌盛,可惜直至偌大魏家支离破碎时,本衣食无忧的巍丘已是举目无亲,颠沛流离,族人四散。

幸运的是几经周折,在阴差阳错下,巍丘被自己的师傅收入门下。

算得上是他人生中的至关重要的转折。

可以说,巍丘对于大衍界并不陌生。

“没想到飘零一生,兜兜转转下,我竟又回到了起点,这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噩梦的起点,让人又爱又恨。”

巍丘思绪飘忽,暗自神伤:“在北域中,倒也算有些故人,只是没想到数万年过去,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都死了,真是造化弄人。”

眼见四下无人,巍丘收敛目光,按着长剑埋头在雪地中前行,最终孤身一人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北域,紫帝城。

清晨时分,天刚蒙蒙亮,鹅毛风呼啸不止,目光所致,皆是银装素裹,玉碾乾坤。

祥云客栈中便踏进了一名怪人。

此人身披白袍,面无表情,本是温润如玉的一张俊俏脸上,瞳孔中却是带着格格不入的冰冷与凌冽。

正是巍丘。

巍丘端坐于饭桌前,一言不发,只把一柄白玉剑摆在桌角处。

对于面对小二的上前询问,默不作声。

见巍丘不是来吃饭的,又撇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灵剑,自知是一尊来历不小的剑修,小二也不敢多问。

“客官,天寒地冻,多喝热水,对身体好。”

小二端着壶水给巍丘倒了一杯热水,小心翼翼的点头哈腰,接着离开。

紫帝城隶属于琼火王朝,在北域中算不上是一个大王朝,但也是一个实力不俗的王朝,修士不少。

昔日魏家覆灭时,琼火王朝中诸多宗门势力皆难辞其咎。

七千年前,他曾回过大衍界一次。

诸如此类的宗门、大族虽是被他惨无人道的血洗过一遍,但也有少许人在屠杀中侥幸活了下来。

青玉剑宗,上下七千名弟子,被他全部坑杀。

李氏大族,只在瞬息之间,便已经被他一掌打得支离破碎,整个大地怕此时还烙印着当初的巨大掌印。

暗灵异族,潜藏在山脉当中的巨灵山脉直接拔起上万里,数以万计的异族也因此而身消道陨。

……

林林总总,细算下来单单在琼火王朝,曾对巍家出手的宗门势力,便多达十几个。

回忆着昔日早已快要淡忘的一幕幕,巍丘恍如隔世。

但心中的芥蒂还难以忘怀。

毕竟是亡族灭种血海深仇。

正因他们的贪婪、愚昧、背信弃义,才让他本平静的生活陷入水深火热当中,时时刻刻备受煎熬。

不过这些人也因此而尝到了甜头,分食巍家,壮大自己。

据说巍家古时出过准帝,有古时代传承下来的通天秘术。

巍丘也曾回来寻找过,只是毫无踪迹,不过有没有,他只知道血债血偿,这也是当初那些人的代价。

直至中午时分,门可罗雀,冷冷清清的祥云客栈终于变得热闹起来。

背上带着一双薄翼,长着犄角的异族、身着宗门统一服饰的宗门青年弟子、还有一些前来饮酒作乐的散修。

他们熙熙攘攘,来来往往,嘈杂声与饭菜香味弥漫整个祥云客栈一楼。

巍丘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侧耳偷听,将他们的一字一句细细斟酌,再推敲出目前的环境。

时过境迁,一切已如白云苍狗。

大衍界已不是当年,早已面目全非,想要快速了解情况,还得从他们的口中打听。

从早上坐到中午,再从中午坐到深夜。

深夜时分,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客栈掌柜要关门休息,巍丘说他付钱,双倍,而且不吃饭,钱照给。

直至第二日中午,人满为患的祥云客栈,来了一个人。

是一个花龄少女。

“小兄弟,一个人吗?能不能借坐一下?”

打量一眼。

只见这少女眉如小月,眼似双星,长得很是水灵,特别是束起的一条长长的漆黑辫子,此时正弯着腰冲着他小心翼翼问道。

“可以!”

巍丘扫了一眼四周,只见祥云客栈一楼的确早已人满为患,便微微点头。

“小兄弟,我叫许玉,是灵木剑宗的弟子,在这里等个人,别介意。”

许玉冲着巍丘浅浅一笑,露出两个梨涡,接着才规规矩矩的坐在对面。

“不碍事!”

巍丘不假思索的摆摆手,他不拘小节,但不喜欢别人不拘小节。

只是对于灵木剑宗,他闻所未闻。

而且观此少女的资质也不是上乘,估计所谓的灵木剑宗,不过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剑门。

许玉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小兄弟,你也是来圣火王朝论剑的吗?”

巍丘有些困惑:“又是他们口中的圣火王朝,难道此处,不是琼火王朝地界?”

“扑哧,小兄弟,琼火王朝早就不知道灭亡多少年了,现在是圣火王朝。”

许玉神色古怪的打量巍丘一眼,不可思议道:“此次神山论剑,在剑道上有独特见解的剑修,可以获得一门剑道传承,甚至还有可能得一柄灵剑,我还以为你也是为此事而来,你竟不知晓。”

“神山?”

“嗯,七剑神山,我们这些剑修都是因为此事闻讯千里迢迢赶来。”


巍丘神色微变,眼眸中闪过一抹不加修饰的怒意。

昔日青玉剑宗最大的依仗便是七剑神山,若无七剑神山的七尊老怪物撑腰,暗中作梗,青玉剑宗绝不敢毫无顾虑的窥视魏家。

巍丘刚刚踏临帝尊境巅峰,下界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一剑将青玉剑宗覆灭,以泄愤怒。

第二剑,则是落在七剑神山上,将整个山峰夷为平地。

按理说,七剑神山早已不复存在才对。

可没想到连琼火王朝都改朝换代了,七剑神山这种背信弃义的败类山门,竟还存在?

不可思议。

许玉察言观色,见巍丘脸上带着不对劲,当即小声提醒道:“小兄弟,七剑神山虽然名声不太好,但也是我们圣火王朝中极具盛名的剑门,里面剑道高手如云,而且传承古老,要追溯到一万年前。”

“你……是不是跟他们的弟子有什么过节,你可不要犯糊涂呀!”

巍丘摆在桌子上的一柄青鸾白玉剑许玉也注意到了。

此剑尚未出鞘,便隐隐有一抹无匹剑意在剑鞘中汹涌咆哮,苍苍轻吟,可见是一柄十足的好剑。

同时,也是剑修身份的象征。

此剑,客栈中的剑修没有人不会注意到。

既然这小兄弟不是来论剑的,刚才眼神深处又闪过一抹复杂。

怕不是有什么想法?

“没有,我跟他们的弟子没有过节。”巍丘不假思索道,接着循循善诱,抛砖引玉的跟她闲扯起来。

七剑神山是什么来历?

掌教现在又是何人?

当初的七剑神山,不是已经被巨擘大能一剑覆灭了吗?

许玉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虽是很多地方半知不解,说不出个大概,但其中一些的细枝末节,还是在谈论间逐渐清晰起来。

七剑神山,的确已经不是当初的剑门。

巍丘当初一剑将神山夷为平地,门下七老怪化作一滩血水含恨而死。

弟子全部跟着陪葬。

七剑神山的确已经不复存在。

现在的七剑神山,而是由当初七老怪在外游历,侥幸逃过一劫的亲传小弟子陆长安创立,扬言要光大门楣。

“呵呵,七老怪真是有出息,竟培育出这么个弟子来,出门历练,回来时发现家被偷了,没有自立门户,而是打算将师门剑道传承下去。”

巍丘古井不波,眼眸沉过一抹寒意:“不过想要光大门楣,现在难了。因为我……回来了!”

巍家早已不复存在,埋藏于悠悠历史长河中,永远沉寂下去。

七剑神山也不配再存在。

“小兄弟,你还在听吗?”

见巍丘陷入沉思,许玉提醒道:“总而言之,与七剑神山为敌,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就对了!”

巍丘笑道:“七剑神山很强?”

