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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明是怎么死的4

发表时间: 2022-12-26

分开行动的时候,同桌往我手里塞了根试管。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说,“开过光的。”

试管有点沉,是非常粘稠的液体。这种时候我也顾不上深究,就当他犯了中二病,或许是想安慰我,便把试管当做护身符揣进兜里。

这时,冷小台拿胳膊勾住我,“四楼生物实验室,去不去?”

“别吓唬他了。”同桌把冷小台从我身上拽下来。

我觉得美人儿有点腹黑,他若是不提,我倒是忘记我们学校一直有个传言。——生物实验室的器材室里有一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死婴。

我们所处的化学实验室在三楼,六个人走到楼梯口,钱多多道,“三楼没什么发现,我和大尧去五楼看看。”

“那我们去四楼。”冷小台拉住是朕迈上楼梯,王将微微颔首,转身下楼了。

我快步跟上,走到二楼的时候,我让王将停一下。我拿出刚刚在实验室偷拿的酒精灯和扫把,点燃酒精灯放在地上。

王将一脸‘what are you doing’地看着我。

我说,“气压层用肉眼是几乎察觉不到的,不小心闯进去就不好了。”说着我用扫把戳着那个酒精灯,像戳冰球一样,让酒精灯在前面开路,“如果气压变化,火焰也会有变化的。”

王将垂着眼,沉默地跟着。

实验楼比教学楼大,我和王将在二楼走了半圈。老实讲我脖子上的伤势还是很重的,出血量超大。现在入夜了,我就浑身冷,整个人也晕。

最重要的是脖子疼,伤口胀得发痛。

我一手执着扫把,一手捂着脖子。忽地,我眼前一暗,有东西甩在了我脸上。我连忙拽下,一瞧,居然是王将的衣服。

“呃...”我看向王将,他有些局促地指指衣服让我绑在脖子上。

王将那天穿了一件假两件的半袖,就是双肩假接两个长袖,在胸口打个结的那种,挺潮的。他居然把那个袖子扯下来给我绑伤口!

此处应有BGM。

遭受了韩剧女主角待遇的我,十分配合剧情地喊了句擦浪嘿。王将欧巴也很敬业,一副“蠢女人再这么蠢你就死定了”的气场。他拽了下领口,说,“有点热。”

哦。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王将你不是沉默寡言目中无人,你是24K镶钻大傲娇啊!

你不是教科书式的傲娇,你是傲娇错题本啊,傲娇必读的一百种错误表达方式!

热什么热,你给的又不是外套,明明是把衣服撕下来的啊!你还不好意思递给我,还甩在我脸上!

我颤抖着手里的两根布条,望着他双肩被拽脱线的两个大口子,实在不忍心揭穿。

得知王将是傲娇属性以后我十分羊性,结果羊性大劲儿了。——我说王将欧巴你好nice的。然后我就被揍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傲娇不可怕,爆娇就是另一说了。

不管怎么着,这个衣服袖子就是比我同桌的英语周报好,我跟王将如是说。

从刚才大家相处的气氛看,我隐隐觉得王将对我同桌很有情绪。果不其然,一提我同桌,王将就和我同仇敌忾了起来。

他说,“那个逼——”

恩。

我问,你为什么讨厌他呀?

王将怒发冲冠,“艹,那个逼——”

感觉这个仇还结得还挺大。

过了一会儿,王将问我,“你和他什么时候熟起来的?”

我说我们高一的时候就算熟了。

王将很不能理解。因为我同桌这个人逼格有点高,一般人很难入他的法眼。没什么机缘巧合,别说做朋友,熟人都很难。

我说咱们学校不是经常有校园活动么。我姓士,他姓是,我们俩名字打头字母一样,所以总是被分在一个组。

王将点点头,又问我,那你叫什么呀。

我要哭给他看了,三年同窗,就混个脸熟!

我说我名字不吉利,今天忙着闹鬼,我不想说。

在二楼没有任何发现,窗子也打不开。王将说不如干脆去一楼看看。我俩推着酒精灯试探前行,令我高兴的是,酒精灯的火苗没有任何变化!

一楼的气压层消失了,一路畅通无阻。

实验楼的大门果然还开着,我兴奋地跑出去,想着赶紧通知同桌他们。就在这时,我的耳膜一阵刺痛,眼前一明一灭,哇地一声,我听到王将吐了。

他跪在地上狂呕不止,大口大口吐着鲜血!我完全不明状况,只能帮他按着腹部,试图缓解他的疼痛。

他吐得几乎缺氧,上半身软在我怀里,张着嘴,像一个永远倒不尽的水壶,任凭大口的血流出。

到底怎么回事!