“何止是强啊。”许玉撇撇嘴,侧目过去撇了一眼隔壁桌的三个男子:“你看角落处吃酒的三个年轻剑修,他们修为不高,但身上的服饰穿的是七剑神山衣服,在整个圣火王朝根本没有人敢招惹他们!”

巍丘微微一怔,顺着许玉小心翼翼的目光扫视过去。

只见三个男子目光悠然,身上穿着一袭青紫色的长袍,背上还背负着一柄暗紫色剑鞘的长剑。

他们正推杯换盏,大快朵颐,吃得满身酒气,而且目中无人,大大咧咧,但附近的修士却没有人敢凑近,哪怕附近位置空着两个。

昔日七剑神山弟子长袍是黑底白衣,背上刺绣着个阴阳图,佩剑剑鄂处也往往刻画有阴阳图纹。

如今已大不同,难怪巍丘会认不出来。

许玉突然好奇问道:“对了,说了这么久,还不清楚你的来历呢,你师承何门,叫什么名字?”

巍丘笑道:“就叫我小兄弟吧,至于其他的,我现在不想告诉你。”

“切!”

许玉翻了翻白眼,不再搭理巍丘。

巍丘也没有再询问。

估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许玉突兀的站起来,兴高采烈的冲着客栈门口招手:“师姐师姐,我在这里。”

很快的,只见一长得面容姣好,英姿飒爽的女剑修风风火火的来到跟前。

二话不说,一把拉住许玉的手道:“许玉师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被墨剑山门盯上了,他们竟也要来神山论剑!”

“啊!墨剑门的弟子竟也要来论剑,我们岂不是要跟他们碰上?”

闻言,许玉微微一惊,精致的一张小脸刷的一下苍白起来,盯着祥云客栈的大门,恐惧无比。

“没事,只要上了七剑神山,再处处躲避他们,量他们就不敢在神山上欺人太甚。”

女剑修沉声道,扫了一眼敞开的大门心有余悸,又深深的打量了巍丘一眼,这才拉着许玉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知不觉间,一刻钟过去。

祥云客栈中蹿进来两个目光炯炯,较为干练的年轻男子。

他们步履轻快,目光如炬,身上套着一袭黑色长袍,手中持着漆黑长剑,在祥云客栈来回辗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楼上楼下,来来往往。

但很快又骂骂咧咧的来到一楼,眼中满是恼怒,显然无功而返。

“大师兄,我们追了一路,竟还让那个小丫头逃走了,否则我非要让她们尝尝我墨剑山门剑术厉害!”

其中一年龄较小的剑修怒不可遏道。

被叫做大师兄深吸一口气道:“追女人不是这样追的,她们的心思细腻,谨小慎微,理当强行下手,真是错失良机。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她们既然是来论剑的,想必在七剑神山上肯定能找到,到时不怕她们能逃出生天。”

举目扫了一眼人满为患的祥云客栈。

等待了片刻,不见有人离开,又不敢凑近七剑神山的三名弟子。

见巍丘独自一人占据一张桌子,且只空坐不吃酒,便自顾自的持剑举步的踏来。

被叫做大师兄的剑修二话不说直接上来,把剑摆在桌角,嚷嚷道:“小二,上酒,切两斤牛肉。”

巍丘有些不悦。

冲着横过来的一截剑鞘屈指一弹,啪啦一声,摆在桌子上的一柄长剑,顷刻被指劲打翻在地。

巍丘头也不抬道:“兄弟,这个位置有人了,现在这个位置是我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这大师兄如遭雷击。

只见他目瞪口呆盯着地上的一柄长剑,脸上更是青一阵紫一阵,整个人都在颤抖。

对于剑修来说,随身佩剑是他们珍宝,是他们同进同退,浴血奋战时的左膀右臂,堪比手足。

可如今,自己的精心保养宝剑,竟被人如此轻描淡写的打落。

这无异于把他们的脸狠狠打落在了地上。

而且还是当着如此多人的面。

奇耻大辱!

砰的一声!

刚刚落座的大师兄面红耳赤的豁然起身,冲着巍丘拍桌怒问:“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敢打落爷爷的宝剑,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怒不可遏间,这恼羞成怒的大师兄眼睛骨碌碌一转,再一定,竟翻脸比翻书还快,眼中的恼怒已经是化作兴奋。

只见他似笑非笑,当即伸手去抓巍丘摆在桌子上的青鸾白玉剑。

巍丘微微一晃,起身闪出三米开外:“宝剑?我看不过一把破铜烂铁罢了,还好你的脏手没碰到我的剑,否则我拿你的脸擦干净。”

闻言,跟这大师兄一同来的年轻剑修,怒火中烧,哎呀一声,当即快速两步上前,悍然拔剑出鞘,直指巍丘道:“小子,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却如此羞辱我大师兄,莫非是瞧不起我们墨剑山门?”

“墨剑山门的弟子?”

“怕了?”

巍丘淡淡道:“没听说过。”

“你,哼!有眼无珠,还不快上前与我师兄赔礼道歉,再把手中长剑奉上,若晚上一步,休怪我等无情。”

突如其来的这一幕,让客栈中本熙熙攘攘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一道道目光顺着争吵声扫视过来,落在了巍丘三人身上。

他们目光中带着希冀,似乎对接下来的一幕很期待。

最好能打得头破血流,给他们喝酒助助兴。

没有什么比看热闹更舒服的事了。

甚至连端坐在角落里,一直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三名七剑神山弟子,也不由得在这一刻侧目望来。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你们一言不合就坐在我的位置上,莫非你们墨剑山门都是些没规矩的东西?”

对于一侧举剑直指他的年轻剑修,巍丘面露不悦道:“还有,别拿剑指着我,这种东西很危险,我不喜欢。”

“呵呵,什么叫你的位置,这里是客栈,南来北往,都是来吃酒的,哪有占着位置不吃酒的道理?”

这叫大师兄的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柄长剑,神色怒红道。

接着不忘拔剑出鞘,举剑怒指巍丘。

他们一人在跟前,一人在一侧,目光炯炯,气势夺人,手中一柄墨黑色长剑灵光闪烁,阵阵杀意侵袭而出。

见此阵仗,以巍丘为中心,客栈中的人顷刻散开一大片位置,生怕引火烧身。

掌柜跟小二躲在一侧,也是相对无言,眼中满是无奈。

巍丘头也不抬道,“吃不吃酒,与你们无关。还有,你刚才说,你们跟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没错!”年轻的剑修咬牙切齿道:“若非你如此霸道,打落我大师兄的长剑,我们岂会拔剑?”

巍丘道:“现在有了。”

“有了?”

“你骂我有眼无珠,可还记得?”

“你何止有眼无珠,简直就是在找死!”面红耳赤的墨剑山门大师兄咬牙切齿怒笑道。

巍丘默不作声,手掌一翻,顷刻出现一小袋银子,掂量了一下,又两步上前将钱袋丢在桌子上。

“什么意思?想用银子讨好我们,倒不如将你手中长剑交出。”

青年剑修冷笑一声,目光炯炯道:“大师兄,这小子怕是想化干戈为玉帛,这顿酒,我们何须他请?难道我们没银子?”

闻言,巍丘忍俊不禁。

请你们喝酒?

请你们吃嘴巴子要不要?

巍丘撇了一眼二人道:“我虽只是空坐,但同样付钱,而且是十倍,你们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眼见这小子竟如此不识好歹,墨剑山门两个弟子面面相觑,难免咬牙切齿。

便是客栈中的诸多修士,也不由得露出一抹古怪笑意。

年轻弟子神色一僵,神色铁青道:“同样不行。”

巍丘凝声道:“如何不行?我不吃饭,而且给钱,莫非这不要本钱的买卖,掌柜的不喜欢?”

“问我手中的长剑吧!”

被叫大师兄沉声一喝,手中一柄墨黑长剑轻颤,灵力快速凝聚于剑尖,已是冲着巍丘一剑刺来。

“呵呵,你看不惯的多了,说不过就动手,往往只会自讨苦吃。”

面对刺来的一剑,巍丘目不斜视,再不疾不徐的身影微微一晃,顷刻已是化作一道残影闪开。

同时青鸾白玉剑出鞘,轻飘飘的一剑递出。

此一剑,快如闪电,凌冽如风,与墨剑山门的拙劣剑术相比,高下立判。

只见空间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剑光,客栈中的剑修举目眺望,但尚未来得及惊骇,巍丘已将青鸾白玉剑入鞘。

咔嚓——

青鸾白玉剑入鞘声响起,一颗头颅跟着滚落在地上,无首躯体的血液自脖颈处喷涌而出,接着便跪倒在地。

快!

巍丘这一剑快到了极致,如水送浮萍,风吹柳絮,行云流水。

“掌柜的,萨日朗!”

刚来店里打工不久的店小二目睹经过,难免双腿打颤,心惊胆战,冲着自己的掌柜嘶哑道。

“嘘,小声点,没见过世面的狗东西,小心被小爷的听见,连你一块砍喽。”

掌柜瞪了小二一眼责备道,接着很是老练的按着店小二的脑袋,二人很快潜入柜台下,不再露面。

“你敢杀我师兄,我要你陪葬!”

年轻弟子双眼瞪大,盯着刚才一幕一声大吼,进退不定,但在惊恐下还是一剑冲着巍丘刺来。

可惜这一剑同样太过于不堪,漏洞百出。

在面对棋高一着的对手时,本该以快取胜,可此人却犹豫不决。

且还出剑了。

巍丘拍了拍剑鞘,青鸾白玉剑微微轻颤,再自动出鞘一扫,一道精光闪过,眼前这人已化作两段。

再剑指一引,青鸾白玉剑已经入鞘。

“不知晓自己的师兄是如何死的?”

扫了一眼地上的两截血淋淋尸体,巍丘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漠然举步离开客栈。

目睹着巍丘消失在风雪街道上的背影,客栈中一些剑修心惊肉跳。

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

大雪茫茫,寒风瑟瑟,白蒙蒙的天空飘摇着晶莹雪花,城中大街上的行人已经是寥寥无几。

七剑神山昔日立于七星山脉中,伫立于琼火王朝北部。

现在巍丘要往哪里去。

要说,七剑神山的初代掌门李长江倒也颇有剑道造诣,见解独树一帜,且与巍家井水不犯河水。

只不过随着李长江的陨落,七剑神山由七老怪掌教,双方才逐渐交恶。

昔日围剿巍家,七剑神山,只是其一。

出了紫帝城,由于大雪封山,七星山脉又山路崎岖,车马难行,故此只能步行前往。

巍丘埋头前行,足足三日,这才来到七星山脉。

举目四顾,只见四下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七星山脉过于偏僻,本该人烟罕见之地,但由于七剑神山举办论剑大比,此时竟有源源不断的修士冒着风雪北行而上。

这些修士,大多都是剑修,他们来此只为来此论剑。

除了彰显宗门强大,再者就是证明自己的价值。

“七星山脉的确是个洞天福地,没想到随着时间流逝,此地天地间的灵气竟比当初还充盈!”

巍丘喃喃自语,混在诸多剑修当中,从善如流。

轰隆隆——

刚刚踏入七星山脉腹地不久,行走于林间,突兀的,天穹上雷光闪烁,空间大道轰鸣。

秩序与法则崩坏,天地大变。

天地昏暗了下来。

顷刻间,一道道紫色神雷犹如张牙舞爪的蛇电,在茫茫大雪天中开枝散叶,接着已是布满整个苍穹。

“神雷帷幕中有道人影!”

行走于七星山脉的人群中,突然有人瞳孔中满是惊骇,抬手直指苍穹惊呼。

巍丘微微一怔,仰头扫视雷电密布的天穹。

只见雷霆弥漫,云聚云涌间,一道渺小的黑影正沐浴于垂落的神雷当中,高高在上,不躲不闪。

是一个墨丝轻扬的美艳女子。

此人不染凡尘,风华绝代,正不可一世的睥睨茫茫大地,双瞳精光阵阵,举手投足间,牵动时间法则。

“这是……天门大开!有人自天界下来了,是谁!是简玉柱、柳无凌、还是司极正?”

巍丘银牙紧咬,暗暗自问道:“是上九天的人,莫非他们知道我没死,已经找下界来了吗?”


九天与十地,二者虽是相连,但上界与下界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天地。

十地处于下界,灵气稀薄,修行资源稀缺,而上界的大道法则极其适合修行,事半功倍,灵气浩瀚。

凡上了九天的修士,根本没有人愿意下来,也不会随意下来。

击碎空间法则,打碎天地桎梏,擅自下界者,已是乾坤逆乱,忤逆天道,轻则修为倒退,重则身消道陨。

竟有人不惜抵抗大道,擅自下界来。

真让人匪夷所思。

巍丘迎着山脉中成千上万的剑修惊骇的目光望去,只见此女面无表情,自漫天雷霆中抽身而下,衣袂飘飘间风情万种,美艳得不可方物。

以一个恰到好处的高度御空而立,居高临下审视着七星山脉中的茫茫剑修。

美眸流转间,好似在寻找着什么,但很快又神色一沉,略显不耐烦的化作一道虹光朝七剑神山一闪而逝。

“圣女朝七剑神山的位置掠去了,莫非真是七剑神山请来坐镇的大能,此次论剑非同小可。”

“能请来天界圣女,七剑神山不愧是北域中不可多得的剑道圣地,当真是一座底蕴不小的神山。”

目露骇然间,无数剑修已经齐头并进,争先恐后的追着女子背影,朝七剑神山奔涌而去。

七星山脉地势极其复杂,沟壑纵横,密林遍布,且茫茫风雪还在呼啸不止,视线与神识皆有不同程度的受阻。

在山脉贸然走动,很可能会深陷于风雪当中。

不过好在的是,山间一条小道早已被七剑神山的弟子日复一日的踩出来,沿着小路走倒也算有迹可循。

更别提这些剑修早已被刚才一幕吸引,连自己爹娘叫什么都忘记了。

那还顾得上其他?

巍丘隐匿于茫茫前行剑修中,不言不语,若无其事的紧随前行。

踏过重重积雪,几经辗转于山间密林,过冰河,翻山岭。

不时间,一座屹立于风雪当中,隐藏于山脉深处的巍峨大山,已是渐渐露出真面目。

“是子午山,七剑神山曾被我一剑碾碎,此剑门本该不复存在,没想到在子午山借尸还魂,重建了山门。”

巍丘顿了顿,当即恍然大悟。

子午山昔日只是一片蛮荒之地,位于七星山脉南端。

此山虽是有天地灵根,但时常有怪兽苍狼出没,且山上的地势坑坑洼洼,怪石嶙峋,陡峭而惊险。

与七剑神山相比虽是不堪,但也还行。

不过仔细一想,在七星山脉中,也唯有子午山能移花接木,替代七剑神山延续神山一脉传承。

“到了,七剑神山到了,哈哈!”

一双鬓斑白,身着灰色长袍的老者单手背负,举目凝望着眼前巍峨的七剑神山,目光炯炯有神,咧嘴大笑间,露出两个漏风的门牙。

“哈哈,老不羞,你都这把年纪了才地幽境,怎么还来论剑?不怕别人说你异想天开,空做白日梦?”

老者一侧,神色带着些许嘲弄,身着青袍的中年男子打趣道。

“哼!小儿懂甚,神山论剑,能者居之,全凭在剑道上的见解,无关乎于年龄、修为,兴许老朽是万中无一的剑道奇才,只待一道机缘可扶摇直上,老朽去也!”

老者面红耳赤的叱喝一声无礼,大袖一挥,当即化作一道残影掠出,直逼七剑神山山脚处。

“你这老鸟当真不知羞耻,活了不知多少载,剑道上的理论自然要比我等要高,休走!”男子怒骂一声,当即马不停蹄追赶而上。

毕竟名额就这么多,多一个竞争对手就多一个变数。

又有圣女驾临,他们沉不住气。

巍丘默不作声,继续埋头前行,很快便止步于山脚。

他有如一柄木剑一般伫立,敛去气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倒也难以引人注目。

七剑神山,一败类宗门罢了!