我开始感到绝望,记忆撕扯着把我带回了十年前。——我的弟弟也是这样死在我怀里的。

不行!你不能死!

我忽地回过神来,拖拽着王将出了实验楼。然而不知他突然哪里来的力气,一个打挺挣脱开,用力把我推开。

他是想让我快走!

我又跑回去,我说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院。王将的意识已经不清晰了,他嘴里含着口血,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是...”

“什么?”我屏息静听。

“是朕你.....”

我抱着他在实验楼门外站着,不知道是天凉,还是怀里的他凉。

是朕?我同桌?

世界又静了。周遭弥漫着血的腥臭味,我既不害怕,也不焦躁,有的只有厌恶。

我把昏死的王将放在花坛旁,抬头,实验楼安静地伫立,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唯独穿透耳膜的爆炸声让我知道,楼里一定发生着什么。

我走上前,发现刚刚穿过的实验楼门口突然多了堵气墙。我摸得到,但看不到。

封住高三楼的冰不知何时消失了,我漫步走到一楼女厕所窗外,抬手,推开了窗子。

我轻盈地翻进窗子,路过了那个房顶滴血的大厅。

天已经黑了,月光屡清了我的视线。

这里不再是什么也看不见了。血已经不再滴了,黏脚的地板上,大片血迹清晰可见。仰头,房顶糊着一层肉泥。

我收回视线,抬步向楼上走。

二楼的风扇不再呼呼作响,三楼的窗前上落着月光的光块。

我从三楼的露天长廊走向实验楼,推开门,“是朕!”我喊道。

空旷的大楼使得我这一声听起来特别大,大到我自己都有点发怵。

“大尧?”

也没有人应。

我往楼上走,我记得冷小台说他和是朕在四楼。之后我又喊了几声,坚定了一个想法。这栋楼的回音很大,不管他们在哪个房间,我喊了这么多次,是一定会被听到的。

也就是说,他们可能根本不在这栋楼里。或者,他们是鬼!

想到这里,我顺着脊柱凉到脖颈。而就在这时,我路过的教室门咚地一声被敲响。有人在里面向外砸门。很明显,他想引起我的注意!

“是朕吗?”我问。

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那个门再也没有动静。

由于没有门牌,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教室。无意间,余光扫到了左边,心脏猛地一震,旁边不是生物实验室吗!

我后退了一步,这才知道,这个门是生物器材室!学校里传言这里面有死婴!

怎么办,好兴奋啊...

鬼使神差地,我已经走上门前,转动门把。

果然有戏!门没锁,我居然在内心冷笑。

我走进去,房间泛着月光的冷色调。

噗!

什么声音?我顺着响动望去,在一堆堆器材后面,看到了一个装满水的罐子。

噗!——那个罐子又消无声息地冒了一个泡。

我靠!你喘气能不能照顾下我的情绪啊!

那罐液体里面站着一个人形的东西。不是飘着的,他双脚落地。我之所以称它为人形的东西,是因为他不是死婴。

他的肤色看起来像铁,是一个婴儿雕塑,而且他还会呼吸!

我盯着看了一会儿,越发觉得诡异。印象里婴儿不论是在母亲的子宫里,还是在襁褓中,总是蜷着身子的。可是这个铁质婴儿,居然笔直地站立着!

想到这儿,我有点想赶紧离开这里。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这个铁婴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不是铁质的,和人类一样,可以看出柔软的质地。而且他没有眼仁!

大片的眼白像是要把我吞噬,事实也正是如此,在他睁眼的一瞬间,我的身体剧烈撕痛。我有一种预感,这个铁婴想要我的灵魂!

随着我逐渐虚弱,我甚至看到他的眼白里渐渐浮现出黑色的眼仁。我拼命的扯住桌角,想要爬出去,可是我的身体却沉得不行,我的灵魂几乎要被拽出肉体!

啪的一声,一支试管摔碎了。

那是从我口袋里掉出来的,是同桌之前给我的那支试管。试管破裂的瞬间,里面的液体瞬间气化,四周弥漫起一股浓烈的麝香味。

我被这股气味剥夺了痛感,也失去了知觉。