到底有多少底蕴,他如数家珍。

七老怪在剑道上的底蕴,只不过因七门剑诀远近闻名,其他的皆不堪入目。

暗雷剑诀,此剑势滚滚如风雷,但外强中干,强势中缺少一丝细腻,只需细心观察,便可见漏洞百出。

极影剑典,化十三道剑势于一剑,虽是凌冽,但少了些霸道,也很容易破开。

百花剑诀,一剑攻出有如百花绽放,虚虚实实,变化莫测,不过只需以强势迎击,便能将其打得支离破碎。

惊魂七剑,此剑招共有七剑,一剑比一剑惊心动魄,融七剑于一剑,还可逼出第八剑,但往往在第三剑时,便已经破绽百出。

君子剑秘,此剑最为诡异,甚至有些阴险,同时同样不堪。

飘絮剑诀……

虹光剑抄……

……

七剑神山的底蕴,无外乎这七剑。

这些剑修如此推崇,趋之若鹜,妄想得其传承,而不是自行顿悟,拘泥于套路。

或许他们的一生都只能在剑道上踌躇不前。

“上山去吧。”

“嗯,青萍剑门修士,昔日老朽曾点拨于你们门主,如今你们门主倒也算有所成就,只是你的资质中下,远不足圣女要求,甚至不如你们掌门,你也上山吧。”

七剑神山山脚处,黑漆压压的一片人影,随着一道苍老声音落下,只见一名英姿飒爽,目光炯炯的男子抱拳行礼,接着坦然踏入山门。

“多谢前辈指点。”中年男子目光中带着敬畏,抱拳行礼时还不忘回首扫了一眼满是羡煞的众人,昂昂作态。

能与此等人物攀上关系,此子恐怖如斯,假以时日必将一飞冲天,甚至比肩北域诸多剑道大能。

怎能不得意?

进入山门,要经过一道程序。

是圣女下界,拦在门前逐一检测,据说是为了寻找天赋绝伦者,好招入门下,延续师门一脉。

这是巍丘刚刚听来的。

凡上山者,皆需自山门处进入,其余的位置已经被大阵封锁,也只能由此上山。

“庙小妖风大,破宗门规矩还挺多。”

巍丘暗自嘲笑一声,于上千剑修当中默默上前,不知不觉间,已随着一道道身影来到山门前。

只见一座玉门高十米,宽七米,四根玉柱雕龙刻凤,栩栩如生,中间牌匾处还刻画着四个鎏金的苍劲大字。

正是,七剑神山!

巍丘踮起脚尖,朝人群里眺望。

但见刚刚下界来的女子神色沉重,目光如炬,的确正手持一枚紫色灵珠,在山门下一步一踱,对上山修士逐一检测。

圣女提醒道:“凡上山来的剑修,皆需从本座面前经过,下一个是谁。”

话音落下,黑漆压压的人群兴奋涌动一下,但也不敢扰乱秩序,只能按着排队循序来。

只不过掌中晶莹剔透的紫色灵珠,巍丘认得,此物是搜查神魂的搜魂珠,并非检测资质的摄灵玉。

搜魂珠与摄灵珠两者虽同是紫色,且有重重灵力弥漫而出,但此时弥漫而出的灵力波动显然大有不同。

搜魂珠由上古时期,天地间的灵石得出,极其珍贵,需工匠长年累月,精雕细琢的铸造,再打入一缕灵力,可让一切易容原形毕露。

甚至连大能转世,也能寻到一丝踪迹。

此物是闲灵圣域的瑰宝,巍丘早有耳闻,没想到如今竟跟着一同下界来了。

只是打入这枚搜魂珠的中的灵气,不知是谁的。

他们又在搜查谁?

巍丘很困惑。

但根据自己推测,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在搜查自己。

“呵呵,举着个破珠子巧立名目,找我?难!”

巍丘嗤笑一声,目光一转。

只见此女子一侧,还规规矩矩站着一名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的年迈老者。

刚才的宣读,便出自于他口。

老者虽是年迈,但老当益壮,双眼浑浊,但神目如电,宽松的长袍套在干瘦身子上,背着三柄灵剑,神色古怪,但默不作声。

说来,老者倒也有一股御剑天地间,仙风道骨的意境。

“嗯……这是!君子剑、销魂剑、紫虹剑,是七老怪的佩剑,此人莫非此老者便昔日侥幸逃脱的小弟子,陆长安?”

倏地,巍丘眼珠子一定,目光被老者背上的三柄灵剑吸引。

三柄古朴灵剑上都有修补过的痕迹,还有一把剑鞘已不堪入目,破破烂烂,虽是镶金嵌银,也难掩其破败。

确实是七老怪的灵剑。

老者有如珍宝一般背在身上,举目四顾间,捕捉到一道道朝自己投来目光,不屑一顾。

七老怪一共七柄长剑,这老者只背了四把。

至于为何不见其余的四把?

巍丘不得而知。

兴许早已在昔日跟着七老怪一同陪葬,亦或者至今尚未找到?

“散修、小宗门弟子且排在一侧,让大宗门的天才弟子率先上前测试,圣女降下机缘,特此下界寻找有天赋的剑修招入门下,吾乃七剑神山掌门陆长安,若有自信天赋卓绝者,可提前上前检测。”

“倘若天赋低微者敢上前胡搅蛮缠,扰乱在场秩序,耽误圣女的时间,老朽绝不轻饶。”

老者闷哼一声,目光湛湛,裹着真元的声音漫灌而出,响彻整个七剑神山,叫人昭聋发聩。

“这小子,当真是陆长安?我还以为他早已经死了,赖着不死啊这是!”

巍丘微微一怔。

陆长安的确已经老态龙钟,且目前的境界只在识藏境大圆满巅峰,想必此生怕是再无望踏入化道境。

七老怪的得意弟子?

这小子,就是一运气好的酒囊饭袋。


“嗯,聚灵剑门的弟子,悟性不错,可惜天赋不足,不得圣女福缘,你也上山去吧!”

“沁心剑宗弟子,上山!”

“上山!”

……

随着陆长安的声音不断响起,不少大宗门、世族的剑修喜忧参半,但还是比其余人捷足先登,上了七剑神山。

陆长安的声音孩子啊继续,巍丘闭目凝神。

可突兀的叱喝一声,让在场的剑修呼吸一滞,也让他双目睁开。

“哪里来的不识好歹的东西,灵木剑宗,小宗门罢了,如此不堪的天赋也敢上前叨扰,还没到你们,滚回去排队!”

陆长安怒不可遏,闷喝声如炸雷,经久不散。

阴沉的一张老脸目露凶光,举起一只犹如枯槁般的手掌,冲着上前检测的女剑修一掌推倒在地。

哗啦啦——

惊心动魄的一幕让聚集起来的人群慌乱、嘈杂,同时散开一片空间。

“秋月师姐,你没事吧?我们灵木剑宗是小宗门,不能提前上前检测,需要排队。”许玉泫然欲泣,将摔倒在地上的女子搀扶起来,时不时还回首张望。

灵木剑宗?

秋月师姐?

巍丘挤上前来,略微扫视一眼。

只见散开的人群中心,躺在地上,身负重伤的女剑修曾见过,十几名女剑修正围着地上的身影惊慌失措。

其中一人,是许玉。

而地上躺着的,则是客栈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师姐。

巍丘喃喃自语:“是祥云客栈中撞见的小姑娘,躺在地上的女剑修,许玉的师姐,是叫秋月吗?”

“她叫凌剑秋月。”有人插话道:“嘿嘿,别看这小妮子现在躺在地上,但底子不错,就是缺少一点机缘。”

闻言,巍丘侧目扫视过去。

只见一名长得眉清目秀,双目点漆的少年,正目光炯炯打量着眼前的秋月。

此人身披粗布衣,怀中抱着一柄铁剑,中规中矩,显然也是一散修,但让人有着不容小觑的既视感。

“你怎么知道,简直胡说八道。”巍丘沉声道,或许凌剑秋月的天赋底子要比许玉高上一点,但底子也绝对不高。

“嘿嘿,整个大衍界最近几十年的事,没有我不清楚的,但这小妮子长得的确不错啊!”

少年自信昂然道,目不转睛盯着许玉的师姐。

巍丘有些无语,难道这小子说的不是天赋?

“难道你不觉得秋月是美人坯子?”

少年嘿嘿一笑,鼓吹道:“莫要把我当草包,眼光毒辣着呢,甚至连圣女为何下界,我也知晓,其实啊,是来找我的!”

“不要胡言乱语,更不要在我面前装蒜,我不喜欢。”巍丘轻轻摇头道,被此女盯上可不是好事。

“好你小子,不信拉倒!不过……你的性格倒跟我已逝去的一位天才故人极其相似,我喜欢。”

闻言,少年面露不悦的批评道。

只是在盯着眼前的秋月时,怀中抱着的一柄铁剑在苍苍作响,也不知是不是某种的生理反应。

巍丘再次举目望去时,许玉已经将自己的师姐搀扶起来。

许玉的师姐,倒也的确叫凌剑秋月,而且是灵木剑门的大师姐,门下修行的乃木系灵根剑道。

以迅捷、灵巧为辅,稳健为主,可惜缺少一些爆发,但可以耗死目标。

凌剑秋月道:“小师妹,我们到一侧排队,但切记小心墨剑山门的弟子,不可与他们同一屋檐下,以免节外生枝,别哭了,莫要让其余宗门笑话。师姐刚受了一掌,需要调息,等下一切还是得听从其余世界的安排。”

七剑神山占地极其巨大,用来给剑修暂住的阁楼便一共有三处,分别是聚英楼、引灵阁、正上月殿。

正上月殿是接纳顶级剑修的,引灵阁、聚英楼排在其后。

林林总总,可容纳五千修士。

刚才许玉的师姐冒险上前测试,还是为了避免与墨剑山门的弟子撞上,共同分配到同一住所。

兴许是心情低落的缘故,许玉眼角挂着泪珠,搀扶着凌剑秋月绕回队伍末端,与巍丘擦肩而过时,竟是浑然不觉。

“七剑神山上山的门槛很高?造孽啊,将这么多美人拒之门外,该死的山门,本事不大,架子倒是不小,我来!”

此时,排在巍丘跟前的少年突然大喝一声,当即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冲上前,引得不少人注目。

巍丘拍了拍青鸾白玉剑,也跟着上前。

话音落下,二人上前,一前一后已是来到玉门下,同时本就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哗啦啦的骚乱起来。

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复杂的神色,生怕眼前这两个少年真能一飞冲天。

但又害怕看不到热闹,两个小子被陆长歌一掌赐死。

“你是何人?师承何门?”陆长安神色一沉,盯着上前来的少年。

少年气势十足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天才剑修,灵木剑宗弟子,水中君楚安河。”

“张正,灵木剑宗?”

闻言,陆长安微微一怔,上下扫视一眼,不禁恼羞成怒道:“哼!好大的胆子,竟敢扰乱秩序?”

眼下这张正的确不是灵木剑门弟子。

且不说身上的服饰,要知道灵木剑宗可是只收女弟子,而且大多数有五行中的木系灵根。

眼下这张正,灵力弥漫而出时,捕捉不到一丝木系灵气,却是有一缕水系灵根弥漫在其中。

“退下!”此时,圣女面无表情摆摆手:“我叫司竹,来自闲灵圣域,倘若小兄弟自持不凡,可上前检测。”

闲灵圣域,竟是闲灵圣域中的人!

巍丘瞳孔微微收缩。

不等他回过神来,楚安河已是一步上前,将手放在司竹的搜魂珠上,接着又伸出一只手让司竹摸骨。

司竹眼神微微一亮,但很快又黯然下来:“楚安河,上乘剑道天赋,足以上山,可惜没有剑道体质,先天不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是注定难以在剑道上登峰造极,但只需刻苦钻研,也能不弱于人。”

此话一出,诸多剑修皆瞪目结舌,来自闲灵圣域的司竹圣女,竟对眼下这小子评价如此之高?

要知道,之前上前评测的剑修,可都是陆长安在开口,司竹只负责摇头点头,只字未提。

司竹圣女,还是第一次开口。

楚安河含沙射影,挤兑道:“小老儿,谁说我灵木剑宗都是些酒囊饭袋,现在我可以上山了吗?”

闻言,陆长安顿时咬牙切齿起来,面红耳赤,但可惜也只能大手一挥道:“上山!”

“嗯,这还差不多。”

楚安河满意的点头,可也正在此时,这才注意到一直跟在身后的巍丘。

只见他将头伸到巍丘耳边,咬着声音道:“小子,还跟着我干嘛,快回去排队,你可别跟我说你也是灵木剑宗的人,凌剑秋月,是我的!!!”

巍丘置之不理,而是很自然的一步上前道:“我也是来插队的,我叫巍丘,大衍界散修!”


“你叫巍丘?”

司竹微微抬眸,盯着眼前这淡定自若,面白如玉的少年,有些诧异,楚安河同样眼神一眯,精光闪烁。

巍丘沉声道:“我就不能叫巍丘?”

闻言,司竹有些不悦,当即眯起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了这小子一眼:“自然可以,只是很少有人叫这个名字,因为不讨喜,你是何出身,年纪几何?”

这小子长得一副好面皮,整个人便犹如一块白玉,而且心性远超同龄人,在自己跟前竟能镇定自若。

但就是有点不识好歹,怎能与自己如此说话?

眼下的楚安河至少是天赋在线,而且背景不凡,师承上九天的邪牙剑君门下,并非灵木剑宗。

摸骨的一瞬间,她已是略知一二,体内有邪灵剑意在涌动。

至于楚安河为何自诩灵木剑门的弟子,她不知晓,当中的缘由也不需要了解,她下界来是找人的。

那人一日不死,上九天难得安宁。

至于这叫巍丘的小子,想必是出自大衍界哪家不问世事,娇生惯养的公子。

对自己淡然的语气中有点不驯,眸子也格外平静,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与一侧规规矩矩的剑修截然不同。

她不喜欢。

这不该是对她这种上九天下来的大能修士该有的态度。

七剑神山的掌门陆长安早已隐世闭关,自己下界来,也得即刻出关恭迎,对自己恭恭敬敬。

见巍丘还在不言不语,司竹眼眸低垂,自顾自道:“你且上前来,此乃摄灵珠,可检测其灵力纯净程度。”

巍丘面不改色,落落大方的一步上前,将手按在一枚暗紫色珠子上。

已是随机重生,而闲灵圣域的人又大张旗鼓的出现在大烟界,便很有可能是来找自己的。

他倒要瞧瞧,随机重生过后,自己能不能被检测出来。

倘若可以被检测到,巍丘不介意即刻随机开启第三世,这一世虽是天生剑体,但在他眼中同样不堪。

想要踏临巅峰,捣碎九天诸多帝尊,仗着此剑体有点悬。

若不能被检测出来,巍丘只能稳扎稳打,过好这一世,至少要把大衍界中的事摆平。

甚至能扼杀一下上界的大能。

“嗯……”

司竹微微点头,盯着巍丘触摸珠子的一瞬间,脸上没有表现出太多期待。

邪牙剑君的弟子或许可能出现在大衍界,但那个人,将剑道修炼到极致的男人,不可能出现。

因为大衍界隶属于下界,灵力稀薄,且大道法则阻塞,想要复仇,根本不可能在这里潜修,不利于修行。

司竹面无表情,沉声道:“你且上前来,让我测一下根骨。”

“想必是随机重生,连我身的气息都都改变了,这才检测不到。”巍丘暗自猜测起来,同时一步踏前:“让她测测根骨,倒也无妨。”

探出一只手,撸起袖子,举在司竹跟前。

司竹两根手指化作晶莹剑指,冲着手腕轻轻一扶,顿时了然于胸:“巍丘,散修,天生剑体,天赋还算不错,但也马马虎虎,目前修为只在天幽境,得不到名师指点,终究是差点火候,不过也能上山。”

“天生剑体!”

闻言,陆长安内心五味杂陈。

此子竟有剑体。

天生剑体算不上极佳的体质,不似一些特殊剑体,可直指某种大道修行,但也极其适合修炼剑道。

简单来说,此子在剑道一途上限不凡,而且下限绝对不低。

自己止步于识藏境,便是没有剑体的缘故,只能全靠自己顿悟与修行,被技巧拉着鼻子走,而不是融合剑道。

“上山吧。”陆长安轻轻一挥手,盯着巍丘这个散修眼中精光闪烁,心中有了计较。

连司竹圣女都认可这小子,倘若将其收入门下,他七剑神山必将能崛起。

自七剑神山重建起来,整整几千年,门下的弟子大多不堪,便没有一个天资比此子还好的。

这也是他为何一直担任掌门,迟迟不敢将掌门让出的原因。

因为他们都担不起这个重担。

或许此子,是他要等的人。

除了名字不好外,其余都好,而且是散修,能将七剑神山延续下来,到时陆长安死也能瞑目了。

“原来他叫巍丘。”巍丘按着青鸾白玉剑上山,背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打量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

……

七剑神山,巍峨雄浑,气势磅礴而得天独厚,山间琼楼玉宇,灵雾缭绕,灵鹤腾空,山顶庆云缠绕,五光十色。

昔日的子午山,只不过是一座被遗忘的山峦,怪石嶙峋,环境恶劣。

没想到如今竟已是改头换面。

“有无引荐,有无宗门,是散修?可以,到那边去领论剑令牌吧!”

巍丘来到山顶大门处,两个年轻修士将他拦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询问几句,这才朝一侧使了个眼神。

巍丘慢悠悠来到一白眉老者跟前,接过一块令牌。

此物由玄铁打造,是用来参加论剑的,巴掌大小,上面刻画着一个白色的散字,背面则刻画着一个数字。

同时,也是正上月殿的住宿令牌,能提前上来的都是顶级剑修。

此地的修士形形色色,他们目光睥睨四周,高高在上,眼中皆是舍我其谁的高傲。

时不时摸着腰间的一柄佩剑,昂昂作态。

似乎在炫耀着自而是己在剑道一途的造诣。

巍丘不做理会,盯着令牌上的门牌号,打算一人赶到正上月殿。

南来北往的剑修不在少数,有些路途遥远,有些忙里抽空,故此距离论剑大比,还有三个月时间。

三个月时间,巍丘有自信可以迈过苦海,抵达彼岸,提升至识藏境。

与其朝秦暮楚耽误时间,不如来则安之,虽能无限重生,但下次重生出来的天赋与体质,未必要比这一次好。

“什么正上月殿,名字喊得叮当响,还不是一堆破木头,这么多人挤在一块,哪有我的山洞舒服,冬暖夏凉喲……”

跟在巍丘身后,晃晃悠悠的楚安河也领了一枚令牌,他双手插在脑后,正漫不经心的絮絮叨叨。

此话虽然有些挑剔,惹得一些七剑神山弟子不悦,但由于不知晓其来历,也不敢出声呵斥,只能怒目而视。

眼见巍丘先他一步领了腰牌,二话不说就要独自离开。

楚安河出声道:“巍丘小兄弟,你我相识一场,说不上一见如故,但也算萍水相逢,自己一人直来直往,岂非太苦闷无趣?这样,你陪我聊聊天片刻,等灵木剑宗的女弟子上来时,送你一桩机缘如何?”

“首先,我楚安河有的是本事和手段,其次,我一言九鼎,最后,错过了就追悔莫了。啊喂……””


巍丘没有搭理这小子,而是按着青鸾白玉剑,独自朝正月上殿走去。

正月上殿,位于七剑神山西面山腰的峭壁,位置险峻,但视野开阔,可眺望山间飘絮零落。

茫茫白雪覆盖山间亿万里,空中白雾缭绕,时有灵鹤掠空,快如闪电。

可惜,正上月殿亭台楼阁,小道参差,摆设盆景古香古色,但里面的房间,却是中规中矩。

横竖三十步,摆设古朴但简陋,阴暗角落处摆着一盆枯萎的灵花。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张还不算简陋的木床,与残缺的桌椅了。

说是空无一物倒也不为过。

“大轮回通天术,一共有十重,目前我的境界在天幽境七重,只需顿悟第一重通天术,可直冲云霄!”

巍丘不肯浪费一丝时间,当即双目紧闭,在中间席地而坐。

神识弥漫而出,顿悟天地灵气。

此术本由前世自行创作而出,可逆天改命,与大轮回极诣剑体相辅,其中的奥义与见解,高深晦涩。

不过此术虽是一门修炼功法,却与其他功法不同。

而是以自身生命作为代价,强行摄取天地灵气锻造肌体,熔炼五脏,修炼时犹如开膛破肚,钝刀拉骨。

只是大道至简,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才能稳步攀升。

苦修一途,才是修行的最终奥义。

焚熔五脏,断脉重铸。

打碎全身桎梏,重塑坚韧不拔的根骨。

“天命剑体不可与大轮回极诣剑体相提并论,但通天术本就是由我创造,万变不离其宗。”

喃喃自语间,巍丘又将龙角图纹鼎摆在跟前,空间中的一缕缕灵气顷刻聚集起来,化作一缕旋涡凝聚。

“来!”

剑指一引。

嗡~

只见宝鼎中快速旋转起来的灵气戛然而止,再随着剑指牵引,化作一缕可见乳白色灵力朝体内钻来。

咔嚓咔嚓——

这一刻,巍丘全身的骨骼震颤,犹如千斤巨石碾碎在身上,将骨骼寸寸碾碎。

骨骼与脉络碎裂的一瞬间,极其痛苦,但由于脉络很快再次重铸,整个人又畅快淋漓起来。

时间一晃而逝,不知不觉间,已是过去将近半个月时间。

巍丘大汗淋漓,双瞳中闪烁着痛苦,但更多的是畅快。

大轮回通天术,已经踏入一重,而自己的修为,则由天幽境七重,提升到了九重巅峰。

只差临门一脚,可直接进入苦海境界。

……

时间飞逝,光阴捏指,转眼又过三日。

三日时间,巍丘冥想打坐,稳固根基,以修大轮回通天术为主,打算再过几日便一举冲进苦海境。

夺夺夺——

此时,自己的房门突然被扣响。

巍丘警惕问道:“是谁!”

“是我小兄弟,楚安河。”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取令牌时,我看见了你背面的字号,是29地字号下房。”

“进来吧。”

巍丘呼出一口浊气,搭在青鸾白玉剑上的手挪开,再轻轻一挥,封锁大门的封印已经被打开。

大轮回通天术虽是内修法门,悄无声息运转体内真元锻炼五脏与根骨,不可能被人轻易察觉。

但出于谨慎,他还是将此地空间囚禁起来。

很快的,只见楚安河提着一壶酒,以及两只被油纸包着的烧鸡走了进来。

“这鸡烧得好啊!”推开房门,楚安河一边走着,一边喃喃自语:“天寒地冻,喝点小酒,再来一只烧鸡,岂不美哉?”

巍丘困惑道:“七剑神山方圆百里皆茫茫山脉,你哪来的烧鸡?”

楚安河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偷来的,七剑神山的膳房,里面的厨子是真不错。”

说来,他自随机重生以来便没吃过一口东西,此时闻到烧鸡的香气,肚子倒也不禁打起鼓来。

“找我喝酒可以,但时间紧迫,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以免妨碍到我修炼。”

巍丘凝声道,闲灵圣域的人已经出现在大衍界,眼下整个大衍界,怕还有不少上九天的人。

他不信任任何人,而且需要尽快修行,到时给他们一个惊喜。

楚安河不假思索道:“啧,此等这好东西可不是给你的,我就提着顺道来瞧瞧,想吃,自己去偷。”

闻言,巍丘嘴角不禁一抽,哪有人提着礼上门,不是送人的?

“同样是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巍丘无趣的闭上双眼,冷冰冰的说道。

“嘿嘿,七剑神山太过于苦闷,找你自然是来闲聊的。”

楚安河说道:“陆长安要提点天才剑修,但凡是散修者,皆可上门拜访,甚至有望直接被收为亲传弟子,如今乾灵殿的门槛都被踏破了,我观察了许久,诸多散修中竟不见你身影,我好奇便来瞧瞧。”

自从陆长安盯上了巍丘在剑道上的天赋,早在十几天前,夜幕降临时,便开始接见上山来的散修。

可惜的是,数千散修中,竟没有一人能与巍丘媲美。

“此事与我何干?”巍丘眼皮微微一动,但还是闭着眼睛道:“难道你觉得我需要?”

“嗯……天幽境九重巅峰,短短时间内,你竟连破两小境界。”神识捕捉一下,楚安河顿时惊骇道。

巍丘不假思索道:“不值一提。”

楚安河突然好奇起来,悠悠问道:“修行路上各凭本事,小兄弟进步如此神速, 只是不知修炼的是哪种纳气法门?这不像散修该有的秘术。”

“不该问的别问,如果你是来问这个的,现在就可以出去了。”打探他人修炼法门,此乃大忌,巍丘倒也不惯着他。

“我开门见山,我师妹许玉给你传一句话,祥云客栈中被你斩杀的两名莫剑山门弟子,她已经知道了。”

楚安河顿了顿,接着道:“现在墨剑山门的弟子,正逼着灵木剑宗的弟子,让他们将你交出来。”

祥云客栈人多眼杂,此消息能传出去,倒也不奇怪。

巍丘面不改色道:“我知道了,你不是自诩是灵木剑宗的弟子吗?你完全可以替她们出手。”

自许玉口中打探到了消息,巍丘替她们取两个人头,礼尚往来。

至于灵木剑宗的事,他不会再管。

“那是自然,我现在可是灵木剑宗宗主的关门弟子,她们都对我信赖有加,夜里暗中窥视的两个剑修已经被我解决。”

说着,楚安河的神色突然一正道:“小兄弟,我得提醒你一句,倘若能被陆长安收为亲传弟子,有机会跟着七剑神山一同探查昔日大衍界巍家的古墓,此乃一桩不可多得机缘,据说墓里隐藏着古时的通天秘术,他们打算重开巍家的古墓。”


“大衍界巍家祖脉承于大丘境,本宗与旁支大大小小早有七十多个分支,其中本家早已在上万年前被根除。”

巍丘面无表情道:“现在这些事,我们旁支的管不着。”

巍家当初在大丘境起家,传言中的古时通天秘术,一直是在本宗手中,根本不可能落在旁支。

“这样啊……”

闻言,楚安河有些落寞、惆怅:“曾是一家人,同根同源,通天秘术若流落于外人手中当真是可惜,小兄弟你好自为之吧。”

跟巍丘闲扯了一会儿,这才提着一壶酒,跟两只油纸包着的肥鸡离开。

呆滞一刻钟,巍丘确认楚安河已经彻底离开,当即封锁空间,目光不禁狰狞起来。

欺人太甚!

砰——

站起身来,巍丘怒气冲冲的剑指一引,青鸾白玉剑顷刻出鞘,凌冽剑影将眼前一张桌子斩得粉碎。

正如这小子所言,无论本宗跟旁支,都属于同根同源。

更别提自己还是当初本宗的嫡传一脉。

打古墓的主意,必然跟上九天有关。

自己刚刚陨落,曾被自己归宗到大丘境内的古墓,顷刻有人打起了主意。

小小的七剑神山还不敢自作主张,也不可能这么快得知自己陨落的消息,继而蠢蠢欲动。

唯一可能,只有上九天的人在背后主使。

他们,还在窥伺着巍家的秘术。

还有,这楚安河是何人,为何对自己巍家的事如此上心?

莫非他想假借自己之手,一探巍家的事?

自己叫巍丘,打探自家老祖的消息合情合理,而大衍界中只有一个巍姓世族,无论旁支本宗,都要通通归于七十万年前踏临准帝的巍家老祖。

楚安河这个人,必须提防。

但自己巍家传言中的通天秘术,又是什么?

……

时间一闪而逝,不知不觉间七日光阴已经流逝。

七剑神山,通幽神殿中。

司竹身着一袭红袍,犹如天女下凡,目光幽幽,单手背负于大殿上,俯瞰着中央的一道人影。

此人英姿勃发,面如白玉,目似点漆,修长的身子套着一袭白衣,腰间挂着一块古玉,还别着一柄灵剑。

司竹问道:“冥玉,古剑王的消息有着落吗?”

冥玉困惑道:“回禀师姐,古剑王的下落目前尚未打探到,就好似消失了一般,只是此人当真会出现在大衍界中吗?”

司竹道:“巍丘被困在轮回剑阵中整整三十年,古剑王又在十几年前身负重伤逃出恒古帝界,自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巍丘此獠已死,古剑王虽是背对苍生,但二人情同手足,此人必将会料到我们会对巍家古墓下手,也一定会暗中阻挠。”

冥玉思忖片刻道:“师姐,大衍界浩如烟海,想要在此界中寻找一个人,无异于在茫茫大海中捞针,怕是有些困难。”

“巍丘此子能在短短万年时间攀升至帝尊巅峰,强势镇压诸多古时强者,巍家必然有通天之秘,圣主在找此秘术,古剑王也一定会找。”

司竹顿了顿,接着道:“要知道,古剑王曾授过巍丘的三分传承,虽是未得其精髓扼要,但若寻到巍家的通天秘术,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巍丘。”

冥玉倒吸一口冷气:“莫非是圣主害怕古剑王得到巍家秘术卷土重来,继而对我们出手?”

司竹幽幽道:“你觉得不可能?此人在剑道上的天赋极其可怕,靠着一手剑术登临巅峰,他一定会不顾一切为巍丘血仇。”

“只是师姐,搜魂珠就这么几枚,我怕就是找到天荒地老也……”冥玉有些迟疑。

司竹神色一沉,当即怒斥道:“查不到就再查、再探,莫非你在质疑师父的直觉,还不快滚出去!”

……

同一时间,天剑神宫中。

陆长安目光如渊,不怒自威的端坐于大殿一侧,手中端着一杯灵茶,神色沉重。

“师父,您大张旗鼓的提点散修,莫非就是为了巍丘这小子能上门拜师,此子当真能被师父如此看重?”

站在陆长安跟前的,是一名目光如炬的中年男子。

他是陆长安的第十二代亲传弟子,叫许中策。

同时也是七剑神山的待定掌门,前十一代弟子由于修为不高,早已老死。

陆长安目前已是年迈不已,打不开境界的桎梏,无法延续生机,也没有多少年可活。

掌门与传承,早晚要落在他手中。

可如今却突然杀出个巍丘,陆长安这老不死竟还要再招收亲传弟子,显然是自己不再被寄予厚望。

许中策说不恼怒,是不可能的。

论起天赋与体质,自己也不差,虽比不上天生剑体,但也是自带三分剑骨。

且自身的修为早已在彼岸境九重,资历老,懂变通,距离识藏境也只不过咫尺之遥,论谁能继承七剑神山,他当仁不让。

“此子年纪轻轻便能被圣女如此看好,又是天生剑体,若经过一番磨练,假以时日必将平步青云。”

陆长安抿了一口茶道:“中策,我知道你不服,但七剑神山总不能一直在小小的大衍北域显圣,七剑神山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可是师父,巍丘此子姓巍,是巍家的人,当初太祖七人便葬身于巍家的巍丘此獠手中,而且此子竟也叫巍丘。”

路长安教训道:“凡能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此事年代久远,昔日的巍家早已不复存在,且当初巍家本宗不肯交出秘术,被屠时,也连累了不少巍家旁支,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此时的巍家旁支,还有不少憎恨本宗的。”

许中策沉默,目光不服的盯着路长安良久,但还是回了一声:“师父教训的是,徒儿谨记在心。”

“既然巍丘此子对老朽如此不屑,老朽开门提点散修竟充耳不闻,从未见过此子身影,你便让个人去教训教训这这小子,让他清楚实力的重要性。”

陆长安神色一沉:“背靠大树好乘凉,让这小子知道区区散修永远不可能成大器,你要让他知道,在大衍界北域,我七剑神山,就是他巍丘唯一的选择。”

闻言,许中策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教训?

正中他下怀。

只要自己吩咐下去,至于下面的人出手知不知轻重,可就怨不得他了。

他许中策要让这小子知道,在大衍界北域,七剑神山中,是他巍丘的最不该出现的龙潭虎穴。


“轮回剑道虽是强横,但却有缺陷,倘若非如此,我又如何会被困在轮回剑阵中三十余年。”

“与其再作冯妇,重蹈覆辙,倒不如开辟一条崭新的剑道。”

“和光同尘,海纳百川,归天下剑道于一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玉菩萨佛剑双休,同样取得不俗成果,我该转换思路。”

“此剑,我便以轮回剑诀融合玉菩萨的救苦剑经,创下度厄剑诀。”

……

巍丘喃喃自语间,剑指一引,本悬浮在空中的青鸾白玉剑吟吟吟颤响,接着凌空挥舞起来。

以心神掌控此剑,一招一式,默默在狭窄的房间中悄无声息演练起来。

玉菩萨佛剑双修,道法通天,在剑道与佛道均有造诣,使得一柄大日玉轮剑恐怖如斯,闻名得道于十万年前。

曾一剑洞穿无妄禁地,救苦救难。

只是玉菩萨生性高傲,背对苍生,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自己只见过几面。

据说年少时流离失所,早年逃亡间见惯了人间疾苦,因此削发为僧,遁入佛门,自此不问世事。

可惜佛性虽高,见解深刻,但迟迟不能入道。

直至某一天,玉菩萨发现了自己惊人的剑道天赋,才幡然醒悟,开始以佛道为根基,另辟蹊径。

至此,默默无闻的玉菩萨凭借着剑道天赋,在乱世丛中高歌猛进,一鸣惊人。

短短一个月内,便以强势之姿碾压上百尊早已远近闻名的剑道天才。

当时败在他剑下的天才剑修不计其数,更有日后在剑道一途上造诣惊人,震惊上九天的破天剑圣,凌弥天。

在大日神山上苦修七千年时间,玉菩萨日复一日,又凭借着惊人的天赋,自苦海境稳步攀升至涅槃境。

可惜,由于一直难以参悟帝境,打不碎的桎梏,让他甚为苦恼,便自此销声匿迹,无影无踪。

让玉菩萨惊世骇俗的,还是当属昔日幽暗异族聚集大日神山,围剿大日寺一役。

临危之际,他持剑断山河凭空出现,举重若轻,举剑一挥,力挽狂澜,隔绝世间一切禁制法则。

此时的玉菩萨,已是踏入帝尊境。

那一日,面对幽暗异族围剿时,他高高在上,神挡杀神,大道梵音唱响九天十地,回荡于寰宇。

他目蕴佛光至理,剑道与佛道融合,独树一帜。

独自一人镇守大日寺门前,硬生生牵扯住围剿大日寺的幽暗异族数位帝尊而不败,直至逼退百万异族。

此战役,虽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让人淡漠,但此时在上九天中,还偶有耳闻当日种种。

回想着记忆中的一切,时间已是在悄然中流逝。

而巍丘,已经默默演练度厄剑诀十日有余。

“我将轮回剑道与救苦剑经融合,两者虽是融会贯通,但开辟出来的度厄剑经,却不得其精髓,这是为何?”

巍丘站起身来,盯着手中在握的青鸾白玉剑沉默起来。

度厄剑经虽是强大,将两门剑诀中的糟糠抛弃,只取其精华,但目前还不能让他满意。

他要的是能弑神的剑诀。

“哪里出了问题……”

巍丘暗暗自问,不过转念一想倒也合情合理,轮回剑道乃他前世大成之作,想要青出于蓝,倒也不能急。

接下来的三日,他又将紫霜剑指、推云八卦掌、天罡止息步三门功法重修至圆满。

由于早已顿悟,现在修炼起来犹如神助,只不过是重修一次,三日时间倒也不难。

巍丘大手一招,布置在房间中的封印顷刻解除,沉声道:“三位道友,天寒地冻,在外面鬼鬼祟祟也有些时日了,何不进来一探究竟,这里暖和。”

声音不大,但却让人震耳欲聋,奇妙的是在整个正上月殿中旁人捕捉不到一缕声音,只精准的灌入当事人耳中。

自创下度厄剑诀起,这三人便出现在自己的神识范围中,且一直在正上月殿中徘徊,时刻紧盯着自己的位置。

巍丘早已不耐烦。

“嘿,大师兄,这小子竟知道我们在蹲守他。”

“我们等了他整整十三天,我还以为他永远不出门了。”

“掌门开门提点散修许久,这小子如此不识抬举不肯登门,既然许中策师尊要我们教训这小子,我们大大方方出手又如何?呵呵,这可是他自己要求的,我从未见过如此愚蠢的要求。”

“不错,此地是七剑神山,坏了规矩有人顶着,我们摆平他。”

……

随着巍丘的声音传出,29号门前顷刻闪出三道身影。

他们小声嘀咕着,格外谨慎,面面相觑间交流了一下眼神,当即又有一人做出划脖子的手势,这才将门推开。

咯吱一声。

门被推开,只见是三名中年男子,他们两鬓斑白,目光凌冽,身上还套着七剑神山弟子的统一服饰。

是七剑神山的弟子!

巍丘境界在天幽境,许中策倒也不傻。

这三人,正是七剑神山中天赋不差的精英弟子,早已上山七十多年,其修为都在天幽境,是出类拔萃者。

同境界下,以三敌一,对付这小子绰绰有余。

“如此强横的气息,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真的踏入了天幽境,起初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长得矮小,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盯着巍丘目露精光。

“师兄,这小子天赋不错,他本该前途一路光明,可惜来错了地方,七剑神山不是他该来的地方。”身材消瘦,犹如竹竿一般的男子目不斜视的说道。

巍丘单手背负,目光冰冷的盯着眼前三人。

最后一人,长得站在一侧,虎背熊腰,金刚怒目,盯着巍丘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但巍丘早已不耐其烦,不给他们再废话的机会。

只见他单手托起,整条手臂犹如灵蛇一般,关节柔若无骨的摆动起来,推动空间中的气流。

“推云八卦掌!”闷哼一声,巍丘探出来的一只手,猛地一抖。

砰的一声。

空间随着八卦掌而震颤,房门随着劲风被重重的关上,惊起灰尘,同时空间中紊乱而强劲的气流撕扯起来,强行将三人隔空震晕。

咻咻咻——

袖子中,一根伏地灵线快速激射而出,锋利而纤细的灵线锋利如刀,轻轻将三人一绞, 直接变成七八块。

锋利的细线,切割身体组织时,竟犹如切割豆腐般轻松。

血淋淋的尸体散落一地,血腥味弥漫整个房间,巍丘鼻尖轻轻蠕动,嗅了嗅,血腥气顺着 鼻腔直冲天灵盖,刺痛他的神经。

“玉菩萨佛剑双休自创救苦剑经,但我与玉菩萨本不是同一类人,既是开辟一条全新道路,自当不能循规蹈矩,再走他人的道路。”

巍丘恍然大悟,激昂振奋起来:“玉菩萨本是佛门中人,心存慈悲,救苦救难,我巍丘早已被仇恨污染,融合出来的度厄剑经,自然不能与玉菩萨的剑道理念自洽。”

“此一剑,虽是可弑神,可通天,但永远不能叫度厄剑经,永远不能!”

“因为我心中积攒太多的恨意难以舒展,与日俱增的憎恨无法随着时间而磨灭,过往种种何其不公,家破人亡时的场景惨绝人寰,时常让我在噩梦中惊醒,痛,太痛了!”

“这一剑,我该叫它永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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